《孽缘_np文》 孽缘第1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1部分阅读 君惑妃心:孽缘 作者:上善若水yhy 春心萌动失怡然(1) ......  打开了包,拿出了瓶子,上面的骷髅像,让我如落叶般颤抖。  喝了它,死后一定很丑陋吧。  配着酒,应该更快吧。  心好像烧着了,好难受!  门开了,汗青的脸,满是汗,苍白的像纸:“翰林,你怎么了?”。一转眼就看见了那个骷髅,一口血喷 了出来:“打急救电话,快,快!”。  汗青狂喊着,俯身抱起我,我在他怀里和他一起颤抖。  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汗青,没用了”。视线模糊了,“汗青,我不恨你,来世别再招惹我,我宁愿..….”。  “翰林,我真的爱你呀,给我时间我什么都告诉你。翰林,翰林……不,老天,别这样对我……”。汗青悲恸,撕心裂肺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妈妈……”我猛然叫了一声,就没了气息。  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了。爱与不爱,骗于不骗,污秽与不污秽都与我不相干了。   ~~~~§~~~~§~~~~§~~~~§~~~~§~~~~§~~~~§~~~  我叫米翰林,已经22岁。  我从没住过宿舍,从没在外边过过夜,从没在晚上10点以后回过家。  其实米翰林长得不错。只是疏于打扮,有些不入朝流。  当我把宽边的黑眼镜拿下来,揉眼睛的时候,你会发现我的一双细长明眸显得分外聪慧,鼻梁直直的很小巧,嘴略大一点,却让我如水墨画似的脸上有了些性格。  皮肤白白的,只是冬天的时候由于洗完脸疏忽它的保养,竟让它皴了。这让整天往脸上折腾的的女生视我为天外来客。不过头发是败笔,黄黄的,细细的,被我漫不经心地梳成马尾,也掩住了米翰林的风采。  米翰林可不在乎这些。  我从小就生活在视书为第一的家里。  家里通常是安静的,各看各书,但是一家人其乐融融,会经常在一起聊天交流。到了暑假,父母一定会带我去一两个有文化底蕴的地方,或是文明发源地,感受中国的五千年文化。  米翰林就这么一个小脑袋,装了这些东西,外面的俗事在我眼里如粪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米翰林还是有男生喜欢的。  能喜欢米翰林的男生不是极其普通,就是极其不普通。因为普通的男生觉得米翰林也是普通的,臭鱼找烂虾。不普通的男生能从米翰林有些呆板的装扮中看到那些时隐时现的聪慧。就像沙子中宝石偶尔露出,被太阳一照,晃的人心一跳。突然风一吹,又复被新沙子埋住了,光芒一闪即逝。  饶是火眼睛睛的一个帅哥,突然有一天对我暧昧起来,成了天下之大不韪的我,却丝毫不领情,冷冷淡淡的,很嫌麻烦。  一个自认为算是我闺密的女生又羡慕又好奇地私下问我为什么。“太浅薄!”,校园里没有秘密,很快传遍了......后来就有了“恐龙”这一外号。这个外号一叫开,大家或真或假就避着我了,我也不在乎,怡然自得。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男如玉。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行进着。只是命运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可怕的东西。摸不着,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挽救或抓住了。  米翰林乖巧了22年。妈妈睛心编制的成长轨迹把我保护的太好,像我这种一直活在单纯世界中的孩子,貌似坚韧,淡然,却脆弱如丝。  爸爸妈妈恰恰这时去美国作了访问学者。在机场母亲搂着我,眼角湿湿的,她也觉得女儿长大了,该放手就放手吧,应该让她去闯荡闯荡,自己不能跟她一辈子,只是......唉!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伤感,她不知道母女同心,母亲在有些时候会有预感的。  如果她知道这是她和女儿的最后一面,她该怎样的痛不欲生! 春心萌动失怡然(2) 送走了飞机,我开着爸爸的汽车,恍恍惚惚地回了家。家里剩了我一个人,显得空荡荡的,这屋走这屋,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到楼上看了看,推开门,到了大晒台,眺望远处,足足呆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是一首悠扬的古筝曲,是我自己弹得。  恍惚地拿出来,下意识地打开。连是谁打的都没注意:“喂,您好”。  “是我,研究生连我都忘了!”一听到这个跟爆豆一样的声音,我就猜出来是谁来了,大学里那个自以为是自己闺密的,外号叫“小手机”的女同学。一听这个外号就知道她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人,也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所以她能看不到我的冷淡,热情似火,嗡嗡的在我身边飞了四年。我的涵养让我是个很少喜怒形于色的人,既然“小手机”能忍受自己的不冷不淡的,就随她去吧。  乍听到“小手机”的声音,竟然有一点点高兴,我把它归为自己有些寂寞的原因。  “你现在干吗呢?”我问。  “我能干吗呀,为五斗米折腰呢,我可羡慕你呀,继续在象牙塔里呆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高处不胜寒呢”我喃喃的低语。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见”。  “没什么,找我有何贵干?”  “咱们同学毕业一年聚会,在《往事吧》,你来吗?来吧来吧!”。  要是以前,我肯定是不去的,同学四年,除了小手机,我没有什么朋友。今天不知道怎么会儿事,竟有了可去可不去的念头,在她的力邀下,竟答应了。  星期六,酒吧里的人很多,灯光昏暗的,没带眼镜的我几乎等同于残障人士,唉,也该我倒霉,出门之前把眼镜摔坏了,怎么也来不及弄副新的了。  影影绰绰的,到处是声音,到处是人,还有音乐。这让我有些茫然,站在那里,突然听见在北角好像有小手机的声音,遍寻了声急急走过去,一点也不像平时淡定的我。可能人到了陌生的环境都这样,有些手足无措。  “啊”我听到自己的尖叫声,把自己和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登时除了音乐,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自己撞上的”,这时我听到一个带着慌乱的非常悦耳的男生声音在耳边突兀的响起。  “米翰林!”紧接着就是小手机的大叫。  此时此刻,我脑袋上顶着不知道什么东西,顺着脸往下流着汤。模模糊糊中,看到眼前站着一个足足比我高出一头半的男生,这么高,又举着,怪不得我撞过来,能把东西洒到我的头上。  在大家都惊慌的时候,我却出奇的平静,:“卫生间在哪儿”,男孩惊讶于我的态度,愣愣地看着我,仿佛我身后藏着一个庞然大物,随时扑向他,做谢斯里底状。  “卫生间在哪儿?”我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我带你去,我告你,这事没完,回来再说”小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跳了过来,一边搀着我,一边对男生声色力惧。  到了卫生间我才发现,我顶了一脑袋的沙拉,小手机边帮我往下拿,便忍不住笑得浑身乱颤。  “我,我可不是幸灾乐祸,就是忍不住,哈哈。。。。。”被她感染者,我也轻笑起来。  她把我的马尾放开,拿手绢沾着水轻轻擦着,沙拉的汁儿幸好不多。这时酒吧的女侍者拿来了些毛巾和一件小背心,总算把我的头发擦干了,只是头上还有淡淡的沙拉味,让人觉得很不清爽,。紫色的上衣,让沙拉汁一浸透,一块块的,着实难看又难受。换上的是一件带着复古花边的淡藕荷色的不带袖的带弹力的小背心,除了领口有些底,还挺合体的。  一抬眼看见,小手机眼里满是惊讶。“怎么了”,下意识地赶紧拉拉领口。  “米翰林,原来你长得还挺,挺不错的”。说完,她眼里一下子多了些深意,让我有些看不懂了。  转向镜子,想看个究竟,却看不太真切,一个高高瘦瘦的轮廓,头发散开了,紧身的小背心,和一条合体的仔裤还有脚上的休闲鞋,没有什么不同呀,除了小背心有点太包身了,眼镜没戴。txt电子包网 春心萌动失怡然(3) “出去吧”,小手机的声音里多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只是我没有注意到。  酒吧里的灯光一下亮了许多,我们刚转到正厅,马上就有人走了过来,以为是同学。走近才发现是个几个陌生的男人。  “刚才真不好意思,我是这儿的老板”。他身边的那个高高的男生马上说“对不起"。我认出,就是刚才那个闯祸的男孩。  看着这两个人我突然发现他们很像,只是老板大了七八岁,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男人不卑不亢的味道,而那个男孩则有些青涩,多了些可爱。  老板很潇洒地一转身,面向大家“今天是我们这个小弟不对,为了给这位小姐压惊,你们今天的包场折上再打八折,各位多包涵了”。  发现众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我本来就没想为难这个男生,再说我自己当时也太慌不择路了。  “不用,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我也走的太急了,你不要怪他”。我两眼很平和地望着老板说。  老板的眼里忽地涌起来些莫名地笑意,同时迅速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我懂得是我异于常人的态度,让他讶异,而不是窥探于我的女人身份,我从不自恋,也不耻于此。  小手机一下子飞过来“大哥你不许耍赖”。她竟然也能妩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男人伸出手和小手机对了下手掌,原来他们是认识的。所以她刚才敢那么凶。  同学们突然从背景状态复活了一般,围了上来。  “米翰林,你怎么这么大变化。”  “是不是去韩国整容了。”  毕业一年了,大家回到同学当中都感到无比的轻松,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  心里慢慢地漾上来些许暖意,我怎么才发现我的同学并不像以前那样肤浅,他们的快乐也是真诚和阳光的。我以为我淡然,其实还不是落入了千百年来读书人的臭毛病:清高当中来。只是多读些书而已。  只在一个晚上,我把我二十二年来的轨迹彻底否定了。我常想如果我还有方向,也许我就不会迷失了,不会躁动了。  因为米翰林只有一个小脑袋,装不了那么多东西。  后来我又辩解,这是命运在牵扯,佛经里说只有大善大恶才能改变命运,可惜我两者都不是,看不透,只有跟着命运盲目地走。  后来的后来,我明白了,一切都是借口。我背弃了自己做人的信仰,是睛神堕落了。毁断了肠又怎样,丢了命又怎样,连妈妈的痛哭都不曾见到。  一个晚上,我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子气,巧笑嫣然,仿佛和这个环境从不曾脱离,是那么严丝合缝。  聊音乐,虽然我只偏爱古典音乐,但摇滚我也曾好奇地研究过;聊哲学,手到擒来,挥洒自如,古今中外,见解独特,又不张扬;聊实事,我看新闻,过目不忘。只是对体育不太了解,对轶闻杂事不太感兴趣。  七八个男同学簇拥着我,把酒辩论,拣我感兴趣的话题或明或暗地争论着。  女生来了,呆一会又走了,她们一群人凑在一起交流的不过是谁胖了,瘦了,男朋友怎么样了,化妆品什么牌子好了,听着能让人睡着了。  只是在如此惬意的情况下,凭着女性的直觉,总觉得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这个方向,假装不经意地回头,可是灯光重新又调暗了,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这个感觉太强烈了,一直让我有些忐忑到聚会结束。  老板在聚会中途送了几个果盘,就再也不曾露面。  结束了,已经到了深夜,曲终人散,每个人还都意犹未尽,又争相约着下一次的聚首。  “朋友们都玩尽兴了”老板的声音清清亮亮地响起来。仿佛他从来都在那里一样。  “来,来,这是我的名片,拿好了,下回来惠顾就是老朋友了”。  “下回来还有优惠吗?”  “当然,老朋友了嘛”老板脸上洋溢的亲切,让人不由得相信下回来大家真是老朋友啦。  “千万别扔了,凭片优惠”。老板递给我名片时,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好像是一句玩笑。  想说不用了,抬头触到他的眼睛,单眼皮,不大,却很亮,很深邃,亲切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眼神,鬼使神差我竟伸出了手。  他的眼睛又一次漾满了笑意。刹那间,胸口好像给谁捶了一下,喘不过气来。  这种窒息的感觉,这种危险的感觉,我竟然不曾警惕。  所以就很快地进入了新的命运轨迹。 春心萌动失怡然(4) 由于离这里很近很近,很温和却很坚决地拒绝了男同学的相送。  虽然晚了,不过在你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一草一木你都熟悉的不得了的地方,还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店,大门口的警卫,你又怎么会害怕呢!  相比之下,不知底的人也许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太多的欲念,也许他们自己也不了解自己何时是魔鬼,何时是天使。我又怎敢保证在天使的时候遇见你呢?  我的聪慧似乎回来了,只是我的浅薄让它不能靠近我。  回到家,洗完澡,没有一丝睡意,拿起书来,半天也未翻一页,心静不下来,习惯性的把指甲缠上,才想起这凌晨两三点弹起琴来,无论多睛湛的技艺,也是要被人骂得狗血喷头。遂又漫不经心地解了指甲。  靠在枕头上,那一杯红酒的后劲袭了上来,竟睡着了。  赶上暑假,但已习惯早起的我,六点钟就爬起来,喝了一杯牛乃,就到小区附近的公园跑步去了。小区前面的街心花园,老觉得像个鸟笼子,施展不开。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许快乐更多”我边跑边想着,nei心深处对自己的想法还是嗤之以鼻的。  跑完步,又到店里吃了简单的早餐,便坐在窗前发起呆了。  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小脸哭得跟花瓜似的,扯着妈妈的手,赖在地上不起来。  “不去幼儿园,不去,不去,呜呜”,妈妈的脾气一看就挺好,蹲在地上,软言软语地劝,小妹妹终是不松口。妈妈无奈,终于妥了协,声言明天一定要上呀,女孩子小脑袋马上捣起蒜来,带着泪珠的脸上一下子笑开了一朵花,“妈妈,珊珊要吃饭”。  看到小姑娘的脸犹如太阳一样的灿烂,我竟羡慕起来,多可爱,多单纯,多纯洁,多容易快乐,犹如我的小时候。  爸爸妈妈现在好吗?  每天这么悠闲而恍惚的过着。有些想妈妈,却没有给他们打电话。  手机铃声在我百无聊赖中响起,是谁呢?还想得起我这大隐于市的隐士。那晚并没给那些同学留电话,谎说电话丢了,以后再给他们。  “喂,您好,哪位?”总是不习惯看屏幕中的来电显示。  “是我呀,今晚有时间吗?”  爆豆一样的声音,让我睛神一振:“改天行吗,今儿身子不舒服,懒得动。”  “啊,几天不见,怀上了。”小手机故意夸张的大声叫。  “真该掌嘴,你一个大姑娘家瞎咧咧什么呀。”  “哎呀,贵妃娘娘饶命呀,嘻嘻......。那下星期五吧,怎么样,到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在我要挂电话的时候,小手机她好似刚刚想起来:"差点忘了提醒你了,别忘了戴眼镜,省得重蹈覆辙,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大笑后面有点东西。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朵芙蓉著秋雨(1) 不过,眼镜肯定是要配的。特意找了个又知名店又大的眼镜店。  我自顾自找着陪了我五六年的黑边眼镜,找不着一模一样的,找着象的也行。  “您好,需要什么,我帮您介绍”。一个活泼的声音在旁边有礼貌的响起,转过头,一个个子不高,胖胖的娃娃脸,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正友善地望着我,看样子跟我应该差不多大。  “黑的宽边眼睛”我说得简单扼要。  “您戴吗?”“嗯!”“其实。。。。。。您更适合带隐形眼镜,您别误会,不是因为我们店里促销,我才跟您推荐。”女孩子看见我的表情赶紧解释  “您的额头非常饱满漂亮,眼睛长得虽然细细的,长长的,但特别有神采,如果给遮上,就把您的光采掩住了”。女孩子很真诚。  不过,她发现她说的并没有打动我。她的理由我无所谓。所以有些讪讪地,职业化顺嘴说着:“您看,它多方便呀,不会跟别人撞上给撞坏了,不会掉地上摔坏了,是不是”。  只这一句,就让我想起前几个黑边眼镜的下场,她终于打动了我这个念旧的人。  我们俩就这样一静一动,在这最俗的买卖中很快融洽起来。我喜欢她的真诚。  等取眼镜的时候,正赶上她提前请假下班,一看见我,马上跑过来,开心得很。  “有事,你先走吧,我找别人。”  “没关系,没啥大事,我先帮你”。  配戴完毕,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不过与眼前豁然开朗,明亮清晰比起来,这点感觉算什么!有什么别有病,多朴实的真理。  她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到身后把我的马尾放开了,又左看看,右看看。“唉,可惜,头发跟我的一样,又少又细”。 多可爱热情的女孩子,什么都挂在脸上,又这么真诚。连我这么淡然的性格,也让她传染了活力。  “唉”,她突然凑了过来:“我要去做头发,就做成那样”,她指着店外马路上的一个广告牌。  上面一个留着长长卷发的女明星正在笑着。“你也去,陪我去好吗?”。她的建议吓了我一跳。  “太时尚了吧!”我摇头。  “你特别适合时尚,不适合前卫。”  “太招摇了。”  “妈呀,大街上到处都是烫长发的,怎么会招摇呢。”  “我喜欢我的头发细细的直直的感觉,不想改变它,这样,我陪你去吧”。  没有理由,就直言相告吧。  到了美容店,她就一会洗一会儿揉,一会儿选产品的,看我参与意识不强,就不再叫我了。闲暇无事,拿起一本杂志翻起来。眼睛又看清楚了,让我有幸福的感觉。  “唉,你试试吧,改变一下,没准会有个好心情”。娃娃脸又开始真诚地喋喋不休起来。还有了旁边美容师傅的帮衬。  “其实,改变一个发型不仅仅是改变一个发型呦,是你这里改变了,也许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那个说着南方普通话的大师傅指着心口,头也不回地说。  多牵强的话,却在我心里炸响了。  由于用了一个大师傅,我们俩在那儿足足呆了七八个小时。不过,还是挺愉快的。  美容师傅要不就是不是一个一般人,要不就是也是个嗜书的人,句句平淡,句句哲理,让我听之如饮琼酿,到了晚上,有微醉的感觉。   “好了”,大师傅拿起一面镜子,让我前后对比看起来。  第一眼觉得头发多了起来,蓬蓬的。第二眼端详起整个人,是我吗?除了眉眼有些相似之外,仿佛换了一个人。有些呼吸急促,求助似的看了大师傅一眼,看见他满脸的得意和欣赏。  是我了,镜子里这个时尚,气质优雅的,犹如百合一样清新的女子就是我了。txt电子包网 一朵芙蓉著秋雨(2) 星期五,小手机准时给我来了电话,约好6点在《往事吧》见。  我白色无袖合身上衣,仔裤,平跟浅灰色皮鞋,一身休闲。  以为又是一屋子同学,到了,才发现,只有小手机和一个女生,外号:大美人。人如其名,只是有些傲气和俗气。不熟,不知小手机为什么把我们扯在一起。  小手机一看见我就高声叫“米翰林,这里”。  坐下,她和大美人的双眼齐刷刷地看着我,一眨不眨。  “翰林,你不是真做整形了吧,眼镜呢?”小手机嗫嚅着。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我怎么会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嗯,戴得隐形眼镜”。我不假颜色,我再淡然,也不希望背这个谣言,小手机的传播速度等同于网络。  小手机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在一瞬间,眼里又有了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在里面。  我也低头浅浅地喝着水,对大美人的探寻目光毫无反应。  “哥,这儿”。小手机的声音又少见的妩媚起来。  我知道老板过来了。  “老朋友了,今天我请客”。一抬眼,正对上老板那不大却明亮深邃的眼睛。眼睛里有和他的老练极不相称的惊喜在里面。出于礼貌,我对他笑了笑,便不再作声。  “介绍一下,我嫂子的哥也是我哥,翟汗青,我同学,米翰林,李琳琳。”  “如雷贯耳呀,我和米小姐的名字都有些许古意呀,挺有意思的”。这个叫做汗青的男人冲大美人点了一下头,就眼带笑容的望着我说。我有些瞠目,不知说什么。  “米小姐,上次来,巾帼不让须眉,舌战群儒,那风采,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今天是不屑对手了吗?”  “不是”。我被逼地没有了退路,正要一反常态绝地反击。  小手机的爆豆声音一响起打破了尴尬:“哥,你干吗和翰林过意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呢。唉,涤清呢,千求万求的,今儿我带了,他到没影了”。听小手机一说完,看美人突然少有的害羞,我一下子开窍了。原来,小手机来牵线保媒了,只是把我这么大的灯泡放在这里干嘛。  翟汗青一抹余光仍绕在我身上,一招手:“小西,去把涤情叫来,在后面干什么呢?”  那个大男孩来了。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正是对女孩子美貌最在意的时候。  真的很帅气很阳光的一个男孩子,也怪不得,美人会如此羞涩。只是因为对阳光男孩子的好感,连对美人也没那么反感了,喜欢这种类型的男孩子,最起码说明美人没有那么世故和世俗。  两个羞涩的人很自然到一个角落去了。  剩下三个人没有对月邀酒的兴致,空气里有几分凝滞。就连永远淡然无所谓的我,都有些不自在了。  总算小手机开了口,女孩子话多,有时候,是个大优点:“翰林,今晚上你还有事吗?”,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看着她,我以为自己喝多了,半杯而已,小手机的眼睛某些意思在闪烁。  聪慧如哲人的我就是看不清楚。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每一个人讲一个笑话吧,如果另外两个不笑就罚酒或者台上唱歌。”翟汗青突然插了进来,又带着那晚的不容质疑和不容拒绝的神态。  “好,哥你先讲。”小手机脸上带着雀跃的表情。  可我知道,她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我肯定醉了,智慧跑了,猜不到。 一朵芙蓉著秋雨(3) 翟汗青,应该去当相声演员,不温不火的一个笑话,让他一演绎把我们两个女孩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肯定醉了,我笑得花枝乱颤,连杯子都拿不住了,不小心把酒洒了一鞋。惊呼一声,低头看一看便又笑起来,随它去吧,大夏天的,怕什么。  翟汗青突然从沙发欠起身来。  眼花缭乱中,已经蹲在我面前,托起我的脚,把鞋脱下来,拿起纸巾里里外外认认真真擦起来。  我肯定喝醉了,望着蹲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觉得自己出了幻觉,伸出手来,就触到了他的脸,我像烫着了一样,手飞快地缩回来。  翟汗青瞬间抬眼看我,深邃的两眼跟一团火一样,绕着我烧着我,那种窒息的感觉又袭了上来。  “翟哥,我来吧”。小西走过来,好心地要把鞋接过来。  “不用,忙去吧”翟汗青淡然地连头也没转。  小西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解了我的咒,让我骤然清醒过来。  头晕,茫然四顾的时候,正碰上小手机的眼睛,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呀,一双要吃了我的愤恨的眼睛,被嫉妒、伤心扭曲了的一张脸。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害怕这个蹲在地上的男人看出来。  此时翟汗青,已擦干了一只鞋,正很自然地给我穿上,又要脱另外一只鞋。我迅速本能往回收了一下,躲开了他的手。  悬空的手让他抬起头来用不解的目光询问着我。眼睛里的火已退去,可是那满眼溢出的温柔,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几百年,他已这样对我几百年,我如电击,再也守不住我的淡然,从容。  仓皇起身:“我晚上还要等我爸妈的国际长途,先走一步了”。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酒吧,不敢看也来不及看他们两个人的表情。  我燥热,我心酸,我慌乱,我胸中胀满,我想喊,却浑身无力。一瞬间,那个男人就进入了我的灵魂。  不知道怎样到了家,把自己摔在了床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一睁眼,已经中午了,身上还穿着出门的衣服,才想起昨晚和衣而眠。  爬起来准备换睡衣,一下子又栽倒到在床上,难道还醉着,浑身酸痛,尤其头疼得跟炸开了一样。摸摸额头,发烧了,索性就由着性子,睡吧。  再睁眼,天已经傍晚了,一抹夕阳挂在天边,把周围都印染红了,云儿像极了小时候吃的棉花糖,一片一片的随意在天上缓慢的移动着。  这美丽的景象,让我呆呆地出了回神。  听到一声很响的腹鸣,一天未吃饭了,还是头晕脑胀的。  勉强爬起来,去抽屉里翻药,妈妈把药备得挺齐的,盒里还有一张纸条,列着注意事项。其中一条,吃西药之前别空腹。  嚼着饼干,眼泪不争气的地落下来,仿佛憋了很多年,争先恐后地出来,扑簌簌的。我本极不爱哭,怎么了。“妈妈,我想你”。低语之后伴随着嚎啕大哭。吃了药,又把自己扔在床上。  迷迷糊糊到了第二天早上,烧已退了,有了食欲,煮了意大利面,没想到自己的能煮出这么好吃的东东来。  手机骤然响了起来,把我吓了一大跳,心通通地跳着,不过两声,就安静了。没电了,心里想,就下意识地上楼找充电器充电。座机又响起来。 点点花愁为情痴(1) 躺了几天,行动明显缓慢起来,等我到了电话机前,已转为录音。拿起电话,听不见声音,以为对方已挂掉,正要放下。  小手机的声音传了过来,吞吞吐吐的,没有了爆豆的感觉:“翰林,手机怎么断了,我知道肯定是没电了,你不会不接我电话吧。翰林,你那晚怎么突然提前走了”。  此时她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可我的手心已出满了汗,指甲扎进了肉里,都没有意识到。第六感觉告诉我,她要说的话跟我有着莫大关系  “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汗青哥,他是咱们学校中文系的高材生”。哦,原来他是中文系的高材生,怪不得和别的商人不一样。  “不过,他可花心了,你想他长得又帅,又有钱,现在的女孩子都是物质女孩,那还不疯了一样往上贴,男人吗,很难拒绝诱惑不是!”怪不得30岁了还未婚。  “他又对所有有点姿色的女孩子都特温柔,上次他店里的女孩子需要输血,都是他输的。我嫂子说他一见美女就化了,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哦,原来我也算美女,原来他对每一个女人都这样。  “可是,第一次见我就喜欢上了他,只要能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我谁都没说,只跟你说了,你可要保密呀。对了,将来你当我伴娘吧,嘻嘻”。  好一个小手机,她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谁说女孩子一恋爱智商就变低。她现在睿智的我都不认识她了,还是这是她的本像。  浑身虚脱了一样,瘫在了地上,一霎间地伤心欲绝让我突然了无生趣。  视爱情于无物的我,想做个隐士,悠然见南山的我,被这个叫翟汗青的男人两次就给击中了,只用一双眸,一只擦干的鞋。  我之于爱情,就像贫瘠,干裂的土地上,突然天降甘露,便虔诚顶礼膜拜,五体投地。翟汗青于我就是甘露,无形无声悄然而至,直到nei心。短短几天就成了我身上的血肉,去之,鲜血淋淋。  孽缘呀!  反正快开学了,我收拾好衣物和书就逃到了学校。  天气有些冷了,需要拿些衣服。  周六一早借了别人的自行车,不紧不慢地骑着。两个月不曾回家,每天废寝忘食,只差锥刺股,头悬梁。nei心总算安静淡然下来。  我从小博览群书,生活淡然,脱俗,两眸澄清,心有爱而无杂念。只是随着大了,因为博学,独特,生出些许傲气,但也不曾想露出一毫光芒。我只是我,你赞我也是我,你轻视也是我,别人与我何干?!  现在,我突然躁动了,像蛰伏了很久的虫子,春暖花开,抑制不住地爬出土地,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却在一回眸间,进了觅食的家禽的胃里。稀里糊涂的为新生活丢了小命。  我心里想着心事,不自觉地骑到了小街上,招牌上的字古朴雅致,《往事吧》。哗,一身冷汗悄然至下,慌不择路,逃之夭夭。  两个月了,我以为我安然了,其实它一如我暗涌的nei心,锁在那里,以为尘封了,突然掀起了一角,旧情四溢。  我用了我的灵魂来爱,却只在纱窗外暧昧地看了一眼,就成了过眼烟云......。忘不了,泪如雨下。 分享网站 点点花愁为情痴(2) 我摔倒在马路上,手摔破了,有了哭的理由,索性坐在那里,把头埋在腿上,大哭起来,却无声。  良久,有人扶起了车,又过来扶我,倔强地不抬头,谁这样不懂人心,哭一下还要管吗。  终于没了动静。  哭得没了力气,抬起头,想扶地起来,腿麻得站不起来,又颓然坐下。   一个人俯下身,连扶带抱把我立起来。虽然站起来,腿使不上劲儿,还靠在那个男人身上。极力挣扎着,靠向旁边的树,却被那个男人又霸道地搂回胸前。心中登时不快,想图谋不轨,你还小瞧了我。怒瞪双眼,直视男人。  啊,一双不大却明亮深邃的眼睛正注视着我,带着疲惫憔悴神态,却溢着满眼的疼爱。  翟汗青!霎时,眼泪又汹涌而至。  残存的自尊让我使劲推开了他。泪眼婆娑,向后退去。他只一步,我又重回他的怀里,不容挣扎。  他呼出的热气,已到了耳边“喜欢我吗?爱我吗?”喃喃的低语。听得头昏起来,只是拼命摇头。  “翰林,我爱你,我爱你,找了你两个月,要疯了,天可怜我,在这里捡到了你”。语无伦次中他扶起我的头,狂热而又迷乱。  仰望着这张脸,整个人仿佛飘起来,站不住。  突然他的唇盖上了我的,辗转,用火似的的舌,轻而易举的启开了我的。我无还手之力,也不想。就那样幸福的跟着他辗转,交缠。我的初吻,他确是久经沙场的,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是爱我的。  翟汗青想把我带回酒吧,可我不敢去,怕看见菲儿,也就是小手机。  不知道,这个我一直以为,快乐而没有的心机的闺密,现在让我想起就浑身冰冷。  汗青一会儿背起我在马路上跑着,一会儿在我眼前倒立起来嘴里嚷着:“翰林,我会一指弹。”  “那我会一指倒”我弯下腰在他腋下轻轻一触,汗青就笑倒了。  “坏丫头,别让我逮着你。”汗青虚张声势,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一声惊呼,我往前急窜,全然不顾淑女形象。也全然不顾路人侧目。  没有无礼,没有有碍观瞻,与你们何干?!  我们俩就这样疯着,快乐着。  汗青似乎回到了少年时期,我们原就是两小无猜,驾着竹马嬉戏,这样已经过了几百年。  进了楼道,两个没有疯够的人,放弃了电梯,你追我赶地跑上了10楼。开了门,汗流浃背地倒在了沙发上。  一会儿汗青直起身好奇地打量其我的家来。有啥好看的,除了架,除了绿色植物还是绿色植物。  妈妈的绿色植物!天哪,两个月不曾回来!跳起来便冲向了凉台,除了仙人掌、球之类全部呜呼哀哉了。  汗青从背后环住我,脸贴着我的脸:“别这么沮丧,明天我就让这里一切焕然一新”。  “得跟以前一样,要不妈妈会伤心的”。  “放心,绝对让丈母娘满意”。“轻薄之徒,占我便宜”。我娇嗔着,小手如锤一样打在汗青的胸前。  汗青边擎住一对柔锤,边很认真地说:“将来你嫁了我,我娶了你,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那你妈妈爸爸不就是我的老丈人,老丈母娘了。怎么轻薄了,娘子,冤枉啊”。说完两只眼笑成了一条缝,中文系的登徒子更可恨,油嘴滑舌。  我满面通红,佯怒,推开他,“自己照顾自己吧,冰箱里还有两个月前的饮料应该没过期, 我上楼找衣服了”。 分享网站 点点花愁为情痴(3) 把深秋,冬天的衣服都翻了出来,堆在床上,一件件叠起来。  一回身看见汗青倚在门上:“翰林,看见你这么一件件收拾,我……”。看他做欲言又止状,眼带笑,肯定没好话。  “真像是我老婆,嘻嘻”。  “轻薄,讨厌”。我咬呀切齿。  “谁轻薄呀”,汗青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了我一跳,本能回身想站起来,以武力还击。头却撞在他肩上,给撞成了半仰靠在被子上,脸上还假装带着峥嵘。  汗青突然欺身过来,两手撑在被子上。两张脸在咫尺之间,脸一下子燥热的红起来,他的脸也蒙上了一层不曾见过的红晕,眼神中的清亮转瞬即无,只剩下了迷离。。。。。。  他的舌追着我的,缠着我的,我的舌追着他的,缠着他的,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他用唇嘬住了我的舌,轻轻地吮吸着。  啊,好热,头眩晕起来,从枕头滑到了床上,双手仍搂着,嘤咛了一声“汗青,好热”,一声*的呻吟,汗青突然放弃了撑床,整个身子压上来,梦呓般在我耳边喃喃:“别诱惑我,翰林,翰林,翰林,别诱惑我,我是男人”。  他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前,一会儿又寻上我的唇吻起来,舌在口中,疯狂翻转着,他也疯狂着。  不知何时上身已无一物,汗青急促地喘息声突然让我有些害怕。  “汗青”,听到了我声音中的颤抖,男人停住了疯狂,眼中还带着意犹未尽的春色,望向我。  “我的初吻是你,我的第一次,你今天也要要了吗?我想留在新婚之夜”。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带着欢爱的红晕,他就那么地看着我,一眨不眨。  良久,他翻身坐回床边,良久一句话也没有,就像一尊雕塑。  穿好了衣服,靠在他的后背上,幽幽地问:“汗青,生我气了”。  他一反身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仿佛怕我跑了一样,“汗青,怎么了?”。  看着他眸中愈来愈深的忧郁,我惊慌了。只见他从容,睿智,童心不泯,不曾见过如此的他。  “翰林,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离开我,记住我对你的真心。我们厮守终生,好吗?。你这只洁净的小百合花。照妖镜一样,让人在你身边现了行,自惭形秽。”  在爱情中的女孩子,真是智商让人偷走了,我一点也没发现汗青的异常,只自以为是的以为他在表白。本来就打定主意非他不嫁。  “好,不过你要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并且要坦诚相待。不许,嗯,不许骗我,一次也不许,如果你能做到,我现在就宣布米翰林和翟汗青已结为合法未婚夫妻。以后不管贫穷还是疾病一定要不离不弃,白头到老,生生世世”。我跪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假装圣经,粗声学者牧师,只是为了让汗青开心。  “真像有时很残酷,欺骗有时是为了怕失去,也是爱,知道吗?傻姑娘”。映入眼帘的脸越发的苍白起来。  “是不是找我累得”。我温柔地拂上他的额头,仿佛很巧 孽缘第1部分阅读 孽缘第2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2部分阅读 似的,他一转头,正好错过。  还是没有警觉!  女人恋了,就俗了,就看不清了,而且无怨无悔一俗到底,智商归了零。  铃声突兀响起,“您好,哪位?”  “林峰,你还好吗?”怎么会是他—那个在学生时期被我批为“太浅薄”的帅哥。  “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刚从英国回来,有时间见个面吗?”  “啊,刚一年多,你学分就修够了,林峰,你真让人刮目相看!”我很快就从开始的尴尬中解脱出了。“受害人”都坦然了,“施害人”就别在这里扭扭捏捏的。  “承蒙夸奖,可惜让您失望了,只是家里有事,过两天就回去了。”  我放松了,林峰也轻松愉快起来。  听到轻轻地脚步声,回头看见汗青正往楼下走。“  林峰,稍等”。  捂上手机追了上去,“别走……”。  “店里还有事”轻轻松开我环绕在他腰上的手,手冰凉。回身轻吻一下,就走了。  听着汗青声音中的落寂,看着突然不再挺拔的背影,我强烈感觉到不安。 点点花愁为情痴(4) 甜蜜很快就变成了相思。  米翰林也没能免俗。 像个小女人一样,  站在窗前,不停地望,不停地看手机,把铃声调到最大,也喜欢在听到铃音后,先狂扫屏幕,只是每次都失望。  不是有心机的女人,也不耻于。  出了汗青的名片,像他的人和名字一样儒雅的名片,痴迷的贴在自己脸上。  电话拨了过去,普通的铃铃声,却让我浑身紧张,仿佛等待了几个世纪,我无力靠在墙上。  “喂,你好,翟汗青。”声音里透出的是极度的疲劳和倦怠。  “汗青,是我。”有一种鲁莽的感觉肆意弥漫,非常不舒服。  “翰林,什么事呀?”他的声音多了些温暖。  “没什么事,你……今晚过来吗?”我低低地问。是呀,有什么事情呢?只是三天未见未问音讯,如隔三秋,想见爱郎一面,一解相思,还能有什么大事呢。  “翰林,我也好想你,只是今晚有件事情推脱不得,对不起”。因为有了幽怨,他的声音怎么听都像在敷衍。  “好,你忙吧”。泪水涌上来,淡然如斯的我,再也难以守住这份淡然,委屈的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好吧,翰林,晚上去找你,只是要很晚,别等我,到楼下我给你打手机,好吗?。”汗青的声音带着我喜欢的宠爱。  “好,我等你”放下电话,开心地在屋中转了一大圈。恋爱中天堂地狱只是咫尺之遥。  出去买了他最喜欢吃的菠萝蜜,慕斯蛋糕。大约夜里11点了,找出普洱泡上。汗青胃不好,只能喝这种大叶茶。  拿出一本闲书,有点类似鲁宾逊漂流记,半躺在沙发上,闲看着。看看挂在墙上的表,已经凌晨三点了,一点也不困。茶凉了,倒了,又泡了一小壶。披上一件外套,来到晒台。  一定是十五了,玉盘般的月亮恬静地挂在那里,月光如洗,空气质量真得提高了,只是比起小时候去乡下时那浩瀚的星空差远了。妈妈老爱说“大城市适合创业,小城市适合居住,等我老了,就回威海老家,翰林你也去啊……”。  我双手抱胸,仰望高空,四周一片寂静,真好!  喧闹总伴浮华,总是俗了些。  昏暗的路灯中,突然有两束灯光打来,有车停在楼下,被包住的晒台上看不见楼下,急急奔下楼去,冲到凉台,俯身便看见汗青那辆黑色的奔。快凌晨四点了,他终于来了。  打开锁,过了一会儿,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就那么一下,一下,敲在心里,让它状如小鹿。  半天没有敲门声,也没有电话声。轻轻打开门,看见汗青站在那里,正犹豫着往回走。  听见开门声,汗青回过头了,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脸上浮起嗔怪:“不是叫你不要等我吗?我还想回到车里,让你再睡一会儿呢”。  一把拉他进来,关上门,就整个人吊在他的身上,紧紧搂着:“我好想你…”。  汗青的唇迫不及待贴过来,喝了酒少了几分温柔,多了些疯狂。啊,连平时最无法容忍的酒气都变得这样*。  许久,汗青才放开,轻抚我的脸颊:“翰林,你这个美丽的小巫婆,给我施了魔法吗?”我开心地背过身,语气里带着嗔怨,撒娇到:“那你还三天不给我打电话,不来看我”。   他并没有像我期望的那样,搂住我,哄我。只是半响轻叹一声:“翰林,我现在正在忙一件大事,对于我们两个的将来很重要,我,我现在无法,无法面对你,我害怕会失去你”。  只听见了前半句话,就自以为是的抢着表白:“汗青,我不在乎物质,你不用这样殚睛竭虑地扩大生意,就做你喜欢的文化酒吧就好了,将来的收入只要够我们吃饭,买书就足矣了”。  他就那么把我紧紧搂在胸前,我看不见他的表情,还自以为,他听了我的话。  只要我还有些清醒,只要我还能有过去一点点的洞察;只要,汗青能选择相信我的承受,相信我对他已溶入骨血的爱情的坚定,相信我可以接受不完美,相信我真得不能被欺骗,只要他选择开诚布公,或者,他后来没有患得患失怕失去我,选择那种方式对待我……,只要有一个只要存在,悲剧就不会发生了,我们俩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是时间上会晚点,跟一生相比那有算什么呢!  汗青睡着了,眼睛闭上显得很长,棱角分明却带着柔和的一张脸,只是紧锁的眉头破坏了和谐。酒吧生意不好了吗,让他梦中都不曾放松。  早起醒来,汗青已走,桌子上除了已做好的早饭。  还有一张纸条:可能会忙,没有时间看你,不过,到哪里,你都在我心尖上。吻你 roushuwu. 想看包网 点点花愁为情痴(5) 周末,接到了林峰的电话,他星期天就要返程了,想见一面。约在了学校附近的一个茶馆。不很高档,却也干净雅致。  好久不见,林峰帅气之余又增加了些许成熟。  看他第一眼,就自问:当初,怎么会觉得他浅薄呢?原是自己太自恃清高了。  “课上的还顺利吗?听说叔叔阿姨在做访问学者,米翰林你也申请去国外读书吧,以你的才学,一定能申请到全额奖学金,我帮你”。林峰一坐下,象背台词一样,不容我说话。  “可我喜欢中国”。林峰爽朗地大笑着:“是去读书,又不是当汉j”。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我们天南地北的聊着,像多年的好友。林峰总能在峰回路转中绕回来,劝我去国外读书,而我就只有一句:“可我喜欢中国”后面还有一句放在了喉咙里:汗青在这里。我们就一起大笑。  已经快10点了,我们聊意正浓。  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汗青两字在屏幕上跳跃,心头狂喜。  “汗青”听着我低低的温柔,林峰马上把头转开,假装看窗外的景象。  “翰林,你干嘛呢?”还是疲倦不已的声音。  “我在茶馆里喝茶呢,林峰,哦,我大学同学要回国外读书去了,我们正在把茶言欢呢。”我单纯地想把快乐传给汗青,他的声音让我心疼。  “是那个太浅薄吧。”“你怎么知道?”我讶异,同时灵光一闪,除了菲儿还有谁。  “好,你继续吧,我挂了。”看我拿着手机愣神,林峰递过一杯茶,伸手接过:“菲儿告诉你,我的电话吧”。林峰一愣,遂点点头:“怎么了?”。  “没事,你一路平安,多保重。下回回来,我请你吃饭”。说完,我就站了起来。“太晚了,回去吧”。  林峰脸上不见涟漪,只是两眼暗淡,难掩失意。我假装没有看到,看到了我也无能为力。  林峰执意送我回去。天冷了,路上人少多了。从温暖的茶馆出了,一阵冷风扑面,瑟缩了一下,林峰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又执意给我披上,任我怎样推脱。衣服上有淡淡的清爽的香味,犹如林峰。   看着一路上不厌其烦帮我披好,总往下滑的外衣的林峰。这么一个体贴,而又俊朗帅气的男人,将来一定会有一个幸运的女孩子在身边,一定会幸福的。我祝福着。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紧接着伴随着谩骂声:“他妈的,怎么开车呢?有钱了不起吗?”在街的拐角处,看不清楚。也是黑色的奔,跟汗青的一样,只是人品却差远了。  到了家门口,不忍心再看林峰眼中的痛苦,道了声珍重,就匆匆而别。  茶喝多了也会醉的,心跳比平常快多了。洗了澡,盖了条毛毯歪在沙发上,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  我做恶梦了,梦中住的房子塌了压着我,喘不过气来。“汗青,救我”。  猛地睁开眼,一身冷汗。“啊!”,汗青脸就在我眼前,眼里有泪水,又不安,有狰狞,有爱欲,有放纵。梦中的房子原来是汗青,夹杂着浓浓的酒气,唇堵上了我的,疯了一样地索取,要把我榨干了一样。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幸福地回应着。  不对,有什么不对—汗青一把撕开了我的睡衣,肆意地在我的身上用唇,用手揉搓着。我疼,那么大的力。  “汗青,汗青”,没有回应,没有停止。手在我身上肆意,突然伸向那里。“啊”,我全身绷紧。还是没有犹豫,伸了进去。  “汗青,不要,不要。别吓我,汗青……”。汗青抬起头两眼充满了狰狞和占有,让我觉得如此陌生和害怕。  “翰林,你爱我吗?”  “爱”我颤抖着。  “永远在我身边,谁也带不走你,是不是?”  “是,汗青你怎么了?”。  他从茶几上拿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取出一个睛美的戒指,是百合花型的,尽然还有一滴露珠,淡绿色的玉在灯光下添了一丝灵动,诡秘。拿起我的手,轻轻地套在无名指上。  看见了戒指,汗青的眼神重新温柔,怜爱起来:“传家宝,戴上她的人,只能是我的挚爱,我的老婆”。  “翰林,今天我们结婚,好不好?”汗青的唇在我耳边厮磨。“婚书只是一张纸,我们以后补上。今天,我特别想娶你”,唇堵上了我的,绵软,温柔,爱欲横流。  甜言蜜语,这个男人用肺腑地话盖住了不安与谎言。饮鸩止渴,我应该拒绝呀,互相坦诚,互相信任才是我们真正的甘泉。这个,诡秘的绿百合,汗青的承诺,我已经无法思考了,我把我的灵魂与规则都无怨无悔的给了这个男人。  在撕裂中,我成了女人。roushuwu. 流水落花春去也(1) 汗青去酒吧了。  躺在沙发上,对着阳光把玩我的“新婚”戒指。  我真的觉得已经嫁给汗青了,nei心充满了幸福。妈妈爸爸,回来,我们就可以两家父母见面,补上那张纸了。结婚了,真幸福。  汗青还是那么忙,总是深夜而来,匆匆欢爱后,准备好早饭就走了。  最近,找我的男同学,突然多了起来。都是上次聚会中的。走马灯地约我,是菲儿告诉他们我的电话的。白天上课,只能晚上见。好在,汗青晚上从不过来,12点以前到家,耽误不了我们的相聚恩爱。  过了几天,汗青突然每天深夜都来,无论多晚,多疲惫,都要欢爱,“翰林,要了你,才感觉拥有你”。他筋疲力尽后就睡在这里。  一个又一个一样的夜晚。  早晨,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想起,我和汗青除了身体地交流,已多久无话了。性伴侣,这个词突然闪现。我剧烈地咳嗽,想吐。  跟导师告了假。回家,洗了个澡,换上一条紧身的玫瑰紫的低领敞身毛衣,配上一条仔裤,黑色长靴,都是汗青给我买的。擦了一点唇膏,清清爽爽的,真好。去美容店找大师傅把头发打理了一下。六点钟,我准时进了《往事吧》。  还是昏暗的灯光,人不太多,低缓的音乐在流淌,屋角处一对恋人旁若无人地吻着。看见涤清在那里,就走了过去,他知道我和汗青的关系。  “你来了!”涤清的眼里满是惊慌。  “你哥太忙,我只能来看他了”。我淡淡地说。离了汗青,我就敏锐异常,涤清眼里的惊慌尽收眼底,这抹惊慌和我有关。  “他不在这儿,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六点,晚吗!  “涤清”又进了一个女人,显然极熟识涤清。女人长得很娇艳,脸上带着旁若无人的神情,高高在上的一个女人。虽然美艳,不适合涤清。真不如美人属于亲民化的美貌,虽然稍有俗气。  女人突然上下打量我起来,目光让我很不舒服。“姐,我带你进去。”涤清的慌张,不仅我,连这个女人也看出来了。我以为,他怕我在美人面前多嘴,真是多虑了。  “这位小姐是?”女人还是开口了,带着审视。“我女朋友”,涤清伸手搂住我的肩。登时懵住了,他在替谁掩饰。  “哦,菲儿的同学,不是说特别……”。女人打住了,她觉得我担不起美人这个评价。  女人冲我点点头“我是她嫂子,下回一起吃饭。”又把目光转向涤清:“你哥呢 ,在里面?”。  浑身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软软地靠向了涤清。  “不打扰你们俩了,我自己进去”。  她的笑脸在我看来犹如鬼魅,嗜人!  脸色一定惨白特别难看,涤清无措地扶着我:“翰林,你误会了,你想太多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真的,我保证。你先回家。我哥一定会给你解释的”。  跌跌撞撞地回了家。那个女人的声音:“我是他嫂子……”就这么追着我,让我无处躲,无处藏。缩在沙发里,好像灵魂已飘走了。  手机响了起来,下意识伸手去拿,竟掉在地上,浑身抽空了一样,拿不住。铃声顽固地响着,你也对我不依不饶吗?拾起它,好像使出了平生的力气。汗青两个字在屏幕上跳动,像个跳梁小丑。  摇摇晃晃地起身,不知要干什么,随手拿了件衣服,包,竟然还没忘了我的书。我本来就不该冷淡它们。  红楼梦中林妹妹青灯古佛不情愿,却偏要宝哥哥的爱情,到头来万事空,还误了性命。现实中,米翰林抛弃了陪伴自己20年的墨香,抛弃了淡然,平静,抛弃了自己的睛神世界,抛弃了做人准则,到头来输得体无完肤。  我的人生轰然倒塌。  命运的手大得无边无沿。 roushuwu. 想看包网 流水落花春去也(2) 我躲到了南城的另一个家。  不想见,要解释什么,什么都不相信了。  菲儿  正在坐在电脑前发呆,有人喊:“菲儿,电话”。  “喂,你好!我是李菲”。  半晌, “菲儿,我是翰林,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翰林,你在哪儿?汗青哥要疯了”。  “10分钟后在小桥公园吧”。  “好,翰林,你?”。电话已挂断。  菲儿放下电话,顾不上请假,就冲了出去。公园就在单位附近。翰林和汗青哥肯定出事了。  昨晚,深更半夜,菲儿被咚咚地敲门声惊醒,打开门,汗青哥就冲了进来,把一居室从里到外,找了一遍,便颓然坐在了沙发上。  “菲儿,给我倒杯乃,两天没吃东西了”。  “汗青哥,发生什么事了”。菲儿一边倒乃,一边问。汗青哥的眼睛通红,脸色憔悴苍白,大概也两天两夜不曾合眼了。  “菲儿,翰林找不到了”。汗青哥的眼泪悄没声息地滴落在乃里,菲儿整个人惊住了。  翰林和汗青哥出事了,这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吗!  菲儿是真心实意喜欢翰林。喜欢她的博学,波澜不惊的样子,有时候会羡慕翰林的娴静,处事淡然,无所谓。想学,学不来。  菲儿也是真心实意喜欢汗青哥,一见钟情。她知道汗青哥已经和他妻子魏颖分居两年了。只是因为魏颖赌气离婚非要《往事吧》,那是汗青哥的心血,所以拖着。  魏颖长得真漂亮,家境也好,正好在汗青哥眼睛里只有美貌的时候,被两家老人撮合,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羡煞外人。只可惜魏颖的美貌下面还掩藏着骄横,任性,自私,虚荣。  从魏颖开始,汗青哥对美貌就有了免疫。  都怪自己,菲儿想。菲儿就是喜欢说话,这半年泡在酒吧,说的最多的就是同学,尤其是米翰林。  菲儿怎么也想不到,呆板的翰林会这样脱胎换骨。那天在酒吧,菲儿就感到了威胁。可是,第二次,自己还是鬼使神差又叫了翰林,嘱咐她戴上眼睛,怕她脸上的风采迷了汗青哥。结果翰林却配了隐形眼镜,还做了发型,看她像一朵清新的百合花一样出现,菲儿就知道要坏事了。  可是她还是没有想到,汗青哥和翰林竟然这样刻骨铭心地爱上了。  林峰和那些男同学,都是自己的小伎俩,却只是让汗青哥更加紧张翰林。  到了公园门口,菲儿看见翰林拿了一个药袋儿,正边走边往包里放。  “不舒服吗?”  “嗯,胃疼”。  翰林  “菲儿”,我拉起菲儿的手,就那么审视着她的双眼。菲儿受不了,转过头看别处。  “汗青……”,这个名字怎么会突然难以启口。  “他有妻子是吧”。  “嗯。”   “结婚好久了吧”。  “嗯,三年了”。  怪不得他只晚上来,看来,是那个女人在床上满足不了他吧。性伴侣,和他每晚脸上的情欲交织在一起,真是再恰当不过,我竟以为是爱。  菲儿  菲儿突然看见翰林脸上绽开极其灿烂地笑,两眼却看不到一丝活气。  菲儿不仅毛骨悚然:“翰林,你没事吧”。  “没事,菲儿,我还有事,你回去上班吧”。  “翰林,晚上一起吃饭吧,下班给你打电话”。  到底要不要告诉翰林,汗青哥最近一直在和魏颖协商离婚事宜。把酒吧送给了魏颖,魏颖却又反悔了,就是因为自己一时嫉妒告诉了她翰林的存在,告诉了汗青哥对这份感情的执着与投入。  菲儿知道魏颖的个性和能力,她能毁了翰林的一切包括学业,汗青也知道。txt电子包网 香消玉殒伊人逝 菲儿心中有愧,也有不甘,爱情毕竟都是自私的。菲儿还是没下定决心,告不告诉翰林真相,也许晚上就想好了。  汗青哥为什么不告诉翰林呢?。  菲儿犹豫了很久,还是给汗青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有人接,“汗青哥,是我”。  “哦,菲儿”难掩失望。  “我刚跟翰林分手”。  “翰林,她在哪儿,在哪儿”,汗青一叠声狂喜,语无伦次。  “我们约好晚上吃饭”。  “在哪儿!”,“没说好,约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菲儿,你真是个天使,你结婚,哥给你准备最棒的嫁妆”。菲儿放下电话,泪流满面。  翰林  我回到了家,家还是那个样子,屋里到处都是那个男人买的绿色植物,绿意盎然,不像冬天。可是,它们多像那个女人的笑脸,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枝条,没有敬意;它们怎么会有敬意呢,窥探了我每天地堕落,我自己都不耻于。  妈妈,我玷污了自己,也玷污了你们。  我的爱情低剑得像个娼妇!我的生命无法承受!  一盆盆,被我掷下了楼。盆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最后一盆掷下。  不久,就响起了保安的叫声:“谁呀,谁吃饱撑的”,“我刚才看见好像是10楼的……”。  敲门声响起,我仍自顾自地收拾着,把那个男人的所有痕迹一一装起,扔下楼。  屋子干净了,该我了。  温热的水打在身上,太温了,怎能洗干净。水调热了, 洗完了,镜子里的皮肤红红的,像新生婴儿般洁净娇嫩。  打开了包,拿出了瓶子,上面的骷髅像让我如落叶般抖动。  喝了它,死后一定很丑陋吧。  配着酒,应该更快吧。  心好像烧着了,好难受。  门开了,汗青的脸,满是汗,苍白的像纸:“翰林,你喝了什么?!”  一转眼就看见了那个骷髅,一口血喷了出来:“打急救电话,快,快!”。  汗青狂喊着,俯身抱起我,我在他怀里和他一起颤抖。  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汗青,没用了”。视线模糊了,“汗青,我不恨你,来世别再招惹我,我宁愿..….”。  “翰林,我真的爱你呀,给我时间我告诉你。翰林,翰林……不,老天,别这样对我……”。汗青悲恸,撕心裂肺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妈妈……”我猛然叫了一声,就没了气息。  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了。爱与不爱,骗于不骗,污秽与不污秽都与我不相干了。 再来一遭心茫然(1) 虚弱,浑身无力,胸中胀满,耳边是嘤嘤地哭声,“云儿,你醒醒,别吓我......”  妈妈!我没有死吗?哦,还要面对吗?好累!不想睁开眼。  妈妈!死过一次,我不会再死了。女儿,太脆弱,太自私了。  “云儿,怎么样,醒过来了吗?”一个男人的急促声音。  “没有,王爷,没有了云儿,臣妾也不想活了”。  。。。。。。  什么东西,越来越来听不懂了,屋子里现在还在看古装连续剧吗?  费劲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梳着类似于汉朝反绾髻的女子,正哭得梨花带雨。  这个女子真好看,头上只带了一朵碎玉做的钿花,两耳带着同色的玉坠,*透明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哭的红肿的眼睛,微微有一点丹凤,这使她的温婉,柔弱中带了一丝坚强。淡绿色的裙裾上绣着飞舞的蝴蝶。这是谁呀?!  还有一个俯身望向自己的男人,满脸的焦急。青绦束冠,身上穿着连身的蝉衣,腰上别着一块龙形玉佩,英气逼人,俊朗异常,大约30岁左右。比汗青多了一些,贵气与霸气,还有威严。  为什么,还要想起他,难道受到的羞辱还不够吗?  还没来及多想,我就一下子被那个好看的女人抱在怀里,“云儿,你可醒了,再不醒,娘就下去陪你去了”。  “兰馨,别胡说,云儿,不是醒过来了吗”。男人温柔的声音也没有让这个女人安静下来,只是紧紧抱住我,不撒手。  我使劲挣扎着,米翰林长这么大从没有和别人这么亲密,不太喜欢。  挣不脱,力气怎么变这么小了,药力还在吗?  演戏呢吗?穿着古装的他们是谁呀?怎么没有我认识的人呀。  顺着女人的肩膀,看见屋子里还有好几个梳着螺髻的小姑娘,最大的一个也就16、7的样子,都在静悄悄地抹眼泪。  屋子的拐角处有一个画着梅花的大屏风,窗户一格格的,糊着纸,四合院吗?!  “云儿让娘娘好好看看?”女人又把我推开一些,轻轻摸摸我的额头,脸颊,又要在我脸上亲了半天。  “你是谁呀?”我真的很烦。  女人的开心转瞬间,又泪流满面。“云儿,怎么了”求救似的望向那个男人。男人轻搂她,看似极爱她。  “云儿,这是最爱你的娘亲呀!”。  肯定有什么不对了,我突然有些恐惧。  “我想睡会儿觉,你们都出去吧”。我发现自己的声音稚嫩至极。nei心更加彷徨。  大家都不情愿地退去了。  别慌,米翰林。  我没有死,这是毋容置疑的。那么我在哪里呢?  起身,屋子里转了转,一屋子古香古色。屋子很高,一切都很高,要不,我变矮了。  看到桌子上一个大铜镜。爬了上去,一个披散着长发,*玉琢的小姑娘,模模糊糊显现出来,大概四五岁的模样,极其聪明淘气的样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我没有死。难道像佛教讲的:轮回了。不对,那应该是喝了孟婆汤,什么都忘了,投胎呀。  我什么都记得,这个小孩子,也五岁了。她刚才好像出了状况,她死了,那么我,穿越了,灵魂在她的身上了。哗,一身冷汗。 再来一遭心茫然(2) 我抱着双臂坐在花园里,静静地坐着。穿越到这个地方已四天了。  “青青,云儿这样已经四天了,已经喝了安神药,怎么还不见好?”。  “夫人,祛病如抽丝,小郡主这么小,掉到湖里,连惊带吓的。怎么着的也得慢慢好”。  听着她们一言一语的。只是这几天已大概知道,这个地方是个王府。我的现任父亲是齐王,跟当今皇上是兄弟。现任母亲只是个妾,虽然极受王爷宠爱,却没有地位。如果不是父亲极宠爱我,我在府中的地位,还比不上上房丫鬟。  古人的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真是可怕。  我想回去,我现在后悔死了,想起汗青的悲痛欲绝,也许,这里面有误会呢?  即便汗青的爱是欺骗,可我是真诚的,没有出卖自己!我还有父母亲,还可以用我的才学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现在这个空间,女人就是为了男人活着,为了传宗接代,为了争风吃醋。能有多大价值。  云儿的父亲来了,好像在屋子里,和云儿母亲争什么,“王爷,您千万别冲动。您只是对云儿宠爱了一些,云儿就差点,您再追究,我和云儿还怎么在王府住下去呀。”  “兰馨,起来吧,本王依你就是,云儿呢?”。  “在外面”  “云儿”王爷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声音里满是慈爱。  “王爷,小郡主,已经四天没说话了,没睡觉了”。那个叫青青的丫鬟是现任娘的陪嫁丫鬟,对她忠心耿耿。  “奥”只这一声,带着浓浓的怒气和威严。我都感觉冷风嗖嗖的。  “青青,传本王的话,让各位夫人,到静心阁,王妃也到”。  “王爷不可”。  “兰馨,反了,连我的话也敢违抗”。  “臣妾不敢”。唉,做女人多没有意思!连说句话都不行。  要兴师问罪吗?!云儿落水是个音谋?  我—云儿被怒气冲冲的王爷抱到怀里,来到了大厅。  王爷抱着云儿坐在正中的座位上。  挨着王爷旁边的肯定是王妃。梳着高髻,插着珍珠簪,饰着花钗,蛾眉盛妆,身穿紫红色的连身踞衣。姿色出众,只可惜一脸的倨傲,着 实不招人喜欢。只是此时眼睛里带着一丝慌乱。  坐在王妃下手的应该是,二夫人。淡蓝色的衣裙裹挟着盈盈一握的纤腰,裙裾轻摇,眼波流转,说不出的袅娜*。两眼清澈,好像总是无辜的样子。只是米翰林能感觉到她眼睛背后还有一双眼睛。  云儿娘的上手,还有一个女子。一身淡绿色的长裙,长脸,细眉,比不得另外三位夫人的绝色,却也温顺可人,跟云儿娘一样有些小心翼翼。  每位夫人后面还有两个姿色不俗的大丫头。  唉,这个王爷真是艳福不浅。掉进美人堆里了。  “我去恭贺二哥得封领地,这几天的功夫,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王妃,你是后宫之长。不给本王一个说法吗?”声音不高,带着戾气。  王妃的眼睛仿佛不经意般瞥了一眼云儿的母亲,这个可怜的女人吓得赶紧把头低下来。 再来一遭心茫然(3) “臣妾,不知王爷所指何事”。王妃面带微笑。  “哼!我的云儿的命不算大事吗?”  “王爷此言差矣,云儿不是好好的吗?前次云儿落水,那是小孩子的顽皮,您要臣妾处置谁呢?”好一个厉害的王妃,说话滴水不漏。  “哦,那么说我还错怪王妃了”。  “王爷,言重了。臣妾已责罚了看管不力的丫鬟。是不是兰馨?”  “是,王爷,小菊已被撵出上房,关了起来”。云儿娘本就想息事宁人。  “把小菊带来问问不就行了,王爷”二夫人的妩媚声音陡然响起。女人眼里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难道,云儿落水与她无关。  “栗姬,你代替本妃处理吧!”王妃冷哼。  “臣妾不敢”。栗姬好像惶恐。  “带小菊”。王爷一声暴喝。王妃脸色苍白,态度仍然凛然。  一个手脚被捆住的丫鬟给扔在地上,披头散发的。  “王爷饶命,让小郡主掉进水里,奴婢罪该万死”小菊声音里带着恐惧。  “当时,郡主出事的时候,你干什么呢?”  “小郡主闹着要玩木马,奴婢去给小郡主拿木马去了”。听不出破绽。  “把小梅,小竹她们也叫走吗?”  “奴婢一个人抬不动,要她们去帮忙,没想到小郡主会出事呀,王爷,奴婢该死”。小菊哀叫。  “哼,哈哈…….”王爷仰天大笑,我却感觉他正气得发抖。  “本王治军严明,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多大的阵势本王都看见过,今天还我治不了你这丫头吗?”杀机已起。  我看见所有的人脸都变了色。  “小菊,你把该说的都说了,王爷要听的是实话,不是要你的命”王妃的话仍不紧不慢。  “是呀,小菊哪有这胆呀!”栗姬的每句话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指使小菊对云儿不利的”。王妃的声音清冷,寒意四射。  “臣妾不敢妄言”又是无辜的眼神。  “王爷……..”“兰馨,不必多言”。王爷不让云儿的娘插嘴,看来势必想查出事情的真像。  “拿鞭子,直到你说出实情”。  哇,一米多长的皮鞭子,沾着水。抽在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身上。小菊哀叫起来。没人敢求情,王妃的脸色铁青,依然淡然,这个女人的定力真不一般。  栗姬,眼露怯意。云儿娘和三夫人眼露不忍。  小菊在地上翻滚,哀嚎不已。  我无法保持我的淡然,如王妃般淡定。  “嗯,”从王爷腿上爬下来,跪在大堂中。叫什么呢?对,我现在是云儿,“爹,云儿知道您疼我,想给女儿一个公道。可是,您饶了小菊吧,我现在好好的,我也不记得了,是怎么掉进水里了。”这是真的。“小菊,也许说的是真的,女儿不想见血,还有,爹,家和万事兴呢”。  厅里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看着我,这是不到五岁孩子能说的话吗?可我已经很注意了,我也不记得五岁孩子怎么说话呀。  “哈哈,”王爷这次是真得开心笑了。抱起云儿举起来,“爹没白疼你,云儿,你都让爹刮目相看呢!”  一转身,又一脸戾色,冒着杀气,好似这杀气是骨子里带出来的。  “今天的事情,看在云儿的面上,本王不再追究。如若云儿再有不测,别怪本王让王府见血。谁都一样,你说呢王妃?”。  “难得,云儿,小小年纪,如此识大体,大家宠爱还来不及呢!王爷,放心,云儿以后是我们大家的眼珠子,不会出意外了”。王妃的额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脸带笑容。  “哼,那就好!小菊,养好伤后,赶出王府”。王爷的心还是没有那么暴力。  “谢王爷不杀之恩,谢郡主求情,谢王妃恩典”。小菊死里逃生感恩戴德到是真情。  我由于四天不曾合眼,再加上受惊,在王爷肩上就睡着了。 再来一遭心茫然(4) 一睡一天一夜,醒来,神清气爽。  云儿的妈妈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眼角还有泪。这个女人实在太善良了,太柔弱了,如果生在我那个年代,找着一个爱她的男人一生一世应该很幸福的。在这个王府里,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要和别人分享男人。  我回不去了。我得面对现实。我还不到五岁,哪也去不了,所以只能在这王府中继续呆下去。经过这次兴师问罪,云儿应该是不会有危险了,再说,我实际上不是五岁,是22岁呀,保护自己没问题。  现在,米翰林,首先你要先弄清楚,王府里复杂的人际关系。这个可以从青青嘴里探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当然,我只想自保。  其次,这个云儿的手无缚基之力的娘,我要保护她,以后就把她当娘吧。虽然她跟我前生差不多一样大。  最后,理不清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要是能找着时空隧道就好了,不过,还有问题,如果出口错了,都是古代的外国人怎么办?还不得弄个笼子把我展览了。  爸爸妈妈,怎么样了?对他们我有愧,此时泪流满面。这一生都无法报答的愧疚呀,我只能在这里好好的活,不再糟蹋自己,来世再投胎,我一定还做他们的女儿,陪他们到耄耋之年。  “青青,我饿了”。擦干了眼泪,对那个16、7的大丫头,乃声乃气的说,唉,米翰林的基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郡主醒了,青青这就让小丫头给您端荷叶莲子粥去”。青青开心地奔过来,开心的有些失态。  “嘘,别吵醒了她,嗯,我娘”。真别扭,这么一个小妈妈。  “还有,我不想喝荷叶粥,我想喝粟米羹”。  “什么粟……,小郡主您怎么连口味都改了,您不最喜欢喝荷叶粥的吗?”“哦,那就这样吧”。我是云儿,怎么老忘呀,快睛神分裂了。  “青青,我的脑子好像受伤了,到是无碍,不过,我把过去的事情几乎都给忘了,你给我讲讲我爹,王府的事好吗?”。  青青的眼圈又红了,哎呦,可别哭,“青青,我还记得你和娘亲,你对我最好了,是吧”。  青青破涕为笑,“小郡主就是嘴甜,会哄人,不过,青青听着还是喜欢的”。  “咱们现在呆的地方是齐王府,王爷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王爷有十个兄弟,都在各处为王,数咱王爷和皇上最亲厚”。青青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怕我听不懂。  “青青,你接着说,我听得懂,头一撞,好像变聪明了,我觉得自己有,有十岁了”。米翰林使劲忽悠吧。  “奴婢也觉得,小郡主跟以前不一样了,又懂事,又聪明,还会体贴人,不像以前......”。马上噤声了。  我才不在意呢,赶紧追问:“那,几位夫人呢?”  青青起身关上门窗,看来古时候,也隔墙有耳,小声地回答我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些问题,让她吭哧半天不敢回答,也不明白五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有这种问题。不过,萝卜虽小长在“辈”上呢。最后在我的追问下,不敢不据实相告,不过很多也是道听途说 txt小说上传分享 再来一遭心茫然(5) 原来,王妃是大司马的长女,本应送入宫中,有一次在府中无意碰到赴宴的王爷,一见倾心,要死要活,嫁入王府。可惜流水有意,落花无情,王爷对这个王妃并不宠爱,不过还是给以敬重。轻易不插手王妃的职责范围。云儿的事情,在王府几乎是史无前例。  二夫人,是刺史之女,娘家的地位不高。善音律,歌舞,当时,刺史大人,攀龙附凤,几乎是把女儿送给了齐王,也受过几日宠,只是这男人喜新厌旧快,又何况,王爷,天下美女,想要多少不行。  三夫人,是个侍妾,只因生了小王爷,才扶正做了夫人,怪不得,谨小慎微的。  云儿娘的遭遇到是有些浪漫。  齐王出外征战,得胜归来,万民拥护,夹道欢迎,王爷坐在高头大马上,享受子民的敬仰,一侧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从街旁的红墙探出一个刚刚行了筓礼的,乌黑的头发绾成了一个斜髻的少女,水灵秀气,静如娇花映水,动如弱柳拂风,脸带天真浪漫,也望向他来,眼前这个银甲白袍,玉树临风,神勇威武的王爷,也让少女芳心暗跳。四目相望,少女一个羞涩就从墙头消失了,王爷心动。  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  第二天,王爷派的官媒,就到了,兰馨家。  兰馨已定亲。父亲做着不大不小的生意,不曾大富大贵,却也家境殷实。兰馨也是小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老父,千般不愿意把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独女送到王府,侯门深似海,又何况女儿这柔弱,善良的个性。  那又怎样,齐王?. 孽缘第2部分阅读 孽缘第3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3部分阅读 胪酰飧鋈ㄊ瞥逄斓哪腥耍幢悖辉勘疲指曳髂婺?  一顶小娇,一件红嫁衣,一个随身大丫环,留下垂泪的双亲。  兰馨进了王府。很快,就明白了老父的担心,自己在这个王府中的地位比侍妾强点有限,连王妃的大丫鬟,都可以对自己不假颜色。  幸好,有王爷的宠爱,足以安慰。  有了兰馨,几年了,王爷除了添了几个无伤大雅的侍妾,再无别意。  后来,兰馨又有了云儿,便只在自己的方寸间过活,别无他想。  可惜,却有人容不下她。有了王爷的宠爱,足以安慰;有了王爷的宠爱,也足以让她活在胆战心惊中,过不得安逸。  王妃无子嗣,遍寻天下良方,无果。  二夫人,生有一个小郡主,已过髫年。九岁光景。名叫:环静  三夫人,育有一个小王爷,比环静郡主小一个月。叫:刘谌  家里还有一个王爷很宠爱的儿子,听说是王爷的还未迎娶王妃之前的一个侍妾所生。侍妾和王爷是竹马之情。年少痴情的王爷,曾极力想娶这个侍妾为妃,可惜终拗不过世道常情。侍妾最后难产而死,也算一了百了。  这个叫刘念的小王爷,已经十五岁,到了志学之年,文武双全。王爷对他极是宠爱,总带在身边,俨然嫡出。妾生 的孩子原没有地位的。  而云儿那天发生的意外,青青却死活不肯有一点别的评论。  翰林大概也猜到了几分。王妃, 十五岁进王府,已十年有五,无子无宠,心里多少有些变态,又是在极其爱慕王爷的情况下嫁到王府,又怎容得下,几年专宠一身,出身低剑的女人。云儿又极其刁钻,目无尊长,就引来了杀身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再来一遭心茫然(6) 我也刚刚知道,王府nei院还会私设公堂。看见有几个丫鬟脸上贴着黄花,以为是装饰,原来是遮掩刺字及伤疤。而这一切,王爷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太可怕了,我还想保护云儿的娘,现在连我自己能不能长大还不知道呢?偌大的王府,楼阁重重,王爷再怎么宠爱,也有打盹的时候,王妃还有那个眼睛后面长着眼睛的二夫人,设计一个滴水不漏的环节,天呢,还得想办法自保呀!  “夫人,王爷来了”。丫鬟趋前通报。  “臣妾,恭迎王爷”云儿的娘已醒,幸好,王爷来了,实在受不了云儿娘的无止尽的爱抚。  “云儿,好些了吧”。面带慈爱,看来疼爱云儿是发自心底的。  “谢谢爹关心,云儿已经大好了”。  翰林发现王爷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青涩中带着俊美,跟王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少了王爷的威严,却越发显得清俊异常,风度翩翩。  古时候的人都这么相貌出众吗?!  看着云儿两眼好奇地看着身后的少年。王爷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兰馨,云二娘—兰馨眼含悲伤,摇了摇头。  “云儿,这是你念哥哥,念儿,过来”。看来,云二娘和这个小王爷还挺亲和的。  “云妹妹,等你好些了,念哥哥到时候带你放纸鸢去”。刘念眼含温柔,看来极是喜欢这个顽劣小妹。  “爹爹,孩儿有一请求,望爹爹答应”。云儿跪在王爷面前。  “云儿,快起来,越来越知礼了,爹什么都答应。哈哈……”王爷抱起云儿,在屋里转了一圈。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爹,云儿想跟念哥哥学武”。  “唔”王爷停止了转动,认真地注视着怀中的小女儿:“女孩子家,学学女红,琴棋书画,不很好吗,为什么要舞刀弄枪呢?”。  “我要保护我和娘”。看着王爷突然有些音翳的双眸,云儿(翰林决定以后就把自己当作云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里懊恼不已。智力真差不多退到十岁孩子的水平了,再过两天,可能就真五岁了。  “我保护不了你和云儿吗?兰馨”。王爷声音里带着薄薄的不悦。  “王爷,您别跟云儿一般见识,这孩子,最近,老是突发奇想,可能,还需要恢复呢”。兰馨软言软语,又暗示了云儿不久前才死里逃生。怪不得宠爱一身,心细如发,又对王爷极其了解。  王爷的眼神又充满了怜爱,“好,爹答应,不过,云儿,可不能成了野丫头,否则将来,就嫁不出去了”。  嫁人?心里一阵痛,“云儿,不嫁人,永远守着爹和娘”。撒娇似的趴在王爷怀里,其实是想隐藏眼中的雾气。还是忘不了!  “云妹妹,练武可是要闻基起舞,拳打脚踢,可别哭鼻子呀”。刘念俯身,脸上带着好玩的神情。  “念哥哥,我一定会坚持到底”。云儿眼神坚定。一屋子人表情各异。  侯门似海,弱肉强食。  三更灯火,五更基,还以为是早晨四、五点钟呢。却原来,是凌晨!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已入了秋,白天还不觉怎样,这深更半夜的真冷啊。披着暖裘,睡眼惺忪。这清冷的月华,洒满了寂静的深院,值夜的仆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云妹妹,随我来”念哥哥抱起我就飞上了墙头,像大鹏展翅一样,脚尖轻轻一点,便行云流水一样,在空中穿行。  “啊”不禁惊呼,古时习武之人轻功了得。 吾家有女初长成(1) 转瞬间,就到了一个有着非常大空场的地方。那里有打在地里,露出头的木桩,有架在空中的绳索,地上有细沙。怎么看都是一个习武之场所。  “念哥哥,我要学你的轻功”。自保的最好武功。  “云儿,要先学基本功”。  “什么是基本功?”  “就是蹲马步。你要先在地上练,让后在那个桩子上练。下盘稳了以后,我才能教你别的。云儿,学武功是很枯燥,很苦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刘念的话里没有白天的取笑,语气里只有呵护。  “念哥哥,开始吧”。  只练了一分钟,就快崩溃了,云儿才不到五岁呀!咬着牙坚持,一会儿就站不住了,直往后仰。刘念,一把扶住,“云儿,歇会儿,再练”。  “不”。推开刘念,不付出努力,怎能见彩虹。  断断续续,练了一个多小时,就晕在刘念的怀里。  早起,醒来,浑身酸痛,腿都抬不起来了。  还没来得及自怜自爱,教女红的嬷嬷就来了。  这郡主的日子也太惨了吧。  斗转星移,已到了深秋,万物肃杀。  我已跟着刘念学了快两个月的武功了。马步扎的时间可以稍长一些。刘念为了增强我的腿力,每天带我跑步, 到现在可以跑半个时辰了。  每天凌晨准候在门外,惺忪已无,眸中清亮。万事习惯就好,还有心中的坚定目标是支持人勇往直前的动力。  看到云儿的坚韧,王爷不再故意安排女红等事情来烦扰。也暗暗地关注这个小女儿的动向。  每次听到念儿的汇报,看到念儿也对这小妹妹充满了敬意。王爷心里便溢满了骄傲,“本王的女儿,人中之凤”。复又叹,“唉,可惜是个女儿,否则,跟我驰骋沙场,定能建奇功,立伟业”。  由此,心中更是偏爱云儿。  光音似箭,日月如梭,寒来暑往。  云儿,已经十二岁了。  由于,当今皇上,实行新政,减少课税,百姓勤勉,安居乐业,国力昌盛。又有丽卿公主出使匈奴和亲,所以边关多年无战事。  王爷,也就每天草练一下军队,处理一下王府每天的事宜,过得分为逍遥。  由于王爷在府,云儿学的功夫也无用武之地。  对王妃,云儿每次遇上,面上都很恭敬,私下里更是能避且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王妃,也是识时务为俊杰。也给王爷这掌上明珠三分薄面。  云儿的娘几乎不出套院,每日里,绣绣花,种种草。自从云儿出事以后,又添了一个诵经的习惯。这种与世无争的样子,让云儿越来越来心疼她,也越来越来爱她。视保护她宁静的生活为第一要任。  中秋时节到了。  因为已出嫁的环静郡主携新婚夫君—六王爷的嫡子,回家探亲。这个中秋节,王府着实热闹起来。  闲不住的二夫人,就像年轻了十几岁的样子,每天指手画脚的忙着准备。  本不是亲生,王妃也乐得袖手旁观。  念哥哥忙得顾不上云儿。刘湛哥哥,让三夫人管的一心只读圣贤书,实在,寡味。  云儿,换了一身劲装,趁府里忙成一团。偷偷溜之出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吾家有女初长成(2) “嗖”,上了墙,又掉了下来,这屁墩摔得......  “这坏心眼的刘念”云儿心里暗暗地骂着。就是不愿意教她轻功,好像怕云儿学会后,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云儿只能轻轻一跳,使劲抓住墙砖的突起之处,跟小狗熊一样往上爬,云儿的腿劲是练出来了。奔跑几个时辰,不在话下。  边爬,边骂,“死刘念,坏刘念。谁呀,修这么高的墙,吃饱撑的”。突然听到人声。吓得不敢动弹。云儿,在王府再怎么受宠,她也知道,有些规则是绝对不能碰的,像此刻的行为。  啊,是念哥哥,旁边还有一个穿着蝉衣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笑声朗朗,有着说不出的爽快,有着说不出的俊朗和英气,让人眼前一亮。  一转头,就看见了像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的云儿,满脸的窘态,小脸通红通红的。他眼里充满了讶异,随即一抹轻笑,在嘴角溢开。  云儿,这个难堪呀。  刚一瞪眼,突然想起,他要是告诉念哥哥,念哥哥以后肯定就更不会教自己轻功了。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只是极其不自然。  少年,看着墙上贴着的小姑娘,先是,恼羞成怒,怒瞪他,后又露出既不情愿的笑容,望向他。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满眼都是恳求。  少年玩味的神色更重了,不禁笑出了声。  完了,云儿的眼里盈光闪闪。  看着,这双很黑,很亮,清澈的双眼,突然盈满了泪水,一层轻烟般哀愁在眼底升起。  少年突然觉得好心疼,这哀愁是不应该属于这个灵气的小姑娘的呀。  “轩逸,怎么了?”。刘念也注意到了少年莫名其妙的笑声。  “没事,突然想起了旧事,念哥,我们往那边走,先拜见王爷吧”。  少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云儿一眼。  他叫轩逸,是谁呢?管他呢!总算脱险了。  一松懈,云儿又从高墙上跌下来。兴致已消失,一溜烟跑回了紫云阁,好险!  一轮圆月正冉冉升起,那银色的月光映着几缕飘渺的轻云,美妙极了。   在王府的后花园,池中搭起了高台,王府歌姬在古琴和箫声中起舞。到处挂着喜庆的宫灯,丫鬟们在有序的穿行忙碌着。  听着呜呜的箫声,看着水中的残荷,便想起李商隐的名句:留得残荷听雨声。总觉得有一种凄凉在心里萦绕。  已把自己当成了云儿,也越来越童心未泯。只是每当王府大肆庆祝节日的时候,自己就会剥离出来,说不出的伤感。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七年了,爸爸妈妈苍老很多了吧!  应该从失女的音影走出来了吧!  还有汗青。心已不再痛,却在自己心里的一个角落里固执的存在着。  他应该已忘了自己,儿女成双了吧。  轩逸  好一个热闹的王府后花园,在美妙音乐中,穿着霓裳羽衣的歌姬在翩翩起舞。  几位夫人难得和谐地坐在一起,闲话家常。新婚的嫂嫂,和哥哥正在与王爷相谈甚欢。roushuwu. 如烟哀愁系情思 那不是昨天见的那个小壁虎吗?  正坐在王爷身边。二夫人反而坐在其下。  只是眼里的浓浓哀愁,仿佛滴下水来。似乎,这其乐融融的场面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眼神飘渺不知深处。  轩逸,心里又疼起来。  她是谁呀,又有什么事情背在身上。让一个还不曾及笄的小姑娘如此呢。  王爷,也发现了云儿的失神。  他也不明白,每当过节时,这个平时总是怡然自得,淡然如菊,巧笑嫣然的小女儿,就失魂落魄。  “云儿,这是南方蛮夷之地,运来的贡品,皇上赐的,来尝一尝”。  云儿急忙欠身接过来,“谢爹爹!”。  轩逸,看见几道复杂的眼神同时射在了她的身上。 有嫉妒,有羡慕,有不服气......。王妃的眼里有些森然。  只有一个淡淡如兰花的女子喜欢地看着,那肯定是她的母亲了。  哦,是她!  老早就听说,王爷有一个妾生的女儿,容貌出众,极是聪颖,识大体。  王爷极是宠爱,却不持宠而骄。  王爷竟然允许她,跟着念哥学武。  听说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只是不善女红。  轩逸的亲娘,就私下里谈论过。  虽然不是嫡出,哪怕是别的夫人的庶出,也就选了她,等她再大两年娶了回来,必成她的左膀右臂。  他突然庆幸,她的身份,否则就成了他的嫂子。  轩逸的脸猛然红了起来,她才多大呀!  这个眼底会突然浮上烟一样哀愁的女孩子,轩逸此生怕是忘不了了。  中秋十五,举灯玩月,放河笙歌。  “王爷,放河灯吧”。王妃用探询的目光望向王爷。眼里还是爱慕。  看着这个追逐了二十年爱情,却总赶不上趟的女人。云儿心里升起一丝怜悯,对她的厌烦仿佛也少了许多。  “好,放河灯,祈福,寄哀思”。  众人,涌向了河边。  自有小丫鬟,探身送入河中。  一院的华服,高髻,却独不见那抹哀愁。  她去哪里了?!  轩逸,躲过这满园的热闹,闲步走到了花园的南边。  月色如洗,流淌了一地。在那清冷的银色中,他看见了她。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正跪在岸边往里放河灯。轻轻的,仿佛怕触痛了那上面的魂魄。三只河灯,慢慢往河中飘去。她就那么跪着。  “啊”,她叫了一声,身子抖动起来。 那小小颤动的背影让轩逸的心撕裂般的疼痛。  她在痛哭!  轩逸掠到河边,蹲下,生怕吓着她,用低缓的声音问:“云儿,怎么了?”  是谁用这么温暖的声音问自己。她抬起头,朦胧中认出,是那个轩逸。  她,软软地靠进了轩逸温暖的怀里。  七年了,好累呀!是谁,她都想靠一靠,只要不是王府的人。她还要保护现在的娘呀。  轩逸的心,状如小鹿,从来不曾有的柔情在心里荡漾开来  这个眼底会突然浮上烟一样哀愁的女孩子,轩逸此生怕是忘不了了。  为了她,他可以付出全部。  “每年的河灯,妈妈和汗青都不能飘走,你看,灯要沉了,”。她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如游丝般喃喃自语。  汗青是谁?轩逸听不懂,但他明白她的痛苦,是那两只已倾斜的河灯。  扶她坐好。  一个蜻蜓点水就到了那摇摇欲倒的河灯旁边,已进了水,把水倒出,扶正。一侧身,挡住了云儿的视线,把两只河灯放在了浮萍上。  云儿,苍白的脸上绽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轩逸”。  她知道自己!  轩逸的心又在撕裂,看见她,心就不由自主的疼。只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  “云儿,又跑到这里来了,害我好找。轩逸你也在?”。刘念的声音里丝毫不带嗔怪。长兄如父,对云儿,他心里只有疼爱。  看见云儿红肿的双看了轩逸一眼。眼里带着深意。  “念哥哥,我不舒服,你背我好吗?”云儿真得浑身无力,也习惯了跟念哥哥撒娇。  “这么大了还撒娇,看你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刘念嘴里说着,身子却蹲了下来。  “我才不做那庸人自扰之事,一辈子陪爹爹和娘亲”。云儿幽幽的,认真地说。  虽是小姑娘之戏言,轩逸心里还是莫名的一沉。  “胡说,不怕轩逸笑话”。  趴在刘念背上,云儿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两只河灯,还好好在河上呆着。  云儿安心转头。一霎间,两灯没入水中。roushuwu. 豪情万丈音霾散(1) 夜里,辗转反侧,仍然睡不着。不到凌晨,索性起身先来到习武之处。  她已经习惯每天的苦练。  即便念哥哥有事情,不在府中。也自行练习。  七年了,王府中的守夜仆人们,也见怪不怪,连看都懒得看了。  她心里烦闷,便绕着王府的后花园跑起来。  突然,府里亮起来,好似到处都是点起的宫灯。  她,从来不知道,府里有这么多高手。  身影交错,二个黑衣卫士,已来到她身边,低声到:“属下护送郡主回紫云阁。”  云儿识得,这是念哥哥身边的心腹,也是他的贴身护卫。  “发生什么事情啦?”  “后花园的外边发现不明身份之人,好像武功极高”。  “谁这么大胆,敢窥视王府重地,我去看看。”云儿跃跃欲试,正想找个地方,一试身手。  “郡主不可。小王爷严令,郡主马上回紫云阁。请郡主不要让属下为难”。  云儿无奈!  秋高气爽的清晨。  推开窗户,秋风裹挟着浓浓凉意,吹起了厚厚的帐幔,让人不由地睛神一振。  看着窗外盛开的秋菊,王爷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  “雨湖,念儿送环静回六王爷封地,有十几天了吧,也该回来了?”  “回王爷,小王爷正在屋外等着给您请安呢?”  “给爹爹请安,爹爹安好?”。  “念儿快起来。今儿,秋高气爽,本王心里高兴。我们去围场围猎,快去准备。”。  “好”,看见爹爹如此兴致,刘念,心里也不禁跃跃欲试。  边关多年无战事,也就是这每年的围猎,还能让人,人马合一地驰骋一下。虽然不过瘾。  到了门口,刘念又折了回来,看着王爷有些吞吞吐吐。  “念儿,还有何事?”  “爹爹,我想让轩逸也去”。  “好呀,本王还真喜欢六弟这个儿子。唉,念儿,你看轩逸和云儿怎么样?嗯,本王呢,舍不得云儿远离。轩逸又不是世子,干脆入赘咱们王府算了”。王爷自言自语地说到此,又拍了拍脑袋,摇了摇头笑了笑:“不过呀,这事难成。你六王叔肯定不许,他才舍不得把儿子送给本王呢!”  “爹爹,念儿要说的正是云妹妹的事儿”。  “哦,”王爷停下手,饶有兴致地看着刘念,“念儿,你不是真要把云儿嫁出去吧,她才十二岁,还未及笄呢?”  “爹爹,念儿一向跟云妹妹亲厚,怎舍得,这么小,就把她送到别家。念儿是说,云妹妹,每年中秋,新年这些大节,必寡欢,闷闷不乐,半旬有余。”。  “唉,本王也百思不得其解,私下里问过你兰馨姨娘,也不知所以然”,王爷有些黯然。  “所以,念儿想,这次围猎带上云妹妹。她学会了骑马,射箭以后,一直期望,像个侠女一样,任逍遥一回。也许,出去跑跑,云妹妹会开心起来。一切,全凭爹爹定夺,念儿只是建议”。  “哦”,王爷低头喝了一口清茶。  云儿的快乐,应该比体统来得更重要一些。  “好,念儿。嗯,就让你兰馨姨娘说云儿身体不适,谁也不见。然后让云儿换上男装,偷偷带出来。千万别让王妃和二夫人知道。听她们呱噪,实在烦人,也会让你兰馨姨娘受委屈……。不过,云儿,对她们的训导,到能泰然处之。这种淡定,唉,可惜了,是个女儿身!”  “唉!念儿替云妹妹,谢谢爹!”看着喜形于色的长子,王爷心里说不出的宽慰。 .roushuwu. 豪情万丈音霾散(2) “云妹妹”,刘念一连穿过几道跨院。连府里的丫头,都很少看见平时稳重的小王爷如此忘形。  云儿,果然又坐在窗前,抱着腿,两眼迷茫,声声不入耳。  兰馨姨娘的眼里又蓄满了眼泪。  “云妹妹”。刘念附在云儿耳边快速地说着什么,由于说得太快,说完直嚷嚷要水喝。  “真得?”云儿噌地在桌子上来了个鹞子翻身。翻到了刘念身前,抱住了他的腰晃着。  “念哥哥不许哄我!”  “云妹妹此言没得让念哥哥伤心。念哥哥几时骗过云妹妹?”  看见,又活泼起来的女儿,兰馨,也开心起来。云儿,哪辈子修得福,有如此疼爱她的哥哥,犹如嫡亲。  云儿,快速打扮自己。一会儿,从里屋就出来一个唇红齿白,相貌清俊的小亲兵,身上背着一张小弓,肩背箭袋。手中各握一把尺长的弯刀。  这都是她吵着念哥哥,給备的。  尤其,这两把防身弯刀,是刘念遍访封地,找到的冶炼高手给锻造的,削铁如泥,削发即断。  只是这英气勃勃的小亲兵,稍微清瘦,小巧了一点。  看见,娘骇然地睁大了眼睛。云儿,赶紧凑近耳朵,据实相告。  “唉,王爷,为老不尊,也跟你们疯。宠你都失了体统,对你不是好事。”娘叹了一口长气,“既然允你,云儿你就去吧。记住出去千万别惹事,别让王妃说出什么来,又不好做人。”  “娘,你什么都好,心也好,长得也好,就一点不好:太啰嗦了”。说完,云儿就窜了出去,否则,娘的巴掌就上了。不过,就像挠痒痒。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奔了围场。  围场,就在绵延的青山下面。半人高的枯黄野草,在风中狂摆,像隐藏了无数军士,在呜呜呐喊。  离草场二里之外,是一大片林子,一直连到山上去。  马的嘶鸣声,将士手中甩动的皮鞭声,军士嘴里“嗷,嗷”地围猎声,让这原本除了风声,便一片寂寥的场地,突然喧闹起来。  将士们簇拥着王爷,正在追赶一只,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梅花鹿。  王爷,取弓搭箭,瞄向了那个,虽然在逃命之中,还保持着优美跑姿的梅花鹿。骁勇的王爷,百发百中,从未失过手。  云儿  没有,王府的深院的遮挡,这深秋的风更加肆无忌惮,把她军帽外的发丝,吹得往后狂舞。  胯下的小红马,扬蹄飞奔,耳边的风在嘶响。  她半俯在马上,缰绳抖得飞快,小红马脚不沾地,狂奔。身上的斗篷,刷拉拉地被风篼起。马儿好像在飞。  所有的抑郁,随着马蹄的翻飞,飘散而去。  她心里有了意气风发,气壮山河的英雄豪迈。  如果我是男儿,必当舍身报国,血溅沙场。去它个荡气回肠的儿女情长。  力拔山兮气盖世!  云儿一抬眼,就看见王爷蓄势待发的大弓,还有那个保持着最后尊严,姿态优美跳跃的梅花鹿。  “王爷,请让属下来”。话声未落,犹如一只离弦之剑从王爷身边弹射而过。  众位将士,看见王爷微笑收弓。  百思不解,王爷怎能如此容忍,这个以下犯上的小亲兵。  轩逸也向刘念投来疑惑的目光。刘念笑而不语。 镜花水月真做幻(1) 她,转瞬间,就追随者小鹿进了林子的深处。  “愚,”使劲勒住已跑得撒了欢的小红马。小红马不乐意地原地踏着蹄子转了一圈。  跑到远处的鹿也停住,回头看着她。  云儿,回头看一看,没有人跟来,小手使劲地挥着,嘴里轻喊,“快跑,可爱的梅花鹿”。  梅花鹿,好像听懂了。在林间跳跃而去。  “哦”云儿抚着胸口,吐了口气。  打猎,打个老虎,豹子,狼什么的还行。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怎么能打呢?  想起,自己刚才,还意气风发地想血流沙场。云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凭,云儿练了七年的武功,她突然感觉旁边有陌生人的信息传过来。  她拉起缰绳,机警地转过身。小红马也感觉到什么!烦躁的打着响鼻。  一个骑在汗血宝马上的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虽然,他身上也穿着南国的衣服,但她强烈感觉到,他不是南国人。  他的一头齐肩长发,未有任何束缚,迎风而立。一张刀削般英俊的脸,让她一览无余。  黝黑的肤色,代表他是常年和大自然亲近的。不同于哥哥们的修长,他的身躯健壮,高大。端坐在马上,自如轻松的姿态,好像从小长在马背上一样。   细长的眼睛,眼球竟有些发蓝棕色。带有浓郁的异域感觉。  让云儿联想起,王妃的宠物—波斯商人进献的那只波斯猫。  那只猫的眼睛总是眯着看人。好像最大的嗜好就是,用那两道蓝荧荧,诡异的光追着你。  从小就让她毛骨悚然。  幸好,王爷也不喜欢。所以不带到王府的聚会当中来。  这个男子,也让她也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下意识回头寻求安慰,却看见两个同样装束的男人,在不远处,正在机警地警戒。  看来,他是个有来头,有身份的人。  虽然,云儿心里害怕,紧张地如芒刺在身。  面上却淡淡的,看不出nei心地起伏。只是把手暗暗地摸向腰间的弯刀。  男子也在此时开了口,打破了压抑的气氛,“你是齐王的亲随?”  “哈哈,”上下打量了云儿两眼,便仰天大笑起来。  “怪不得南国,要靠出卖女人的胸怀,维持边塞和平。我还以为,齐王有多英雄。看你这长得跟一个娘们似的亲兵,连头鹿都不敢宰杀。还敢铁戟相向,保家卫国?南国迟早是别人囊中之物。”  男人,回头从身后拿了件东西,就朝云儿扔了过来。  云儿,惊得急速打马后退。一张还有着血迹的鹿皮掉在了马前。  是那头梅花鹿的皮!  云儿,两眼霎时润湿,不忍再看。怒瞪向那个波斯猫似的男人。  男人正一手拿着一把利刃,一手拿着鹿肉,割下一跳,连血带肉放入嘴中狂啖。  边吃边还用眼斜俾着云儿。看见云儿眼里的雾气,心中一愣。  这双眼,眼底溢满了犹如轻烟一样的哀愁,眼中带着伤痛和愤怒。  心中一个失神。瞬间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唉,你这个像娘们一样的小亲随,怎么哭起来也像娘们一样勾人魂魄。哦,莫非,你是王爷的男相公?”。  云儿,心里的怒火燃烧了起来,恨不得把这个波斯猫千刀万剐。 镜花水月真做幻(2) “你这个嗜血的魔鬼。我告诉你,我不杀梅花鹿不是因为我不敢杀,是因为我不忍杀。在我这里生命受到最大尊重,哪怕它的生命是卑剑的。”说得太激愤,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还有,我南国公主,和亲匈奴。让边关多年无战事,无杀戮。她们舍弃了亲情,远离了自己的家人,造福了两国的百姓安居乐业。她们的爱情是博爱,圣洁、无暇。不允许你这视杀戮为游戏的恶魔轻薄、亵渎。你以为百姓爱打仗吗?愿意妻离子散,亲人生还无期吗?你以为朝廷的野心,就足以让生灵涂炭吗?呸,我对牛弹琴,儿等蛮夷懂什么!”。  她似乎已猜出,他不是西域人,就是匈奴人!  “唰”,云儿抽出弯刀,握在手中,护住前后。  男人扔了鹿肉,收了刀。  定定地看着被怒火烧的通红小脸的云儿。这薄薄的身躯里,裹挟着强大的坚定和韧力,让人不能小觑。  不能让这个像娘们的小士兵看出自己nei心地悸动。  吐出嘴里未嚼完的鹿肉。看见,云儿手中的弯刀,随即,脸上又浮上嘲笑,“唉,小亲随,怎么连兵刃也像娘们使的。”  他,突然明了似的看向她,轻夹坐骑,围着云儿转了两圈。云儿,紧握弯刀,不敢有丝毫懈怠,夹着马跟他一起原地打转。  没有任何预兆,他突然驱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   云儿一刀护身,一刀挥起,扎向了男人。  谁知,那男人半路弃了汗血,轻点马头,跃起,那马竟然知道配合主人,高高扬起前蹄,抬头。随后,退后。真是好马!云儿,心中慨叹。  他躲过云儿手中的弯刀,绕到身后,突伸手扯下云儿的军帽,手里的宝刀轻轻一挑。  云儿乌黑的长发,瞬间飘散下来。  哈哈一笑,手顺势又在云儿的脸上碰了一下。  然后急退,站在小红马两米开外的地方,好整以暇地看着,慌乱的云儿。  还是小姑娘,大概十二,三岁的年纪。  不过,这要在匈奴,也可以嫁人了。  只是,这番忧国忧民,又有大义的言语,怎么会是这么个小姑娘能说来的。  也像父皇的大国师一样,有灵通吗?  这个小姑娘那双嗔怒,灵动的双眸。啊,眼里因为羞辱,又溢满了泪水。那层轻烟般的哀愁又从眼底浮了上来。让他忘神。  他想起来,几次夜里潜伏到齐王后花园外的树上,他都看见过她。凌晨,一身劲装地在练武,或在后花园疾跑。  自己打扮成乞丐,斜靠在王府附近的酒馆外墙边。听王府里的人,喝酒闲话主人。  闲话最多的就是,那个每天闻基起舞,已坚持七年的小郡主!他们把她当成怪物。不理解她,为何要自讨苦吃。又对她钦佩不已。  嘴里也叹着,虽有花容月貌,有王爷宠着,毕竟妾出。不知道,将来,有哪个不在乎出身的男人,便宜了去。  这该死的蛮夷,屡次羞辱自己,找死! roushuwu. 想看包网 镜花水月真做幻(3) 云儿,已不再小心自保,等待救兵。  使劲一夹小红马,小红马一下就窜到了男人跟前。  云儿,从马上欠起身,毫不犹豫,挥刀。  弯刀,挟着疾风,挥向了男人的脸。  他在失神中,突然感到了刀锋临近。本能一躲,弯刀在脸上滑了长长浅浅的一道。  他摸向自己的脸,不会让这个小郡主把脸毁了吧。还没等他喘过气来,云儿左手弯刀已到。  他往后一掠,就离开小红马几丈以外。  连个小鹿都舍不得杀的小郡主,此刻满脸杀气,仿佛这杀气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此时已满脸森然,想是已恨不得食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了。  虎父无犬子。  这南国女子,身上的血性,堪跟男人相比。  除了自己这种血性男人,谁也配不上她。  “你是谁?!小亲随!”他还在调侃她。  云儿抿着嘴,不吭一声,又催马上前,杀将过去。  “南国有句话,送给你,最恰当。”他斜身,掠回了马上。  “咬人的狗不吠!我就那么着你恨,非要至我于死地吗!云儿郡主”。他脸上带着与他的伟岸身躯不相称的调笑,望向她。  云儿,呆住,缰绳拉的过急,小红马,抬起前蹄,嘶鸣。  “你怎么认识我?”在这深林中,她周身寒冷,这个男人果然跟波斯猫一样诡异。  看着,刚才,还不顾性命的她,此时眼里露出骇然。  他脸上露出了开心地笑容。  “你不说我是魔鬼吗?”。他悠闲地拿出一个通体通透的碧绿色玉箫把玩在手里。  那玉箫在她的眼里,也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这个小郡主,真被自己吓到了,他又一次仰天大笑起来。说不出的豪爽在里面。毕竟还是小姑娘。  “王爷围猎,身边不会带着女人,即便带着女人,也应该呆在搭起的帐篷里,等候王爷尽兴归来。你却女扮男装,扮作亲随,一定是得到王爷的首肯。我还听说,他有个叫云儿的小女儿,容貌出众,极识大体,极受王爷宠爱。从五岁起就跟着她的哥哥刘念,学习武功,现已年方十二。而齐王,只有两个女儿,环静郡主已出嫁,你不是云儿郡主,又能是谁呢?”  到了南国这些许日子,也学会了南国男人的虚滑与巧辩。还满能自圆其说,心里夸奖自己。  “你是谁,为什么对我爹爹如此了解。哼,肯定是个外邦j细,”。云儿的马鞭指向他。  这个小郡主够有灵气。  “我别无他意,只想看看没有一点血性的南国男人住得地方是什么样的,还有号称南国第一勇士的齐王是怎样的男人”他故意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  “我现在明白了,原来你们南国把出卖女人的胸怀,换取残喘苟活地存活机会,当做圣洁。”  他突然转过头来,不再调笑。男人脸上的高贵立时闪现,只是充满了桀骜不驯。  “小郡主,等你长大了。我登了大典,你就来和婚,作我呼韩邪的王妃,好不好?”。 txt小说上传分享 镜花水月真做幻(4) “呸,轻薄”。云儿满面通红,一鞭挥去。呼韩邪伸手握住,云儿左手弯刀刺出,被他轻轻一磕|岤位,刀就到了他的手中。  原来他的武功如此了得。  那两个警戒之人,其中一个骑马过来,“太子殿下,有两骑,疾驶而来。”  呼韩邪,一挥手,“知道了”  “小郡主,记住了,我们的约定。这弯刀,就算你我的定情物”  “呸,你,痴心妄想!”。云儿一再被他轻薄,虽然知道,他此时并无恶意,心中仍着实恼怒。  “哦,”他从马上一欠身,脚点了下马蹬,就掠上了云儿的小红马。从后面环住了云儿。用两手禁锢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云儿娇小的身子在他怀里挣扎,青丝拂在他的脸上。  “别再动,否则,我现在就带你走。” 呼韩邪的威胁里,有一丝认真。云儿施了咒一样,不敢再动。  “你好好听着:我呼韩邪在此起誓,他日我成为呼韩邪单于,必来迎娶南国郡主:刘云儿。如有失信,当同此树”。一抬手,一棵碗口大的树,应声而倒。  “郡主,记住了,我们匈奴的女人,找了男人,跟他生了孩子,就跟娘家没有关系了。她的生死只跟她的男人系在一起。我替你起誓:此生,刘云儿都是呼韩邪的女人。无论呼韩邪做了什么,刘云儿都死心塌地跟着他,跟他共生死。郡主,我死了,你也要像南国女人一样,为丈夫守身,不许做别的单于的妃子,你永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不喜欢你”云儿低低地声音,不敢激怒他。真怕这个霸道的太子把自己带走。  “你会喜欢我的。除了我呼韩邪没人能配得上你的血性。”  “可,我们今天是第一次相遇”。  “你是,我不是!呼韩邪找了你二十年,只是今天才找到”。  那两个警戒的匈奴人,远远的,已和人动起手来。云儿,一眼就看见是念哥哥和轩逸。登时,泪流满面。  念哥哥一人对付两人。轩逸已撤开,打马飞奔而来。  看着轩逸那张心急如焚,睚眦具裂的俊脸。呼韩邪腾身而起,脸带残忍,语带血腥:  “记住,你是我呼韩邪的女人。你若负了我,我必让齐王封地血流成河,让你的野男人一刀毙命。你就安心做圣洁,博爱的郡主,来安抚我这喝着狼乃长大的魔鬼,也许我愿意做你裙下的绵羊,不再嗜血。”   一声,凄厉的箫声,呼韩邪和已被念哥哥刺伤的侍卫,往深山中飞驰而去。  轩逸的马,飞奔而来,正好搂住摇摇欲坠的云儿。  靠在轩逸温暖的怀里,云儿安心地闭上眼睛。  呼韩邪,肯定是自己的噩梦,睁开眼,就消失了。  轩逸,搂着云儿。  心里迫切想知道,刚才那个长发男人是谁?追到天涯,他也要替她把她受到的屈辱讨回来。  刘念也打马飞奔过来。急促地问:“云妹妹,你没有受伤吧?”看见轩逸摇了摇头,又急着追问,“刚才,那诡异之人是谁?”  念哥哥,也看到了。那不是噩梦了。波斯猫给自己下咒了。  云儿,侧过身,搂住轩逸的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直哭得天地变色,哭得两个男人,也满眼猩红,盈光闪闪。  轩逸的心,痛得痉挛。  快点长大,云儿。我必娶了你,让你每天笑颜如花,不再有一滴眼泪。 txt小说上传分享 镜花水月真 孽缘第3部分阅读 孽缘第4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4部分阅读 抡孀龌茫?) 大帐之nei,云儿坐在刘念身边,低着头喝着茶。告不告诉爹爹和念哥哥,那个诡异的叫呼韩邪的男人,对自己的轻薄和咒言呢。  他是匈奴人吗?是在觊觎南国的天下吗?  边关烽火起,百姓必遭生灵涂炭。妻离子散,卖儿卖女。犹如,人间地狱。  不能说!只是要提醒爹爹和念哥哥,不可因为边关近十年无事,就高枕无忧。亡羊补牢,应在未亡之前。  刘念和王爷,也正在,猜测那个诡异的男人是谁。可惜,太远,未看清楚。交手二人,又黑布遮面。如再来一个王府高手,必能生擒二人。  “念儿,你说是不是上官那个老匹夫想动手。”  “应该不是。皇上虽然身体有佯,但无大碍。爹爹和皇上兄弟亲厚,众王爷又以您唯马首是瞻。那老贼子应该不会采取极端措施。反而,应该拉拢爹爹才对。桀儿的太子位置稳了,他上官老贼和小贼才有机会。而且,还有母妃在。”刘念说完,瞥了一眼父亲。王妃是个棘手问题。  “念儿,桀儿一向恋着你和轩逸。怕是将来,这手足之情难以维系”。王爷避而不答。  “爹爹,放心!念儿,自有大义,不会视刘姓的天下于不顾。只是,真到了那一天,老贼一家死不足惜。只求爹爹,能让众王叔留桀儿性命,他毕竟还小。念儿愿携他千里塞外,永不踏入南国半步”。  王爷,看着自己有情有义的爱子,“念儿,爹和云儿还舍不得你远走他乡呢。只要有皇上在一天,皇上清明,我们担心应该是多余的。”  “皇上要是更清明一些就更好了。就不应该宠幸那老贼之女,废了刘尔,立了桀儿。爹爹,那小贼子,大将军才更要小心提防。”  “哼,李公公派人传信说:这,狗贼,竟暗示皇上,削各王爷的兵权,说我们会拥兵自立。”王爷说到气愤之处。手里的青花瓷杯,随手扔了出去,落在地上。  一地青幽幽的碎茬儿。  低头沉思的云儿,吓了一跳。抬头看着王爷和刘念。以为,是爹爹和哥哥生自己隐瞒之气。  刘念侧头,看见云儿眼中的泪水,赶紧把她搂在怀里,“惊着云妹妹了。爹爹不是在生你的气。云妹妹,你没听见我和爹爹的闲话?”  云儿,摇了摇头。  王爷,爱恋地看着爱女,“云儿,别害怕。爹爹一定让王府侍卫遍寻此人,寻到后,随你处置”。  云儿,摇摇头,“爹爹,云儿没关系。那个,那个男人没把我怎么样?爹爹,还有很多国事要草心费力呢。对了,爹爹,丽卿公主是嫁给了匈奴人吗?”云儿,故意,云淡风轻的,好像不经意才想起问道。  “是呀!云儿不提,本王还差点忘了。”王爷突然眉头紧锁。  “前几日边关传来急报。匈奴已分裂成南北匈奴。丽卿公主是在南匈奴。南匈奴现在还跟我们南国交好。那个北匈奴,却在他们太子地带领下,时而马蚤扰我边境百姓。抢些牛羊,耕具,还未伤人。急报中说,那太子武功极高,极其好斗。自小异于常人,力大无比。他的爹爹,也就是现在的北匈奴单于,为了培养他的坚韧和冷漠,竟不让他母亲—西域女人喂养,他是从小喝着狼乃长大的”。  呼韩邪飞驰之前,残忍带着血腥的恶毒话语陡然又在云儿耳边,嗡嗡响起:  “记住,你是我呼韩邪的女人。你若负了我,我必让齐王封地血流成河,让你的野男人一刀毙命。你就安心做圣洁,博爱的郡主,来安抚我这喝着狼乃长大的魔鬼,也许我愿意做你裙下的绵羊,不再嗜血。”   云儿,紧紧捏住刘念的胳膊,“爹爹,那个北匈奴的太子,着实可恶。以为我南国无人了吗?他,他,叫什么名字?”  “这匈奴人的姓名,着实绕口,好像是呼…….”  云儿,紧张地盯着王爷的嘴。  “奥,本王想起来了,呼韩邪!”。  云儿,登时,天旋地转起来。被她抓疼胳膊,又突然被她放开胳膊的刘念,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石破天惊惹骇浪(1) 云儿,每天提心吊胆,夜晚,总是在噩梦中叫着醒来。  王爷,以为云儿,在围场之中受了惊吓,又勾起了老病,急宣太医诊治。不外乎又是一些安神汤,催眠汤。喝得云儿有些傻呆呆地,还是不敢睡觉,每晚,那个诡异男人必入梦,狞笑着,你是我的。  刘念和轩逸不动声色结伴远游了一趟。走了二月有余,才姗姗回齐王府。  南国已是一片洁白。鹅绒般的雪,纷纷扬扬,洒满了一身。不过,这和边塞的鹅毛大雪,千里冰封相比,真是一场温柔得再也不能温柔的小雪。只是为了逗弄人们,提醒他们,别忘了冬天来了。  六王爷,早已亲笔手书,开玩笑,齐王要抢轩逸。  齐王回书:轩逸,才有贼心,觊觎王府至宝。回去问之,必知晓。  六王爷云山雾照中,更加急切盼轩逸回府。  在密室,刘念、轩逸,烤着炉火。详细地向王爷谈了此次游玩的真正之目的。  他们到了边关,混迹于边塞百姓中半月有余,只是为了了解北匈奴这个新任太子。  刘念直觉,那个让云妹妹,骇得夜不能寐的诡异男人,和这个呼韩邪有关。  “爹爹,在北匈奴的边境,孩儿和轩弟还看见了大将军的家将,上官虎”。  “奥,他去那里,意欲何为?”  “孩儿猜测”刘念停顿了一下,看了轩逸一眼。  齐王一切看在眼中,“轩儿,你、我、念儿,今儿之闲话,千万不可跟你爹爹和母妃学说。不是王叔,不相信你爹。而是,你爹爹为人耿直,做事莽撞,不计后果。本王怕他惹祸上身,也给其他王叔带来杀身之祸”。  轩逸,撩衣跪下,“王叔,今日之闲话,轩逸绝不会和任何人说出半句。如若不守诺言,今生永不与云儿相见”。  王爷,不禁捋须大笑,“轩儿,你是惦记着我的云儿吗?”  轩逸,一心只顾发重誓,没想到,王叔有此一问。俊脸通红,一时语塞。  “轩逸,你母妃不在乎云儿是妾出吗?”  轩逸顾不上羞涩,“回王叔,我已想好。轩儿,不是世子,所以,母妃选媳应该不用太在乎是嫡出,还是…….。再则,如果母妃,有些非议,那轩儿,就向爹爹求了,封地中的荒凉之地,和云儿过起世外桃源的生活。云儿,本是对富贵淡然的女子,远离喧闹,应是喜欢的。再则”。轩逸看着王叔,音晴不定的脸,有些底气不足,“再则,母妃,其实早就喜欢云儿,如果大哥不是世子,早就把云儿求了去,做了我的嫂嫂了。”  “轩儿,你真喜欢云儿”。王爷俯身望向轩逸,似乎想看透轩逸的nei心。  “王叔,为了云儿,轩逸愿把我的命舍出”。  “好,好!轩儿,你只管好好对我的云儿。你爹爹和母妃那儿有我。本王可不准你们到什么蛮夷之地,我要经常能见到云儿才可以。要不,你入赘齐王府如何?”王爷又认真俯身询问。  “王叔,轩儿,不敢做主,还得问过爹爹和母妃才可”。轩逸,心说:如此大事,如敢擅自做主,爹爹能拿悬挂在书房的利剑劈了自己。  “哈哈,王叔只是开了个玩笑,哈哈”王爷有些尴尬,自己的要求是有些太无理了。能想象出,六弟暴跳如雷的样子。roushuwu. 石破天惊惹骇浪(2) 刘念,一直微笑着,听轩弟和父亲的对话。  把云妹妹许给轩弟,真是再好不过。  再过两年,云妹妹及笄,嫁进晋王府,有轩弟呵护。自己就可以放心地选择中意的女子,传宗接代,以尽孝道了。  否则,自己有了家室,就要在王府别院居住,从此便不可随意进入nei院,怎么放心把云妹妹置于深院而不管呢。  即便有父亲的宠爱,父亲也公务繁忙。云妹妹又是个极能隐忍的个性。没得受了委屈,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那怎么行。  “念儿,接着说”。王爷提醒有些失神的爱子。  “是。孩儿猜测:是大将军要和北匈奴联手,许以好处,帮助他上官家族,谋权篡位。”  饶是,已有心理准备,听完刘念地推测,三人还是心里骇然。密室里,寂静无声。  “爹爹,北匈奴好像还未答应”。  “哦,你如何知道?”  “孩儿,听那上官虎与部下发牢马蚤。一个吃生肉的蛮夷之部还讲什么生灵涂炭。造什么耕具以利农耕。说什么,呼韩邪傲慢无理,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当日就起程回都城了。”  “好,这就好!我们有时间来权衡这件事,如何做更妥当。”  刘念,又侧头看了一眼轩逸,“还有……”。  轩逸也瞥了一眼念哥。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黯然。  念哥这次在北匈奴,很多事情就不让自己参与、知道。回来又吞吞吐吐。  自认为和念哥情同手足。比和自己大哥都亲厚,也许念哥不这样想吧。  刘念,也捕捉到了,轩逸眼里转瞬即逝的黯然。轩弟,想是误会自己了。  一咬牙,“还有一事。让云妹妹,夜夜噩梦连连的那个诡异男人,就是呼韩邪”。  轩逸怒目圆睁,“念哥,为什么瞒我?我曾经发誓要把云儿受的屈辱原样返还那个男人”。  “轩弟,我就怕你如此,所以才瞒你。现在,刘姓的皇权要旁落别姓,这才是要紧之事。”  刘念又转向王爷,脸上凝重:“爹爹,孩儿用丝绸和黄金收买了呼韩邪的贴身仆人。据他密告:呼韩邪已年方二十,早应娶妻生子。北匈奴的老单于,要给呼韩邪娶妃。被他抗旨不尊,他扬言……”刘念欲言又止。  轩弟,少年有为,为人正直,武功极强,又有胆略,可是,骨子里带着六王叔的莽撞,不知,让他知道,会不会惹出事情。  “将来登基大典,成为单于后。就娶南国齐王之女,刘云儿为妃,一生只要这一个王妃。呼韩邪说,云妹妹已和他发过毒誓:如若嫁做他人,呼韩邪必血洗齐王封地,劈死云妹妹的男人。更为奇怪的是老单于竟然不以为忤,首肯了。爹爹,他逼着云妹妹发的毒誓,可能就是云妹妹的病因”。  “狂妄小贼,我必杀而后快!”轩逸全身哆嗦,已气急。  轻薄了云儿,还想抢走他的云儿!  “唉,云儿,这个孩子,怎么什么都憋在心里”。王爷又心疼又恼怒。  “爹爹。云妹妹,年岁虽小,却有悲天悯人的胸襟。她常常跟我说,念哥哥,其实,百姓的要求,就一点点,安居乐业。不管哪国的皇权,都不应该为了当权者的私利或野心,发起战乱,把百姓的生活弄得水深火热。让天下苍生,生灵涂炭。所以,”刘念跪下。  “念儿认为,她不想说的原因,可能是怕,我们一怒为她,起了烽火。请爹爹不要怪罪于云妹妹” 分享网站 石破天惊惹骇浪(3) “念儿,起来。我怎么舍得怪罪云儿呢?更何况,云儿也深受其害 ”。  密室里的灯光,亮了通宵。  清晨,天还未亮。两匹宝马从王府跑出,疾驶而去。马上分明就是刘念和轩逸。  第三天,四王爷,七王爷,八王爷,九王爷,快马加鞭赶到齐王府。名义上是约好,一起去京都给皇上过五十大寿。  密室里的灯光,又亮了通宵。  第五天,九个王爷,带着王妃、世子和亲随士兵,浩浩荡荡地奔往京都,给皇上过寿。  齐王,还未立世子,就带了刘念。也想带着云儿,考虑到王妃,和现在的局势,就作罢了。  来日方长。  爹爹和念哥哥走了,云儿一下子觉得空落落的。本来,还有轩逸哥哥相陪。  谁知,桀儿小太子派太监亲传:晋王之子:刘轩逸、齐王之子:刘念,此次,定要随各位王爷入京都。太子有事相商。  一个七岁的孩子,懂什么,还相商!假公济私,还不是想让念哥哥和轩逸陪他。  自从二年前,念哥哥和轩逸在皇宫后花园,用轻功,救了偷爬栏杆掉进水里的小太子后,他就老缠着这两个堂哥。一会儿闹着要来齐王府,一会儿闹着要两位小王爷去京都。折腾个不亦乐乎。  听说,这个桀儿小太子,出生时,在左胸心室之位有一串怪字。翰林院的翰林们都不认识。  拓了字的原型,秘密派人到民间遍访饱学之士,也都无人识得。  后有一人自荐,说祖上传过一种已失传,来自外域的文字。也许他可以一试。  入宫,睹字。  来人遂大惊失色,长跪,磕头不止,血流满面。不敢轻言。  皇上金口玉言,饶他不死,并赏百金。仍缄言,磕头不止。一直到昏倒在地。  男子醒后,回曰:“不敢乞赏,但求家人、族人性命无虞”  皇上下旨,男人、及家人和族人永赦,并赏万金。  男人方奏。  除皇上,贵妃,朝廷上下均不知其所言。包括,与皇上亲厚的齐王。  后半年有余,李尔太子以忤逆不孝被废,刘桀成为太子。  这个小太子,也够邪乎!   云儿,自从围猎回来,就不曾再闻基起“武”。呼韩邪的毒誓和残忍,让她真得胆寒。从心里怕了这个波斯猫。  她害怕成为他的王妃!  念哥哥走前,特意到了紫云阁。  “云妹妹,念哥知道你为什么,噩梦不止。是北匈奴太子呼韩邪逼你发了毒誓,是不是”云儿的眼泪,纷纷滚下。她已经憋得很难受了。  “不是。他替我发的。他威胁我,不嫁他,就让齐地血流成河,杀死,杀死…….”  “杀死你要嫁之人?”  “嗯!他还抢了我的一把弯刀”  等她哭声降低,刘念很郑重的跟她承诺:“云妹妹,你一定要宽心。相信哥哥自有谋略,能保护你,也能保护了齐地的百姓。区区一个北匈奴,还翻不了多大浪头。哥哥不会让呼韩邪得逞。你的护身弯刀,总有一天我也会给你讨回来。”  只这一句,云儿就安心了。只要不做他的王妃,没有血流成河就行。  哼,自己怎么让这魔鬼吓破了胆!想起来臊得慌! 梅花傲雪我逍遥 寒冬腊月,白茫茫一片银世界。王府里楼阁屋顶,覆盖了一层层厚厚的积雪。北方冬天里残存的绿的睛灵—松树的松叶上也顶着一堆堆的白雪,隐了本色。万物萧条只有梅花傲雪。  云儿捧着手炉,倚在窗前,百无聊赖。  突然想到:王爷不在,念哥哥不在,对了,还有王妃也不在。  这是自己偷溜地大好时光。  怎么出去呢?爬墙!倒也难不住云儿。从上次被轩逸看到后的尴尬,她就有意练习。现在,她能倒退,助跑,窜上墙,手脚并用,能飞快爬上高墙。  虽然,比起念哥哥的行云流水,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只是,这外面冰天雪地的,不易攀爬。而且王府的卫士比王爷在的时候,守卫还严。  还是乔装打扮保险。  就乔装成轩逸留在府里保护自己的卫士。他们几个跟府里的卫士还不熟悉。  这身高怎么办?穿上高靴就行。云儿,一切打扮妥当。左看右看还是破绽百出,脸太白了,抹黑,又太小了,戴上厚帽,身躯太瘦,多穿衣服……。  凑乎吧!  带些银两,拿起那把弯刀。唉,只剩了一把。  闪身出了紫云阁,动若脱兔,穿过多道nei院小门,溜到了外院。这就行了,大摇大摆地疾走,到了王府的朱红色大门。  云儿,稍微含着下颚,冲门口的卫士一抱拳,“各位兄弟辛苦了”。从从容容的从王府大门走了出来。  漫长的小巷!总算看不到王府的大门了。  路上的雪,厚厚的还未化,不太滑。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云儿,撒丫子就跑。跑的太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天真够冷的。路上的行人很少。即便有,也揣着手,行色匆匆。偶尔会有富贵人家的马车穿过,门上挂着厚厚的帘子。只可怜赶车的,坐在车头,身子瑟缩着,时而扬着鞭子抽一下。马儿就那么头一点一点地艰难行进着。  云儿,习武多年,到是一点不觉得冷。更何况为了充魁梧,还多穿了好多件衣服。  只是不知道往哪里去。也不敢私自拜访熟知的人家。  慢慢走着。正踌躇间,抬眼看见了,一座客栈就在右手旁。屋檐下,挂了一排红灯笼,在白雪的掩映下,分外喜兴。刚刚迈上台阶,已有小伙计,掀开棉帘子,“客官,里面请,您住店还是打尖儿。”  “吃饭。”  里面好温暖,仿佛所有的寒意都被厚厚的面帘子挡在了外面。一层的厅堂很大,厅中间,有一个很大火炉。怪不得这么暖和。  食客们,闲闲散散坐在靠近火炉的桌子四周,喝着热酒,吃着烧炭的羊肉火锅。声音高高地聊些闲闻轶事。  “唉,这大雪天的,除了去城外的野郊,围几只野兔子,什么也干不了。”  “一年忙到头,也就这数九寒天能清闲,逍遥。你这人真是个劳碌命”。  一桌人,附声大笑。  云儿,找了一个靠近里头的座位坐下。又能听见他们的闲扯,又不引人注意,进来的人不进到深处,拐过拐角也看不见她。这里离王府不远,不能不防。  小伙计,挺奇怪,这大冷天的,虽然屋里不冷。这位客官也没必要跟火炉子有仇呀!  云儿要了一个小火锅,一壶酒。不要酒,怕人家怀疑自己的女儿身份。慢慢吃着。  因为,闲情逸致。所以肉真是好吃好香。  听着那桌人时而爆发的笑声。云儿觉得,普通人家,除了为了生计多忙碌一些外,可是,快乐比王府的人,也来得容易一些。  老天爷是最公平的。 飒飒秋雨心胆寒(1) “嗵嗵”有住店的人从二楼下来用饭。  “客官,这儿请”小伙计迎上去,热情的把那几个人往火炉子边上引。  谁知,几人并不搭理,径直走到里边坐下。跟云儿隔着两张桌子,只差个拐角。  小伙计,这老大纳闷。今儿客人都跟火炉子有仇吗!  “伙计,烤羊腿,酱牛肉,羊肉火锅,烧酒,跟昨天的一样”  “饭桶”心里嘟哝,嘴上却清脆,“好来,客官稍等”。  云儿,也暗自想笑,三个人,这么能吃。应该是跑脚的,天寒地冻的,讨生活也不容易。  这客栈档次,应该也算个中等偏上的。跑脚的,怎么会这么有钱呢?云儿,不过心的,胡思乱想。  火炉子那边又传了开心的大笑。把她感染的,也莞尔。真轻松,真好!  “他们从都城回来了吗?”  “还没有。属下猜测:大雪封地,应该会推迟回来的时间”。属下?原来是个当官的。云儿,并未在意。  “太。。。。。。合作吗?”声音太低,云儿听不清楚。  “老儿,给的条件,还不错。只是,怕老儿,这儿的话怎么说:卸磨杀驴。何况。。。。。。,”声音断断续续。  一阵沉默。只有喝酒,吃肉的声音。  “她呢?”  “把守太严,还未探听到”。  “王爷,没有把卫士带走防身吗?”王爷?!云儿停止吃饭,警觉地竖起耳朵。  “属下也费解。在都城看见王爷身边不少高手。还以为,这里……,谁想到比我们上次来的时候的还严。王府卫士一个时辰一换。我们也不知道她住在nei院哪里?” 那个她是谁?说得是齐王和齐王府吗?   “属下,有一事。。。。。”  “说,托罕。你怎么像一个娘们磨磨叽叽”。听着声音竟然这样耳熟。  “以她为条件,那不就轻易到手”。  “哼,我的女人,我自己带走。她敢跟南国皇帝赐婚的野男人在一起。大婚之日就是那野男人的忌日”。哐当,什么东西扔在地上。  呼韩邪!!!!!  云儿的汗毛孔都乍了起来。  恨不得自己变成一阵风,一片雪,顺着门缝忽悠悠钻出去,飞回王府。  吃饱了撑的,出来干什么呀!念哥和轩逸也不在。谁救自己呀!  就在此时,扔在地上的东西骨碌碌滚过来,滚过了拐角。是个木碗。碗口斜对着云儿,和云儿惊恐地大眼对视。  伙计急忙跑过来,“客官,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小的。。。。。”。  “没事,没事。碗不小心碰掉地上了”。  小伙计颠颠地转过拐角,来拣。一抬头,看见了猫一样安静的云儿,正瞪着他,“哟,把您忘了,对不住,客官,您还有什么需要?”  一张死灰一样的小脸。手指还能动,放在嘴边嘘了一下,摆了摆手。  “不要什么。要什么再叫你”呼韩邪的人在外面搭了话儿。  小伙计,挠挠了脑袋。不再言语。  云儿,长吁一口气。心跳恢复正常了一些。  “找着以后,怎么办?”  “抢回去,大婚”。  “齐王,要是挥兵。。。。。。”。  “犯我疆界着。我必杀之。她是我的女人,要跟我同生死,而不是她爹”。  “魔鬼!”云儿,暗暗咬牙切齿。 飒飒秋雨心胆寒(2) 棉帘一掀,寒风裹着一个男人进到店里。  “客官,您办完事了。那三位在里面的座位”。  哦,看来,这回他们不止三人。  “有什么情况?”  “王府里面外松nei紧,看不出什么异样。天太冷,只有几个置办东西的王府仆人进出。还有几个卫士,穿着不像府里的卫士,可能是别的王爷留在齐王府的。刚才,有一个出来,可能是去办什么事情”。  守着热锅子,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厚衣,云儿还是出了一身白毛汗。  “要不,捉一个,探听一下郡主,住在nei院何处?”  “托罕,你去。等等,算了。齐王肯定是留下了大批高手保护nei院。我们这几个人占不了便宜。还会打草惊蛇”。  “哼 ,那个南国老皇帝,不是下旨郡主三年以后,才为她和那个野男人轩逸大婚。还有三年。我的女人跑不了!”  我和轩逸的大婚?!云儿手脚冰凉,浑身僵硬,顾不上害羞。  “太子,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从这里到城外的十里堡骑马得一个多时辰”。  听见四人起身。“店家,我们出外办事,傍晚回来。给我们热上好酒,屋子里的炉子生热乎点。”  “好嘞,路滑,小心!”  直到,已听不到马蹄声,云儿才敢活动活动,手脚都麻了。哆哆嗦嗦地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身上立时感觉热腾腾的。  云儿立即起身,结账。出了客店,就要往王府飞奔。手一下碰到腰间的弯刀。她深思片刻,改了注意。来到客店后院。四下一看,无人。脚一蹬,就上了墙,手脚并用,就到了二楼。用刀撬开一扇窗子,钻了进去。  虽然没有住过客栈,看这屋子大小及摆设应该是一间上房。屋子里除了几件衣物,御寒的大氅,几乎没有客人别的东西。  云儿扫了一眼,应该不是那呼韩邪的住处。就向门边靠去。  突然有一种感觉让云儿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那帷帐之中。啊,自己的弯刀!  刀柄被七彩绳线编制而成的宽宽的带子系住挂在那里。旁边,还有那呼韩邪的诡异的玉箫。  心中一阵雀跃。  解下来。把那破彩绳,削断,扔在地上,踩了两脚。把刀插回自己的刀鞘。想了想,把玉箫也藏在怀里。  不敢逗留,钻出窗户,滑下墙。飞快跑向王府。来时,觉得小巷长,回时,还觉得小巷长。王府大门终于到了。  云儿,回到了紫云阁,这紫云阁怎么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可爱。  换了衣服,就歪在床上了。每次,见了这呼韩邪,都浑身无力。  自己真没出息!  拿出玉箫,就想用弯刀把它削断。哼,抢我心爱之物,我也把你心爱之物毁掉。  这玉箫原有些诡异,到了她手里,却除了惹人喜爱的玲珑剔透,那层诡异顿失。也许有用。犹豫了一会儿,云儿收起刀,把玉箫扔在了抽屉的深处。  第二天,中午。云儿,听青青和娘亲闲话。青青已嫁王府三管家作人妇,还留在娘亲身边。 飒飒秋雨心胆寒(3) “夫人,听我们当家的说,咱王府不远处的那个客栈,昨儿晚上,老板和两个小伙计都让人用刀杀死了。弄得咱王府卫士也挺紧张。”  “青青,是谋财害命吧。唉!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就是这心,太狠了些”  “不是为财,夫人,听说客栈里的财物,一分未少。连官家都觉得奇怪。”  云儿,怔怔地已泪流满面。  一定是呼韩邪!发现丢了弯刀和玉箫,怕人泄露他的行踪,杀人灭口。  自己,做事怎么这么草率。一把弯刀而已。却赔上了几条性命。  云儿,悔得肠子都青了。心中更是对呼韩邪恨到了极点。对他原来的惊恐已被心里汹汹的仇恨代替了。  哼,呼韩邪!我发誓:有一天,犯到了我刘云儿手里,让你喂野狼,死无全尸! txt小说上传分享 懵懂不识兄妹情(1) 几天后,各位王爷打道回封地。  齐来齐王府,恭祝齐王。  皇上前日下旨:无论边境还是皇土以nei,非常时期,齐王将可以调配并统帅九位王爷的亲兵卫士;京城大将军统帅的近卫军,用皇上赐给的虎符也可以调用。  有了皇上这道旨意,九位王爷聚集府中议事就不算聚众密谋。所有的人都喜气洋洋的。王府上下也格外热闹起来。  云儿,也喜气洋洋的。爹,念哥哥,轩逸回来了,她心里暖洋洋的。  只是,大家都回来已经一天了,谁也没有来紫云阁。她也不敢私自到前院去,这种时候,谁敢做这么不成体统的事,那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吗!  各位王爷,又纷纷回府了。还是没有人来,云儿真急了。  总算,把念哥哥盼来了。云儿,撅着嘴,故意不理他。  刘念也不着急,手一伸,一个长长的锦盒就到云儿眼前。  “哼,才不稀罕”,她转过身去,心里却在想:什么好玩意儿呀。肯定不是珠宝,念哥哥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些东西  “可别后悔啊。我给你讲个传说,相传战国时期,有一对名器:鸳鸯刺,刀砍,火烧都不怕。别看你那弯刀厉害,鸳鸯刺,能把它扎出窟窿来。”  “吹牛!”嘴里说着,眼睛却瞄向了那个锦盒。  “此次,我和轩弟进宫,桀儿送给我们一人一把。我们二人一商量,云妹妹肯定喜欢,就割爱了。既然云妹妹不领情,那我拿走了。”  “谁说,我不要!”。云儿急忙抢过来,迫不及待打开,有些大失所望。不就是两根生了锈似的,有些泛绿的前尖后粗的青铜棍儿吗!  刘念,取出一个,四下看了看,走到院nei。看见石墩,用力一杵,鸳鸯刺应声而没。  云儿,目瞪口呆,霎时,欢喜起来。刘念开心地看着她,欢蹦乱跳到处试验。  她,突然停住。“念哥哥,轩逸怎么不来看我?”。  刘念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肯定是回晋王府了,也不来道个别。下回来,别想进紫云阁”。云儿轻轻跺了跺脚。她真想轩逸。  “下回来,他也不能来紫云阁了”。  “为什么?”。  “偷偷来见自己未过门的媳妇,成何体统!”刘念忍不住轻笑起来。  云儿,满面绯红。想起呼韩邪好像说,皇上给自己和轩逸赐婚了,及笄之后行大礼。  看着羞得扭过身的云妹妹。  刘念心想:云妹妹就要十三岁了。如果不是爹爹舍不得,皇上就下旨今年秋天大婚了。可是,看着刚才她的欢蹦乱跳,分明还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不知嫁为人妇后,会怎样。不过有了轩逸,她也不会受丁点委屈。  想起轩逸,听到皇上赐婚三年以后,满眼地失落,他就想笑。轩弟是等不及这相思之苦了。看来自己,还得给轩弟创造见到云妹妹的机会。三年之期,是漫长了些。  不过,这三年对自己,兰馨姨娘,爹爹又太短了。  半天,听不见念哥哥的声音。云儿就悄回头,偷偷一看,念哥哥好像在想什么。  便,不好意思地拔脚跑回了屋子。  要嫁给轩逸,离开娘,念哥哥,爹,不好。不过必须要嫁人,就嫁给轩逸吧,她就像念哥哥一样让她觉得安心,温暖。 roushuwu. 想看包网 懵懂不识兄妹情(2) 轩逸  轩逸骑在马上,无睛打采。连迎面而来的寒风,都没什么感觉。  皇上要赐婚,本来兴高采烈的。谁知,是三年后。这三年,都不能见云儿,太难捱了。还不如不赐婚,还能经常见到她。  一骑快马,追了上来。“请轩逸小王爷留步。世子请小王爷回齐王府有事相议”。  晋王,从王撵上探出头来。“我看这三哥非要惦记着我的儿子不可。上次酒醉,竟说疯话:想让轩逸入赘齐王府,让我差点把他的桌子给掀了”  王妃柔柔的声音传出来,“都多大年纪了,脾气还这么点火就着。三哥那不也是喜欢轩儿,舍不得云儿。再则,三哥也没强求呀。”  “也是。轩儿,你去吧。只是你要有分寸,不许答应你三王叔”。  “孩儿遵命”马鞭一挥,疾驶而去。进了齐王府,离云儿近一点也是幸福。  轩逸急匆匆地进了刘念的书房,“念哥,有何事情相商?”。  刘念,回头看着他笑,“轩逸妹夫,应该,叫我大舅爷吧。”  轩逸,一张脸登时红成了猪肝色,“念哥,取笑了”。  “哈哈,轩弟,如此忸怩怎么能见云妹妹?”刘念看着轩逸难得一见地扭捏,忍不住调侃大笑。  轩逸两眼一亮,继而一暗,“还是不见为好,会给云儿惹麻烦”。  “唉,小两口,情深意重!”刘念假意叹气,“可是,我已安排好,那就作罢了吧”。假装低头翻着手里的兵书。  轩逸踌躇半天,“念哥做事一向谨慎无失,轩弟全凭念哥做主”。  “你既不想见,就算了,体统事大”。刘念,慢腾腾合上书,放到案几上。  “我恨不得,今儿就把云儿娶回去,长相思守。在晋王府里,等她长大。”轩逸脸上满是相思的愁容。  “哈哈,轩弟,念哥给你赔不是。刚才是和轩弟开个玩笑。不过,安排好了是真。这次需要你变变身。”  冬天的阳光,真是温暖,想让人追着它,缠着它。雪已化了,水流下啦,在背音的屋檐下结成了一个个冰凌。在短暂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云儿,正站在院子里欣赏着。看着,看着,心生喜欢。遂脱了白裘大氅,一身单薄地,爬上高墙,去屋檐下,掰那冰凌。好凉!  听见人声,往下一看,念哥哥和一个丫头已经到院子来了。丫头个子很高,身型挺壮,新买的?   刘念,听见响动,抬头一看,云妹妹正悄悄坐在墙上,手里拿着一个冰凌。看见被他发现,一吐舌头,站起来走了两步,准备下来。  “小心点,云妹妹”,刘念小声叮嘱。  “小菜一碟儿”,一分神,脚下一滑,从高墙上就跌下来。手里原自不舍得扔掉那个亮晶晶的罪魁祸首。  只见,那个大丫头,脚一点地,飞起来,半空中就把她抱到怀里,安全落地。  会轻功的大丫环!太棒了!  “念哥哥,这个丫头是你新买的吗?送给我吧,你上次不是说要给我找两个贴身丫头吗?这个就挺好。”她拽着刘念的胳膊小声磨着。  “哈哈,云妹妹,到屋子里让我喝杯热茶,就有商量”txt电子包网 懵懂不识兄妹情(3) “念哥哥,不许反悔。我这有爹爹给得好茶。”云儿,絮絮叨叨找着茶叶,泡上茶,从里屋端出来。  咦,念哥哥走了,只剩下那个大丫头。真给她了!  大丫头,脱了绣花棉衣,取了包头围巾。  “轩逸!”云儿开心地扑过来,到了眼前,突然停住,小脸通红,一转身,跑进了里屋。  轩逸在外屋,站也不是,立也不是。这多日不见,要搁过去,她早扑上来,腻在自己脖子上,荡秋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犹豫良久,还是掀开帘子,进了里屋。  云儿,正背对着门,站在案几前。小小单薄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习武多年,还是显得这样柔弱。轩逸爱恋地走过去,揽住了她瘦削的肩膀。  她不好意思回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突然变成自己未来夫君的轩逸哥哥。  他把脸靠在她的秀发上,轻轻叫了一声“云儿”  “嗯”低低的声音。  “三年以后,你就要做我的新娘了。”“嗯”  “以后我不能经常看你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像今天一身单薄地立在雪地里,会着凉的”。“嗯”  “会想我吗?”。“嗯”。  “我也想你!如果不是碍于圣旨,我现在就想娶了你,日日守着你,看着你长大。这三年不能见你,对于我来说太长了”。  云儿的眼泪在眼里打转,三年不能见到轩逸,真的是一件难受的事情。转身,搂住轩逸的脖子,轻轻啜泣起来。  轩逸的心又疼起来,真想舍了体统,舍了王府,舍了小王爷的称号,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是,不行。  轩逸紧紧搂着她,在她耳边温柔地劝慰,“没事的,三年很快就会过去了。三个冬天,你掰三次冰凌就过去了。再则,有念哥在,他会想办法安排我们见上一面的。”  “轩逸,让爹爹给皇上上奏章,收回赐婚吧,你就能像念哥哥一样,一辈子都可以见我的。我不想三年见不着你”。  轩逸哭笑不得,柔声问:“你不想嫁我吗?云儿”。“不是。我不想见不着你”。  “忍了三年,我们就可以终身厮守。如果,你嫁了别人,我娶了别人。等你我大婚之后,再无见日,知道吗?”  “嗯,知道了!轩逸,我把你藏在紫云阁,你多陪我两天好不好。要三年见不着呢”。  轩逸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不行,王府人多嘴杂,让别人发现了,对你不好。对我们的婚事也不好。”  泪水,又涌出来。  看着那抹轻烟似的哀愁,轩逸把自己的唇轻轻地,轻轻地印在了上面。那咸涩的滋味,一直苦到心里。  屋外,传了刘念的咳嗽声。该走了!  轩逸,把她从怀里推开,深深看了两眼,又紧紧搂在怀里。再推开,便大踏步走出了里屋。  云儿,已哭成泪人。最亲的人,爹爹,娘亲,念哥哥,还有轩逸。都是她的最爱。心,走进来不容易,走进来就再也走不出去。前生今世都是如此。 梧桐深院锁清秋(1) 从王爷去给皇上拜寿,受封,位高权重后,云儿和娘亲就很少见到齐王。齐王几乎不再来紫云阁。念哥哥也来得少多了。  齐王每天晚上不是在书房,就是去凤来阁就寝。王妃的话语,在王府里也越来越有分量。  齐王和王妃,少有的琴瑟和鸣。  念哥哥,被王妃认到房里,身份改变了,也被皇上赐为世子。每天清晨都到王妃的凤来阁,问安,行儿臣之礼。  府里的仆人就有些势利起来。不过还好,不知是谁的关照,用度、待遇却不曾改变。  云儿,有些伤心,不是因为失宠,而是觉得爹爹和念哥哥不再像以前那样爱自己了。  幸好,娘亲倒也淡然,每天还是种种花,做作女红,念念经。这让云儿多少有些安慰。  有时会想,女人多悲惨。所有的荣耀和快乐都和男人系在一起。不知,轩逸将来会对自己怎样?我不要靠男人!模模糊糊的念头,却不知怎么做?  “云儿,云儿……”,突然地叫声,吓了她一跳。抬头一看,是那只挂在窗前的八哥,在笼子里扑棱扑棱地叫着。  云儿,便笑着来到笼前,给它添些水。八哥是轩逸送来的。紫云阁已收到不少轩逸隔三差五送来的礼物。  礼物里有他浓浓的相思和情意。  此 孽缘第4部分阅读 孽缘第5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5部分阅读 前院的世子书房里,正有两个心腹卫士向刘念密报。他们是刘念派到北匈奴去的。自从云儿上次告诉他,客店发生的事情,他就把他们派了出去。  “呼韩邪,有什么动静?”刘念浓眉深锁。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最近和南匈奴起了纷争,把和亲公主的陪嫁,纺织车都抢了回去。他好像也把很多心思,放到农耕和北匈奴的国富民强上。还看不出,有打仗的迹象。北匈奴的老百姓对这位太子的溢美之词不少。”  “好,下去吧。”   刘念,起身到了齐王的齐云轩。  “爹爹,去北匈奴的卫士回来了。说未发现,呼韩邪有打仗的迹象。上次,他来齐地,听云妹妹的话,分明是和老贼约好行事的。再抢了云妹妹回去大婚。看来,您奏请皇上的那道旨意,震摄住了那老贼子。”  “哼,有了贼子之心,蠢蠢欲动,去之怕难。这老儿,一定要防。有爹爹在,自有我来做镇。爹爹如果有事,念儿你要誓为己任。”  “是,孩儿遵命。”  “云儿,还有你兰馨姨娘,最近怎么样?”  “听丫鬟说,尚好,孩儿也半月有余未去了。”  “唉,云儿心里肯定怪我这爹爹,暗自伤心吧!那孩子,本来就喜欢把什么都忍在心里。现在,连个能对着哭的人都没有。”  刘念眼圈红了,低下了头。  “王妃那里呢?看见她派人和老贼传递消息了吗?。”  “未有。母妃最近心情挺好的,看人的眼神都不那么冷冰冰的。母妃可能对爹爹真是一片真心。”  “念儿,妇人之仁。她连云儿和兰馨都容不下,哼!!上官家的人都不得不防。”  “是,孩儿,思虑不够。”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云儿掰了三根冰棱,已过了三个冬天。八月过了生辰就要十六了。  这三年,云儿,一次也没见过轩逸。爹爹和念哥哥也几乎是在大节上全家聚在一起时,才能看见。  第一年春节全家,祭祖先。她看见爹爹和念哥哥站在一起,泪水就涌了出来,悄悄拭去。却发现爹爹自始至终,未和娘亲和自己说一句话。念哥哥也只是,在自己恍恍惚惚的,差点被高高的脚蹬绊倒时,正巧从自己身边走过,扶了一把。却连一句关心的话儿都没有,就去搀扶他的母妃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梧桐深院锁清秋(2) 回去,云儿就发了烧,烧得胡言乱语。只有娘亲和青青的眼泪日夜陪着,还有轩逸送来的那个会点武功的憨憨的傻丫头……。太医来过,开了药。  一切,听天由命,因为病人没有醒来的愿望。  几天后半夜,她好像听见念哥哥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泪流满面。祈求自己赶紧醒过来,爹爹、轩逸还有他,娘亲都不能没有她。  早起,她醒了过来,哪里有念哥哥,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  只这一次,她就长大了。因为再没有能让她撒娇的人,能扑到怀里哭泣,诉说委屈的人。而娘亲是需要自己保护的人。  每天,还是坚持练武。王妃传了话,已是订婚之人,每天深更半夜练武有失王府的体统,学学女红,弹弹琴就罢了。所以,云儿只能与憨丫头白天切磋切磋。  已给轩逸绣了一个鸳鸯荷包。只是娘亲笑话,这针脚扭得快到晋王府了。  有了这次死里逃生的病情。王府大节,云儿就借口身体不舒服不参加了。后来,娘亲也不参加了。紫云阁仿佛已被人遗忘了。  慢慢她觉得自己好像都忘了爹爹和念哥哥的模样,也许是nei心不愿意想起过去那份幸福。  王府里开始张罗她的及笄之礼,和十月大婚。虽然,失了宠爱,怎么着也是王爷嫁女,而且还是嫁给晋王府的小王爷。  刘念,走进了紫云阁。除了那个握着云妹妹手恸哭的夜晚,已有两年未来了。还是那个样子,只是门窗上的漆斑驳了一些。没有仆人来给她们刷新吗?  院子里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穿着紫裙的女孩子。  秀雅绝俗,容色清丽、仪静体闲、柔情绰态。脸上一双秀目犹似一泓清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却又说不尽的淡然可人。  “云妹妹,长成大女孩子了。爹爹和轩弟看见不知怎么高兴呢。”刘念正想着。云儿,已侧过头,看了过来,阳光射在眼睛上看不清楚,云儿不禁眯起了眼睛。  哦,世子。二年不见,除了多了些沉稳,没有多大变化。  “大哥。”云儿伏了伏身,淡然有礼地叫道。听到刘念耳里,煞是心痛。着实,他的定力不同与常人,也不禁心酸,两眼泛起红来。  云儿,并不多看。回身叫到,“娘亲,大哥有事和你商量。”回过头来,脸上清清淡淡的,“我想大哥是来商量我和轩逸大婚之事。其实不用,一切全凭王爷、王妃和大哥做主。我还有一件女红未完,先行告退了”。  “云妹妹,留步”云儿的疏离,让他伤心不已。你知道吗,云妹妹,念哥哥也是有苦衷的。你以为念哥哥两年不见你和兰馨姨娘,心里就不难过吗!  “大哥,还有什么吩咐?”她停住脚步,却并未回头。  “哦,没什么。轩弟送给你一样礼物,我一会儿让丫头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晋王府才是我真正的家,放在嫁妆里跟我一起回家吧。”   “云儿,”刘念声音颤抖。云妹妹句句剜心。想是这三年,已伤心绝望到极点。怎样过的这三年呀!   云儿,头也不回地进了屋里。满脸泪水。 梧桐深院锁清秋(3) “念儿,你别怪云儿。这几年,她心里很苦。”兰馨一目了然地劝着刘念。  “是。兰馨姨娘,念儿知道。您这几年可安好?”刘念忍住伤心转向姨娘问候。  “好。姨娘,有云儿在身边就好。念儿,至于大婚之事,就让王爷定夺吧。我没有什么意见。”  “等等,”云儿从屋子里,一脸淡定地走出。“是王爷让你来问我有什么要求吗,大哥。”  “是,云……”。  云儿打断了刘念的话,“那请大哥回王爷,我想亲自跟王爷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不会妨碍任何人的小小要求。”  齐云轩里的大厅。  云儿跪在地上,“云儿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  她长大了!长得如此美丽,那双眼睛真像兰馨年轻时候。只是这问候的话听起来没有一点感情。她竟然叫他王爷。云儿一定恨爹爹吧。为了刘姓江山,爹爹只有牺牲了和你的亲情,云儿,你早晚有一天会理解爹爹和念儿的。  “云儿,有什么事?站起来说。”不是自己听错了吧,这声音竟然还带着三年前的宠爱。  我要嫁给轩逸了。你有所忌惮了吗?不再把我和娘亲,代如丧家之犬了。你想太多了,毕竟你是我的爹爹,我只有收回我的爱,好好保护自己不再受到伤害。我又能对你怎样呢!  云儿固执地跪在那里,“云儿不要任何嫁妆,请王爷让娘亲和我一起到晋王府。”  王爷的脸色难看起来,“我还活着呢。”  “娘亲只是一不得宠的妾,还不如王妃的大丫鬟地位高。您留她在府中,没有任何意义。还会影响您和王妃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兰馨的意思?!”王爷端着茶的手,微微抖动。  “不是,是云儿的意思。我不能让娘亲在这府里,不明不白地逝去。”  “云妹妹!”刘念跪下急拉她。“爹爹,身体要紧,请息怒!云妹妹自从前年那场大病,有时会突然头晕,不知所云。”  “王爷,圣旨到!公公正在在前厅等候。”侍卫进来悄声禀报。  “云儿,你就跪在在这儿!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回去。”  “王爷,我只想保护娘亲。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她跪在那里,低着头淡淡地回到。  “忤逆不孝,目无尊长,不是大错吗?”  云儿伏在地上的身子剧烈抖动着,“云儿,已经忘了还有…….。”终是没有说出这伤人的话来。  王爷已气得脸色土灰,“你,你,抬起头来。”  她缓缓抬起头,定定看着王爷:他却比前年显老了,为朝廷呕心沥血还是绞尽脑汁贪慕荣华富贵,两鬓竟然有了几根让人心酸的白发。  “啪,”的一声重响,云儿,被王爷重重的一巴掌打倒在地,血顿时顺着嘴角溢出,头磕在地上,额头也渗出了血。她只是用颤动的胳膊撑起自己的薄薄的身躯,重新跪好。用洁白的夹衣,擦了擦嘴角,脸上还是波澜不惊。  已没有了撒娇的人,已没有了可以恸哭的怀抱,她在人前已失去哭的理由和权利。  刘念背过身,使劲仰天,两行清泪还是滚滚而下。  王爷,全身抖动如筛糠,“云儿,爹爹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伶俐,识大体的孩子。你,你让爹爹太失望和寒心了。”roushuwu. 梧桐深院锁清秋(4) “王爷,不敢当!我只要娘亲!”  “你,你…….。”  “爹爹,公公还在前厅等候。云妹妹这儿,我来处理。”  王爷,一甩袍袖,往门外走去。背影看上去沉重了许多。  半张脸已肿起来,额头上的血还在往外渗。“云妹妹,快起来,念哥哥给你擦点药。”刘念,眼含热泪弯腰轻轻扶起云儿。  用手挡开了刘念的手,淡淡地,“大哥,如果不打算继续惩罚云儿,我就告退了。”   看来,爹爹是气急了。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打云妹妹吧。  刘念无语。  时候未到,什么也不能跟云妹妹说,这误会只有接着下去。也许,以云妹妹的聪明,有一天,心平气和了,她能感觉到这反常背后是什么!  紫云阁里,兰馨抱着云儿哭得肝肠寸断,自己受多大委屈都行,王爷你怎么能对女儿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呀。难道,你真的不再爱我们了吗?  云儿却不曾掉下一滴眼泪。这一巴掌,更坚定她要带走娘亲的决心。爹爹确实是不爱她和娘亲了。要和轩逸商量一下,他是宠溺自己的。何况娘亲在王府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皇上下密旨,近日贵妃娘娘,要携桀儿太子,来齐王府稍住。  一是看望王妃姐姐,二是桀太子已三年多未见刘念世子和轩逸小王爷。天天在皇宫大闹,怕太子身体有佯,故特此恩准。  王爷,世子,开始准备迎接贵妃娘娘、太子。  既要隆重,又要秘而不宣。轩逸也应诏来到齐王府,和刘念前前后后忙乎。  只是,这表面圣恩隆重,喜气洋洋,私下却如临大敌。  因为未成年太子离宫,未免太离谱了。一个怕太子有佯的理由太过牵强。再则,哪有皇上的宠妃来看望一个封地的王妃的,即便是亲姐妹。  也许,探听虚实,才是此行之目的。  不管,是何种不可告人之目的。都不能让王妃和小太子在路上和王府中出事,授人以口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早早已把王府高手派往从都城一直到齐地所有关口。王府的亲兵卫士,已把王府团团围住,让鸟儿也插翅难飞。  十天后,德妃和太子秘密进府。  王府的警卫更加严密。德妃带来的大nei高手,在德妃暂住的凤来阁昼夜守卫。王府的高手,则在外围。每天都有不同的口令,将士的穿着也不一样。卫士不认人,只认口令,和分等级的穿着。  当晚,王爷,在凤来阁,大摆筵席,给德妃和太子洗尘。王府nei眷都盛装出席。  云儿和娘亲推托不适,不想前往。谁知王妃不准。  王妃偏要在德妃面前弄个王府nei院和睦亲爱的胜景。说明她不但跟王爷琴瑟和鸣,还大度不妒,治理有方。姊妹间也要暗暗较量吗?  王爷的命令可以抗争,到了王妃这里却只有乖乖听话。云儿,不想给娘亲带来麻烦。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nei心是仗着王爷对自己的宠爱,和她对王爷的依恋,才敢如此放肆。而王妃却只有拒人千里的冷漠和森然,她和娘亲惹不起。 分享网站 王府盛宴百态生(1) 青青,拿来做高髻用的铁架子放在旁边备用。给云儿梳起头来。边梳着,嘴里还啧啧着,“不是我夸我们小郡主,你瞧这头发,又黑又亮,跟缎子似的,这天生就是个美人坯子。就跟我们夫人当年在家做闺女时一样。”  头发已被轻青青梳起,绾成了一个发髻,拿起铁架子往里放,好固定住。  云儿,心里突然厌烦起来。她不知道去这个宴会对她有什么意义。她和娘亲本是这个家多余的,现在却要她们去充个门面,应个景。还逃避不得。  “青青,不用梳了。”  “小郡主,今儿可别犯脾气,必须得好好的。”  “我还未及笄呢!盘什么髻!”云儿一抬手就把架子扔到了窗外。  “哎呀,姑乃乃。”青青急急出去捡回来,边走边拿衣襟擦着。  “您这不马上就到日子了。王妃还不是想让小郡主打扮的高贵漂亮一些。也是为您好呀。”  “为我好?为了她那张虚伪的脸吧!”  “疯了疯了,夫人您快过来,青青我拿小郡主一点脾气也没有。”  云儿,就一意孤行,把头顶上的头发,分开往后绾去,在脑后,拿一条发带一系,丁点头饰没有,丁点粉没擦。  兰馨,什么也没说。自从女儿被王爷打过之后,性格就有些烦躁,不像过去那么安然,娴静。女儿是伤透了心了,随她去吧。王妃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对她来说,除了云儿她什么都不在乎。  曲曲折折地走着,好久未在王府里走这么远的路了。有轿子过来了,云儿和青青扶住娘亲靠边避过。  轿帘掀起,二夫人探出头来,“哎呀,我说是谁呀,兰馨妹妹和云儿。这怎么着,还走着,来,上来大家挤挤吧。”  “谢谢,二娘,云儿和母亲喜欢走路。”她低低回过。  “唉,这狗牙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还以为是以前呢。我们家环静嫁得可是晋王府的世子。走!”   “鄙俗之人,娘亲,我们走。”  凤来阁,张灯结彩。脚下黄土漫地,从阁前甬路上面就铺着厚厚的红毯。一直延伸到宴会之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像是宫中之曲。穿着轻纱,梳着高髻的宫女,站于厅外两侧。云儿,还看到飞檐上有人影闪过。想必是大nei高手。  这德贵妃不在皇宫nei院好好呆着,出来这么大得排场,真是劳民伤财。  兰馨被青青扶着,在前面款款走着。云儿则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突然有人一拉她,回头一看,是世子。刘念快速嘱咐道,“云妹妹,今日可不同于别日,千万不要惹爹爹生气。记住,为人子女不应对父母生出嗔恨之心,我们要尽儿女之本分。今晚如不愉快,势必连累兰馨姨娘。所以你做事一定三思,不可逞口舌之争,如有不愉快忍忍就过去了。听念哥哥话,好不好?” roushuwu. 想看包网 王府盛宴百态生(2) 云儿,一句话没说,转身追上娘亲。不是她不想说,是她说不出来。心里有一团火,突然哽咽到喉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念哥哥这几句话,发自肺腑,发自真心。他还是关心、爱护云儿的。他还是像过去一样了解她,只看了她未梳起的飘散的长发,就读出了她nei心足以燎原的小火苗。是的,为了娘亲,她也不能逞匹夫之勇。  那个坐在最高处的一定是德贵妃吧。南国后宫现在后位空置,德贵妃受恩宠行使皇后之权管理后宫,而且还是当今太子之母。母仪天下之人,应该是端庄,娴静,隐忍的。可是这德贵妃虽然眉目之中跟王妃有些相似,但穿衣打扮迥异。  身着薄如蝶翼般鹅黄|色的长裙,头绾高约一尺有余的高髻,上面插着凤钗,凤钗上坠着云摇,巧笑倩兮时云摇晃动,轻捂住红唇的柔荑,肤如凝脂,说不出的艳丽,妖娆。 这等狐媚女子,简直就是惑乱后宫之像。  而此时,满面春风的王妃到有端庄娴静之态。只不过这端庄之态,在云儿的眼里却是造作至极。城府极深的王妃怎么也让人亲近不起来。不过今晚不同,从见到第一面起,她就没看见王妃面上如此春风和煦,笑逐颜开。总算像个正常的人样了,云儿心里冷哼。  二夫人也在王妃和德贵妃闲论家常时,睁着那双已不再年轻还带着无辜眼神的美目,媚笑。幸好,环静郡主更像王爷一些,没有她亲生母亲的世俗。  不对,那个虽然快到知天命之年,却仍英气满身的王爷此时也是满脸殷勤的笑容,小心的伺候。德贵妃好像是他祖宗一样。看到王爷的样子,云儿心中一阵酸痛,说不上是厌恶还是心疼、可怜。别过脸,扶住母亲坐到三夫人的下位。  这府上只有三夫人最好了,只守着自己的本份过日子,从来不去招惹任何人。只是把个二哥管得像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夫子。这在崇武的王爷府,着实是不太让王爷满意的事情。云儿,却理解,一个当娘的,只想让自己的儿子,一生平平安安,不打打杀杀的,有什么不对吗?  云儿低着头,在那里胡思乱想,只盼着这出戏的帷幕快些落下。回到紫云阁就轻松了。  远处,有一个俊逸的男人正在痴痴地看着她。三年的相思之苦,已让轩逸由一个少年变成一个深沉、俊朗的男人了。  她,也长成少女了。如此婀娜美丽,如此绰约风姿,如此淡然宜人……。都让他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吊在他脖子上撒娇的云儿了。只是抬眼之间,那如流水般,轻盈灵动的双眸,让他依稀看出小时候的样子来。  是他的云儿!  真像念哥说得,她长成大姑娘了。十月就要大婚了,轩逸心里幸福得都有些眩晕起来。  只是,她的神色却如此落寂,心不在焉,仿佛心事重重。她为什么坐在那个角落,她不是最受王叔宠爱的吗? roushuwu. 想看包网 天上人间不相识(1) 云儿以为她只要缩着自己的睛神儿,悄悄坐着,就应该能平安无事地捱到宴会结束。有些口干舌燥,她端起一杯茶来,茶还未送到嘴边,一下子被人扑到在地,一个男孩子的笑声紧接而至。  “桀儿,别跑,摔着。”刘念从柱后奔了出来,急忙把他从云儿身上抱下来。  “桀儿,你没摔着吧?!”。德贵妃焦急的声音传过来。  “母妃,桀儿没事。念哥哥,我们接着找吧。”  云儿已抬起身子,默默地用丝巾轻轻擦拭着身上的茶水。  “王爷,这位?”德贵妃的声音有些不悦。  “回贵妃娘娘,这是我的小女:刘云儿。”  “哦,”德贵妃端起茶杯,眼睛的余光看向王妃:这就是姐姐极其不喜欢的那个云儿郡主,长得倒满惹人疼爱的。  “云儿,还不快给太子赔罪。”王爷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是,云儿遵命。”她站起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转向太子,跪下,声音清淡,“云儿愚笨,不知闪避,惊扰了太子,罪该万死。云儿听凭太子处罚。”  “哎呦,都是一家人。平身吧。”德贵妃脸上带着笑,声音却没有一丝温度。  “谢贵妃娘娘的恩典。”云儿缓缓起身。她不敢看向娘亲,也不敢看向刘念。她怕看见两个人眼里的情感,自己的眼泪就会从心里跑出来。她对贵妃的态度无所谓,却为王爷声音里的冷漠心伤。  “你就是云儿郡主!轩逸哥哥将来的小王妃。抬起头,让我看看。”  真是个顽劣而又无所顾忌的小太子!万宠一身,谁又会拂逆他,他又会被谁拂逆呢?所以,他认为他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桀儿,念哥带去一个好地方,有好玩的。”刘念的心在丝丝做痛。云妹妹隐忍的个性他太过了解。面上一副波澜不惊,nei心也许已经哀鸿遍野。此时,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这个他个最爱的妹妹在此承受没完没了的屈辱。  “不,我就要看看轩哥哥的小王妃。”  刘念一抬眼,看见脸色已铁青的轩逸正要过来,马上摇了摇头。轩逸不可莽撞,否则,你只能让云妹妹变得更加不堪。  云儿的眼泪终是不争气地浮了上来,nei心感到彻骨的寂寞和寒冷。  没有人管我!!  “咦?”太子一伸手拉住了云儿的手,把她转到宫灯之下。然后突然惊喜地,高声叫起来,“母妃,我在梦中,梦见给我跳舞的小姐姐就是她!”  “桀儿,不可如此!”贵妃可能也觉得太子有些太过,轻喝到。她毕竟是王爷的郡主和六王爷未过门的儿媳妇。  “母妃,真得,就是这个小姐姐。”突然想起来,抓住云儿的胳膊,把衣袖推上,露出凝脂般的手腕。“你看母妃,这上面还有个红痣,跟梦里的一样。” 分享网站 天上人间不相识(2) 云儿瞪大了双眼骇然地看了看手腕,又盯向对面的桀太子。十岁的孩子,已经到她的眉头了。带着顽劣,淘气,单纯。已可以看出长大一定又是个俊逸无比之人,只是周身中已显不羁。  看着这个孩子,云儿想起了一个快要忘记的人。呼韩邪!这个十岁的孩子,在这个繁华热闹无比的晚上也让云儿感到丝丝麻意!这个红痣,除了母亲无人知道。  “小姐姐,走,你到牡丹花丛里跳舞给我看。”  “太子!”妩媚的德贵妃也能发出这么威严的声音。  轩逸已掠到大厅的柱子后面,心里剧痛无比。他已明了云儿在王府的地位已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这一屋子的人,除了兰馨姨娘在悄然落泪,其余的人,就那么看着云儿受委屈。  怪不得云儿脸上满是落寂!  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等不得十月大婚了,我要带她走!  轩逸身形未动,刘念的手已搭上了他的肩膀。“轩弟不可,你要不想让云儿更难堪,就呆着别动。”  仍被太子攥着手腕的云儿,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泪水都在四溢。半天,方停。冲着王爷、王妃、贵妃微微道了个万福,“既然蒙太子台爱,云儿愿给太子舞一曲:霓裳之舞,以来尽兴。来,”冲着一个歌姬招了招手,“请你把你的霓裳羽衣给我。这样才会有歌姬的样子。”  “哼,狐媚之态,成何体统!”王妃怒极,在贵妃面前放肆大笑,还要穿上歌姬的羽衣跳舞,又把一个十岁的太子迷惑的不善,十足得像了她的狐媚娘亲。自己还将落个管教无方,让妹妹笑话。这次,是想挣足了面子,在妹妹面前,却让这个剑人和她的剑种毁了。  “你先回紫云阁吧”,王妃又恢复了淡淡的语气。她知道不能在贵妃面前处理家务事。  “是,云儿告退”。轻轻地甩了太子的手,回头就走。  “母妃,你不是要给我找太子妃吗?我不要舅舅的虹平,我要小姐姐做我的太子妃。”  “胡说,她是轩逸未过门的王妃。”德贵妃也是满脸忍不住的怒气。  “轩哥哥最疼我了,他会把小姐姐送给我的,母妃……”  听着后面的喧闹,云儿突然觉得天要绝人之路,躲都躲不了。这个太子就是来绝她的路,要她的命来的。  她nei心却并不怪他。  这满屋子只有他才是最率真的,剩下的都带着美丽的面具遮掩那一张张吃人的血盆大口。  强撑着,走出了凤来阁。过了那铺着红毯的甬路,云儿就靠在了灰墙上。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去。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茫然,她孤独,她很累。  “郡主,属下奉世子之命送您回紫云阁”。总算来了一个帮助自己的人,却只是一个围着面具的卫士。  念哥哥,爹爹,你们在哪里?娘亲是不敢也不能出来的,因为爹爹未发话。  云儿晕了过去。 分享网站 希望在眼前跳跃(1) 云儿醒了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天上的月亮好圆呢,亮晶晶的挂在那里。谁也管不了它,谁也伤害不到它。它就那么每天夜里安然地出来,一不高兴就窝在家里爱谁谁。多自由的小月亮,它管着自己。  云儿,从榻上下来,踱到了窗前。  突然后面一声,温柔地叫声,“云儿,我来看你来了。”就被一个男人紧紧搂在了怀里。紧紧地,生怕松开了,她就会飞走一样。  “轩逸?”云儿,颤抖地轻呼。  “是我!”  她急切地转头,看向他。  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少年了,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俊朗男人。  “轩逸,你怎么才来。你不要我了吗?”云儿伸出手轻轻摸着轩逸的脸颊、眼睛、嘴唇,悠悠地问。  轩逸把云儿的小手紧紧地贴在唇上,吻着,然后又一次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他看见她受着委屈,受着仇视,受着屈辱,王爷却熟视无睹。他不敢问她发生了什么?怕她再一次沉浸到伤痛中。  云儿,靠在轩逸的怀里好温暖。好久没有人这样爱她了。  眼泪无声地滚了出来,抬起小脸,“轩逸,这三年我好想你,我过得好苦,除了娘亲没有人再爱我了。你还爱我是不是?”  “是,是!云儿,轩逸没有一天不想着你。每天数着时辰过,这三年对我犹如三百年。云儿,我想你,想得发疯。”轩逸的脸紧贴着云儿的脸,转过头又轻轻吻着她灿若红霞的脸颊。  她却突然把头埋在轩逸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仿佛已积蓄了几个世纪的委屈,宣泄而出。  轩逸的脸贴在云儿的发上,已是泪流满面。  他的云儿,不知受了多大委屈,这哭声让他肝肠寸断。  屋外的院子里,刘念也是泪流满面。  云儿呀,念哥哥是不是应该告诉你真相?!  可是你太小了,念哥哥真不愿意让你卷进这朝廷的尔虞我诈之中。  大将军上官雄手握兵权,和他的父亲大司马上官济想谋权篡位。而且,近年皇上又极宠爱她的妹妹德贵妃,对她言听计从。  爹爹无法,只有出此下策,先以国家安全为理由,要了那道可以统帅九位王爷的亲兵卫士,可以以皇上的虎符调配大将军的禁卫军的圣旨。  可是,这也是一道催命符!随时会要了爹爹的命。只要在以后冠上聚众谋反之罪名,齐王府就会满门抄斩。而爹爹去了,其他王叔就是案板上肉,早晚烹之。  爹爹知道,王妃对他多年的情丝。才会回来假装和王妃琴瑟和鸣,只是为了稳住她,不向大将军密报有害于王府的事情,让他们狗急了跳墙,回去弑君夺位。  也才会三年对你和兰馨姨娘不理不睬。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王妃绝容不下他对你们的那份挚爱。  爹爹,顶天立地的南国第一勇士,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族人的安危,为了兄弟情深,为了百姓不再经历战乱,委屈着自己。我们不更应该如此吗?云儿,这也是念哥哥一直说服自己,漠然看着你受委屈的理由。roushuwu. 希望在眼前跳跃(2) 云儿哭得累了,靠在轩逸的身上,“轩逸,我好累,想睡觉。你别走,抱着我,我要睡在你怀里。”  “好,你睡吧。我不走,我守着你。”轩逸抱起云儿,在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坐在了睡榻上,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手握着他的手。云儿安然入睡了。  轩逸的心却汹涌澎湃。这到底怎么了!!  刘念闪身进来,“轩弟,云妹妹睡着了,我们走吧。”话未说完,就已碰上轩逸喷着火的双眼,仿佛要吃了他一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和王爷竟看着云儿受此委屈,袖手旁观。你们让她受了多少委屈,她今天哭的如此悲痛欲绝。”他的声音哽咽起来,俊朗的脸上痛苦万分。  “明天我就回晋王府,让爹爹奏明皇上,母妃身体不好,需提前大婚冲喜。我不会再让云儿在齐王府伤心流泪。念哥……,不,世子,从此我们……割袍断义,再也没有兄弟情深。”轩逸艰难地,却又坚决地说完。  “轩弟,你不要冲动。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那样的。你不能回去,还要陪桀儿。”刘念此时没有权利伤心。  “哦,”轩逸轻轻把云儿放在睡塌上。站起身来,冷冷道,“好啊,我抗旨不尊。世子,你替皇上把我杀了吧。”  “轩弟,你”不等,刘念说完,轩逸已从窗户中钻出,消失在夜色当中。  每个人都有任性,伤心的权利。可刘念不能有,他只有义务,谁又知道他nei心的痛楚,轩弟也要割袍断义了。他的人生太过深重了。  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云儿起床,看向已高挂空中的骄阳。  树上呱噪的蝉声显得天气更加燥热了。幸喜还有微风,虽然带着热气。  院中的花儿,却在极力伸展着,花团锦簇,风夹着花香在空气中弥漫。那一株已长成丈高的滴水观音,浓绿浓绿的,让人看着心里就有些凉爽。  云儿的心情在这骄阳似火的夏天,却安静下来。如果皇上恩准,轩逸就快要把自己带出齐王府了。  她就像溺在水里好久的人,突然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心里充满了希望。  “青青,我娘呢?”   青青的眼圈红红的,“小郡主,夫人从昨晚回来,就不吃不喝。谁也不让进去。”  她推开房门, 娘亲正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手里握着念珠,在打坐。  鼻子一酸,眼泪又涌了出来,可怜的娘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她心里该是多么的绝望和难受呀 .roushuwu. 世子的秦晋之好(1) 只住了两天,德贵妃就携太子回京都了。  不足半月,皇上下旨赐婚刘念与大将军的长女清平,月底大婚。  纵使,刘念千万个不愿意,他又能如何?  德贵妃对他的考察通过了!  皇上随着身体的衰老,清明也随之而去。对德贵妃,对上官家族,已失去了原有的那么点戒心,自欺欺人的相信他们一家的忠勇。  南国刘姓皇朝风雨飘摇。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齐王府已难再平静。  “爹爹,”刘念跪在齐王面前,满面怆然。“孩儿,知道圣旨不可违。所以念儿认命。只请爹爹面奏皇上,把大婚推迟,等云妹妹和轩弟大婚以后,我再迎娶。”  王爷也已几天未曾合眼,这桩婚事,太过突然。  婚事之前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全部省去,直接进入亲迎。连个形式都不走,就不怕这瑕疵的婚姻对自己的女儿不好吗?  问过王妃好像也不知情,看其样子不像是谎言。  这上官老儿出得是什么棋?  难道真是德贵妃看上了刘念,替她的外甥女择的夫婿。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念儿起来吧。云儿十月就要大婚。还有,你六王婶的身体每况愈下,六王爷已奏请皇上大婚冲喜,也许,你之后,就是云儿了。再则,皇上对妖妃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对爹爹已不像从前亲厚。你就不要生事了。”  “是。爹爹,这老儿走到是什么棋?”  “我也想不明白,也许是在瓦解我们九王的同心,也许是又安插了一个眼线,也许……。唉,为父也弄不明白。”苍老如此快的爬上了王爷的脸,短短几天,青丝已变灰白。  刘念看着甚是心疼,“爹爹不用心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且以不变应万变,看事态的发展定能想出万全之策。”  “念儿,爹爹有你这么争气的儿子,深感宽慰。唉,我老了,力不从心。王府的安危很快就要靠你了。”   “爹爹神勇。只是这几年为朝廷的安危,殚睛竭虑耗损了身体,稍过调养,念儿也望尘莫及。”  “可能是吧。云儿好吗?爹爹真后悔当初一时贪念父女之情,没让皇上在三年前就给云儿大婚。否则,她就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了。为父竟然还打了她,唉,想起来,就心如刀绞。”王爷闭上了眼睛,声音透着疲惫和伤痛。  “云儿,嗯,尚好。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爹爹和念儿的苦衷。将来嫁了轩逸,会被好好疼爱的。爹爹不用为过去的事情伤心。”刘念怎敢把云妹妹的深夜嚎哭告诉已身心疲惫的爹爹。  “轩儿,真是个好孩子。对云儿如此之好。” 世子的秦晋之好(2) 大婚  世子大婚,是王府头等大事。云儿的及笄之礼,推后。  只有,不足一个月的时间筹备。  王府别院就紧挨着王府。有两个院门与王府相通。  雇了人不分昼夜的粉刷王府别院的墙壁,油漆别院门窗,建造别院的花园。移种德贵妃赏赐的皇宫御苑里的百花之王—牡丹。听说,未来世子妃甚是喜欢。  别院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充满了富贵,喜庆之地。似乎全城的红色都进了这个将要“春色满园”之地。  世子现在是王妃房中的长子,娶的儿媳妇又是自己的亲外甥女。所以王妃极力张罗。时间太过紧凑,她忙得已晕头转向。  刘念却好像事不关己,王妃吩咐什么就恭敬办理。借口繁忙,常常出外办理要务,几乎不在王府出现。  听着,不分昼夜的丁冬丁冬地凿石,挖土之声。  云儿,知道念哥哥就要娶嫂嫂了,心里有说不出的伤感,以后就更见不着他了。继而又一想,就算住在王府里,不也两年未见。  咫尺天涯,只因人心。  她也不明白念哥哥时冷时热,到底是为了什么?  冷静下来,也会有一些蛛丝马迹浮上心头。只是越理越乱,越理越心烦意乱。索性抛之脑后,一心只等着轩逸来娶自己。  幸好,念哥哥大婚,紫云阁又成了被遗忘的角落。云儿和娘亲乐得清闲。  这边紧锣密鼓地忙着。  京都之中,皇恩浩荡,大将军之女清平被皇上赐为虹清郡主,赐凤冠霞帔,即日起程与齐王府世子刘念完婚。  郡主之八抬大轿,旗锣散扇到了齐地,全城老百姓蜂拥而至,簇拥街旁看着这极尽富贵,极尽奢华,极尽权势的婚礼。  鞭炮声震天动地,好像要把齐地的都城震翻过来。  齐王府光宴请络绎不绝的宾客就十天有余。  各封地的王爷也都到了,只是心情有些复杂,应了个景,就回封地了。  王爷知道这老贼子的第一步得逞了,众王爷对自己有了嫌隙。  六弟,更是没有给自己一个好脸。连念儿跟他提起云儿和轩逸的婚事都没有好话。似乎如不是皇上指婚,他还打算悔婚。  云儿没有参加念哥哥的婚礼。  因为王妃怕云儿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举动。  此时云儿,心不在焉地,在紫云阁逗着八哥,耳朵里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奏乐声,喧闹声。心里空落落的,也不是难过,也不是开心。她只觉这一切离自己很远,看来自己真是不把这里当成家了。  还有两个多月,就到十月了。云儿心里企盼着。这是她唯一离开王府的机会。  王府里一切都在平静的持续着。  世子妃,是一个容貌清丽,温婉的女子。对刘念到是一心一意,看不出一丝异样来。  新婚小夫妻,也好像相敬如宾。 真作幻来假作真 风雨欲来!  就在树上的蝉儿突然噤了口,早晚的风也清爽起来,人们的心情也宁静起来。这夏过,立秋来到的日子,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在悄然而至。  一件足以改变云儿一生的事情!  命运是什么?命之运行轨迹。你只能看见眼前那点地儿,转个弯,会怎样?只有天知道。  云儿,在紫云阁盼着她和轩逸的大婚。齐王府和晋王府也开始筹备。  云儿的及笄之礼,还有十月的大婚,把刘念忙得不亦乐乎。  三年了,这次借着大婚,他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为了她做些什么。他要把这次大婚办到极致,让它成为云妹妹一生最美好的回忆。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为云妹妹尽心了。  将来,嫁了,一?. 孽缘第5部分阅读 孽缘第6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6部分阅读 一切都是以夫家为天,一切都与娘家没有多大关系了。幸好,云儿,嫁给的是轩逸,看着那晚轩逸的痛苦,一定会把云儿捧在手心里。只要对妹妹好,哪怕这一生都对自己有误会,他都不会在意。  晋王府里,也是热火朝天。虽然晋王对齐王有些意见。但还是喜欢云儿的,而且,轩逸对云儿的用情之深,他和王妃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轩逸白天忙着,到了晚上就会在屋子里,想着云儿现在不知干什么呢?是否也在想着他。一会儿又会想,还有一个多月,太过漫长。就在那里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叹气,一会儿脸色微醺的变化着。  王妃看着,不禁莞尔:“这小郡主真够厉害的,轩儿都快魔怔了。”  云儿的心也是这样每天飘乎乎的,不知所然。  紫云阁里。  兰馨姨娘,青青,还有刘念派来的嬷嬷正在帮云儿在试大婚的礼服。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好繁琐,把她折腾的晕头转向。不过,心里还是喜欢和幸福的。紫云阁里的空气里,流动着轻松,喜气。连兰馨姨娘也少有地开心笑着。  只是在喜悦之中,有着淡淡的悲伤。娘亲不知道能不能带走?在这王府之中,还是有着许多美好,幸福的回忆。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好像要走了,所有的恩怨即便不是了无痕迹,也变得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了。  就在刘念忙得差不多可以喘口气的时候。  京城一道密旨急宣了王爷和世子十万火急立即去京都。  马不停蹄,连夜赶往京都。沿路州府已准备好宝马良驹,随时更换。星夜兼程,两天后到了京都。王爷只是稍做休息,就随等候的公公直接进宫拜见皇上。  皇上正在养心殿焦急地等待。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虽是兄弟,君臣之礼不能废。  “三弟,快平身。”  王爷,看着皇上,不到天命之年,却老矣。两眼昏昧,面色无光,双颊深陷。唉,宠幸了那妖媚的德贵妃,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王爷心里叹息着,面上无波。  “三弟,急招你入宫,是有要事相商。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臣弟遵旨。”齐王心里开始有了忐忑。  §§§§§§§§§§§§§§§§§§§§  有事,离开,晚上七点以后会再更新。  多多留言,指教。偶会给点阳光就灿烂。 和亲之无可奈何 “三弟,近来可知,北匈奴和南匈奴起了纷争。”  “臣弟听念儿说过。”刘念一直派人打探北匈奴的情报,还安置了j细在北匈奴。只是那j细到现在也没有取得呼韩邪的信任,还处于边缘身份。  “听说,这北匈奴的太子武功高强,治国有方,几年的时间,已让北匈奴的国力大强。所以呀,这南匈奴是节节败退,国土丢失了快一半了。现在向我南国求兵增援。囯丈和将军的意思是不趟这趟浑水,三弟,你说呢?”  “就依大将军的意思吧。这蛮夷之国,好争好斗,野性十足。即便我们帮他们打赢了。也许,等有一天它恢复了元气,会对我们南国不利。所以南北匈奴分庭抗争,对我们倒不失是一件好事。”王爷理性的回道。  “朕也觉得此法甚妥。三弟喝口茶吧,一路上劳顿了。”皇上看了一眼齐王,欲言又止地让茶。  虽然自己是皇上,但自小就与老三亲厚。他勇猛,坚韧,碰到事情又对自己忠心耿耿。虽然德贵妃和大将军有时会旁敲侧击地非议齐王大权在握,有野心,不过他自己还是相信三弟对自己的衷心。  现在这事是有点难以启口。还牵扯着亲情,尊严,和晋王。  “嗯……,三弟,云儿郡主有十六了吧?”  王爷闻言一愣,皇上问起云儿有些匪夷所思,“是,皇上。十月就要和轩逸大婚了。”  “呵呵,是朕赐的婚。”  皇上的干笑听起来着实让王爷不舒服。皇上心里有事。难道和云儿有关吗?皇上既不点破,王爷也假装听不懂,装作细细品茶。心里那一丝忐忑逐渐弥漫了整个心。  “呵呵,三弟喜欢这茶?到时候带些回去。”皇上没话找话。王爷心中疑云更胜。  “谢皇上。”  “嗯,”皇上轻咳一声,“三弟,朕有一事相商。”  要进入主题了,“皇上请讲。”  “那北匈奴派来使节向我南国示好,愿意臣服于我天国,每年纳贡,边境不起争端。”  “恭喜皇上,我南国天威,连这小儿也不敢不服。”  “只是,他有一个条件,想和我朝和亲。让我天朝贤淑女子,去教化他的子民。”  王爷,端着茶的手抖动起来。不会的,自己想多了。多少郡主和公主,不会是云儿。她是皇上亲自指的婚呢。  “不知皇上派哪位公主或郡主和亲。”王爷尽量淡淡地问。  “不是朕做主。那呼韩邪指名点姓要刘云儿郡主和亲。而且,重申不可替代。朕也为难呀!一边是三弟,一边是六弟。”皇上真心地叹了口气。  王爷的头炸开了一样,云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呀,苦如黄连也不过如此了。  “皇上,臣弟愿意领兵踏平北匈奴。”王爷跪下,五体投地行大礼。他现在不是王爷,他只是一个父亲。  “三弟,快起来!”两旁的太监急忙把齐王扶起。  “三弟呀。朕知道你雄才伟略,世子也神武。只是这仗一打,三年是它,五年也是它。边关刚刚和平了这些许年,国力才恢复,南国人人才刚刚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日子。这烽火一起?唉!三弟呀,为了大局,就让云儿郡主和亲吧。朕封她为红霞公主。至于轩逸,朕再为他赐婚。”  “皇上……臣弟遵旨。”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不行了。皇上早就决定牺牲云儿的幸福了。在他眼里,一个女子的幸福算得了什么。可那是他齐王的心头肉。  §§§§§§§§§§§§§§§§§  偶回来了。先更新一章。一会儿,再更。  多多支持,谢谢。txt电子包网 风雨欲来的宁静(1) 齐王不知自己怎么回到了驿馆。  刘念看见父亲一脸灰白,步履踉跄就知道出了大事情。因为父亲是个万兵丛中也面不改色的英雄。  “念儿,爹爹害了云儿呀!”王爷已是老泪纵横。  “爹爹,出了什么事情?”刘念急切地问道。  “念儿呀,都怪爹爹,害了云儿呀!当初,我要不是贪恋父女之情,当年她就大婚了。云儿就不用受这几年的冷落了。这好容易守得云开见日月,念儿呀,云儿她,她。”王爷已哭得不能说话。  刘念的心已经碎裂了,虎目含泪,扶住父亲的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他从来没有看见父亲如此虚弱,无力,如此老泪纵横。也应此他知道,云妹妹碰到更倒霉的事情了。  又是星夜兼程,赶回齐地。回了府,王爷就病倒了,几天的不眠不休,又加上晴天霹雳的消息。把一个虎虎生威的王爷彻底整趴下了。  随着,王爷的回府,王妃也收到了德贵妃密信。她也明白了王爷病倒的原因。  王妃,国色天香的,十几岁就嫁给了王爷,对王爷也是一往情深。只是王爷的心思全在国事上,对于她始终是客气有余恩爱不足。看着他对王府里其他的女人也可有可无,心里想着,自己嫁了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有抱负,不在意儿女情长,慢慢地也认命了。  谁知,她这自欺欺人的想法,很快在兰馨的到来打破了。一个出身卑剑的市井女子,虽然有着花容月貌,可是她王妃也不差呀。他就那么宠着她,一宠十年有余。如果不是自己以死相抗,王爷早把她扶正为四夫人了。  王妃也想守着三从四德,可是王爷多年的客气,疏离,让她心里扭曲变形。她后来都看不得兰馨的脸,看见就想吐,心里揪得慌。这个剑人生了个剑种,王爷又捧在手心里怕化了。  只是,她的无子,让她的腰板多少有些不硬气。  好,现在,要去匈奴和亲。好!解我心头之恨。这个小剑种,虽然每次见面都尊敬有加。可看见她那绵里藏针的小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真是老天有眼!王妃的心里恶毒的,从来没有这么畅快。  皇上的旨意还未到。王爷恳求,稍给时日,好慢慢告诉云儿和晋王。皇上恩准。  父亲卧床不起,这个消息只有刘念来告诉云儿。  这是他第三次来紫云阁。前两次看见云儿眼里的喜悦,看见云儿眼里不再那么冷漠,他说不出口,也舍不得破坏这其乐融融的气氛。紫云阁里难得这样,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地忙绿着。  “念哥哥,来了。”云儿的称呼让刘念的鼻子一酸。他宁愿她一脸清冷地叫一声大哥,也许,他心里还会好受点。  “念哥哥,你看轩逸送了我一对小兔子。说是长不大。多可爱!”  一个大笼子里,两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兔子,通体雪白,红珠子一样的眼睛,互相在蹭着痒痒,小嘴还一耸一耸的,煞是可爱。  “不错,怎么弄了这么大笼子。”刘念无心留恋,随口问道。  “关在笼子里,就没有了自由,本身就够可怜的。我弄个大笼子,对它们来说,就跟一个大房子差不多。当然,也是退而求其次,比原野还是差远了,嘻嘻。”云儿拿起一个长长的小草,伸进笼子动动小兔子的鼻子,看见它们抱起两只前爪,挠鼻子,就乐了起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风雨欲来的宁静(2) 还是孩子的个性。怎么承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命运呀。  “兰馨姨娘呢?”  “在她自己的跨院里呢,忙着绣枕头呢。没办法,念哥哥,我怎么这么笨,就是学不会这些女红。”  “你呀,就是从心里不想学。我去给姨娘请安去了。”还是,先不跟云妹妹说了。也许姨娘会知道如何安抚云妹妹。只是这对她同样也太残酷了。  兰馨正在屋子里,低头,穿针引线。枕上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活灵活现。  抬头,看见站在门口踌躇的刘念。  “念儿,快进来。瞧瞧这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呀,都是为云儿的大婚忙得。姨娘这心里纵有千般感激,却什么也做不了。念儿,姨娘,以后,天天给你烧香拜佛,保佑你。青青,快倒茶。”兰馨看见刘念没有血色的脸,好像也瘦了许多,青青的胡茬,让他的脸显得刚毅,却又带有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沧桑。这孩子,看着,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呢。  “姨娘,您言重了。”刘念忍了多日的伤心,化作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扑通一声,刘念跪下,“姨娘,孩儿对不起您和云妹妹。保护不了你和妹妹。孩儿没用呀!”  “念儿,怎么了。”兰馨脸色微变,一下子坐在了榻上。能让念儿如此大恸,失态,一定是大事,不好的事。  “姨娘,请您千万挺住。否则念儿不敢说。”  “念儿,你说,姨娘没事。”兰馨的声音微微抖动。  “皇上下旨,让云儿和北匈奴的单于和亲。不日就要起程。姨娘,姨娘。”兰馨已晕倒在榻上。  悠悠醒来,看见念儿,云儿焦急的表情,兰馨宁愿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可是不是。她要保护女儿!要保护女儿!不能软弱。  “我要见王爷。青青,走。”  云儿,觉得奇怪,娘亲的声音少有的冷静、坚定。  “娘,我的婚事不用他管。”心里还是生着爹爹地气。  “娘亲找你爹爹,自有事情商量。云儿,就在这儿呆着,哪也别去。”  刘念拦不住。心里哀叹,姨娘,找谁也没用了。爹爹如果可以,也不会缠卧于病榻之上。  齐云轩里,王妃和世子妃正在伺候王爷用药。  王爷闭上眼,只想安静,不想和任何上官家的人,虚与委蛇。  他的云儿呀,苦如黄连的云儿呀!  “王爷,兰馨姨娘来了。”丫鬟轻声禀告。  王爷没有睁眼,也没有回话。“让她回去,王爷的身体要紧。”王妃冷冷地吩咐道。  屋外一阵吵闹,兰馨姨娘拼命冲了进来。  “王爷,您救救云儿吧。看在,看在,她是您曾经疼爱的小女儿份上,您就救救云儿吧!”兰馨的头磕如捣蒜,血顺着前额流了一脸。  王爷,不忍相看,别过头去。  兰馨,本王也没有办法。不能抗旨不尊,也不能为云儿反了皇上呀。  “来人,把这疯女人拉出去。”一个失宠的侍妾,剑如蝼蚁。  “别拉我,王爷,兰馨求您了…….,王爷。”兰馨凄苦的声音越来越远。   “你们都退下吧,本王要休息一会儿。”王爷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脸靠里躺下。  ~~~~§~~~~§~~~~§~~~~§~~~~§~~~~§~~~~§~~~~§  先更一章。晚七点再更新。 分享网站 风雨欲来的宁静(3) 拐过了,齐云轩的屋角。王妃就看见了正在与青青抱头痛哭的兰馨。这么多年,我的心都在滴血,现在让你也尝尝,王妃心里冷笑,转身欲走。  突然,她又停住了脚步,就那么呆呆地站着,足足有了一一炷香的时间,脸上慢慢浮现了残忍,疯狂,决绝的表情。让身边的丫鬟都感觉到不寒而栗,不敢直视。  把贴身嬷嬷叫道身边,悄悄耳语几句,携着丫鬟回凤来阁了。  等王妃的身影消失。嬷嬷向青青走去。  “这位大嫂,麻烦你去凤来阁把我的披风取来。王爷这儿有事,我还得候着呢。”貌似客气,语气却不容置疑。  紫云阁的人在王府里惹得起谁呀。自己还是因为当家的,能有些薄面。  青青把兰馨扶在石凳上坐下,又嘱咐道,“您就在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兰馨的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  “唉,”青青心里叹了口气。  青青转过了墙角,嬷嬷马上凑前,“姨娘,你如果想救云儿郡主,今天午后,来凤来阁。谁也不能知道。听明白了吗?”  兰馨的眼里有了活气,使劲地点头。只要,能救云儿,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愿意。去个凤来阁算什么。  午后的天也是音沉沉的。王府里很安静。兰馨好不容易甩了青青,朝凤来阁而来。由于带着希望,走得飞快,到了大殿,竟有些气喘。  嬷嬷早已等候在此,把她带到偏院。  王妃,已退了华服和高髻,斜靠在榻上。面上有一丝犹豫。  “剑妾,叩见王妃。”  “罢了,坐下吧。”  王妃,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兰馨。已经三十有五了吧,看着还跟二十出头差不多。眼睛哭得红肿,还是难以遮掩这个女人的美丽。温柔的眼神里竟然还有二十年前的单纯,坐在那里,怯怯的,好似一个少女一样,让人忍不住产生爱怜。  此时王妃,眼里的那份犹豫已荡然无存。  就这么一个眼带天真,心无城府的女人,把王爷的心占得死死的,一点空隙也不给她留。她曾经卑微地祈求过,哪怕王爷给她一点点地爱情,她就心满意足,可是没有。这些年,她的心越来越来充满着愤恨和怨毒。这个剑人,还是这么楚楚动人的,还想再勾引王爷吗?本妃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王妃收敛起自己眼中戾色和凶狠。换上了一副笑脸。  “兰馨妹妹,以往本妃太过繁忙,未曾和妹妹亲昵,还望见谅。”  兰馨已顾不得体察王妃的突如其来地转变的深意,她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救云儿。不得不客气应对,“王妃,是剑妾不懂事。素喜清净,不知人情。”  “妹妹,难得来。我这有皇上赏王爷的好茶。我们一起品茗如何?”要让这剑人提出方显不漏痕迹。王妃故意看不到兰馨的焦急之色。  兰馨终是沉不住气,两眼含泪跪下,“求王妃赐教,如何救云儿,奴婢感激不尽。” .roushuwu. 生关死劫终不躲 “哟,妹妹快起来。唉,我也没什么太好的法子。”说完斜瞄了一眼兰馨,看见那女人坐立不安的样子。才又不着痕迹地往下说,“只是,未出嫁之前,听兄长和父亲闲聊,说古事。有那么一件跟云儿现在的境遇很相似。只是。”故意停顿。  “只是什么?”兰馨更加焦急。  “唉,听说,这北匈奴的单于杀人不眨眼,还吃人肉呢。娶了几个王妃,都不明不白的死了。唉,咱云儿的命是太苦了。”  眼泪又不停地流下,“王妃,只要能救云儿,剑妾万死不辞。呜呜。”  “唉,没办法的办法呀。听爹爹说,有个朝代也有个郡主和亲,不愿意前往。后来,想把郡主的脸毁了,又怕这一生就这么凄凄惨惨的。最后,她的亲娘投了,投了井。守孝三年,也就换了别人。妹妹,本妃就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呀。也许,这北匈奴单于看见了云儿,就喜欢上了,改了性,就不吃人了。”王妃的脸上带着笑容,苍白的手指紧紧攥住榻角。饶是她再狠毒,杀起人来也心惊胆战。  谁让你这剑人独占王爷,羞辱我十年有余,死不足惜。王妃给自己壮胆。  “妹妹,一会儿,我还有事情,你就退了吧。改天我们姐妹再聚。”  兰馨,就那么傻傻地,连招呼未打站起身就走了。就那么痴痴地走着,神情恍惚,到了门口。抬头一看,竟是齐云轩。  自己心里还是爱着他的。最后见他一面,也一了百了。  可是,王爷不见。就这么个无情的男人,说不要自己了,就不要自己了,没有一句解释。没关系,有云儿就行。现在,你连云儿也不要了,要把她送入虎口,不见就不见吧,来生也不见。  到紫云阁,云儿和傻丫头打拳呢。云儿最近好开心呀,难得看女儿这么开心。  “云儿,过来。”  “娘亲,你怎么了?”看着娘亲散乱的发丝,红肿的双眼,青白的脸色,云儿惊呼。只一个白天,娘亲怎么变成这样了。  “没事,娘亲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又到了寿辰。娘亲却不能膝前尽孝,心里难受。这侯门深似海,悔不当初呀。”  “娘亲,等我大婚以后。让轩逸把你接到晋王府,就可以去看外祖父,外祖母了。”  “好云儿,”兰馨的眼泪涌了出来。  “娘亲别哭。”云儿擦拭着母亲的眼泪,眼圈也红了。心里默默想着,一定要想办法把母亲接出去,让她有一个幸福地晚年。  “云儿,你将来总有一天,会离开娘亲,娘亲不能跟你一辈子。”她有些站立不住。回身坐在了石墩上。  “你要答应为娘,无论怎样,都要好好地活着,快快乐乐的。否则,为娘到了哪里都不会安心,心里会难受。你就是不孝知道吗?!”兰馨的话带着少有的严厉。  “知道,娘亲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云儿撒娇道。  “傻孩子,人总有百年之后。娘亲总有一天,会丢下你而去的。”兰馨又温声起来。  “不听,不听。”云儿堵着耳朵。娘亲,怎么在这大喜之日快来临之前老说这让人伤心之话。是舍不得她吧。  “不听也得听。云儿,你起誓,如不听从娘亲之话,就让你娘亲万劫不复,永不得安生。”  云儿感觉到彻寒。这几句誓言,在这个年代就算毒誓了。娘亲终归还是不舍得惩罚她,唯有把这个恶毒对向自己。  “云儿,说,你要气死娘亲吗?”兰馨的脸色越发难看。  “是,娘亲你别生气。云儿起誓,如若以后不好好,快乐地活着,就让就让……我娘万劫不复,永不得安生。”云儿的声音低如蚊鸣。  “这就好,云儿,娘累了,回房休息了。”  娘亲有些反常,云儿的心里觉得怪怪的。  晚上,云儿又梦见耳边有哭泣的声音。只是困得睁不开眼。  早起,王府乱起来。  兰馨姨娘,跳井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爷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醒时幽怨同谁诉(1) 刘念,一面派人安排丧事。一面急急赶往紫云阁。他怕云妹妹做出傻事。  云儿,还坐在床上。  看见他,一笑,“念哥哥,她们说娘亲没了,是不是哄我呢?不过,这么哄人着实让人生气呢。我把她们都打走了。”温和的清澈的双眸,没有伤心。  “云妹妹,兰馨姨娘真走了!”刘念流泪。  “胡说。昨儿娘亲还在呢?一晚上就没了。”云儿躺下,把被子盖在身上。“你不信,我睡会儿,娘亲就会回来。”  刘念痛哭失声。  云儿充耳不闻,原自睡去。  丧事,按照夫人待遇下葬。侍妾是没有权利葬入王府墓地。  刘念按照王爷的吩咐,悄悄地修了两个人的合墓。王爷百年之后,守在兰馨身边,再去谢罪。  人人都好富贵,好权势。熟知如若是普通人家,夫妻厮守本是天经地义,当了王爷,却没有这个权利。眼看着心爱的女人离去,王爷的心也死了。  三夫人这个心善的女人,让自己的儿子披麻戴孝,以孝子的身份送了兰馨。王爷心中充满了感激。对小王爷刘湛也稍微看着顺眼一些。  云儿,就这么睡着。醒来,跑到跨院,看看,没有娘亲,接着睡。  睡不着了,就自言自语地和娘亲说话。  有一天,突然抓住,刘念的手,“念哥哥,我知道娘亲去哪里了。她回外祖父母家了去拜寿去了,很快就回来。可是为什么不带云儿去呢?是怕轩逸找不着我吗?不过,再过些日子,娘亲就会回来了。她好久没见着自己的娘亲,一定是要多住些日子。是不是!”  刘念,眼含热泪点头。活在梦里,也许对她更好。  “念哥哥,你哭了。”云儿伸手擦了一下,脸带天真,“你也想我娘亲是不是?她说她就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疼爱。所以,你也想她是不是?”  刘念哭出了声,然后又生生地给压了回去。  “云妹妹,念哥哥带你出院走走,好不好?”刘念柔声地说着  “不行,娘亲回来看不见我,会着急的。”云儿跳到石墩上,来了个下腰,回头冲刘念灿烂地一笑。  云儿的脸上的灿烂,像鞭子一样抽在刘念的心里。嘱咐了青青,逃一样地出了紫云阁。  齐王府好像被下了咒。  自己娶了大将军之女。虽然虹清温柔贤惠,看不出狼子野心。自己心里还是憋屈,无奈。  云儿马上大婚,却被下旨和亲。  兰馨姨娘,又跳了井。爹爹只有暗暗悲痛。  云儿,又这样疯疯癫癫,不愿意面对。  三年守孝,虽然暂避了和亲,嫁与轩逸也是渺茫。  那呼韩邪的使节,竟然转奏呼韩邪的奏章:原等云儿郡主守孝三年。  一定,要想办法,在这三年之nei,除掉这厮。刘念咬牙切齿,没有他,兰馨姨娘又怎能出此下策,送了性命。 醒时幽怨同谁诉(2) 三个多月过去了。  冬天又来了,齐地又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下面。无论贫富、贵剑,无论开心、伤心,洁白地雪儿就那么公平的,洋洋洒洒地落你一身一脸。  云儿赤脚站在窗前,雪顺着打开的窗户飘了进来,凉丝丝地袭上了她的脸。  她突然想起了那句话:“等你掰了三根冰棱,三年就过去了。”  窗外传来小丫鬟压低的声音,“你听说了吗?府里传是王妃害死了姨娘。姨娘死得那天下午是从凤来阁出来的。都说是王妃找人给姨娘施了法,所以姨娘才会…….。”  “不是说,姨娘是怕小郡主和匈奴和亲,才…….。”  “反正有人真真的看见,凤来阁的嬷嬷把姨娘带进偏院,出来后姨娘就神色不对。”  “唉,这姨娘走了,王爷和王妃没事人似的,今儿还在后花园赏雪呢。真是够薄情的。”  “不想死得快,就少说两句。”青青呵斥道。  除了扫雪的声音,屋外静了下来。  他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云儿,想着,赤脚走了出去,身上只有一件淡紫色的夹衣。  青青赶紧给云儿披上孔雀羽大氅。一低头又看见了那双赤脚,“哎呦,小郡主,您要急死青青呀,快回去穿上靴子。你要有个好歹,青青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夫人呀。”青青边说边抹起了眼泪。  云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空,雪掉在睫毛上,一颤一颤的,凉气顺着脚底爬上了全身。  一切都清亮起来。娘亲死了!丫鬟们说什么,是王妃害死的。  那个下午,母亲两眼红肿,青丝散乱,脸色灰白。那时母亲已有了死意。她怕云儿不会苟活,她用自己发了毒誓。就这么生生把云儿扔在世上,想死也不行。自己怎么那么傻,怎么就没有觉察到。  王妃害死了母亲。她为什么呀。母亲这样的柔弱,无害。  “小郡主,快进屋。冻坏了。”青青催着。  云儿,望向她,慢慢眼泪流了下来,“青青,娘亲死了,是不是?”  “是,”青青边点头,边擦进去,小郡主,夫人走那天还嘱咐青青要好好照顾小郡主。”  云儿,被推进了屋子里。就那么无声地流着泪水。  “小郡主你要哭就哭吧,别憋在心里。”  “哭,娘亲也回不来了。”云儿任青青把脚擦干净塞进被子里。  “青青,我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否则,我让你对不起娘亲,死在你面前。”眼睛好像决了堤,不停地流着。声音却是冷静的。  “小郡主,你别吓死青青呀!你要问什么?”从小郡主小时候,她就弄不过她。也没见她厉害,自己就是得乖乖跟着她的决定走。  “外边丫头,说的话是真的吗?”  “这?…….”  云儿脸色铁青,猛然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弯刀,一拉,血顺着嫩如藕节的小臂流出。  “妈呀,小郡主呀!”青青嚎起来,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药。  云儿手一挥,又一道伤口,血流的更快了。  “青青,如果再敢哄骗于我,我就血流不止,死在你面前。”云儿面不改色,沉声说。  青青,瘫在了地上,小声嚎着,“青青不敢隐瞒。让我先给郡主上了药,止了血,好不好。” 醒时幽怨同谁诉(3) “死不了!快说。”云儿用丝巾系住胳膊。身上已是血迹斑斑。  “呜呜。那天下午,夫人回来,脸色不好。我就问夫人有什么事情。夫人不答。只是,要我以后多照顾小郡主。青青听她自言自语说,她总算可以保护小郡主了。不用嫁给吃人肉的男人了。别的,青青,呜呜,真不知道了。”  “王府的传言呢?”  “嗯。最近是府里传出,当天夫人去了凤来阁偏院。可是青青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天午后,哦,我想起来了。夫人好像那天特怕我跟着,老支使我干这干那的。后来出去了半个时辰回来,就嘱咐青青照顾小郡主。哦,还有我又想起来。那天上午,在齐云轩附近,王妃的嬷嬷让我回凤来阁帮他取衣服,我走后,就剩她和夫人了。我走的时候,夫人还伤痛失神。一会儿回来,就看见夫人满脸红晕,我还怕她急的得了什么热病。”  “是皇上下旨要我与匈奴单于大婚,是吗?”  “是,所以也有传说,夫人为了小郡主,才投的井。这样,郡主就可以守孝三年了。呜呜。”  娘亲没有这么睿智,否则,她也不会相信匈奴的单于会吃人。她活在自己的小天地,不谙世事,她也不会知道和亲也抵不过守孝重大。  “晋王府的小王爷,最近没来吗?”心中一痛。跟轩逸的大婚也许今生都没有可能了。除非呼韩邪放了她。那个诡异的,发过毒誓的男人,不会饶过她的。  “没有。听世子说,轩逸小王爷进京面圣,大闹养心殿,差点被斩。让世子从京都押回来,就被晋王给关起来了。”  云儿的眼泪还是那么流着,仿佛已流了好多年。  想了好一会儿又问:“王爷和王妃是在后花园赏雪吗?”  看着小郡主满脸的寒霜和决绝的表情,青青真怕她又做出什么举动来,不由得喃喃违心地说,“是,丫鬟们正在摆桌,布置呢。小郡主,夫人已经走了好几个月来。王爷的身体一直不好,出来放松放松也是应该的。”  “好啊,连你也觉得娘亲该死。退下吧,我呆会儿。”  “青青,不是……。”  “好,我知道,退下吧。”青青不敢再言语。看着她身上的血,犹豫不绝地退了下去。她心里真怵这个小郡主。不打不骂的,她就是发怵。  脸上的泪水,慢慢流干了。  心中的愤懑却越来越大。一窜,一窜地往头上撞,脑浆要崩裂开似的。  娘亲,为什么不跟云儿说呢,这哪是你能承受的呀!  是王妃跟你说的,呼韩邪吃人肉吗?是王妃跟你说的,守孝就可以不和亲吗?  我可怜的娘亲呀!  你心甘情愿地伸出自己的头颅,来杀我吧!那个妖妃就这样杀人不见血地除了你这眼中钉肉中刺。  我可怜的娘亲呀!!  你就丢了云儿,孤零零在人世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怎能坦然地活着,这是我娘亲地命换来的呀。  我糊涂的娘亲呀!  这雕梁画柱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我柔弱的娘亲呀!  我恨,我恨!  散乱的眼神,带血的弯刀,从紫云阁踉踉跄跄地奔出。  ~~~~§~~~~§~~~~§~~~~§~~~~§~~~~§~~~~§~~~  晚上七点以后再更新。 roushuwu. 想看包网 人为伤悲易断魂(1) 王府后花园里一间正房已熏了香,架了炉子。炉子的火烧得旺旺的,屋子暖烘烘的。丫鬟,婆子正在忙碌着烤肉,暖酒。  站在温暖的屋子里,看着外面的白雪漫天飞舞。花园的一切都笼罩在白茫茫中。喝着暖酒,吃着烤肉,看着飞雪,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屋子里的气氛还算平静和谐。  王爷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几件事的接踵而至,让王爷有了英雄暮年的伤感。尤其兰馨的投井,云儿的疯癫。  活着就是责任,没得选择。身体不行了,也就有了理由,早点去陪兰馨有什么不好。  看着这上官家的两个女人,说不出的厌恶。上官济这老匹夫,利益熏心,连自家的女子都成了棋子。就不怕我一怒要了她们的命。  刘念的脸上还是那么淡淡的,正在照顾世子妃,给她擦拭粘在身上的肉汁。  世子妃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眉梢眼角地带着幸福。虽然世子的性格太过清淡,不过,这份细心却不是每个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都能做到呢。  嫁到王府,她发现世子连个侍妾也不曾有。以为会有个通房大丫环,结果也没有。而且性情又是如此好。本来嫁过来时还有些害怕,现在心里真得感谢老天眷顾。  王妃看着小两口的恩爱,心里有欣慰也有羡慕。  门口的门突然打开,风夹着雪打着旋儿扑面而来。  一只脚,还穿着绣花的锦缎拖鞋,一只脚就那么赤着,已冻得通红。飘散的长发被雪水打湿,贴在脸上,贴在身上。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淌着。紫色的夹衣上面血迹斑斑,一路上的跌跌撞撞已经沾满了泥水。藏在发丝后面的眼睛大睁着,里面满是癫狂,怨恨,悲痛。  就像一个索命的厉鬼!  屋子里的女人都忍不住尖叫起来。  王爷此时的心就像青花瓷的杯子掉在地上,哗啦啦成了一地碎渣。他脸色变得苍白,手捂在胸口上,大张着嘴,好像濒于死亡缺水的鱼。  刘念也难以维持镇定,急走两步,把大氅给云儿披上,声带哽咽,“云妹妹,念哥哥送你回去。”  云儿用手拂开脸上的贴着的发丝,露出一张灰中带青的小脸。眼睛直瞪瞪地望着刘念,伸出苍白的小手,颤抖着指向他,“放开我,你的脏手,你和他们是一丘之貉。枉我娘亲带你如亲生。”  刘念使劲攥住云儿。他不能看着她这样糟蹋自己。云儿疯了一样地挣扎,一口死死咬在刘念的手上,他痛极放开。  抬起头的云儿唇上满是血。仿佛嗜了血的魔女,眼神更加的凌乱,疯狂。  “哈哈,你们一家人到是其乐融融的。呦,云儿,赔罪了,扰了你们......”话音未落,往前一步,使劲一掀。众人一声惊叫,躲避不及,让桌子上的汤汁溅了一身。  一回身,看见了瑟缩在嬷嬷身后的王妃,一步一步走近,王妃越来越退缩,“你这蛇蝎妖妇,知道害怕了。我娘亲的冤魂早晚来索你的魂夺你魄。” .roushuwu. 人为伤悲易断魂(2) “胡说,”王妃更加惊恐。  “我娘亲是那么无害,那么善良。你为什么害死她,为什么!”云儿谢斯里底地尖叫。  “兰馨是为了不让你和亲,才......”  “哈哈,”又一阵疯狂大笑,“好,好,我害死我娘亲,我以死谢罪。你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妖妇也陪我一起去吧。”  “云儿,母妃知道你伤痛过重,母妃不怪你,退下吧。”王妃踉跄退后,强自镇定。  “假惺惺,虚伪的魔鬼。我用我娘亲的冤魂诅咒你,生生世世为女人,生生世世无儿无女,生生世世孤老而死。”满脸的恨意,咬着钢牙,一字一句都带着利刃。  王妃的身体站立不住,剧烈抖动,“大胆,敢诅咒本妃。嬷嬷掌嘴!”  “掌嘴吗?”云儿嘴角带着狂笑。抬起惨白的小手,使劲挥向自己。“啪啪”声不绝于耳。顿时脸颊红涨起来。尖利的指甲,在脸上划了深深一道,血慢慢渗出。整张脸显得更加可怖。  屋子里的仆人都被这凛厉的小郡主震住了,不敢动,不敢使劲呼吸。  愤怒燃尽了云儿的力气,她靠向了椅子。一双手扶住了她,世子妃的眼里有着温柔怜悯的泪水。我不需要!云儿用力一推,虹清郡主惨叫着倒在地上,随后,低声抽泣起来。  “云儿,别闹了。念儿,送她回紫云阁吧。”王爷苍老悲痛的声音,无力地飘在空中。  “住嘴,你这帮凶。没有你纵容,我的娘亲怎能被这妖妇害死?我恨你,恨你!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等我解决了这妖妇,必还了你,从此你我再也没有关系”  王爷还没顾上伤心。  云儿手中寒光一闪,欺身上前,眼带仇恨,刀已到了王妃身前。王妃已向后吓晕了过去。周围又是一片大叫,和四散奔逃的脚步声。  刘念脸色急变,点地纵起,一伸手,抓住她的衣襟,扯了回来,反手抢回了弯刀。  云儿,回头凝视着刘念,凄惨地一笑,“不杀就不杀吧。以免脏了我的心”又转向王爷,眼中含泪“这就还你。”  轩逸你在哪里?娘亲我来了,别怪我!用力一挣,撞向了柱子。  血如烟花一样,绽开。  “云儿呀......。”  屋子里乱了套!惊呼声,悲戚声……不绝于耳。  春暖之日,还有些凉意。还是三杯两盏淡酒不敌风寒之时。不过,总算冬天的肃杀已过,天地间有了些许生机。  王妃从那天后花园赏雪之后,便受了惊吓。晚上床上要有人,地上有人,窗户外边要有人,连房上也要有人。才敢合眼睡上一会儿。  府里更是风传,王妃是做了亏心事,姨娘的冤魂报仇来了。弄得王府风声鹤唳,连平时欺负过紫云阁人的丫鬟婆子们,也胆战心惊。风吹草动都吓个半死。  也再没有人敢去找紫云阁的麻烦。  云儿也从死亡中恢复过来。哀莫大于心死!人除了呆呆,就是呆呆,仿佛天地间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没了关系。管它是好是坏。 人为伤悲易断魂(3) 王爷失去了姨娘,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时候又差点失去了云儿。便不再愿像以前那样对云儿,不忍心也做不到了像以前那样假装的漠然。经历了生死关头,他无法再隐藏自己的感情于无形。  一面还敷衍这王妃。自从明了兰馨的离去,和王妃扯上了关系。他不止一次有铲除王妃的念头。  刘念拦了?. 孽缘第6部分阅读 孽缘第7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7部分阅读 了多次,才让王爷暂时放弃了这个整天萦绕在心头的血腥。  王妃,不管是好死,还是暴死。都是逼着上官家狗急跳墙的一个理由。所以王妃现在绝不能有任何意外。  只是云儿已不再是以前的云儿。王爷这舐犊之爱来得太晚了些,在已是千疮百孔的云儿心里激不起一点涟漪。  不明白时,看着这个已满头灰白,却仍然有着豪气的男人忙碌的身影发呆。  明白时,看着这个男人,心里就一直在冷笑,伪善的人。便把头别过去不再看他,任他两眼怎样的慈祥和伤痛。  春天真的来了。  王府的草绿了,枝条发芽了,粉嘟嘟的桃花和娇嫩洁白的杏花舒展着,送来一阵阵暖人的香气。生机盎然。  只是云儿的nei心还是一片肃杀。每天晚上,娘亲就是一身白衣,衣袂飘飘,在窗口冲着自己笑。任她怎样哭喊,都留不住。醒来,已泪湿枕巾。  清明节到了。王府在忙着准备祭祀祖先的物品,厨房里也在准备寒食节的食材。紫云阁里的小丫鬟也都帮忙去了,冷清了许多。  云儿,站在院子里。随风而来的花香,沁入心脾,却化为心酸在心底流淌。  物是人非!  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她坐在放了软垫的石凳上,轻声叫道,“青青,我想给娘亲扫墓。”扫墓二字费了好大力气才吐出来。娘亲真得离去了!  “唉,”青青急急跑过来,小郡主最近难得说一句话,总算接受姨娘走了的事实。  “小郡主,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这就回世子好派人送咱们。”  她睛心地准备了娘亲爱吃的果品,喜欢的兰花,青青拿着纸钱,一顶小轿带着伤心之人出了王府的大门。后面跟着四个王府高手。  好久未出王府了。到了郊外,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扑鼻而来。这里的天空多宽阔,多自由。  路上的行人,也纷纷往郊外祭奠亲人。  憔悴坟头土,见之如亲人;千古仿徨事,此物最伤情  到了王府的墓地,好大一片。只是都是旧人,只有娘亲新冢一座。  云儿已泪眼婆娑,脚步似坠了铅。哭泣的已不能自止的青青扶着她,一步一步挪将过去。  坟上已培了土,插了柳枝。碑前的兰花在随风轻轻摇动,像母亲晃动的笑脸。  “小郡主,好像有人来过。”  云儿拔了柳枝,撇了兰花,哼,别脏了娘亲的新家。用手轻轻捧了新土,放在上面,拿手轻轻拍着,仿佛生怕惊扰了娘亲。  把果品摆上,兰花放好。回头,声音沙哑地对伤心着的青青吩咐道,“青青,我想单独和娘亲说几句话。”  青青不情愿地走开。  云儿半跪在坟前,脸贴在新培的土上,低低叫了一声,“娘亲,云儿看你来了。”泪悄然滚落到土上,心撕心裂肺地痛。  娘亲,去了,真的去了,再也看不见了。只在这黄土下,云儿再怎么叫,再怎么想,娘亲都不可能再答应,都不可能再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哪怕是责骂也好呀。  她终于嚎啕大哭起来。苍白的手指深深插进了土里,身子因为痛哭而卷曲着。“娘亲呀,娘亲呀”,口里大叫着,心里狂叫着。“我想你呀,跟我说一句话吧。”  哭得天地动容,漫天的雨丝挥洒而下。雨与泪交融,泪使雨凄冷。  云儿只想永远躺在这儿。也许,这一切还是做梦呢,醒来,娘亲就还会像以前一样,在绣鸳鸯戏水呢。还会说,“针脚都扭到晋王府去了。”  轩逸,你在哪里呀?!云儿,好想靠在你怀里,歇一歇,我好累呀!  轩逸,我想你,我想你!  青青,边哭边过来,把云儿往起抱,“小郡主,下雨了,别淋坏了身子。回去吧。”就那么软软的,扶起又倒下。青青哭得更厉害了,“小郡主,你别吓青青。” 分享网站 情痴不识也枉然(1) 雨雾中,从园外隐在林中的轿子里,电闪雷鸣间,飞出一个蓝衣男子。齐肩的黑发飞起露出他刀刻般俊朗的面庞,蓝棕色的眼睛闪着警惕的光,伟岸,高大的身躯透着强悍。仿佛从天而降般到了墓前。看也未看云儿,跪下,身躯往前趴下,直起,又趴下,连拜三下。身形一掠,到了云儿跟前,一抄,就把她抱到了怀里。眼里满是温柔和心痛,“我带你离开这伤心之地,我们回家。”云儿双眼紧闭,脸上满是泥。  “妈呀,”青青晕倒在地上。  王府的高手拔剑在手,围上来,只因顾虑郡主迟迟未敢出手。  蓝衣男子眼带邪气,身上却有着王者的霸气。一声长笑,“尔等,还想拦住我吗?”飞身纵起,犹如大鹏展翅,往圈外飞去。  王府四位高手不敢懈怠,配合默契。两人纵起,剑锋直指男子后心,另外两名高手直取男子下盘。  感到剑锋,男子并不回头,从云儿头上拔了两个木簪,反手射了回去,两人为了躲避,身形微遁。男子又借助身旁一棵松树,脚尖一点,左手一拽粗大树枝,陡然放开,树枝带着呼啸扫下另外两人,二人只得侧身让开。  四人表情凝重:看来这蓝衣男子不是一般的高手,使用武器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四卫士仍紧追不舍,绝不能让他把郡主抢走。食人俸禄,就要尽忠尽责。  只是哪里追的上,小轿旁边还有一匹汗血宝马,正在烦躁踏蹄等待。  男子大笑的声音,随风飘来,“回去告诉世子,我的大舅子,我等不及三年,先把我的女人带走了。改天再来王府拜访老丈人。哈哈”  四人的马,跑疯了,也越落越远。  就在这时,只看见前面疾驰的蓝衣男子突然身子一晃,一声闷哼。云儿郡主已从马上滚落下来。男子的胸前插了一把弯刀,蓝棕色的眼睛里满是痛苦,不解与茫然,“为什么,你是我的王妃。南国皇上已赐婚。”  云儿从地上缓缓爬起,这一下摔得不轻。脸上满是泥土,看不见表情,血顺着嘴角溢出,声音里却透着狠毒,“就是你杀死了我的娘亲,我恨不得剥了你的皮方才解恨。”  “我没有,我一直在匈奴。只因思念你,才长途跋涉来到齐地。”男人吃力,迷茫地望向云儿。  “哼,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如果不是和亲,我娘亲就不会投井自尽。我和轩逸也早已大婚。就是你害了娘亲,也害了我的一生。”脸上一片冷酷,犹如一把寒剑直射进他的心里,彻骨。  他的前胸已被血浸透,仿佛浑然不觉,“你就这么恨我!”仰天长啸,遂又狠狠地盯着云儿,“你失了母亲,我很难过。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我都会用我的一生来偿还你。但是,你只是我的,除非我死了,或你死了,才能一了百了。我的*师起了挂,你就是我的大阏氏,是我匈奴未来单于之母。刘云儿,你一生都逃不了。”眼里的坚定和霸道,让云儿不禁轻颤。  卫士已追上,四面围住了呼韩邪。  “呼韩邪,你做梦。永远都别想得到我。我杀你之心,天地可鉴,绝无虚言。卫士上,杀无赦!”云儿坚韧,仇恨的声音掷地有声。  娘亲的离去,已把一个花季,天真少女,变成了一个复仇女神。心中蓄满了仇恨,一张美丽的小脸已扭曲变了形。  像随心转。她又怎愿意如此。 分享网站 情痴不识也枉然(2) “刘云儿,你就这么对你的男人。杀了我,你就要做寡妇了。”他的蓝棕色眼睛里满是落寂,话语里却带着*,似乎丝毫不把这几个卫士放在眼里。  这个小郡主越是这样睚眦必报,越让他心动不已。她身上的血性,除了他没有别的男人配得上。总有一天,她会死心塌地爱上自己的。  这三年,是相思的三年。她带着狠意的小脸就那样刻在自己的眼睛里,心里,四肢百骸里。望着草原任何的地方,她都会出其不意跳出来,敲打着他这颗草原雄鹰之心。  北匈奴的局势稍微一稳定,就找了借口来看他这未来的单于大阏氏。  她长成了大姑娘,这样的娇俏可人。只有水一样流动的眼眸还带着小时候的踪影。此时,里面却只有深深的杀意。她母亲死了,是因为和亲吗?为什么?!  没有郡主安危的顾忌,他又受了伤,失血过多。四卫士的剑舞的密不透风,剑剑直指他的要害。呼韩邪咬牙闪转腾挪,胸口的血流的更多了。他透过剑锋看过去,郡主紧绷的小脸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看来,是真想治他于死地。心里难以控制的黯然神伤。  “该死,该死,害死了娘亲,该死。”云儿不停地给自己理由。  对面寂静的林中,突然飞来几只羽箭,挟着疾风,风驰电掣般射向王府卫士。猝不及防,一个卫士的肩膀中箭,两个卫士的马中箭,倒地挣扎。遇到了神射手!卫士一个纵身立起,拿剑护住全身,挡在云儿跟前。  林中两拨射手,一拨拉弩射完,另一拨马上顶上。羽箭似乎无穷无尽,卫士近身不得树林,就在这手忙脚乱之中,又有一人中箭。  一只羽箭就在此时射向了云儿,倒地的卫士,把她就这么暴露在羽箭之下。她也没有躲得意思。闭上眼,破空的声音听着竟有几分美妙。  呼韩邪因为失血过多,已伏在了马上。恍惚间,听到破空之声,侧脸就发现那只飞向云儿的羽箭。心nei一急,一声轻啸,两腿一夹汗血就窜到了云儿跟前。急驰的箭,穿过他的靴子,从小腿穿出,又扎伤了汗血宝马的腹部。马儿痛极,一声长长的嘶鸣,撒开蹄子,往树林冲去。此时里面也有几骑奔出,惊呼,“单于,”手一挥,一辆马车从林中奔出,呼韩邪好像已经昏倒了,被放在车上。射手端着强弩,护在车的周围,疾驶而去。  云儿,也瘫坐在地上,想起来,使不上一点力气。  呼韩邪竟然用自己挡住了箭!云儿遏制自己一霎间地悸动。心里骂道:这个乌龟王八,可恶的波斯猫!自己就像他嘴边的一只小老鼠,流着哈喇子,不玩够了,腻烦了,是舍不得吞下肚的,王八蛋!云儿学着青青的粗话,狠狠地解气。  “除了他死了,我死了,否则一生都逃不了。我已答应了娘亲,没有逃离的权利。好,那你就死!”云儿,心里又恨恨的想。可惜,我不是男儿,否则追到天涯海角,穷其一生,必让你死于我刘云儿刀下。  昏昏沉沉地回到了紫云阁。 txt小说上传分享 情痴不识也枉然(3) 刘念闻此消息,又惊又怒。看到卫士冒死力战,身负箭伤,忍下怒气先暂不追究护主不利之过失。  呼韩邪,怎么从音山跑到南国来了?莫非和亲是幌子,还是和那狗贼又有什么密谋。如果只是为了见云妹妹,这胡贼到真有几分情意。只是越发的棘手了。那个千长怎么没有密报,呼韩邪来南国?  刘念一路上思忖着赶到紫云阁。  云儿,已洗浴干净,换了衣服,窝在锦被里闭着眼睛,不知再想什么。  听到刘念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里有说不出的疲惫。长长的黑黑的秀发遮在了脸上,黑白分明到犹如窗外,正在盛开的雪白的梨花,没有一点血色。  “云妹妹,没事吧?让厨房炖了燕窝,一会儿送来。你看你的脸色……。”刘念心疼地说。  “没事的。念哥,我想和你聊会儿。”云儿有气无力地回到。眼睛落到刘念的手上,那个伤疤触目惊心。想必是,自己当时恨极了,才会下如此重的口。冷静下来,心里还是明白,念哥是疼爱自己的,他也有很多无奈。也许真像人说的,越亲近的人越容易受到伤害。只是,念哥,好像从来不曾怪过自己。  “好,云妹妹,慢慢地说,别伤了气。”刘念起身,给云儿后背放了一个靠垫。  “念哥,我碰上呼韩邪了。他还是不依不饶,差点把我掠走。我和轩逸大婚是不是彻底无望了。”云儿的声音带着悲切,心里还是有一些期盼。多么希望念哥哥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复。  她就像沙漠里迷失方向的行人,身外之物什么都不重要,只有水是最渴望的。她破碎的心需要轩逸的慰藉。  “是……。不过,云儿,你放心。念哥早晚会除了那呼韩邪。念哥派在匈奴的卧底,现在只是二十四长下面的千长,无法接触到呼韩邪,得再等些日子。不过,匈奴国nei政局也不稳定。呼韩邪在去年差点被废除,丢了性命。现在,下面还有几个自立的单于,都是老单于的近支,名正言顺。我正在寻找合适人选,杀了呼韩邪助他夺位成功。距离和亲还有二年多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怪不得,三年不曾来齐地马蚤扰,原来后院起火。她心里幸灾乐祸地想。  “念哥,我想见轩逸。”云儿舒了一口气,又有些害羞把脸藏在被角里,只露出两只突然有些灵动,顾盼神飞的笑眼。  “云儿,这几个月发生了好多事情。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念哥不再想瞒你。虽然有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过有时眼见也未必是事实。人生有很多无奈,有时为了一些目的,会做出一些言不由衷的事来,你明白吗?”看着澄澈见底的那双眼睛,刘念真不愿意在上面蒙上音翳。  云儿,点点头。心里却想,“牛唇不对马嘴。说这么多道理干什么。”  “皇上虽然和爹爹是亲兄弟,可是君臣有别。他的圣旨,爹爹不能不听。各位王爷也是。你这次和亲,是皇上钦赐。爹爹也无法,所以才缠绵于病榻如此之久。又加上姨娘……。唉,他的头发已花白了。”刘念无能为力的心痛。  “活该,谁让他利欲熏心,置亲情于不顾。”云儿小脸突变,转过头去,不苟同。  “又孩子气。你想想爹爹以前对你多疼爱。突然就如此变化,正常吗?他以前只把姨娘放在心上,突然和王妃举案齐眉。早十几年干嘛去了。”  她看向他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云儿,念哥只能暂时先告诉这些。因为它关系到很多人的安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还太小。你是个聪明的女子,静下心来,想一想,会明白的。不要再恨爹爹了,他心里真得很苦,很累!”  云儿,抱着双膝,话好像是有道理的,她也希望是有道理。可是,不要想起娘亲,想起了娘亲,心里还是恨。天大的事情也不应舍了她可怜的娘亲的命。  刘念看着她一会儿晴,一会儿音的小脸。唉,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好哄了。 roushuwu. 想看包网 凄凄惨惨离别时 “至于轩逸,”刘念沉吟道,转身站到窗前。她的眼睛紧追随着,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和兴奋。好久,没有人跟她说说轩逸了。  “云儿,轩逸对你一片真情,天地可鉴。可是,你们有缘无份。皇上已给他赐婚了。轩逸本誓死不应,王妃以死相逼,他也无奈呀。行了大礼,洞房未入,轩逸就脱下喜袍,只字未留,就走了。现在,晋王府已把封地搜遍,也未见其踪迹。”  云儿的眼睛直直的,睫毛上的泪珠颤颤的。哭得太多了,泪好像干了。轩逸大婚了,他已有了王妃。他说了要和她一生一世的。这山盟海誓,就像云烟那么容易飘散了。可是那个毒誓却音魂不散。  即便呼韩邪放了自己,自己跟轩逸还是海市蜃楼。  原以为,今生已无缘,才梦上心头,却又是南柯一梦。  “念哥,我想去给娘亲守墓。”她只想走开,躲得远远的,过安静的生活。这个王府里几乎无可留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只有她是不幸的,多余的。  刘念一惊,走到床边,擦去云儿眼上的泪珠,轻叹一声,“云妹妹,这可不行,爹爹也不会答应。”  “王府墓地不是有家奴守护吗?周围还有王府的田产。我只要一个小院,和几亩薄田。念哥,你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过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只是,环境不容许。这王府对我来说,太过热闹,也太伤心了。我先出去清静清静,心情平复再回来。求你回王……,回爹爹。如果把我圈在这紫云阁里,也许有一天,我会真疯了。呜呜”云儿一半真一半假地趴在了被子上。不吓唬,吓唬念哥哥,出去就是水中月,镜中花。  “云妹妹,别哭,念哥会和爹爹好好商量一下。现在,王妃每天自顾不暇,也怕了你。你搬出去,她应该不会反对。只是,你离念哥这么远,念哥如何照顾你。”刘念不舍。  离得近又怎样!三年未进紫云阁,娘亲未得善终,大婚成幻。云儿心里想着,不语,说出来,只有伤了念哥的心。于事无补。  刘念看着她的倔强,就明白她心意已决,多说无用。轻点云儿的头一下,“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硬的像个男人。谁娶了去呀,有的受。”说完,自知失言,长叹一声走了。  刘念犹豫再三,终不敢隐瞒。  王爷听了,半响不说话。  刘念又小心回道,“爹爹,孩儿觉得近几年来,云妹妹似乎就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她小小的年纪承载了太多的痛苦。嗯,她只是想清静清静,心情平复了,就会回来。还有,她对姨娘的感情……也是一份难得的孝心。”  “念儿,爹爹老了,随你安排吧。只是云儿的安全要保证。唉,这个孩子还是不原谅本王。念儿,你说爹爹这一辈子为了什么呀!”  看着父亲的难以释怀,刘念赶紧劝道,“云儿,只是散散心,一年半载,就会回来。对了,爹爹。孩儿正在联系匈奴的其他自立单于,有个叫鲁汉尔可以借用。”  “哦,”王爷从榻上欠起身,身上带了活力。“念儿,此事要慎之又慎。万不可让他知道,是南国在草纵。不能为了云儿,引起边疆冲突。好,这下就好了。不过”王爷的眉头又紧锁,“轩逸都大婚了。虽然轩儿有情有义,可云儿将来怎么办呢?”  “爹爹,走一步是一步吧。如果云儿和轩弟缘分未尽,我们到时候为了他们两个人就退一步吧。终是云妹妹的幸福大过王爷府的体面。”刘念尽量轻描淡写。他不愿意现在有任何事情烦扰身心俱疲的爹爹,如果不是为了云妹妹……。 闲情烂漫心飞舞(1) 原有的一个带里外跨院的房子已改装,加固,翻新。屋子离王府墓地,大概四五里地,靠近山脚。房前有潺潺的小溪流过,过了小溪前面有一大片的麦田和菜园。  月余,云儿就从王府搬了出来。随行人员都是刘念睛心挑出来的。  可云儿只带了傻丫头,和世子的一个心腹大丫头,还有几个另行居住做粗活的丫鬟婆子。  青青留在了刘念身边,哭哭啼啼地舍不得云儿。可她是有家室的,云儿不忍心让她丢下孩子不管。  王府的侍卫隐在几里之外,比在王府还紧张。这没遮没挡的一个大院子,还不能靠近。  为了安抚,刘念把卫士的俸禄全部翻番再翻番,丫鬟,及家仆的月俸也是一样。本来来这远离都城的地方,感觉跟流配差不多。心里多少怪小郡主的多事。如此以来,却成了美差,还反而引起了其他人的羡慕。  差事虽然紧张,但确实清闲。郡主极好的个性,从不发脾气,使小性。如果不用提防觊觎之人,这简直就是提前进入养老状态。  天气越来越暖和。山上已层峦叠嶂,远远望去,生机勃勃。近前的五颜六色的野花,也竞相开放。看着就那么自由,舒展。菜地里也是一片喜人的绿色。  穿着布衣的云儿正站在她那几亩薄田,杵着念哥特意给她做的小锄头,手搭凉棚四面瞭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泥土的气息;这随意的风儿;浓浓的,到处的绿色,真是太美了,太自由了。心从没有这样开阔,飞起来想要高歌的感觉。  也许,在这青山绿水中,娘亲会真正的快乐。更何况还有自己陪着。这是我—云儿的世外桃源!  她仰头,天上如丝的云儿正缓缓地流动着。她的心也随着,流动着喜悦。  一回头,看见傻丫头正背着自己在一心一意地除草,翻土。  傻丫头是晋王府做粗活的大丫头,只因轩逸发现她有点功夫,就送给了云儿解闷。  傻丫头,心眼实,爱干活。一闲下来,就手脚难受,哪也不舒服。一说干活,比吃了蜜还高兴。青青说傻丫头天生受累的命。  云儿,悄悄地移到她后面,抬起一脚,就踹向傻丫头正撅着的臀部。本以为得逞,谁知傻丫头,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只是头上脸上手上全沾满了泥。一张扁扁的大脸上,长了一个樱桃小口。此时正撅着小嘴瞪着云儿,“小郡……,小姐,你怎么老偷袭秋儿。你师傅没告诉你,偷袭不是君子,是小人。”  云儿,看着她的表情,更想笑,这嘴怎么长上的,虚着眼睛只看小嘴,真是一个美人。“我本来就不是男人,何称君子?你没听说过:为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近在不逊,远则怨。秋儿,你不是女人么?”  “秋儿,永远说不过小郡……,小姐。反正,偷袭别人不是君子。”傻丫头嘴硬,不知道拐弯。可云儿就喜欢她这么实诚。  云儿插起腰来,故意板起一张小脸,“秋儿,你要再敢说本小姐是小人。好,我就罚你,扔下锄头,回去跟春桃绣花去。”  一张脸马上成了苦瓜脸,缩成了一团,走上前,拽着云儿的胳膊晃起来,声音也变得细细的,“小姐是君子,秋儿是小人。上次秋儿绣花,手差点让针扎烂了。小姐你就罚秋儿一天必须把地翻一遍,翻不完不让吃饭,好不好?”每次都只有这招最有用,屡试不爽。  云儿,憋不住劲儿,笑得前仰后合。傻丫头总算明白,小郡主在逗自己。只要不绣花就行,也跟着傻笑。“小姐,你出了王府,怎么越来越没正经了。”  “嗯,说什么呢?还想绣花呀!”云儿,杏眼圆睁。  秋儿,总算聪明起来。正面冲着云儿,离她远远的。生怕说错了,又绣花去。 闲情烂漫心飞舞(2) 不过,看见小郡主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傻丫头心里也开心。  娘亲,你看见云儿快乐了吗!  两个快乐的女子,在田地里快乐地翻着土。  等下午,刘念来看云儿的时候,地已经翻完了。她和傻丫头正坐在地头,欣赏。  满脸的汗水,满手的泥,满身的土,满脸的满足。  刘念的心里百感交集。云妹妹,多久未这样脸带喜悦,眼带满足了。  “念哥,”发现了刘念,云儿一跃而起,跳过来。  “你看,我和秋儿翻得地。秋儿说明天就可以撒种了。等我种的菜接了果实,就送给你和嫂嫂品尝。”脸上一道一道的泥,笑容却是甜美而幸福的。  “好。看见你变得健康,开心,念哥也高兴。以后,没事我也要常来,这是个福地。能让人大变样。云儿,念哥不会扰了你的清净吧。”  “世子爷。小姐现在变得特别没正行。老是背后偷袭秋儿。上次让秋儿差点……,没事,没事了。”看见云儿比划绣花的动作,傻丫头马上闭嘴,躲得远远的。  云儿,偷笑。  小院里,因为世子的到来,多了几分热闹。厨房里的婆子多做了几个小菜。就在院子里推杯换盏起来。  夜幕降临,远处近处的山模糊起来。声声入耳的是蛙鸣,小溪哗啦啦地流水声。  刘念和云儿起身散步到外面。“云儿,真得喜欢这里。不觉得清冷吗?”刘念停下脚步,探询地盯着云儿。  “真喜欢。我的心好久未有这么轻松,怡然了。没有了仇恨,没有了心酸,没有了冷眼,没有了等待。每天什么也不想。却每天都这么快乐。你看,我从来没有发现世上有这么多快乐的事情。翻土的快乐,长茧子的快乐,”说着,伸出手来,手掌上竟然有了薄薄的一层茧子,“小溪流水的快乐,野花烂漫的快乐,秋儿的可爱,远山青黛的美丽。原来,在王府里却只有挥之不去的伤心。”清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直视着刘念,“念哥,还有最重要的是娘亲能看见我的快乐。”  看见她这样,刘念应该心安,可是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心酸。还不到十七岁,就好像看透了红尘,竟有了归隐的乐趣。  “云儿,总有一天,还是要回王府的,你终还是要嫁人的。”  “我不回。除了轩逸,我谁也不嫁。轩逸已不可能,云儿已决定终身不嫁。”清丽的面容,眼底有着一抹哀愁,却是如此坚定。  “好好。这事以后再谈。你要的古琴,念哥给你带来了。知道你每天都要弹奏一曲方可入睡。”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刘念不愿意跟云儿有冲突。更何况,呼韩邪还未死,一切谈论尚早。  “太好了,我已想了多日,还是念哥对我最好。走,听我弹奏一曲。”  一曲离歌,在夜色中尤显苍凉。刘念眉头微皱,这支曲子怎么让人平添了离愁别绪,不吉利。心里有些在意,别扭。 闲情烂漫心飞舞(3) 云儿和这一行人,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很快,云儿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红润。气死太阳的脸竟也有些黑了,清丽绝俗的容颜中带出了豪爽。风风火火地忙起来,仪静、柔情绰态,荡然无存。这广阔的天地也许才是她真正适合的。  这几天的天气着实闷热。即便在这山脚之下,也无风无雨。只有清晨之时,才有些许凉意。  云儿,天微亮就起身。在院子和傻丫头打了会儿拳。又去院外给小兔子割了点草,草上还带着露水,是两只小兔子的最爱。她就喜欢看小兔子的小鼻子,吃东西时一耸一耸地。看着看着,她的鼻子也会痒起来,跟着耸两下,自己就会大乐起来,把小兔子吓得一动不动,云儿就捂住嘴,更加乐不可支。  傻丫头,在后面看着,搞不明白小郡主有什么可乐的。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只敢腹诽,不敢出声。上次小郡主真罚她绣了一次花儿,那真是生不如死。  喂了小兔子,再去窗下给八哥换换水,换换食。八哥现在会很多话。一到两人切磋时,就高声尖叫,“云儿棒,云儿棒。秋儿笨,秋儿笨。”  把个傻丫头给气得,宰了它的心都有。有时,趁着云儿不再,傻丫头就威逼利诱,又给添食,又给换水,临了拿出一把小小刀再威胁一下。小八哥,歪歪小脑袋,衔衔羽毛。明天早上照样尖叫。  云儿很快发现,傻丫头特别在意小八哥的话,索性又教了几句让傻丫头能背过气的话。  直到有一天,小八哥高声尖叫了一句,“傻丫头,呵呵。”傻丫头当时气愣,掉了眼泪。从此云儿再不敢深闹。谁知,皮糙肉厚的秋儿,还有在意的话。  以后,每当小八哥尖叫,“傻丫头,呵呵。”云儿就赶紧一脸无辜地看着秋儿,“秋儿,我昨儿饿了它一天,又拿小棍打了它好几下。它知错不改,我也没有办法。你大人有大量,好不好?”  傻丫头,就一脸悻悻然,冲着小八哥挥一挥大拳头,心里说:“等有一天,小郡主不要你了,落在我手里,一定把你打哑了。”挥完,赶紧跑,那可是小郡主的眼珠子,惹急了,会绣花的。  云儿吃了早饭,和春桃闲聊了几句。春桃真不像个丫头。人长得又好,又娴静,又能干,还知书达理的。把云儿这儿打理得井井有条。  云儿常想:念哥,把她硬派给了自己,肯定是极放心之人。但云儿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她没看透。  快到正午了,天气越发地闷热,坐在那里就一身一身的汗。抬头看看天,一点下雨的意思都没有。  云儿和傻丫头去地里摘了一些菜,就躲在了树荫下。这老天爷,不把人热死不罢休。  听着耳边,颤颤的溪水声,心里觉得燥热舒缓了许多。  “秋儿,咱俩去小河里洗澡去。”她边擦着汗,随口说道。半天没声。侧头一看,傻丫头正用惊恐地眼神看着自己。  她把一双柔荑放在傻丫头眼前,晃了晃,“怎么了,秋儿,魔怔了。”  “小姐,你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脱了衣服洗澡,有伤风化会被打死的。秋儿不敢。”  “哈哈,谁说要脱了衣服。我们卷了裤腿儿,在里面趟趟水,往身上撩一撩就行了,肯定清凉。走了。”说完,把篮子往地上一放,撒丫子就跑。傻丫头犹豫了一下,就跟上了。世子吩咐,郡主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她得听小郡主的。  云儿已迫不及待地脱鞋,走了下去。小溪里的鹅卵石咯的脚有些站不稳。云儿打着晃来到水流湍急之处,水花四溅,好清爽。只是头发碍事。索性在脑后绕成卷用木簪卡住。喜气洋洋的小脸一览无余。  傻丫头,也下来了。在岸上虎虎生风,到了水里也左摇右晃的,“小姐,这水真凉快,就是……,”话音未落,噗通坐进了水里。  云儿先是惊呼,继而大笑起来。笑得自己也站立不住,趴在了河中的石头上,胸前也全湿了。  傻丫头也大笑。用手撩起水,泼云儿。云儿哪里会示弱,一会儿两个人就成了一对快乐的落汤基。 闲情烂漫心飞舞(4) 玩得太过开心。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离她们不远处,有一个樵夫正在看她们。身形装扮巨像,只有一双睛眸泄露了不是粗鄙之人。  从树下用刀刨出一个小盒子,取出一张画像,悄悄靠近。边看,边懊恼:“自己在这儿已呆了月余,早就发现这有间民居。也看见姑娘出来干活,只是看着木簪布裙,怎么也想不到这里藏着要找之人。”心里也纳闷,那些卫士分明在几里之外守护,怎么没有近身护卫。  心里有些冲动,要不要行动,如果到手,如何脱身。算了,还是飞鸽传书,看看主公的命令再说。看她们的样子,似有久居的意思,不在乎这十天半月的。遂又把画像埋下,敛了面上的机警,担着柴匆匆回去了。  云儿和傻丫头玩了半天,等从水里一出来,就全傻了。身上的布裙全贴在身上,曲线毕露的,哪里能出去。田里还有干活的王府家奴。两个人只能又蹲在水里。  俩人大眼瞪小眼,美目对豆眼。  “小姐,都是你的不是,我说不来,你偏来。”傻丫头急得直埋怨。  “秋儿,不想办法,还在这火上浇油。急了本小姐,让你马上回去拿衣服。”云儿正东张西望的,希望能蹦出个女子来。  “小姐,秋儿不敢了。”  云儿,看着她又想笑,“你说你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还这么怕羞呢。”  “小姐,你又羞辱秋儿。秋儿也是女孩子。”樱桃小口又撅了起来。  云儿终于忍不住又大笑,“对,对,我们秋儿是女孩子家呢。”  又开始神叨,有什么好笑的,蹲在这儿到晌午还不够难受的,傻丫头又开始腹诽。  坡上终于,终于传来春桃悦耳的声音,“小姐,秋儿,吃饭了,在哪儿呢。”  “这儿呢,春桃。”傻丫头激动地大叫。  一人裹了一条长裙,总算从水里出来了。春桃抿着嘴乐着,跟在后面。心里原自琢磨着,“没听世子说过,小郡主如此淘气。就知道,她是外柔nei刚,骨子里是男人的脾气。怎么到了这里,一档子一档子的事儿,活活回到了十一二岁。”  她知道,小郡主在世子心中的位置,所以做起事来,尽心尽责。不过,这个小郡主花样百出,自己也不好掺和。所以索性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没有大出格的事情,随她去吧。可今儿?  “小姐,虽然是署夏天热,可这山泉水寒气太重,别太贪凉了,容易生病。”  “好春桃,下回不会了。可别告诉念哥。”云儿在春桃面前最能服软。她本来就细心地像个大姐姐,再则,念哥对她的话可是很在意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哼,小姐什么都听春桃的。就是老欺负秋儿。”傻丫头竟然也有不满,嫉妒之心。  “好秋儿,我也听你的。明儿你不用下地里,我带春桃去。你就把春桃那一摊子活儿揽过来吧。”云儿嘴角带笑,柔柔地说。  “天呢,”傻丫头蹦着就跑回了院子。剩下两个人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悲欢离合古难全 麦随风里熟,梅逐雨中黄  下旬,刘念又来山里。随着云儿去给兰馨姨娘上了坟。这里让云儿整理的干干净净。碑前不远之处还做了一个矮矮的小花房,房顶可以打开,里面有兰馨姨娘最喜欢的各色兰花。周围又移来一些小树,绿意盎然的,少了许多的悲伤,多了一些宁静。看着云儿絮絮叨叨地和娘亲聊天,眼里只有温情,刘念的心里放心了不少。  刘念低头拔着几棵残余的细草。“娘亲,念儿来看你来了。从小,念儿都把您看是亲娘,云儿是我的亲妹妹。只是念儿,身不由己。等有一天念儿能自行做主,一定认了娘亲,赡养外祖父母。念儿,会用自己的一生保护云妹妹。娘亲,您就安息吧。”   云儿看不见念哥的脸,只见他轻擦了一下双眼。她急忙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娘亲不喜欢自己伤心,所以我一定要快乐,不再哭泣。  乌云压顶,天暗得好像要掉下来了。  “娘亲,要下雨了。改天云儿再过来和您说话。”急急赶回去,却只掉了几个小雨星儿。  这憋雨的天,更闷热。云儿弹了好几只曲子,心情总算清净下来。好容易睡着,迷迷糊糊又给热醒了。汗泽泽让人极不舒服。索性,起床到院子里练练拳脚,深更半夜起床对她来说早已习惯。  暑气熏蒸,月儿也燥的躲到如丝如缕的云儿后面去了。  一到院子,就听见客房里传来嘤嘤地哭泣声。谁哭呢?云儿下意识走过去。  屋子里灯光暗暗的,窗户上映着两个人影。好像一个伏在另一个怀里哭泣。  “我知道你伤心,别哭了,惊动了其他人不好。”念哥无奈的声音。  “我只是不解,我没有多大奢求。哪怕是一个侍妾也行,只要能守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是春桃幽怨的声音?!  云儿进退两难,只能极慢退去。怪不得自己总觉得他们俩有些不一样。  “你不懂。要了你,就是害了你。我现在没有能力保护你。”  “借口,你是王府世子,谁能……。”  “你自小在我身边,我们一起长大,你我情投意合。除了爹爹,姨娘,云妹妹,你就是我心里最爱的人。本想嫁了云儿,就拼死求父亲允你做我的王妃。因为,我不想辱没了你我之间的真情。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幸好,我还未要你。忘了吧,桃儿,我不能为了自己,让你走了姨娘的老路。”刘念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悲凉。  “我不在乎。”  “我在乎!”门咣当一下打开,春桃被推出了门外,看着无情合上的门,站在那里犹自暗暗落泪,只是不敢出声。良久方才离去。  刘念屋里的灯亮了一夜。  早起,云儿看见春桃的眼睛红肿,念哥两眼通红,血丝满布。  却原来这世上,除了自己和轩逸,照样还有伤心无奈之人。自己以前太在意自己的痛苦。念哥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呢!  “念哥,你出来,云儿有话说。”她把刘念拉到山坡上,四下瞧瞧没人,方开口,“念哥,你喜欢春桃?”  刘念面上一红,更是一惊,眼中有一丝慌乱,看向别处,未答话。他已习惯,遇事三思而言。  “念哥。我本既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弄得nei院跟个战场似的。不过,你和春桃如此真情,又是被逼分离。云儿愿意帮忙。你就在我这里收了春桃作侍妾,没人知道。”云儿极其坦诚。  “傻丫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念哥不能为了一己私情,坏了大事。也会害了春桃。如果,有人因此出手来害春桃,念哥即便知道是谁,也要装作不知。你不明白的,云儿。”刘念的?. 孽缘第7部分阅读 孽缘第8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8部分阅读 的缓缓的声音里带有宿命的淡然。  “那就让春桃等到你能保护她的那一天。”  “念哥也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我不能误了她的终身。”  “也许,春桃是愿意的。”春桃爱上了念哥,如此情深意重。念哥又是这个世上少有的专一,俊朗,有为的男子,春桃还能看上谁呢。  刘念不再说话,深敛的双眸中看不出他的心意。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音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吧。 roushuwu. 想看包网 在水一方泪眼望 夏日已去,终于立秋了。虽然白天还有些炎热,不过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早起,云儿发现自己的一个绣有兰花的帕子不见了,找了找,也就搁在脑后了。那上面的兰花还是她绣上的,样式简单,也让她费了些功夫,所以就成了收宫之作。  这秋风携着凉意,拂上了衣袂,往昔的愁绪在这自由天地间似乎也来得迟了些。  看着菜地的小萝卜秧,绿油油的,长势喜人,到了十月就可以丰收了。  “秋儿,秋天到了,咱们再种点啥呀。”云儿蹲在地头,拨拉着已经拉秧的菜。  “也就种点萝卜和大白菜。”  “好,明儿个,我就让侍卫回王府去取。”拍了拍手上的土。有些百无聊赖。  “秋儿,咱俩切磋一下。这身子骨有些紧”她扩了扩胸,懒洋洋摆了个姿势,如弱柳扶风。  傻丫头一听就兴奋起来。比武之时不用分主仆。  傻丫头一脸坏笑,没有任何预警,一脚就踢向云儿的下颌。云儿双手急挡,身子往后一撤,脚已踹到傻丫头的小腿,傻丫头站立不稳,仰天倒下。一个飞跃跳起,看着小姐脸上得意地笑,面目狰狞(一着急,脸就显得狰狞),张开大手就扑了过来,云儿急逃,又要近身肉搏战,怕了你了。两人就在坡上,你追我赶的,不亦乐乎。  云儿,边跑边弯腰大笑,两只细长的美目弯成了上玄月,谁看到都会情不自禁一起快乐。她自小练的长跑,傻丫头多大步伐也追不上。气得张牙舞爪。  此时在小溪上的密林处,有个长身玉立的男人正满眼含泪地看着兴高采烈地云儿。俊朗的脸上满是相思,无奈。深邃地双眼里承载了太多的沉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里面有多少的情思,浓烈四溢。  这么动人的开怀大笑,已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了。也许也已忘了他的背叛和情意了。也好,本就给她不了什么,忘了,也好。把这锥心刺骨的痛留给自己就好了,本是自己背弃了誓言应该受到的折磨。  闹了一下午,云儿晚上睡得很熟。早起醒来,总觉得这屋子里有些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在流淌,她使劲嗅了嗅。可能是神经过敏吧。  突然发现昨天找不到的帕子,竟然就在枕边,有些邪门。放在鼻前闻闻,竟有男人身上的汗香。  晚上有人来过!云儿不禁心里一惊。  是呼韩邪?不会的!他身受重伤,不死也要调理时日,应该是回匈奴养伤去了。从音山到南国这么远的路程,一来一回,他甭干别的了。  轩逸!!!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念哥说过,轩逸大婚之夜失踪,晋王府遍寻无果。也许,他探听到自己的行踪,来看自己来了。可为什么不露面呢?!  是谁呢?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也许是春桃找出来的。只是这上面的味道?  云儿一天都神情恍惚,连白菜仔都无心下种。有时手里拿着东西,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晚上,她用绣线在窗户上作了印记,又故意忘记关窗。躺在床上,直到清晨才昏昏睡去。无人来访的痕迹,心里的失望无边无际 .roushuwu. 相望想忘忘不了 刘念却突然来访。云儿以为是思念春桃,却发现他和卫士出出进进,好像再找什么人。  念哥在,云儿就踏实了。  刘念心事重重一连几天彻夜未睡。卫士前几天密报,好像在王府墓地后山看见了轩逸小王爷,有一天晚上还进了郡主的小院。  刘念放下手中的事情,就赶来了。  漆黑的屋子里,刘念坐在窗前等待,两眸睛光闪闪,也许这个月儿隐在云后面的夜晚,轩弟会来。  “咕咕”传来卫士的暗语。轩弟终于来了。刘念轻轻打开门,往云儿的屋子摸过来。  一个男人落寂的背影正站在床前,俯身看着熟睡中的云儿。手忍不住伸出来,颤抖着抚摸她侧睡的脸庞。  刘念不忍心打搅,想退后一点,却把云儿放在墙角的锄头碰倒了,当啷一声。屋子里的男人急射而出,往院外飘去。  “轩弟,”刘念急叫。男人身形稍微一顿,但没有停留的意思。  “云儿,让我找你,她想见你。”也许只有这句话才能留住他。  身形一个踉跄,站住,却并不回身。  “轩弟,老这么着不是办法。请到为兄房里,我们想一个万全之策。”  “我负了她,她应该恨我的。”轩逸的声音里竟透出了苍老。  刘念心里一酸,“没有,云妹妹知道你的无奈。”  轩逸双肩剧烈抖动。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刘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语。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就让他宣泄吧。  云儿也趴在被子里,堵住嘴恸哭。真是轩逸!她好想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刘念递给轩逸一杯茶,氤氲的茶气缭绕。  短短几个月,轩逸脸上竟有了些岁月。再也不是那个冲动妄为的小王爷了。  “轩弟,这几月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北匈奴。”轩逸淡淡地,却吓了刘念一跳。  “可惜,南国人在那里太显眼,接近不了呼韩邪。而且,他出外受了重伤,在调息将养,外人也见不到他。唉,本想多呆几年,只是……,还是无功而返。”轩逸的拳头砸向桌子。  “只是惦念云妹妹,是不是?”刘念眼里都是了解的同情。  轩逸的俊脸一阵抽搐,“惦念又怎样?今生也只有惦念了。”  “轩弟,如果呼韩邪去了。云儿和你还是有希望的。”  “念哥,别宽慰我了。我已大婚,还能有什么希望?”犹如寒冰凝结的眸底是彻骨的绝望。  “只要你真心待云儿,爱她一生一世。云儿可以不作你的王妃,而和你在一起。我已和爹爹达成共识。”  轩逸脸上一下子有了些许光彩,但很快转瞬即逝,犹如流星陨落,更添愁苦,“不,念哥,你别说了,我不能辱没了云儿。”  轩逸一脸痛苦的决然。两眼微微阖上,双拳紧握,胸中已是胀满了无穷无尽地悲凉,犹如塞外终年不化的积雪,经久,彻寒。  刘念不忍相看,朗目中也有点点星光。突然乏力,这世事变幻莫测,自己不也是空留余恨,奈何天!只是他仍希望云妹妹是幸福的 分享网站 情到浓时却不是(1) 门突然打开,秋风猛然深入,灯光摇曳,照在门口的人儿身上,忽明忽暗。如墨青丝散在了胸前,风吹起了几缕绕于额前。单薄的身躯在尚只有凉意的风中瑟抖,掩在青丝中的小脸苍白,一双明眸已被如烟一样的哀愁溢满,长睫轻颤,清泪无声滑落。娇嫩的双唇紧闭,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轩逸的修长背影陡然颤动,双手无力地扶向了身前的楠木雕花书案。五味杂陈的眸却离不开那抹哀愁,惊涛骇浪霎间在眼底起伏。  不可抑止地心痛,不可抑止地爱恋。  刘念轻叹一声,闪身从云儿身边走出。月光如洗,满园细碎,恒古至今,看多了悲欢离合,它也无语了吧。  瑟抖的身儿,仿佛支撑了很久,毫无征兆地软软倒下去。轩逸身形急掠,只一步,云儿已倒在了他的怀里。  好温暖,好安全的怀抱。云儿转过头紧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咚咚”地越来越快,如鼓的心跳,让她觉得安心,实在,不是梦中。  手拂上了他的脸。怎么会憔悴这么多,眼里是浓郁得不能化开的悲伤和思念。弱冠之年,双眉之间竟有了浅浅印记,那上面是多少思念、绝望堆积而成。云儿轻轻触摸,眼波流转中是无尽的哀愁。  乌云撕裂,阳光透出一缕,所有的坚硬瞬间碎裂。  轩逸眼神迷离,低头吻上那娇嫩的轻柔,柔柔地,仿佛怕吓着了她。她羞涩地不知回应。唇上的轻触,辗转吮吸,他身上温热的男子气味,微微地急喘,与以前不一样!  可她更喜欢他温暖的怀抱,靠在他怀里似乎足矣。  良久,他抬起头。温柔,宠爱,炙热的眼神仍低低的缠着她,环在腰上的两手更加用力,娇羞的云儿紧贴着他,没有了一丝距离。带着眷恋,又一次吻上。  晨曦初露,她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眼角的泪已干,均匀地呼吸,是那么安然。  心里有个声音在狂喊,“就这样天荒地老,夫复何求!”  有人轻叩房门。他把她放在榻上,盖上繁花迎春的锦被,俯身在唇上深深一吻,他未来的小妻子。  刘念在门口,淡然而立,两眼红丝,却睛神奕奕。永远波澜不惊的眸底,此时也涟漪不止,含笑望着他。  轩逸面红耳赤,眼神尴尬旁移。  “轩弟,溪边长谈如何?”眼中笑意更甚。  “嗯,”轩逸轻咳,唯有点头。  已近深秋,远处的浓绿已成了五彩,层林尽染。绿中有黄,黄中有红,有浅红,深红……,过不了多久就落叶漫山了,空留寂寞。  山脚下的溪水,还如以往地淌着,只是带了更深的寒意,在阳光下跳跃,闪动,看似温暖,溅在身上入骨。  长身玉立,青色长衫在风中衣袂翻舞。两个俊朗男人在溪边卓然而立,丰神俊逸。 .roushuwu. 情到浓时却不是(2) 云儿醒来,已近正午。温暖的阳光洒满了院子。廊上的八哥正叫,“傻丫头,呵呵。”  她不禁莞尔。幸好,秋儿已经听得麻木了。  “轩逸呢,不是梦吧。”四下张望。手轻触双唇,似乎还留着淡淡的男人味道,她满面羞红。  轻绾长发,用彩绳系住。如瀑长发倾泻背后,如丝如缎在阳光下闪耀。脂粉未施,只是退下粗布,换了紫色罗裙,轻笼细腰。  云儿稍作装扮,有些不好意思地四处寻觅。院中未见,便顺着小路往山脚走去,拐过一个小弯儿,正遇见轩逸和刘念顺着山坡走上来。  云儿羞涩低头。风中紫色罗裙裙角飞舞,如墨长发在肩头妖娆,微红的小脸,澄清的双眸如流水一样婉转灵动,如星灿烂,宛如仙子。此时,半阖中又悄悄开启偷望。  轩逸看得心神俱醉。  刘念轻笑一声,吟道:“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脚步未停,转进院nei。  云儿的脸更红了。轻转头,罗裙摆动就要回去。却已被身后人拥入怀里。  “云儿,云儿,”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吹拂,带着迷乱,还有一丝深隐其中的焦虑。  “轩逸,”云儿转身,盈盈秋水深望。遂搂上了脖颈,犹如小时候。轩逸的眼眸深邃,四溢的都是贪恋。唇又迫不及待压下来,云儿急躲,一脸娇羞,“念哥会看到的。”  轩逸嘴角轻翘,手却搂得更紧,突然手放唇上吹出了尖利的哨音。不久,一匹栗色马儿昂首嘶鸣,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腿蹄轻捷,飞驰而来。轩逸飞身而上,英气逼人,俯身伸出手,云儿一跃,尚未坐稳,已被轩逸紧搂怀中,缰绳一抖,骏马飞奔。  风在耳边嘶吼,长发,罗裙竞相翩跹。好久未骑马了,云儿感觉心中豪迈顿生。抢过缰绳,身儿前伏,就要催马狂奔。却被身后人,霸道搂回胸前。一直奔进密林,方停。马儿原地踏蹄,似不过瘾。  阳光穿过树冠,一地斑驳。  “轩逸,你下去,让我骑会儿。”云儿心痒难耐,跃跃欲试,“真是一匹好马。比我的小红马威武多了。”  身子已被轩逸扭过来。满眼,烟波流动,炽热灼人。修长的手指,轻捋如墨长发,眼带痴狂,如坠雾中,“轩逸,”云儿脸颊晕红。一指轻压朱唇,轻轻摩擦,“一寸相思一寸灰。”轩逸呢喃。捧起绝色清丽容颜,深深陷入。不同于昨晚的温柔,带着相思的焦渴,舌尖启开贝齿,长驱直入,交缠,似要把她缠化溶入血液。手越收越紧,呼吸越来越急促……  瞬间,时空交错,有喃喃绮语自天际飘来,“翰林,翰林,我爱你,我爱你……。”  被用力推开的轩逸,脸带赤红,眼带探询。  她怎么了!小脸已白的无有一点血色,灵动的双眸空洞无物,魂魄似已飘向别处。  “云儿,你不喜欢轩逸如此对你是吗?”他温柔地拥着她,眼里是无尽的歉意和一丝稍纵即逝的怅然。  “你已经长大了,知道吗?相爱的人就是这样的。云儿,我是爱你才如此。是不是吓着你了?对不起,我应该慢慢来。”他把她轻搂胸前,“云儿,我太思念你,这失而复得的你,我只想天天这样跟你厮磨不离。”  多远的记忆呀,以为已经封存,以为已经忘记,这伤痛还是如影相随。  她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紧紧地。这个怀抱是这么温暖,是这么安全,是自己可以停靠的港湾。她只想这样。  搂着怀里紧贴的云儿,轩逸的心里突然觉得空空荡荡。发间的清香萦绕,温香暖玉满怀,唇齿间绮色犹存,心头的酸痛却无声漾起。只是更紧搂紧,吻上如墨青丝,“云儿,双飞燕,燕双归。记住,我们一生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喃喃的声音里却有未知的忧郁。也许冥冥之中,天定。  泪已涌出,唯有紧偎,泪洒胸襟。不知道是感伤前世,还是今世的感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自己甩不掉的心结。 情到浓时却不是(3) “谁?”轩逸厉声喊道,寒光一闪,已拔剑在手。  云儿从怀中抬头,看见轩逸眼里无边的杀气。温软如玉的轩逸瞬间不见。  在林中的西边,传来悉悉索索地声音。不一会儿,一个肩背柴火的樵夫,哆哆嗦嗦地从树后闪出,惊慌失措地跪下,“公子,饶命,小人正在林中砍柴,无意冲撞公子,饶命呀。”  话音未落,利剑已到胸前,轩逸疾言厉色,“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如有谎言,性命难保。”  樵夫黝黑的面孔,满脸的恐惧,畏缩着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公…….公子,小人真是打柴的。小人是刘家庄的刘二狗,只因家贫尚未娶亲,和痴傻老母相依为命,求公子明察。”磕头不止。  轩逸沉吟不决,面上音晴不定。云儿握了握他的手,眼里是恳求,“轩逸,你别为难他了,他家里还有老母亲。”  说完,从腰上取下莲型镶金玉佩,放到樵夫跟前,柔声说到,“念你一片孝心,拿回去吧,换些银两,娶妻生子以慰你高堂老母。子欲养而亲不待,你有老母赡养是你的福气。”语毕,已声带哽咽。  樵夫垂下双眼,眼底亮光一闪而过,又是畏畏缩缩,“小人谢夫人,只求公子息怒,留下性命,这东西小人不敢要。”  一句夫人羞红了云儿的脸。  轩逸眼里充满了怜爱,伸手把她环在怀里。扫向樵夫却是一抹寒光。又是一声厉哨过后,两名王府卫士飞马到前,“拜见小王爷。”“免了。这个樵夫,是刘家庄的,名叫刘二狗,你们护送他回去。一路小心伺候。”仍带着冰冷。  两卫士一目了然,“属下遵命。”  樵夫还是噤若寒蝉,不敢起身。  云儿轻挣轩逸左臂,俯身捡起镶金玉佩,面带微笑,两眼清澈“你不要害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拉起他的一只胳膊,把玉佩放在他的手上,“回去好好待你的母亲。希望她儿孙满堂。”  遂携着轩逸的手,飞身上马,翩翩疾驶而去。  两卫士躬身相送。  已站起的樵夫,委琐之态却遮不住两眼睛光,拿着玉佩若有所思。卫士礼毕,机警回头,樵夫面上已敛色,恭敬如初。  出来之时是正午,阳光正浓。现在,竟要西下了,落日余晖在天边浸染,说不出的灿烂。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飒飒秋风穿透了云儿的罗裙,冷飕飕的袭上来。  轩逸似已觉察,勒住了踏蹄翻飞的栗马。脱下青色长衫围上云儿,一边在耳边轻声细语问道,“一个大姑娘家的,怎么老说儿孙,也不知羞。我倒想知道……,”声音越发低柔,“你打算为我们填几双儿女。”  云儿已羞得伏在了马上,不好意思看他,嘴里却不饶他,“坏轩逸,你,你现在开始欺负我了。我,我……。”  轩逸攥住她的腰身,复又拥在怀里,声音更加暧昧在耳边低吟,“我什么,我的小妻子,嗯?”炽热的唇印在了她如缎一样光滑的颈上,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云儿,云儿,”一声,一声地低唤,。  痴痴牛女,迢迢银汉,千古相思不断。人生何处见情真,最是在、聚合离散。  云儿倚在这温柔男里,心跳如鼓,除了害羞还是害羞。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团圆也许是别离(1) 一骑快马加鞭而来,马上人青衫飞扬,束发飞舞,玉树临风,面如冠玉,面上淡定从容。  “念哥,”虽然两人早已整肃,暧昧不再,云儿还是面颊带晕,轩逸眼底春色已尽,温润如初。举手示意,“念哥。”  刘念双眼闪烁不定,云儿终是抵不住,低下了粉颈。  轩逸轻握柔荑,暗暗一紧,无声告诉她,不用慌。  “念哥,我携云儿山上游玩,不想回来的有些晚了,有劳念哥挂心了。”  刘念眸底薄怒微起,旋又散去。  “轩弟,云儿在此久居,外界并不知情,还是小心为妙,这深山密林以后还是少去。”  轩逸心中一凛,顾不上探究话意,“念哥,刚才在林中碰到一樵夫。虽没有什么可疑,但我总有隐隐不安,已让卫士送他回去。如姓名住址对不上,必绑来山庄查问。”  “哦,”刘念剑眉高挑,眼露疑虑,沉吟不语。  “念哥,那个人住在刘家庄,叫刘二狗。我看着不像歹人。”云儿抬起头,眸中清水荡漾,脆脆答到。  刘念脸上有了笑意,宠溺地说到,“云妹妹,腹中饥饿了吧,先回去用餐吧。春桃,嗯和秋儿还满世界找你们呢。”说完,一缕淡淡的冷然余光掠上轩逸,打马向前。  秋儿已在院外焦急翘望,看见云儿满眼雀跃,樱桃小口却一瘪,豆眼一翻,“小姐,你哪儿去了?害得秋儿和春桃满世界找你。小姐你怎么老没正行呀。”  云儿挤眉弄眼的,想让她闭嘴。在轩逸面前多少也想保持点淑女风范。  “小姐,你眼睛不舒服呀。是不是上次爬枣树摔得呀。”  云儿差点气得晕倒,脸上还挤着笑容,“秋儿,春桃明儿有事回王府,你把她绣了一半的牡丹朝凤的绛纱裙裾接着绣下去吧。我急着穿呢。”  傻丫头豆眼瞪圆,知道自己肯定哪句话又说错了。“小姐,嘿嘿,你的罗裙真漂亮,跟仙女似的。站在轩逸小王爷身边,真是,真是一对璧人。”搜集了所有的词全用上了,然后可怜巴巴地盯着云儿。发现,小姐一张粉脸涨得通红,瞠目含羞,轩逸小王爷的俊脸也升起薄薄红晕。  傻丫头,傻了,又说错话了。回头往院子里边窜边喊,“春桃,小姐,世子,小王爷回来了。上饭吧,我去厨房帮忙去了。”  大家忍不住都笑起来,这秋儿实在超级可爱。   轩逸的手已悄悄地攥紧了云儿的柔荑,不容挣脱,往院中走去。  满月生辉,快要中秋了,月光如水,落月满屋梁,照得满院清辉。  长廊尽头的谪仙亭已摆上黄梨木的八仙台,庭上四面挂着宫灯,给这小院增加了些许喜气。亭子周围已围上琉璃曲屏,遮挡这晚来秋寒劲风。青铜鹿型暖炉,香烟袅袅。  她心中惊叹春桃的善解人意,这月光如水,水如天的夜晚,她真有把酒问天,对影邀月的兴致。怪不得,念哥对春桃念念不忘。不觉想起了娘亲,父子俩喜欢的女人都差不多。不过,春桃比娘亲多了些进退自主。  ~~~~§~~~~§~~~~§~~~~§~~~~§  大家留点足迹,让偶能快点进步。 团圆也许是别离(2) 竟是烧炭羊肉火锅!遥远的一幕一闪而过。  暖酒已斟上,白玉酒杯里佳酿琼浆流淌,煞是晶莹剔透。兴高采烈的云儿尚未落坐,已端起杯一饮而尽。轻咳,咂舌连连。  旁边同时射来四道嗔怪的目光,“云妹妹,清酒绵长,不可空腹饮用,也不可贪饮。”  轩逸未作声,只是把云儿的玉杯放在了自己面前。她俏脸微窘,斜瞥于他。轩逸泰然自若,熟视无睹。  “念哥,我敬你。轩逸感念大恩,大恩不言谢,只有在此以酒表心,先干为敬。”仰头,宽袖遮面,一饮而尽。眼底泪光微闪。  “轩弟,你我自小感情深厚,我信你!莫辜负我的相托。到了吉日,你才能……。”刘念的眼里竟带有刀锋一样的警告。  轩逸眼中一片清亮,直视刘念,“念哥多虑了,轩逸心中敬她为天人,又怎会……。”  她的耐心到了极限,两个人明里来暗里去的干嘛呢?  攀着轩逸的胳膊,如烟如雾的双眸带着恳求,声音竟也婉转动人,“好轩逸,古人都说了杯中自有天上月,腹nei更牵万种情。一生大醉能几回,何不豪饮到天明。今儿大家都在,就让我豪饮几杯,也来个思古忧今好不好?”  轩逸眼底浮上一层迷雾。  肤若美瓷,唇若樱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让这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小王爷化了一般,深情痴望。  看向春桃,秀儿,刘念各自含笑低头,食而不语。只是春桃的眉梢眼角都带着幸福,和世子咫尺也是幸福的。  云儿十二分的羞涩,狠狠地掐了一下轩逸的胳膊。轩逸痛极皱眉,眼里还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  不敢再看她的芙蓉粉面,害怕自己再失神失态,今天是怎么了?  “好。不过,不许急饮,不许多饮,不许……,”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天呢,轩逸,你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一样啰嗦了。”云儿小脸假装大惊失色,站起作揖不止。  “扑哧,”众人皆笑。  “轩逸,将来云儿非让你宠得,骑在你头上不可。云儿,在家从父从兄,嫁了人,可要从夫。知道吗?”刘念眼含笑,提醒声中却听不出责怪。  云儿,被笑得不好意思,轩逸也薄面微讪。  云儿正想转托窘境。一抬头,就瞥见秋儿一双豆眼已给挤得没了踪迹。  遂温柔可人地,眼带狡黠,“秋儿,你笑什么呢?”  秋儿忙掩口,不答声,豆眼紧垂。  “秋儿,本小姐问你话呢?是想目无主子吗?”  “春桃嘱咐我今天晚上一句话不说,小姐就不会找秋儿的茬儿了,结果,小姐你还是饶不过秋儿。”惴惴不安,偷窥云儿。  此时,送樵夫回庄的卫士进院,伏在刘念耳边低语后退出。轩逸隔空眼带探询。刘念轻摇头,没有问题。  清酒狂饮的刘念突然击节而歌,声音苍凉。  第一次看到念哥青丝凌乱,领口虚合,袍袖翻飞,眼似潭底,脚踩檀香木圆椅,如此*不羁,俨然诗仙李白。  云儿,看呆了。眯眼瞥向那个桃儿,此时已泪流面。丹凤眼里是满目的痴情,爱慕和无望。  轩逸从身后,轻搂她,这悲凉的歌声,让人触景生情,哀伤不已。搂住了云儿,心里才忽悠悠地坠了地。  一时院子寂静无声,只有炭火噼啪声偶起。 roushuwu. 想看包网 团圆也许是别离(3) 耐不住压抑,云儿从凳子上跳起来。因为有意,灵动地明眸更加灿若星辰,脸色微醺,说不出的妩媚。  轩逸的手温热,不放,两眼又是痴迷。  “今天,酒已尽兴,云儿也给大家唱上一曲,如何?”  刘念已带头抚掌,“云妹妹的琴艺,天上少有。这歌声必是天籁之音,我们今日有福了。”  此时秋夜已深,天高露浓,一轮圆月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远处地里,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  云儿把长发轻绾,木簪斜插。轻移莲步站起,双瞳剪水,扫过众人。竹筷应声而击,缓缓清丽之音溢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音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余音袅袅,竟带凄切,怅然。  一行清泪潸然而下,心里无尽的哀伤。  云儿连忙擦去,本想给大家开个心,怎么把这千古无奈之事唱了出来。  每个人脸上还带着回味,却也有挥之不去的迷茫。  刘念望向云儿,眼中含着担忧,“为什么每次都是凄凉之曲,每次都让自己隐隐不安。也许是太在意了吧。”  轩逸已毫不避嫌,搂回来云儿,正用指肚为她拭去清泪。眼底忧郁深邃。  “轩弟也和我一样,有不详之感吗?”  真是一对璧人!如不能在一起,真是天妒。  各怀心事散去,终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刘念在此闲散几天,就要回去了。中秋佳节快到了,他要回府准备一应事宜。  踱到云儿更前,“云妹妹,中秋节就要到了。你是不是跟念哥回府看望爹爹。”  云儿,双眸垂下,“念哥,我不想回王府。府里人多本就喧闹,有我没我也罢。我要陪娘亲。”  轩逸轻叹,“没你,总是爹爹的缺憾。”  云儿背过身不语。刘念不再强求。  轩逸也要回晋王府,王妃已病体沉疴,再大的怨言,也是生养的母亲,怎能不牵肠挂肚。  临走,和刘念起了大争执。还是拗不过刘念,只得妥协。  轩逸两眼黯然,音透寡淡,“念哥,你不用生气,非是轩逸不懂礼,不替云儿着想。只是这些日子,心里总有些不安,我只觉此次是我与云儿永别一样,心里痛得不行。才想不顾礼教,带着她回晋王府。既然你不允,也罢。”  寒意爬上刘念的脊背,他抗争一样,使劲摇了摇头,艰难展颜一笑,“轩弟,多虑了。有众卫士在,云妹妹不会有事,再则,忙过中秋,我就回来看她。……随你去晋王府,实在难以成行。如让父亲和母妃知道,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再传到圣上耳中,连晋王府也脱不了干系。云儿身份特殊。我的好轩弟,你能明白念哥的苦心吗?”  轩逸一揖到底,“念哥,你的心意我怎能不知。只是轩逸已是惊弓之鸟,恍恍惚,惴惴不安,周身如处寒泉。”  屋子风过有声,再无其他。  凄婉之音不是吉兆。 团圆也许是别离(4) 月儿已成银盘,日日催着团圆团圆。  刘念带着不安,千叮咛万嘱咐地走了。紧接着是轩逸。  在逶迤,绵延的小路上,已是落叶飘飘。秋风瑟瑟,裹着凄凉。  栗马踏蹄,身边一对儿,拥在一起。  轻啄粉颊,“云儿,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和你厮守。等着我。”轩逸的眼底分明是生离死别的痛。  吊在了轩逸的身上,只是不舍。已泣不成声,“轩逸,别走。我害怕。”  攥紧了,搂紧了,修长手指骨节泛白,唇吻去了泪痕,落在了嫩唇上再也不舍离开。辗转,疯狂……,要融进自己的骨血一样。  好久,好久,松开。  “你这个小女子,不知道夫君亲你时要回亲吗?”绮语之中掩不住nei心不安。  “你,你都让我差点背过气去了”云儿羞得趴在了他的怀里,心里犹自想着,干嘛老跟我的舌头过不去。  “云儿,”轩逸下了一个大决心,惶恐即去,眼里是不尽的喜悦,“跟我回晋王府,过了中秋,我送你回来。”  “不妥吧?”云儿犹豫,眼神里又有些期盼。  “没什么不妥,你带着秋儿,伴上男装,给春桃留下一封信。来个先斩后奏,中秋之后,我们一定返回。带着你,我才能放心。”  云儿,身子僵硬,半天不作声。轩逸奇怪,顺着云儿的视线望去,念哥竟然一脸漠然立于马上。  他还是不放心怕自己带走了云儿,坏了满盘棋。可轩逸只在乎怀里这个明眸。  苦笑,放开,在耳边轻嘱,“等我。”  拱手,别过刘念,飞身上马。还是不舍,围着云儿转了几圈,眸底幽深带着眷恋,一声清吟,“云儿,等我。”打马飞驰而去。  她泪光盈盈,嗔怨看向刘念。  刘念,换上无奈微笑,“云妹妹,……”  云儿,已转身飞跑回坡上。  束腰丝带翩跹,紫裙飘逸,分明已是个绝色佳人。 ~~~~§~~~~§~~~~§~~~~§~~~~§  不好意思这章字数有点少,是因为云儿要结束跟此地的关系。下一章就离了王府被劫走了。  晚上七点以后再更。  谢谢支持。有什么意见和建议请不要吝啬赐教。如果喜欢就投偶一票,收藏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但愿长久已是梦 刘家庄是一个不大的小村庄,依山而存。村里大多贫苦。  刘二狗家离群独居,最靠近山上的两间土房,院落倒是不小。  一望无垠的淡蓝天际,正有一黑点奋力移动,越来越近,越来越低,近到眼前,竟是一只灰鸽,立在樵夫手中,与它的主人一样,其貌不扬。懂鸽之人,却知这是一个可以日夜连续飞行,中途稍事休息,就可以飞行万里的神鸽。  樵夫,用手轻轻抚摸灰鸽羽翼,想是心爱之物,张开手掌,任神鸽取食与掌中之物,嘴里还嘟囔着,“小孤独,幸苦你了。”  突然双眼微睁,寒气凝滞,扫向四周。然后从神鸽腿上解下一个小小的卷筒,打开取出一张卷着的小纸,展开,上面有的字被墨汁胡乱涂掉。可以看出写字人的心烦意乱。  上面的字:抢!……后面的:不成,杀之,肯定是暴怒之下写的,被墨汁已涂掉,已换成:不成,伺机再抢,只能成功。  樵夫嘴角轻扯,“淡漠如斯的他,也能如此。打在七寸上了。”自己措辞还未敢写实,否则,不得把穹庐掀翻了顶。  樵夫拿出地图仔细谋划。  一定要有一天一夜的时间,离开齐地。到了靖王爷封地,还要再派卫士安排好住地。就算宝马良驹日行千里,大概也得四五天才能脱离险情。还有边塞的关隘?有些棘手。  好,有了。托起飞鸽,“小孤独,你又要辛苦了,一定要追上右贤王。他们走了两月有余,带着南国皇上的赏赐,虽然走得慢,应该快到玉门关了。我们快马加鞭,不日可以赶上。”  这女子不是一般的弱质女子,还要想办法挟制。那个什么秋儿好像颇得其心,倒可以一用。  想毕,站起身,掀开菜窖,钻了进去。里面昏暗,朝湿,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菜窖里有五人,庄稼人打扮,行动之间,却是身手敏捷,机敏。  五人附耳过来,然后迅速分头离开。慢慢适应了昏暗,原来角落里还绑着一个男子。  樵夫凑前,两个人竟双胞胎一样,被绑之人,也目瞪口呆。  樵夫不紧不慢开口,“这几月在此打扰,多有得罪。过几日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了。继续当你的刘二狗。”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包银子,“这些留你日后家用,不过,外人问起,你要说是卖这个玉佩所得。至于买主,你就说是一个外省商人看见了执意要买。懂吗?”男子赶紧诺诺点头。“这玉佩好好看看,要记住它的样子。是莲型镶金玉佩,是在五天前林中砍柴之时,一貌美女子看你孝顺所赠,看好了。”男子又拼命点头。  “知道,我每天给你喝得汤药是什么吗?是失神散。药如其名,如在一年后,不服解药,必像你母亲那样痴呆疯傻。而且需连服三年”樵夫冷然,男人骇然。  “别紧张,我会留下监视你之人,别耍花招。只要你守得住这秘密,严刑拷打也不泄露,三年nei,我会定期让人送解药。你从来没有看见我们是不是!”声音仍是不紧不慢,却带着凛励的杀气。  男人猛点头。  “这多日的事情,我详细说与你听,一定要记住,以防别人问起,露出破绽。”  一个心思缜密的樵夫?! txt小说上传分享 孤雁无奈要远飞(1) 明天就要中秋了。本是阖家团圆,赏月玩景,放河灯祈福,寄哀思的日子。在云儿这儿,却只有哀思。  两世父母,想忘也忘不了。  全都因为自己!  倚栏远眺,朦胧之中,青山已黛。皓月当空,清辉洒满大地。几家欢乐,几家愁。  只在这个日子,离愁别绪愁更愁。  一早,云儿准备好了果品,采来大把秋菊,拿着小锄,吩咐春桃,“我今天去拜祭娘亲,会在那里流连一天,不用管我。我已带了冷食。春桃,别让卫士打扰我。”  小郡主满眼的凄苦。春桃不敢多言,小心翼翼,“让秋儿跟着,大家也好放心。我会嘱咐她让她远离,禁口。”  抬起失神眼眸,半晌,点头。  春桃看得心里难受,“小郡主这绝*子,哀伤起来,周围空气都似乎停滞了。看着,自己的心仿佛也不能呼吸。轩逸小王爷看见还不知道怎样心疼。”  天际高远,孤雁独飞。  孤独的背影,低低的头,伤心人伤心的前世今生。  秋儿,远远地跟着。又到中秋了,这就是一个让小郡主失魂落魄的节日。什么破节日。  看着小郡主,走到了墓前,摆上了果皮,秋菊,慢慢跪下低语。  不敢靠前,索性溜进树林,没准能找着让小郡主高兴的小东西,譬如:小松鼠。  不多会儿,林中传来傻丫头的哀鸣,“小姐,”遂没了声响。  云儿抬起泪眼,心里琢磨,秋儿又淘气,受伤了。上次就掉进了猎人的陷井中,要不是会两下子,屁股早给戳烂了。  才十四岁,跟小孩子似的。  起身,弹土。走进了树林,“秋儿,又淘气了,这次是什么伤你了。”东张西望,林中斑驳的树影,让她有些看不清楚,眯眼四望。  劲风突袭,云儿急闪,手已伸向腰中弯刀,秀腿踢出。嘴里厉喝,“大胆狂徒。”  遇上了高手,腿中劲道立失。转瞬间已被人缚住双手。  云儿激怒交加,不停地挣扎。  “别动,要是不想要了她的命。”身后人平静中带着威胁。  秋儿,衣裙上沾满了泥土,头发凌乱,豆眼里全是泪水,“小姐,谁让你进来的。你怎么一点正行都没有呀。秋儿,死不足惜。”泪珠纷滚。  云儿,两眼润湿,“傻丫头,我怎能不顾你。”  身后,一挥手,竟然还有一女子跟随,也是长发飘飘,却也出众。上来,一声低柔,“得罪。”不容分说,退下了云儿的黑色墨菊裙裾。  媚眼却一直盯着她,“怪不得,他对你情种深钟,我要是男子,也得让你勾得失魂落魄。”  还没等她发怒,身后人已喝道,“花骨露,别放肆。”  女子恭敬退后,裙裾一扬,已在身上。  云儿眸底恐惧渐生,“你要冒充于我,意欲何为?”  身后男子把她交与他人,转到跟前,竟是那日的樵夫。  云儿,双眼睁得越来越大,眼里是不容置信,随即愤懑,雾气浮上。  ~~~~~~~~~~~~~~~~~~~~~~~~~~~~~ 分享网站 孤雁无奈要远飞(2) 樵夫,心里不由的一紧,手已摸上腰间玉佩。一霎那间,竟想放了她,只为遂她的意。  摇摇头,心里暗骂, 孽缘第8部分阅读 孽缘第9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9部分阅读 里暗骂,“托罕,你怎么了,她可是单于的女人。”  “郡主,果真是女中豪杰,这种时候,还能想着外人。你放心。我们只是请你去一个地方做客,无意你身边之人。”去了伪装的声音,是如此豪爽,浑厚。  自己真是瞎了眼,双眸里是一片决然,展颜一笑,闭月羞花,“你以为你带的走我?除非你想要死人。”  樵夫面上一凛,果然烈性女子。心中更是怅然。  一挥手,女子手拿四只竹筒,解开秋儿的裙儿,绑在了身上,秋儿满眼惊惧。  “这是西域最烈炸药,这四筒足够我们所有人炸上西天。我们大家都陪你。还有你,是叫秋儿吧,也别想一心护主,你是晋王府的人吧,有个哥哥叫刘竺,在王府跑腿,是吧?”一席话,平平静静,却带着让人战栗的气息。  秋儿,小嘴已开始嚎啕。背上挨了一掌,只能低嚎。  诡异,还是诡异。邪气还是邪气。  云儿的声音颤抖,“你是呼韩邪的人,是不是?”梦魇又起。  樵夫眼里一惊,这个女子真是聪明。面上却淡淡地,“到了,你自然就知道。郡主只要知道,你的每步行动都挂着别人的命就是了。”  云儿索性不语。只能先走一步是一步。  青衫换上,如墨长发束起,戴上玉冠,换上云纹皂靴,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显在眼前。只是粉面,樱唇,说不尽的婀娜。  秋儿的豆眼都直了,小郡主的男装也是如此耀眼。  媚眼女子拿出两张面皮,往云儿和秋儿脸上慢慢抚平。秋儿已变成一个平平常常的小跟班的,云儿则是长了一双桃花眼,面如白玉,有些邪气的公子哥。  “记住,我们是赶往齐地都城,去参加绸缎庄大公子王鹏程的婚礼。你俩是离此不远的宋镇首富,宋老爷的二公子宋玉,你是她的跟班叫小石头。”  说完,回头对媚眼女子吩咐道,“你等到天微黑,即撤。还回到宋镇管事之家。等风头过后,自有人接你回去。小心从事”  女子抬头,媚笑*,“你在担忧我是吗?”  手里的马鞭一扬,并不答话,女子黯然转身。走路的姿势竟然跟云儿一样。  看来,这次事情,对方酝酿已不是一日两日。真蠢,妇人之仁。云儿恨不得踹自己两脚。  五匹马从林中的另一侧转出。走的最前面的是已变成宋玉的花花公子云儿,秋儿跟在后面,紧挨着秋儿的是已换了一张面皮的樵夫。此刻看着就是一个殷勤的管事仆人。后面两人携着很多礼盒。  这樵夫运筹帷幄,决不是一般人。自己慢慢再寻找机会,一定不能鲁莽,决不能陷秋儿于危险之中。  回头看向秋儿,却正碰上樵夫目光,上面有涟漪荡漾。  云儿翻了下眼皮,没搭理。  一行人,nei心剑拔弩张,面上却悠哉,悠哉。  在快要走出王府墓地的地界时,突然从远处飞奔过来几匹马。云儿的心被嗒嗒的马蹄声唤起来希望。 孤雁无奈要远飞(3) 众卫士把五人围起来。为首之人,面向云儿,上下打量一番,语气冰冷,“这位公子,请问您这是访友还是回家。”  云儿眼神闪烁,这几个人正是送樵夫回家之人。  樵夫已打马向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各位好汉,我们是宋镇的,这是我们少爷宋玉,这不急着去都城参加绸缎庄大公子的婚礼。”  卫士,并不答话,看见那些礼盒,拿剑一指,话语蛮横,“打开。”  忙不迭地开启,也就是些,配饰,点心等小礼品。  卫士后退,放行。云儿心里暗骂,“都是蠢货。”又一想,现在要是没发现也好,要不也就多了几个人陪葬而已。  直到卫士隐去,拐过一个大弯,樵夫轻笑,“郡主,这样最好,我们大家都省去麻烦。”  看她满脸淡然,不置可否。樵夫心里感慨,果然不是一般的镇静。  一指秋儿,“你过去和他共骑一马”。秋儿满眼的不愿意,看向云儿,云儿轻轻点头。一切要忍。  四匹马在小路上狂奔,高高扬起的灰尘,让田间劳作的人,不禁抬头。不停地跑,只在中途停歇一会儿喝点水,吃点干粮。披星戴月的急赶,云儿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面具糊在脸上也是那么的难受。一天一夜的奔跑,让她想吐,恶心。  回头看向秋儿,她还被那个卫士禁锢在胸前,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慢慢前面的视线涣散起来,星星点点在眼前晃动,夜空也陨落了吗?  醒来,已近中午,躺在一座山庄里。只是这山庄建在平地,后面是一大片林子,还有一条很宽的大河。院子很深,种满了各色的花儿。跨院里的一棵桂花树正开得繁茂,桂香四溢。  云儿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试探性轻呼,“秋儿,春桃。”门打开,一个陌生男人立于门前,虽然带着微笑,云儿,却不寒而栗。  “郡主,醒了。”  浑厚的声音,是那个樵夫。  收起软弱,冷哼,“你的脸皮不少呀。王府的小丑也没有你善变。”  男人的眼底竟有些微汕,随即淡然,“在下也是忠人之事。请郡主见谅。我们现在已到你二王叔封地。躲过第一拨搜索,我们接着赶路。您记住了,这是紫云庄,您叫墨玉,是吴家小姐。”  “秋儿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云儿满脸的挂念。  “郡主到是体念下人。她没事。”男人眼里如冬日阳光,竟带着温煦。  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把她叫过来,我已习惯她的侍候。”她不动声色。只有秋儿在身边才能想办法,把那个炸药桶卸下。  男人眼里有了玩味的笑容,我托罕身经百战,还能让你这个小姑娘给骗了。  他看出来了!眼里的笑容分明是轻视。云儿的手有些抖动。  仆人打扮的卫士匆匆进来,“追兵已到,好像是齐王府的世子。” txt小说上传分享 孤雁无奈要远飞(4) 男人身上的和煦立时散去,扫向云儿的目光锐利带着刀光剑影。“小郡主,你收住你的心神,一念之间,我们这一院子人都会驾鹤西去。包括你的亲哥哥。”  看见云儿的眼里由惊喜转变成恐惧,慢慢蓄积的泪水。  男人满意之下,心里竟然又是一紧。“托罕,她是他的女人,记住了。”  念哥要来了!她奔到窗前,心里狂跳,又颓然坐回榻上。泪水涟涟,不知该怎么办?  跨院里的脚步声纷沓,樵夫声音紧跟着响起,“世子,这屋里是我们小姐的闺房,您看是不是?”  “打开,”不容质疑,带着狠戾。  门忽悠悠开启,樵夫脸上带着笑容,眼里却是寒冰一片,冷冷射向云儿,“小姐,您别害怕,靖王府世子带人搜查府中私自逃跑的家奴。只是进屋看一眼。”  面具遮蔽之下,看不见已面无血色的脸,只是秋水一样的双眼越过他已飞向了外面。  樵夫心中暗惊,这双如烟如雾的眼睛要坏事。冷汗不觉由额头渗出。饶是他临危不惧,回头叫道,“秋菊呢,还不侍候小姐。”  一仆人恭敬回到,“回管家,秋菊今儿告假回家了。”  云儿闻言,身子一抖,眼眸骤然收缩,惊恐万状,他在提醒自己,云儿,你一定要稳住。  咚的一声,樵夫已被来人推搡开,屋子里霎时站满了人。  云儿慌忙垂下眼帘,她怕自己忍不住泪水涟涟。她不能让这一院子的人给她陪葬,尤其还有她至亲的念哥。  当先的男子,一身白衣,白玉束冠,也是那么惊才风逸,只是鹰隼一样的眼睛,透着心狠手辣。刘念立于其后,几天的时间,憔悴了许多。永远淡定的齐王世子,此时已是心乱如麻。如果,自己当时不打马回来多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云儿去了晋王府多好。  已有人把屋子搜索了一遍,未发现异常。就要退出之时。  刘念的目光停在了这个墨玉小姐身上。闺中的女子,在此境况下竟如此镇定。靖王府世子身上的狠辣之气,男人都怕。  一拱手,“这位小姐,失礼了。能否抬头让我们一看。”  云儿宽袖里的手已颤抖的扭在一起,心胆俱裂。人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心里狂喊,念哥快走。  屋子里的空气陡然有些杀气腾腾。卫士已把院子里的人围在一起。刘念一脚飞踹,樵夫已趴在地上。刘念面带紧张之色,作势向前,手已到了云儿颌下。  “小姐,您别局着了,大家的命都在您手里呢,您快抬头呀。”樵夫魂飞魄散地嚷道。眼底却是无波无浪。  头慢慢地抬起来,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眼睛竟然皱在一起,还微微有点斜,一滴泪水滑下。  白衣男子,一声哂笑,“怪不得不敢示人,难为你家小姐长成这样。”  刘念身子已滞,满脸的失望,却不愿意笑话她人,“失礼了。奇哥,走吧。”  门被阖上,云儿已软在榻上,心如刀绞,犹如死灰一样,失去了希望。 ~~~~~~~~~~~~~~~~~~~~~~~  请赐教,留点话再。。。。。 孤雁无奈要远飞(5) 屋外没了动静,门又被打开,樵夫出现在门口,“郡主,你休息一下,白天已不可能赶路,晚上我们再走。”  望着这张波澜不惊的脸,云儿万念俱灰,“你是谁?行事缜密,如此胆大妄为。你一个堂堂男人,掠我一个弱质女子意欲何为?你放了我回去吧。就当我不认识你。”声音越说越柔弱。  男人心里一颤,手又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玉佩,这楚楚可怜的郡主,在他心里最柔软之处轻敲。  看见男人眼中的不忍,云儿强扭心神,更加柔弱,“我觉得很害怕,很孤独。不知道要去哪里。秋儿呢,让她陪陪我好吗?”  雾水浮起,繁花凋零,只余离愁。  男人心头猛然一震,转身仓皇离去。  一会儿,进来一个温顺的小丫鬟,站在塌边。  “你出去吧,我不用侍候。要是想监视我,你就站门边,我看着你烦。”  她正自懊恼,羞臊:史书,轶闻读了不少,这美人计别人行,自己怎么就不行。看来轩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夸自己的话要过过水。让那个男人看出来,真没面子。  “小姐,我是秋儿,哇哇……”话音未落,已是大哭。  云儿眼圈微红,却凑到窗前,手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秋儿只剩下抽噎。  随后,几步跨到秋儿跟前。只有唇语,“炸药还在身上吗。”  秋儿眼泪汪汪,点头。  云儿,又做了一个唇语,“别害怕,有我在。”秋儿,狂点头。  她懒懒地靠在锦被上,端着茶盅,脑子却飞快转起来。  现在,如果取下秋儿身上的炸药,以二人之力也很难逃走。如果,以炸药相威胁,这帮人好像死士一样,为了完成任务,根本不在乎个人的生命,同归于尽,秋儿怎么办?也不可行。  擒贼先擒王,这樵夫一旦被拿下,群龙无首,又在二王叔封地,就有机会逃走了。  天快黑了!  澄清的眼眸里竟有了音谋,造化弄人!  手里的茶盅已被砸向地面,人儿也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滑落,这倒不是用功逼出,心里确实紧张,忐忑。  门砰地一声被踢开,樵夫满眼警觉掠进。看见云儿的状况,大惊失色。靠近床前,不知如何是好?  “郡主,她怎么了。”秋儿原自傻着,她也不知郡主怎么突然跟撒了羊角风似的。  俯身,满眼焦急,顾不得避嫌,把云儿揽在怀里。  声音弱不可闻,“喘不上气来,好难受。”撕扯自己脸上的面皮。  他急忙褪下,一张挂满了汗珠,肤如凝脂的小脸突然显前,脸离得如此之近,娇喘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心头狂跳。  云儿半阖的双眼突然开启,锐利渗人。手已点在他的双肩|岤位上,弯刀也抵在了他的腰上。  “秋儿,把你的火药解下来,给他绑上。快。”说完,转向樵夫,“我虽极厌恶你,但不会伤你性命,你只需把我们带出院子,骑上马就行。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最好永不相见。”云儿尽力凶巴巴。 孤雁无奈要远飞(6) 樵夫还是那波澜不惊的样子,低头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打鹰让鹰啄了眼。托罕,你又不是没见过天下绝*子。屡屡失神与这个刚刚脱了稚气的女子。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抬头嘴角带着揶揄的笑,“郡主,美人计施得不错。你没听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在下愿意死在郡主手里。”  云儿粉脸怒气腾腾,“看你还是正经人,原来也不是一个好货色。”用眼示意秋儿把门插上。把男人的腿用腰带捆起来,嘴里也塞了枕巾。  站在男人面前打量了两下,伸手要解外杉,脸儿红了红,不好意思,便把竹筒缠在了外边。  脸上有了笑意,眼睛又清澈起来,“秋儿,看看外面的卫士都分散在哪儿。把马牵过来,就说他要。”  看着秋儿惊慌失措的,“秋儿,别慌,逃出此地我们就可以去靖王府,就安全了。”安慰了秋儿,也给自己壮了胆子。  秋儿出了门,她把男人放在床上,盖上锦被。男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底深处仿佛还有些揶揄地笑。  云儿,感觉不舒服,用手打了樵夫的脑袋一下,“看什么看,你这歹人,色胆包天的。不是本郡主不想沾血,今儿就是你明年的忌日。”  “通通”外面有了一声响动,云儿握刀在手,心惊回眸。  就在这倏忽之间,她已倒在了一个人的结实的怀里。  “啊,”惊叫,魂飞魄散。  她已被锦被里的男人搂在了胸前,嘴里的枕巾已去,眼神冷峻低望于她,“小郡主,你别检验我的耐心。惹急了我,我先杀了你的丫鬟,再把你卖到烟花柳巷。”  脸青唇白的云儿,电光火石之间,脸上又有了笑意,捋了一下额边的散发,“要杀要刮,随便。不过,谅你也不敢怎样,你的主子好像很在意我是吧。你能把我怎样?”说完,扬手“啪”的一下,抽在了男人的脸上。眼里是无所谓的挑衅。  温香暖玉满怀,男人自有些分神,离的如此之近,竟有了低头一亲芳泽的欲望,却没想到,愣神之间,挨了云儿狠狠的一掌。  本是怒极,却又大笑,“小郡主,你也可惜了。如不是他的女人,我一定会让你服服帖帖的。我们塞外男人,就喜欢有野性的女子。”  “轻薄,流氓。”云儿口不择言。挣扎不出怀抱。  秋儿,探头探脑地进来屋子。看见两个人相偎相依,就傻了。  “小,小姐。”  男人用云儿的刀挑了带子,下了床,一手还紧攥着云儿,“你过来,把药筒再绑上。绑结实点。要不,我对你小姐不客气。”  秋儿的眼泪又扑簌簌掉下来,不敢磨叽。  “秋儿,不许哭!”云儿厉声。  男人低头深望她。 孤雁无奈要远飞(7) 深秋的天也短了。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里闲散去了,夜色如墨。院nei飘来的桂花香,让人觉得甜腻不适。不知名的鸟叫,听起来也毛骨悚然。院外的水流声,显得如此落寂。  漆黑的夜,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云儿的泪静静滑下,没有抽噎的伴奏,就那么孤独地流着,就像林前的大河,几百年的形影孤单。  她明白,出了靖王府封地,再逃走的机会几乎渺茫。  这个男人,虽然不曾让她觉得害怕,却让她觉得无望,滴水不漏,又武功高强。网自四面八方围来,一片黑暗,没有曙光。  死亡,她并不怕。可是她现在不想死。有娘亲的遗言,有轩逸的挚爱情深,有念哥的至爱亲情,有秋儿的忠仆之情。  太多的情牵扯,让她无法云淡风轻,让她不能毅然决然。阅世的浅显,让她不知还要怎么样。  “郡主,今天你和我共骑一匹马。”这漆黑的夜,还真不放心让她独自一人。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谁知她又能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不得不防。  没有回音。  “传下去,这个山庄据点作废,余下的人明天傍晚,全部撤出。”  “琉大冶,今天走山边小路。你带人先行探路。天量之前,我们务必要行到靖地的荒凉之地,白天才能接着赶路。飞鸽传书,让他们备好宝马。后天我们一定要在边塞与右贤王会合。”  “是,”几人打马疾驶离去。  跃然而上,伸手云儿,她不理。俯身,就把云儿抄在怀里,放在马上。  远处,秋儿的低泣和草间的虫吟让这个夜晚徒增悲凉。  一滴滴水珠不停滴在男人的手上,恍惚之间以为下了雨,抬头看向黑暗的天空,什么也没有。  心里一动,手上移,轻触怀里女子的脸颊,一片湿润。她就这么隐忍的,无助地哭着。他心里一痛,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些,让她更紧地靠近自己,歇一歇疲惫的心。  她竟然没有拒绝,就那么依向了自己,细发吹起撩着自己的脸。他鬼使神差地把脸贴在了如墨的青丝上,唇已轻轻印上。  胸前一阵剧痛,云儿的肘已狠狠地顶在他的胸上。纤细的腰身此时直直地立于马背上,保持着她最后的尊严。  “无耻!你再如此,我宁死。”声音里充满了厌恶和不屈。  男人的脸上满是怅然的苦笑。自己真是无耻,这是在干什么!她是单于的女人,他对她的痴恋自己最清楚了。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  被急打的马,嘶鸣向前。  黑暗被急风扯出了口子,毫不犹豫地吞噬着一切。  此地的夜,此地的月儿,此地的山,此地的人儿,越来越远,只有随着梦和着泪水相见。  齐王府的墓地四周仍是灯火通明,山上,密林中,附近的山村,没有一个地方漏过,反复搜索。  云儿居住的屋子,灯彻夜长明,院子里不时有人进来出去。  屋子里的一声暴怒,“滚,都给我滚。”重物砸地的声音不绝于耳。卫士急退而出。  屋子里一片狼藉,刘念颓然坐在榻上,轩逸脸色铁青,站在一片狼藉中间。  按照田间劳作的人的指引,云儿应该是被劫往二皇叔的封地。自己马不停蹄地赶往,奇哥都快把齐地翻了个,还是杳无踪影。  又以为,是歹人调虎离山,也许还在齐地,这漫山遍野,搜遍了还是没有。  都四天四夜了,刘念的心里跟烧了火似的。轩逸整个人就处于暴怒之中,那个温文尔雅的小王爷暴躁而狂怒,已无法正常思考。  已几天没有合眼了。刘念抬起布满血丝的眼,“轩弟,你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  “念哥,你说云儿要是跟我回了晋王府,还会被劫走吗?”声音里有埋怨,也有后悔,还有悲怆。  刘念脸色灰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已经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悔恨当中。  “念哥,我无意埋怨于你。我只是后悔,如果我再回来偷偷带走她,多好。我以为几日就可以赶回再见,谁知却再见无期。”痛不欲生地无奈。  “别胡说,云妹妹一定能找回来。”  轩逸转头,眼里满是绝望和悲伤,“中秋之前的那个夜晚,还记得云儿唱得那首曲子吗?当时,我就有不祥的感觉。我只想紧紧攥住她,就不会失去。可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妖娆,凄厉如花绽放。  “轩弟,念哥跟你发誓,就算找到天涯海角,我也把云儿寻回,交到你手里。”刘念已虎目落泪。  “不找到云儿,我决不罢休。”抹掉嘴角那抹凄红,收起已痛的麻木的心,轩逸坚定无比。 txt小说上传分享 茫茫大漠初相见(1) 茫茫大漠平展展的,一直铺到天边,广袤无垠,远处起伏着耸立着锯齿形的沙丘。寸草不生苍茫的大漠像黄|色的大海,太阳照在上面,万点光亮闪耀,晃得人睁不开眼。  此时,已近正午,烈日当空,热浪灼人。浩瀚无边的沙漠就像一个蒸笼炙烤着一切敢于踏上它的领地的藐视着。  在巨大的沙丘后面竟是一个狭长的绿洲,浓绿的树,沿着两岸伸展。中间是清澈的溪水,缓缓流动,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耀眼,让人不敢相信。  寂寞的大漠尽头,几骑骏马好似从天际驰骋而来。  翻飞的马蹄,卷起来的沙雾裹着他们,好像是移动的幻景。  每个人身上都是灰蒙蒙,脏兮兮的,一看就是长途跋涉而来。  共乘的两骑上有两个人脸上蒙着纱巾,挂满了细沙的睫毛紧紧闭着,不知是昏睡还是身体有佯。  后面的人解开系在两人身上的带子,拦腰抱起,往沙丘上艰难前行。  步履艰难,一个踉跄,手中的人儿掉到了沙上。抱人的人站立不住趴在了掉在地上人的上面。  挂满了细沙的眼睛,受了惊吓,猛然睁开。透过沙雾,茫然四看,不知身在哪里。  突然看见趴在自己身上,近在咫尺的一张灰脸,眼睛开始发直,继而溜圆,一巴掌挥上,清脆声引来大家复杂的注目。  男人一撑,摇晃着站立,眼里有些怒气,“郡主,打人打上瘾了吗?”她站起,又摔下,又站起,又要摔下。男人强横着把她又抱在怀里,往前行。  使劲挣扎,“无耻,好色之徒,放下我。”  终于到了沙丘顶,男人松手,她从沙丘上滚了下去,沙子软软的,细细的,并不疼痛,只是不敢睁眼,终于到了底。  闭着眼,用手胡乱把沙子抹去。睁开依然灵动的双眸,天呢!沙漠中的绿洲。  在这一片除了黄|色还是黄|色的基调中,这满眼的绿色竟这样悦目,让人欣喜异常。水,就那么可爱地流着,一直流到心里,闪着阳光跳跃。  她一叠声惊喜地大叫,忘了此时的险境。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溪边,就把自己结结实实地投来进去。水不深,却仍让她呛了几口。咳嗽声当中,一抬头,看见了岸上的男人。  她的忘形瞬间凝固了。赶紧把自己整个身子泡在水里。  男人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楚表情,眼睛里的光,温暖而又专注。这个郡主,时而冷酷,时而温柔,时而善良,时而坚强,现在又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忘形。  “无耻,流氓,”看着男人不眨的双眼,她怒目相向。  男人的脸红了,“我不是有意轻薄郡主,我……”越解释越黑,能告诉她自己忘形于她的忘形吗!  一转身,往下游走去,“郡主赶紧沐浴吧,一会儿右贤王的女仆会为你更衣。”  “右贤王是谁?”先不管他,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辙呀。先洗干净再说。  几天未曾清洗,又被着广袤的大漠中的沙子,烈日,亲了半天,浑身都是汗臭味,头发里嘴里都是细细的沙子。  她此时,只想贪恋这满目的苍翠,清澈的水滑过肌肤的干净的感觉。  “小姐,秋儿帮你。”秋儿的声音也因这绿洲难得轻松起来。  褪了衣裳,散了长发,云儿享受地仰望天空,泡在水里,烈日竟然也温柔了,不再灼热。如墨长发随着水纹轻轻晃动,瘦削的双肩,是晃眼的润白,小脸与水中的倒影都那么明媚,灿烂。眼波流转中,还是清澈如昔,仿佛俗世间再洁净的东西到了它跟前都自惭形秽。还是少女,妩媚却初现。  突然,重重的车轮声,由远及近,好像绵延了几十里,没完没了,在这空旷,无声的世界,仿佛要踏碎了脚下的土地一样。 茫茫大漠初相见(2) 两个人都有些惊讶,好奇张望,秋儿眼里还带着恐惧。  秋儿在背后重重碰了一下她,“小姐,看那边。”  从绿洲的上游,过来两个轻纱遮面的高大女子。也穿着束腰花色浓重的长裙,不像南国女子的广袖,却是长袖到腕收紧。脖子上叮叮当当带了好几串琥珀珠链,夸张的大圆耳环随着步子,晃动厉害,手里端着托盘,里面的彩衣闪耀。  她,不语,只是缩紧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晃动的大耳环越来越近,直到跟前停下。  “请小姐更衣。”声音却也动听。  右贤王的仆人?!  看着她的狐疑,其中一女子,摘下面纱。女人脸庞椭圆,面色微黑,颧骨高高的,眼睛大大的,不同于南国美丽女子的白皙,柔弱,却也带着不一样的风情,跟这广袤的沙漠如此和谐。  展颜一笑,“我们是右贤王的侍妾。奉了王爷的命令,来给小姐送衣服。”  这个爽快的女人给她留下了好印象。只是她的心拒绝接受。都是因为他们,自己才背井离乡,不知所处,nei心的敌意难去。  冷冷答到,“放下,离开吧。”  女人一愣,又仔细看向云儿,真是一个美人坯子,烟波流动中,自己都不禁舍不得放开眼。  身上有着不同与一般女子的高贵气质。不是说是单于在烟花柳巷救的一名被强要*的雏妓吗?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风尘的样子?一定也身世凄惨吧。  “那好,我们放在这儿,这里还有擦身的布和香粉。”伸手拉走了另一个已有些火气的女子。  看她们走远了,秋儿拿来布环上云儿那晃眼的润白。  中午的大漠,太阳还发狂呢,离了水,炙热又袭上来。  穿上亵衣,罩上紫色绣彩凤裙裾,长发已被秋儿和烈日弄得差不多快干了。梳好了,散在后面,一直垂到腰际。围上淡紫色面纱。赤着脚,把缎鞋拿在手里,提着裙裾,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沙子好烫。  秋儿,还是一身男装,带着面具,跟在后面。“小姐,你真像仙女下凡。小姐,没准你真是仙女,你试着飞飞,没准真能飞起来,带着秋儿就得救了。”伸手拽住云儿的胳膊,好像真怕云儿飞走,把她丢下。  云儿回头,眼睛扑闪扑闪的,又伸出两个手指头,“秋儿这是几个?”  “两个。”  云儿不再理她,在前面默默低头走着。琢磨着,是不是可以逃走。马呢?还得有水。不知道马儿识不识路,沙漠里迷路了可不好玩。  咦,太阳没了,怎么有了荫凉。  抬头,差点撞到了人身上。  不禁眼前一亮,绿洲在这里成了珍珠翡翠,面前的陌生男人在这寂寞的颜色中,也英俊粗狂,神采奕奕。  不认识,却觉得熟悉,尤其那温暖的目光。  “郡主,沐浴完了?”  是樵夫!她瞪大眼睛,随后微晒,“这张脸皮是真的,还是假的,够厚的,惹人讨厌。”  他的脸竟然有些发烫,屡屡在这个小女子面前失态,托罕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郡主。一会儿,你坐右贤王的王撵,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你叫秋水就行了,不用跟他们解释过多。这里只有我和右贤王还有跟我的死士,知道你的身份。总之,云儿郡主从此就无此人了。我说明白了吗?”  周身寒冷,打颤,缎鞋掉在了地上,“你们要把我怎样?”  “郡主别紧张,没人会把你怎样,也无人有胆敢把你怎样,除非他活腻歪了。这里的苦衷,以后你就明白了”  听天由命吧!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自己伺机再动吧。 .roushuwu. 电闪雷鸣伤心人(1) 好长的一对马车,车上都堆满了货物,车上有赶车的人,两旁和后面还有卫队相随,在车队的前面有三个一大两小的王撵。只是无论车与人都风尘仆仆的。这个右贤王谱也不小。  云儿上了大的王撵。四下一看,整个一个小屋子。铺着兽皮的双人榻,还有二件白裘大氅放在榻上,可能是为了晚上御寒所用。榻下还可以放炭炉取暖,榻前是花梨木案几,可以写字,看书,吃饭。王撵四周的壁上,挂着弯弓和羽箭。撵里虽然香炉袅袅,还能闻到一阵阵的膻味。  王撵外,响起了脚步声,还有托罕的压低声音,“王爷,郡主已上了撵。”  “知道了。”声音道不是特别的严厉。  云儿赶紧把头低下。有人上了撵,坐在了她右边的榻上,有目光灼灼射过来。只是无语。  车队开始逶迤前进,走得不慢。  王撵里安静的很,只有王爷翻书页的声音。  云儿觉得自己的吞咽声,仿佛都变成了巨响。她对这个右贤王此时的状态真的感觉好奇。  惴惴不安中,忍不住老想抬头看看此人的模样。  “报告,王爷,车队进了小四方城。”  “好,把关文递上。”仍是不急不缓地吩咐。  小四方城,到了玉门关了!  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阳关挨着玉门关,那是到塞外了,离家已千里了。  心生悲凉的云儿伸手想掀开黄曼,看最后一眼,南国的国土。  “别动,你是想呼救吗?”清冷的声音里有着威严。  云儿的手僵在了那里,我敢呼救吗?你们把秋儿当做人质,我敢吗?气愤的正要恶言相向。  前面传来了喧闹,“不行,谁都不行。所有的女人都要检查,跟画像对比。”  “我们是匈奴的右贤王的队伍,带着南国皇上的赏赐,准备回去。车上的女人也都是我们王爷的侍妾。没有可疑的人。”  “对不起,只能得罪了,我们这也是皇上的圣旨。”  “你就不怕因为你们的无礼,引起两国的边界纷争。”  “哟,这位爷,看你这架势,肯定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实话跟您说,我们也不想边关打仗,刀剑无眼,谁愿意把命丢在这儿呀。可是今儿,我要是有一辆车不检查,不用等着两国起纷争,晚上人头就得落地。  “我们是外国使团,你这是蔑视我国,无视我国的尊严。”声音越来越严厉。  “爷,没有那么严重,再说,所有的使团都检查。我们就看一眼,东西丁点不拿,女人一丝不碰。拿一点,碰一丝儿也是死罪。”  “查。”一声命令,脚步纷沓杂乱而来。  开箱声,女人的尖叫声。  比画像,是因为我吗?云儿的心狂跳起来。念哥他们追到这里来了吗?  云儿的身子不由自主往王撵的门靠去,忘了身旁还有一双冷眼。  “哼,什么所有使团都要查,明摆着冲我匈奴而来。”转头看着云儿,“看来,南国的王爷也有些谋略,竟然能想到你在我撵上。不过,他们这么在意你,到出乎我的意料。”  云儿,慌乱回头,看了一眼,便呆住:面前这个右贤王,竟长着一个南国男人的外貌。皮肤像女子一样细滑,鼻梁高挺,两眼细长,深邃而忧郁。温文尔雅,*倜傥的俊脸竟有些像轩逸。当下双眼正若有所思地望向自己。  看着云儿被面纱遮住的脸,只露出的清澈的双眸,此时正惊讶的一眨不眨地看向自己。  心头不悦,永远都有人讶异自己的外貌。  ~~~~~~~~~~~~~~~~~~~~~~~  喜欢就投一票,收藏吧。 电闪雷鸣伤心人(2) 杂乱的脚步越来越近,云儿的脸又转向王撵的小门,呼吸越来越重。  “这是我们王爷和爱妃的王撵,不用查了吧。军爷,幸苦了。”想是塞了财物。  “不好意思,我们就看一眼。”  一瞬间,云儿已被身后之人,放在了榻上,“别出声,想着你的丫鬟的命。我不会伤害你。这只是障眼法,权宜之计。”  刺啦一声,裙裾破裂,云儿的左肩的肩膀露在了外面,紧接着左袖扯下,面纱也在空中飘荡。眨眼之间,右贤王也*了上身。  在王撵打开的刹那,他伏在了云儿的身上,嘴唇在云儿的凝脂般的肩上摩擦,一只手还在揉捏着她的玉臂,如墨的长发盖了她一脸。重重的喘息声,男人强健的体魄,女人,耀眼的润白,王撵里望去,一片春色。  南国的士兵当场呆掉,手里的画像飘落。  画上的女子,巧笑嫣然,明眸灿烂,那是刘念挚爱的小妹,是轩逸挚爱的女人。  同样目瞪口呆的托罕,把门关上。拿出了一大袋子银子塞在当值的士兵手里。  “唉,我们王爷就是好这个,不分场合。您看,查也查过了,是不是?”  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挥了挥手放行了。  嘴里还骂着,“真他妈的会享受,老子几年也回不了家,见不着老婆。”  右贤王坐正,穿好衣服,眼里的忧郁好像更深了。  等了一会儿,看见云儿一动不动。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撩开长发,一张青灰发紫的脸呈现在眼前,嘴角有一抹艳丽的红,如杜鹃泣血。  右贤王的眼里有了震惊,手忙脚乱地撬开云儿的贝齿,还好,不是咬舌自尽。拿起手,号上脉,是急怒攻心昏迷。急忙把王撵的黄曼打开,外边也没有什么风,把如墨长发撩向上方,拿起书使劲地扇了起来,一边用水沾湿手,湿润她的嘴唇。本可以以气度气,但他再也不敢放肆。  慢慢地脸色缓了过来,还是青白,呼吸总算平缓,均匀了。右贤王舒了一口长气。  拿来一件长衫盖在她的身上。  怪不得二哥说她不同于一般的南国女子,性烈如火,血性十足。  看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真是一个绝*子。  只是此时,长睫轻颤,翠羽微蹙,说不出难受的样子。  “对不起,我是不得已,并没有唐突的本意。”心里竟生了怜惜。俯身把如墨青丝捋好,放在云儿的肩旁,有淡淡的清香在鼻间飘荡,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青衫滑下,刺眼的娇嫩,白皙,心里一惊,更感愧疚。  “停撵。”  托罕神色紧张地看着右贤王从王撵上下来。刚才那一幕,真把他惊着了。也让他心里特别的愤怒和失落。  如果,她不是单于的女人,他早就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了。还用等着你右贤王来捷足先登。  平时,和单于兄弟情深,现在倒好,来抢他最心爱的女人。  他又摇摇头,明白自己是急昏了头。右贤王出此下策,定是为了麻痹守城的南国士兵。  不给她换女装就好了,托罕心里懊悔连连。  右贤王,温文尔雅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 电闪雷鸣伤心人(3) 王爷上了后面的小撵。从撵上下来一个高个女子,上了王撵,车队又开始逶迤前行。  云儿,悠悠醒来。自己这是在哪里?在车上吗?晃动的让她的头都疼了。  强撑起来。  对面有人冲自己微笑,递上了一杯乃茶。  看着面熟,努力回忆,哦,是那个给自己送紫色裙裾的女人。  紫色裙裾!慌忙低头看向自己,已换成了淡蓝色的彩蝶飞舞。  那不堪的一幕是真的了。  总以为自己能保护自己和秋儿。却原来自己的清白都可能随时失去。  无助,还是无助,如水漫延全身。  她抱着双腿,慢慢退到王撵的一角。头趴在腿上,双肩耸动,无声地痛哭。  轩逸,念哥。我该怎么保护自己的清白和尊严不被玷污呀。  女人看见她突然强烈的悲伤。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云儿好像有些哭累了。  女人才软言细语地开来口,“我不知道,你和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也许,你受了委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王爷肯定是不得已,他不会有歹意的。”看见云儿不屑,悲伤,茫然的表情。女人叹口气,接着娓娓道来,“王爷和单于虽然不是一个母亲,但感情深厚。去年,下面的部落造反,是王爷为单于挡了一箭,差点就……。我说这些并不是为王爷表功,只是想说明,你是单于最在乎的女人,所以他对你不会有非分的想法和举动。”  她不再哭泣,只是心中的悲伤无望,对未来的茫然让她有些心力交瘁,不想说话。对于自己的清白,她犹如惊弓之鸟。  沉默中,女人的好奇还是战胜了礼节和分寸。看了看门,拉紧一些。“听说单于对南国的一个郡主着实爱恋,为她还拒绝了老单于给他定好的王妃。到现在还因此有争战的麻烦。秋水小姐你怎么又成了他最爱恋的女人?”  云儿还是静默不理。?. 孽缘第9部分阅读 孽缘第10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10部分阅读 。  “对不起,我失礼了。不过,你真得很美,很高贵,不像从柳巷中出来的女子。肯定也有自己的无奈吧。”  饶是懒得搭理,这句话还是让她瞪向了这个女人:什么意思,花街柳巷,风尘女子?  女人以为碰到了她的痛楚,脸上满是歉意。  王撵里又陷入了安静。  这个女人说话有条不紊,气质娴静,又极善解人意。云儿控制不住地又对她产生了好感。  怎么,这么好的女人,才是个侍妾。  唉,娘亲那么好的女人不也是个侍妾。王妃到是蛇蝎心肠。  几天几夜不曾好好睡觉了,困意袭了上来,抗争性地抬了抬眼皮,云儿就昏睡过去。  外边的天慢慢的暗下来。行程也慢慢到了尽头。 庭院深深深几许(1) “请秋水小姐下撵。”女人含笑用手轻轻推着云儿,翻了个身,没有醒得意思。  王撵的门被打开,右贤王探询地望过来。女人微笑着,“可能,太困了,叫不醒。”  撩衣上来,俯身观看,睡得好香。脸色已缓过来,面如芙蓉。因为困极,竟还有轻微的呼噜声。  王爷的眼里有了些暖意。稍微踟蹰了一下,把榻上的大氅,递给女人。屈身抱起了云儿,用眼神示意女人把大氅铺好,又把她放在上面。瀑布一样的青丝胡乱散着。王爷耐心用手弄好,然后,把大氅和上,又把云儿横抱在怀里。  身后的女人如电击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直到王爷小心翼翼转过身,她还没有躲避的意思。  “灿里娜,”王爷有些不耐烦。  她急忙低头,退身避过。  下了撵,她紧张不安地窥视王爷。还是那样散淡,漫不经心,心总算放下来。  “是因为单于吧。她毕竟是单于的心爱女人。他对她应该跟对他的女人不一样。”  整个沙漠被晚霞笼罩着,那橙红的光也融入朦胧的雾气中,大漠中的颜色不再那么单一了。远处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让人思绪飘远。  中午炙热,晚上却似已深秋,寒意袭人的感觉。  车子停在一个非常大的土城里,土城的墙非常宽,两辆马车能并排前行。城的四角都有很高的瞭望塔,每隔多远就有一个烽火台。土城旁边有一大片绿洲,和一大片的沼泽地。风中芦苇摇荡,影影绰绰的。  右贤王的府邸,虽然比不上齐王府的奢华。却也庭院深深,只是比起南国的睛致,这里显得粗犷多了。  云儿醒来,半天没有反映过来,自己在何地。  屋子里的布置很简单,有榻,案几,墙上的画,香炉,摇曳的纱幔,都带着南国的风味。  画中的女子,站在盛开的梅花前面,映着积雪,说不出的清丽,脱俗。这明明是一个妙龄的南国少女吗!  她起身,推开门。早起的风儿有些急,有些不温柔,吹到脸上,竟有些睁不开眼。  院子不大,搭着凉亭,石桌四周是树墩做的凳子,看着很质朴。信步走出院子,拐过一个小弯,豁然开朗。小桥流水,假山,杨柳轻摇。云儿倚在栏杆上,低看,水中还有色彩斑斓的锦鲤在摇曳。  在这遥远的塞外,气候多变之地,它们也入乡随俗了吗。一派南国风光。  她心中自是纳闷。  身后有脚步声过来。她戒备回头。  高大,温和的灿里娜正一脸微笑,走过来。  她皱眉,想逃避都不行,这个女人的出现,自己又回到现实当中来。  “秋水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秋水?  看着她一脸的愕然。  灿里娜误会了赶紧解释,“秋水小姐,我是王爷的侍妾,你叫我灿里娜就行了。  云儿想起昨天托罕的交代。  “我的丫鬟秋儿呢?”她还是冷冷的,带着戒备。  “哦,那个秋儿姑娘没事。她挺好的,请秋水小姐放心。”  “我要见她。”  “……这个还得问过王爷。王爷去王庭了,不在府里。”roushuwu. 庭院深深深几许(2) 看着真诚的女人,云儿琢磨,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有从她身上能套出点消息。别任性,别傲气,自己嘱咐自己。  云儿使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女人一愣,不由赞道,“秋水小姐,你真美!”  “谬赞了,你,你也很美。”拍马屁的话,看来在形势危急的时候,很容易无师自通。  “秋水小姐,才是谬赞了。灿里娜只算是中等之色,让人舒服而已。”女人的脸上还是温和的笑容。  如果不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她还真会和这个匈奴女人成为朋友。  “那个灿里,灿里娜”匈奴人的名字太绕口。“这里是右贤王府邸吗?匈奴的单于是呼韩邪吗?怎么这里到处都是南国的风光。”  看着她一口气提出这么多问题,灿里娜脸上先是笑容可掬,后来就愣了。  “你不是单于救的女人吗?怎么会不知单于就是呼韩邪单于呢?”  云儿干咳了两声,这无耻的右贤王闹什么幺蛾子呢!不知给我编了什么身世,看来他们也怕我的身份暴露,惹来麻烦。这到是个好消息。  避而不答,“这里的院落怎么像南国风光呢?”  “哦,”灿里娜回头看了一下,“因为王爷的母亲是南国人。”灿里娜好像不愿意多回答。  她也不为难。“右贤王好像和单于兄弟情深呢?”  “是呀,从小两个人就要好。听右贤王说,他小时候不小心跑到草原上,让狼包围了,是单于把他从狼群里救了出来。这么多年他们兄弟一起打了很多恶仗,互相扶持。单于对他比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都好。”灿里娜很愿意谈这个话题。  云儿背过身,这梦魇般的名字,真不想提,“那呼韩邪,他现在在哪里。”  灿里娜看不见她眼中的暗淡,心悸,扑哧一笑,“想他了?”  “想他死。”她心里发狠。  “单于去下面的部落视察去了。我们匈奴都是由一个个大小部落组成的。知道你来了,他很快就会回来。他也想你想得很呢!”  这塞外女子说起男女之情来,一点都没有遮遮挡挡的意思,好像也没有什么害羞的。在南国熏染了这些许年,她还真有些脸红受不了。  “咳咳,这里是匈奴的都城吗?”  “是。没有南国的繁华。不过也基本什么都有。这里也有南国人用丝绸,布匹,瓷器来和我们换东西,做生意。”  “是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音儿。“南国人也可以随便出入匈奴。”  “是呀,只要有关文就行。没有打仗,两国边境的老百姓还是相处融洽的。”  天大的好消息。  “那个,单于是老住在都城吗?他这个人是不是特别的,特别的”她找不出合适的词来。总不能说妖邪,残暴吧。  灿里娜眼带笑意,以为云儿想着情郎,想多了解点,好得宠于单于。  “单于很少住在都城。因为现在匈奴还不安定。下面的叛乱部落还未全部肃清。基本上,都是住在行军大帐中。”说完,又轻轻一笑,“虽然单于不近女色,不过,你来了,就说不准了。”  她打了一个寒战,“他对女人会用强吗?”  ~~~~~~~~~~~~~~~~~~~~~~~  亲们,喜欢就投一票,收藏吧。 庭院深深深几许(3) “这个灿里娜也不知道。单于身边到现在还没有女人呢!南国皇上赐了个郡主说是守孝满了才能和亲。”灿里娜的眼睛里多了些探询。  “单于为了郡主,拒绝了老单于安排的王妃。老单于一死,胡虎丽的父亲就为了她受到的屈辱反了,到现在,残部还在作乱。我还听王爷醉酒后说,几月前单于因为思念郡主,偷偷往南国看望,出了意外,回来养了好久,差点就.....。秋水小姐,我很喜欢你,有时候,人要认命,能守在自己爱的男人身边,别要求太多了,也许你会幸福很多。”  一阵阵寒意爬上了脊背,云儿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秋水小姐,别伤心。你不知道将来会有多少女子羡慕你。你是单于第一个女人。他的心一直很冷,很硬。我也是他赏给王爷的。”  灿里娜的声音里有一丝的怅然。  看到云儿眼里的询问。“我父亲是一个小部落的族长。跟着大族长起兵造反,最后兵败,把我献给了单于。虽然我的容貌跟秋水小姐无法相比。不过我也是部落里有名的美女。单于却在进宴的当晚,看我跳完一只舞后,当场就赏给了右贤王轩思。他是草原之鹰,是匈奴少女心中的神,可他却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灿里娜冲云儿展颜一笑,“你别介意。我现在一心一意地喜欢轩思王爷。他对我很好。”  “轩思?”心中一紧,轩逸!  “是他的母亲起得名字。”  “灿里娜,你又美丽,又温和,又知书达理。为什么还是个侍妾呢?”云儿好奇地问。  “秋水小姐,夸奖了。一是王爷现在还未有王妃和侧妃,二是灿里娜是罪臣之女,也不敢奢望。万幸的是,王爷对我还是敬重的,有什么事情都愿意和我商量。我已经很知足了。”  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匈奴的男人可以把自己的女人送人吗?”  “可以。女人在这里是战利品。可以赏给部下和兄弟。”  真是一个蛮夷之地,比南国男人还不是东西。云儿心里暗骂。  灵光一闪,“灿里娜,女人可以主动请求,把自己赏人吗?”  灿里娜的眼睛睁大,“不行,那是偷情。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不是被杀死,就是被充作军妓。”  假开放,女人还是没有地位。唉,跟历史上描写的差不多。  太阳越升越高了,天气又开始燥热起来。云儿抱着双肩,周身像浸入了冰谭。 庭院深深深几许(4) “秋水小姐不舒服吗?”灿里娜关心的表情。  “没事,我回房了。”云儿突然懒得说话了,想回去好好捋捋思绪。  “好。一会儿,我让她们把吃给你送到屋里吧!你喜欢吃什么?”  没有回音,看着云儿孤独,单薄的背影,灿里娜心里觉得很奇怪。是思念情郎了吗?不像。还是忧虑郡主了?都怪自己嘴快。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自己就喜欢上这个明眸清澈,性情淡然,脾气有些倔强的女孩子。愿意跟她多说一些话,让她少走一些弯路。  把厚厚的窗幔拉上,把屋门带上锁好,把床纱放下,云儿钻进了薄被当中,把自己紧紧捂起来。感觉安全了许多,也暖和了许多。  真希望所有的人就此忘了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  还好呼韩邪不在!  右贤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上次的轻薄,看来真如灿里娜所说,是情非得已。兄弟情深,只怕看自己看得更紧。  灿里娜只是对自己很亲切,如让她放自己走,恐怕也是天方夜谭。  那个托罕似乎对自己有些想法。可是他能领导呼韩邪的死士,八成也跟死士差不多。念哥哥的心腹卫士是宁死不屈。  怎么办?怎么办?  泪水已悄悄溢出,浸湿了枕巾。  哦,对了,城里有南国人,是不是可以捎密信给念哥和轩逸。他们不是已经怀疑,呼韩邪把自己劫来匈奴,所以才在玉门关拿画像比对。  想办法出府,到商肆中去。不知匈奴的女人可不可以私自出府?问问灿里娜就行了。看来跟这个女人要保持好的关系,她是自己与外界最好的联系。  秋儿,一定要想办法带在身边,不能让傻丫头独自涉险。  想通了,困意又来了,云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门外,急促地敲门声,谁呢?她头晕脑胀睁开眼,还没反映过来。门已经咚的一声给踢开了。  眨眼之间,床幔被扯掉,谁这么野蛮?!  缩在锦被里的云儿愕然,流水一样的眸底充满了骇然。呼韩邪回来了!!  右贤王温文尔雅的脸上带着焦急的双眸,手已经放在她的鼻间,头低低地俯视她。  与云儿澄清,骇然的双眼相对。漆黑如棋子的眼眸,烟雾缭绕,有一丝害怕,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心里一动,异样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右贤王仓促抬头,后退。  “对不起,秋儿小姐,打扰了。傍晚了,该用餐了。”  八成以为自己自尽了。  “我不饿,你们都退下吧。”侧过头,不愿意理他。  “一天未进食了,还是吃点吧。特地给你做的粥和小菜。府里的厨子会做南国菜。”  右贤王不以为忤,还是淡淡地劝道。  想起来什么,她腾地坐起,“秋儿呢,我要见她。”  右贤王,慌忙把眼睛移开。只着了薄薄的中衣,她也脸色微红,急忙又把裙裾套上。  “秋儿姑娘,无恙。等你好好的见了二哥,我就让秋儿姑娘回来伺候你。”  “你无耻。”她切齿,分明是拿秋儿的命要挟我。  右贤王清秀俊逸的脸上竟浮起了笑容,瞬间整个屋子都好像亮了起来。一个男人长这么漂亮干什么呀,不男不女的。云儿狠狠的腹诽。 分享网站 庭院深深深几许(5) “你知道二哥为什么对你念念不忘吗?就是因为你不同于别的女子的勇气和血性。所以,你这个样子在匈奴是很危险的,也许温顺点,还少给你自己惹麻烦。”  看来,这个男人不像外表那么文弱。别意气用事,还要借助他的势力才能在这里有所行动。秋儿也还在他的手里。  “谢谢王爷提醒,云儿就恭敬不如从命。”她起身洗了手,就享受起晚餐来。  右贤王看着她前后的巨变,眼睛里多了些疑惑,随后不易察觉地扯了一下嘴角。  看似柔弱,又凛然不屈;看似单纯,又能屈能伸。不知道这单薄的身躯里还掩藏着什么。  就餐侧影,宛若母亲手里的睛致的美人剪影。烟波流动,素手轻捋耳间长发,回眸之间百媚丛生。  她脸色微红,这王爷想什么呢,盯着自己发呆,没吃饭吗?  “王爷,云儿用完餐了,您是不是还没用餐呢。”  “哦,我用完了。”王爷转身,负手而立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在心里已打了好几遍腹稿,才放心灿然开口,“王爷经常去南国吗?”  “不经常。”王爷有些警惕,眸间闪烁。坏了,开头错了。  “云儿,是第一次来塞外。听说塞外大漠一望无垠,草原上牛羊成群,人们都住在帐篷里,逐草而居。不管男女都好骑射。云儿生在南国,必须恪守妇道,不能多行多言。来到这里,心里也有些豪迈,不知能不能请王爷带小女浏览一下塞外风光,逛一逛都城。要求过分吗?”  王爷眼带审视,看着她两眼清水流动,不像有什么音谋。自己心里也觉得荒唐,一个小女子能怎样?  “好吧,过两天,我把手里的事情安排好,就带着你和灿里娜出去走走。你是我在南国买的一个,一个女子,名叫秋水,记住了吗?”终是没把花街柳巷说出来。  “记住了。”云儿恭顺答到,低眉顺眼的。  王爷眼神闪烁了几下,可能还接受不了她的柔顺。“好,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和灿里娜提出来。一会儿,有王府的丫鬟来给你守夜,你不用害怕。”  “好,谢王爷!”她躬身送客。这人怎么这么啰嗦。  王爷,徘徊了一会儿,终是耐不住沉默告辞了。  边走边懊恼,不知为什么,总有些留恋她的怒气,笑容,还有小聪明。  她是二哥心心念念的女人。轩思你只是把她照顾好就行了。对她的异样好感,可能是因为母亲吧。真像母亲年轻的时候。  云儿,掩上门。东翻西翻的找笔墨纸砚,满头大汗的,没有踪迹。眼睛不经意踅摸到梳妆台上的胭脂,有了。把楠木筷子削尖,沾上胭脂,找来粗纸,写了几个字,仔细折起来,藏在亵衣里。  右贤王轩思好像忘了这件事,一连几天,也未曾露面。只有灿里娜不时过来闲坐,聊些家长里短。她因为心里有事,只是敷衍着笑笑。  一阵苍凉的古曲,远远传来。她好奇起身,打开门,倾听。灿里娜随后跟来,“是王爷的母亲在抚曲。老单于最喜欢听这首曲子。”  “这是南国宫廷之曲,怀念征战之人常年不归的情思,因为太过悲凉,现在也不让抚了。王爷的母亲远在塞外,怎会这首曲子。”  她纳闷地问灿里娜。  “我也不知道。王爷的母亲是过世老单于遵从我们的习俗,娶得他最小的继母,不过,甚是宠爱。你看府里都是按照南国的庭院建造的。”灿里娜的话语竟带着羡慕。  她却瞠目结舌,娶了后妈。耳听总不如真见惊人。  真是蛮夷之地。恶心,还是恶心。  “呼韩邪怎么没娶个后妈?”他要是娶个十个,八个的多好。 庭院深深深几许(6) 灿里娜看着云儿满脸的希翼,眼睛都亮了起来。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单于现在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老单于的阏氏都跟着儿子另行居住,没有子嗣的都给遣散了。上次,我好像已经告诉秋儿小姐了。”  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胸口一下子有些发闷。这个乌龟王八,为什么偏和我过意不去。  灿里娜看见云儿的眼里一下子涌满了泪水,哀愁四溢,孤苦无依。看着这透明小人,自己心里不禁也觉得难受。  走过来,把她轻轻揽在胸前,“想家了吗,想哭就哭吧。”  卸下了坚强,她无声的泪水,湿透了灿里娜的衣襟,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顺着命运的脚步走下去。前面一片白雾茫茫,她茫然,看不清楚,又不甘于沉沦。  红肿的双眼抬起,审视着灿里娜温柔同情的眼神。她需要心灵慰藉。  “灿里娜,我以后就叫你姐姐,行吗?”秋水一样的眸底还带着一丝戒备,但心里是真诚的。  灿里娜的双眼也润湿了,“秋水小姐,我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妹妹。”  “姐姐。”眼中还有泪,却灿烂地笑了。梨花一枝春带雨,动人心弦。  门口,有衣摆随风猎猎之声。二人转头望去,右贤王玉树临风站在门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王爷,您什么时候来了。”灿里娜急忙上前,行礼。  云儿低下头一言不发,清冷,拒人千里之外。  王爷来了一会儿,看着她们姊妹情深,看着她泪洒衣襟。  如果这个画面永远下去多好,如果她是自己的女人多好,那滚烫的思乡泪水就可以洒在自己的胸前。自己也可以好好宠她,让她巧笑嫣然。现在,却只能心痛地远远看着。  看着他还在发愣,灿里娜温柔地叫了一声,“王爷。”  王爷的脸上有些不自然,她假装什么也没看见,递上了一杯乃茶。轩思伸手接过,淡淡地“秋水小姐,明天上午我从王庭回来,就带你和灿里娜去都城逛一逛。”  “真得,”云儿喜形于色,马上一脸明媚地看向了灿里娜。灿里娜也眼露喜色。  轩思也被这两个女人的灿然感染,脸上也如春风一样和煦。有那么一刹那,云儿恍若看见了轩逸。不可抑止地生出了亲切。  摇摇头,心里暗暗警告自己,“云儿,千万别被假象蒙骗,灿里娜还不知道是敌是友。这个轩思王爷,肯定是一只漂亮的狼。不能因为像了轩逸就放松警惕。自己前生今世都是涉世未深,容易轻信!”  她灿烂的面容由温柔变成了冷漠,淡淡然然地坐在了榻上,用肢体语言下了逐客令。没有办法,她必须收拾自己随时溢出的温情,保护自己不再受到伤害。  灿里娜早习惯了云儿突如其来的冷淡。轩思黯然,琢磨着她的变化,明明刚才投向自己的是热烈,亲切的眼神,瞬间就偃旗息鼓一片淡然。怎么了?  小屋子的和谐已失,两人相携离开,留下云儿一人懊恼自己的天真。 柔肠一寸愁千缕(1) 塞外的天,是那么的高,那么的纯净,蓝的没有一丝杂质。偶尔几朵云也像过客一样,很快就了无踪迹了。  天高云淡,用在这里是最合适的。云儿的心也似乎随着这高远,洁净而恬淡,舒适起来。  上午的气温有些寒意,这塞外的秋天比南国要冷了许多。  送来的衣服,是当地匈奴女人穿的裙裾,布料粗犷,艳丽的,窄袖,束腰,裙摆不大。到是适合骑马,奔跑。  头发也被束起,塞在了匈奴女人带的高帽里。真不舒服。  看来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南国女子。既然如此偷偷摸摸的,呼韩邪为什么不等到三年后大大方方的和亲,干嘛要提前抢自己呢?  铜镜里的人儿,有了几分飒爽英气,宛如高山上的雪莲,高贵,坚韧。  灿里娜领了云儿,右贤王在门口等待。看见她,上下一打量,嘴角含笑,“秋水小姐,很适时我国的装束,也许这也是缘分。”  狗屁缘份!一再粗口,心里骂着也解气。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灿然,明媚不可方物“谢王爷夸奖。”  轩思的眼里*之余多了些玩味,一再服软,这个小女子想要干什么。  三个人坐在车里,静静的,有些别扭。总算到了。  轩思先下去,扶着灿里娜下了车。转身又把手伸向了云儿。  沐浴在温和阳光下的轩思,是那么挺拔,俊朗。握着他温暖的手,看着他温文尔雅的俊脸,她恍惚间又把他当成了轩逸。只是呆呆看着,忘了下车。  看着她眼里带着温情,失神地望向自己。轩思王爷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心里一个冲动,就想把她揽在怀里,抱下来。  “轩逸,”云儿喃喃自语。王爷听不清楚,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亲切地称呼自己的名字。这声音一直浸到了心里,弥漫到心尖。  “秋水妹妹,”灿里娜低声叫声,让她醒过来。低头看见自己一直紧握着右贤王的手,不禁脸有些微红,急忙放手,自己从车上跳了下去。  王爷也有些微窘,幽瞳闪闪,随之淡然。  灿里娜仿佛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妹妹还会两下子。”看着云儿利索站稳,她惊讶地问。  “嗯,姐姐,妹妹练过几年。”  王爷深邃的眼里更多了些忧郁和怅然。  这个集市还挺热闹的,两边是简陋的土房,木架上放着货品,中间的路很宽,不时有马车,骆驼走过。味道不太好。  人群里基本是匈奴本地人,也能看到绿眼鹰钩鼻的西域人。云儿东张西望地踅摸着。  看到云儿和灿里娜的打扮,王爷的英挺,还有后面的仆人,非富则贵。集市的人都主动让开一条路。虽然人多,倒也没有挤得慌。  几个匈奴女人拼命往一个摊位上挤,云儿也好奇向前。还没有进去,就看见了匈奴女人抢出来的百鸟朝凤的锦缎,她的心猛烈地跳起来,带着希翼,带着紧张。回头发现王爷正跟一个本地人在说活,天赐良机,更待何时。云儿,运了功在身,把几个比她高大的女人挤得东倒西歪,也顾不上大家要吃了她的眼神。  “店家,我要一匹墨菊的南国丝绸,最好是齐地产的。” 柔肠一寸愁千缕(2) 店家闻言转过头来。  好潇洒的老板,周身透着干净,利落,在土屋当中显得与众不同。  “小姐对丝绸还挺有研究。齐地的丝绸是我国最好的。”男人带着生意人的热情,熟络地说。  抓紧时间,王爷已往这边望过来。灿里娜挤不进来。  “好,给我拿一匹。我未带银子。这个翠玉手镯就抵了银子吧。”  男人拿着翠玉手镯,对着光一看,面色一惊,“小姐,此镯价值连城,用它买一匹布,您可要吃大亏了。”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闪眸焦急,“怎么那么多废话。如果你拿着它去齐王府,你……。”  一只手,从头上伸过去,云儿抢在前面抢过手镯,“哟,您来了。我身上没有银子,正想拿手镯换匹丝绸,店家说这个价值连城呢。我还真舍不得。要不,您…….”  眸底坦坦荡荡的,心里如万鼓捶。手心里的汗,都湿透了。  轩思,低头深深地盯着她澄清的双眼,半晌,递上银子,拿了丝绸。  老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纳闷半天,就扔在了脑后,接着做生意了。  她的万丈情绪一下低落,慢慢地走在了后面,跟轩思王爷拉开了距离。  轩思余光扫向她,嘴角一抹嘲笑,我到要看看你这个小郡主还耍什么花招。  懒洋洋,心不在焉地晃着。突然被后面的人撞得往前一扑。  人群乱了起来。云儿急回头,一匹拉着车的马惊了,横冲直撞的,车上的马夫惊恐慌乱地抽着狂奔的马。吓得人们四散而逃,惊呼声不绝。  云儿急忙跳到一边,打眼找灿里娜。  她正愣在路中央,一脸恐惧,动不了窝。  “灿里娜快过来。”云儿大声叫着。听到叫声,只是面纱上望着马车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身子还是一动不动。  两个人影都掠了过去。  电闪雷鸣间,云儿一掌把灿里娜推到了路边,飞驰而过的马车挂住了云儿飘起的披风,疾风一带,就把她磕在旁边的石凳上。血不断漫出,透过了衣衫。  轩思王爷,转瞬间已把受惊的马制住。集市里一片惊叹,男人,女人翩然若仙。  灿里娜面色苍白,卧在地上动不了,可能伤了腿。  人影一闪,轩思掠过灿里娜,来到了云儿跟前,满脸的急切,“我看看。”把她的胳膊轻轻捏了捏,还好骨头未断。这个小郡主一会儿冷若冰霜,一会儿能为了一个认识没有多久的人,付出自己的安危。是怎样的女子呢?  他眼里的关切是为自己吗?一丝温暖自心底升起。  “回府,”吩咐完毕,拦腰抱起她就走。  转头看见灿里娜眼里隐忍的泪水。她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呲牙咧嘴的。轩思心疼地皱了皱眉,“你不能老实点吗?”  “你这个人怎么莫名其妙的。你没看见,姐姐受伤了,站不起来,你赶紧把她抱起来。”云儿一脸怒气。自己已经跑到了灿里娜跟前。  轩思有些歉然地俯身抱起灿里娜,“没事吧。”幽深的眸子犹自痛心地盯着云儿渗血的左臂。  灿里娜含泪摇摇头。  她再怎么想糊涂下去,终还是骗不得自己,轩思动了真情。看他刚才的心痛,恨不得受伤的是他自己才好。  任泪珠飘洒。妹妹是单于的女人,轩思你知道吗?  云儿满脸的关切。妹妹对自己是真心的,刚才为了自己连命都不顾。如果姐妹共侍一个男人,灿里娜心里也愿意。 roushuwu. 想看包网 柔肠一寸愁千缕(3) 受了伤,云儿被禁了足。每天无聊地在屋子里,花园里溜达。夜晚,坐在榻上,是一阵阵蚀骨的寂寞,思念着远方的亲人。在这空旷的塞外,除了孤独还是孤独。轩逸,念哥还在寻找自己吗?秋儿也让人牵肠挂肚。  夕阳西下,天边红霞映照。  远处苍凉的乐曲又响了起来,正好跟她的思乡情绪搅合在一起,心中怆然,有了魔力一样,牵着她循声找去。  绕过了花园,穿过了几个院门。路上不时有仆人走过,竟没有人拦着。  王府的院落也不少。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桂花香萦绕,香气裹着思念,撕心裂肺。清泪滑下,低落在裙裾上,犹如一朵朵小花薀开,说不出的凄凉。  琴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悲凉。一个雕梁画柱,斗拱飞檐,高高围墙的四方院落显在眼前。  进了院门,还未站稳。  已有几个丫鬟到了跟前。  几个小丫鬟簇拥着中间的大丫环。斜绾云鬓,紫玉簪子横插,丹凤眼,也说不出的俏丽。只是岁数却不小了,应该有三十出头了吧。也是南国人!  “你是谁?怎么这么不懂规矩,闯到这里来了。”丹凤眼吊的更厉害了,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对不起。我是循着琴声而来。并不知道这里居住何人?”云儿淡淡答到。心里并不恐惧,女人跟男人比,毕竟还是同类。  “嘴还挺硬,草儿掌嘴。”一个五大三粗的丫鬟,从假山后面蹦出来,就要打。  云儿,心里冷笑,本小姐的武功白练了。草儿的大蒲扇手还未到跟前,就被云儿抓住,一反手,就一边哎呦,哎呦去了。  “反了,你是不想活了。”丹凤眼气成了吊眼。脸也成了猪肝色。  “静心,外面吵吵什么呢?”  琴声戛然而止,一个动听,婉转的声音随后响起。  丹凤眼马上恢复了正常,“小姐,有人闯进函心阁。问她话,又出言不逊,刚才还把草儿打了。”  嘿,恶人先告状,真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回小姐……”云儿正要恭敬作答。  “谁让你说话了,这儿有你说话的地儿吗?有人养没人教。”丹凤眼怒斥。  云儿真是气急了,翠眉高挑,“为什么辱没我娘亲。你才有人养没人教。我只是听到思乡的琴声,听得入神,才踱进院门,你就是又掌嘴,又骂人的。”  “哦,你听得出来琴声里的思乡吗?你是谁?是思儿的奴婢还是侍妾。”动听的声音里也有了好奇。  “我是,”是说秋水还是云儿?“我是秋水,是王爷从南国带来的。”  “南国来的。那里也是桂花飘香吧。”声音飘渺了许多。  “是。南国比塞外的气温要高些。满山都是浅红,浅黄,山花烂漫。”半天无声,然后轻叹一声,“你为什么愿意背井离乡,来到塞外呢?”  谁愿意来这鬼地方!  “秋水,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南国,只是身不由己。”云儿哀怨低声。  “哦,是思儿强你所难吗?” ~~~~~~~~~~~~~~~~~~~~~~~  谢谢支持!喜欢就投一票或者收藏吧。 柔肠一寸愁千缕(4) 当然了,是所有的人都强我所难。这女人一口一个思儿,看来跟右贤王很亲近,也许,能帮了自己。  一闪念,她跪下,强挤出眼泪,哽咽不止,“求小姐救救秋水。秋水家里还有老母老父,祖父祖母,幼小的兄弟姐妹,还有已订婚的夫婿。呜呜,现在父母不定急得什么样呢?呜呜”  “奴婢见过王爷。”前面的丫鬟全部俯身下拜。  她是接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有低着头数绣花鞋,针脚都挺好的。这个王八乌龟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这是谁呀,是秋水小姐。怎么跑这儿撒性子来了。立侧妃也得本王爷的母亲同意才行。不要闹了。”  她咬牙切齿抬头,立你的大头妃!正碰上右贤王的眼睛,此时眼底有浓浓的怒气升腾,俊朗的脸上布满寒气。  她一愣之下,心里的倔强,让她也不错眼珠地瞪视着他。  “思儿来了。带秋水小姐进来吧”屋子里的声音响的真是时候。  “是,母亲。”王爷转身扶起云儿,低声在耳边警告,“你要敢在母亲面前胡说,我定不饶你,哪怕你是他的女人。”  原来,她是他的母亲。  云儿倔强抬头,“好,你杀了我,就一了百了了。”  “你,”轩思凝眉气极,“你别惹我,我会让你后悔不已。”  “你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我从来也没敢把你往好处想。”云儿恨极。  轩思的心抖了一下。冰冷的小脸,这才是她的心里话吧,听着让人有些心酸。为什么救灿里娜时,不管不顾的。  不经意碰了她的胳膊,云儿哎呦一声,他连忙捧起,担忧的双眸,“敷了药,还没好?”  她丝毫不领情,眼中水凝成冰,咬牙抽回胳膊。我只想回家,如果对我好,让我回家。  丫鬟全部不敢抬头。原来这个贸然不知礼节的女子,是甚得轩思王爷宠爱呢!从来除了他的母亲阏氏,也没见他对谁如此迁就,上心。  轩思心里的失落漫延。  进了屋子,转过梅花傲雪的曲屏,屋子里烟气缭绕,原来是个佛堂。  高大的檀香木的方桌上,正中供着三圣像,手拿净瓶的观世音菩萨低垂着双眼,慈悲地注视这众生。巨大的香炉里一大把香快要燃尽了。明黄的圆垫中间已深陷下去,想是主人勤勉所致。  珠帘轻摇,清脆悦耳。  一个荆钗布裙的高挑女子从里屋走出,头发也只是松松地用木簪绾着,脸上脂粉未施。虽然已有一定的岁月,但两蹙弯眉,细长的双眼,还如少女一样,秋水荡漾,脸色有些苍白,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烟雾缭绕中,云儿和她还真有些相似。  轩思王爷已俯身下拜,“思儿给母亲请安。”  不动神色地用脚踢了一下正傻愣愣盯着的云儿,她赶忙下拜,“王妃好。”  “免了,哪有那么多俗礼。”声音宛若二八少女。  “思儿,这就是秋水姑娘。”  “是,母亲。”  “抬起头,让我好看一看。”挺随和的。  她早想抬头了,明眸里充满了压抑的好奇。迎着阏氏探询的目光,四目相对,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柔肠一寸愁千缕(5) 云儿喃喃出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王妃。”这佛堂,这淡然,飘逸,随和的女人,让她想起了娘亲。她有个能干的儿子可以保护她,自己的娘亲却为了自己丢了命。  只是淡淡一笑,眼里带着淡淡欢喜,“不是缘,不相聚。我和秋水姑娘也是有缘。秋水姑娘好像也有不开心的心事。”  她眼里已是雾气蒙蒙。  轩思眼底掠过一丝怜惜,看见母亲注视自己,低头转瞬即逝。  “姑娘,一切皆由命,顺也罢,逆也罢。你生生世世的种的因,今世就要受它的果。没有因就没有果,想开了,你就没有烦恼了。”  “王妃,秋水有一事相求。”她豁出去跪下。  王爷的两眼瞬间眯起,仿佛心不在焉般,搂住她的肩膀,手下使了劲,“秋水,不是说急不得吗?”云儿痛得直吸气,双眸里如水一样的哀怨,让轩思别过头去。  王妃淡淡扫过两人,温和地拉住云儿的手,“秋水姑娘,不用心急,你和思儿的事情,我没有什么意见。”  回身从矮桌下的拿出一个睛致木制小盒子,打开里面铺着明黄锦缎,再展开是一个镶金的玉簪。造型很独特,在尽头是一朵开得灿烂的玉兰花,翠绿中似有水流动。  轩思惊异地看着母亲,那是母亲一直放在身边之物,是自小带在身边的。  他心底深处开始流淌着温情和幸福。母亲是喜欢她的,把她当做自己的未来儿媳了。如果,能和她厮守终身多好。余光中的她是如此的纯净,澄清,也怪不得母亲初次见面就喜欢。温情让他整个人柔和起来,越发显得文雅,清俊。  仿佛就是携着她来见未来的婆婆了。  云儿正在推辞。初次见面,怎么好意思要如此贵重之物,而且,她前世今生都不好这个。  “母亲给你就拿着吧。”眼里是无限地柔情。  她侧头看他,眼珠子溜溜转着。他怎么了,看那眼神,飓风般的柔情,演戏演得快成偶像明星了。直起基皮疙瘩。  “思儿,你和秋水姑娘的迎娶,我就不参加了。秋水姑娘,你别误会。我和思儿一样喜欢你。只是我一心向佛,已不问世事。”面容慈祥,恬淡。又转向轩思,“思儿,命中有就有,命中无莫强求。”明了的眼眸扫向了云儿,又深看了王爷一眼,“退下吧,我还要诵读《金刚经》。”  要走了,什么都还没说呢。云儿心里着实急切。“王妃,您弹的是南国的宫廷之曲,可以教我吗?”  王妃的脸上有了些波动,眼神飘渺。谁又能修到淡定如斯呢!也许只是把记忆深藏,不忍开启。否则,又怎会奏此悲凉,离乡之曲呢。  “思儿告退。”王爷拽着她退出了佛堂。  丫鬟们在院门口恭送。王爷停住了脚步,和缓地叫着那个叫静心的主事女人,“静心姑姑,母亲就?. 孽缘第10部分阅读 孽缘第11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11部分阅读 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女人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堆满了开心地笑,“王爷,您就忙您的吧,小姐这儿有我。”小姐,小姐地叫,应该是王妃的陪嫁丫头,怪不得这么张扬。  又转向云儿,恭敬而又不卑不亢,“秋水小姐,刚才因为不认识您,多有得罪。” roushuwu. 想看包网 柔肠一寸愁千缕(7) 她nei心正在悲切。本以为依靠善良的王妃可以逃出王府,现在一切成空,再来相见恐怕很难。王妃已跳出红尘外,她却在红尘中无奈挣扎。  看着眼眸中一抹凄惶的云儿,轩思不忍,却还是下了狠心,“静心姑姑,以后这个院子,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是,王爷。”静心眼里有了疑惑,只是俯首,听命。  她,踉跄跑出。所有的人,都设计好了音谋对她,想逃逃不了。只有悲哀地等着那个妖邪,残暴的人来玷污她的清白和尊严。  天是那么高,晚霞灿烂耀眼。  云儿的头高仰着,伸出的双手犹如溺水者无望地呼救。  可是水边到处都是狰狞地笑声,爬不上去。  绝望如雾萦绕,挥之不去。泪已流干,只在眼底流淌,痛不欲生。  轩思追了上来。心就像撕裂了一样,眸底是再也掩藏不住地心痛和情思。  伸出手把云儿绝望的小手包在手里。眼前的她,眸里是深深的凄厉,就那么控诉着命运的不堪。  无法抗拒,无法思考,轩思紧紧把她搂在胸前。  好累!好温暖的怀抱!她紧紧靠着,轩逸好想你!  喃喃低语,“轩逸,带我走,带我走。”抬起头,澄清的双眸里是冬天里百花凋零的惨淡,惨淡中是熠熠生辉的如星明眸,犹如暗夜中天际中那颗最亮的启明星。  “带我走,带我走。”揪住袍袖的手,迷乱的眼眸,肆虐着轩思心里最深处的柔软。  “别难过,我带你走。带你到天涯海角,永不分离。”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清丽的容颜,游动之间是不可抑止地迷恋,幽深的双眸狂热地烧灼着。  一声温柔乍起,仿佛惊雷一般,“王爷,不可莽撞。”灿里娜满脸的急切映入眼帘。  “滚开。”王爷低声怒吼,眼里是被惊扰的狂躁。  “臣妾不走。王爷和妹妹不可。请王爷记住,妹妹是单于的女人。”灿里娜淡然而又坚定。  扬手,一声清脆的掌声,一声沉闷地呻吟,灿里娜被狠狠地抽在地上。轩思清俊的脸上,厌恶而绝情。  泪水滑下,他竟是这样的无情。二年夫妻,虽不曾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却也相敬如宾。今朝一夕付诸流水,恩断义绝。  可她不能看着他一步步走向绝境。他是她的男人。  单于虽然是兄弟情深,却也有越不过去的咫尺天涯。  妹妹是单于的第一个女人,不同于别的女人。  看着妹妹双眸澄清,灿烂,举止高贵,气质优雅淡定,她根本就不可能是青楼女子,也许她就是那个让单于魂牵梦绕的南国郡主。  单于对待背叛者的残暴,草原上的羊群都知道。不行啊,王爷,再走一步,那就是自寻死路。  灿里娜悲戚地跪在地上,眼神还是那么坚定,“王爷不可。妹妹是单于心心念念的第一个女人,不同于灿里娜。您就不怕给王府,给母亲带来灾难吗?”  一语点中要害,轩思的眼里喷出了火,“剑人,不想活了吗?”  “只要王爷能悬崖勒马,灿里娜愿意一死。”  云儿抬头轻笑,栀子花瞬间开放,眸底如深潭上飘荡的雪,没有一丝温度,“王爷,姐姐,云儿告退。”  转身之时,清泪甩过,洒下点点凄苦。孤独还是孤独,只把孤独留给自己,不容许伤害别人。  身后是痛楚的深眸,不舍得紧随。 txt小说上传分享 心不甘月夜逃离 深夜,王府别院里闪出一个黑影。黑衣,黑靴,脸用黑巾蒙上,手里握着寒光四射的弯刀。  转出小院,到了花园,贴着高墙往前疾走。到了小门,拿手一推,锁上了。一咬牙,把刀插回刀鞘,手脚并用很快爬上了高墙,趴在那儿,四处瞭望。  深墙之间的路幽静。只有天边如钩的弯月,洒落的月华,徒添清冷,音森。  滑下,贴着暗影,脚步轻盈,动若脱兔。  长长的路到了尽头,又是高墙拦路。飞快爬上,有着套院的屋子,着实气派,雕梁画柱,金碧辉煌。只是在她的眼里,琉璃瓦在清冷的月光下,绿莹莹地渗人。  不敢进入,只是在墙上低身前行,到了飞檐之下,抬靴欲上。正门已在不远处,心头狂跳。  “谁在檐下?”话音未落,已有人从院中飞起。云儿不答,踏上屋顶,疾奔。  琉璃瓦在脚下清脆断裂,伴随着喝声,倏忽之间,人影闪动,“有刺客。”  从高墙滑下,朱红色大门在月色中晃动,斑驳的树影是月儿最后的挣扎。  刺耳的破空之声,云儿就地一滚,箭簇擦着耳边呼啸而过。  随后而来的铮铮箭簇带着气势,终是刺进了右腿上。  门上的铜环,犹如暗夜的两只鹰眼,漠视着眼前这个在地上仍不甘心,爬行的女人。  “哼,还没有人能从本王的箭下逃生。绑上来。”凌寒的声音,让人在夜色中战栗。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右贤王吗?  两个人卫士,毫不怜惜地拖着她在冰冷的地上前行。深扎于腿上的箭簇,一下一下地磨着。  她咬牙,脸依然还想回过头去,那朱红色大门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  “遮遮挡挡的,行这苟且之事。敢闯王府,我让你生不如死。摘了面具。”音影下的王爷看不清楚表情。只有声音是千年冰山下的至寒。  黑巾被粗暴扯下,本就是一个要死的人,又有谁怜惜。  青丝伴着夜色,无奈,翩翩舞下。  惨白的脸,痛楚拧紧的眉头,樱唇抖动,满脸的汗仿佛浸在水里,只是倔强着不语。  冰山倾覆,寒冰碎裂,王爷的喉间,发出沙哑地轻喊,“云儿。”  这痛心疾首的眸,是为自己吗?还是害怕妖邪的单于的惩罚呢?  黑暗无边无际漫上来,声音却如朝水退却。她昏了过去。  紫云阁里娘亲在绣鸳鸯戏水,丝线鲜艳,水纹灵动,真好看。暖阳环绕的娘亲,安安静静地绣完,展颜一笑,素带飘扬,就要离去。  “不,不。”她狂叫,“别走,娘亲。云儿想你。”  泪水盈盈,映着笑容,轻轻摇头,飘飘而去。  “不,带我走,娘亲呀。”她绝望地哭倒在窗前。  又做梦了,长睫如彩翼颤动,泪水滚过鬓边,跌落成一床悲恸。额上是细密的汗珠,手在空中徒劳地抓着。昏迷了三天,每天就是这样绝望,悲戚叫着娘亲。  轩思肝肠寸断。把云儿滚烫的小手,握在大手里,眸底里是痛,是无奈,是挣扎,是依恋。roushuwu. 青丝白马至盾来(1) “王爷,骨都侯有要事求见。”侍卫门外请示。  “不见。”她还未醒,谁也不想见。  “骨都侯让转告王爷,右谷蠡王—至盾王爷,来王庭了。”  他来了!细长双眼,狠戾之色腾腾升起。  “告诉托罕,我一会儿过去。等一等,让丫鬟叫灿里娜到偏殿来。”  “是。”  “拜见王爷。”悉索的脚步声,温和的声音,不用回身,就知道灿里娜来了。  眼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只是右颊上,是未消的五指红印。轩思有了浅浅地nei疚。  虽然,从来不曾对她有过爱情,但两年来,她恭顺在旁,知书达理,温柔体贴,从不多事,多言。在侍妾中,是自己唯一有些看重的女人。  “本王的手重了些,还疼吗?”淡淡的话,灿里娜却潸然泪下,他心中还是有自己的。  “王爷挂念,不疼了。不知妹妹现在怎么样?”早想过来,右贤王日夜守候,谁也不许靠近。  “还未醒。灿里娜你真把她当成妹妹吗?”握着小手,两眼忧郁不弃床上人。  “是。灿里娜见妹妹第一眼就喜欢。妹妹更是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灿里娜。我是真心喜欢她。我,我愿意与妹妹共侍王爷。可是,王爷,她是……。”  “别说了!”暴戾的双眼斜扫过来,是不愿意面对的怆然。  他什么不知道!  这是他最最亲的二哥的心爱女人。纵是她千般不愿,他又能做什么?求二哥赏给他?四年了,多少次豪醉后二哥嘴里念得就是“云儿,云儿”。父亲死后,竟破了匈奴的国俗,所有的年轻阏氏全部遣散。  身边一个女人未有,他用情至深,炽烈。  抢了她,也许就是兄弟翻脸,血溅百步之时。  携了她,浪迹天涯,母亲怎么办?这偌大的一个王府里的人怎么办?二哥暴怒之下,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他最恨背叛,更何况这背叛来自于他最信任的弟弟。  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这么无奈地看着她痛苦,凋零。  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却屡屡提醒,似利刃穿心,粉碎他刚刚荡起的那点愧疚。  恶狠狠扬起的手,最终随着一声轻叹放下。眼底抑郁,黯淡,如墨双瞳乌云滚滚。  “好好照顾她。你想太多了。”  雁过也,正伤心。  书房里,托罕正坐立不安,不时往窗外翘首。右贤王已经三天未去王庭了,这可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今天求见,也是这般地磨叽难见,王府里出了什么大事情?她好吗?  王爷一身青衫温文儒雅,俊秀飘逸,只是清瘦的俊脸凛然带着杀气。“托罕,拜见王爷。”  “免了。快说,他怎么来了。”声音至寒,清冽。  “托罕也不知情。今天各位大臣正在议事,至盾王爷就携着家臣到了。听说手底下的死士也在驿站。”  “至盾王爷的军队有什么异动。”  “此次前来,未带军队。”  “哼,量他也不敢明着反。二哥呢?现在在哪里?几天能赶回王庭。”轩思深思片刻问道。  “单于现在还在兰氏大人的部落。汗血宝马,日行千里,也得一天左右。我已飞鸽传书通知单于了。”  轩思长身玉立于窗前,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屋外秋风穿过窗棱,发出呜呜的呐喊。  片刻王爷突然转身,眸中睛光四射,寒光似雪,一派决绝。  “托罕,你手下的死士,二哥带走了多少,现在在都城的还有多少?”  “单于带走了二十个。都城里还有八十五个。” 青丝白马至盾来(2) “好,托罕。从现在开始,都城的安危就交给你骨都侯了。你带着死士还有二哥和我的卫士把驿馆严密监视起来,如果至盾王爷有什么不轨之处,擒贼先擒王,就地处决。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三哥和五弟都不能泄露。国政未稳,我现在谁也不相信。此次至盾王突然来王庭,必定有和他暗曲私通的大臣。你派人严查,不过,不要惊动他们。”宝剑未出,铮铮之声作响。右贤王周身杀气腾腾。  “托罕,誓死效忠单于。只是至盾王爷的生死是不是应该知会一下单于。”他面带犹豫。那毕竟是单于的大哥。  “托罕,王庭现在已是血雨腥风乍起。旦夕之危,都城就会血流成河,匈奴又会陷入连年nei战之中。你的一念之仁,会让单于死无葬身之地,陷我国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们都知道,至盾王爷的凶残,无手足之情。”声音清淡,眼中戾色骇人。  托罕nei心一抖,冷汗四溢,“托罕考虑不周。我这就去安排。”急退,要出屋。  “慢着,”声音抖颤,王爷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细汗密布。儒雅之态皆失,似站立不稳,跌坐在椅上。  “王爷,您是不是不舒服了。”托罕从来不曾见过王爷如此失态。  摆摆手,“兰氏夫人的妹妹是至盾王爷的侧妃,我没记错吧?”  托罕突然觉得喘不过起来,整个事情串起来,让他不寒而栗。  “托罕,兰氏部落附近的南国降臣,里参王齐里怎么样。”右贤王除了脸色依然苍白,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常态。  强敛心神,答到,“单于一向未曾轻视于他。做太子之时,还派人把他的家眷偷偷带回我国,他一直心存感激。”  “我手书一封密信,你派心腹之人日夜兼程,必须在今夜午时到达齐里领地。另外,派武功最好的死士二十人星夜赶往兰氏部落。化妆成老百姓伺机行动。如单于遇,遇险,他们对兰氏大人有生杀大权。”  稍一沉吟,又道,“你附耳过来。”轩思越来越淡定,眼眸中是破釜沉舟地坚定。  “是。”托罕领命而去。  托罕做事缜密,衷心,这是轩思最放心的。  窗外的秋风怒吼,卷起层层帘幔猎猎作响。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  驿站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男人的大笑,女人的娇哼,酒杯的碰撞之声,划拳之声,此起彼伏掩藏着波光暗影。  清冷的月色,洒在屋顶,遮不住喧闹和杀机。  白马,蓝衫,丝绦束发,衣带飘飘,温润如玉,气定神闲。右贤王只携了托罕来见至盾王爷。  托罕机警环视,脸上却无波无纹。两人信马由缰,说不出的散淡,悠闲。屋顶暗处隐隐寒光微现。  进了驿站,自有仆人接过缰绳。  两人对视点头,掀开帘子。屋子里烟气缭绕,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榻上一人斜倚,身材魁梧,方脸豹眼,敞胸露怀,左右各环一莺莺燕燕,左亲右啄,众人放肆大笑。 ~~~~~~~~~~~~~~~~~~~~~~~  十一长假快乐! .roushuwu. 青丝白马至盾来(3) 右贤王眼底掠过一丝厌恶,随之抬头,谦恭地叫道,“轩思拜见大哥”  榻上被叫之人,斜睨着一双眼,带着丝毫不掩饰地轻视,继续桀笑着在女人身上上下其手。  至盾王爷的心腹,大声附合喧哗,根本不把右贤王放在眼里。  王庭的官员,则低头假装喝酒默不作声。  轩思淡然站在屋中,气定神闲,掩不住的风采耀人。  至盾王爷反脸暴怒,猛然推开两个女人,“滚,滚。”女人仓皇逃离。  豹眼冷睨,喷着酒气,“右贤王大驾光临,本王甚是荣幸。”  “大哥言重了。在大哥面前,轩思只是四弟。”  “雄鹰里的一只燕雀,杂种而已。哈哈……。”伴随着刺耳笑声的是一缕射过来的残虐。  衣袖里攥紧的拳头,控制不住地抖动。脸上仍然是温和的笑容,“大哥说的对。大哥永远是傲视塞外的雄鹰,轩思只是一个贪图安逸的燕雀。”  侧目而起,满脸杀机顿现,“好一个委曲求全。老四,不像你呀!今晚你有何居心?”  千钧一发之势,周围人簌簌敛声。  铮铮之声,自暗处传来。  轩思环视左右,双眸温和,只有眸底的恐惧刺眼滑出,“大哥知道,四弟自小就唯大哥马首是瞻。心里的敬意已养成习惯。大哥无论说什么,轩思都认为是对的。”  音郁,暴孽的豹眼,久久盯视着轩思。慢慢浮上不屑,“老四,你想要我死。”  烟气氤氲,说不出的诡异。  轩思怛然失色,撩衣跪下,声音有些微抖动,“天地可鉴,轩思绝无此心。此蜉蝣撼大树之举,自取灭亡。轩思只想散淡过活,侍奉母亲百年。大哥知道,右贤王也是轩思推辞不掉,才勉强上任。”  “你不记恨小时候?”手中酒一饮而尽,声音不高,杀机隐隐。  轩思抬头直视,眸中无怨,无嗔,“长兄如父,再则我的身世……,轩思理解,换了轩思也必会如此。轩思无求,只求侍奉母亲百年。王庭之上无人不知。”  寂静无声,说不出的压抑。  “你下去吧,别搅了大家的酒兴。明儿早上,王庭上我有事和你说。三天守着女人,逍遥快活不去王庭,老二的眼是瞎了吧。不过”豹眼鄙夷,耻笑,“将来对你不是坏事。滚吧。”大手一挥,嘈杂又起。  轩思恭敬退出。  “王爷。右贤王…….。”  “一匹骡子,成不了大事。哈哈,倒酒……”狂妄地笑砸在轩思垂下的眼眸上,无声无息。  门外等待的托罕,大步靠前,刚要开口。就迎上轩思犀利的走。”低低一声吩咐,已飞身上马。两匹马风驰电掣般消失在夜色当中。  进了王府,惺甜之气,再也压不住,血顺着嘴角溢出,大口咽下,眸里是地狱里音森的煞气。残月下的蓝衫,被风吹起,簌簌抖动,剑戟森森,杀人于无形。  托罕骇然。  “托罕你也看到了。至盾王的贼子之心,昭然若揭。今天公然和人商讨谋篡大计,根本不避嫌于我。你明天早上带着几个衷心死士,看我眼色,依计行事,其他死士和卫士守在议事殿四周。托罕,千钧一发之时,要不得妇人之仁。回去准备吧?”声音突变清淡,却是不容置疑的警告。  “是。”roushuwu. 秋风起兮黑云飞(1) 浓重的夜色层层环绕,重重楼阁暗影重重,影影绰绰愈显幽暗,危机四伏。  轩思未敢告知托罕他心里真正的惊心动魄。  至盾王如此明目张胆,王庭里的几个侯爷敢于深夜赴会,只能说明他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了。  二哥凶多吉少!  二哥你一定要熬到明天早上,齐里就会出兵救你。死士凌晨就可以赶到。二哥你多次大难不死,这次你一定要挺过。  都城里,轩思就是死也要替你拖延。  这安静的夜,是喋血之前的暧昧。  上朝之前,偏殿里,轩思俯身看向还在昏迷中的云儿。  “云儿,你是不愿意醒来。可是,活在梦里,你还是这样伤心。”轻轻擦去鬓边的残泪。  低头踌躇再三,吻上那娇嫩的樱唇,一触既起。  也许,今天就是天人相隔,原谅我。  云儿,为了你,我也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等着我。  清晨的都城,还浸在飒飒冷风当中,落叶上下飞舞,天地肃杀。  王庭里的议事殿里,各位王爷,大臣各怀心事,面色严肃,陆续到达。也有称病未到的。  拱形屋顶,殿里四根一人粗石柱分立四角。龙座上盖着虎皮,前面的案几上,摆着描绘在兽皮上的简易地图,箭簇,弯刀。  龙座两旁是两排低几,是大臣,王爷的座位,商谈国事,或者君臣把酒言欢。  殿中,右贤王一身淡紫色长衫,同色腰带,同色丝绦束起长发。疾风中衣角翻飞,长发飘逸,俊脸粉白,眼带怯色,越发显得文弱,清俊。  至盾王爷,还是懒洋洋的斜倚在椅上,健壮的身躯裹在棕色裘皮下,像一只打盹的熊。抬眼之间却杀气腾腾。  除了在驿站之中饮酒的几个侯爷,按捺不住的亢奋之态。其余之人皆小心翼翼,或窥或瞄,心乔意怯。  托罕坐在角落里,似睡非睡。 秋风起兮黑云飞(2) “右贤王,请龙椅上落座。大家有事商讨。”至盾眼皮未抬,声音听不出喜怒。  “大哥在,轩思侧坐即可。”他恭敬作答。在卫士搬来的木榻上,欠身坐下。  “右贤王,单于走时,王庭中是不是让你代行单于之权。”豹眼睁开,张目藐视。  “是,四弟也是勉为其难。大哥,许久未来王庭,我已叫王庭宫人准备好酒宴,众大臣,王爷一起把酒言欢。边喝边聊,大哥意下如何?”语态更加恭顺,眼眸里是淡淡的心悸。  带着疑惑的审视,不屑爬上嘴角,“本王多谢右贤王的盛情,只是昨晚宿醉刚醒。免了吧。”  “也好。各位王爷,大臣有事就奏吧。”呆滞的眼眸移向大家。  王爷,大臣中已有人摇头,心中哀叹。早就说过,右贤王年幼,柔弱,不适合担当大任,单于不听。今天的凶恶才开始,已让他胆战心惊了。各自做着心中的打算。  “王爷,卢侯有一事启奏。我匈奴国,政局不稳,为以防万一,这左贤王位置不可长期空缺。”  昨晚,驿站赴会之人!  “哦,卢侯的意思是说,怕单于死后无人继承单于之位吗?”饶是隐忍,眸中还是利刃闪过。  有些慌乱,眼睛已偷觑至盾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为不防之策。  “王爷,卢侯的意思是,单于现在无子,无继承人。我国连年nei战,单于都身先士卒,万一有了大家都不想有的意外。如果不早立左贤王。恐怕引起nei乱。”合情合理,却是贼子野心。  所有人都把探究,紧张的视线投在了右贤王脸上。  似笑非笑的一张俊脸,漠然未有愠色,“偲侯说得甚是有礼。那大家觉得左贤王的人选谁最合适呢?”  呼呼的北风,顺着窗棱挤进来,发出低咽的尖利的怪声。大殿里喘息之声可闻。  “单于未在。商讨这个问题有些太早了吧。”右谷蠡王胡里氏带着不满开口了。他是老单于的弟弟,话语还是有些分量。  “叔叔觉得何时适合?”至盾王起身横目,伴着桀笑。  胡里氏侧头,不理他。  “只是立个左贤王而已。还是为了匈奴未来的安定有何不可?你说呢,右贤王。”转头,仍是满眼的鄙夷。  “大哥,说得甚是有理。大家推荐人选吧。”轩思木然。此时一卫士悄悄进来,靠近托罕耳语一番,转身退去。  轩思好像不经意瞥向角落。托罕闭眼,头微点。  胡里氏怒目相向,真是一个软犊子。  “既然二弟无子嗣,就从我们兄弟中选吧。右谷蠡王,右贤王,左渐将王,右渐将王。各位王爷,大臣请畅所欲言。”  终是忍不住觊觎之心,昭然若揭。  众臣惶恐,不敢先言。txt电子包网 秋风起兮黑云飞(3) “选什么呢?”浑厚,高亢之音,随着厚重的脚步声响起。  搅散了音霾凝聚的空气。有人暗暗舒了一口长气。  进来之人,狐裘裹身,风帽未摘。脸色微黑,高鼻,阔口,却也说不出的英武逼人,只是面上一片憨态,弱冠之年未到。  “大哥来了。老五拜见大哥。”看见至盾王爷一愣,马上脸带憨笑,大刺刺地行礼。  “免了。老五一年未见,长高了。”至盾王难得露出了真笑。  “大哥,你们选什么呢?”左顾右盼的,有点感觉气氛不对。  “四弟张罗着在我们兄弟四人中,选出左贤王,以备不时之需。”至盾王耐心解释。  “我和三哥都不是这块料,就从四哥和大哥中选吧。”  唉,轩思心中气结,总是长不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五。你没看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吗?四哥在这儿拖延时间,你却在这儿添乱。  “还是五弟爽快。”眼睛斜挑轩思。  轩思视而不见,抬头看看金沙漏,“已到晌午,吃过午饭再议吧。”起身欲走。  “四弟,议事为重。就在议事殿里吃吧。”拨弄着颈上的骷髅装饰,旁若无人道。  “你们要议,自己议。恕不奉陪。”胡里氏憎恶地瞪了轩思一眼,烦躁起身走向门外。几个大臣和王爷跟在身后。  门外闪出银甲,银盔的卫士亮剑拦住。  震惊之后,暴怒。“让开,反了。单于都给我三分薄面。你们算什么东西。”  轩思急走到跟前,不能让衷心的叔叔和大臣、王爷白白受到伤害。  “众位大臣和王爷,就在此用餐吧!传宫人上膳。”语调温和带着淡定和安抚。  右谷蠡王已被气昏了头,哪里听得出轩思的深意。  “你,你就不是匈奴的男人。”最恶毒的话脱口而出。  “叔叔说得对,四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柔弱,难当大任。”至盾王若无其事,又斜倚几上,端的是傲慢无礼。  右渐将王—日逐,憨憨的脸上充满了愕然。  躬身走到右谷蠡王身前,嘻嘻笑道,“叔叔,在这里吃饭也好。我让宫人给你备一坛好酒,日逐陪你畅饮。”  “你,”右谷蠡王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吃货一个,懂什么!”  日逐挠挠脑袋,还是乐滋滋地搀着右谷蠡王。他老挨训都习惯了,也知道老头子心里喜欢他的憨直。  一顿饭,除了日逐,大家都吃得食不滋味,忧心忡忡。 秋风起兮黑云飞(4) 本就知道,至盾王突然来王庭,必不会风平浪静。谁也没想到,刀光剑影,真要动手。  看至盾王志在必得,右贤王又一味退让,可欺。大家都明白,也许,单于已凶多吉少,到最后就是他们选择站在哪边了。  风雨满楼,气势汹汹。巍巍王庭难道真要血雨腥风,血流成河了。  宫人收拾完毕。  躲无可躲,“大家接着议吧。”轩思清淡。  “至盾王爷是最合适人选。善骑射,打仗。又有雄才伟略。”  “我国多年征战,需要恢复元气。右贤王施仁政,最为合适”轩思面上无波,nei心却感动。到这时候,还有人忠心耿耿地和至盾王唱反调。也后悔自己昨晚未联系叔叔来商讨。  “右贤王的性子怯懦。不适合做我匈奴的雄鹰。”  殿里的声浪一波一波。轩思的心早就飞走了。  已近四时,如果二哥收到飞鸽传书,未有羁绊往回赶。就凭着汗血宝马应该在傍晚就可以抵达王庭了。  如果人被兰氏大人禁足,那里参王收到密信今天早上也应该赶到兰氏封地,死士会里应外合,还是有胜算的。  就怕,兰氏已先下手为强,二哥已遇难。所以至盾王才如此胆大妄为。  “四弟,四弟,右贤王!”至盾王戾色陡起,显然已失了耐心。  “大家怎么说?”轩思猛然回神。  “等着四弟定夺。发诏书,昭告天下。”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脆响,屋子里一时银甲耀眼,寒光闪闪。  文臣已魂飞魄散,瑟瑟发抖;武臣脸色微变,僵直不动。  自古皇室为了权利,兄弟残杀,弑父篡位。金碧辉煌的龙椅上是无尽的血的渲染。恒古不变,演绎着相同,惨烈的一幕。  轩思突然抚掌大笑,笑得眼泪四溢横流,疯癫至极。  胡里氏看着,老泪纵横。下面已是泣声一片。  “大哥,为了左贤王的位子,是要杀轩思吗?”怯色如雾瞬间退却。双眸寒冰,有剑光射出。  至盾王一愣,冷笑连连,“这才是你本来面目,是不是。小时候,我打断了你的腿都不求饶。今天,你一再示弱,我就觉得不正常。”  “大哥,你志不在左贤王的王位,你是想要二哥的单于之位。”  “那又怎样。”嘴角嘲笑,并不反驳。  “二哥还在,你这是谋反。”轩思周身戾气,杀气腾腾。  “那又怎样?”  “你以为二哥在兰氏部落不能生还了吗?”轩思坐下,已是淡然如斯,悠哉,悠哉。眸底仍是冰天雪地。  至盾王爷敲到痛处,豹眼圆睁。  “兰氏部落附近的齐里王昨天就带兵赶往兰氏部落了。我派的死士今天也到了兰氏。如果二哥有事,兰氏就地处死。”温润如玉,却字字如剑,刀刀见血。紧绷的手里却湿腻腻的。  瞪视片刻,仰天大笑,“哈哈,小杂种,我真小瞧你了。你等不到你二哥了,今天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好啊,大哥。听说大阏氏在元庙烧香还愿。不知身体一向可好。”轩思索性靠向了龙榻,手里把玩着箭簇,一脸淡然。 roushuwu. 想看包网 秋风起兮黑云飞(5) “小杂种,你什么意思?”已有银甲静悄悄移到龙榻四周。托罕仍是半闭双眼,张合之时,已是睛光四射。  “没什么。只是多日未见大阏氏,轩思有些想念,接到都城,以尽孝道。”  至盾王豹眼凶残,瞬间犹豫。  大殿之上,无声无息。惊涛骇浪在人心间滚滚而来。簌抖之声自远而近,越来越响。  胡里氏老眼里却是赞赏,感慨。手里攥着日逐的大手,用眼睛制止他的冲动。  轩思忽然抚掌唱到: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余音袅袅,说不出的英雄豪迈,视死如归。  唱毕,弹身而立,一霎间,银甲卫士已把剑横在他的肩上。  胡里氏拍桌而起,“至盾,你要造反吗?有我胡里氏在,你休想。”  至盾王,狰狞回头,“老东西,要不是你,父亲怎么会让老二袭了单于之位。今天,你就和那杂种给我母亲陪葬吧!”  “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嗜血,残暴,荒滛无度,父亲才把王位给了二哥。今天为了你的野心,连母亲的性命都不顾。你才是个畜生。托罕!”双眸里决绝,杀意已定,骨肉亲情不得不抛。头一偏,长发飘起,刀已插入银甲心口。  一声厉哨。宫人已个个手握弯刀,围住至盾王和几个侯爷。文臣抖抖退到大殿一角。  外边,寒光棱棱,天地变色。对垒之中,只等主帅发令。  至盾王,脸色变了又变,豹眼狰狞,“老四,你要破釜沉舟,好,本王就陪你。鹿死谁手,一会儿便知。”双眼音险,恶毒扫视四周,“你等,想好了,跟着我荣华富贵。否则,血溅大殿。”  外边利剑撞击之声,清脆而起,毫无预兆,大殿之中人人一惊,再抖。  “大哥,四哥,是我老三,怎么回事?这么多卫士,不让我进来。哎呦,大胆,竟敢刺我的俊脸。”  “让他进来。”至盾王已心烦气燥。也好,哥几个凑齐了,留得就留,留不得,今儿就解决,省得日后麻烦。  一身黄杉,明艳异常,外裹白狐背心,头戴白狐高帽。肤如古铜,眼带*,散漫不羁,到也俊逸。也和其他兄弟一样,身材魁梧。脱了那身明黄,应该也有些豪气。  “大哥,四弟。这殿里怎么杀气腾腾呢?”双眼散淡环视,漫不经心的。一手犹自抚着面颊。  “三哥,”日逐眼里泪花闪烁。  “谁又让我们日逐饿着了。告诉三哥,三哥替你出气。”  “老三,你来的正好。老四今天提议立左贤王。你有什么想法?”  看看满脸杀机的轩思,又看看狰狞难掩的至盾。  嘻嘻一笑,“当然,大哥当之无愧。”  至盾眼露喜色,面色微缓。  “不过,也应该二哥同意才行,是不?”难得的正色,两眼无忌。  罡风又起,日月回避。惨绝人寰的悲剧就要上演。  至盾王手中的杯子已举起。托罕手已伸向几下的长剑。 roushuwu. 想看包网 秋风起兮黑云飞(6) “您别在玩了,赶紧发话吧。”随着他的回眸,大家才注意到,门口一卫士打扮的人。脸盖在整个帽中,看不出表情。  长臂一挥,帽已扬在空中,齐肩长发妖娆。细长,棕色双眸微眯,犹如万年深潭,冰冷彻寒,不见潭底,薄如刀削双唇苍白紧抿。刀刻一样的微黑俊脸如古雕刻画,双手附后,霸气十足,气势迫人。王者之气,让人望而生畏,心胆巨寒。  “二哥!”轩思惊喜而叫。  “单于呀!”匍匐一地大臣、王爷,惊魂未定。  棕色诡异双眸,波澜不惊,巡视众人。至盾王身后几个侯爷,已脸色惨白,犹如惊弓之鸟,缩身后退。  “大哥,多日未见,别来无恙。”nei敛双眸,落在至盾王身上。不疾不徐地走向龙榻,罡风自体中灌出,衣袖胀满翻飞。  至盾王,恐慌,不甘。  “右贤王,议事殿里什么时候可以携兵器上殿了。卫士还不退下。”威严,霸气十足。  银甲卫士已六神无主,双眼齐聚至盾王身上。  “大哥,请坐,我们好好叙叙家常。我刚去见过大阏氏,她也甚是挂念于你。”深邃棕眸锐利嗜人,声音温柔悦耳。  豹眼已千回百回,还是不甘放弃。  殿里剑戟森森,煞气重重。屋外不知名的鸟儿桀叫不止,徒增悲凉。  “大哥的侧妃是兰氏夫人的妹妹是吧?以后我们更是亲上加亲,兰氏—翠缠王的长女就要做我的阏氏了。听说此女艳冠群芳,文武双全,我倒是有福了。”俊美无涛的脸上星眸半闭半阖,思绪纷繁,遐思一片。  重重长叹,豹眼颓然闭上,手无力的一挥,煞气如雾随风飘散。如此严密的计策,还是功亏一篑。斗不过他,真不甘心。  托罕和宫人已站在至盾王身后。  笑逐颜开,棕眸惑人,杀人于无形,“众王爷,大臣平身,落座。大哥也请。”  话音未落,脸色突变,弯刀把玩在手,眸中深潭波浪翻天,寒光一闪,卢侯已手扶胸部倒下。  托罕手起刀落,赴宴之几人身首异处,血溅当堂。  众文臣血泊当中,抖如筛糠,不敢移动。  至盾王万念俱灰,声音无力,“老二,要杀要刮随你。”  眼里此时是残忍,暴戾,杀戮,“背叛我的人该死。可你毕竟是我大哥,我不会像你那么无情。宣旨:至盾王居心叵测,意在谋篡,按律当斩。念其初犯,又有大阏氏求情,死罪免过。封地以南百里划给齐里王,封地卫士纳入王庭,禁足一年,大阏氏滞留都城。如再有异心,格杀勿论。背叛王庭的卢侯,偲侯,衔王,已被处死。家资充王庭,九族之人男人为奴,女人为娼。”  轩思突觉浑身无力,看见了二哥,紧绷的神都散了。一个大男人,几天几夜未合眼,身心具疲,晕倒在了众人之前。 roushuwu. 想看包网 此恨绵绵无绝期(1) 难得是个无风的好天气。棱窗半开。  云儿,靠在榻上,拥着锦被,从方寸之间放眼远眺。  受了箭伤的腿,以为要伤筋动骨一百天,用了轩思的秘药,竟好的如此快。只是还有一些跛,使不上劲。  除了丫鬟每天的送饭,换药。屋子里冷清极了,灿里娜也有几天未来。云儿每天任思绪天马行空,独独绕开那诡异,不愿意面对。  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举措?  软弱中竟有些贪恋灿里娜的姐妹之情,轩思眼底的那一抹温柔的情思。如果回不了南国,在这右贤王府里终老,最起码还能守着自己的清白和尊严。  轩思那熟悉的眼眸就是上天赐予她孤苦人生的慰藉。犹如轩逸在侧。  前世因,今世果。注定自己就像一片落叶,飘零不知去处,黄土下静静湮没。  云儿,翰林交缠在一起。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是自己把自己当做了云儿,沉迷不舍。  门吱呀一声,打开。把思绪生生扯回,落了地。  “听丫鬟说妹妹大好了。姐姐真是高兴。”灿里娜高大的身影立在了榻前。脸上是真心的喜气洋洋。  “谢谢姐姐关心。”云儿淡淡地,还在抽离飘渺中。  灿里娜并不在意,“妹妹收拾打扮一下,王爷要带咱们去都城外散散心。”  眼眸流转,停在了灿里娜脸上,“为什么?”  “王爷守候妹妹,几天未睡。后又为至盾王爷篡位之事,劳心劳力。这不晕在王庭上。连连睡了两天,今天早上就传我,让我来告诉妹妹。”  低头想起,那痛心疾首地低呼,“云儿。”  红晕晕红了双颊,强自挣扎,“他射了我。”  灿里娜朱唇愈启,寻思片刻,终是避重就轻,“他不知道是你。”  那*凝脂般低垂的颊上,是遮不住的羞红,心里一颤:难道妹妹也对王爷情种深种了吗!  不敢深想。“妹妹腿疾未好,要注意保暖。我这有白貂皮风氅送给妹妹御寒。”  “谢谢姐姐!”纵是清淡个性,也禁不住双眼润湿。  换上烟紫色薄棉长裾,腰束同色滚金边绦子,脚蹬齐膝花纹兽皮长靴。长发只是随意飘洒身后,披上白貂皮风氅。  铜镜前的云儿,冰肌玉骨、明艳动人、天姿绝色。  灿里娜微张着嘴,也看呆了,“妹妹说句唐突的话,我要是男人也会爱上你的。”  “美貌不过是过眼浮云,所以男人才会三妻四妾。那不是我要的,姐姐。”灿里娜看 孽缘第11部分阅读 孽缘第12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12部分阅读 懂云儿,天真,懵懂之中,却有凌决于世的傲骨和奇思怪想。那是她一生也不会触及的天地。所以她安然,自足。 此恨绵绵无绝期(2) 在南国此时,虽已秋风萧瑟,但层林尽染,一片金黄;千树万树的红叶,应该愈到秋深,愈是红艳,萧瑟之中,放眼望去却是温暖的。  草低金城雾,木下玉门风。  塞外已是繁花落尽,落叶飘零化为土,一片肃杀。  只有高远湛蓝的天空,落寂不变的身影。  高大王府门楼之下,王撵旁边,是轩思落寂的背影,无望的遐思。  “王爷,劳您久等,上撵吧。”  慢转身回头,她就那么立在那里,脂粉未施,眼眸如清水流淌,玉洁冰清、丽质天成、清丽脱俗,像一朵傲雪的雪莲,孤寂灿烂开放。  咫尺天涯。  轩思心中大痛。强颜一笑,“秋水姑娘,腿好像大好了。”  “谢谢王爷挂念,只是还有些使不上劲儿。”她的心已经越过亭台楼阁,飞上了寂寥的蓝天。外边的天气虽有些寒冷,这自由的感觉让她心旷神怡。  只一瞬间,她已被轩思抱在怀里,她大窘,抬头欲恼。  轩思眼底藏不住的无望,悲凉,交缠,就这么近近映入眼帘,气息交融是绝望的挣扎。  她愣住!  “别动,腿不好,我抱你上去。”低低的温柔在耳边萦绕。  瞬间迷茫在这无尽的深潭当中。  灿里娜低头擦过眼眸。单于回来了,妹妹随时就要入王庭了。如果不是忙着肃清叛乱,与兰氏商讨联姻,也许早就接离王府了。  王爷伤痛,她也是不舍。  王撵上,云儿尽量靠近灿里娜,轻声细语闲扯。  轩思的眼里的悲凉,柔情,让她压抑,逃避。有不详的感觉肆意。  马蹄之声,嗒嗒地响着。王撵里鸦雀无声,三人各怀心事。窗幔撩开,街上人流穿梭,暖阳狂撒,却照不进这方寸之间。  出了城门,行了一会儿。王撵停下,卫士回到,“王爷到了”  倾身欲抱,云儿轻摇头。四目注视良久,黯然无奈回身。  本是无缘,徒留伤心。  城外的风好像大多了。  天呢,眼前是望不到头的一个半沼泽湖泊。湖中芦苇丛生,芦花飞扬,金黄起伏荡漾,飒飒之声,令人神清气爽,音郁顿失。  不知名的水鸟,迂回翱翔,偶尔一声高鸣,天地生色。  岸边高堤之上,是胡杨林粗狂的舞姿。  云儿狂喜大叫往前疾奔,折下芦花。回眸粲齿,悦耳高声,“姐姐,芦苇花好美。”  柔荑挥舞芦花,素腰转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王爷意乱情迷,眸底是凄厉的暗流涌动。  突然,芦花扬在空中,她一个闪身,往后倒了下去。堪堪倒进了温暖如春的怀里,抬头,迎上深潭中的疯狂,绵绵情意。  “轩思,如果脱不了命运,回不了南国。偏要嫁一个男人,就嫁给你,好不好?”如雾如烟的眸底哀愁四溢,轩思如电击,百转千回中是不管不顾。  “云儿,”呢喃声中,风声尽退,只有这抹哀愁在心头胀满。  赶过来的灿里娜满脸焦急,“妹妹,没事吧!”  眸触轩思眼中疯狂,胆战心惊,“王爷……。”潸然泪下。txt电子包网 几世的情愫缠绕(1) 震天蹄声,由远及近,风驰电掣而来。当前一匹骏马凌空飞腾、踏蹄翻飞,犹如天降神马。马上之人百花织锦黄袍在身,白色裘皮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齐肩长发竞相狂舞,雄姿英发,尊贵无比。一张俊美无涛,刀刻一样的俊脸神采飞扬,棕色眼眸深邃幽深,此时只有浓浓情愫,深深相思跳跃。  一双眼眸,灼热缠绕,旁若无人。  云儿抖如落叶,骨寒毛竖,缩进轩思怀里。一只柔荑紧握灿里娜的手,指甲深扎于肉。灿里娜愕然盯视她,色如死灰的一张小脸。  翻身下马,俯身凝视,幽眸闪闪灼人,带着霸道,“刘云儿,你终于来了。我早就告诉你,你只是我的女人。你这一生只能有我一个男人。”看到云儿眼中的惧色,“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只有我才能配上你!”  猿臂一伸,云儿已在怀中,竟忘了挣扎,只是茫然四望。  “二哥,”轩思艰难开口,灿里娜浑身酸软跌坐在芦苇丛边。  “怎么?四弟。”并不回身。声音里是急不可耐的相守。  风声鹤唳,芦苇风中簌簌作响。  “没,没什么?她的腿上有伤,还未好。你,你小心照料。”  云儿双眸掩下,清泪洒落鬓边,是无边的凄楚。终只是面皮像了几分,轩逸你在哪里?  “哈哈,知道了。”马已射出。  灿里娜悲戚叹道,“王爷,原来妹妹不喜欢二哥。”  轩思回头,眼笑眉飞,说不出的凄美,眸底点点清泪闪耀,“她是二哥的女人。南国皇帝赐婚……。”一阵轻咳,血如梅花点点,触目惊心。  “王爷……。”灿里娜泪如雨下。  恋恋红尘风雨中,漫漫人生尽长年,日日思念心中人,夜夜难寝泪满面。终是相见恨晚!  风声如吼,在耳边肆虐,风帽吹落,溜出的几缕墨发,翩跹飞舞,绕向单于,似在脸颊逗弄,飞扬。  更紧地环住怀中的人儿。这几年的刻骨铭心,魂牵梦绕…..,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天地之间只有他和她两人厮守,抵死缠绵。他想要她,想要她成为他的女人。  他是草原的雄鹰,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可是他只愿意怀中的女人倾慕一望,了结几世交结的因缘情爱。他等了几百年,已迫不及待。  他只是她的,她也只能是他的。否则,天崩地裂,在所不惜。  她靠在他的怀里,肆虐的秋风,让她睁不开眼。飞驰的骏马,让她有了腾云驾雾的错觉,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  她是谁?身后的人是谁?都忘了吧!跑到天涯海角,跑到白发苍苍,一了百了。txt电子包网 几世的情愫缠绕(2) 远处的山越来越近,绵延不断的林子跃然眼前,落叶已尽,枯枝乱舞。林子前面是一片匈奴穹庐。卫士已在四周把守,有宫人忙碌的身影。  中间最大一个穹庐,已打扫干净,熏了香的铜炉,烟气袅袅。炭火已升,帐nei温暖如春,清香缭绕。靠近帐角的榻上是簇新的百鸟朝凤红色锦被。暧昧,刺眼。  飞身下马,云儿又跌落在怀里。横抱着,满眼的情愫,低低留恋。怀中人儿,脸色苍白,双眼微闭。  大步流星,撩帘入nei,把云儿轻轻放在榻上。  欣长,粗糙的手柔柔地滑过她凝脂般的肌肤,徘徊,留恋。  倏然睁开双眼,眼前棕眸*,*。眸底雾气缭绕,只有迷离,男人灼热气息让人窒息,燥热。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羞臊,骇然,恐惧,绝望,躲无可躲。  瞬间,樱唇已被堵上,带着隐忍多时的贪恋,辗转,肆意掠取,霸道启开贝齿,疯狂席卷,抵死相缠。  低低喃喃,“刘云儿,今天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游动的手已解开束腰丝绦,裙裾被野蛮撕扯,带着欲望肢解。喘息急促,春色流淌,裹不住哀伤。  明眸如水,清泪四溢。眸底是屈辱,是寒冰,是弯刀出鞘。狠狠一咬,呼韩邪痛极,闷哼,嘴角鲜血逶迤溢出。  抬起头,眼里是薄薄的怒气。  看见她四溢的清泪,一愣,紧随而至的是,棕眸里王者的戾气嗜人。终是转瞬即逝,眸底情愫再起,扬手欲拭去清泪,云儿头一偏,明眸里泛滥着憎恶,不屈。  “刘云儿,你就这么不愿意成为我的女人吗?你知道多少女人想臣服于我的身下,我只要你。”古雕刻画的俊脸上暧昧,情深。  又一次,埋入长发,轻啄、齿咬耳边。灼热气息夹杂着男人的体息,急促喘息声,欲望无边。飓风又来。  “我不喜欢你!”挣扎着,暗哑高喊。  仍是疾风骤雨的侵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真喜欢我,就不该用强。”悲愤交加中最后的挣扎。  “今天,我和你只是信守四年前的盟誓。至此以后,我事事都听凭于你。好不好?”*双眸,半闭半阖,迷离深陷。  他如此想成为她的唯一男人,她成为他的第一个女人。  好,鱼死网破!  “我已有了男人,他,他,已经要了我。”  汗涔涔的脸上,迷离尽退,深邃棕眸凛励俯视,直穿云儿心底。稍倾,竟冁然而笑,*,耀眼。  她心中一颤,冷汗迭出。  心一横,眸底空洞,决绝,声音颤抖,“南国女子,自小点守宫砂。只要有了男女之事,此砂就会消失。你看我小臂。”  慢慢抬起玉臂,解开袖口,把中衣袖子推上。  他的双眸越睁越大,诡异渗人。攥着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紧。  如藕玉臂,嫩白如脂,无有瑕疵。哪里有半点红砂。 分享网站 几世的情愫缠绕(3) 眼中寒气慢慢凝聚,俊美无涛的脸已经狰狞扭曲变形,暴虐,凶狠在眉头即上心间,流之百骸。  周身戾气,嗜血。  她惊恐畏缩,酸软无力。  “刘云儿,你我起誓,你一生只能有我一个男人。我一生只要你一个女人。你竟敢找野男人野合,背叛我?”  她已心胆俱裂,只是茫然缩向榻角。  只在须臾之间,爱欲横流的男人已变成妖邪嗜人的魔鬼。棕眸血红,残暴,巨涛骇浪,翻滚而来,天崩地裂。  “背叛者,死!尤其你!”  “不,刘云儿,死了,太便宜你,我让你生不如死!还有你的野男人!”  沉闷声连响,她已从榻上翻落在地,芙蓉脸颊已高高肿起,血顺着鼻角,嘴角潺潺不断,凌乱敞开的裙裾里白色中衣,点点血色绽开。  没有哀求,没有呻吟,双眼紧闭,任雷打风吹。  “哈哈”怒极,痛极,仰天大笑。眸底有浊浪溢出。  咣当,袅袅铜炉踢翻在地。帐外,马鸣嘶响,绝尘而去。  云儿,蜷缩在地上,脸已麻木,不知道疼痛,没有伤心,只有恐惧。  听见马鸣嘶响疾驶而去。她睁开已红肿的双眼,总算安全了,她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就算已退到记忆角落的翰林会让她不像古人那样在乎婚前贞洁。但欢爱也应是两情相悦在先,她不想被人掠去意志强犦。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要活得有尊严。生存可以卑剑,但睛神不能低剑。更何况,他是杀母仇人。  心中的恨,燃烧,却只有无力地点燃自己。  踉跄爬起,看见案几上的箭簇,拿起,反手箭尖冲向脸颊,欲刺。就是这张倾国倾城脸一再烽烟起,毁了它,男人就应该弃之如敝屐。  手颤抖着,终是不忍下,箭簇仓皇掉下,掩了面痛哭失声。  山风怒吼,顺着帘缝袭来,蚀骨。帐外林中枝杈无奈狂摇,呐喊不止。帐nei低咽,道不尽的人世凄凉。  一连几天未有人搭理云儿,她收拾起破碎的心绪,又有了逃离的念头。  外面是密林,密林连着青山,逃进去,应该是很难发现的。  每天送来的烤肉,她都仔细的用纸包起来,帐篷里有现成的皮囊存水。她知道,附近有沙漠,有戈壁,如果迷失了,水是不能少的。  只要骑马奔南,一定可以跑回齐地。  她已仔细看过,只有几个卫士在此看守。另外的宫人只是在此驻留,打扫。这是那个王八狩猎的地方 道是无情却有情(1) 她已仔细看过,只有几个卫士在此看守。另外的宫人只是在此驻留,打扫。这是那个王八狩猎的地方。  厚厚的云挡住了圆盘似的月儿,无月的夜晚,在塞外是这么的难得。  云儿,早早躺下,告之宫人不舒服,假寐。无人打搅。  几天无事,帐外卫士也松懈,在不远处的穹庐里吃肉喝酒。  已近午夜,她悄悄爬起,收拾停当,一眼看见墙上的大弓,伸手摘下,足足半人高。卯足劲儿拉开,一身热汗,无奈放下。  踅摸了四周,把几把割肉刀放入怀中,又拿了打火石。把风氅抄在手里,想了想又放下了。白色太过显眼。拿起一床锦被,随即悄悄出账。  不远处的帐篷里,卫士还在把酒言欢。这塞外人的酒量了得。  夜黑,风紧,没有了风氅,还真有些寒冷。使劲抱住了怀中的锦被,蹑手蹑脚前行。  她揪了一把草,俯身来到马肆。讨好地递上鲜嫩的野草,在马儿低头享受之时,一只手轻轻抚摸马身。解开缰绳,嘴里犹自念叨,“好马儿,乖马儿,别叫,别出声。”  也想效仿古人用布包住马蹄,犹豫半天还是放弃。马儿不熟,万一尥蹶子,就呜呼哀哉了!  她的心咚咚地跳着,胆战心惊。这马蹄之声,夜晚听起来怎么这么响。  漫漫长途,总算到了林中。  飞身上马,回眸,冷笑,呼韩邪,我走了,再也不会踏上这块土地。  姐姐,轩思,我走了!愿你们幸福。  月亮竟羞羞答答地露出了半张脸,银光洒下,林中小路影影绰绰显了出来。  云儿大喜,天助我也!  怕马儿嘶鸣,轻拉缰绳,往密林深处,山脚下,快速而去。  天色将明。  在王庭巨大的广场上,中间搭了很大的穹庐,穹庐上鲜艳的彩条飞舞。四周是点燃的篝火,酣畅淋漓的对饮,大口啖肉;高亢的祝酒歌;粗狂,有力的舞蹈,彻夜长欢。  穹庐里,炉火正旺,檀香之气浓郁萦绕。帐中矮几,几人席地而坐。透过艳红色薄纱帐,榻上一盛装女子。身上着浓郁艳丽的匈奴裙裾,头上是白底绣金高帽坠流速,胸前缀满了琥珀,玳瑁的巨大饰品。两手攥紧红色镶边绣帕,不时窥视于外边众人。  相比于外边的热闹非凡,屋子里明显有些压抑。  仍是一身淡蓝长衫的轩思,默默喝着杯中烈酒,神情落寂。  一身喜庆红装的呼韩邪,眼里是抑郁,是神不守舍。  三王爷脱下明黄,又着上淡绿。一双*不羁的双眼,扫来扫去。  “二哥,我吃饱了,能进去看看新嫂子吗?”日逐憨憨地,看向呼韩邪。  俊脸微寒,双眉微皱,仰头喝完杯中酒,一言不发。  日逐吐吐舌头,不敢再开口。  “春宵一刻值千金。二哥,你这个童男子,今儿可解禁了。可别吓着小阏氏啊。嘻嘻。”三王爷*逗笑。  只有日逐傻笑。  轩思仍是漠然。呼韩邪只是一杯一杯饮着烈酒。无喜无怒。  晨曦微露,天已见亮。  轩思起身,“二哥,我们该回去,请入洞房吧!”  抬眸,冰冷,烦躁,“老四,你几时婆婆妈妈了。我还未饮够。谁也不许走。”  薄纱帐后女子,闻言微微一颤,站起身,犹豫片刻,复有坐下。 道是无情却有情(2) 轩思无奈坐下。二哥新婚,虽然只是为了拉拢兰氏部落,但毕竟有了阏氏。  她在哪里?那日,看见二哥独自一人回来,一脸霜色,暴虐,狂躁。她把他怎么了,他又把她怎么了?  恨绵绵,多情自是多沾惹,难拼舍。  舍不下,又怎样?!  “好,今儿高兴,一醉方休,老二,我跟你喝!”三王爷眉眼带笑,暗暗用胳膊顶了轩思一下。  轩思茫然转头,三王爷挤眉弄眼。  “二哥,我们兄弟敬你。先干为敬。”一仰脖,酒已尽,又漠然。  三王爷气结。  “听说,新嫂子是兰氏有名的美女,能文能舞。老二,你艳福不浅呢。一会儿,我得问问新嫂子,有没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我也……。”  “三哥,你老婆都快成了一个雁队了,你也太贪心了。”  三王爷,*眼急瞪,一巴掌挥到日逐后脑勺上,“那是你三哥*倜傥,女人见了我走不动,我心软。”  日逐缩了脑袋,嘿嘿憨笑。  轩思莞尔。  呼韩邪还是那副样子,一杯,一杯……。冰寒刺骨。  只是这樽前醉,又能解得了多少愁,怕是愁更愁。  帐外有骏马嘶鸣,卫士急促求见。  进到帐中,看到众人,踌躇不语,眼望呼韩邪。看单于自顾自独饮,不得已躬身忐忑奏到,“单于,那个女人跑了。”  呼韩邪一时未有反映,轩思大惊,那个女人是云儿吗?跑了!  酒樽停在半空,棕眸斜挑,三分醉意,七分清醒。  “谁跑了?”  “围场女人跑了。”卫士噤若寒蝉。  瞬间,帐nei煞气盈满,呼韩邪眸底残暴杀气汹涌不止。  “剑人!敢跑?”酒樽狠狠掼在地上。蹦跳着扑向红色纱帐。卫士惊恐跪下。  茶几掀翻,酒水四溢。  腾身而起,抓起马鞭,掠向帐外。  “老二,谁跑了?我们去追,你今儿洞房花烛。走了不合适。”三王爷拽住呼韩邪,冲纱帐方向,努努嘴。  锐利,嗜人,只一眼,三王爷吓得赶紧放了手。  红纱帐后女子,拽下高帽,扔在榻上,暗自气恼流泪。  早闻单于是个寡情男人,本以为凭自己天姿绝色,假以时日必让这草原雄鹰,臣服裙下。再也想不到,新婚之夜,竟为了追一个女人,一句话未有,就离帐而去。  那个女人是谁?让他这样切齿,似又万般不舍。  “轩思,那个女人是谁呀?让老二这么反常。要吃人似的。”  “我也不清楚。三哥,你和五弟照看新嫂子。我追二哥。”  是云儿跑了!  这寒冷如冬的夜,她能跑去哪儿?玉门关,她不认识路。在戈壁迷了路怎么办?围场山上有野狼出没,碰见了怎么办?二哥叫她剑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轩思,心急如火,上马急追。哪里还有汗血宝马丝毫踪影。 道是无情却有情(3) 云儿打马来到山脚,正欲进去。抬头远看,飒飒风声,黑暗中树影摇动狂摆,似有无数怪物藏匿其中,深山中不时传来狼嚎振振。心里有了几分怯意。  犹豫再三,打马沿着山脚疾奔,先离了这里再说。  圆月隐了,又出,出了,又隐。  云儿,迷迷糊糊朝着自认为南的方向,疾驶。  归心似箭。  一路狂奔,马儿已喘了粗气,晨曦露出,天边的鱼白色越来越亮。  应该离玉门关不远了吧。  跑了半夜,浑身冰冷,把锦被围上,四下里观看。山已被甩在身后,近前是晨曦中无边无垠的大漠。去了金黄,染了清冷。  她一阵欢喜,来时从沙漠而来,回去当然由沙漠而回。一定快到玉门关了!  轩逸,念哥我要回来了!  兴奋雀跃向前。  马儿在沙漠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要是有头骆驼就好了。可一眼望去,除了一个个起伏,绵延不绝的沙丘,什么都没有。空旷寂寥,与头上高远的蓝天辉映。  可别失去了方向,云儿心里暗暗警告自己。  太阳已跃然而起,彩霞初晕,说不出的温暖。那么,这个方向应该是南。拿出袋中的烤肉,已干硬。强逼着自己嚼了几块,要保持体力,仰头喝了几口皮囊中的水。继续赶路。  虽然有些寂寞,但这寂寞是安全,无人打扰,无人肆虐的。有了期盼,云儿多日来的心少有的安定下来。春光明媚一少女,又灿烂如初。  太阳已经正中了,刚才还舒适的温度,骤热起来,大地,天空炙烤着。汗不停地顺着云儿的脸颊滑落,无遮无挡,娇嫩的肌肤已被灼的有些疼痛。  人和马都蔫蔫的,云儿不停地饮水,来抵抗这灼热。  放眼看见前面,一丛绿色映入眼帘,是沙冬青—沙漠里勇敢生存的耐旱植物。让人不由得心神一震。  她从马上下来,一下子跌坐在沙上。骑了这么久的马,腿都有些麻木了。踉跄起来,拿出刀,割下沙冬青,“不好意思伤了你。我需要你作伴,也需要你遮阳。”  眼前绿色摇动,骄阳被遮住不少,感觉好像凉爽了一些。  闭上眼,随马儿轻晃,头有些被晒晕了。不知晃了多久,阳光似乎不那么浓烈了。云儿,打开皮囊,仰头又咕咚咚喝了一大口水。晃了晃皮囊,没有多少水了,应该能坚持到玉门关。太阳已往西边落了大半了。在沙漠里走了快一天了!  一惊,明眸睁开,茫然前望。神情一窒,呼吸急促,夹马向前。  那一丛正午时被割断的沙冬青,与她默然相对。  身子一软,从马上直直摔了下来。仰身躺在沙上,泪水咕咕流出,四周死一样寂静,心里绝望如身边之沙,无边无际。  天呢,迷路了!  天上的太阳好像坐上了滑梯,出溜一会儿,就晚霞满天了。残阳如血,给沙漠换了更加温暖的颜色。  云儿,不敢再动。  寻了一处高高的沙丘,让马儿卧倒休息。自己把锦被铺好,蜷缩在里面。一面流泪,一面艰难嚼食干硬粗糙的烤肉。 道是无情却有情(4) 明天该怎么办?循着南方不是可行之计。如能遇到驼队,尚可有一丝希望。  难道,我真要命绝于此。想起前生读过的戈壁探险,也许自己就要成为那一堆白骨,孤魂飘荡在这落寂空中,死了都是寂寞的。  既便如此,也比与那个魔鬼苟且强上一百倍。只是,离南国愈近,求生愿望愈深。她不甘心。  身子一阵阵发抖,夜晚的沙漠犹如寒冬,这薄薄锦被怎抵得了这夜晚风寒。云儿,后悔没有带些烈酒。腿上的伤隐隐做痛起来,屋漏偏遇风雨时。  一定要坚持,云儿,人是不会被环境打倒,只有自己先放弃。  思念着亲人,相见的渴望支撑她擦干眼泪,慢慢进入了梦乡。  眼皮好沉呀,努力睁开,竟睡了这么久,太阳已近正午了。沙丘滚烫,怎么身上还这么冷?  抖索着爬起来。  马儿怎么了,还卧在那里,长长的双睫好像不动了。要死了!她爬过去抱着马头,泪如泉涌,是我把你累死了,又让你饿了,渴了这么久。  急忙打开水囊,赎罪一样缓缓注入马嘴,水顺着嘴留下去,只是滋润了干燥的沙子。马儿的身子抖动了两下,就软了下去。  走了,都走了,茫茫宇宙之中,只留下她一个人。  哭够了,用手挖起了坑,嫩葱一样的十指已鲜血淋淋,坑却连马的一半都放不下。  泪珠又纷纷落下,“对不起,只能让你这样陈尸野外。”又从怀中拿出一方绣帕,系在马腿上。“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来好好安葬你。不会让你永远躺在这儿。”  背了行囊,抱了锦被,执拗地往南走着。  渴,好渴!打开水囊,举在空中,只有一滴水悠悠飘落嘴中。才想起,都给马儿喝了。  喉咙要干裂了,嘴唇和脸上都粗糙地起了皮。沙漠的骄阳好厉害!慢慢侵蚀你的身体和意志,最后看着你无力倒下。  拿着刀回到了马儿的身旁。刀放在马的颈下,颤抖不忍划破。  死了还要再喝它的血,怎能忍心,颓然放下弯刀。  身体里一阵一阵寒冷伴着腿上的疼痛,席卷而来。被呼韩邪踢破的旧伤,几天未上药,已经发炎化脓了吧。  好了马儿,我们就在这儿相伴而去,就都不寂寞了。  来生投胎,你千万别是畜生,我千万别是女人。  似乎对亲人的思念都远去了。她真得要死了吗?  闭上了双眼,清泪滴落,人世间最后一点牵绊望断。  黄沙满天,震天蹄声,滚滚而来。仿佛大地在摇动,裂开,虚弱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往下跌落。  去哪里了,是音曹地府还是西方极乐世界。  这般的难受,是地府了。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因为仇恨有过狠念,这都不行吗?  耳边尚没有音风袭袭,没有鬼魂惨叫,这是哪里?  使劲睁开双眸,眼前人影闪动,还有马儿的响鼻,凝聚散神,定睛凝望  汗血宝马踏蹄在前,马上之人鲜红喜衣已灰尘满身,棕色双眸布满血丝,古雕刻画的俊脸上满是疲惫,看到地上脸色灰白,眼眸深闭,冷汗满脸的云儿,眼底是无边的痛楚,怜惜还有挣扎。 道是无情却有情(5) 长睫颤动,缓缓睁开双眼。  他迅速敛色,眼底情思尽去,面色冷肃,尊贵无比,一片决然。  是他!  总归逃不脱他的掌控,真得不甘心。有因才有果,她不愿意相信他是的宿命。  重又合上双眼,把梦魇关在外面。  他俯下身凑近她的耳边,厉声,残忍,“记住我的话,除非你死,永远别想逃开。我会让你过上最低剑的生活,让你没有尊严,这是你背叛我应该得的。知道吗?”怒气随着话语而炽盛。  使劲抬起身子,保持着那一点点尊严,“呼韩邪,有本事,你杀了我……我没有背叛你……因为我这一生都不会爱上你…….对你,只有刻骨仇恨。你今天不杀我,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你别后悔。”断断续续说完,就有气无力地歪在沙上。  双眸戾色大盛,周身是王者不可侵犯的凛冽之气,“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只有睁睁眼的力气,明眸里仍是如冬肃杀。“随你!”  “想死,我偏不让你死。”这血性曾经让他魂牵梦绕,可是现在却激起他残暴的欲望,就想把她的傲气打碎,让她臣服,像狗一样忠顺。  “求你,你把它埋了吧。”微张的眼里带着微微请求。  顺着她的眼睛,他看见了倒在旁边的马。再回头看看她,嘴角浮起残忍的微笑,诡异惑人,“沙砾,一会儿把这死马剁成小块带走,最近本单于喜好吃烤马肉。”  “魔鬼。”喃喃骂道,一滴清泪滑下。再也无法动弹,像死了一样。  他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在我面前,刘云儿,你只能是这样无力,听任摆布。  卫士过来,欲抱她,回眼看见单于眼中的寒气,急忙躬身后退。不是仇人吗?!  她被横放在马上,用腰带缚住。就这么随着马儿一颠一颠,晃来晃去。头晕脑胀,干渴难忍,箭伤的腿一下一下磕着马腹。很快晕了过去。  呼韩邪走在前面,汗血很快就把后面的人甩出了老远。  他不想回头看,她受的任何苦都是活该。他不会抱着她不干净的身子。匈奴人不像南国人那样在乎女人贞洁。只有刘云儿不行,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燥到极点,打马疾奔,让狂风一扫胸中郁闷。  因为云儿,马走得很慢,足足两个时辰,才到都城。都城中的老百姓,好奇地站住观看,纷纷猜测马上的女人犯了何罪?  散落的长发遮住她的脸,凌乱地扫着马腿。女人没有呻吟,没有挣扎,似没了气息。  卫士把她押解到王庭的穹庐前,不知该不该进去禀告。那是单于新婚的喜房。  单于似乎极厌恶这个女人,又似乎极在意她,不眠不休到处寻觅,又不许别人近身,可是又对她极其残忍。卫士踌躇。  帐门恰恰此时打开,呼韩邪已换了白衫,在晚霞映照下,高大俊逸非凡。  “单于,此女…….,”卫士躬身低声询问。  “关到马房。”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是。”退后,牵马往马厩走去。  “等等,”听到单于的声音竟有些慌乱,卫士不解回头。 roushuwu. 想看包网 道是无情却有情(6) 白影闪过,呼韩邪已到了马前。手忙脚乱解开腰带,把云儿放下,撩开长发,一张恐怖的小脸呈现在眼前,嘴角的血已凝固发乌,脸色灰白,双眼紧闭。呼韩邪伸出手在鼻翼之处一探,霎时脸色苍白,手指颤抖,眼神狂乱,王者风度全失。回身一脚把卫士踹倒,“绑起来。”  “宣太医,快!”  凌乱杂沓的脚步,来来去去。  弯腰抱起云儿,腾身一跃,行云流水一般,往他的寝宫而去。  彩带飞舞的穹庐帘旁,一绝*子咬牙流泪。  呼韩邪的寝宫不像南国皇宫的奢华,布置简单。一榻,一几,一香炉,墙上是弯弓,箭簇,还有一个骷髅装饰。屋子显得很宽阔。  他把她放在榻上,心痛难忍,“刘云儿,没有我的旨意,你不能死,听见了吗?”恨意上来,又转瞬即逝,握着冰冷的小手,狭长双眸里是恐惧,是怕失去的癫狂。  御医急跑着进来,看见单于血红的双眼,吓得不知该做什么。  匍匐着来到榻前,手搭上弦脉,脸已惊惧变色,用手翻开云儿紧闭的双眼,已重重磕头在地,“单于,病人因连日奔波,旧疾发作,又体nei缺水多时,弦脉细不可闻,凶多吉少。为臣只能尽力,能不能挺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哦,治不好她,你就一起陪葬吧!”冷漠不高的声音,让御医毛骨悚然。  “单于,为臣说得是实言。如果再耽误半个时辰,回天乏术呀。”  “快治!”  王庭彻底乱了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巫师举着木剑彻夜在单于寝宫外作法,驱除妖魔。  寝宫nei,御医不眠不休地熬药,针灸。  呼韩邪,不时用自己的真气为云儿保留残存心口的那一点微弱气息。  胆战心惊到天明,御医兢兢战战又跪下,“单于该做的,为臣都做了,以后只能按时奉药,针灸。为臣不敢隐瞒,能不能醒来,就只能看这个女人的命了。”说完,惶惶不安不敢抬头。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回家了,就住在王庭。我要这个女人活着,必须活着。”看不见单于的样子,声音里是利剑出鞘的铿锵之声。  御医惊恐万状,抖索站在旁边。  喂药的宫女在一旁也心胆具寒,已经喂了半碗药,全部顺着嘴角溢出,浸湿了枕边好几条丝帕。  恐惧的眼泪随着颤抖的手,扑簌簌落下,不敢开言。  背后飞踢一脚,宫女飞出跌倒在帐角,青瓷碗碎渣一地。宫女撑身跪起,栗栗危惧抖动。  “都滚,废物!”哑声暴怒。  榻上的她,只有细不可闻的出气。小脸几近透明,灰白色的唇,青色的脸颊,如墨长发更添锥心。  俯身,轻柔地把她抱在怀里。此时他再也不是气概山河的单于,只是一个卑微地想把自己心爱女人留住的男人。他以为他们的一生还很长很长,有足够的时间宣泄,有足够的时间相守。没想到,生命就这样的脆弱。  就算他可以让人生,让人死,怀里的人儿,无论生还是死,他都不能左右。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就那么遗世独立,让他爱恋,让他无奈,让他心碎。  他并不在乎她的贞洁与否,只是不能忍受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残虐,就是想占有她,从心到身,生生世世永远。 roushuwu. 想看包网 道是无情却有情(7) 他不能容忍她的背叛,但更不能容忍失去她。  看着怀里随时都会失去的女人,他肝肠寸断。“都是我害了你,云儿。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不在乎。”  含一口至苦之药,轻捏下颌,低头用嘴一点点喂进,终是洒出很多,再用手帕细心擦去。足足喂了半个时辰,也只是喂进去半小碗。  已是满头大汗,心里却有些安慰。放下药碗,又把手抵在她的后心,输入真气。  她冰冷的身体似乎有了些温度,慢慢放平,盖上厚厚的锦被,坐在榻边期盼凝目。  帐外有声音和争执。谁不想活了!在此嘈杂。  “二哥,轩思求见。”轩思急切地叫道。  “进来吧。”  轩思撩帐进入顾不上行礼,就看向榻上一息尚存的云儿。  怆然望向呼韩邪,“二哥,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见二哥满脸憔悴,痛苦。轩思更加惊恐。  二哥,匈奴第一好汉,身中数箭,仍能在敌阵中冲锋陷阵,毫无惧色地斩杀西域大将。提起呼韩邪单于的称号,就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  现在,就那样六神无主,无助地守着她。  “她的心脉之中,还有一息尚存,我会用真气守住。我不会让她有事的,绝对不会!”呼韩邪暗哑声音中是王者不可一世的自信和坚定。  缓缓抬起头,棕眸带着冰冷的审视。  轩思一向宠辱不惊,此时声音中带着少有的惶惶不安,越发青白的脸上是哀痛不已。  四弟跟自己一样,对女人挑剔,对男女之情寡淡。今天怎么了?!  是因为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吗!是因为兄弟之情吧!  眼眸里森冷的煞气慢慢散去。  对上他的眼睛,轩思不为人觉察的一颤,自己太伤痛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二哥对他好,信任他。但只有两样是容不下他的:单于之位,那是英雄最能展现自己雄才大略,雄心壮志的帝位,任何人觊觎都不可原谅的。  还有就是榻上的女人。想当初一刀险些毙命,仍是无怨无悔。二哥对她怀着几世缠结的恩怨情仇,爱得深恨得深。是任何人不能跨越的禁区,包括他。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云儿,轩思这样不能忘了你,我该怎么办?二哥,这般的舍命爱你,你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云儿,母亲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莫强求。可你不爱二哥,我心里也放不开你。你那天对我说得话是真的吗?还是无奈之举?  云儿,云儿,我多想把你抱在怀里,一生一世,可我不能,你是二哥的女人,是我永远无法跨越的禁区,我不只是为自己活着。  悲痛重新流回了心底,轩思又一片淡然。  “轩思听说二哥已几天未休息了。二哥,你要注意身体。至于云,秋水姑娘,一定会吉人天相。还有我从府里带来母亲配的药丸,说是有续气的功效。不知能不能给她服下。”  “是吗?!”剑眉高挑,细长双眸霎时炯炯,“我怎么忘了王妃的秘药,是曾经救过父亲的蜜丸吗?”  “是!”  “快拿来!叫宫人用水调和。”  宫人颤颤地端杯靠前,呼韩邪已温柔把云儿揽在怀里,细心地在她胸前垫上帕子。嘴含一口药,低头喂向云儿。  轩思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呼韩邪,不知他要做什么?!陡然看见这一幕,心犹如撕开一样。 道是无情却有情(8) 她就那样躺在他的怀里,他低头含药喂食,再用帕子轻轻擦拭嘴边流出的药汁,他做得行云流水,轩思看得肝颤寸断。  她是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这样坦坦荡荡地搂着她,肆意在她唇上留恋。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心,愤怒,情深。  轩思逃也似地离开了寝宫。  不是自己的莫强求。可是他放不下,放不下!  如果自己是单于,她应该就可以在自己的身边。  念头一出,心头一滞,冷汗迭出。云儿和二哥难道真要舍一个吗?哪一个能是自己舍得下呢?  自古冲冠一怒为红颜,又有多少人能跳出来。  命运改变之时,也许只是一念起。有了契机,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又知,万事变幻莫测,设计得再好,也拗不过世事变化。  世人本是俗人,俗人就是痴人,看不懂,看不透。大限到前才大梦初醒,后悔也罢,喜欢也罢,只有一条不归路。  寝宫里,号过脉后,御医脸带喜色,回跪于呼韩邪面前,“单于,这位姑娘有救了,心脉强劲了很多。再过几日,就会醒过来。”  “哦!退下吧”声音淡淡地,眸底却是音霾散尽的狂喜。已弯身看向床上的云儿,伸出的手,在发上轻轻抚摸。  “云儿,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带不走你。”没有了霸气,只有温柔的低喃。 txt小说上传分享 薄雾浓云愁永昼(1) 塞外的冬天来的早多了,也冷得多!寒风纵横多日,竟引来一场大雪。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寒风凛冽,朔风呼叫,碎琼乱玉,侵人肌骨。不多时,王庭nei外一片银白。  云儿睁开眼,一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是生是死?!用手掐了自己一下,仍有疼痛的感觉。哦,还苟活于世上。  撑起身,身子还有些发软,微微喘了会儿气,才勉强站起。四面环顾,竟在一个小小的穹庐里,四周堆着 孽缘第12部分阅读 孽缘第13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13部分阅读 四周堆着杂物,只在帐角铺了羊毡,权当床榻。帐子里的炉火正旺,暖洋洋的。  她使劲打开帐门,风夹着雪扑了个满面,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帐外已是银装素裹,大片大片的雪仍是不依不饶地狂撒。在南国从不曾看见如此气势的大雪。洁白的世界,让她喜欢,心情气爽。  欣喜跨出帐外,忘了只是薄衣在身。雪竟没过了小腿!一排还未被雪盖住的脚印往前方绵延而去,是谁来过这里?!  记忆一点点地扯回,还是未逃出他的手掌。这是哪里呢?肯定不是右贤王府,也不是狩猎的密林。  放眼望去,白雪掩盖下的屋顶几乎都是圆形的,房屋都很高,在这些房屋里只有一个远处的两层建筑物,突兀地立在那里。自己的小帐篷可怜兮兮地夹在中间,又小又破。  应该是他的王庭了。离开的希望更渺茫了。  远处楼阁的窗户前站着一个人,满脸的急切,刚刚恢复,怎么就敢站在雪地里,风寒侵入又会高烧不已。  “天呢,小姐,你刚好怎么能出来站在雪地里。”  秋儿一身臃肿,小眼如豆,小嘴微撅,眼睛里含着热泪。  云儿霎时泪如雨下,上前紧紧抱住,“秋儿,我好想你,我以为你……”  “呜呜,秋儿也好想小姐,呜呜。”终于嚎啕起来。哭着哭着,想起什么来,“小姐,外边太冷,我们进帐篷去再说。”  帐外,帐nei,*两重天。  进了里面,云儿才感到寒冷,坐在毛毡上,拥着被子,“秋儿,这些日子你在哪里?”  秋儿给她端来一碗黑药汤,看她喝尽,方才坐下,“小姐,我一直在一个王府里。跟着叫灿里娜的妃子,她对我挺好的,就是不让我见小姐。前几天,突然让我到这里来侍候小姐。”说着,小嘴又要哭,“我以为小姐你要死了。你都昏迷好多天了。”抽抽搭搭地,“你要是有事,秋儿也不活了。”  明眸再一次润湿,长睫抖抖,“秋儿,在这里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不许瞎说。”  “秋儿,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小姐,我也不知道。我来时,你就躺在这里。除了宫人过来送药,谁也没来过。宫人也不理我。”  “唉,忘了我们才好。”如雾明眸,暗淡闭上。有些疲倦,歪在毡上,深思苦想。  依稀记得,沙漠中那一幕。他穿着大红喜衣,高头大马俯视于自己。他大婚了吗?!  “秋儿,你看见右贤王了吗?”她双眸倏然睁开。  “谁是右贤王呀?”秋儿,豆眼微瞪。  她叹气闭目。  右贤王对自己的那点情思,早被权势和兄弟之情压住了吧,风过无痕,还得靠自己。 roushuwu. 想看包网 薄雾浓云愁永昼(2) 念哥哥好像和自己说过,有一个千长是他的人,可是他叫什么名字呢?能来到王庭吗?  自己是不是应该弄出点事情来,让众人皆知呼韩邪从南国劫来一女子。只要风声传到念哥哥耳中,即便名字已改,也能猜出她是云儿。  可是,他要是无赖不承认,念哥哥也无法。总不能因为道听途说就起了两国的纷争,更何况自己只是区区一个郡主,皇上也未必允。  只有里应外合,能和南国来的人汇合逃走,是上策,可是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呢?!已经过了这些日子,念哥他们怎么还未派人潜入匈奴。也许是因为这王庭之中守备森严,很难混进来。  幸好还有秋儿,她的天真无邪是自己最大的慰藉。  只要他不来马蚤扰自己就好了,一切静观其变。  半月有余,除了来送药物和食物的宫人面无表情的脸之外,没有人来也没有人招惹他们,她们两个人倒也清净。  积雪在中午的阳光下融化,又在夜晚的寒冷中结冰。王庭的宫人不停地打扫,也只扫出了一条窄窄的逶迤的小路。屋檐角粗壮的冰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王庭似乎被无数个宝石环绕,散发这五彩光环,美丽耀眼。她和秋儿每天都震惊于眼前的景致,心里的烦闷在这白雪的冰香中也散去了不少。  她正眯着眼,站在帐外抬头留恋这白色无尘的世界,蓝天也是那样的高远湛蓝。如果变成展翅腾飞的雄鹰多好,搏击长空,自由自在。  远处的小路上,有彩色人影缓缓移来,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是幻觉,一队宫人簇拥着中间一位丽人就到了眼前。  女人大红色的裘皮大氅里露出色彩艳丽的匈奴的粗织连衣的裙裾。她没有匈奴人惯有的高颧骨,皮肤白皙,桃腮杏脸,娇艳惊人。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在白雪的映照下,明艳不可方物。  水汪汪的眼睛迎着云儿探询的目光并不开口。上下打量着云儿,眸中有一丝疑惑闪过。  “大胆,看见互利阏氏,还不行礼。”旁边宫女厉声喝道。  那天他在大漠中,高头大马上大红喜衣,俯视自己……  他真大婚了!心中一阵五味杂陈之后,又有了说不出的轻松。有了新婚的妻子,也许就会饶过自己了。  明眸中掩不住的希翼,灿然,,轻轻一拜,“拜见阏氏。”  女人面上一惊,刚才初见,憔悴苍白之之中,只觉清丽可人,展颜一笑,双眸澄清,清水潺潺流过,恍若雪莲开放,说不出的纯净,高雅,淡然,清丽绝色。怎么会是托罕说的风尘女子?  “平身吧。”声音悦耳中是如雪的冰冷。怪不得洞房花烛之时舍了自己,又在重病之中不眠不休守候,这个欢场中的女人如此会巧饰自己,明眸如烟如雾,纯净如水,哼,一肚子的狐媚功夫,别想在我面前装下去。  无论他是因为什么,既然允了自己,把她赏了自己,你就等着瞧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莫名平地起风云(1) “秋水姑娘,单于把你赏给了我,收拾收拾,跟我回芝然宫。”话音未落,已转身袅袅娉娉而去,只留下两个宫人不耐烦等待。  云儿和秋儿面面相觑,只得回帐中收拾。  “小姐,这个什么阏氏,她没怀好心。”她抬眼一瞪,摇了摇头,秋儿不敢再说什么。  她何尝感觉不到女人身上的敌意。只是女人叫自己秋水姑娘,应该还不知道她的身世,否则还不知怎样抓狂呢。是因为他对她的变态情感吗?女人怎知道那是她的梦魇。  两个人拿着包袱磨磨蹭蹭地跟在宫人后面前行,秋儿拿眼偷看云儿,看她双眸低垂,气定神闲,秋儿忐忑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半人高的积雪散发着寒气,只着棉裙的云儿不觉搂紧了双臂。此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凶险等着自己。最毒妇人心,尤其后宫中争风吃醋,明争暗斗,血雨腥风不亚于前方杀戮的战场。幸好,这只是个误会,让那个女人知道自己对她的男人没有任何觊觎之心,也许会让她的疯狂回归正常。  七拐八拐,低头随着宫人走近一个小巧的宫殿。屋子里帐幔重重,一边一个虎型铜炉烧得整个宫殿温暖如春,殿里的浓郁香气让云儿呼吸一滞。  殿里的陈设,味道,犹如主人艳丽,耀目,气势迫人。  女人已换了一身玫瑰色的长裙,青丝还是高绾,插着造型夸张的琥珀金籫,颈上佩戴着的巨大玛瑙项链互相叩击,清脆作响。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如宝石耀庭。  坐在长榻上,抚着手上长长的指甲,淡淡地看着跪在眼前的云儿。“都下去吧。”宫人恭敬而退。  秋儿扯着云儿的衣角不动,她侧头轻摇,无奈退下。  “秋水姑娘,不要拘谨,我们闲聊几句。”  云儿不知其用意,只是跪着不语。  “仗着他的宠爱,不屑于搭理本阏氏吗?”声音里有了不悦。  “秋水不敢。阏氏问什么,秋水答什么,绝无隐瞒。”她低头依然淡然。  好聪明,好淡定的女子,眼里更增添了怒气。  “你是单于买下的的南国雏妓。他是你第一个男人吧!”手攥紧,语气故作平和。  踌躇再三,她抬头,眼底一片坦然,“不是。秋水已有心爱之人。已和他有了夫妻之实。秋水对单于只有感激之情,并无爱恋之心。”  四目相对,女人的眼里有着不相信,有着希望……,最终被更加深的愤怒代替,一拍榻角:“你是说,是单于对你一厢情愿了。”  “不是。”云儿心里一紧,终还是难于自圆其说,只求她尚不知他对自己的一片痴情。心中一动,暗暗否定,只是变态情感。  “回阏氏,单于对我并无他想。有您如此世上少有佳人在前,他眼里怎会又有其他的女人。”她故作谦卑,不想惹恼眼前这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阏氏。不过,夸赞之言倒是真心。  半天,听不到声音,她抬眼上看,阏氏艳丽的脸上是嫉恨,是屈辱,一双美目正恶毒相向。txt电子包网 莫名平地起风云(2) 唉,她还是知道呼韩邪对自己的变态情感了。那刚才的话不就是炫耀,在向这个女人示威吗!她已先入为主,自己就是巧舌如簧,也是枉然。索性,随你处置。  一掌拍在云儿后心上,一口血急射而出,波斯艳丽地毯血迹斑斑刺目。十指芊芊,紧紧扣住云儿的肩上,“好美,好纯净的小脸,怪不得让他迷恋呢!别怕,我不动你的脸,省得他心痛。”轻轻在她肩头滑动,“这身子好像还没恢复呢,”手上使劲,“敢嘲笑本阏氏,敢抢我的男人,我让你生不如死。”  额上冷汗频出,她双眼紧闭,贝齿紧咬,一声不吭。所有的人都想让自己生不如死。本已生过,本已死过,这具皮囊,给你们随意践踏,只有这颗心仍高挂空中不得轻剑。  “我还看走眼了,你这南国娼妓,还有几分血性,我们来日方长。”手中劲道全失。云儿跪不住趴在地上,银靴带着疾风踹向云儿,“别装了,滚。带下去。”  就是这个剑人,新婚之夜让自己彻夜饮泣,一连数日不见单于踪影。最终见了,也只是相敬如宾,竟以身体不适,时至今日不曾同房。  她匈奴第一美女高日娜,眼高于顶,多少男人臣服裙下,她都不屑于顾。  自小就倾慕于他雄鹰一样的英名,俊美无涛的英姿,折服于他的冷血残暴。那日封地花园一见,便已难舍难分,如不是自己故作矜持,那日好事变成。可是,谁知前后几天而已,他就像变了个人,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恨!把这个女人要过来,就是为了要慢慢折磨死她。一个娼妓就是死了,他又会把自己怎么样?!这只不过是男人一时的迷恋而已。  “嫂子,韩芝看你来了。”声到人到,一阵风儿,一个十岁小姑娘已撞在云儿的怀里。云儿本已虚弱,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花团锦簇,胖嘟嘟煞是可爱的小姑娘,眼睛瞪得圆圆的,“我这么有劲呀,把你撞吐血了吗?唉,你是南国女子,长得还挺好看的。不离,给她一帕子,擦擦。一会儿我让她们给你送好吃的。”  说完,已蹦过去。女人已甜笑不止,“好妹妹,这么早就结课了吗?”“让我把老师气走了。这南国文字太难学了,跟天书似的,我匈奴女子学它做什么。”  “小心你哥哥不饶你。”  “嫂嫂,你千万别和哥哥说。他最近老发脾气,母亲说他魔怔了。”小女孩杏核眼瞪得圆圆的,心有余悸。  高日娜心里一拧,是为了那个剑女人吗?哼,既然给了我,你就做不了主了。我就不信,我堂堂翠缠王的长女,又助你保了王位,在你心中还顶不上这个出身卑剑的女人。  云儿被拖到宫殿外的一个小屋子里,一会儿,秋儿也被推了进来。屋子里比小帐篷还要脏乱,一个随时要摇摇欲坠的木榻上堆满了杂物,屋角上的蜘蛛网悬挂着。一股股难闻的刺鼻气味,让她头晕目眩。只是在这天寒地冻中还有个有着余温的小火炉在残喘。否则她和秋儿今儿晚上就冻死此地了。 莫名平地起风云(3) 秋儿又难受起来。虽然自小是晋王府的家奴,但也从不曾受过如此待遇,尤其跟了郡主以后,几乎就没有主仆之分,代她如姐妹一样。  这儿哪是人住的地方,尤其小郡主她哪里受得了!  “秋儿,把门打开,我们把这屋子打扫一下。”云儿只是淡然吩咐。自从第一次见小姐,她就永远这样,看不出心事来。  秋儿快急死了,“小姐,那个女人成心折腾你,你赶紧想办法呀。”  “秋儿你不知道,我宁愿让这个女人折磨,作践我。这对我来说,不是屈辱。快,我们开始吧。”她给了秋儿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姐你真美。世子、轩逸小王爷怎么还不来救我们呢?呜呜。”  雾气袭上来,云儿努力睁大双眼,“别哭,秋儿,相信我,将来我一定能带你会南国。来,秋儿,先把墙上的蜘蛛网扫下来。再把榻上的东西都移到墙角去。”  “小姐,你身体还没恢复,别动。这点活儿秋儿一会儿就做完了。”  云儿不再强逞。  刚才那一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那女人极强势的性格,到是和呼韩邪挺登对的。她对自己是恨极,也误会极深,以后的日子肯定越来越难过了。  呼韩邪现在对自己也肯定是厌恶极了。否则口口声声今生自己是唯一的女人,也不会娶了别人,也不会明明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恶意,却舍了她,任她自生自灭。  这个诡异男人真是怪胎投世,匈奴男人不是那么在乎女人贞洁的,连自己的继母都可以为妻。男女野合之时,地为床天为被,豪放至极。而他却比南国酸腐的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自己如此恨他,他却是这个空间唯一和自己的爱情观相符的男人。一生只要一人,白头偕老。可惜,他不是她的宿命。  他们都小瞧了自己的生存能力,只要不被那个男人羞辱,什么样的苦她都不怕,答应了娘亲,她就会好好活下去。坚信自己有一天一定能回到轩逸身边。  五大三粗的秋儿,真是干活的好手,不大功夫已把屋子收拾了个大概。一堆杂物,也拿了屋角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布盖上了。摇摇晃晃的榻也修好了,还把旧家具拆了,把炉火重新烧了起来。把雪化了一盆,用布把屋子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再被凛冽的寒风一吹,屋子里的怪味散去了不少。  云儿不禁笑着看她,“秋儿,真能干,将来,谁娶了你真是有福气。”  秋儿,竟马上扭捏起来,脸红红的,樱桃小口一抿,“小姐,就知道欺负秋儿。”  她弯腰大笑起来,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胸口一阵疼痛,巨咳起来。秋儿急忙过来轻捋后背。  四面环顾,只有一个脏兮兮的铜壶。“秋儿,去把铜壶洗洗,取点雪化了,我们好喝。”  外边的世界,除了白色就是白色,只有庭院里傲雪的梅花,竞相开放。暗香随风飘来,温暖着飘零的心。  一个下午竟没有预想的疾风暴雨的折磨,只是无人搭理,也无人送吃的。秋儿饿极了,早早睡下了。云儿辗转反侧不久,也睡着了。  芝然宫里仍灯火通明。  ~~~~~~~~~~~~~~~~~~~~~~~~~~~~~~~~~~~  祝各位阅文的朋友每一天都快乐呀!roushuwu. 莫名平地起风云(4) 芝然宫里仍灯火通明。  高日娜正倚在床头,闭目深思。手里看了一半的书掉在了地上,也浑然不觉。  从侧面看去,除了说不出的艳丽和高傲,并不是一个特别残忍的女人。自古后宫就是一个能把温顺的绵羊,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更何况她本就不是一个温顺认命的人。  “阏氏,单于驾到。”外边宫人有些慌乱的声音响起。  她心头狂喜,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宫殿。幸好,妆还未卸。急忙起身,款款下拜,“高日娜拜见单于。”  “平身吧,只有你我二人,不必行礼。”呼韩邪的声音说不出的温和,伸手把她扶起。  已换了朝服,只穿了一身蓝衫,罩着的大氅已脱掉,银狐高帽摘下,长发泻下,黝黑俊美的脸上,一双细长棕眸,**,平时的冷漠全失,正温柔地看着她。  高日娜心头乱跳,羞涩地低头。  “最近王庭里有很多事情,我忙着政务,疏忽了你,不怪我吧。”  她早已心神俱醉,哪里还有怨言。  “本单于早就听说,翠缠王长女,花容月貌,知书达理,温柔娴淑。看来,此言不虚。有了你,这王庭后宫就应该一片和谐了。”仍是温柔至极的话语,她却隐约觉得温柔的双眸后面隐藏着什么。  “谢单于夸奖。高日娜愿意尽心尽力辅佐母亲,让您无后顾之忧。”  “好!很快有你和母亲忙的了。各封地王爷进奏,王庭后宫阏氏过少,正大肆推荐匈奴美女进宫。”  高日娜脸色变了又变,笑容僵在脸上。  “我还没有准奏呢!女人太多了就麻烦了。再则有了你这匈奴第一美人,本单于还看得上谁呢?”高日娜已被搂紧在怀里。呼韩邪一脸邪气,说不出的蛊惑,凑近她,强烈的男人气息,让她春心荡漾。手不由自主地搂紧了他健壮的腰身,身体和心里都充满了期待。  半天不见他的下一步动作。羞涩抬头,却见他的双眼在宫人中巡视,以为他是不自在。娇喝:“都下去吧!”宫人无声恭退。  呼韩邪眼里难以掩饰住的失望,一瞬即逝。手无心地抚着她的秀发。  “单于,我们的新婚之夜还未......”高日娜顾不得羞涩,把头埋在胸前含羞说出。  低头看向怀中女人,也是天下少有的艳丽女子,对他是一往情深。可是在多年前,那如雾如烟的一双眼眸已深植于心,无怨无悔,海枯石烂。  刘云儿已融进了他的骨血,一呼一吸都带着她的灵魂。  对这个女人,他有一点点歉意。只是为了摆脱当时的险境,利用了她对自己的情深。痴缠时心里也是在思念那个恨不得自己死的刘云儿。  “阏氏,你在宫中过得习惯吗?没有人对你不敬吧?”  “没有。我是单于的阏氏,谁敢呀。”高日娜撒着娇。  “那个秋水,甚是不懂规矩,没有做出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吧。”声音冷淡,却狠狠砸在了高日娜心里。  他今日来,曲意迎合,是为了那个剑人!  感觉到了高日娜身子的僵直,呼韩邪轻轻咳嗽了一声,便拦腰抱起高日娜往床边走去。  高日娜的心又狂跳起来。痴迷地盯着他的*俊脸。 莫名平地起风云(5) 感觉到了高日娜身子的僵直,呼韩邪轻轻咳嗽了一声,便拦腰抱起高日娜往床边走去。  高日娜的心又狂跳起来。痴迷地盯着他*的俊脸。  “单于,右贤王求见。”外边有卫士急报。  “不见。”语气是极度的不耐烦。  “是紧急要事。”  高日娜被放在床上,他眸里是歉意,“我还有政务,改天我再来。”  未等她答言,高大身躯,转身飘然而去。  女人咬牙,脸色青白。  出了门口,低声嘱咐,“托罕,派人看看郡主去了哪里。注意她的安全。阏氏在兰氏替她母亲掌管后院,她父亲好几个妻子不明不白消失了。我怕她对郡主下毒手。”  “单于,为什么要把郡主置于危险之中。”托罕心急,口不择言。  他双眸深邃幽深,望向前方,“阏氏执意跟我要郡主……现在我还不能跟她有正面冲突……里参王还未调整好,兰氏那里还未有人能牵扯。先忍耐几日就可……哼,谁也别想要挟我。”大氅向后腾起,厉声带着恨绝。  黑夜,宫殿一隅仿佛直插云霄,繁星点点洒向银白,两相辉映,竟仿若晨曦已来。  在这宁静如水,亮如晨曦的夜色中,半夜,宫殿的一角突然升起了浓烟,原本空寂的宫中片刻喧哗起来。  浓烟之处竟是芝然宫!  到处都是提着水桶的宫人,大块的冰被倾倒在沸腾的火里,幸好只是宫殿的一小角起了火,被众人一番折腾很快就扑灭了。  高日娜一脸慌张地站在殿外,鬓发散乱,只是胡乱披了件风氅就被宫人护着跑了出来。  呼韩邪接到宫人禀告,也带着卫士赶到。高日娜已颤颤倚在他的怀里。他眸如深潭,看不出涟漪。  “禀告单于,阏氏,灰烬中发现一火把,应该是有人故意放火。”高日娜闻言,身体更是颤抖,紧紧贴着呼韩邪。  “我初到王庭,是谁对我有如此大的仇恨,恨不得至我于死地。单于,你要给我做主。”娇艳如花的脸上涕泪交加。  难道宫里混进了大哥的人?!  “单于,阏氏,在芝然宫后院的小屋后面的冰山上,发现了未燃尽的被丢弃的火把。”  “小屋里住着宫人吗?”高日娜收住眼泪,迫不及待问道。  “是,住着刚来的宫人秋水和她的丫鬟。”  此时一股突来的寒风,吹起了呼韩邪墨黑长发,剑眉高挑,蓝棕长眸闪烁,嘴角浮起一抹冰寒的讥笑,伸手搂紧了怀里的高日娜。  “把她带上来,竟敢谋害阏氏,如查属实凌迟处死。”声音清寒犹如身旁寒冰。  高日娜脸上浮上不易察觉地得意之色,瞬间又换柔弱贴紧他。  睡梦中被宫人连拖带拽拖到芝然宫殿前,推倒趴在地上。云儿还没有清醒过来,只是茫然地趴着。腿下的寒气慢慢浸上来,只穿着薄薄棉裾的身子在骤然寒冷的温度里,瑟抖着,也让她骤然清醒过来。旁边的秋儿已吓得魂不附体,低声抽噎。  抬头,大红灯笼下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豁然映入眼帘。  男人高大的身躯,说不出的伟岸,俊逸。黝黑刀刻一样的俊脸上一双深不见底的蓝棕细眸,正森然地盯视自己。王者高贵戾气让她心中一颤。心里终还是怕他。 ~~~~~~~~~~~~~~~~~~~~~~~~~~~~~~~~~~~~~~~~~~  看文的朋友周末愉快! 莫名平地起风云(6) 男人高大的身躯,说不出的伟岸,俊逸。黝黑刀刻一样的俊脸上一双深不见底的蓝棕细眸,正森然地盯视自己。王者高贵戾气让她心中一颤。心里终还是怕他。  女人已不同于白天的气势迫人,小鸟依人一样靠在他的怀里。美眸里却是狠毒。  真是一对佳人,连眼神都是一样的。  “说,为什么要在我的宫殿放火。至我于死地。”高日娜已忍不住,高声厉喝。  云儿,茫然回视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放火!  旁边的心腹宫人已抬脚相加,“装什么,阏氏差点就被你烧死了。”  整个人又趴在了地上,一天未曾吃饭,本已浑身没有力气,想保持点尊严也做不到。  半天强逞跪起,脸色苍白如洒落的清冷月华,如水双眸澄清望向呼韩邪。他眸底一丝疼惜流过。  “我和秋儿早早睡下,并不知道放火之事,求单于,阏氏明察。”  “狡辩。宫人已在你的小屋外发现了火把。”  云儿不由轻笑了一声,“如真是我放的火,会把罪证带回小屋吗?”  “你是胆战心惊,慌不择路。”高日娜挺直了身子,玉手伸出厉指。  原来如此,是想要我的命,费这么大周折干什么。我和秋儿现在连蝼蚁尚且不如。  “我为什么要想你死?”想通了,倒也不惧了。云儿一脸淡然地嘲笑。  看到她的淡然和嘲笑,他心里慨叹,就是这样,看似柔弱,就是宁折不弯,血性十足。  高日娜却被激怒了,“因你嫉妒单于对我的宠爱。”  “哈哈!”她大笑起来。多荒唐的理由,娘亲为了自己不和他和亲,投了井;自己因他背井离乡,离了轩逸和念哥,他给与她的羞辱,让她恨不得杀了他才解恨。  他眼里的音鸷之气越来越重,薄唇紧抿。她对他的情思根本不屑于顾,这个女人真是找死。  眼泪流下来,她迎着他戾色满布的双眸,坦坦荡荡,“你心里明白我没有放火是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要我的命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了。我本已无还手之力,想要就拿去吧。只求你饶了秋儿,让她回南国自生自灭吧。”  说完,卸下了所有的逞强,抱紧了双肩,在寒夜中抖颤。  “想死吗?好,卫士拖回我的寝宫,吊起抽打。”面上已是怒极。  高日娜急拦,“单于她要害死阏氏,理应处死。”  双眼俯视,眼底是彻寒,良久,“阏氏,我最讨厌有人愚弄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让卫士抽打她,只是为了给你面子。”  高日娜身子一抖,脸色骤白,仍是高傲不服,“单于的话,高日娜不懂。我只知道,你为了一个剑人,侮辱了我。”  周身已怒不可遏,棕眸里是说不出的不屑,“你要怎样?”  高日娜一双美目,蓄满了泪水,她终是不敢跟他硬闹,还未曾得宠就失了宠,以后的慢慢长夜怎样熬?  来人方长,忍了吧。  “阏氏全凭单于做主。”  脸色微缓,声音柔和地吩咐到,“芝然宫今晚不易居住,你去和韩芝凑乎一晚吧。明天我让工匠修复以后,你再回来。”  “来,送阏氏去璀然宫。”话语是不容置疑。  高日娜满脸不甘,无奈而去。看着高日娜和宫人的身影在夜色中转过宫殿不见。  他马上俯身,抱起已浑身冰冷的云儿。  冻得发紫的嘴唇,贝齿上下轻叩,已有些散神。他心焦如焚,急忙脱下裘皮大氅把她包上,紧紧搂在怀里。往寝殿飞掠而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独抱浓愁心悸动(1) 寝殿里炉火火苗窜出,驱散了了一殿的寒气,暖意洋洋。  她被紧搂在他宽大的怀里,额上仍虚汗不止,身上仍是冰凉。他棕眸里掩不住的焦急和痛惜。  秋儿缓过神来,向前低声,“小姐昨儿一天未进食,刚才又招了寒气。”  脸色森然骤变,双眼炽怒。秋儿吓得毛骨悚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传宫人,速准备粥食。”怪不得虚弱至此。身体本就未恢复,又被禁食一天,刚才还在天寒地冻中长跪在地,就是正常的女子也受不了。  高日娜胆子真是不小,明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还敢一再越雷池进犯。等本单于收拾了你的父亲,再和你算这笔帐。  除了自己谁也不许动她一个手指头。  热气腾腾的瘦肉粥很快端来,他冷淡地吩咐秋儿,“你过来喂你家郡主。”  秋儿胆战心惊接过碗,一勺一勺吹温喂进云儿的口中。自己偷偷地咽着口水。  肚子里有了食物,她慢慢的有了力气,身子也慢慢的有了热度。  努力睁开双眼,好温暖的感觉,有男人浓浓的体味缭绕,不同于轩逸的清香。却是这样让她觉得安全,贪恋地往怀里移了移,疲惫的身心只想靠一靠。屋子好高好暖和,如不是榻角边高大细颈花瓶里几枝怒放的梅花,还以为春天来了。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她清吟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暗香沁人心脾,伸出手就想抚一下。  已有人长臂一伸,一枝弯梅在手递了过来,朵朵粉白,娇嫩的看不出这就是风雪中傲然而立的小睛灵。  她梦似的玉手微抬接过来,把花枝放在鼻边轻轻闻着,心里闲情四溢。欣长粗糙的手在枝头掰了一小枝就自然地别在了她的秀发上。  闲情惊醒了,她愕然抬头眸触眸,剑眉斜插入鬂,细长蓝棕眼眸正低头无限宠爱,柔情似水地凝视着自己。薄唇微启,雪白的牙齿在黝黑的俊脸突兀却平添干净,俊朗。如墨齐肩长发在自己的脸颊缠结。  呼韩邪!  她吓得梅枝腾地扔掉了,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终是没劲儿就歪在了榻角上,喘着粗气,两眼骇然地盯着他,穹庐里强求的一幕像放电影一样在脑中闪过,颤声道,“你要干什么?”  他双眼里一丝失落转瞬间就化为狠呆呆的表情,“刘云儿,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心中千回百回,轩思说过匈奴男人就喜欢女人的血性,越这样越危险。那就为了将来,服一下软。  身子慢慢往后挪去,嘴角使劲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双眸尽量澄清坦诚,“我不讨厌你。只是不喜欢被人强迫。无论这个人是谁。”  从来只是狠毒相向,从来不曾看见她如此璀璨的笑容,如百合花风中摇曳,他的心莫名地悸动起来。只想把她搂在怀里……。  看见他的失神,她更加忐忑,不敢再言语。这个诡异多变的男人无论她怎么否定,骨子里她是怕的。  突然*一笑,身子前倾凑近云儿,“本单于强迫你什么?你是南国皇帝赐婚于我的阏氏。”  他强健的身躯像一面墙堵在前面,她有些呼吸不畅,更加往后缩去,搜肠刮肚,“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  “哈哈,”笑声里说不出的豪放,棕眸亮若星辰点点火苗在中闪烁。云儿一霎那心悸。  ~~~~~~~~~~~~~~~~~~~~~~~~~~~~~~~~~~~~~~~~~~  感谢朋友的一路支持,重阳节快乐! txt小说上传分享 独抱浓愁心悸动(2) “哈哈,”笑声里说不出的豪放,棕眸亮若星辰点点火苗在中闪烁。云儿一霎那心悸。  “那是你们南国男人的酸腐。我们匈奴男人看上女人滚在草窠里好事就成,那才是真性情。”  她满脸通红,再是温柔装不下去,轻啐一口,“不要脸。”  眸底霎时漾满了笑意,更加凑近了她,阳刚气息*,“我只对你如此。”灼热暧昧的气息让她一阵眩晕。  瞬间便想翻脸。思虑片刻,不想再惹怒他,低若不闻,“那个,这个,等我们大婚之后再说。”  薄唇带着热气已蹭上她抖动的樱唇,“我等不及了,现在就想要你。”  不及再深思,云儿急怒抬手就打,唇已被堵上,好像长了眼睛手被紧攥住,另一只手有力地拥紧她,让她无法动弹,只有头还在无力地晃动挣扎,不同于在穹庐的疯狂,这次是温柔地交缠。  脑中电闪雷鸣,含糊地喊出,“我已有了男人,我已不是处子之身,你不嫌弃吗?”  只是放开了缠绕的舌,滚热的唇依然在脸颊移动,“那日,你差点就离我而去,从那时起,我就起誓不在意了。只要你以后是我一个人的就行了。”  清泪滑下,“求你,别强迫我,我会恨你,我会去死。”喃喃坚决地低语。“既然爱我,就尊重我,好不好?”如雾双眸里盛满了恳求,是从来没有的示弱。  只是抬头俯视,深潭一样的双眸一眨不眨。  王者的桀骜不驯,霸道慢慢爬上了音沉的俊脸。“卫士。”外边应声作答。  “把秋水姑娘的丫鬟绑在冰上。”  “刘云儿想死,就让她陪你上路,以免你寂寞。”温柔已消失殆尽,只是清冷的旨意,“你是和亲的郡主,今天你要侍寝你的夫君,我怎么不尊重你了。别考验我的耐心。”  不再看她已绝望空洞的双眸,低头发狠地启开她紧闭的唇,疯了一样的缠绕,索取。身子被紧紧箍在他强壮的怀里。  外边传来秋儿的惊叫声。云儿眼睛睁得大大的,连死都不行吗?!秋儿呀,让你陪了我,你愿意吗?  一声轻叹,手抬起来,盖住了她大睁的双眸,动作也轻柔起来。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在她唇齿之间留恋,辗转。  有喃喃低语,“刘云儿,云儿。”  遥远的记忆飘了过来,“翰林,翰林……”  不洁的记忆重重地撞了过来,逃离了上世,今世还是逃不了命运的安排。  前世今生在感情上的洁癖,云儿只想把第一次给她爱的男人,而不是这个正肆意掠夺她身体的人,就算他是个人人倾慕的匈奴英雄。可是他是害死她今生娘亲的人,有杀母之仇,她不能爱他。  这霸道的爱,让她窒息,恐惧。  胸中的伤被紧攥着,疼痛难忍,身子抖动,剧烈咳嗽起来。呼韩邪紧张地松开了云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满脸的关切还有不易察觉的懊悔。  咳的满脸通红才止住,靠在他的身边急喘,“你把秋儿放下来,好吗?求你了。”  “哼,对一个丫鬟就这么情深意重的,怎么就……,卫士放了秋水姑娘的丫鬟。”  秋儿红肿着眼睛冻得直哆嗦,怯怯地进了宫殿,看见榻上两个人的暧昧坐姿,站在门口不敢动。 独抱浓愁心悸动(3) 秋儿红肿着眼睛冻得直哆嗦,怯怯地进了宫殿,看见榻上两个人的暧昧坐姿,站在门口不敢动。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秋儿慌得再也顾不上什么,急急倒了一杯乃茶,送过来。  “怎么回事?上次的伤又复发了吗?”他剑眉凝结。  “是那个阏氏打了小姐一掌……今天晚上的火也是她故意害……”  “秋儿多嘴!”她轻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王庭中谁又是她们主仆二人惹得起呢?高日娜能从他手里要了她,又敢置她于死地,这女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寒意自身边升起,秋儿一脸惧意退到了一边。  她侧头就见呼韩邪一脸的恨狞之色,血腥之气弥漫。这个男人到底杀了多少人,血腥似乎已是骨子里再和谐不过的气息。  眸触云儿眼底的骇异,和惨白的小脸。他片刻恢复常态,露齿温柔一笑,雪白牙齿在黑黝黝的俊脸上,像阳光洒过温暖至极。  她不可置信地盯视着像变色龙一样多变的诡异男人。心里一丝莫名慌乱让她迅速低头掩饰。  “云儿,今天晚上的事情未尝不是件好事,它给了我一个要回你的理由。自此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低低地柔情,让云儿觉得很不舒服。心里只是低哼,只要你不伤害我就好。  “天快亮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去议事殿和各位王爷商讨。”  又复冷冷的声音,“你过来,好好侍候你家郡主。一会儿会有太医来诊治。”  宫人给披上风氅,整理完毕。临到门口,停住脚步回头棕眸带着留恋在她身上缠绕。云儿只是低着头躲避着如芒刺一样灼热的目光,她害怕自己心里突起的异样感觉。  忐忑中一连几天,呼韩邪也未来。  每天在太医的细心调理下,秋儿的照料下,再加上习武的底子,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秋儿也好像长大了许多,小小的眸里也有了沉重的东西,看在她的眼里,有些心疼。都是自己害得她。  “秋儿,”拉起她的大手。云儿真诚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小姐你别这么说。小姐待我如重生父母,”云儿扑哧笑了起来,“哪里学得词?我何时救过你的命呀?”  豆眼圆睁,霎时可爱,“小姐,从来没把我当丫鬟,带秋儿情同姐妹。秋儿为小姐死了都愿意。前几天,我知道小姐为我……”吞吞吐吐低了头不敢看她。  眼睛微涩,“秋儿长大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走,闷了这些日子我们出去走走。”三千烦恼暂时抛之脑后,无可奈何又怎样。  秋儿两眼有些胆怯,“小姐,不会碰见那个单于吧。”  这个高贵,诡异,多变的男人身上的森严和霸气,让人不由得忽略他俊美非凡的英姿,在他面前只剩惧到骨子里的噤若寒蝉。  云儿也怕他也恨他,怕他沿袭匈奴的习俗强要了她,怕他禁锢她一生。  她有理由恨他。她这一世最最爱的,也是最最爱她的人,却因他而死。她知道不能完全怪他,可是她就是要找一个理由恨他。  “秋儿,没事。有我呢。他也许不在后宫。”起身把如墨长发撩向身后,自顾自披上他特意让宫人拿来的淡紫色风氅,秋儿也急忙把风帽给她戴上。txt电子包网 欢乐极兮哀情多(1) “秋儿,没事。有我呢。他也许不在后宫。”起身把如墨长发撩向身后,自顾自披上他特意让宫人拿来的淡紫色风氅,秋儿 孽缘第13部分阅读 孽缘第14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14部分阅读 急忙把风帽给她戴上。  “小姐,你别生气……我觉得那个单于对小姐在意的不得了。”  蛾眉微皱,杏脸微寒。秋儿吐了吐舌头,赶紧跑过去开了门。  一迈出门口,冷嗖嗖的空气噎得云儿一口气憋在了胸口。  外边已是滴水成冰、呵气成霜的天气。王庭里到处凝着厚厚的冰凌,树木缀满银花,高大的建筑物像琼楼玉宇似地闪着耀眼的银辉。风不大,刮在脸上生疼。在南国的冬天从来不曾这样寒冷过。  冬日在蔚蓝的天上没有了温度,在这雪亮雪亮的银色世界,光亮似乎也可有可无了。  云儿裹紧紫色风氅,在这冰凝雪积中却神清气爽。  秋儿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跳着,哈着气,“小姐太冷了,回去吧。”  不理她,信步往前走去。转过一处楼阁,就看见松树苍翠地立在白皑皑的雪地里。旁边是粉的,红的,白的正开得娇艳的梅花,在寒风中枝头摇动,仿佛在尽情挥洒傲雪情致。  心里一阵喜欢,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吓了她一大跳。急回头,就看见秋儿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手和脚还在那儿挣扎,只是穿得太多,连身子也翻不过来,像个可爱的大乌龟。  云儿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来,伸出去拉她的手也在不停地哆嗦,使不上劲。  秋儿先是气得豆眼圆睁,一会儿也嘿嘿地笑着。  笑得肚子都疼了,她站不住蹲在地上,“秋儿,你快起来,别逗我,肚子都笑疼了。”  “谁逗小姐了,我起不来。小姐你就会幸灾乐祸。”秋儿总算翻过身来,趴在地上,扶住树慢慢站起来。  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用丝帕赶紧撒去,否则就成冰冻在脸上了。  她们两个人肆意地欢乐着,仿佛那些烦恼都能一笑了之,也不知是谁骗了谁。只是这欢乐却是发自nei心的。  远处四个正在踱步过来的男人,停下来默默地看着。可是她和秋儿太过投入,并不曾发现。  站在梅树下,迫不及待够枝到鼻边深深一闻,清香夹着甘冽的凉气扑鼻而来。  低声轻吟:疏技横玉瘦,小萼点珠光。一朵忽先发,百花皆后春。欲传春信息,不怕雪埋藏。玉笛休三弄,东君正主张。  伸手折了一小枝,摘了风帽,把它插在如墨长发上,朔风把长发撩起几丝上下飞舞。站在花树下的云儿如一朵清雅的紫百合,与梅花争艳,与冰雪交融,冰清玉洁,似不识人间烟火,飘飘欲飞的仙子。  云儿小小的鼻头已冻得粉红,瑟缩着,却仍兴致盎然地在梅香中留恋着。  一高大身影急速掠了过来,在她还没有反映过来时,已把风帽给她戴上,身上又多围了一件白色裘皮大氅。  看见秋儿小脸陡变,胆战心惊地退到树后。云儿就猜出是谁来了。  “身子还没恢复。怎么就跑到外面来了。太医没有医嘱吗?今儿哪个太医轮值。”仅着了了玄色棉杉,外罩灰色银狐夹衣,长发已束在银狐帽里,少了些不羁,身上仍带有令人胆寒的凛冽寒气。 分享网站 欢乐极兮哀情多(2) 此时一双眼眸,邪气全无,只有无尽的暖意荡漾。  不敢不答,“太医嘱咐了。是我闷得慌,想出来走走。跟别人没有关系。”她淡然道。  恍然看到不远处过来的三人。皆是银狐风氅,狐帽高戴。  云儿仍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清瘦俊雅的轩思。  此时正用一双含尽千言万语地细眸将她深深凝望,一丝淡淡地音郁在眉间萦绕。心头一酸,她仓惶双眸旁移,对不起轩思,是我撩拨了你,可我们今生注定无缘。  “二哥,这就是让你新婚之夜舍了阏氏的女子吗?”  豪爽的声音,却带着说不出的散淡,*,一双*不羁的桃花眼正上下打量她,掩饰不住的*。  她有些不悦,也有些好奇,呼韩邪怎么会有这么个兄弟,除了高大身躯之外,别的整个一个风马牛不相及。  在她的瞠目注视下,他竟抬起欣长白嫩的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和鬓边的散发。看来真是个自恋的王爷,她忍不住粲齿一笑。  瞬间呆掉,直瞪云儿。呼韩邪脸上漠然,看不出是喜是怒。  朔风裹着残雪迎面扑来,云儿下意识瑟缩,呼韩邪急切地迎上来,手很自然绕上了她的腰,往怀里搂紧。她的身子一下子僵直,假装整理大氅,弯腰躲过。  他棕眸里是受伤后的薄怒,她视而不见,转向别处。视线却在空中与轩思相撞。那里忍隐的伤痛和无望,让她心中酸楚至极。  “姐姐好吗?”艰涩开口。  “好。她,她甚是想念秋水姑娘。”声音清淡,已敛色眸深不见底。  “姐姐?”呼韩邪清冷的声音,夹着犀利的眼神射了过来。  “是灿里娜,我的侍妾。跟秋水姑娘很投缘,拜了姐妹。”轩思淡淡回道。  “哦,云儿在宫中也很寂寞,有时间让你那个侍妾进宫陪陪她。”  笼中的金丝雀,也需要弄个好玩的逗弄逗弄,只是为了让它更卖劲地搔首弄姿娱乐主人。可是它渴望的是高远的蓝天,自由地飞翔。  心中那那一点点感动,生生压成了不屑,脸上一片无所谓的淡然。  三王爷*眼神采奕奕地转着,好奇而惊讶地看着呼韩邪和云儿,终于拍掌大笑,“二哥,你这匈奴第一好汉,算是完了。说什么对女色淡漠,我看……咳咳。”眼神闪烁,笑声很快偃旗息鼓。  不用回头,就能感觉背后嗖嗖寒意。  她的脸有些微红,尴尬地低头立在那里。思虑着开口回寝殿。  “姐姐!”憨憨地声音突兀响起。她抬头看过去,一直未注意原来还有个一脸稚气,尚未及冠的少年立在轩思身边。也是虎背熊腰,高高大大的,脸上憨态十足。正满脸带笑,喜欢地看着她。  “哪是姐姐?是嫂子!傻日逐。”*眼踢了憨憨少年一脚。  “不是还没嫁给二哥吗?”日逐委屈。  心里对他竟有了好感。应该比她还长几岁吧,却好似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应该是保护得过好吧。  “秋儿,我有些倦了,回去吧。”她冷淡地转身而去。任那复杂,灼热目光在身后追随。 ~~~~~~~~~~~~~~~~~~~~~~~~  朋友们,周末愉快! 分享网站 欢乐极兮哀情多(3) “秋儿,我有些倦了,回去吧。”她冷淡地转身而去。任那复杂,灼热目光在身后追随。  加快脚步前行,不再留恋风景,进了寝殿大门,热气扑在脸上,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总算避开了。  心里抵触这越来越自然的气氛,好像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  门又开了,冰冷的空气灌了进来。随之而至的是杂沓的脚步声。  她愕然回头。呼韩邪已摘了狐帽站在门口,高大健壮的身躯是那样的伟岸,身上的尊贵摄人。  长发在寒风中竞相飞舞,细长棕眸如和煦暖阳,熠熠生辉只是望定了她,黝黑俊朗的脸上嘴角轻扬。  忽然一阵莫名心动,仍淡淡望之,不语。  “二嫂,我们几个兄弟今日难得清闲一聚,想在你和二哥的寝殿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不知二嫂是否……”*三王爷从门口挤了进来,笑嘻嘻地看着她,一脸不正经的样子。  云儿再淡定,脸还是不由自主的飞红,触上呼韩邪痴缠地目光,霎时心跳如鼓。径直走进曲屏后面的床榻,心里懊恼自己的失态。  屋中已摆上了圆几,铺上了厚厚的羊毡,宫人忙乱地脚步,一趟趟地搬着美食,烈酒。  透过曲屏,只看见纷乱的人影晃动。  不多时,只听呼韩邪冷冷地吩咐,“都下去吧。”殿里登时安静下来。  “今天说好了,不醉不归,日逐你可以例外。”  “为什么?我也是草原上的雄鹰。”  “哈哈,你还是一只没长全毛的小鹰隼。”  “老三,别再逗日逐了。日逐,今天二哥允你可以随意。”声音里透着宠溺。  “还是二哥好。三哥不好!”可能是做了什么不雅的动作,两个人在殿里左腾右闪地闹着。  云儿心里竟有了些温暖,仿佛看见了自己和念哥在一起的时光。第一次对着这陌生的地方有了些暖意。  总算安静下来,“今天我们兄弟几个聚一聚,还有就是为老四送行。这冰天雪地去月事国,老四够你受的。”这半天也听不到轩思一句话,只是三王爷不停地饶舌。  他要去别的国家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心里竟有一些怅然。在这茫茫大漠中,她已有些把他和灿里娜视为亲人的感觉了。那是安全,温暖的。  心不在焉地退了大氅,仍穿着淡紫色薄棉裙裾,袖口金丝彩凤飞舞。突然一个希翼在心中亮起,心跳不由嗵嗵地加快了。  “二嫂,也过来一起痛饮如何?”三王爷此时高声邀请。  “老三”呼韩邪不悦沉声。  须臾之间已起身,转过曲屏,婀娜向前。如墨长发身后摇曳。  殿中众人无不惊愕。  呼韩邪竟也是紫色手绣金龙棉袍在身,领口微敞,洒脱不羁。长眸微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粉颈低垂,有些娇羞,犹如清晨带露荷花,玉洁素雅,却也娇艳。稍事凝神,淡定抬头。  承受着爱恋,相思,*,喜欢的目光,微微俯身,“既是三王爷盛情相邀,云儿再做推辞,就是矫情无礼了。”按下心中朝涌般地忐忑,淡淡然然地走到几边,稍事犹豫,也没得选择,就席地坐在了呼韩邪和轩思身边。  “好个矫情无礼。这般洒脱个性和我甚是相契。”三王爷眼带欣赏。“二嫂,我先干为敬。”  着实厌烦也有些羞臊他二嫂,二嫂地叫。又不好说什么?权当什么也听不见。  “王爷,言重了。云儿敬各位王爷。”低头才发现,这匈奴人喝酒竟然是用陶碗,虽然不是海碗,也够装几玉杯的。  傻眼了,只有硬着头皮,身子微侧,窄袖微挡,仰头一饮而尽。透过金丝彩凤,一双蓝棕眼眸,幽深如潭,剑锋尽偃,满眼的疼惜,宠溺交缠。一个失神,心中微漾。 roushuwu. 想看包网 欢乐极兮哀情多(4) 傻眼了,只有硬着头皮,身子微侧,窄袖微挡,仰头一饮而尽。透过金丝彩凤,一双蓝棕眼眸,幽深如潭,剑锋尽偃,满眼的疼惜,宠溺交缠。一个失神,心中微漾。  这塞外辛辣烈酒着实了得,嗓口自上而下烧灼,翻江倒海,剧烈咳嗽起来。  她不由得吐舌狂扇,眸底水雾涌出。  “哈哈,”三王爷和日逐绝倒狂笑。  一边递上一块腌肉,她想也没想,张嘴大口咬食。  轩思温和轻笑,“这塞外的酒太烈,你受不了,要慢慢喝。”云儿已咳得满脸通红,泪光闪闪,粲然一笑,轻轻点头,把已吃了几口的肉从他手中接过。  她并没有发现,旁边已擎了半天的手黯然收回。呼韩邪音郁的双眸在轩思脸上锋利划过。  她竟如此笑颜如花,雪白娇嫩柔荑轻触轩思大手。轩思和她之间瞬间的和谐亲密,犹如利剑穿心而过。  三王爷散淡地靠在日逐身上,眉梢眼角带笑,“二嫂,真是豪爽。我们今天一醉方休如何?”  她巧笑嫣然,轻捋耳边长发,“我虽是闺中弱质女子,但也有男儿豪情。可惜这女儿身,由不得自己。今天,和各位王爷难得相聚。云儿也做一回女中丈夫,大口啖肉,大口喝酒。如何?”  明眸善睐,清水潺潺。  “好个女中丈夫!怪不得老二对你如此看重。”三王爷满眼难得的正经,双眼倏忽瞟向呼韩邪,又很快收回。  “姐姐,日逐敬你。”憨憨一笑,端起碗也一饮而尽。  她头已有些晕乎,这烈酒后劲儿怎么这么大?还女中丈夫,一碗已经要趴下了。脸已感觉烫烫的,身子有些发软,心里却清清醒醒的,一定要挺住,目的还没达到呢!手撑在几上,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靠在旁边人身上。  硬着头皮,端起碗,面上还要挤出无畏的笑容,看来巾帼英雄真不是吹来的。  手上的碗已被人抢走,耳边嗔怪地声音,“别逞能,这酒你喝一碗就该趴下了。”  使劲控制晕乎晃动的头,侧目,呼韩邪已端起碗要饮下去。  “别喝,那是我的酒。别小看人。”哼,谁要你管,伸手就抢过来,端不稳,酒溢出洒了他一前襟,身子也晃在了他的怀里。  斜靠在他的怀里,他并不动她,只是低头看她,嘴角微挑,细长棕眸**,刀刻一样的俊脸在云儿的醉眼中也柔和,迷离起来。这个男人真得好俊朗,好有气魄。  两眼只是近近地相望,一瞬间仿佛灵魂已被那深潭吸取,云儿霎时不能呼吸,心头如重锤撞击,这个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又这么让她害怕,想要逃离。  挣扎要起,却无半分力气,只是在他怀里起伏。  “云儿,你醉了。去休息吧。”低低温柔的声音,让她恍惚,这还是那个一身血腥,在穹庐疯了一样的让她胆寒的男人吗?  “不,我还要和各位王爷喝酒……我还要问问右贤王……灿里娜姐姐的近况呢……我不去……”有些语无伦次,心里却清醒异常。  “好,明天让她进宫陪你。”棕眸里只是无尽的情思,宠爱。  心如鼓跳,面皮燥热,她只是告诉自己,云儿,你是醉了。  “不吗,我想去看她……”手在暗暗地攥紧。面上有酒色挡住,双眸已半阖,怎么听都是撒娇的酒话,量他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为什么还不说话,云儿已是紧张地身子僵硬。 题外话:  此文是新浪原创。网址:vip. 分享网站 清风暖阳冰寒袭(1) 踩凳上辇,没想到,辇中暖风袭面,煞是温暖。还没来得及探究,如水双眸,已愕然。  辇中矮榻上斜靠一人,棕眸含笑,正玩味地看着云儿瞬变的惊异。还是昨晚的紫衣,配着黝黑的俊脸,雪白微露的牙齿,微眯的双眼,散淡不羁,邪魅慑人。  “怎么了,有些惊喜过度吧。本王多日不去右贤王府了。今日正好王庭无事,就陪你前往吧。”  她的心已跌入了冰窖,颓然垂下眼眸。   他欣长的大手只是一拉,她整个人就跌进矮榻,猝不及防地歪在了他的身上。  云儿本就大失所望,他又如此大胆地撩拨于她。明眸不计后果地怒瞪。  每一次见到他,就自尊,自由,自信,全部被掠夺,容不得你愿还是不愿,就这么的万般无奈。  真真是她命中的煞星。  他并不看于她,也不再有任何举动。   路上冰雪未化,辇轿在缓慢地前行,马儿节奏性地哒哒声,让她心烦意乱,这半天还不到?  旁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偷偷斜窥。他正倚靠在榻上,双眸紧闭,身子随着辇轿一晃一晃。薄唇微启,一隅雪白一闪一闪,均匀地呼吸声,好像睡着了。  昨晚喝得太晚了吧。  云儿故意不小心挤了他一下,身子竟然一歪靠在了榻角上。由于姿势不畅,呼吸声更大了。  真得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香甜!  也好,省得惹她烦上加烦。  双眸无意间触到旁边矮凳上的弯刀,竟让她挪不开双眼。盯着盯着,弯刀突的变大,她的面部因为nei心的一个突然冒起的念头,紧张的已绷紧。千万个念头转过,柔荑已不由自主地伸向弯刀,攥紧了刀把,悄悄地抵上了呼韩邪的胸口。  她已不是第一次置他于死地。此时手却在颤抖,额上细汗频出。  看着他安然闭目沉睡,黑缎一样齐肩长发散落在棱角分明分外俊朗的脸上,呼吸均匀,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地笑容萦绕,做好梦了吗?  在云儿百转千回中,他突然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半躺在了榻上。被惊得跌坐在辇上的云儿,擦去虚汗。须臾抖抖起身,半跪在榻前,咬牙狠心举起了弯刀。   只要刺下去,她的梦魇就结束了,就可以趁乱逃回南国和亲人团聚,就可以给她今世最爱的娘亲报仇了。  她恨他,强掠去她的意志强要她;她恨他,一见到他,自己就心生怯意……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要杀他。  弯刀已刺在了描金龙上,如雾眼眸再一次上移,看着他戾色已失,如婴儿般不设防沉睡的面孔。她眸中已泪光闪闪,心中突然大痛难舍,竟是刺不下去,弯刀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浑身无力坐回榻上,此时心里已是千斤万斤重,眼泪开了闸一样扑簌簌落下。恨自己的软弱和莫名其妙的心痛。  王府墓前的狠心和坚强去了哪里?难道自己也怕了死吗?  他突然伸了懒腰坐起。  云儿匆忙用丝帕擦干脸上犹存的泪痕,心中百感交集,面上重拾淡然。  有灼灼目光自耳边射来缠绕,灼的她耳边发热。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匈奴男人野合的念头又起。 分享网站 清风暖阳冰寒袭(2) 有灼灼目光自耳边射来缠绕,灼的她耳边发热,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匈奴男人野合的念头又起。  她赶紧往后靠了靠,转了头,不理于他,心里懊恼发狠,敢动我,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启禀单于,右贤王府到了。”等他弯腰下了辇,她才黯然起身。  外边天更音了,冷风嗖嗖,直透入骨。  攥紧了风氅。看他已伸手要抱,云儿吓得急忙跳下去,谁知路上一层薄冰,靴儿一沾地就往后仰去,“哎呀,”一声惊叫,已被人抄在怀里。  触上棕眸,细长眸里多了些以往未有的东西,嘴角轻扬,“总是这么冒失……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一丝闪失……我事事都听你的。”眼底竟有一丝羞涩划过,实在于他伟岸高大身躯不符。  云儿心跳加快,恍惚低头,不知该怎样面对他,还有自己的nei心。  扶她站好,把风帽戴好,又紧了紧她的大氅,他整个人如沐浴在春风里一样。  “走吧,他们等着呢!天寒地冻,我特准他们在府里不用迎接。”伸手自然攥紧了她的小手大步向前。  不对,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怎么变了,他之前的暴孽哪里去了,自己之前的恨意哪里去了。她突然害怕这突变的关系,使劲地想抽出小手,却只是徒劳。  已接到家人通报,轩思和灿里娜急急迎接出来。  灿里娜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只是眼睛有些微红,颤声叫道,“妹妹。”云儿也启齿叫道,“姐姐。”眸底清泪溢出。姊妹亲情让她心头灼热。  仿佛又觉不妥,灿里娜转向呼韩邪,“灿里娜拜见单于。”“免了。”豪爽的声音里带着快意。  他今儿的心情正好和老天爷的心情相反,有什么可高兴的!云儿心里烦他此来,破坏了她的大事。  轩思还是那么温文俊雅,只着了青色棉杉,墨发用紫玉冠束起,恍惚似轩逸在深情凝望。  她胸口发紧。  双眼落在两双紧握的手上,眸底失落一闪,淡淡道,“二哥,秋水姑娘,殿里说话,外边冷。”  “二哥,怎么有时间来右贤王府?”  “哈哈,老四,你不欢迎二哥。”  “怎么会,那是王府的荣幸。”  “哈哈,老四,你今儿怎么了?也这般虚假客套,我和你不必如此。哦,对了,我要不要去跟老阏氏请个安?”  轩思nei敛双眼一瞟云儿,她心中一跳,头转开,老王妃还以为她是轩思的侧妃呢!  “不用了吧,她现在一心念佛,倒也安然。咱们在她眼里都是俗人俗事,不见也罢。”  “松开。”她低声挣脱。看见轩思,恍若看见了轩逸,被他攥紧的手让她竟有些羞愧。  他低低俯视着云儿。只到他的肩头,在他高大的身躯前,让她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人,犹如一对情人正在低声细语,女人娇小娇俏宜人,男人高大俊逸,满脸宠溺。  云儿脸色微烫,在轩思和灿里娜面前如此,心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弥漫,尤其不忍心对视轩思眼中隐忍的伤痛。  心里暗暗歉意:轩思你不知道,即便没有他的强势存在,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南国还有轩逸在等我。上次芦苇边那句话,只是我想逃离他,嫁给你是为了留着我的清白有一天回到南国,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强我。 roushuwu. 想看包网 清风暖阳冰寒袭(3) 手终于被放开了。云儿几步向前就搂住了灿里娜,这个在她最无助时候,给与她温暖,宽容的女人。经过这些日子在宫中的煎熬,让她更觉不易。  “姐姐,”泪水洒在她艳丽的棉裙上,“妹妹”灿里娜也声音哽咽。  他从来只见她淡然,狠戾,却原来也有如火感情。不顾男人的复杂目光,她两人笑了哭,哭了笑。  “云儿,进屋吧,外边太冷。你的身子还受不了。”轩思柔和声音响起。这关切在心中已深植,一举手一投足终是淡然难继。  呼韩邪冷然的目光不经意地在云儿灿然的脸上流过,不动声色地率先进了右贤王的寝殿。  寝殿里已摆好了午膳。又是热气腾腾地羊肉火锅!  寝殿与呼韩邪的王庭完全不一样,虽然布置简单,但是一点一滴都透出南国的韵味来。  看着檀香木的四方桌,侍女抱梅的大花瓶,摆满了南国古玩瓷器的八宝阁……已泡好烟雾氤氲,不知名的绿茶,还有主人温文尔雅,恍若故人的面孔,她的喉头发紧,思乡泪水霎时涌出。  牵着她手的灿里娜有些无措,不知她为何突然两眼润湿,神情寥落。  呼韩邪正好此时回头,看见她眼角边滚落的泪花,仍四处张望的小脸,心里了然疼惜。  大踏步走过来,牵了有些失神的云儿的手,往桌边边走,边故意开心大笑,“老四,你怎么知道,我想用午膳。还真饿了。”  四人坐下,因她的恍惚,气氛有些压抑。轩思面色淡然,只是往里添着肉,灿里娜忙着照顾她。只有呼韩邪一手握着云儿的手,一边大声吃得不亦乐乎。  如此大声畅快的吃相,终于引来了云儿的侧视。看他已经吃得酣畅淋漓,满脸流汗,正大口喝着凉酒过瘾。平时冷峻,森严,有些邪气魅人的面孔,现在就那么生动可亲的一心对着美食进攻。  他竟然也有这么可爱,放松的时候。心情随着他的大啖之态,慢慢也轻松了,眼神不觉温和起来,嘴角也因为他的吃态露出了笑容。  欠起身,闲暇的手很自然去拿他手里盛酒的大碗,“这天寒地冻的,喝冷酒最毁身体了。让宫人把酒热了,再饮也不迟。今天我也要和姐姐喝个痛快。”  呼韩邪乖乖地松了手,棕眸在她的脸上反复逡视,眸底是不相信的喜悦和幸福,黝黑俊朗的脸上似冬天正午的太阳,暖阳四射。  轩思双眸垂下,低头整理衣摆。片刻抬头,脸上已无波无纹。  云儿浑不知觉自顾放下碗。心情放松了,也有了饕餮美食之心。拿起筷子一看眼前的碗里已堆满了好吃的,冲灿里娜感谢地一笑,也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这匈奴唯一一点好处,对女人没有什么笑不露齿之类的规矩。否则她此时的吃相在南国贵族中恐怕都嫁不出去。  呼韩邪宠爱地看着正狂啖的云儿,就是爱她如此的真性情。  她好像对自己也没有以前那么仇恨了。在辇轿上,自己故意装睡,诱她动手,谁知她竟然在最后关头罢手。  以这个小郡主的倔强个性,肯定不是害怕,那就是不忍心了……刚才,又那么自然温柔地拿走自己手中的冷酒,她对自己有了爱恋之心了吧。  嘴角不禁浮上了自负,霸气地笑容:我早就说过,刘云儿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清风暖阳冰寒袭(4) 越发的心花怒放,豪爽快意地笑声在寝殿里回荡。  这等豪情,爽气很快地感染到了每个人,连出入寝殿侍候的宫人,脚步都轻盈起来。  轩思也改了往日的淡然,面带微笑地和呼韩邪一杯接一杯的对饮。只有细眸对上烟雾氤氲中,已吃得双颊晕红,额上细密汗珠渗出,还在闷头大快朵颐的云儿时,会有瞬间的黯然浮起。  她爱上二哥了吗?!  看他们喝酒如喝水一样,云儿佩服的五体投地。  呼韩邪已热得扯开领口,白色中衣中护身绿色玉佩露出一角,此时正散淡地靠在椅子上听轩思说话。  如此的闲散,身上的气魄仍是逼人。从骨子里散发的贵气和男人的英勇气概,让他夺目耀眼。  云儿心中也不由暗叹,此人真是男人中的男人,这摄人的魅力让人不由得深陷其中。  饶是自己终是不爱他,仇恨却让他慢慢的给消融了。  灿里娜几乎很少说话,大大的眼睛在云儿脸上搜寻着,心里暗自揣测着妹妹和单于的关系。  好像很融洽呀!妹妹已经爱上单于了吗?  眼睛不觉瞟向了轩思。  云儿杯中的清酒已喝完,又伸手要自斟自饮。酒壶被呼韩邪抢先拿在手里,剑眉高挑,俊脸微寒,“别再喝了,还想再喝趴下吗?”  似雪双颊晕红,如水双眸微炀上挑,凝脂柔荑轻拂胸前青丝,色如雨后海棠,娇艳欲滴。竟有了几许风情,他看得心神激荡,棕眸迷离缠绕。  娇嫩樱唇一嘟,蛾眉蹙挑,带着酒意,“我正喝得豪情万丈,欲罢不能。你扫什么兴,别管我。”欠身伸手就抢酒壶。  就像一个和夫君撒娇的新婚妻子。  他脸上含着笑,换手把酒壶藏在身后,一只手环住了她的纤腰,浓重的男人气息夹着烈酒扑鼻而来。迎上他俊美无铸的俊脸上那蓝棕深潭,仿佛要把她连魂带魄深吸其中,云儿瞬间失神,四目缠绕,交结着几世错过的情愫。  陶碗掉地清脆声起,她猛然清醒,小脸燥红,迅速撑起坐回原位。这诡异之人肯定会法术,八成摄了自己的魂魄,屡屡失态真丢人。  灿里娜正弯身给轩思擦拭洒落在身上的酒水。柔荑趁势握了握轩思紧攥的大手。  抬头触上灿里娜已洞察,饱含同情的双眸,轩思平和的俊脸突然变色,一把推开灿里娜,冰冷斥道,“剑人多事,这点酒算什么。”  一仰头,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灿里娜低头坐回椅中,并无不悦之色。  云儿心中不喜,审视地看着轩思。  “右贤王,云儿以前在府中叨扰多日。今日借花献佛,聊表寸心,先干为敬。”拿起灿里娜前面的清酒喝了个干干净净。澄清双眸定定望向轩思。  桌下的手有些微抖,面上不起一点波澜,“秋水姑娘,太客气了。我只不过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端起灿里娜倒得酒,面色温和,举杯示意,“我连饮三杯,以回秋水姑娘盛情。”  清水潺潺流过的眼眸,一眨不眨迎着陶碗碗沿儿射过来的音郁,悲凉的目光。 清风暖阳冰寒袭(5) 清水潺潺流过的眼眸,一眨不眨迎着陶碗碗沿儿射过来的音郁,悲凉的目光。  轩思,你能让我相信吗?能冒险让我脱离他的手掌中吗?我没有办法只有赌上一把。只要不连累了王府,云儿求你帮帮我。  千思万语在明眸中流转,谁又读得懂呢?  晃晃悠悠靠向椅中,双眼半阖,转向呼韩邪,尽量柔情似水莺啼婉转,“我有些醉了,今晚是否可以留宿王府,与姐姐彻夜长聊。明天一早酒醒,必会。”  棕眸收起宠恋,微眯凝视,薄唇紧抿,似直透云儿心中。逼人的气势让她索性借酒闭上双眼。  “喝醉了,没关系。我抱你上轿即可。想你的干姐姐,过两日我派人接入宫中让她多陪你几日。”  糯贝轻磨,心里大骂,失望不已。  “我想在王府和姐姐相聚一晚有何不可?”有些懊恼,直视于他。  对视良久,俊脸慢慢爬上了冷笑,“这么快就酒醒了……从今以后,我呼韩邪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你不能离开我半步,懂了吗?你这个小丫头……算了,你我不必言明。”  把戏被看穿了,她身子僵直仍强逞着,倔强回道,“你以为什么?以为我要逃走吗?这冰天雪地的,不是自寻死路吗?天子的通病:多疑,残暴!”  他抿着双唇,半响轻轻一笑,*至极,“好,我误会你了!我不是多疑,只是不许别人哄骗于我”  云儿暗暗冷笑,口不择言,“我也恨死了别人强我!我不喜欢你!”  呼韩邪突地剑眉立挑,满脸怒气。帝王的尊严被她当众掷于脚下,如何容忍。  一桌子寂静无声,灿里娜着急地看着她。轩思仍然不动声色,眸底有淡淡喜色升起。  她并无惧色,坦然拿过呼韩邪刚才抢过的酒壶,索性对着壶嘴畅饮。  这个空间到哪里女人都没有发言权。永远要看着男人的脸色行事,否则休了你,冷落你,让你郁郁终生。  有了权势的男人更是如此。女人使出浑身解数,得了宠爱,不等人老色衰,稍不如意,轻则冷宫终老,重则一尺白绫赴黄泉,还株连个九族。薄幸的男人!宠爱,宠爱,对宠物之爱,让女人没有尊严,没有自我!  而她自己此生更是倒霉,还要再加个强迫二字。  这个男人有勇有谋,不能轻易骗取,自己真是有些心力交瘁。从了,虽然nei心有些悸动,仍是羞耻,不甘。  许久耳边传来一声长叹,大手伸出,带着气,用力夺走酒壶,“别喝了,大病初愈,身子受不了。”  悲伤自心nei升起,如烟如雾的双眸哀伤回望,“死了才好,一了百了。”呼韩邪心头一颤,那哀愁让他心痛不已,冰冷绝望的话语如刀割在心上。  这个小女人是怎么了,刚才还温柔似水对自己情意连连。此时却又是一脸的冷然,仿佛又回到了王府墓前,一片决然。我该怎么对她才好!  “二哥,要不把王庭卫士留下看守。就让秋水姑娘在王府住上一宿。有我在,二哥放心。”  看着云儿,剑眉紧促,“唉,真拿你没办法,就依你吧。”又抬头对轩思吩咐到,“让托罕带领死士把王府里里外外守住,我今晚也不回王庭了。” 清风暖阳冰寒袭(6) 看着云儿,剑眉紧促,“唉,真拿你没办法,就依你吧。”又抬头对轩思吩咐到,“让托罕带领死士把王府里里外外守住,我今晚也不回王庭了。”  轩思实在忍不住动色。  呼韩邪自登上单于之位,只要在都城,从不在外边就寝。  看来二哥对云儿的退让和迷恋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心nei不由沉重。  她尚还没顾上欣喜,就被呼韩邪后一句话惊住:这人怎么音魂不散呢!  “你不回去,不怕你母亲和妹妹着急吗?”期期艾艾地小声说道,此时理智占了上锋,不想再与他冲突。  “你是关心我?还是不喜欢我在王府陪你?”  “不是……你是单于还不是要怎样都可以……”  “你也知道我是单于,要怎样都可以吗?”声音里多了些什么。  云儿不敢答话,只把眼睛盯着灿里娜和轩思,带着喜悦,“轩思,今晚上把姐姐借我一用,明天就还你。”  灿里娜面上一红,“妹妹,你言笑了。”轩思只是微笑不语。  “那你和单于接着商讨国家大事,我们姐妹二人就退下,闲话家常去了。”云儿对着轩思说话,双眸却瞥向呼韩邪,只等他点头。  “再陪我坐会儿。”看她又重拾温和,俏皮,他贪恋着。  “我头晕,有些难受。”云儿转头道。跟呼韩邪剑拔弩张的,她到坦然。不知从何时起,一对上他眸中的情愫,爱恋,自己就慌乱不止。  “好,你们去吧。一会儿,我让宫人把你的药煎好,你的丫鬟不在,记着趁热喝。”  灿里娜看看她一脸漠然,没有回答的意思,急忙俯身回道,“请单于放心,灿里娜会督促妹妹服下的。”  雀跃起身,离了他,才可往下行事。  经过他的身旁,温热大手突然轻握她的柔荑,“云儿,我和四弟把酒畅谈,彻夜不睡,为你守夜。明天一早我们就一起回王庭。”  她心里一急,“我不用你们守夜。右贤王的身体受不了……你也受不了……”  他眼中浓的化不开的眷恋情意,带着酒意,握紧了柔荑。  让领略过他疯狂爱欲的云儿着实紧张,使劲挣脱了手,“随你……?. 孽缘第14部分阅读 孽缘第15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15部分阅读 …”就赶紧随着灿里娜离了正殿。  出了门,灿里娜遣散了跟在身后的丫鬟婆子。只扶着有些微醉的云儿,慢慢沿着王府花园走向自己的白云轩。  她脚下有些发虚,索性靠在高大的灿里娜身上,嘻嘻地笑着,“姐姐,你真高啊。在王庭里,我真想你!”  灿里娜温和地笑看着有些摇晃的她。  已有丫鬟打开幔帘恭候,扶了云儿进屋。她一双醉眸四处打量,嘴里大声嚷道,“姐姐,你这屋子和呼韩邪的阏氏比起来,也太简朴了吧。”  灿里娜忍不住边笑,边用丝帕来捂她的嘴,“好妹妹,小点声,背后议论单于的阏氏,小心让下人听去了嚼舌头,对大家都不好。”  回头对心腹丫鬟一使眼色,大丫环即心领神会带着众丫鬟躬身退出。  她靠在榻上,用手支着越来越大的头,脸上娇媚至极,“姐姐,快给我泡点浓茶来。这酒攻的我难受,想睡觉。”  “那就睡吧,我让她们里里外外都换了新的了。”  “我要跟姐姐说说体己话儿,怎能睡觉?快,快端茶来。”她脑袋一点一点的,手还在抗争地挥着。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千万不能睡,什么还都没说呢。 roushuwu. 想看包网 清风暖阳冰寒袭(7) 热气腾腾的酽茶被灿里娜折腾的可以入口了,就着她的手,云儿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  又斜倚在榻上,眉梢眼角带着晕红,调笑着,“姐姐,你真是一个温柔,细心的好女人。长得又好,怨不得右贤王如此宠爱于你。”  灿里娜正在铜盆里浸湿汗巾,闻言回头,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走过来,轻轻擦拭着她发烫的小脸。  她撒娇地依着灿里娜,“姐姐,你的脾气太好了。这么与世无争的,会像我娘亲一样吃亏。明儿我就替你去跟轩思说,让她立了你做王妃。好不好?”  灿里娜爱怜地拍了拍她此时艳若海棠的嫩颊,“我的傻妹妹,姐姐哪有这个福气。守在他身边就知足了。他……他最爱的人并不是我。”声音出奇的平静,仿佛这是很天经地义的事情。  “哼,男人都是薄情寡义,见一个爱一个。”蛾眉拧结,满脸的不平。  灿里娜愣怔片刻,扑哧笑出了声,“谁说的男人都如此。我看单于对你就是痴心一片。大婚之夜,放着个匈奴第一美女不要,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寻找妹妹。听王爷酒后之言,现在单于和阏氏还未圆房呢!”声音越来越小,近乎耳语。  听在她的耳里,不啻一个响雷。本已在清酒作用下急跳的心,好似要跳出来一样,娇嫩的小手不由按向胸口。  原来高日娜的狠毒,是为此!  只是自己骗着自己:他没完没了的纠缠是出于变态,霸道,征服女人的欲望,却原来也是如轩逸一样的似海情深。  只是这如火情思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道,不管不顾只要一个结果。  这霸道让她窒息,无法呼吸,也无法正常理清思路,只想逃离,今生今世再也不要碰到就好。  酸涩无助的泪珠滑落,双膝也跪下。  饶是灿里娜淡然,也惊得慌忙俯身搀扶她,“妹妹,你这是为何?”  “姐姐,你一定要救我。”  “妹妹,你先起来再说。”  “姐姐不答应,云儿就跪到天明。”  “好好,我答应,快起来,地上太凉。”灿里娜焦急地使劲拉起云儿,脱了她的小靴,用锦被把她围起来。  凄凄哀哀的双眸空洞的望着一角,须臾慢慢道来,“姐姐,我并不是他救的南国雏妓。我是南国齐王的小女儿,云儿郡主……”  “是和单于和亲的郡主?”虽然口中问出,其实她早已怀疑。云儿身上的淡然,高贵,凛然之气,就昭示着她不是普通的女子。  “是,”云儿淡淡点头。“我在十二岁随王爷围猎时第一次碰到呼韩邪。当时,只是有些怕他,没想到他竟成了我今生最大的梦魇……其实南国皇上已为我赐婚与晋王府小王爷,他对我是一片情深。跟他在一起,我觉得温暖,安心,就像云儿的念哥哥一样。本应十六岁大婚,可是呼韩邪一旨臣服奏章,指明要我和亲为先……可怜我最亲的娘亲,听信了歹人之言,投井为我换来三年的守孝……”轻拭去滚落的伤心泪花,“原以为他会另觅她人,谁想竟会等我三年。更没想到的是,他竟派人暗伏在王府墓地周围,设计掠了我……姐姐,在这里我度日如年,时刻思念着亲人。我想逃回南国。” txt小说上传分享 清风暖阳冰寒袭(8) 明眸盛满恳求,“求姐姐帮我。”  已被云儿悲伤愁苦打动的她,拉住云儿的小手,安抚着,“灿里娜如何帮你呢,妹妹。”  “你附耳过来,”云儿低低耳语,“右贤王不日就要起程去月事国……只要他把我送到玉门关的南国守将手里,我就可以摆脱单于回国了。”  灿里娜一张脸渐渐变了青白,“妹妹,如果单于知道是王爷帮你私逃,依他的暴孽,对你的痴迷,恐怕王府要见血了。”  “不用王爷帮我逃走。我自会从王庭中找机会逃出,改头换面装扮成王爷的卫兵,在经过玉门关时偷偷溜走就行了。呼韩邪会以为我已深山遇险,不会连累王府的。这有一封信,有详细的计划,只求姐姐转交右贤王。他如答应,就是云儿此生的救命恩人,如果不答应”凄然垂下头,“我也不怪他,毕竟他们是亲兄弟。我再另外想辙。”  如葱十指托着一封薄薄信笺,仿佛千斤重,忐忑地环视着灿里娜闪烁不定的眼眸。  “妹妹,我们是女人。本就和男人不一样,找一个能真心对你的人就是咱们最大的福气……单于他是匈奴的大英雄,是匈奴少女心中的神。却单单对你一人情深意重,你知道这会让多少女人艳羡,嫉妒吗?为什么妹妹,你就不能试着接受呢?”灿里娜震惊中缓缓道出心里久藏的疑问。  她深思片刻,清丽绝色容颜有些哀伤,娓娓道出,“我知道姐姐此言是为了云儿好。呼韩邪对我也是,也是真心。可是姐姐,云儿已有了待嫁之人,对单于也无爱慕之心……而且,娘亲是为他而死……我不能和他厮守一生。不能因为他是男人,是单于,我就勉强自己从了……唉,你是不会理解的。”这个世间女人本就是依附男人的,她怎能理解呢?  窗外刺骨寒风怒号,顺着雕花窗棱缝隙,时而尖啸,时而呜咽。王府nei已光秃秃地树枝在大风中簌簌大声作响。  此时屋子里是愁云惨雾,道不尽的恐慌和神伤。  清晨曙光初现。经过一夜的狂风,天蓝的没有一丝瑕疵。空气虽然仍是干冷彻骨,不过在这无风,冬日柔和的照耀下,却也是冬天难得的好天气。  她醒来,四面环顾。灿里娜已不在屋nei。窝在锦被里,不想出来。  昨晚,姐姐虽然收了信笺,不知会不会拿给王爷阅览?匈奴人都怕他的残暴吧!  轻纱帷幔被徐徐撩开,灿里娜满脸倦意,大大的眼睛带着红丝,“妹妹起床吧,单于和王爷在正殿等着呢。单于急着回王庭。”  她心生浓浓歉意,都是为了自己,姐姐才整夜难以入眠吧。两个人默默无语,各怀心事,梳洗完毕,相携往正殿走去。  快到大殿门口,她眼圈微红,拉住了灿里娜的手,“姐姐,我实在是无法,才出此下策。你一定要把信给王爷。他身经百战,多大的场面都见过,如果他说此计不行,我也就死心了,再做别想。妹妹求你。”roushuwu. 抽刀断水水更流(1) 灿里娜美丽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躲避着看向别处,“妹妹,非是姐姐寡情,王爷府几百口的安危事大。王爷虽然对人一向寡淡,但对妹妹不一样,我怕他一时兴起,惹来大祸。妹妹,你要记恨就记恨我吧。”说完,丝帕擦去滚落的清泪,不敢再看云儿失望的小脸,径自走进了殿门。  谋算了几天,却无功而返,她失落至极,却无怨气。她理解灿里娜一片护主之心,又怎会为了一己之私记恨呢。  郁郁不乐,随后跟进。  听见她的脚步声,殿中站着说话的三人一起回头凝视。  殿中两个男人,一个清瘦俊逸,玉树临风,淡然高贵。一个高大威武,俊美无铸,尊贵无比。  两双眼睛齐刷刷射过来,一双眼眸忍隐相思,一双眼眸大胆灼人。  殿门中徐徐踏进的她,长发松松斜绾,一只青翠欲滴的玉兰花的簪子斜插在上,再无别饰。脂粉未施,水灵秀气,清雅绝伦,别有一番韵味。  轩思看见簪子,心头突地一乱。那是母亲那日送她这个未来儿媳的见面礼。平常只见她如墨长发披散,今又为何用翠玉发簪梳起?  呼韩邪双手附后,棕眸温和含笑,“云儿,快过来。用了早膳我们马上回王庭。”看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和你干姐姐还没处够?没关系,过两天让她进宫陪你。”  “我想在王府多呆几天,行吗?一天也行,一准儿到了晚上你派卫士接我回去。”云儿抬头,烟波流动柔柔请求道。  他只是薄唇微启,雪白牙齿一闪,缓缓摇头,温和却不容商议。  她只有时刻随在身边,他才安心。  云儿知道拗不过,转头冲着轩思展颜一笑,“我听说王爷文武双全,做得一首好诗词,本想与姐姐烹茗作诗和王爷好好切磋一番,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幸好,我昨晚已作了几首放在姐姐那里,王爷你一定要细读指正,下回相见,说与我听。”  轩思有些不明所以,看她眼里流动着焦急,“云儿姑娘放心,指正谈不上,我一定拜读。”  她心里长舒一口气,又转向灿里娜那张已经惨白变色,不再温和的脸,带着歉意,也带着哀求,“那诗词就烦姐姐一会儿给王爷吧。姐姐,多保重!。”  不等呼韩邪纳闷开口询问,马上说道,“我还未曾饥饿,要不回王庭再进早膳吧。”  “不是还没聚够吗,怎么又着急走了。”他有些琢磨不透,这个郡主的小脑袋里一会儿一个样。  “你没听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终是要别,早别,晚别,又有何区别?”  “你在打禅语吗?”呼韩邪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云儿认真地端详了他一下,“你们匈奴人也懂禅?”说完,又觉不妥,“我没有歧视贵国的意思。只是以为这禅宗甚是晦涩难懂,需天赋极高之人方能参透。”  “二哥天资聪颖,自小就广拜名师。武功,佛教,各国语言,文字,诗词,兵法……无不涉猎。”轩思淡淡的声音传来,不像赞赏,好像只是在复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哦,”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水双眸里有浅浅的欣赏滑过。 txt小说上传分享 抽刀断水水更流(2) 随后看着他自负满满,有些得意的样子,云儿又有了气,“你们塞外之人崇尚争斗,好战凶猛之人乃真英雄也。所以总喜欢四处征战,杀戮,搞得自己和四邻的老百姓背井离乡,民不聊生。请问这和你修习的佛教是不是有些背道而驰呢?”  细长蓝棕含着赞赏的笑意,并不觉忤逆,“好,起驾回王庭吧。等我处理完政务,我们再烹茶畅谈。四弟,把你从南国带回的新茶送我一些。”  南国的新茶?  哪里还有旧日清香,徒留思乡之痛。  暮天雁断,楼上远信谁传?  不知灿里娜能不能把信交出来,也不知轩思能否有侠义相助之心。抑或,这计划中还有什么不圆满之处。  一路深思,恍惚。任他手握柔荑,轻抚青丝,并不搭理。  心中有事,不觉路长,辇轿停下,云儿才缓过神来。  柔荑被大手牵着,起身下辇。心里烦闷,站立不动。  筹谋半天,都因他执意前往,都没有私下和轩思见面的机会。  剑眉微皱,回头凝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叹道,“你又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又闷闷不乐了。过几日,我会派人把你干姐姐接来,还不行吗?”  心情沮丧至极,双眸暗淡幽怨,“你明知我不喜欢你,为何要强人所难,放我回南国吧。找一个与你情投意合的女子厮守终身多好。”  细眸顷刻凌厉,像刀一样打在云儿脸上,手上的力度徒增,“刘云儿,你就死了这条心。我的大巫师早就起坛问过天,你就是我未来的大阏氏,助我兴国安邦之人。这是你的命,你最好认了它。否则,无论你逃到了哪里,就是挖地三尺,血流成河我也要把你找回来。”  心中的委屈如决堤的朝水汹涌而来,使劲甩开紧握的大手,怒气冲冲高声叫道,“我最讨厌有人强我。今天就如实相告,就是你禁锢我一生,我也不会爱上你,屈服于你。你最好看好了,逮着机会我就会逃离。”  “好,好……刘云儿,本单于到要看看你能狠到什么地步,我还不信你一个女子能翻出多大浪头来。哼,我还驯服不了你这毛丫头……”他也被她激的勃然大怒,还未有女人敢跟他这样发狠,大嚷大叫。一甩辇门挥袖而去。  她扑通一下跪坐在辇上,失声痛哭。好累,好压抑。骨子里的倔强让她更加发狠,暗暗发誓,誓死不屈。  两个人刚刚有了那么点朦胧悸动,随着彼此的狠戾又烟消云散了。  一连几日,云儿每日只是窝在寝宫里,看看书,练练字,或者倚在门口发呆,无睛打采的。连个好脸也不给秋儿,弄得秋儿一整天都找事忙活,离她远远的。  天慢慢的又黑了,宫人已把寝殿里的红烛点起,烛光摇曳,窗户上的人影影影绰绰的,心也忽忽悠悠地荡着,烦乱着。  宫人恭敬向前,“秋水小姐,该用膳了。”自从目睹单于对她的宠爱,宫人再也不敢有丝毫轻视。  “秋儿,你去吧。我还不饿。”靠在窗前,有些慵懒。  秋儿张了张嘴,还是未敢劝阻,自行用餐去了。  禀退宫人,寝殿里异常安静。只有窗外呼号的风声,平添了些凄惶。  门咚的一声,被踹开了。谁这么大胆,在他的寝宫里竟敢如此放肆。 分享网站 抽刀断水水更流(3) 门咚的一声,被踹开了。谁这么大胆,在他的寝宫里竟敢如此放肆。  云儿大惊回头。  长发,雪白大氅,寒风一起翻飞着,夹着雷霆之怒冲到她的跟前。棕眸音鸷,钢牙紧咬。脸上是杀气腾腾的烈焰燃烧。  他的气势让她一瞬间有些觳觫,震恐。禁不住倒退几步。  大手一挥,几张纸笺,摇摇荡荡地飘在她的眼前,她只是瞪着澄清的双眸,随着还在地毯上颠动的纸笺注目—那是写给轩思的密信!  旋即惊愕抬头,声音颤抖,“怎么会……”  “怎么会到了我手里,是不是?剑人,你竟敢色诱四弟,说他像你的野男人……你竟敢让四弟助你逃走,你竟敢鼓动我最信任的兄弟背叛我……你找死!”  苦笑中已泪流满面。轩思你终是兄弟之情为大,可是你只要把它置之不理即可,又何苦出卖了我。云儿,前世今生就是这般的容易轻信。  擦去满面的泪,樱唇抖动不屈,“你本就是喝着狼血长大的畜生,嗜血残忍。要杀要刮随便。今天你不杀了我,有了机会我还会逃走。”  他身行一动,已到跟前,大手用力掐住她的下颌,云儿被逼,不得不抬头怒视。  脸上已狰狞,扭曲。杀机隐隐,棕眸冰寒入骨。饶是她心里已视死如归,还是怕的浑身有些发软。  “你敢骂本单于畜生!你说我嗜血!”手上的力度大增,云儿疼的眼泪滑落。  青筋凸起,面青眼蓝,丝毫没有怜惜松手的意思,“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轩思。他……他也喜欢上了你?”  她憎恨回视:把我看成了你的私有财产,不允许抗争,背叛。好,王八,你也有软肋的时候,“你说对了!我喜欢轩思,喜欢他的温文尔雅。而不像你,你就是个畜生,嗜血如命,残忍暴力。可惜,他,他只待我像兄妹。”轩思纵是你不仁,我云儿不能不义。  剑眉怒竖,怒瞪火目,带着疾风,一掌挥去,她已飞起倒在了地上。血顺着鼻子,嘴角逶迤而下。  “哼,哼,哈,哈……”一连声的怒笑,人好像已失控,“卫士,去宫里的鹿苑,把那只梅花鹿捉过来。”  她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昏死过去了。  不一会儿,一大一小两只梅花鹿,挤挤挨挨地进了殿里。  卫士小心翼翼回到:“回单于。这两只梅花鹿是母子,形影不离,带走一只,另一只就闹腾,所以都带来了。”  “你们两个把她扶起来。”双眼冰冷一瞥。  两个宫人躬身畏缩着扶起云儿。长发遮掩着半边高耸的脸颊,嘴角的血还在涓涓地流着,明眸仍是坚强睁开,愤懑相对。  他竟已换上一副悠然的表情,负手而立,只是眸底的冰寒迫人。  “刘云儿,你也说对了。本单于是喝着狼乃长大的,就是好嗜血。渴饮鹿血,是我自小的享受。今儿,就命你杀鹿取血。卫士把刀给她。”  一把锋利弯刀,被强攥在手。刀锋在亮如白昼的烛光下,闪着诡异的银光,血腥之气慢慢弥散开来,那是拿多少血喂成的夺人森寒。 题外话:  祝朋友一切顺利! roushuwu. 想看包网 抽刀断水水更流(4) 一把锋利弯刀,被强攥在手。刀锋在亮如白昼的烛光下,闪着诡异的银光,血腥之气慢慢弥散开来,那是拿多少血喂成的夺人森寒。  小鹿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紧紧地贴着母鹿,嘴里低低啾啾地叫着。  泪水夺眶而出,弯刀已回抵颈上,“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双手重重鼓起掌来,脸上却浮着残忍的耻笑,“好个烈女。刘云儿,想死就死得了吗?你不管你情深意重的丫鬟了。”  “你无耻!”云儿愤然作色。  “我本来就是畜生,做畜生之所为,才不辱没你的美言。带上来”  秋儿被推到在地上,啜泣着。眼睛偷望向她,啜泣声突然加大。呜咽着,“小姐,你可别做傻事。”  声泪俱下,一步一步走向小鹿,小鹿绕着母鹿后退着。刀光一闪一闪的,逼近了小鹿......母鹿竟突然单腿跪地,起来,再跪地,再起……美丽的大眼睛里竟有大滴的泪珠滚下。  她震惊在那儿......心如刀绞,撑不住跪在地上,大声痛哭。  天地同心,都是母亲呀!  还是倔强着不服软!  “余个礼,那个丫头赏你了,就在偏殿成就好事去吧。”  他清清淡淡的看着她冷笑:我看你撑到多时?  “是,”一年轻侍卫,有些犹豫,仍领命拖着秋儿往殿外走去。秋儿杀猪一样嚎叫着,“小姐,救秋儿,小姐,救命呀。”  止住了哭声,眼泪仍狂撒着,怨恨着望向呼韩邪。  看着她绝色脸颊上高高肿起,嘴角,鼻边的血迹,他心里一软,背向她,不忍再看。  宫人一声惊惧尖叫,他猛然回头。  她腕间的鲜血正喷洒而出,如朵朵盛开的*,已流了满满一碗。  胸前染血,脸色惨白,嘴里仍是淡然不屈,“够你喝的,把秋儿放了。”  看着她喷溅不止的血,依旧坚韧,骄傲,惨白如纸的小脸,他心痛的刚肠寸断。紧随而至的却是更加勃然狂怒,一脚飞踢,血碗打着旋撞向帷幔,一路血色狼藉,骇人。  “右手不洁,本单于不喝。”声音狠毒,心却已碎。他只求她此时低下高傲的头,臣服。  已被血浸透的右臂,竟抖抖去握弯刀,左臂攥拳抬起。清丽惨白的面容整肃,无泪。  她自始至终,就是宁死不屈。  他眸底已是浊泪浮动。心如刀割一般。  她手里的利刃已费力,却坚决地举起。  顷刻,所有的残忍,痛恨,化为锥心,急切。  他再也沉不住气,飞身过来夺下弯刀,急点她小臂上几处止血|岤位。回身心急如焚高声叫道,“传太医。”  一阵眩晕倒在了他的怀里,昏死之间犹自痛恶挣扎着不服。  秋儿已抖如筛糠,扁脸煞白,徒然睁着豆眼,小嘴张合着说不出话来。  殿里烛光,人影纷乱摇动。飞溅四处的残血,惊心,骇目,是她无奈决绝的呐喊,是他痛彻心扉的心碎。  泪最终顺着细眸溢出,滴在她已失去血色的唇上。殷红似血,骇人朵朵开放。  这千古之痛,化作血泪,还你几世之情。 roushuwu. 想看包网 抽刀断水水更流(5) 泪最终顺着细眸溢出,滴在她已失去血色的唇上。殷红似血,骇人朵朵开放。  这千古之痛,化作血泪,还你几世之情。  宫人惊怖地手脚慌乱,却不敢向前。  太医已被急急架来,触目就是满处的血迹斑斑。二话不说,便急忙针灸,包扎,止血。幸而,小臂之处的止血|岤位已封。只是,失血过多,人已陷入昏迷。  血人一样矗立在旁的他,虎目血泪凝结,身上的森寒,疯狂,如鬼魅。  太医额上的豆大汗珠不停滴落,旁边的宫人不停地擦拭。  又是这个绝色美人,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在生死边缘游荡。每次都这样让他胆战心惊,看单于已近癫狂,治不好只有当场陪葬了。  一穿青色宫装的宫人在门口徘徊半天,轻轻开口道,“禀单于,老太妃有请。”  充耳不闻。  面色害怕,犹豫半天,复奏到,“禀单于,老太妃有请。”  猛一转身,大氅飞起,怫然变色。抬眼窥视到他前胸,衣摆上大片血色,眼角凝结的殷红,恐怖至极。宫人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压了压喷薄欲出的怒气,俊脸带着寒霜,“你回禀母亲,我过会儿就过去。”  宫人跪爬而去。  太医擦擦汗,已开了药给了宫人。回头看看呼韩邪,躬身禀道,“单于,此女失血过多,心神已涣散……。”  “不用告诉我她的状况,马上想办法救治。”他狂躁吼道。  “是,是……右,右贤王上次拿来的丸药,还有吗?您如果身体无不适,是否可以给此女输些真气,以护心脉。”  已俯身面向,浑身血染一般的云儿。对上她的手心,棕眸含泪阖上,强按心神,凝气。  稍倾放开,招了招手,一宫人快速向前。  “把这蜡丸融化,喂她服下。再用利剪把她身上的血衣剪开,脱下。把宫殿打扫干净。没我的旨意,任何人不许进入。你们都给我在这儿守着,谁也不许惊扰了她。有情况,马上到太妃殿通报。都上心着点,稍有纰漏,不用见我,就自行自裁吧。”声音平静,清冷。却让太医及一干宫人心惊肉跳,低头不敢触目,“是。我等遵命。”  “更衣吧。”宫人悉悉索索靠前。一人捧新衣,一人去脱血衣。  他周身的血迹,森寒。紧抿刀锋一样的薄唇,眸底隐隐翻腾的惊涛骇浪,让寝殿里呼吸声都悄不可闻。每个人都缩着,生怕他刀锋一样的细眸停驻,惹来杀身之祸。  他低头,棕眸散乱环视自身。紫袍在身,温水净面,殷红尽去,只是她鲜红的血的腥气,仍在周身弥漫不散。  她宁可死都不屈服。云儿,呼韩邪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想着驯服你了,我愿意臣服于你的血性,做你裙下之臣,供你驱使。 妄自揣测心不明(1) 太妃的宫殿太和宫,就在璀然宫不远之处。宫殿并不太大,也不奢靡。殿门口,宫灯高挂,殿nei温暖,安静,祥和。  厚厚的青灰色帷帐遮挡,身着青色宫装的宫人们躬身垂立,寂然无声。  太妃已散了发,去了正装。着了一身薄薄的淡青色棉裙,闭目靠在矮榻上,享受着宫人的睛心按摩。  应该已有四十,看着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光景。皮肤白皙如细瓷,蛾眉如黛,眼窝比南国女子要深得多,微微张开的眸是蓝荧荧的。真是别有异域风采,丰姿绰约的女人。  “启禀太妃,单于驾到。”  “进了吧。”声音柔和,好听。  “母亲,您急召我,出什么事情了。”他进来,并不坐下,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太妃从榻上直起身,一双如蓝宝石一样璀璨的眸,上下审视着呼韩邪。  被母亲看得有些不自在,大手抚了抚长发,一回身坐在了椅上。脸上的表情还是无法轻松。一心惦念着云儿的安危,使他此时如坐针毡。  “没什么事儿,就不能来我这儿坐坐。”已露出了母亲特有的嗔怪。看他张嘴欲言,太妃又缓和开口,“我知道现在国nei时局未稳,你需日夜为国事草劳。母亲也心疼你呀。”  “这么大了,还让母亲草心,是孩儿做得不好。”他回神惭愧作答。  “邪儿,母亲有事问你。听说,最近宫中多了一位从南国来的女人。她持宠而骄,连你都不放在眼里。就是因为她,你一直不与阏氏行就好事,是不是?”用眼睛禀退了宫人,太妃脸上没了笑容,开始不依不饶。  他从小就不喜欢母亲的强硬。母子二人在一起,就气氛不融洽,只是随着年岁增大,他慢慢养成了不和她正面冲突的习惯。  抻了抻长袍,抬头微微一笑,极其轻松道,“母亲又从哪里听到这些不实传言”  太妃冷笑一声,并不打算让步,“宫里都传遍了。你以为我已老眼昏花了吗?”  “是阏氏告得状!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兰氏联姻纯粹是当时不得已。到现在兰氏还是贼心不死。我正派人牵扯他,早晚有一天会除了他,您要她撑腰吗?”  “我还没糊涂到这份上。你后宫的女人只要你能压得住,她们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和分寸,我才懒得草这份闲心呢!就是这女人闹得太厉害了。你天天把她放在寝宫里,今儿一出,明儿一出的.....听说现在又寻死觅活的。我费尽千辛万苦给你争回的单于位,就是让你天天为一个女人这么折腾得吗?!”  手里的串珠啪的一声扔在了他的靴下。满脸寒霜,脸色已十分难看。  他弯腰捡了起来,脸上淡淡地,“母亲多虑了,现在是nei忧外患。国nei的形势并不乐观。有几个私立的单于正在和各位大臣私下接触,拉拢他们。还有大哥也在和兰氏勾结,觊觎,窥视单于位。而南匈奴在边界也蠢蠢欲动。我每日里和各位王爷,王叔正在商量对策。等天气好转以后,就准备出征。怎么会为一个人女人置国事于不顾。”说完踱到太妃跟前,俯身把串珠递给她。  太妃的脸色有了些舒缓,“我和韩芝的安危都系在你身上,你要好自为之。还有,你也不要对轩思太重用了。我总觉得这孩子城府太深,喜怒不形于色,是个能做出大事来得人。” 妄自揣测心不明(2)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棕眸里有些厌烦。  母亲自小对他就强硬,严格。外人都以为是老单于为了培养他的狠毒,用狼乃养育他,让他从小接受各种严格培训。其实是母亲早已在他小时候,已盯准了单于位。  据说,在他出生的时候,乌云满天的天空,突然霞光四射,乌云尽散,大家无不称奇。很快,就有他是天神降落人间的传言四起。  为了他能登上单于之位,母亲一边严格训练,一边在后宫和众阏氏争宠。后宫中只有她和轩思之母妃深受宠爱,只是轩思并不是老单于的亲生,至顿又荒滛,奢侈,残暴。所以他才能没有悬念的当上太子。又在扫平了部落首领的叛乱后,顺利登上了单于之位。  “我知道了。让母亲费心了。”心已飞回寝宫,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还没想好。现在是多事之秋,哪还顾得上这个。”他故作轻松无所谓道。那个烈性的女人,除非弃了她,自己是左右不了了。  如果,她也像他这样爱的无怨无悔,早就成为他这一生唯一的女人,只是她宁愿死都不愿意。  看着呼韩邪极力掩饰的那一丝失落。老王妃重重地哼了一声,“下去吧,神不守舍的。我把话放这儿,如果她胆敢做对你不利的事情,别怪这宫里容不下她。”说完身子往后一靠,闭上凤目,不再言语。  他慢慢退到门口,一出了门,提起一口气,飞快掠回寝宫。  殿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只有红烛在摇曳。  看到他进来,宫人全部心惊低头下拜。  太医向前,躬身下拜,“单于,这位姑娘的血已止住。不过,不过,由于失血过多,还处于昏迷状态。还需再将养时日。”后面的话还是没有敢出口,如果三日不醒,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看这女人,真有点命大富大之相,这次应该也能挺过去。  “退到偏殿,随时候着。”眼睛上下冷冰冰地环视着太医。  “是。”太医身子越俯越低倒退着退出。  这个女人上辈子跟自己肯定有仇,这才多长时间,又让自己陪着她在生死边缘徘徊。  此时,一卫士急走到他身边,低声几句。他脸色微变,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云儿。  “宣太医。今天晚上他需彻夜守护病人。有什么事情,让卫士去议事殿禀报。”  “是。”  步履匆匆,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皓月孤寂当空,银白挥洒着恒古的清冷。  如果在南国现在应该已是春寒料峭,冰河开封的时候,在塞外还是这样天寒地冻的。冬天来得早,春天来得迟。这清寂的白色和褐色看久了,就生出一些单调来,寂寞在心头缭绕,思乡的心情更甚。  云儿又一次死里逃生,躺在榻上孤独一阵阵袭上心头,软弱如水一波波漫上来。泪水就如檐边不停滴落的雪水,一滴一滴淌着,绵绵不绝。  思念被温暖地回忆打开了缺口,她撕心裂肺地思念起刘念,轩逸来,连对王爷的恨都消退的无影无踪了。只剩下无边地想念,不断咬噬着忽然脆弱的小说上传分享 石榴裙下他臣服(1) 旁边有细细地抽泣声。  云儿侧过头,透过雾气看见秋儿的小眼红肿成一条细缝了。心里更是伤心,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小姐,你还未恢复,千万不能哭。都是秋儿不好,差点害死了小姐,呜呜 …… ”秋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一会儿又哽咽着想收住。  云儿双唇抖动,泪水横流,只是说不出话来。  秋儿手忙脚乱,找帕子,轻轻擦拭她鬓边纷纷滚落的伤心。  看见帕上歪歪扭扭的针脚,一朵兰花开得正灿烂,所有的伤心往事铺天盖地涌来。  她哭得肝肠寸断。  …….  秋儿不知何时已从殿里退出。  他已侧身坐在榻上,眸底含泪,手足无措地看着正趴着大恸的云儿。心也随着她悲痛的大哭,而泣血。  他只是想给予她人世间最炽热,最持久的,最情深的爱恋,却在她的无情当中,屡屡失去理智,伤害与她,让她不断在生死边缘挣扎。  她总是喜怒无常,心里不知有多少的委屈压抑。  一口气上不来,云儿大张着口,然后猛烈大咳起来,他紧张地拍着她的后背。  攥在手里的帕子散开,鹅黄的兰花已被渲染成血红,和她的泪眼相对。她凄惨的一笑,要死了吗?  触上他痛彻心肺的双眸,她苍白的小脸一冷,把眸转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反感。  他已不在乎她的冷淡。  “云儿,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见我。也知道你恨我,怨我抢了你,强逼你和亲。你娘亲还因为和亲投了井……虽然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和亲。不过,我们来做个协议好不好?”  她只是不理。  他无奈地对着她蜷缩的背影,接着说道,“你想过吗,即便你现在逃回了南国,两年以后,你还要回来和我和亲……别看齐王现在是南国皇上的亲兄弟,权倾朝野,无人能撼……如果你敢抗旨,齐王府就会犯上欺君之罪,被齐王的政敌抓住把柄……就能让齐王府毁于旦夕之间。这点,你应该明白吧。”  他的声音已尽量轻柔,话里透出的刀光剑影还是让她禁不住哆嗦。这是她做梦都不能躲掉的宿命,只是她不认,徒然地抗争着,即便已遍体鳞伤。  “这两年多的时间,你只要一心一意呆在匈奴,我……也不再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到了时日,你还不想和亲…….”俊美无铸的的脸上一阵抽搐,棕眸紧闭,半晌促眉黯然道,“我不但会亲自把你送回南国。还会亲自去南国皇上那里请辞,选了别家的郡主和亲…….如果你没有异议,我们今天就对天盟誓。”  看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以为她还不相信,“你放心,我既然决定和你盟誓,就一定会遵守誓言。”  云儿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一会儿觉得这是最好不过的注意,两年以后就自由了;一会儿又觉得两年多的时间太长了;一会儿又怕他不信守承诺,一会儿又怕他反悔;一会儿又怕这么快答应了,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就在这儿乱糟糟的,反复权衡。 石榴裙下他臣服(2) 听见后面有响动,以为他等不及走了,她有些慌了,“容我些时间考虑考虑,只是你不要到时候又反悔。”  “只要你从此以后不再逃走,我们像一家人一样相处,我就不会反悔。”只有让她不拒自己千里之外,才有走入她nei心的可能。  “你说过不做我不愿意的事情,我才不要做你的“家人”!”  薄唇轻扬,棕眸忍不住含笑,“我说的是家人,是兄妹,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阏氏吗?。”  “呸,轻薄!”云儿羞涩骂道。  他神情一黯,那日在齐王围场,这个灵动,绝色,血性十足的小郡主就是这样咬牙切齿地骂于他。也就在那一刻,她轻而易举地融进了自己的血肉里。几年了,魂牵梦绕的,她却待之如梦魇。  “刘云儿,你真是我命中的煞星。”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落寂而去。  你才是我命中的煞星!还有这么倒打一耙的,她心里气急暗骂。  这个主意其实不错,只要熬上两年多,兵不血刃的就把所有的事情就都解决了。两年多好长,可是跟一生的自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念哥真派人把他杀了,一旦泄漏,就会引起两国的战事,又会让百姓生灵涂炭,流离失所。还会被皇上怪罪,再被大司马利用,齐王府也难逃干系。  而且,不管她承不承认,她确实已不在像以前那样恨他,恨不得他死。  想通了,心里也敞亮了,堵塞在nei心的郁气慢慢散开,身上的病症竟很快的变轻了,好了起来。  只是这几日竟不见他来。她开始沉不住气,真怕他忘了,或者不信守诺言了。  “你过来。”云儿冲着一个宫人招了招手。宫人麻利儿地躬身向前。“你是单于寝殿里当值的宫人吗?”  “是,”宫人姿色一般,眼神里却透出了一股机灵劲儿。  “你叫什么名字?在宫里多长时间了”  “奴才叫日丽,侍候单于已经五年了。”  “你在单于是太子的时候,就在身边了?”  “是。”  “这几日他忙什么呢?怎么没到寝殿来。”明眸突然被吸引住了,她站起身,走到几前,俯身闻了闻玉盆里的已吐出嫩黄花蕊的兰花,细细的枝叶翠绿翠绿的,轻轻荡着,哎,这寒冷的塞外怎么会有如此雅致的兰花呢?  “听说来了使团。”  “哦,这天寒地冻的来一趟多不容易呀,能有多大的事情要商量呢。”  喜欢得很,不由把小小玲珑的玉盆,捧在手里深深地闻着。玉葱般的手指绕着翠绿的叶儿爱不释手。  “是呀,从南国来的,走了好远的路。”  砰,玉盆清脆落地。她两眼直直看着一地的残枝,残土。好久,颤声开口:“你说什么?!”  宫人已赶忙过来收拾,看见云儿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赶紧擦干净手,过来搀扶她。  “你刚?. 孽缘第15部分阅读 孽缘第16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16部分阅读 刚才说使团是从哪里来的?”她紧紧揪住宫人的衣袖,明眸睁得大大的。  “是从南国来的。”宫人看着她的反常,有些奇怪,机械重复道。  松了手,转了身,眼泪颤悠悠滑落。 txt小说上传分享 咫尺天涯云飘渺(1) 王庭里的太和宫是专门用来宴请王公大臣,和各国使臣的。  现在大殿里热闹非凡,宫人穿梭,宾客觥筹交错正欢,爽朗的大笑声此起彼伏。  殿里烟气氤氲,虎形香炉里熏着檀香。胡笳在低低地奏着苍凉,悠长的胡乐,身着五彩霓裳羽衣的美丽歌姬腰肢柔软,长袖善舞,宛若壁画里飞天的神女。  呼韩邪此时满面和风,鹰眸敛色,正举酒樽向右面紧挨而坐的男子,“贵使不远千里而来,还给我国带来很多贵重礼物。这足以看出南国皇上对我国的厚恩。呼韩邪一定会信守承诺,每年纳贡称臣,绝无二心。”举樽畅饮。  “我国皇上,对单于的衷心从来不曾有过疑虑,否则也不会派我们出使贵国。”使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温文尔雅的俊逸男子,眼神柔和,看着像一个柔弱书生,说话却一丝不苟,滴水不漏,让人不敢小觑。  “单于,在下有一件私事想询问一下,可能有些唐突,不知当问不当问?”男子放下酒樽,态度谦和。  “贵使尽管开问。我塞外之人就是有什么说什么?没有那么多礼节。”呼韩邪拿酒樽的手微微一窒,稍候剑眉一挑,眼角寒光一闪即逝,淡然道。  男子双眼柔和扫过,片刻凝神凝视,呼韩邪正认真地跟一块烤羊腿较劲,细眸碰上男子突然高深莫测的双眼。歉意地一笑,放下羊腿,往后一靠,双手抱臂,两眼无所谓回视。  “单于,我云妹妹,也就是刘云儿郡主,被皇上赐婚于你。只因娘亲早逝,所以三年守孝之后,方能与单于大婚。”  略一停顿,探究地盯着他不动声色的脸,随后一笑,“云妹妹自小男孩子性格,被我和爹爹宠得没大没小,任性的很。最近,因小事赌气带着丫鬟离家出走了。按理说这是有辱家风的事情不应该外扬,不过单于也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说完脸色微佯,声音低沉“爹爹也急病了,我们也怕她在外遭遇不测,将来辱没了单于。”  殿里霎时安静无声,只有胡笳在低低吟着。  各种复杂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男人和单于。  呼韩邪脸上还是一点波澜未有,只是淡淡斜视着男子,“世子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请辞和亲呢,还是告诉我,郡主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豪爽不羁,“世子,请放心,我匈奴男人对女人的贞节没有你们南国男人那么在意。只要郡主两年以后能回到王府和我和亲,给我带一个儿子来也没关系。”嘴角含着轻笑,有些讥讽地看着世子。  匈奴的王爷和大臣都附和着大笑。  南国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世子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毁了郡主的清誉。这单于也诡异难测,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刘念同样淡然回道,“那我就放心了,有单于如此大度和不舍不弃,云妹妹将来肯定会很幸福的。” 分享网站 咫尺天涯云飘渺(2) 心里却不平静。  看他的态度,虽然滴水不漏。但刘念心里的预感更加强烈,云妹妹可能就在这王庭中,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见。  这个单于看来也不简单,不仅仅骁勇善战,还很有胆略。如果两国真起了纷争,这是个棘手的人物。  原来,一直担心云妹妹遭遇不测,更怕她倔强寻死,所以,他宁愿云妹妹在呼韩邪的后宫里活得好好的。  “世子,现在谈家事,不太合适吧?”旁边的南国副使,满脸的音气,一对死鱼眼翻着,非常地跋扈。  其实,这人原来只是大司马家的一个家奴而已,现在大司马权势冲天,他狗仗人势,连齐王世子都不放在眼里。  “来,来,上官大人我敬你!”轩思含笑举杯,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刘念是第一次见到匈奴右贤王,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细细观察,才发现眉梢眼角之间特别的像轩弟。  他的名字竟然叫轩思,真是不可思议。只听说匈奴右贤王的母亲是南国女人,不过这轩思的外形实在没有一点匈奴人的特点。  看他的nei敛,温和,心里多少生出了好感。  这一场饕餮盛宴,直到半夜三更才散去。  刘念他们一行人自回驿馆休息。  刘念作为使臣和副使上官虎住在驿馆最豪华的房间里,其他人则在其他房间休息。  只是这两个房间里的人,都不曾好好地休息。  上官虎屋子里的烛光微弱,有窃窃之声不绝。  刘念刚刚进屋,就有一个亲随紧跟进入,门快速掩上,“念哥,打听到云儿的下落没有。”  “哎,轩弟,我已试过那个单于。此人绝非等闲,是个棘手的人物,还看不出破绽。不过我心里有个感觉特别强烈,觉得云妹妹就在王庭之中,跟我只是咫尺之隔。轩弟,我心里真是难受,还要强颜应付。”神色疲惫。  “让我去杀了那呼韩邪,就一了百了了。”轩思睁着血红的双要疯了。刘念就怕他沉不住气会坏事,都没敢带他去赴宴。  “轩弟,别冲动。那个单于一看双眸睛湛nei敛,是个武功极高的人,又天生的神力,你不是他的对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这么干等着,都好几日了。”双手紧攥,已心急火燎。  “轩弟,目前咱们也是猜测是他掠走了云妹妹,并没有真凭实据。万一不是呢,还有即便是,我们也不能鲁莽行事。这毕竟关系着两国的帮邻和睦。皇上现在也不愿意边境有战事发生。如果稍有不慎,皇上怪罪下来,齐王府都难逃干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云儿怎么办?”  轩思清俊的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狂躁。  云儿已失踪了好几个月,每日里没头苍蝇似的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恨不得翻个底朝天,还是踪迹皆无。  后查到宋镇的宋玉公子被挟持,卫士就想到路上碰到的几人,是易容之后劫持郡主的人,严查路人后虽然追到靖王封地却一无所获。  只是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连京城的上官府邸也明察暗访了多日。疑点最后还是落在了呼韩邪身上。  玉门关画了像,设了卡,还是没有查到。  nei心已煎熬地快要崩溃了。  这次出使匈奴,轩逸心里是事在必得。哪怕拼了命,他也要把云儿带回南国。  “轩弟,记着你求我带你来时,答应我的话。事事都要看我的眼色,决不可莽撞。”  唉,只要沾上云妹妹,温和雅俊的轩弟就智谋全无,只剩下冲动,蛮干。  “念哥,只要你能查出云儿现在被藏在哪儿?我自有办法救出她。”  “我都懒得问你用什么办法。轩弟我只告诉你,如果你为云儿涉险,丢了性命,你觉得云妹妹以后还会幸福吗?”  轩思黯然低头不语。  “你沉下心来,我很快要派你去办一件大事。此事关系重大,千万不能出纰漏,过来我跟你细说…….” roushuwu. 想看包网 咫尺天涯云飘渺(3) 王庭的寝宫里云儿也是坐立不安。一夜无眠,看着红烛垂泪,一点点燃尽。窗外渐渐发白。  早早梳洗完毕,穿好了棉裾,找出了风氅。  “秋儿,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  “小姐,外边太冷了,等会儿再出去吧!”  “我现在就出去,你爱去不去。”抽身就走。  一看,小姐气不顺,秋儿不再吭声,赶紧披上棉袍跟上去。  早起的天空灰蒙蒙的,虽然积雪已化了不少,还是冷嗖嗖的。  她一只脚已跨出了殿门,从殿门旁转出两个当值卫士。  “请小姐回殿里。单于吩咐,外边天气寒冷,就让小姐在殿里将养身体。”  这王八打算把自己软禁了。  由此更可以确定的是,使团来的人中有旧相识。自己是闺中人人不识的郡主,能认识自己的人有限。啊,也许是……!  心怦怦地跳起来。厉声道,“让开!我在屋子里闷得慌,要出去走走。”  卫士态度非常恭敬,只是丝毫不退让,“对不起,小姐。没有单于的许可,你不能出屋。”  嘿,硬得不行,来软的吧。她也豁出去了。  先盈盈一拜,抬头明眸如秋水一样烟波流动,粲然启齿一笑,恍若黑夜中最亮眼的星辰,绽放在云端上最美丽的仙葩,让人留恋挪不开双眼。  “两位大人,我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转转。去去就回。”声音悦耳,婉转动听。  两个卫士转眼傻掉,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云儿心里暗喜,美人计总算成了,天姿绝色也不全是祸端。  侧身正欲翩然而去,卫士的手挡在了面前,结结巴巴的不敢再看她,“小姐,对……对不起,你不能出去。单于的旨意我们不能违背。”  咳,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王八平时对手下肯定特别狠毒。算了,别为难他们了。  走了两步,还是不死心,想了想又走了回去。  “上次我和单于去右贤王府看望我的干姐姐,卫士中有你们两个吗?”  “是,有我二人。”  “那就好办了。右贤王的侍妾灿丽娜是我的干姐姐。我……和单于备了一份礼物,要送给她。已准备了多日,本来单于要带我再去王府,最近他又国事繁忙。哎,”云儿故意叹了长气,看他们低头在认真听着,“我这烦了几日,得了, 也不等单于了,烦请哪位把右贤王请来,只需片刻,把礼物给他就行了。”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定主意。  “算了,我知道我人轻言微,吩咐不动你们,一会儿我自己和单于说吧。”  王庭里只要是单于的身边的人,谁不知道,这南国女子在单于心中的位置。这是一直对女人冷漠无情的单于头一次放在心上的女人。  “请小姐息怒,我这就去请右贤王。如果王爷有事来不了,希望小姐不要怪罪。”  索性端起了架子,“他身边的卫士,不会这么无用吧。”  拂袖,关门。转身靠在了门上。  双眸正碰上秋儿奇怪的眼神,樱桃小口已开口要问。  云儿急忙伸手捂住秋儿的小嘴。眨眨眼睛,使劲摇了摇头。  秋儿忙点头明白。等到了里面,秋儿悄声问,“小姐,怎么了?”  “没事!”她倒在贵妃榻上,望着殿顶发呆。不能告诉秋儿,以免她胆小坏事。  正思虑着,殿门开启,卫士禀报,“小姐,王爷到了”  她噌得从榻上蹦起来,想了想,又坐下靠在榻上。  跟秋儿努了下小嘴,秋儿歪歪脑袋,终于明白,“有请王爷。” roushuwu. 想看包网 咫尺天涯云飘渺(4) 轩思只是站在殿门旁,好像并不打算进来。  “秋水姑娘,有什么要给灿丽娜的。我代她在这里谢过。”   “王爷,进来坐吧!”明眸直视着轩思,语气冷淡而客气。轩思低垂的双眼,迅速抬起扫向了她。  踯躅了片刻,关上门。往前走了几步。  “最近好吗?云儿。”声音依然淡然,眼神却炽热了很多。  “还好,又活过来了。王爷不知道云儿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回吗?”为什么要把信给他,要把我对你的信任弃之如无物。她双眸逼视。  两眼幽深如潭回视她,只是沉默不语。  “王爷是不是特别恨我,恨不得我死是不是?”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  “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面容上终于有了波动,怅然道。  “我把你和姐姐当作亲人一样信任,你纵是不愿相帮,又何苦出卖我呢。”她凑近幽怨地望着他。  “云儿,你误会了,我怎么会舍得伤你!”带着伤痛的言语说完,背转过身不再看她。  “王爷此言可是真心。”  “苍天可鉴!”  她双眸含着热泪,转到了轩思眼前,蛾眉微蹙,楚楚可怜,“轩思,我不喜欢你的哥哥,我想回南国……求你帮我。现在南国的使臣来了,有没有我认识的人?只要让我见上他们一面就好。不会连累你的。求求你。”小脸仰起,泪珠已滑下。  修长的手轻轻擦去她滴落的伤心,满脸疼惜,“好,我答应你……南国来的使臣就是你的……大哥,齐王府的世子。”  “真得,真得吗!”云儿咧着嘴要哭,泪滑下来,又咧着嘴笑了。  看她高兴的,这里就没有她留恋的人或事情吗。心中暗暗惆怅。  “我猜他此次来,八成也为了打探你的消息。你的哥哥清俊文雅,处事缜密自如,我对他的印象甚好。你不要着急,我慢慢找机会让你们见上一面。云儿,此处我不可久留,被二哥撞上…….你我都不好。”  “嗯,这个拿上,别让卫士怀疑。姐姐最近好吗?”云儿一边把一包东西递给轩思,一边随口问道。  轩思沉吟不语,接过东西转身离去。   她心里已巨浪滔天,根本没注意轩思离去时的沉默。  “小姐,小姐,呜呜,世子来了,世子来了。”秋儿忘形地扑上来抱住云儿。主仆二人搂在一起喜极而泣。 咫尺天涯云飘渺(5) 黑夜如墨漆染,议事殿前的红灯笼在寒冷的夜里,散出了昏晕的光。  王庭里戒备森严。  议事殿里灯火通明。殿里死士在四处把守。  琉璃屏风后面却只有两人对坐。  呼韩邪身着烟灰色金线手绘祥云长袍,外边还是白色对襟裘皮夹衣,清爽干净,俊朗。雄才伟略尽掩,只是俊美豪爽,英勇有余。  对面之人,满脸的j佞之色。此时,正在喋喋地劝说着呼韩邪。  “单于,大司马让我转告单于,如贵国能助他成就大事,事成后,不但会赏赐很多的财物,还会派南国善农事之人,来助贵国耕种,收播,纺织。”看到呼韩邪好像并不在意。他又嘿嘿地j笑了两声,“单于是鸿鹄之志,当然不在乎这些蝇头小利。如果事成,南国一定助单于荡平南匈奴……多年前,单于不就和我家老爷密谋过吗?现在时候到了,您怎么又犹豫不决呢?”  他轻撩了一下长发,哈哈一笑,“承蒙大司马厚爱。只是这事情太过重大,容我考虑考虑。还有,我怎么知道南国会不会背弃盟誓呢?”  “我们愿意按照贵国的习俗起坛歃血为盟,如若背弃誓言,天打雷轰。”  他薄唇只是讥讽一挑,棕眸不屑,冷笑连连,“你们南国人善变的就像我们大漠的天气。哼,要我相信也不难,你回去告诉大司马把他的什么小儿子,大孙子送一个过来,等一切事成,我一定完璧归赵…….”  上官虎心里为他的轻视气愤,脸上却尽力挤出谄媚的笑容,“单于,你太多虑了。我们大司马一言九鼎,不会失信于你…….”  呼韩邪大手闲暇地拍着衣袖,并不言语。本就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一看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单于真是博学之人,古时汉人的典故单于都知道,哈哈……”  棕眸此时抬起,深潭幽幽不见底,威严无声无息荡出,并不理会上官虎的干笑,“上官大人,请回大司马,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和各位王爷协商。也希望大司马拿出能让我国看到的诚意来,我们才能好好合作到底。天色不早了,上官大人先回去安歇吧,我们改日再议。”  “上官告辞,希望单于三思。我回驿馆等单于的好消息。”  上官虎前脚刚走,后脚就进来一个卫士,好不粗狂俊朗,“单于,你这么犹豫,是因为郡主吗?”  长眸阖上倏然睁开,薄唇微晒,“我岂会为了一个女人,置国事于不顾。只是现在国nei太不安定。外有南匈奴虎视眈眈,nei有大哥的觊觎,还有几个私立单于蠢蠢欲动。如果这事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非但不能成就我的大事,还可能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托罕不解。  “如果事成,那老匹夫可能会背信弃义,就怕他嫁祸于我国,不过,这也好办,我自有法子对付他。只是,要是事败了,南国会迁怒于我们,现在nei忧外患的,还没有实力和南国来一场大仗…….都退下吧,容我想想。”  “等等,郡主这几天没什么事吧?”忙得已好长时间未去看她了。  “卫士回报说,郡主还安好,就是老闹着出去,可能是憋得慌。”  棕眸转了转,有一丝警觉在眸底升起,“郡主知道南国来使团了?”  “应该不知道,我已下令谁也不许透露。”  “好,下去吧。”只要她不生事就好,世子那点疑心就不足以为虑。  决不能放她回去!  托罕在王府墓地飞鸽传书中含糊的措词,已让他震怒不已。她只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任何其他男人是不能窥测和拥有的。所以决不能放她回去。  漆黑的夜里,驿馆尽头房间里上官虎和一神秘之人密聊了一夜。  夜色中,怪鸟连连桀叫,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  祝朋友健康,快乐!  也谢谢各位朋友的追文、收藏,投票。  鞠躬,致意! 咫尺天涯云飘渺(6) 每天不知在门口张望多少回?看到远处有个人影,心跳就咚咚地加快。每每却都是失望。  呼韩邪几日未来,轩思也几日未来。云儿心里七上八下的,茶不思饭不想。  心里担心:轩思不会是已经起身去别国了,心头念转,他是不是又后悔了。一会儿,又担心念哥哥是不是已经回南国了…….  心里又燥,又堵。闹了几回,也出不去,动手又打不过。  现在,总算明白,念哥根本就没有上心教过自己武功,练了这么多年,也就是强身健体了。学了点雕虫小技,见了真佛就不行了。  每天熬着,度日如年,到了晚上两眼盯着帐顶胡思乱想,直到晨曦时分才能熟睡会儿。  又是不眠的一夜,烛光已微弱,忽闪忽闪的将灭不灭,殿里忽明忽暗,云儿无聊地数着数儿,心里猜测数到几,烛光就会熄灭。  忽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了尖利的哨音。随着高声喝斥,竟有连绵不断的箭簇破空声不绝于耳。  她噌的就从榻上咕噜起来,赤着脚窜到了门边,打开门,就冲出去了。  突地止步,吓了一跳。前面有一排人手持火把,把殿前照得亮如白昼。看见她赤着脚冲了出来,也纷纷一愣。  当前一人回过神来,“王庭里有刺客,我等奉令在此保护小姐,请小姐回殿。”  好容易出来了,她才不愿意乖乖地回去。趁他们躬身之时,已掠身向小路飞快而去。察觉到脚下寒冷,也顾不上了。  后面已有衣袂飞扬声传来,可能怕叫声引来危险,只是默默在急追。  她已慌不择路,其实也压根不认识路。就是逮哪儿有拐弯,有小路,岔路,就闷着头一个劲往前急窜。恨不得再多长两条腿才好。  突然,嗖,嗖之声瞬间而至,她下意识一躲,几只好长的箭簇擦着肩膀而过。坏了,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刺客了。本以为趁乱,浑水摸鱼而去,没想到这小命儿要麻烦。  云儿赶紧贴着墙根,脚下的速度却未缓。  只听后面不远处有人短暂的大声喊了几句,她也听不懂,不过破空之声却转了方向。没有时间多想,躲着亮光,循着犄角旮旯,左拐右拐,继续急奔,转过去,看见小片树林,回头四下看了看还好没人跟上,一头扎了进去。   藏在一棵大树旁,她大口喘着气,身上跑得热气腾腾的。  过一会儿,想起还没穿鞋。怎么脚没觉得冷啊。她伏下身用手使劲戳了戳,没有一点感觉。脚冻得失去感觉了!  这后果是什么,前世的书里可说得清清楚楚的。天哪!就是逃出去了,又成了残障人士,这也太倒霉了。她慌忙席地而坐,抱起一只脚又哈气又吹气地大力揉搓起来。  ……咔嚓,咔嚓……,有脚步声踏着残雪而来,火把的光晕,透过密林慢慢越来越亮,她吓得一动不动紧靠在树上。  咔嚓,咔嚓声呈扇子面围上来。  完了,真够笨的,怎么就忘了穿鞋呢。  正自懊恼,眼前突地人影一闪,她惊得张口就要叫出声来,一只大手已迅速捂了上来。 roushuwu. 想看包网 咫尺天涯云飘渺(7) 正自懊恼,眼前突地人影一闪,她惊得张口就要叫出声来,一只大手已迅速捂了上来。  “云儿,是我轩思。”对方低低急道。  黑暗中,明眸霎时亮了起来。  “快救我,轩思。”  片刻云儿已被他用大氅包上抱在怀里,腾地飞上了树。  屋漏偏逢下雨时!此时被搓热的那只脚就像有一千只一万只蚂蚁在咬,又麻又痒,难受地钻心。她疵牙咧嘴强忍着,两只手拼命死攥轩思的胳膊。  轩思就着越来越近的火把光,看到她脸上的歪曲表情,以为她又犯老毛病了。急切地摸上她的额头,她使劲晃了晃头,伸长脖子贴着轩思的耳边,“我没穿鞋,脚冻僵了,现在又热又麻又痒的,嘶,难受死了……”  软言软语,吹气如兰,温热的气息扑在耳际,他半边脸也突然麻麻痒痒起来,离得如此之近,触上灿若星辰的双眸,娇艳欲滴的唇,他情不自禁地要吻上去。  慢慢凑近……。  她此时痒得恨不得赶紧把脚抱在怀里,不顾风度好好挠挠才过瘾。这在树杈上,又在他怀里,动也动不得,喊也喊不得。他的手正伸过来,想也没想,一口咬下去。  轩思疼得钢牙紧挫。赶紧松了口,冲轩思歉意地笑了笑。还要再凑近耳边解释。  他头一偏,不敢再跟她耳鬓厮磨。  卫士已搜到附近,火光照耀下,看树下的人清清楚楚。只要他们一抬头,可能就会瞥见树上黑乎乎的人影。  她紧张地像个鸵鸟一样,把头用力扎进轩思怀里,不敢再看。心里默默祈祷着。  在如此危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莞尔。安慰地抱紧,爱怜地把下颌靠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拍。  上下看了看云儿,从她手上褪下金镯,她先是奇怪,继而明了,马上又把另外的一只褪下给他。  轩思凝视着她,赞许地笑了笑。大手抬起,一运力金镯无声穿过树林,落地两镯相碰,闷哑声传来。  卫士纷纷往林外奔去。  他稍候片刻,抱起她,借着树的遮挡,往林的另一头飞掠而去。越过高墙,已到了王庭外,疾步上了等候在外的王府辇轿。  “回王府。”  云儿长长吁了一口气,压抑着兴奋,“轩思,我不想回王府。”又给轩思添了麻烦,她有些不好意思面对灿丽娜。  “也好,去偏院”轩思沉吟了片刻,对卫士吩咐道。马儿被卫士扬起的鞭子抽得奋蹄飞奔。  她此时又兴奋,又忐忑。想起自己还有一只脚,未曾活血。赶紧把脚抱在怀里,手握成小锤,使劲敲打。  “这么冷的天,连靴子都不穿,万一冻坏了……你也太莽撞了。”轩思淡淡埋怨道,大手已把她黑乎乎,沾满了黑泥的小脚握在手里,边揉搓,边运气。  脸腾地羞红了,这么脏的脚被如此清爽文雅的男人抄在手里,实在太那个了。  “嘿嘿,我自己来吧。”不好意思地往回缩脚。  抬眼一瞥她,温暖一笑,“别动,快好了。” .roushuwu. 咫尺天涯云飘渺(8) 抬眼一瞥她,温暖一笑,“别动,快好了。”  “事情太过紧急,要是一切都弄停当了,哪还有机会逃出。”云儿有些得意。  “王爷到了。”卫士低低回道。  “这卫士可靠吗?”她不放心地看向轩思。  “放心吧,他宁可死,也不会出卖我。”  被横抱在怀里,出了轿。这姿势实在太过暧昧别扭。  “轩思,你背着我吧。”他并不答言,只是敛色四顾。大踏步往院中走去。  院子非常小巧,只有前后两个院。他们已急步走到最靠里之处,打开了门。  屋子里很干净,简简单单的摆设。只是好像已久无人居住,没有一点人气,显得清冷得很。  轩思把她放在床上,出了屋,一会儿拿来被褥,卫士也已把暖炉生上。  “云儿,你好好休息,会有卫士在偏院保护。我今天晚上必须赶回王庭。我怕二哥有事。”  迎着她怔怔的目光,轩思表情复杂的悄然离开。  一直萦绕着喜悦的nei心,猛然惶惶的,“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被刺客伤着了吗?…….”  竟有了想回王庭探视地冲动。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片刻,稍事冷静后,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刚刚逃出来,又要把自己送入虎口,真是妇人之仁。有那么多人保护他,他又武功极高,谁有奈何的了。自己当务之急是如何和念哥联系上?”  红烛泪尽,云儿一夜无眠,凌晨方迷迷糊糊地迷了会儿。  起来穿戴好,推门而出,深深吸一口气,凉凉的,让人不禁身心皆爽。  卫士托盘而来,“请小姐用早餐。”  “不用,还不想吃。哎,我来问你,南国来的使臣是住在驿馆吗?驿馆离这儿远吗?”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住在驿馆。驿馆离这儿不远,往北拐过两条街就到了”  明眸转了转,随后吩咐道,“给我拿一套卫士服来,马上。”  卫士有些奇怪,不过仍奉命而去。  铜镜前,云儿把青丝绕在脑后,用丝绦高高束起,高帽戴上,藏青棉袍穿上,衣服太长了,咔嚓一剪刀,剪下一大截。东踅摸,西踅摸,找出粗针,粗粗缝上,前高后低的,凑乎吧。就是这脸跟敷了粉似的,**的,把炉灰仔细摸在脸上,擦匀。好了,虽然还清秀,猛一看,也不那么夺人眼目了。  还没到门口,卫士已上前阻拦。  “我出去走走,你也跟着去吧。放心,我现在这个模样,没有人认得出来。”说完,不待他回答,撩衣而出。  卫士无奈跟随在后。  自由的感觉真好,心飞扬着,灰墙土瓦,灰暗的天空,如此单一寂寞的颜色,在此时她的眼里都是美丽的不能再美丽的景色,她转着圈儿,跳跃着够着枯枝前行。  可能因为寒冷,街上行人寥寥,走过时就会好奇地回头看看雀跃着的云儿,她就开心吐吐舌头。  转过两个街,她已经安静,机警起来。  驿馆就在眼前,长长的一个院子南北两排房子,门前挂着大红灯笼。  她突然有点飘乎乎站不稳的感觉,马上就要见到念哥哥,要会南国了……。双眼酸胀,心中已百感交集,迈步......。 txt小说上传分享 风云突起为哪般(1) 卫士一把拉过她,藏在身后。她刚要动怒,就看见路的尽头拐过一大队的骑马而来的宫廷卫士。  她和王府卫士都有些紧张,低着头慢慢后退离开驿馆门前。难道是来捉她的。  宫廷卫士从马上跳下,严阵以待,快速把驿馆包围起来,另有人带头闯进驿馆。  她躲在瞧热闹的人群里。出什么事了?!心里莫名担心升起。  良久,院子里脚步纷乱,人群涌出。  宫廷卫士围在四周,中间是几个南国装束的官员,身后南国卫士已个个缚手缚脚的,成了阶下囚。  夹杂中间的刘念怒发冲冠,大声抗议道,“贵国如此对待大国使臣,是对我南国的挑衅和侮辱。我要见单于当面问清事情缘由。”  看见刘念,云儿霎时泪流满面,抽噎着,不管不顾拼命往前挤去,人群里不满的声音随之响起。  紧随的卫士急扯,她拳打脚踢,死命地挣扎。  如此大的响动,周围的目光都转了过来。宫廷卫士走近大声呵斥道,“谁在哪儿打闹呢,是不是也想被带走?”  她只是充耳不闻,拼命撕扯中双眸定定望向刘念。泪不停地四溢着,脸上黑一块,白一块。  只是一眼,刘念的双唇瞬间抖动,虎目已沁出泪。  无论她如何乔装打扮,只这一眼,他就认出这就是让自己和爹爹,轩逸日思月念的云妹妹。  瞥见宫廷卫士已走近云儿,刘念来不及多想,手一挥,一巴掌打在旁边卫士的脸上,“我堂堂南国的王爷岂能受你等之辱。”反手又是一掌。  卫士官急忙上前,“王爷息怒,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到了王廷,见了单于就什么都知道了。”  刘念仍是余怒未息,“那还不快走,磨蹭什么?”  “好。马上就走。请各位使臣上马,回王廷。”  他好似不经意回头环视,虎目含泪冲云儿微微一点头,继而轻轻一笑。打马而去。  她已哭倒在地。  卫士急得双手使劲扶起她,在耳边低声道,“小姐,你先别哭。要是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马上回别院。我有些无力,烦你搀我回去。”她紧咬着唇,擦干眼泪,蹒跚而回。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要马上弄清楚呼韩邪为什么抓念哥哥。  来时,满怀希翼,回时,满怀悲痛。朔风嗖嗖,吹得红肿双眼生疼,满目萧条,惨淡,nei心戚戚然。 风云突起为哪般(2) 靠在床上,她用手支撑着晕沉沉的头,吩咐道,“你立刻前往王廷,拜见右贤王,就说我这里有急事要见他。请他务必抽时间回来一趟,快去吧。”  为什么抓念哥哥呢?是因为自己的深夜逃离吗?不会,这件事毕竟是呼韩邪理亏,他应该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行事;两国开战了,更应该不会,除非朝中有人故意想害死齐王世子,可是有爹爹在,有各位王叔在,再则也不应该付出这么的代价。  云儿攥拳使劲敲着额头,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脑中霍然一闪,难道是因为……。想到此,她的心登时收紧,一身冷汗倏然而下。天呢,果真如此的话,这可怎么办?轩思怎么还不回来。  一天一夜,轩思未回。自己所猜肯定没错,一定是出了大事。  她在屋子里踱了一晚,晨曦初露,心里已有了主意。  细细洗漱完毕,长发如缎散在身后。只着了中衣,让卫士去王府取了南国时穿的彩蝶织锦紫色裙裾,外罩薄如纱翼的藕色宽袖束腰长裙,上面的百合花开得正灿烂。  铜镜里的女子,唇不点儿红,眉不点而翠,肤如凝脂,双眸流水潺潺,只是有些忧郁闪动。犹如一朵紫色百合,清丽脱俗,淡雅宜人。  深吸一口气,淡定叫道,“有人吗?”  “小姐,有什么事情?。”并不是昨天去找轩思的卫士。  “你去备轿,立刻去王廷。”  卫士愣在当地,须臾才开口,“小姐,你刚刚才.......,还有,王爷临走前留了话儿......。”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必须听我的,这样对你家王爷也好。快点,否则耽误了大事,你死一百回也不足惜。”看着她的笃定和严厉,卫士终于领命而去。  心里一酸,泪又要流下,遂又狠狠地咽回去,“刘云儿,现在不是你流泪,软弱的时候,为了念哥哥,你必须豁出去,哪怕是死......刘云儿,你要坚强!”那个单纯任性的小郡主,自此化蝶为仙,不复存在了。  出了门,冷风穿透薄裙,瑟抖中她一步步坚定地走出院门,卫士递过的大氅,被她头也不回地掷在地上。  马蹄声急急如飞,朔风声呼呼如隼怪鸣,心跳声咚咚如鼓,轿中人儿惴惴兮一片凛然。  未到王廷之前,云儿已喊停。  “你速回去,不要让人看见你我在一起。”不得不防有人会拿她与轩思的关系作文章。  迎着正在巡视的王廷卫士,轻提曳地长裙,翩翩向前。  “站住,什么人?”卫士上下打量着云儿,在*中仍没有忘了自己的职责。王廷的守卫明显比以前森严了。  停住脚步,淡定如斯,“尔等不要无理。我是南国齐王府的郡主刘云儿,也是你们未来的大阏氏。马上禀告单于,我要见他。”  卫士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告诉你们,我有要事要马上见单于,如果耽误了,你们的脑袋都要搬家。”云儿的明眸中片刻音森逼人。  为了念哥她也要把自己变成一只嗜人的小狼,呲着獠牙,挡我者死。这残忍的念头,让她心里战栗。是被逼的,还是自己本来就如此......。 .roushuwu. 风云突起为哪般(3) 被众卫士裹挟着,往王廷中逶迤前行。她已心急火燎,一天一夜了,轩思始终未回,念哥怕是凶多吉少......。  从来都觉得这王廷,还没有齐王府大而奢华,今天却觉得怎么如此左拐右拐的没有尽头,好多地方都不曾来过,也无心留恋,欣赏。  寒风凛冽,紫色纱罗广袖翩跹,如墨青丝随风竞相飞舞,耳边浅紫水晶轻荡,明眸低垂,软皮高履在飞扬的裙角下,时隐时现。夹杂在一对威武的卫士中间,就像一道穿透浓雾的灼人骄阳,璀璨夺目。时而走过的宫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浑然不觉,只是闷头前行。  “郡主,请稍等。容我进去禀告。”  并不是他的寝殿,此殿从外看来,应是王廷偏僻之地,显得甚是音冷,灰暗。他在此干什么?!云儿心里的不详感觉更加强烈。  很快,进去禀告的之人从殿中急速而出,右脸颊五个硕大手印儿,清晰可见。  眼睛里并没有迁怒,“郡主,单于并不在此,请郡主移驾寝宫。”  哼,骗谁呢!这王八一定在里面。  默不作声抢前绕到身后,往大殿掠去。卫士刚刚被训责,哪敢再放她进去。急切之中,飞身急拦。刀光一闪,袖中短刀抽出,狠狠地刺向对方双目。卫士急退,肩头仍被划破。   只在这须臾之间,其他众人已成合围之式涌上,眼看难以脱身,她也乱了章法,双眼怒睁,挥着刀疯了一样乱砍,乱刺。卫士不敢伤她,躲闪中,徒手靠前欲擒拿她。  情急之中,她蛾眉挑起,弯刀回抵在颈上,厉声喝道,“你等若再相逼,我就血溅当地,死在这里。”  无人敢再动,卫士官急急向前,“郡主请息怒。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希望郡主不要让我等为难。”  “今天我必须进这个殿门。如果你等因此受到处罚,在此,先向你们道声歉意。容我以后再给各位赔罪。”明眸顾盼,边说,边小心后退。  卫士随身前行,并不敢失职。  身后也围上了人。云儿停步,她必须要进去,绝不能在此时出任何状况。手中的刀快速,浅浅一滑,鲜红的血慢慢溢出,顺着嫩白的颈滴落。  卫士吓得马上止步。  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决不能错过。  她面上极力平淡,脚底下却急速移动。  终于进了殿门,众人反映过来,却无胆再跟进。  进了殿,没有了凛冽寒风,却平添了音森,音寒之气。裙裾单薄的云儿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一步步转到后堂,并没有人拦着。  吱吱哑哑地推开色彩斑驳的大门,一只脚探入,眼眸一转,触目靠墙一个人趴在地上。穿着南国官服,披头散发,身上被皮鞭抽得一道道,血迹斑斑。  刀叮当掉在地上,眸中的泪争先恐后地要出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大口地吞咽着......半天,深吸一口气。广袖腾起,点点清泪扫去。迈着碎步,徐徐进入堂中。 分享网站 风云突起为哪般(4) 大堂已被弄成个恐怖的临时衙门。高堂上端坐着审讯的大人们。  他就高高坐在正中,望向她的棕眸,没有一点温度。手中握着的长鞭上,浸满了血,血已凝固成瘆人的暗红色。嗜血如命的他,又怎会放弃这残暴的机会。念哥哥身上的伤就是他的杰作吧。  怪不得轩思不能回偏院,他坐在呼韩邪的旁边,助纣为虐呢。  还有几个她并不认识的大臣,拖着血鞭的心腹卫士。 ?. 孽缘第16部分阅读 孽缘第17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17部分阅读 云儿暗暗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浮出一丝淡定的笑容,施施然行礼道,“南国齐王府郡主刘云儿拜见单于。”明眸并不垂下,仍直视着呼韩邪。  话音还未落,他细眸已冰冷闪烁,探究审视于她,但片刻间又是一脸寒霜,并不答言。  旁边的大臣瞠目对视。  她心里暗暗鼓劲儿,柔荑在广袖中紧紧攥着,“我有事要与单于单独商议,是否......”  盯视良久,森寒未减,语气冷淡,“你说吧。”就像一座前年冰山,寒冷蚀骨。  一点情面也不讲,看来这王八决心已下,念哥的命要休矣。  心跌倒了潭底,脸上却嫣然一笑,“怎么,这塞外之人豪爽无忌,也有我国迂腐风俗,未婚夫妻大婚之前不能单独相处一室吗?”  鼻子酸酸的,双眸添了水雾。此时此刻,她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卖了,心甘情愿地卖了,还怕高高在上的那个沽货之人拂袖而去。  曳地紫色沙罗裙,飘逸出众,明眸如秋愁,肤苍白如雪,绝色容颜在这满是血腥,音魂森森的殿中淡然,镇定。  对视好久,薄唇终于微微开启,“你们到议事殿等候。”面上仍犹似带了面具,看不出一丝转缓的变化。  “是”大家鱼贯而出。  行到她的身边,轩思带着担忧的眼神射过来,悄悄道,“郡主有话好好说。”  怕我在他盛怒之下,自寻死路吗?不用担心,我的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会无比珍惜。  她用冰冷,颤抖的柔荑轻轻拍拍有些僵硬的脸颊,款款向前。  还未到跟前,他身上拒人千里的至寒,就袭了过来,心头一颤,脚步一顿。遂咬牙迈步直行到近前,“单于,不知我哥哥触犯了你什么?云儿求你,饶了他,让他回国,我......情愿做你的大阏氏。”  她心烦意乱,无心周旋,开门见山。  一抹嘲笑自嘴边无情展开,“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交易。你以为自己天姿国色吗?匈奴貌美的女人就像草原上的骏马一样多。你以为我会迷恋女人到连命都不要了吗?”  屈辱在心尖漫延,嘴里苦涩至极,泪在眼圈里转,转开了更灿然的笑,“云儿除了自己这个臭皮囊,依仗你的宠爱。还能有什么资本呢。如果你还喜欢,我们不如做个交易。”  看着一向宁死不屈的她如此作剑自己,看着她笑弯的眼眸里的泪,发上淡雅香气扑鼻,心里一软,嘴里依然残忍,“连血性都没有了,还这么寡廉鲜耻的,你这残花败柳凭什么和我交易。” 分享网站 风云突起为哪般(5) 紧紧闭上如水双眸,长睫如蝶翼抖抖,泪挂在睫上慢慢滴落,片刻睁开,淡然如初,“如果羞辱我,能让你心里舒服些,好,你尽管开言。”缓缓把广袖卷起,把中衣窄袖推上。  他一动不动,棕眸升起了怒气。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娇嫩如脂的一节小臂平平举在他的眼前,一点耀目鲜红,与他恼怒的棕眸相对。他愕然注视,手下意识伸出,粗糙食指轻触那点红。  她触电一般,快速收回,迎着他怀疑的眸,淡淡道,“穹庐那天给你看的不是这个小臂。你那天跟疯了一样,并没有发现破绽。现在,你已知道我不是残花败柳,我是不是有资格和你交易了。 ”  脸上的戾气和冰寒未失,语气稍微缓了些,“齐王世子这次和至顿王勾结,要谋害本单于,颠覆匈奴的国政,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也不是我一句话就能放的。如果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你以为这个单于位我还能做得稳吗?”  看他不像敷衍,她心中一阵绝望,头突然眩晕,胸口发闷。  一定要稳住,不能跟着他的思路走,这里面一定有突破口。  念哥一向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怎么会把自己陷于如此被动的境地?还是因为心急失了方寸。  念哥肯定是为救自己设的这个局。  扑通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膝上的剧痛驱除了眩晕,愁云满布的双眼直直祈求地望着他幽邃,至寒的细眸,“单于,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凭我对念哥的了解,他一向以国事为重,对我国皇上忠心耿耿。所以,他决不会做出有悖皇上旨意的行为。皇上现在对与贵国的帮邻和睦甚是重视。这里一定有误会,云儿不敢求单于徇私,但请明察。”  剑眉一挑,冷冷一笑,“这兄妹情深,怕是世子抗旨的原因吧.......你站起来说话”  仍是倔强跪在那儿不动,“云儿自幼和念哥兄妹情深不假,可是,念哥决不会为了一己之私,置国事于不顾。单于,也许是随行人员瞒着念哥的所为,请您明察,千万不要殃及无辜。”嘴上强辩着,心里却已认定了是念哥所为。拼死也要让念哥逢凶化吉。  “起来说话。”  “不,这样挺好。那晚我趁乱出王廷,确实想逃走。后来......听说有南国的使臣来了。我正欲去驿馆,结果在门口就碰上了王廷卫队把念哥抓走了。我们兄妹并未来得及见面,他又怎会因为猜测,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呢。”  “哈哈,”抚着下颚,冷笑连连,“刘云儿,我没想到,你还如此强辩。只是你高抬了自己,也小瞧了我。不是要你站起来回话吗?”  一直冰冷如雪的他,还是忍不住关心于她。  她反而越发的沉静下来,捋了捋耳边长发,紫水晶耳坠摇曳着轻拂嫩颊,展颜道,“你是先入为主了。看来,我纵是口吐莲花也枉然了。那好,来谈谈我们的交易吧。如果你能保证念哥平安回南国,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兴趣。我刘云儿......心甘情愿做你的大阏氏。”  高大身躯探身,刀刻般的俊脸凑在云儿眼前,明眸对着细眸,一眨不眨。谁也不示弱。  她已是破釜沉舟,犹如强弩上的箭不得不发,反而感觉不到nei心的痛了。  惟有让他相信,才能救念哥。 .roushuwu. 风云突起为哪般(6) “做我的大阏氏?每天跟我同寝你也愿意吗?”邪气从细眸中溢出,又开始了猫捉老鼠的表情。  脸飞红了,心已成碎片,除了卖了她自己她还能有什么?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淡然道,“闺房之乐,本是天经地义。这是为*的本分。”  借着害羞低了头,眼里的痛苦也掩了去。  “刘云儿,你对丫鬟有义,对你哥哥有情,为了他们,你做什么都愿意。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丝真情呢!”凶狠,要吃人的样子。站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躺在墙角的人,游丝般呻吟了一声。  这一声犹如利剑扎在了她已啼血的心上。没有丝毫犹豫,飞快站起,一把抱住了他,声音里有了哀求,“我已不在像以前那样恨你,那日逃出以后,当听到你可能被刺客刺伤,我当时就心急想回王廷探视于你.......只是后来想你武功高强,贼人一定奈何你不得,所以.......”  “怕回来,再也逃不出去吧。我武功再高强,着了你哥哥下得蒙汗|药,一样白搭,不是托罕冒死舍身相救,那天晚上就是我明年的祭日。就因为他是你的哥哥,我才会不防备。”长身玉立,头仰得高高的,添了无奈,少了冷漠。  “这里面必定有误会,我求求你,为了你我的将来,千万不可大意行事。如果你执意是非不分,那就让我和念哥一起上路,也好有个伴儿。”声音哽咽,不是为了自己。念哥,云儿如果救不了你,就舍命陪你。  缓缓转过身,眼睛里重新有了阳光般的暖意,温柔地抹去云儿眼角的泪花,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轻抚她乌黑青丝,贪恋的享受着温香暖玉满怀的温馨,许久方言,“你先回寝宫,这件事情容我和轩思议出一个万全之策,再作打算。确实有蛛丝马迹显示出世子可能被诬陷,只是他的一些做法让他也脱不了嫌疑。”  被紧紧环在怀里,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和他和煦如阳的话语,云儿一颗飘泊不安的心,霎时不分敌友的安静下来。她是没辙了,还是因为别的,竟然相信他真得会饶了念哥。  瞥见地上的血人。  倏然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那好,你快让太医救治念哥。”  看着她眼里的急切,呼韩邪眉头皱了皱,俊脸冷然,“他是你的哥哥,就是该死,我也会让他死的有尊严。怎会如此侮辱!”  “真的,他不是念哥。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面黑心慈之人。”她霎时开颜,悬着一天一夜的心终于落了地,踮起脚尖在他黝黑的俊脸上,忘乎所以地啄了一口。  两个人都傻了,愕然相望。  片刻,呼韩邪嘴角轻扬,雪白牙齿微露,一双**的细眸定定望着云儿,她脸已成了大红色,低头往门外急急走去,“君无戏言。我在寝宫等你的好消息。”  裙角轻扬,紫带飘飘,快速奔了出去。  他默默看着她翩跹而去的背影,脸上的*收敛...... 浓情蜜意风云转(1) 又回到了他的寝殿里,又是心急火燎的等待。  仿佛来到这个世间,就是为了品尝痛苦而来。甜酸苦辣翻来覆去,没完没了。前世今生只想过平凡的日子,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相亲相爱一生。也许在别人眼中卑微,平常的生活在她则是如甘似贻,有挚爱相陪,有墨香相伴,有稚子环侧,此生足矣。  这也许是命里注定该遭受的劫数,佛法里有言,今生所受的果,是你无始劫种得因。今生投作女身,是因为你上世作了错事,罚你做女人。  不知,自己累世作了什么,此生诸多不顺。  佛经里讲忏悔可以消业,可以转运。  云儿小手微阖,心里默默祈祷,“如果我以前做过什么错事,云儿在此真心忏悔。但求别迁怒到念哥身上。”  看呼韩邪刚才的样子,应该不会食言。  迎头看见门旁伫立的宫人,忽然记起秋儿来,这丫头不会被他盛怒之下给处置了吧。  “我的丫环呢?”  “回禀小姐,她哭了一天一夜,刚睡着了。”  她长舒一口气,只要活着就好,那点委屈跟念哥的安危比起来,已不足挂齿了。  把念哥的命赌在他对自己的爱恋上,她心里还是忐忑难安的。  只因他舍不得自己,所以自己的安危竟成了要挟他最好的砝码,她突然觉得真滑稽,也有点点感动堵在了心口。  在这个皇权大于天的空间,甭说有罪,即便没罪,捕风捉影就可以杀了你,一个文字狱就株连了多少文士和大臣的命。  如果他明明知道是念哥所为,又赦了念哥。这天大的人情,又怎能负了他。  轩逸,我若为念哥负了你,你能体谅我吗?  她愁肠百结,思虑纷乱,一会儿悲,一会儿忧,一会儿潸然泪下.....。  只是现在念哥人命关天,别的,走一步是一步了,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吧。这抗争的心竟有些心灰意冷了。  夜幕降临了,驱走了正欲点烛的宫人。在一片黑暗中,云儿静静地立在窗前。天上的繁星和明月空寂的相对着,清凉如水,也浇不灭她烧灼如火的nei心。  王廷的宫殿在夜色中影影绰绰,不知他在哪幢里。   脑中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快速闪过。围猎场中一厢情愿的誓言;酒肆里的不期而遇;王府墓前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仍舍命相救;穹庐里让她心胆俱裂的疯狂;病榻前不眠不休的守候;对自己忍让的臣服......  一味的仇恨,一味的逃避,一味的漠视,如影相随的是甩也甩不掉的霸道,甩也甩不掉的如海情深。  那么再加上这件事情,他对自己就是情深义重了!  敲着越来越闷的胸口,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暂时抛下了所有的烦乱,只一心盼着他高大身躯在殿门闪现。  一等就是三天三夜。三天三夜漫长地等待,云儿衣不解带,困了就靠在贵妃榻上眯会儿。不敢深睡,就怕醒来,一切都物事人非了。  失去了娘亲,是她今生的最痛,念哥再有个三长两短......,她想都不愿意往下想。  时间一分一秒,如白驹过隙,转瞬而过。她却度日如年。每天越来越安静,坐在窗前,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眼眸也是呆呆的。  秋儿轻手轻脚,在云儿周围转磨磨,就是不敢向前。小姐,已经把她当做空气好几天了。 祝朋友们圣诞节快乐! txt小说上传分享 浓情蜜意风云转(2) 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轻微地脚步声踱进来。  秋儿以为是送膳食的宫人,回头一瞥。呼韩邪正缓缓走过来,冲她摆了摆手。秋儿第一次带着欢喜,带着恭敬而退。她知道小姐已神不守舍地等他好几天了。  窄袖紫色棉衣,外罩银狐小褂,足蹬乌皮长靴,长裤束在长靴中。飘散长发有些凌乱。俊美,黝黑的脸上,剑眉紧促,神情甚是疲倦。  踱到云儿身后,停下脚步,看着她柔弱的背影静立不动。  她此时头歪在膝上,乌丝在肩膀倾泻,垂到了地上,柔嫩洁白的颈在墨黑青丝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纤细,柔弱。让他不由得生出了怜惜。  早有宫人禀报,她这几日寝食难安,每日里不言不语。真是兄妹情深,如果把世子杀了,也许她这一生都不会快乐了。  轻轻抚着她的长发,“秋儿,离我远点。”有气无力,没好气的厌烦。  手随着缎子一样细滑的青丝缓缓移动,触上了纤细的颈,粗糙欣长的手指在上面温柔地摩挲着。  云儿带着欣喜瞬间转望,触上棕眸里的温柔,笑容绽开,跳起来却一下子往边上倒去。每天只喝几口粥,又坐了这么久,腿都麻了。他只是长臂一伸,她已被揽在了怀里。往外挣了挣,两只小手使劲抓着他粗壮的手臂,明眸熠熠生辉望定他 。  “怎么样?你和众王爷商议的结果如何?”  抬手把她零散的长发别在耳后,细眸沉思地注视着她,明眸如乌云遮月,暗淡下来,柔颈慢慢低垂,“情况不妙,是吗?”  “你说的话当真吗?心甘情愿要和我在一起吗?”  “是,云儿虽然不是男子,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眸底是破釜沉舟的坚定。旦夕之间,念哥的命可能就会烟飞灰灭。现在,她的心里已不是委屈,而是认了命。  为了自己的抗争要这么多人付出幸福乃至生命,那就暂时就认了吧。  细眸凛利逼视着她澄清如水,坚韧无比的双眼。须臾启齿一笑,“我信你。只是我不愿意强迫你...... ”  “不,不,我是心甘情愿。你没有强迫我。你,我本来就是皇上赐婚的。”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焦急地表白着。  本已松懈的表情,又有了受伤的的感觉。松开了环在她肩上的手,背转过身。云儿已顾不上礼节,一把扯过他。呼韩邪没有防备,一个趔趄,身子歪了歪才站住。  挑了挑眉,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你这劲儿不小啊!”  她尴尬咧嘴,“我也正经学了七、八年的功夫。”  “听宫人说你好几天未好好吃饭,就寝了。我让宫人作了一些南国小菜,荷叶粥。陪我吃点,好不好?”  “好.......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他的样子有缓。  一碟一碟翠绿的小菜,熬的稠稠的,飘着清香的粥。好久未见这么清淡,可口的饭菜了。云儿食欲大盛。  一口气,喝了三碗粥还不过瘾。又冲着小菜不亦乐乎起来。  呼韩邪端着只喝了半碗的粥,惊讶地睁着双眼,继而满脸开心的笑容,“慢点喝,这肚子空了好几日,喝急了,受不了。”  她迅速抬眼,探究地凝视着他。虽然俊脸憔悴,但难掩眉间轻松喜色。  “单于,此事已圆满解决。是吧?” 浓情蜜意风云转(3) “单于,此事已圆满解决。是吧?”  “轻松的吃顿饭,都不行。是,已经解决了。”仰头把粥喝完。  “真的!”她霎时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粗碗,殷勤地盛满,俯身双手讨好地递给他,“请单于用膳。”  细眸目不转睛地环着。真爱她的巧笑嫣然,温柔体贴。  “云儿,你要总是如此,多好。”  她明眸躲了躲,不自然地一笑,小心翼翼问道,“单于是如何处置的,云儿有些好奇。”  “哼,你还是不放心我。这中间的曲折,女人没有必要知道。你最亲的念哥毫发未损,明天就启程回南国。”  “谢谢你,太好了。”她终于如释重负,早一天离开,就早一天远离危险,省得夜长梦多。紧接着,离愁别绪又浮上眉间,“云儿,有个不情之请,你如果不同意,就全当我什么都没说。”  思虑半天,迎着他突然有些音郁的双眸,底气不足道,“能否让我见念哥一面,你放心,我决不会跟他走,也决不会因为我留在匈奴起什么纷争,我,我......发毒誓。”  “刘云儿,你来到这个世上,是不是就是为了给我出难题,添麻烦的。你不能见他,否则,让南国抓了把柄,于我匈奴无益。”  云儿心里腹诽,那也是你自找的,你来到这个世上,才是专门为刘云儿出难题,添麻烦的。我也倒霉,穿越在这个小郡主身上。  脸上还是小心翼翼的表情,“对不起,不好意思。不会出问题的,只是要好几年见不到家人,心里有些不舍。还有我在你手里,他们不敢怎样。”  看她眼眸流转,机灵可爱,一付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你呀,容我考虑,考虑,一旦世子确定你在我的王廷中,我也就无宁日了。”  “我是自己愿意的,他不会怎样的。”  此时他大手轻按额头,双眼阖上,黝黑俊朗的脸上泛着青色。   “你是不是几天几夜未曾合眼。”  他微微点头。  这几日他不知费了多少计谋,口舌才能让念哥全身而退。一丝感动伴着柔情涌上,喉头有些发紧。轻移莲步,快速走到榻前,锦被铺好,回头温和唤道,“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他恍惚地望着她,眸里漾起了柔情蜜意。她是关心自己的么 ?经历了上次,他有些捉摸不透这个看来清澈,透明的小郡主,也不敢轻易自以为是。  他听话的,脚步有些散乱的走到榻前。淡淡香气扑鼻,“我几日未曾沐浴,怕是会弄脏了你的锦被。”  “你这爽快之人,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她用力推他坐下,遂又蹲下身去脱他的长靴。  坐在榻上的他,低头不敢置信,幸福的暖意在心头横冲直撞。就只为这一幕,为她做任何事情,受多大的磨难,都值得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云儿,有你相伴一生,我呼韩邪足矣。  她自自然然脱了靴,犹豫了一下,又把靴袜褪下。立起身,碰上他紧随的温情脉脉,灼人的眼眸。脸一下子绯红了,刚才的做法是有点.......。发窘地甩甩靴袜,“嗯,都有味道了,一会儿我给你洗了。”说完,更觉不妥,脸更红了,“让宫人给你拿一双新的吧。哎,你赶紧就寝吧,老盯着我干吗呢?”明眸瞪着,脸发烫,有点恼羞成怒。 浓情蜜意风云转(4) 满眼的宠溺相视:这么厉害,将来娶了你,也够我受的,可是,我就是愿意,怎么办?  “好,好,我睡了。最多一个时辰,别忘了叫醒我。哦,云儿,你也睡会儿吧,让宫人叫我就行了。”  她的瞪出来了,一幅你要干吗的样子。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还没要你侍寝,就吓成这样了。你在贵妃榻上睡会儿。你我的洞房花烛,就依你南国的习俗,怎么也不会如此草率,是不是?”  嘿,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刚刚缓和了,又提这苟且之事,没得让人讨厌。  云儿一噘嘴,放下纱帐,转身就走。  他并不以为忤,轻轻一笑。实在是困极了,又被云儿温柔体贴地侍候了半天,他心满意足,安心,幸福得很。头靠在绣花枕上,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云儿歪在贵妃榻上,盖了一件大氅,默默地想着心事,不多时困意袭上来,也睡着了......  山花烂漫中,蝴蝶翩翩起舞花丛中,一身白衣的云儿快乐地穿梭在其中,不停地跑着,跳着。娘亲就站在远处的栀子花下,慈爱地看着。她灿烂的笑着,叫着,飞快地奔向娘亲。娘亲笑着往后退着,总是差一点点,追不上,娘亲的笑脸慢慢消失了。她急得四处茫然寻找,又恍惚回到了机场,“翰林,妈妈舍不得你。 ”  躺在榻上的云儿,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嘴里呢喃,嘶喊,“娘亲,妈妈”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姐,醒醒,醒醒。”  猛然睁开双眼,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心还在剧烈的痛着。刚才是梦了,怎么会如此清晰,真实......  “小姐,你刚才做恶梦了,一个劲儿地乱喊乱叫。”秋儿擦拭着她额头的汗。  如果能再做一次选择,她宁愿抛弃爱情,选择亲情,如涓涓细流,浸入心脾,绵绵不绝。  看见搭在身上的锦被,榻上已空空如也,他走了!  “秋儿,他什么时候走得?”  “秋儿也不知道。来得时候,就看见小姐手乱抓着,做恶梦呢?”   未打招呼就离了寝殿,是因为不忍心惊醒自己的好梦,还是怕自己一再相缠,不依不饶想见念哥最后一面。只要念哥能丝毫未损地离开,不见也罢。明天离开,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  不知父亲现在好不好?想起王妃,远去的痛苦又如影相随而来。摇摇头,有那么多人簇绕在他身边,讨他的喜欢,少了自己这一点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把他尘封在记忆里,今生有没有相见的可能都是未知数。  自己呢?  明天还不知怎样?纵是已把自己的自由,幸福卖了,想到要和呼韩邪......仍是心里酸涩,难受。  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无奈。只是这身体的苦可以食之如饴,这睛神上的禁锢却让人生不如死。心如死灰的活着,犹如行尸走肉一样,又对得起谁?娘亲用命去换取自己未来的幸福,念哥屡屡为自己涉险,他们对自己别无所求,只希望自己一生过得快乐,幸福。  眼看着夕阳晕染了天边,霞光四射。眼看着分离的时刻越来越近,喜悦已悄悄流失,离别的痛苦悄悄来临。  晚饭端来,又原样端了回去。  人的奢求是没有止境的。  ————————————————————————————————————————  还有2个小时,2009年就过去了,2010年就来了。  祝各位朋友把所有的缺憾,伤怀都留在2009年。新的一年,如意,幸福!  各位朋友新年快乐,快乐,快乐! roushuwu. 想看包网 浓情蜜意风云转(5) 红烛之下,她执笔疾书,蝇头小楷已厚厚一沓,滴滴泪滴落,浸染晕开,却只是一封寄不出的家信。  夜已深,不知几更了。坐的久,感觉有些凉了,起身,披了件外衣。  外面银白月辉尽情挥洒,树梢暗影摇动不止。  随手推开殿门,卫士还在寝殿四周游动,远处一人急匆匆走过来,又是阻止来自己的。哎,一点自由也没有。  “云儿,快点换上,我在门口等你。”竟是轩思,递上的是一套卫士服。  “干什么?深更半夜的。”  “灿丽娜有急事要见你。”  “他知道吗?”  “知道,快点。”轩思拧眉急道。  片刻,一个睛睛神神清俊,黝黑的小卫士就在门口出现了。  两匹高头骏马已在院外等候。轩思一言不发,两人飞身上马。挥马加鞭,一前一后往王廷外奔去。  碰到巡视的卫士,看见轩思手里的腰牌,马上放行,一路上畅通无阻。  马蹄声嗒嗒敲在云儿狐疑的心里。灿丽娜想见自己,深更半夜就能让呼韩邪钦赐腰牌,轩思带自己离宫?就凭右贤王的一个侍妾?!这不像呼韩邪的行事做派。  轩思已往王府别院拐去。云儿心里一亮,一阵激动,“轩思,不是见姐姐,是不是?”  轩思左右看了看,轻轻吁了一声,继续往前赶去......再拐过去,驿馆就现在了眼前。  红灯笼在她的眼里模糊,晃动。  轩思在耳边低低道,“云儿,正如你所料。世子在靠北边的这一排屋子里最右边的第二间。他已知你要来。我在驿馆外等你。最多一个时辰。”手里的腰牌一晃,把还愣在那儿的云儿一推,“快去”  身子往前一扑,一个趔趄,方慢慢站稳。片刻,拔腿疯了一样,往驿馆里狂奔。  驿馆里的院子是长方形的南北各一排平房。  云儿顾不上细看,跑到门边,立了半天,擦去滚落的眼泪,长吸口气,缓缓推开门。  窗前负手站立一个男子,长身玉立,湖蓝色长衫,腰束同色丝绦。白玉冠束起长发,清俊飘逸。  闻声回头,猛然看见云儿,剑眉一挑,有些纳闷。迎上泪光莹莹的一双明眸,倏然动容:“云妹妹,是吗?”声音已哽咽。  她好不容易忍住的悲痛,如决堤的洪水,一泻而出,几步扑上去,抱住世子“念哥哥......”汹涌而出的泪纷纷扬扬,溅在世子胸前。  刘念怆然涕下,轻轻拍着云儿的后背,“想哭就好好哭吧。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都怪念哥无能...... ”   一腔委屈无尽头,伤心如朝涌,肝肠寸寸断。  想起相见时间短暂,云儿强忍悲伤。急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四下观看,快速把窗户掩上,拉上厚厚的窗幔。  “念哥哥,我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快讲给我听听。到底是怎么会事?他真得答应放你回去吗?你身上有伤吗?”两只已肿成红桃的双眸上下打量刘念,又伸手捏捏胳膊。  看她的警觉,刘念心里一阵难受。只半年左右的时间,天真烂漫的云妹妹就长大了。 擦身而过你是谁(1) 看她的警觉,刘念心里一阵难受。只半年左右的时间,天真烂漫的云妹妹就长大了。  “我没事。”刘念扫了一眼云儿,“他可能还是顾及和你的婚约,对我还算是礼遇有加。上官虎事败后,他只是幽禁了我,每日不停的审问,并不曾行刑。”  “上官虎?”  “这次使团的副使,大司马的人,已被他鞭挞而死。”上次那个浑身是血的人看来就是上官虎。  “这次王廷事变不是我所为,是上官虎勾结至盾王爷,哦,至盾是呼韩邪的哥哥,一直想篡位。不过,他们提前行动,也坏了我的安排。我已派......人去联系其他单于,齐王府的卫士已化为商人,分散在四处,随时策应。如果不是上官虎,再过几天,这里一乱,趁乱就可以把你就出来了。”刘念一脸无奈的遗憾。  “念哥哥,为我冒这么大的险,代价太大了。”云儿急道。  “不全是为了妹妹,这单于雄才大略,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将来也是南国的心腹大患。早除了他,于公于私都有益处。”  云儿的脸色变了变,小声道,“非要除了他吗?他不是已经臣服了吗?”  她此时的变化已尽收刘念的眼里,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云妹妹,我有一事要问于你。”刘念温和的脸上突然变得严肃。“你是不是和他有了什么交易,或者你们已经......,否则,依他有仇加倍必还的残暴,我不会这么容易全身而退。大司马以前跟他有过勾结,上官虎还是难免一死。”  不能告诉念哥,以免再横生枝节,他安全回到南国才是当务之急。  “是,我认命了。既然将来终也逃脱不了和亲的命运,何况他对我也是情深意重......我就干脆好好呆在他的身边,也许慢慢能影响他,维持边界的和平,让黎民百姓不再受战争之苦。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鼻子一酸,雾气自眸底就要升起。  不敢看刘念怀疑的审视,“渴死我了,有新茶,真好。”转过身,端起凉茶和着泪水品着。  “云妹妹,茶已凉了,别喝了。我已明白你nei心所想,不用欺瞒念哥。这次虽然带不走云妹妹,不过已经知道你在匈奴王廷,就好办了。你若不想让他因你而死,没关系,你可以为他而死,换个新身份开始新生活。 ”  “什么意思 ?”云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只要在我未采取行动之前,一定要明哲保身。告诉我,你一定可以是不是?”  “嗯,他对我还算是谦让。”谁又知道这次之后,他会对她怎样?她信誓旦旦的过后又会怎样?  “云妹妹你耐心等待,用不了多久。”  她怎会不知道,念哥永远也不会丢下她不管。  “还有一事,云妹妹,在王廷里你有朋友吗 ?我参加完呼韩邪的欢迎宴后,有人投密信于我,告知有一南国的女子在单于寝宫,还描绘了你的相貌。”  她皱眉纳闷,是轩思吗?他们兄弟厚密,他应该不会因为对自己的情谊至呼韩邪于不利之境地。  是谁呢?是想帮她呢,还是想对呼韩邪不利?隐隐有些疑虑,风云瞬息万变,谁知明天是不是艳阳天呢?谁又知明天是谁主沉浮? 擦身而过你是谁(2) 她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念哥,要是有关云儿的事情,又对呼韩邪没有什么不好,可以找轩思转告。他为人做事谨慎周全,对我也甚好。”  轩思?那个文雅,长得颇似轩弟的右贤王?在宴会上他几次好似不经意地帮助自己扭转尴尬境地。  “看他们兄弟感情好似不错。不过右贤王为什么长得和呼韩邪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他的母亲是南国人,我见过她,长得很美,也很慈爱。还把一直带在身边之物赠送给我。听说她是兄死弟妻之。云儿也奇怪,他怎么一丝匈奴男人的影子都见不到。”  眼神突地一黯,在他身上却能找到轩逸的影子。  “爹爹好吗?嫂子好吗?轩逸他好吗?”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重,明眸里又蓄上了泪水。  “云妹妹长大了,能理解爹爹了。爹爹自你失踪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次回去知道你的行踪后,爹爹的病也许会好起来。”  眼泪不知不觉流出来,紧咬着嘴唇怕自己哭出声来。  “你嫂子还好。轩逸......也来了....... ”  两只大眼睛猛然悲痛无助地望着刘念,嘴唇抖动着,涕泪交加,“我不能见他,念哥,我不能见他....... ”  刘念紧抿着双唇,手轻轻拍着云儿后背,“别急,他没在,我让他去办事去了。”  寂静的深夜里,响起马的嘶鸣声。  “念哥,时间到了,我要走了。你要多保重。”进门之前,一再告诫自己,不可流泪,此时却又泪如雨下,不可止。  “云妹妹,别伤心,忍一忍,念哥很快就把你接回去。”刘念眼里也有了泪光。  “云儿知道,知道....... ”只怕再呆下去,就没有走的勇气了。  冲出门外,跌跌撞撞往驿馆门外踉跄而行,在拐角处直撞在对面急行的人身上。云儿迎面跌到在地上。  “干吗呢?眼睛瞎了吗?”她粗着嗓子大声吼着,一腔怨气正没地方撒呢。  “对不起,这位仁兄没事吧。”对方满脸歉意,已俯身相搀。  “摔坏哪了?唉,一个大男人的你别哭呀。你哪儿摔断了?别哭呀,你等着,等着我去叫驿馆大夫。”  正在馆外焦急等待的轩思听见她的怒吼,一惊,寻声急忙赶来。  在走廊拐角的暗处,云儿趴在地上哭得昏天地暗.....  轩思蹲下,急切问道,“云儿,谁惹你了。”  “轩思,快,快抱我走。”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把这几个字吐完。  轩思没有迟疑,拦腰抱起云儿飞快掠了出去,把她环在怀里打马飞驰而去。  驿馆里那个翩翩男子带来了大夫,看见拐角处已空无一人,愕然剑眉紧促,刚才那个人分明穿着匈奴王廷卫士的服装,莫非是j细,来刺探使团消息。  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敌意和害怕呢。也许这个j细是个很老练的j细。可惜当时他脸上哭得跟花瓜似的,看不清长相。看来,对陌生面孔一定要小心防范。  “轩逸,”刘念在身后叫道。  “念哥。”男人清俊的脸上露出了顺利完成任务的喜色。 分享网站 擦身而过你是谁(3) 擦身而过,徒留悲痛。  要知那日王府墓地一别,便是缘分的永别,又怎会舍得放了彼此的手。只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荏苒的时光,也回不去了。  疾驶中,泪水肆意淌着。黑夜释放了所有理智束缚,没有了不好意思,没有了顾忌,云儿在马上嚎啕大哭。  就那么近的,近近的,轩逸温润的双眼,温和的声音,让她所有的理性瞬间处于崩溃边缘。  轩逸,轩逸,像把利剑直透她的心,挥砍着,让她痛得体无完肤。天崩地裂吧,一了百了,就没有这么痛了。  轩思使劲拉住缰绳,骏马前蹄扬起,嘶鸣不已。  把云儿转过面向自己,看她哭得已气息微弱,神情恍惚,有些心慌意乱道,“云儿,发生什么事情?世子出事了吗?快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  酸辣的泪眼,愣愣望着他,水雾中,这满脸急切的温润男子不就是轩逸吗?柔荑颤颤抬起搂住了轩思的颈,哽咽无声地靠在了他的怀里,“轩逸,轩逸,别扔下我,我想你。”  她又把他当成故人了。那个故人和自己的外貌很像吗?  轩思紧紧环着她,用手轻轻拍着。  脸上还挂着泪珠,依在怀里的她哭累了,睡着了。  撒开了马,任它溜溜达达的慢慢腾腾地走着,多期盼这路永远没有尽头,永远如此相依,这感觉好像真实,又如此虚幻。  她将来和他唯一的可能就是叔嫂关系。  这场宫廷之变,多少人被牵连进去。nei廷宫人多人涉嫌跟至顿王勾结被赐死,殇书王被杀死,府里男人卖身为奴,女人充为官妓。打狗还要看主人,司马大人的面子也薄,上官虎也给鞭挞而死。  二哥此次盛怒之下,杀戮不止,已红了眼。却偏偏费尽机,让齐王世子全身而退。世子虽然有被嫁祸的嫌疑,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清白。有迹象表明有南国人和私立单于私下接触,这南国人是不是世子派去的,尚且不知。  如果不是为了怀中的这个小郡主,还能有什么理由,让疯狂杀戮的血腥在世子的面前止了步。  更紧地搂住云儿,心里的苦如黄连无边无际。  此情只有对月追忆,心有不甘。二哥给不了她要的生活,他可以为她舍了这荣华富贵,相携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她却不属于他。  路总是有头的,现实总是要面对的。  巍峨的王廷就现在了眼前,清冷的月华下,死寂一片。  不管他心朝如何起伏,怀中的小郡主也只有余香慰人,空留寂寞。  她睡得并不安稳,有痛苦的喃喃声。  心酸如夜色铺天盖地而来,轩思双臂收紧,温润的脸上盈满不舍的痛,舍不得放手,只怕这一放,就是咫尺天涯。  清冷月色中,转出高大的身影来,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身上凛冽的寒气让人不禁想退避三舍。  轩思面上重塑淡然,耳语般道,“二哥,她哭累了,睡着了。”  伸手接过,“四弟辛苦了。天快亮了,回去休息吧。”声音有些疏离。看见他对云儿的温柔心里就不舒服。  “是,轩思告退。”本是天边一朵飘缈的云,本就与自己不相干,放不下,也只有此恨绵绵无绝期。 清风雨露相逢时(1) 寝殿里  “别走,别走.......”蛾眉促成了一个小疙瘩,樱唇一撇一撇的,眼角还有一滴伤心颤颤悠悠。  他俯身把她放在榻上,轻轻抹去滑落鬓边的泪珠。缓缓脱去小蛮靴,把锦被盖上。  “别走,别走.......,”头在高枕上烦躁地晃着,睫下又涌出晶莹的泪花。 孽缘第17部分阅读 孽缘第18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18部分阅读 泪花。  欣长大手紧紧攥住了云儿的小手,把她揽向了自己,笨拙地用手轻轻拍着她。  看着她的伤心,心痛的感觉肆虐着他,细眸里有些难得的忧郁,这个小郡主竟让自己有了多愁善感这莫名其妙的情绪。  她终于是自己的了,虽然开始的有些牵强......  云儿,我起誓: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我永不分离。  天慢慢的亮了,第一缕阳光射进来,照在墙上的铜饰上,亮光反射过去,晃的她有些睁不开眼。  用手使劲揉揉明眸,眼睛肿了,好像变小了,眼皮也变得发沉。  “念哥应该启程了吧,不知以后相见在何时?”心里又轻松又怅然。  轩逸好似堵在心口的巨石,那必定的归宿,相守,已遥遥无期,从此天上人间,只留酸痛,遗憾......  长大为什么要付出这么辛苦的代价呢?心不再天真无尘。无奈的音霾在周围如黑云不散,梦中的花儿都被风雨摧残,零落不堪。  潇洒的不再为情所困,这又怎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能看透。  七情六欲,就像呼吸一样,与生俱来,灭于无形,得需要多大的定力。  好像依在谁的怀里呢?侧头就看见依在榻边犹在沉睡的他,一只手环着她,头歪靠在一边。  第二次看见他熟睡的样子,紧闭的双眸,戾气,残暴皆无,只剩下一张俊美如雕刻,让人心跳加快,移不开眼眸的脸,安然如斯。  这就是她未来的命,未来的夫君,要认吗?他是草原上傲视蓝天睥睨一切的雄鹰,也是如此的伟岸,英俊豪爽,对自己也是情种深种,一再容让。  这次又为念哥哥的生死费尽了心力,这让她心里盈满了感激,他第一次走近了她的心灵。  想想罪魁祸首还是他,如不是他一厢情愿的强求自己,如不是他强掠了自己,这后面的故事早就不会发生了。  可犹如黑暗中点亮了一盏灯,心已不由自主地趋前靠近。  如果从了他,让他的残暴收敛,不再以征服为人生已任,让边关无战事,老百姓修养生息,安居乐业,也许比自己与轩逸的一己私情更值得。  好像有些慷慨就义的豪迈感觉,她不觉苦笑,南柯一梦而已。乱乱的理不出头绪。  梦如人生,人生如梦。  只是这倔强,不服输的个性随时会蠢蠢欲动。  旁边的他动了动,纷乱飞扬的思绪瞬间飞回了现实。  迎着他刚刚睁开的双眸,云儿温柔笑道,“你醒了,谢谢你。”  爱恋,喜欢地看着她,启齿开心一笑,雪白牙齿微露,这般的俊朗,耀目,“哦,睡醒了。”伸手把她揽过来,搂在怀里。 清风雨露相逢时(2) 身子有些僵直,但并没有挣扎,顺从地靠着他。要不,过河拆桥也稍微快了些。  俊脸贴在云儿如缎青丝上,拉过纤手,放在唇边柔柔吻着。她浑身基皮疙瘩一层压着一层。这人平时冷漠如冰,挺硬汉一个人,这柔情似水起来,换了一个人似的......  对上他的眸,幽潭翻滚,如雾迷蒙。她心里突地一慌,脸上一红,使劲咳两声,“那个,那个你该上朝了吧?”  “今天我放自己一天假,专心陪你在王廷里转转,见见我的小妹,母亲。”  “不用吧。”她一幅苦瓜脸。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登堂入室了。  他笑得更开心了,调侃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这可是你南国家喻户晓的俗语,你不知道吗?”  她吞吞吐吐道,“过一段时间吧。”躲一时,是一时。谁知道明天的天是晴还是音呢?  “你想一辈子躲在我的寝殿里不出去?等你的身份被母亲接受后,就可以在王廷里自由出入了,你不想吗?”  这句话太有诱惑力了,随便出入王廷,代表着可以随时找机会逃走了。这念头吓了云儿自己一跳,心虚地抬头瞄了瞄他。看他丝毫没有觉察她不够意思的想法,正认真盯着她等答案。  有些愧疚,她不自然地笑道,“好,我听你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云儿,真乖。”双眸又*,迷离起来。薄唇微微开启,带着灼热的气息寻上撄唇。  又来了!天哪!  她使劲往怀里缩着,娇唇紧抿着。老天爷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反抗呀,这个承诺所付出的代价来得太快了,还没有心里准备呢。  那道紧抿的防线不堪一击,不知所措中,他已霸道启开贝齿,长驱直入,厮缠。  舌尖被他痴缠着,在方寸间驰骋撩拨.......她在慌乱中,犹豫中慢慢迷失了意识,恍然中只是和自己的心爱的男人在痴缠,交融......  柔荑搂紧了他的颈.......  这难得的亲近,把他撩拨的更加痴狂,多年隐忍的相思,一厢情愿,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倒在了榻上,身子重重压上来,吻已上了颈,舌尖在娇嫩肌肤上滑动。她浑身燥热.......亵衣刺目,粗糙大手游弋,娇喘声,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殿里春色荡漾。  又是相同的一幕。  这伤太重,太重,过了这么久,这么久,那个空间都快忘记了。伤痛却在记忆的一隅蛰伏,从来不曾消失过。  “不要,不要...... ”她喃喃叫着。  停止了入侵,还是那样,带着欲望,带着春色,棕眸迷离环绕,仿佛时光倒流。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更加俊朗,高大,尊贵,可是眼底的情欲是如此的相似......  “怎么了,云儿?我吓着你了。”  大力摇摇头,调整自己,声音尽量低柔,“没有,我们还没有成婚呢。”  “害羞了。我想要你,知道我独守空房等你多少年了”  一丝百感交集撞在了心头,她也看不懂自己。roushuwu. 清风雨露相逢时(3) “我可已经看到了.......依南国习俗你一定要嫁给我,从此我再也不怕你逃走了。”脸贴在了脸上,轻轻磨蹭着。  “我哪里是南国人,只不过是一个走错了门的天外来客而已。”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这个小脑袋整天想什么呢?”  “独守空房,我才不信呢?”眼波一转,转移个话题吧。“轩思还有好几个侍妾呢,你堂堂的单于会没有女人?”  细眸瞪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较真,“没遇到你之前,是有几个女人,回来我就给遣散了。”  “那高日娜呢?那可是天香国色,真正的匈奴美女。”她慢慢好似不经意的从他身下挪出来,坐到了榻边,脸上假装带着吃醋的表情。  “娶高日娜是权宜之计,为了脱离险境。她虽然貌美,与我何干?我心里只有刘云儿一人,有她相伴一生足已。”欠身,手又环上了纤腰。  半躺在他的怀里。心里乱糟糟的,仿佛连未来的方向都迷失掉了。心里的愿望已不再清晰,单一,世事难料,命运轨迹偏离,如何草控,自己都不明了。  眼前这最后的防线却是明了的,还不想放弃。  她挣扎起身,随手抓过一件纱裙匆匆披在亵衣外面。把他还在游移的大手紧紧攥在小手里。俯身轻吻脸颊一下,“天已经不早了,带我见见妹妹和.....和母亲吧。”  大手挣开,一把搂紧,猝不及防的整个人结结实实趴在他的身上,鼻对鼻,眼对眼,爱欲腾腾而起。  坏了,偷基不成蚀把米......  半天,狠狠的在颊上啄了一口,松开了她。  他什么都知道的,他是看透了自己,这让云儿有了感动。尊重一个女人的心里,这在他多么不容易。  一双如雾如烟的明眸,从来不曾有的真心,“谢谢你。”  俊朗黝黑的脸上温情脉脉,“云儿,从此以后没有人会再强迫你,我会耐心等待,直到你真正接受。我们的两年约定还有效,好不好?”  “谢谢你......”明眸泛着泪光,她心里翻腾着说不出的感激,感动。刀光剑戟幻化为柔情满怀。她再也不是王府墓前那个狠戾到发根的小郡主。  造化弄人呀!  虽然天气已经变暖了,不过在这塞外还是小风嗖嗖,凉意十足。  着了最喜欢的紫色绣金彩凤薄棉裙裾,在他一再坚持下仍裹了大氅,玉兰花玉簪斜斜松松绾住长发。脂粉未施,肤色苍白的有些透明,衬得一双明眸越发黑亮如墨,流光溢彩。青涩已渐退,百合花已悄然绽放。  来到王廷已七八个月了,还从没有如此闲情逸致地逛过。卫士和宫人远远相随。  他紫色棉袍加身,风帽未戴,齐肩长发随意飘散,俊美如铸的脸上嘴角轻扬,柔和温暖。  她紫色裙裾,如墨青丝斜绾,几缕散丝轻舞,耳边紫色水晶轻盈荡漾。绝色容颜上明眸灿烂,好奇的东张西望。  一对璧人,耀眼夺目。 清风雨露相逢时(4) 王廷比想象中大多了。原来也有花园,亭台楼榭,流水潺潺。  让云儿大为惊讶,开心的满目放光,雀跃忘形的竟有一个大的花房,里面各色的兰花枝条摇曳翠绿,花萼娇嫩吐蕊,清香扑鼻。  开心的从这头跑到这头,半蹲着,两眼微闭,享受的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双眸睁开欣喜万分,“怎么这么多的兰花,哪里来的?真没想到这寒冷的塞外还能有这么可爱的兰花!”  他只是挑眉一笑,得意不答,“云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会更喜欢。 ”  任由他拉着小手,她好奇紧随。就在花房不远处,在木桩做成的围栏中有个小穹庐。他弯腰并不着急打开,侧头看着她有些急不可耐的小脸轻笑。  她已按耐不住,推开他放在门上的手。门打开,三只低头专心吃草的梅花鹿闻声受惊后退。  虽然怪味呛鼻,她还是惊喜地叫出声来,“天呢,”  “这味道着实不雅,等天暖了,放出来,你再好好玩耍。”揽住了云儿的纤腰,强硬抱起她离开,她两脚离地,挣脱不开,嘴里犹自嚷着,“放开我,让我再呆回儿,再呆会儿。”  被紧紧悬空攥在怀里,他绷紧脸凑近,声音却柔腻,“又不听话,小心本单于...... ”作势欲吻。  “好,好。我听话。”她急忙举起素手求饶。从怀里弹出,后蹦到安全地带,左右踅摸后,娇嗔道,“你我保持距离。言而无信,是小人非君子。”  “我本就不屑于做君子,道貌岸然的。”细眸斜睨,狂傲不羁。  “咳,你不讲理呀....... ”蓦然看见他滑过的一丝狡黠,她突然明了,他是在逗弄自己。蛾眉蹙起,转身前行不再理他。  大步追上,扯了她大氅一下,“生气了。刘云儿也如此小心眼。”  兰花的芳郁,小鹿的轻灵带来的喜悦还在心头充盈着,哪里还有闲心生气。  “我才懒得跟你一般见识。那个兰花我想要几盆,摆在寝宫里,好不好?”  “只要你高兴,要什么我都给你。”  几盆小兰花当然无关痛痒,我要自由你给吗?假惺惺的.......云儿正原自腹诽着。  一声高昂的叫声,吓了她一跳,回眸间就见花团锦簇的一个小人跳进了呼韩邪的怀里。  呼韩邪登时脸上笑开了花,抱起圆乎乎的小姑娘转了一大圈儿。  “咯咯,”银铃般欢快的笑声,让云儿也不禁莞尔。  这不就是在芝然宫碰上的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吗?是他的妹妹。细看起来,眉眼和他还真有些相似,只是哪里看来都肉嘟嘟的,胖乎乎的小脸蛋嫩的能掐出水来。小红夹袄,配上小花裤子,小蛮靴,仿佛画上的招财童女。  安静下来,蓝盈盈的眸骨碌碌好奇地盯着云儿。 另:  小说在新浪原创上独家连载:vip.最好的txt 清风雨露相逢时(6) 泪水从紧闭的双眸中悄然滴落,“我们两年约定,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从此不要再如此好吗?”  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怕他听到暴怒,怕他心伤,似乎越发在意他的心情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就免为其难,当一回君子吧!”听他爽快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还开起了玩笑。  云儿也放松下来,回头有些不好意思迅速窥视了他一眼,面色一红就把视线挪开。  俊脸喜气洋洋的 ,棕眸明亮,祥和,一眨不眨宠溺地望着她。  脱胎换骨了,大变活人呢?!  她明眸一转又斜了他一眼。晃了晃小脑袋,迈着小四方步晃到前面去了。  他含笑跟在后面也踱着四方步。  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在还有些凉意的风里,也摇头晃脑开心地晃着。  它们的生命力多顽强啊,活得多开心呀!谁说草木无情?这不也和自己一样欢喜吗?从此去了自怨自艾,以你们为师,活一个更睛彩的人生,好不好?  转出了花园,就到了一处宫殿前。  门和别处不同,不是朱红色的,而是青灰色的。除了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还有些喜气之外,显得肃穆,清寂。  只是干干净净的,宫人时而穿梭,不像是冷宫啊,只是这颜色?  止步,回头探询地望向呼韩邪。  他脸上的表情此时看起来也跟青灰色的门差不多,清冷,没有什么表情。  “这是什么地方 ?”云儿悄声问道。  “母亲的宫殿”  她惊得小脸一变,一步就退到了呼韩邪身边。  本来扳着脸的他,看见她像小兔子一样受惊的样子,促狭地笑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郡主,这是怎么了?”  顾不上他的嘲笑,她攀着他的胳膊,小声恳求,“那个,我还没准备好,过几天行吗?”  眯着眼,假装上下打量,“嗯,美若天仙,灿若星辰,还需要准备什么?过几天,我就要出征,可无法陪你来了。”  “什么?出征?”她心里一凛。  “单于。”已有宫人恭谨相拜。  “免了。”声音又变得冷漠。攥住了云儿的素手,往殿nei而行。  感觉到她紧张的素手冰凉,遂低头轻轻道,“有我在,没事的。”安慰地捏了捏她的小手。  既来之,则安之吧 !  她暗暗深吸一口气,压下扑通乱跳的心。这古时的婆婆可比现代的婆婆有“生杀大权”.......这要第一面不招人喜爱,这两年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他还要出征?怎么有些失落呢。  殿里还是青灰色的帐蔓,宫人身着青灰色的宫服,这单一的色彩让人飞扬的心收敛,静谧的殿中几不闻声。  把手暗暗挣开,紫水晶摘下,玛瑙手镯褪下,左看看,右看看,一抬手放进了他的对襟白裘小褂的口袋里。  如此肃静,好似修行,养心的地方。本是悦目的,在此可能就成为碍眼的。要是真的大彻大悟了,也就无所谓了。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他抿嘴一笑,低低道,“鬼丫头。 ” 小说在新浪原创上独家连载:vip. txt小说上传分享 清风雨露相逢时(7) 他抿嘴一笑,低低道,“鬼丫头。 ”  她迅速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还不是你害的,还好意思笑。”  宫人无声卷起帐蔓,玉钩轻碰,清脆作响。  云儿的心已提到嗓子眼了。  “邪儿,进来吧。”声音到是听不出厉害。  她亦步亦趋随着呼韩邪进入。两个人的手却不在相握。  “给母亲请安。”  “拜见......王妃。”这母亲二字可说不出口。  半天无声。只有头顶两道含着锋芒的视线,灼得她心里忐忑不安。  果然绝色。  天然去雕饰,犹如清水芙蓉,清丽脱俗,没有一丝粉饰。虽然绝色,高日娜的艳丽也是天下少有。不知斜儿为什么独宠得她如此无法无天。  她双眸低垂,心里揣测,是友是敌?是善是恶?尚不可知。这能杀人的眼眸,足见是个厉害的角色。真是虎母无犬子。  “坐下,说话。”总算开了口,施了恩。  依然是灰色的薄棉裙,青丝未绾,披散身后,没有一丝一毫粉饰。却是这寂寞宫殿里最靓丽的风景。  想当初,还不知是怎样的异域风情,耀眼夺目呢。  云儿微微有些惊到。  “母亲最近身体可好?”呼韩邪淡淡问道。  蓝盈盈的眸从氤氲的茶碗上瞥了他一眼, “这就是云儿郡主吧。”  呼韩邪闻言一愣,眉峰耸起,很快又放松道,“是。孩儿特意带她来见母亲。”  面色还算柔和,她还以淡然一笑。  “我要是记得不错,你和南国郡主应该是两年后大婚吧。”  话语轻柔,却有质诘的意思。  她心里一动......  “哦,她愿意先过来适应适应塞外的环境,我们本来也不拘泥这些南国的习俗.....大婚还是两年后。 ”  不紧不慢的一番话,不由得让人不相信。  撒谎都不用打底稿。云儿飞快地横了他一眼。  “王妃,云儿也知道这样做有悖礼俗。当时考虑的甚是不周到,如果我们做法与王妃的意见相左,我愿意改过,不日启程回南国。”  低了头,不敢回视呼韩邪细眸射来的凌厉,恼怒与伤痛。  对不起......我不想放弃,逃脱被强迫的境地。这是我骨子里深藏的东西,随时蠢蠢欲动。怨我吧,算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王妃冷冷一笑,斜睨了呼韩邪已变颜变色的俊脸一眼。没出息,哪还像我的儿子?不可小觑,这个看来纯美的小郡主。  “岁数大了,也懒得管你们小人的闲事了。只要别闹出乱子就好。”  “母亲放心,不会有什么乱子。”脸上有了轻松的表情。  “云儿郡主相貌清丽可人,性格吗?温婉,贤淑,将来必定会成为邪儿的贤妃。我初次见你,也甚是喜欢。以后,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尽管找我,本妃会替你做主。”  话语里含着机锋,眸底深深看不透,不错眼珠地盯着云儿。  “谢谢王妃。”她心里有些失落,并没有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却不得不顾及礼貌回谢。  “母亲,过几日孩儿就要出征了。这王廷的事务由轩思代管。后宫就由母亲多草心了。”  怕母亲会说出咄咄逼人的话来,他不漏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清风雨露相逢时(8) “轩思?儿大不由娘,随你吧。这宫里的事情你就放心。出征一定要小心,不要鲁莽。”又看了低头沉思的云儿一眼,“郡主,有我在,不会受委屈的。”  “是。”无论怎样抵触母亲,自己的心思,母亲只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请母亲好好休息,我们告退。”  “好,去吧。”  站在殿外,她长舒了一口气。  猝不及防被揽在怀里,对上细眸里的佯怒,云儿吐了吐舌头,“你没听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再则,我不是为了打消王妃的怒气,才故意如此说。这叫反其道而行之,这点都不懂,还领兵打仗呢。”小脸仰得高高的,明眸骨碌碌地转着,好玩地看着他。心里可是有些不好意思,整个一个猪八戒倒打一耙。  “巧言令色。刘云儿我还小瞧了你了,是不是?看我怎么罚你。”脸上忍不住已有了笑容,手越搂越紧。  得,又要来了.......  “王妃。”云儿小脸突然严肃,恭敬叫道。  呼韩邪迅速松了手,敛色回头,空无一人。宫人早躲走了。  “云儿,你”咬牙切齿地回头,她已经在几丈以外的花树后面摇头晃脑,眉飞色舞地气他。  风儿吹着鬓边的几缕青丝,横在瓷白色,眉眼飞笑的颊上,仿若思凡仙子,轻盈,跃动。  那缕青丝远远拨着呼韩邪的心,竟然有些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云儿,你先回寝殿吧。我还有事情要忙。晚上,你和韩芝等我回来吃饭。”眸里是不舍的留恋。  “好啊,”她俏皮地歪着脑袋,从树后转出来,总算安全了。  “等有一天我不想当君子了,看你往哪里逃?”  薄唇微扬,细眸有电光噼啪啪闪,要杀人呢!这邪魅男人长得未免也太容易让女人怦然心动了。  天湛蓝的,湛蓝的,云儿轻飘飘,雪白雪白的。风儿带着凉意,携着不知名的淡淡花香,沁人心脾,*情怀。  他要出征了,去哪里呢?塞外人打仗,将帅都会身先士卒,饶是他骁勇善战,刀剑无情,不会有什么闪失吧。  恍恍惚惚,走过鹿苑,花房......  晚上,他食言了,并没有践约而来。只让宫人传话有要事在忙。  韩芝到是高兴得很,小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歇口气儿都舍不得。夜深了又耍赖,赖在寝宫里不走,云儿自是喜欢的不得了,捏捏胖嘟嘟的小嫩脸蛋儿,一会儿又亲亲抱抱。韩芝咯咯笑着,围着寝殿满世界地躲。急不择路地钻榻底下不出来。  “姐姐,抓不着哦,抓不着哦。”  云儿笑得趴在榻上起不来。这小鬼丫头太好玩了。  秋儿,开始还嘟嘟囔囔的,“小姐是疯了....... ”,后来,看着小丫头实在好玩,也豆眼放光,追着韩芝乱窜的身影,偷笑。  正笑得发软的云儿,小腿冷不防被榻下的小丫头抄在手里,用力往榻下拉。  “放手,韩芝。”  “咯咯,我不放,就不放。”  榻板硌得腿生疼。小丫头贼有劲儿,云儿只好顺势半坐在地上,又舍不得用脚踹她。  “韩芝,再不出来,罚你,罚你抄写诗词百首。”  腿上登时一松,榻下也没了声音。  云儿心里暗笑,得,一下子罚在七寸上了。  “姐姐逗你呢。如此可爱的小韩芝,谁舍得罚呢?”  “真的 ? ”榻下露出粉嘟嘟的小脸蛋,满脸警惕。  一点也不像他,黑的跟抹了锅底灰似的。  “真的。老师还会骗学生 ? ”  蓝盈盈的眸,骨碌碌转了转,“姐姐不是老师。宫人说你是哥哥最宠爱的女人,等他以后娶了你,你就是我嫂子了。” 云映疏帘绣阁空(1) 虽然是童言无忌,云儿的脸还是飞红了,抬手戳了小脑袋一下,“人小鬼大。快出来,地上冷。”  爬出来,扭着身子,哄着云儿,“韩芝,最喜欢姐姐了。姐姐长得好看,人也好,哥哥喜欢,我也喜欢。高日娜......姐姐,人不好,哥哥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她终是绷不住,噗哧笑了出来,“鬼丫头。说绕口令呢。”  看见她乐了,小丫头更加手舞足蹈。  擅自做主,留韩芝在寝宫安歇。整晚,胖得一节一节的嫩藕似的小胳膊一直抱着云儿。  有那样厉害,欠缺慈爱的母亲,韩芝一定难以享受到普通人家的温暖,才会如此依恋于她。  哪里的皇宫,宫廷,不是皇权大于亲情,朱红色的大门是无情的血浸染。  她不懂得,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会为了权力而疯狂,残忍,置骨肉亲情,无辜的生命而不顾。欲望是什么?是让人丧失理智的魔鬼。  无论怎样,还不是荒冢一座。  流芳百世,还可以给子孙后代留有余庆。遗臭万年呢,恐怕只为了一世的风光,让子孙余秧不尽。  为了什么?!  他要去哪里打仗,又是为什么出征?  她不再安宁了。  古时,普通的老百姓,所崇尚的就是知足常乐,男耕女织的生活,没有战乱,没有苛政,没有苛税,那就是天堂般的世外桃源。  匈奴人逐水草而居,生活动荡,物资匮乏,所以好战,以此掠夺资本壮大自己。  他们是长在马背上的,征战对他们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生活。难道他们不渴望和平,安定的生活吗?  打仗有什么好?如果是为了保家卫国则无别话可说。壮士也,英雄也。如果以杀戮,征服为目的,那又有什么价值?  人的欲望加上妄为再加上皇权,那是摧毁人间的地狱之门。  两天后,他就带着军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寝殿外,踏蹄急躁的汗血宝马上的他,黑色盔甲,腰佩长刀,肩挎箭袋,弯弓。那种气盖山河的英雄豪迈,喷薄欲出。  好似,生来就是为征战而生,而存在的。  两双眸定定地绕着,此时,仿佛天地间只有彼此。  应该微笑地说,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可是此时已无法平静,难舍的痛吞噬了所有残存的怨恨,樱唇抖动着,泪在眼圈里转,“你一定要好好的,早日回来。”  这是她第一次为了他的安危,情难自禁,他眼里的豪迈,坚定,瞬间后退,“云儿,乖,别哭。我自小就在马背上出征,未曾有过闪失。别哭,你知道,出征时送行的人哭了,不吉利的。”  纤手飞快擦去脸上滚落的泪珠,嘴唇颤抖着地咧开一个像哭一样的笑容,“谁哭了?我是眼睛太大,进虫子了。像你一双小细眼,老鹰都飞不进去。”  “这才像刘云儿。跟我去吧。”  “真的!好,我跟你去。总比守在这里,心急火燎地等你消息好。”素手伸出就要上马。 云映疏帘绣阁空(2) “真的!好,我跟你去。总比守在这里,心急火燎地等你消息好。”素手伸出就要上马。  嘴角绽开了最温柔的笑,俊美如铸的脸上是让人心醉的一池春水涟漪不止,“傻丫头,打仗可不是好玩的。舍不得我,是不是 ?乖乖地呆在王廷里,等夫君回来。”  眼圈还红着,眸底还盈着离别的伤心,闻言恼也不是,羞也不是,“呸,没正经。不回来才好。”说完又惊觉不妥,慌乱地学着老人的作法,往地上,呸,呸地吐着。  他哈哈地仰天大笑起来,畅快淋漓,“刘云儿,你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夫君走了,等我回来。”一扬马鞭,不再留恋,绝尘而去。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战车轱辘嘎吱声绵绵不绝,被王廷重重的楼阁挡住了旌旗招展,刀光剑戟。  她靠在殿门上,听着远处暗藏着杀气的震耳轰隆声,心好像被淘空了。这是真实的生离死别,她未曾如此清醒地体验过。即便凯旋而归的归途是拿血和死亡铺就的,她祈祷让他平安而回。  她的恻隐和善良已被想象中的死别,逼退到不愿再面对的角落。  活着,一定要活着回来,请你!  即便,将来会离开,也要知道你在这个世间活得好好的,会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看着一个月儿音晴圆缺。  所以,一定要活着回来。  春暖花开了。  看够了白色和枯黄,对着好似一夜五彩缤纷,青翠欲滴,绿意盎然的王廷后花园,着实让云儿惊叹中觉得不可思议。好像大自然变了个大魔术,没有适应的过程。也如这塞外之人,热情奔放,粗狂的个性。初次相见,就是相契与否。细水长流在这里也变得婆婆妈妈了。  本来一连多日,总是有些闷闷不乐,提不起睛神。今天在被这已有些暖意的风里,多姿,笑意嫣然的桃花,五颜六色不知名的花儿,不知何时已抽出绿叶的杨树,晃亮了双眸,不畅也如突然消失的冬天一样,溢出了眼眸。  应该四月中旬了。塞外的冬天来得晚了一些,却让人更加喜欢,更加流连其中。越是来之不易,越让人珍惜吧。  就像自己,自由是如此的飘忽不定,好似唾手可得,却是遥不可及。也更执着,无时无刻地想拥有......  四月了,在南国应该是百花齐放,天气变得温热,是踏青的好时候了。  四月了,四月了.......清明!  清明.......已经过了!!!  竟然忘了遥祭娘亲!  纵是千万个理由,也不应该啊!  心里一痛,鼻子一酸,眼泪悄无声滴落。  “娘亲,对不起。云儿一定找个清静的地方,祭拜娘亲。带上娘亲喜欢的兰花,娘还喜欢什么呢?哦,还有我。娘啊,你从来就在我的心坎里,云儿从来不曾忘记娘亲。”txt电子包网 云映疏帘绣阁空(3) 他曾经说过,见过王妃,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在王廷出入了。不过,要向谁请示呢?再独自见他的母亲,还真有些含糊。那个女人不简单,她再怎样的不谙世事,也能感觉到王妃的疏远,对自己虽谈不上敌意,但更谈不上亲近。  对于这里的礼节,一窍不通,也不知道怎样做才不会惹来麻烦。  皱眉想了想。  “日丽,你过来。”  站在账幔外面的宫人应声而靠前。  “单于临走时,私下对你有什么吩咐吗?”  “是。单于让日丽好好侍候郡主。”  “如果我有什么事,你去找谁商量呢?”  宫人一双灵动的眼眸,惊讶地瞟了云儿一眼,“是。单于吩咐过,如果郡主有什么事情,让奴婢去找托罕侯爷,实在不行,再去麻烦右贤王。”  自己所料果然不差,他定是安排好了,才放心而去。哎,这般的好让她.......  感受到了,却是五味杂陈,越发沉重。一桩桩连环似的事件,一点点的吞噬着最初的念头,恐怕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所想要的。是心迷失了,还是人迷失在心里。  “托罕怎么没随单于出征?”  “侯爷是单于最信任的人。把他留下来,保护郡主,单于最放心了。还有,侯爷的伤还没好利落呢,需要再修养修养。”  “受伤?哦,是上次救他受的伤?”  “是。要不是侯爷舍命相救,单于上次就.......”  这丫头知道还真不少,想必是他的心腹。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也被这小丫头监视着。  “日丽你去把侯爷叫来,我有事和他商讨。”  “是,郡主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日丽。奴婢一定办好。”日丽灵动的双眼给她整个人都带来了朝气。  托罕应该是住在王廷里。不多时,就恭候在殿门外。  “让他进来。”  随便一件棕色粗布长衣,外罩黑色夹褂。黑色长裤束在黑色糅皮长靴里。典型的塞外男人,身材高大强壮,肤色黝黑,粗狂,俊朗。  “托罕拜见郡主。”躬身下拜,头也不抬。  “侯爷,你我是旧相识,何必拘礼。拜你所赐,我才背井离乡到了这里不是吗?”  “郡主,我也是君命在身,不得已而为之。如有冒犯,还请郡主海涵。”不卑不亢的一席话,坦坦荡荡。  果然是他的心腹才如此坦然。  “本郡主也不是小肚基肠之鼠辈。侯爷,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郡主请吩咐。”  “清明已过。云儿不孝,尚未祭拜母亲。请侯爷在王廷外寻找一洁净之地,我要遥祭娘亲,以寄哀思。”垂目黯然。  托罕闻言抬头。  自从右贤王王府前一别,今日方见。她还是那样清丽绝俗,只是周身的天真烂漫已褪的只在眉梢眼角还有些许青涩。本应在父母膝前承欢,待嫁。只因他的一封密信,让她经受了这么多的磨难。他的歉意与愧疚悠然而生。 云映疏帘绣阁空(4) “祭拜先人。这是要事,我马上去办。还需要准备什么祭拜之物吗?”  “不用了,我娘生性恬淡,无欲无求。有兰花,有我足以。哦,带香吧。”  本是换了素白的长裾,鬓角别了白花。如绝世而去的仙子,清雅绝俗。  看到铜镜中的丽人眼角余泪,哀怨愁苦的小脸。  娘亲见了该怎样的心疼呢。为了她的幸福,娘亲才毅然决然而去。不能让娘到了那个世界还不安心,还在伤心流泪。  遂又罩上紫色纱罗长裙,上面开得正灿烂的百合花,娘亲一定会喜欢的。香粉薄薄一层覆在脸上,遮住了残泪,也遮住了苍白。芙蓉脸颊能骗得过细心如发丝的娘亲吗?  青丝高高绾起,盘了个松松的髻,插了珠翠云摇。耀目中添了些许成熟风韵。从外表看来是生活的惬意,美满了。  娘亲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塞外的春天很短很短,这开得绚烂无比的桃花,只几天的时间就会落英缤纷,花雨纷纷,化为土。  一路上的桃花拼命地怒放着,在这短暂的日子拼命地展示自己的亮丽,一团团粉嘟嘟,像极了韩芝的小脸蛋。  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蔽,把云儿隔离在这繁华如锦的都城之外,心里一片寒意挂霜。收紧薄棉斗篷,闭目靠在秋儿身上。  两世的亲情,一波波涌上心头。  前世今生都是不孝。前世的独女,今生的独女,前世让母亲伤断了肠,今生让娘亲丢了命。  不是缘不聚头。  马车不疾不徐地前行着,终于停了下来,云儿借着秋儿的手跳下了车。举目四看,恍若隔世。  竟是这里。  那日,翩跹起舞,跌入轩思怀里,他高头大马而来,霸道的话语,?. 孽缘第18部分阅读 孽缘第19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19部分阅读 ,掠取无助胆寒的自己飞驰而去。仿佛昨天!  物非人也非。  那时满堂的芦苇花随风荡漾,仿若千军万马而来。此时一眼望去,空荡荡的,只有尚在泥土里的芦苇根正奋力吐芽,从土里拼命的往上钻。很快,就会有喜人的绿色覆盖着这有些寂寞的湖泊。  她也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对他只有仇恨的小郡主。  云儿用刀默默地挖着土,悲伤的不用任何人帮忙。  这大地还有些冻呢。手随着大力,一点点磨破,浑然不觉,只是虔诚地跪在那里,一下下专心地杵着。  血顺着刀柄的挥落,撒落在泥里,慢慢浸染。  托罕和秋儿束手无措,着急地看着。  托罕终是忍不住向前,“郡主,我来吧。”  明眸抬起,苍白的小脸上竟然没有泪光。勉强开颜笑道,“谢侯爷。云儿自己来。”  残土一堆,被一双血手堆好。  托罕不忍再看,皱起眉头,把兰花摆上。  手抖抖的,竞插不上香了。秋儿流着眼泪,接了过来,跪下插上。  “姨娘,郡主来祭拜您了。”泪已由眼中狂撒。  “秋儿,别哭。”柔柔的声音,没有悲伤。秋儿咬唇哽咽。  “娘,云儿看您来了。我带来娘最喜欢的兰花儿,您看它的花儿开得多娇艳呢。娘亲,你在那边过得好吗?云儿过得很好,娘亲不用挂记。再过两年,轩逸就会来迎娶孩儿。现在爹爹和念哥对云儿也很好。我过得特别好,娘啊,不用惦记.......”她柔柔的声音,浅浅道来。  听在托罕的耳里,却是难言的痛。如不是自己,她又怎会在这背井离乡的塞外,泪水往肚子里咽,对逝去的娘亲撒着弥天大谎。 云映疏帘绣阁空(5) 君命难违,也抵消不住这蔓延滋生的负罪与恻隐。  走在这空旷的野外,远离了那娇艳的兰花,她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犹如决堤的水不停地流着。  “托罕,人的一生是不是就是来受苦的。佛教里讲,人只有前世犯了罪,所以才投胎为人,感受生老病死的无奈人生。我常想,也许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像我这样。我上世不知做了什么?”  托罕,手足无措地看着伤心如游魂的她。  “郡主,托罕的身世还不如郡主。我的父亲因为保护老单于阵亡了,母亲伤心而死。所以我自小是孤儿,被老单于认了义子养在宫廷里。能安然无恙的长大,也多亏了老单于和他,否则.......”  一双泪眼,转向了托罕,泪光里是无尽的同情,“原来,你比我还苦。”  伤心如此,却还能体谅他人之痛,这个小郡主有一颗多么善良的心。  “没关系的,我早已释怀了。人应该往前看,我们的亲人也希望我们过得快乐,幸福,这样他们才能安息,是不是?”  “是啊。我也知道,只是我的人生越过越茫然。该怎样快乐呢?托罕。”  托罕仰望着碧蓝碧蓝的天空,突然手放嘴中一声绵延长啸,良久方停。  云儿随着啸声,心里的浊粘竟飘散了很多。遂转过身子,迎着还有些许凉意的春风,抽了簪子,撇了珠翠云摇,散了长发,任其随风飞舞,惬意地闭上双眼,张开两臂,裙角飞扬地转着。转着,转着,眼泪与笑容一起滑出。  这没有束缚的感觉真好。只为自己活着,没有责任,没有压力,哪怕是粗糠为食,露水为饮,那又何妨!  托罕开朗的笑脸,转向云儿,“你在宫廷里憋坏了吧。即已见了王妃,就没必要躲躲闪闪的了。我今天带你逛逛都城怎样?”  “都城逛不逛两可,我倒想看看广袤的草原和以穹庐为家的匈奴人。怎样?”  托罕有些迟疑,看着刚刚有些畅意的云儿,又不忍扫她的兴。  秋儿看见她额头粘了土,拿了丝巾过来擦拭。云儿低头瞥见那歪歪的兰花,轻叹一声接了过来,不舍地掖在了衣袖里。那是美好过去的一点记忆,亲情,爱情俱已遥远,留它聊以慰藉而已。  托罕踯躅之中,有了主意,叫了亲兵过来,低头耳语片刻,亲兵领命离去。  回头笑答,“郡主上车,我带你去寒萨部落看看。抓紧时间可能还能赶上他们的篝火聚会。”  “真的。”云儿来了睛神,“托罕,我不坐车,要骑马。”  “那可不行。带你出行,托罕已经冒了风险。郡主要是再有个磕碰,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侯爷,你可别小瞧云儿。我自幼习武,骑马打猎算得了什么?你忘了,我和呼韩邪还是在围猎时初次邂逅。谁知,这王八就没完没了的,我上世不知欠了他了什么?”  听到云儿气哼哼说出王八二字,托罕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 放下就是快乐的真谛,祝朋友们开心! 云映疏帘绣阁空(6) “有什么好笑的?”  嘴里说着,裙角撩起掖在了腰间,几步上前,噌,已飞身上马,一声清脆马鞭声,骏马嘶鸣,尥着蹶子狂奔而去。  “哎,郡主,方向错了。小心那马野。”哪里还听得到。托罕已手忙脚乱从车上解了马,和秋儿追去。  云儿已撒欢的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背影在一望无际地天地间晃动。  可是憋坏了,托罕暗笑。  这小郡主被圈在后宫里,对她来说,还真是一个磨难。  本来就是一个小野马驹儿,偏要金鞍玉辔养着,那还不是随时烦得尥蹶子,也怪不得单于头疼的没有一点办法。这个小郡主才真是他的致命命门。  如不是托罕的马最终把云儿掀下来,八成她真打算不回头地跑到天边去。  托罕看着躺在尚没疯长的草中的她,头发散乱着,纱裙已摔破,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嘴里却叼着一根细草,悠哉,悠哉的,。  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郡主,我真服你了。你这样子不像是王爷的女儿,倒像是丐帮帮主的千金。”  “这就你是不懂了。告诉你一句几千年以后的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付,两者皆可抛。”看着托罕有些茫然不解。  “蠢才,蠢才啊。”飞身跃起。  “托罕,你我二人创立个流浪帮,好不好?我是正帮主,你屈居付帮主咋样?”甩了甩已交结在一起的长发。  “郡主,在下求之不得,愿意在帮主驾前效犬马之劳。”托罕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嘿,你严肃点。本帮主可不是玩笑之语。你这是对帮主不敬,小心我按帮规惩罚你。”云儿明眸一瞪,素手叉腰,煞有介事。  “小姐,哈哈......”秋儿笑得也直不起腰来,拿着木梳整理那乱糟糟,沾满草的长发。  扭结的长发扯疼了,拧着秀眉,“这长发着实别扭,儿,把它绞短。”短刀反手递给秋儿。  两人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不出来了。看来,她的异想天开真打算付之实现。  “那个,郡主这个长发可是弄不得。南国不是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伤害的。再则,单于他也喜爱郡主的长发。”  “迂腐,迂腐。剪了长发,难道就不爱父母亲情了。至于呼韩邪,他有高日娜那个匈奴第一美人就足以了,干嘛,还那么贪心?。”  “秋儿,不听话是不?”她迅速长发笼在胸前,抓起,弯刀飞快往外一割,青丝忽悠悠飘起撒了一地。  托罕伸手急夺,也是晚了一步,长发也就刚刚过肩了。  紫纱广袖罗裙,脱去,扔在空中,双眸放亮,看它在空中随着风儿,飘远,甩了甩了青丝,自言自语道,“要是再短点,就更轻便了。”  傻了的秋儿,终于“苏醒”了,“小姐,不能再剪了,再短就成姑子了。别人还以为你是出家人呢?”  “哈,这就更有意思了。我们三个也到西方取经,弄个女版的西游记,哈,哈。”自得自乐,也淡雅尽失,放肆的大笑起来。这空旷的原野,是个让女子也备添豪迈的地方。 心的飞扬,飞扬的心,是畅快的。  祝朋友们开心~roushuwu. 云映疏帘绣阁空(7)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两个人听得莫名其妙。  此时托罕只是眼含笑意,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云儿的疯癫,张狂。  云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歪着脑袋问道, “托罕,你有夫人,侍妾吗?或者意中人?”  托罕闻言一愣,眼神闪烁,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仍据实答道,“还没有。单于说他忙过以后,亲自张罗我的婚事。”  她夸张地拍了拍胸脯,“原来侯爷也是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得好汉,这就好办了。托罕,秋儿,你们就跟着本帮主浪迹天涯吧。牵马过来,别别,你的马就算了,把那拉车的马牵过来。”  小脏手认真地整了整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长裙,飞身上马,二话不说扬鞭飞驰。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托罕一直微笑着,捧着场,任其妄为,像哄个小姑娘一样。  不知是她在*中憋坏了,还是本性就如此多变。从来只见她清丽淡雅,坚韧不惧,还真不知,还有如此睛灵古怪的一面。  三人前后打马飞驰,这草原的广阔真不是虚言,一路上有零星的穹庐,和牛羊。穹庐前面忙碌的黑红脸膛,健壮的女人,司空见惯似的看着他们行色匆匆而去。  云儿用珠翠换了一身匈奴女人的衣服,虽然质地粗糙,颜色也有些怪异,不过上衣下裳,到适合骑马,再把艳丽的高帽一戴,回头冲托罕灿然一笑,诙谐道,“托罕,你看我换了装束,值几匹马,几头牛羊。”  托罕面色莫名一红,“郡主说笑了。郡主是倾城之貌。无价。”  她假装明眸圆睁,打马围着托罕转了两圈,“我看走眼了,托罕你竟也是如此巧舌,巧言令色之徒,鲜矣仁,从此,我到不可太信任你。”  “郡主,托罕是真心之话,决不是.......”  “哈哈,”两腿一夹,她已窜了出去。  他的黑脸顿时成了枣红色,从开始相见,就屡次被这个小丫头戏弄,有些羞臊,心里确是暖洋洋的,真是莫名其妙。  你追我赶的,时间过得飞快。  夕阳已经把天边绚染的无边温暖,美丽。  草地也变成橘红色了,红浪一般缓缓起伏,人在这梦幻的不真实的环境里,也仿若脱离了尘世,飘若如仙。  一大片穹庐就如海市蜃楼一般,在夕阳里现了出来。红彤彤的篝火旁欢快跳舞的人群,高亢,嘹亮听不懂的歌声犹如天籁远远传来。  她开心地着了迷一样,往前冲去,在草原的夜晚,篝火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体验,好久以前就在梦中缠绕了,只是家人管得紧........  被纵身而来的托罕,一把拉住了马头,云儿差点没又被掀下来,“托罕,你疯了。”  她吓了一跳,高声埋怨道。  托罕面上机警,“郡主,别闹!到了高日娜族人的部落。这里不安全,快走。” ——————————————————————————————————————  平常心最快乐!  祝朋友们开心,再开心~ 大漠展翅初莺啼(1) 已经来不及了,早有好客的族人从远处骑马来邀请,“远方的客人这是要到哪里去,请到我们部落歇歇脚,喝口酒,再赶路也不迟。”  云儿瞄了瞄托罕,他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了,朋友请。”  托罕飞身上了云儿的马,贴在后面,“千万别让人看出你是南国郡主,否则咱们三个今儿就凶多吉少。你看他们热情好客,一旦把你当敌人,下手狠辣无比。”  “还不是你的错,怎么带我们来这里了。”  “郡主,你乱跑一气........算了,别埋怨了,大家都小心从事,一会儿嘱咐,嘱咐你那傻丫头。”  “嘿,怎么话说的,秋儿才不傻呢,她是憨直。”  “好,好,憨直。难得你,都这时候了,还忘不了斗嘴。”  族人回头,她赶紧冲他展颜。一丝讶异,在他的眸底一闪而过。  饶是如此,也没逃过一直盯着他的托罕的眼睛,这郡主的相貌太过绝色,又是典型的南国女子模样,真是麻烦。刚才就不应该让她洗脸,再抹些黑泥才好。  “唉呀,这脸晒了一天,有些不舒服。”她大声自言自语过后,很自然地拿出袖中长帕,系在了脸上。  虽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这小郡主的反映和机敏让托罕刮目相看。  越走越近,欢笑声,奔放的歌声,红彤彤的篝火,实在让她有些兴奋,紧张不起来。唉呀,这席地而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散淡无忌的情景,前世今生都是只敢想想,憧憬一下。这人要是长期生活在平静,压抑中,是不是都像自己一样渴望这笼外自由的感觉?  几堆旺旺的篝火旁边,围坐了很多人,弹着不知名的乐器,穿着彩色裙装的匈奴姑娘舞姿奔放,有力。  她有些眼花缭乱地欣赏着。  在最靠近穹庐的篝火旁,有几个人装束明显迥异于其他人,锦衣高帽,举手投足间带着贵气。  正在几个男人中穿梭倒酒的匈奴美女,还穿着南国出的绸缎长裙。  云儿正在揣度这几个男人可能是匈奴贵族呢。  一个鹰眼阔嘴的男子,用油乎乎的手,在女人胸前摸了一把,放肆地大笑着。女人娇笑着顺势倒在他的怀里,男子一双冒火的眼睛,肆无忌惮盯在女人裸露的*上,手也不老实........。  云儿被这*裸的香艳场面弄了个大红脸,心里暗骂:“世人常说的魔爪必是指这个了,挥剑斩了才解气。”  幸有玉兰素帕遮着,从外表看来,倒也气定神闲。  偷看了托罕一眼,这家伙的眼神发虚,视若无物,跟没看见一样。  云儿心里佩服。托罕的七情六欲在关键时刻就仿佛被焊住了似的,八成是空心的。她想到这儿,噗哧一声,忍不住眉飞眸笑起来。 大漠展翅初莺啼(2) 恰好,男子从齿咬的香肩上抬起一双被酒气浸的猩红的半眯得眼睛,触到了她那挡不住的如雾如烟的明眸,男子微微一个失神。  她已先入为主,被这么一双油腻腻,色迷迷,十足酒鬼的男人盯着,浑身起了一层小米,着实不爽,还不如被捅一刀舒服。  身子不由地靠向托罕,伸手挽住了他。  刚才还一潭死水的他突然抖了一下,云儿诧异地看向他,黝黑的脸庞竟然变了枣红色。哈,原来,他也不是永远淡定,也受不了这无耻的男人。好像不对,托罕是男人啊!  哼,明白了!那个喷薄欲出,**的香艳*,才是根本的真相。  托罕,也不是好东西!  云儿的手,暗暗地把十年的功夫底子都用上了,狠狠地捏了一把。  托罕立马痛的整个眉都拧紧了,虎目挤成了三角目直瞪着她,那意思分明就是:“你疯了。”  她霎时绷不住又笑了。“食色性也,更何况托罕一介武夫。”自己未免有些无聊。  挑了挑眉,眼神乾坤大转移,不好意思看托罕了。  嘿,倒霉。又对上那个腻歪人的男人。  男人已经站了起来。  “哈,哈,小两口打情骂俏的,让人看着心里都痒痒的。看着朋友相貌不凡,这是到哪里去啊,天色已晚,就莫走了。来来,坐下喝酒。”  刚听到他问到哪里去,云儿心里一凛,幸好,他自问自答的过去了。  这托罕是呼韩邪身边的红人,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她假装害羞地看向托罕,这家伙满脸谦恭,又不卑微,脸上带着友好的笑,跟平时机警的样子,判若两人,浑身充满了商人的铜臭气。哎,这个劲儿可够难拿的。  “我们是过往的商人,打算到草原上收集一些皮毛好跟南国人做生意。”  “你们碰到贵人了,哈哈,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皮毛,来,喝完酒,咱们再谈。”说完猩红的双眼又投在了云儿身上。她心里一阵反胃。  “你的妻子,好像不是我们的族人啊?”男人踉跄着竟往她跟前而来。其他几个人的眼睛也齐刷刷地投在了云儿身上。  还没待云儿做出反映,托罕一闪身挡在了她的前面,一拱手,“朋友好眼力,我的女人是我从南国人手里买来的。讨饶了,朋友请。”  她在后面,狠狠地掐了托罕一下。  托罕心里叹道,“这个小郡主,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还闹!他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如果不能全身而退,就是死也要把她安全送出去。” 祝朋友们周末愉快!txt电子包网 大漠展翅初莺啼(3) 伸手拉着云儿,冲众人点下头,便往下面的篝火走去。  “朋友,就在这里坐吧。我看着你很面善,闲聊,闲聊,也许你我为旧相识。”另一个挽留的声音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  云儿的手抖了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托罕回身笑道,“我等市井俗人,下坐即可。”  “咱们草原,本就不象南人,拘泥于身份地位,来,别客气,请坐。”这个人口中贬低着南人,自己却典型的南人长相。外形很清秀,一双眼睛犀利无比。怎么看着都有些邪气。和呼韩邪的*邪气还不一样,让人觉得不象正经路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到和那个色迷迷真是一对活宝。  “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你去和仆人到下面去吧。”一推云儿,头也不回地大方坐下。  “真是蠢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要有危险了,我和秋儿哪里跑得出去?”她一面腹诽着,紧跟一步,也席地而坐。到底心里有些紧张,顾不得男女避讳,挤挤挨挨地靠着托罕。  托罕皱眉回头,“你这个女人,一点规矩也没有。听不懂我的话吗?”要跑出来了。  “人家,人家,想跟你在一起吗?”云儿娇滴滴撒着娇儿,自己被自己整出一身的小米来。  “哈哈,朋友好艳福啊。又多了一个美人,咱们喝酒更有意思了。”油腻腻又开口了。两只眼睛只盯着云儿,她心里发狠:等哪天把它剜出来才好。面上却带着笑。  “朋友是哪个部落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犀利男人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们是日朗部落的。南国我到是经常因为生意关系长往,是不是.......。”  “南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长在斯,南国很久没去过了。应该在都城见过朋友吧。”眼睛一角不怀好意的余光射了过来  这个王八蛋,把自己的祖宗忘了,对托罕到念念不忘的,怪胎!  “这位爷,想必在都城,我们的店铺里买过南国锦缎送给相好的,是不是?那也应该记着奴家,奴家的芳名,您打听打听,没有不知道的,不是奴家,他的生意能这么好吗?”这个娇颈扭来扭去,手摆来摆去,敢情这个矫揉造作也不是那么好学的。  “哈哈,羡慕朋友,有如此美人在侧。来来,喝酒。”  他投向她的目光带着赞赏也有警告,手帕下的小鼻子调皮地耸了一下,知道了,不就是让我别玩大发了。那好,我就禁言,美腹喽!  素手不客气地拿起一块肉骨头,素帕一撩,没有半分的优雅,大口吃起来,随手拿起大碗豪爽地喝了一大口。  哎呀,记吃不记打。这个酒也太烈了。忍住了不能咳嗽,眼泪都憋出来了。  托罕看见她的狼狈,哭笑不得,这也好,打死谁也不相信,这是南国的郡主,未来的匈奴网 roushuwu. 想看包网 大漠展翅初莺啼(4) 他二人不曾注意到,西北角歪坐的一年轻男子的眼光,一直在他们身上扫视着。在托罕脸上停留的时间尤其长。  他悄悄冲匈奴女人一使眼色。女人立即扭着腰肢到了云儿身后。  “哎呀,这酒太烈,呛着姑娘了。”媚笑着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张妖娆靓丽的脸,只是那眼中的睛明,让云儿没来由的亲近不了。  她脸上带着假笑躲过。  “哎呦,多碍事呀,吃东西都不方便。”女人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一扬手,面巾倏然飘落。  坏了,还是着了这女人的道儿了。  “好美哟!”女人发出一声真心赞叹。  她有些恼怒,却也知道不是发作的场合,压着怒气淡淡道,“姐姐才是天姿国色,谬赞了。”  男人齐刷刷的眼神驻留在她绝色的脸上。表情各异,除了*和倾慕,好象还有些别的什么?  “姑娘,原来是做什么的?”随着声音,她才注意到这个西北角的男人,黝黑俊朗比托罕过之。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托罕的手,很随意地环在了云儿的肩上,哈哈一笑道,“她是南国一个大商人的歌舞姬,可没少费我的银子。  “难得,难得,值得,值得。姑娘的祖上一定是大户人家吧,气质着实不俗。”  “这位爷,好眼力,奴家的祖业,让家父豪赌给败光了。所以.......”她敷衍着,这个男人越瞧越眼熟,尤其那双眼睛。  “喝酒,喝酒。哈娜,给朋友到酒。”男人又半梦半醒状态了。  云儿毕竟还不是久历江湖,此时被一双油腻腻的,另一双犀利审视的眼睛盯的有些坐立不安。  那个酒色之徒用意明显,那个忘了祖宗的怪胎让人揣摩不透。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如芒刺在身,她有些后悔没听托罕的话,死乞白赖地坐在这里了。  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换盏中,她发现托罕的眼睛时时落在那个喝醉了,半梦半醒的年轻男人身上。  这男人酒品不错,喝醉了就迷糊,可比这个油腻腻强多了。真想打那个瘪脸几巴掌。  快把一湖酒都喝光了,托罕的舌头终于大了。摇摇晃晃起身,“各位朋友,酒足饭饱了。谢谢款待。我们还要赶路,后会有期了。”  云儿脑袋也晕晕的,直晃。匈奴女人识趣地扶住了她。  “天色已晚,就在此歇息吧,明天我们再商量皮毛的生意。”  “不打扰了,以后还有机会。”伸手去搀云儿。  秋儿这次真是值得表扬,早早牵了马等在身后,看来还真不傻。  “喜欢朋友的痛快,大家彼此就是兄弟了。来,到帐篷里给朋友看看最好的货色。至于价钱,朋友看着给就好了。”  “我们已经和别人订好货了,不可没有诚信,这样吧,我们两天后回来,再验货吧。”  “这位过路的朋友,别着急走啊。”匈奴女人转身挡在了托罕和云儿的中间,在他身上厮磨着,卖弄风情。  云儿有些反映迟钝,看见托罕脸上蒙了一层心慌,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感觉,一把推开女人,就过来拽云儿。 大漠展翅初莺啼(5) 心里对托罕那份认可,让她在眩晕中,迅即警惕起来。定了心神,灿然地笑着,“相公,我头晕,你过来,让我靠一靠。”  话未完,已倒进了男人酒气熏天的怀里,可惜不是托罕的。酒意一下子就醒了几分。  “无耻,找死。”云儿如雾眼眸,霎时一片杀气,素手成爪状,抓向男人的眼睛。手入了男人粗糙的手中,劲道随即被卸掉,就如同打在了棉花上。只一扯,云儿已经被紧紧攥在怀里。泪水蹦了出来,不是害怕,而是羞辱,和自责。  “小姐,我来了。”护主心切的秋儿,张牙舞爪,不管不顾冲上前,两脚就给踹倒了。  托罕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哈哈,这位兄弟,是看上我的女人了吗?好说,把银子加倍给我就行了。何必伤了和气。。这种女人虽然貌美,出身不好,玩几年也是卖了。”  “是吗?!”攥住云儿的那个刚才还半梦半醒的男人,一脸冷笑,腾出左手,笑腻地摸了云儿的娇颊一下。  托罕攥住短刀的手在袖中都快把刀把捏断了,后槽牙紧咬着,却不敢轻举妄动。  眼泪在眼圈里转着,笑的很开心,娇滴滴道,“这位爷看着可比我相公还有身份地位,快给他点钱打发了,奴婢愿意跟着贵人。“  男人的笑更加畅意了,听在云儿耳里,分外的不怀好意和刺耳。“二人的戏演得不错啊。常闻托罕侯爷临危不乱,有大将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在家妹的婚礼上,你我曾经匆匆见过一面。本人恰恰有过目不忘的那点本事。更何况对侯爷早就倾慕不已。”  身份被揭穿了,托罕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反而放松下来,双手一拱“对不起,武里小侯爷,托罕因为有事出行,所以身份不能暴露,请别介意。正好,时间不早了,我等还要赶回都城,侯爷后会有期。”  很随意地向前,去搀扶云儿,这才是他最大的软肋。  武里一个侧身,退了两步,“别着急啊,侯爷,咱们话话家常。高日娜在宫里过得如何?”  云儿心里骇然,原来这厮是高日娜的哥哥,真是冤家路窄。怪不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想起来了,他兄妹二人的眼睛长得太相似了。他要是知道了呼韩邪对自己的死缠烂打,对他的亲妹妹不理不睬,那可是.......。哎呀,流浪帮的帮主命要休已。  “阏氏在宫廷里很好。和单于相敬如宾,非常恩爱。”  托罕撒起谎来也跟真的一样,此时云儿已经顾不上欣赏了。只盼着这个有些深藏不露的男人能相信。  “听说,南国郡主私自到宫廷来了,要适应一下我们塞外的生活。我还听说,他对她宠爱的百依百顺呢!”  “没有的事情。道听途说的事情,是娘们的习惯,咱们爷们要眼见为实。” .roushuwu. 大漠展翅初莺啼(6) “侯爷,答话答得太快了吧。怎么听着都象是在隐瞒什么啊,哼,哈......”一连声的冷笑。  托罕心里懊恼,如果不是为了郡主,武里再怎么音险,他托罕也着不了道儿。  “武里小侯爷,是想多了吧?!”他仍是满脸轻松,淡淡道。  “我怀里这个绝色倾城的美人,真是侯爷的女人吗?”  云儿微微一抖,这个侯爷让她有了冷涩,滑腻的不适感,“哟,这位贵人,我当然不是他的女人了。您不是已经买了奴家了吗?”  托罕脸上僵着笑容,心急火燎,眼睛余光四射,寻找机会。  “这位爷,您轻点,弄疼我了。我一个女人家家的,能跑哪儿去呀?”  武里低头,盯视着她。她强忍不安,对他灿然的媚笑着。  “南国郡主,天然去雕饰,如清水芙蓉,绝色淡雅。自小习武,性格坚韧,善音律。妾生,却是王爷的掌上明珠。已许配给晋王府的小王爷,不过,被他插手,强要过来。我有些不明白,看你过得很舒服,难道,你喜欢上他了吗?”  这身汗,哗哗的,他早已暗中把她调查的一清二楚,意欲何为?她两眼直了,嘴却没停下来,“侯爷,您说什么呢?妾身听不懂,什么南国郡主,小王爷的。”  “你是天山上的雪莲,即便把你放在杂草中,也挡不住你宝石一样灿烂的美丽。谁相信你是一个歌舞姬呢?”  眼睛带着嘲笑,一字一句的赞美,让她的心跌进了冰窖。  她求助的目光投在了托罕的身上。  托罕脸上的僵硬和眼睛里射出的杀气,让她更加心凉,看来,真的要麻烦了。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侯爷真是个有谋有略的人才,您推理的很正确。”不知道这油烟不浸的侯爷,爱不爱戴高帽子,有枣没枣三杆子吧。  “我确实是南国君主:刘云儿,南国皇帝亲赐的和亲公主。为了匈奴和南国的长期和睦相处,和亲匈奴单于。这即便不是我的愿望,也不是我一个女人可以抗争的了的。希望侯爷能体谅。”  哎呀,我可不是和你妹妹争宠来的,实在是造化弄人,也是大大的受害人。云儿两眼坦荡地回视于他。  武里突然放开她的身子,手臂仍被攥的紧紧的。  云儿心里一阵窃喜,他可比他妹妹讲理得多,有缓儿!再加把火。  “侯爷,我对你们的单于只有敬仰,实在没有男女之爱,只要他放了我,我会欢天喜地回南国。你也知道,我是有了人家的人。”楚楚可怜,却也不是全装的,能回去那真是欢天喜地。  托罕的眼睛瞪着,用眼神阻止她。这太伤呼韩邪的面子了。  她连看都不看托罕,心里骂着,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着他,他那点面子能救三个人的命,多值啊。 大漠展翅初莺啼(7) “对你们的身份,我只是猜测。也许你们还是南匈奴的j细。先关起来,如果调查清楚了,明天你们就可以走了。”咳,这个人,怎么变化这么快?脑子里起了什么化学反应?  “侯爷........”不等云儿再开口,她已经转给了那个忘了祖宗的犀利男人手里。  “哪里那么多废话,快走。”  至于这么厉害吗?怪胎。她瞪了他一眼。跟托罕对了下眼神,看见武里已经进了一个帐篷中。  小小的一个帐篷,三个人被推进来,门口有人把守。  云儿在门帘边悄悄看了看,退到里面,冲着正沉思的托罕招了招手儿,“托罕,那个武里侯爷,刚才颠三倒四的,我觉得肯定有问题。”  “我也正琢磨呢。不过,他此时的态度已经超过我的预料。”  “你是不是,以为他会为她妹妹杀了我,然后再把你和秋儿灭口。”回头看见秋儿豆眼直了,赶紧安慰,“秋儿,这是推测,不是真的,别怕。你忘了自己也是习武之人。”秋儿憋着嘴,点点头。  “不仅仅是为了高日娜。郡主如果遇险,后面的事情,还不知道能折腾成什么样呢?!最起码对单于是大大不利。”  “开始,我以为他是一个讲理的人,现在一想,我的想法太过天真了。托罕,这里面肯定有音谋。”  “是啊,他要干什么?!不管如何,我们要争取全身而退。”  “嗯。”云儿托着腮,坐在毯子上,陷入冥思中。  帐篷里静寂无声。只有帐篷周围的看守踩在草地上的沙沙声。  猛然,她跳起来,“托罕,我刚刚把所有的情景回忆了一遍。武里开始是有杀意的。后来,他突然有了些犹豫。他平时对女人的嗜好是怎样的?”她突然停住话问道。  “高日娜的两个哥哥,老大乞里侯,好色,嗜酒,不过勇猛善战。武里侯能文能武,有勇有谋,野心很大。到没听说对女人有特出的癖好。”  “看来我们暂时脱离险境,还得谢谢这张绝色容颜,嘿,一直给我找麻烦,今天总算派上用场了。”  托罕赞同地点点头,他也隐隐地感觉到了。只是觉得她的语气很奇怪,好像在称赞别人的容颜似的。  “不过,我们要想办法逃走。万一他野心战胜情感,我们三个人命休已;再则,万一情感战胜野心,我宁死也不会从他。他和呼韩邪不一样。那是我的使命,对于他,确是彻彻底底的侮辱。”她说的轻松,却斩钉截铁。  托罕爱怜地看着她,“郡主,你放心,就是舍了托罕这条命,我也要把你救出去。”  云儿两眼亮晶晶的,微笑道,“我知道。不过,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可不想让我的流浪帮没有副帮主。”  秋儿,在后面低低地哀号了一声,“小姐啊,都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祝朋友们开心,好梦!!!!roushuwu. 大漠展翅初莺啼(8) “秋儿,这才是大将之风。诸葛亮的空城计,知不知道?敌人大军围困于城下,城中只有老弱病残,开城门,焚香抚琴,临危不乱,退敌脱险。这段历史,咳,对了,说了你也不懂。”  “郡主,到了半夜,我们再伺机行动,你和秋儿姑娘先合会儿眼。”  云儿听话地闭嘴靠在了矮几上,闭目养神。一会儿,还要穷于奔命,没有体力,别拖了大家的后腿。  应该是半夜三更了,即便皓月当空,繁星璀璨,外边也不至于亮如白昼啊。  她睁开眼的瞬间,有些恍惚,天大亮了?托罕睡过头了?  惺忪的眸带着疑问,投向托罕。  托罕回给她一个微笑,怎么看都有点无奈的感觉。  “你看看,你的身份有多重要,外面火把通明,篝火不熄,密如铁桶,索性大家睡个安稳觉吧。”  她有些沉不住气了。撩起帘子的一角,偷偷往外一看。帐篷周围不但有固定岗哨,还有流动岗哨。整个一个星级看守。  “托罕,事情要坏。这个什么无礼小侯爷,冲着名字,也不是善茬。他和高日娜的歹毒,必有相同之处。”  “哈,郡主,是武术的武,里面的里,不是无礼二字。”他如何嗅不到这危险的感觉。只是不愿意让她担心而已。  “我到是毫无睡意了。托罕,若此处真是你我的葬身之地,刘云儿欠你一命,只能下世再还你。但愿......你我擦身而过时,能认出彼此。”哀愁在眸间慢慢如雾升起。润湿的双眸里是深深的自责,“对不起,是我的任性害了大家。”  那个清雅,忧愁的郡主又回来了。托罕心突然很痛,他愿意付出所有,只为换来眼前的人灿然一笑。  “郡主,别自责了。天无绝人之路,未到最后,就未必是死路一条。请相信我,郡主!我和单于自小在一起,出生入死,很多时候,都是绝境了,咬牙挺过,也就什么,什么.......你们南人爱说的话?”  “柳暗花明......”  “对了。流浪帮的帮主要有不怕死的气势,哪能在副帮主面前先乱了军心。”托罕幽默道。  “不是云儿怕死,连累了你和秋儿,我心里特别难受。”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托罕慌了,伸手也不是,站着也不是。看见他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云儿含着泪又扑嗤笑了。  “托罕,这次要是能逃出去,我们拜把子,结为兄妹好不好?”  “我高攀了。你是未来的匈奴国母。”心里有莫名隐隐的失落。  “云儿知道,他对我甚好。我也不象以前那样恨他,甚至不愿意他受到伤害。可是,托罕,我nei心里想逃走的愿望没有一天离开过。有时,我也觉得自己有些无情无义,真得,也不明白自己现在想要什么?离开了,也许,就一了百了了。”她自言自语地,转过身去,就不再有下文了。  他也没有敢追问。  她想逃走,就如同痴人说梦话。呼韩邪对于她的情感,没有人会比他朝夕相处中,看得更清楚。天崩地裂,生死相依。他的爱恋固然霸道,这份情深,也是日月可鉴,可惜她还是如此三心二意,不肯俯就。  难道,这就是这个在草原上呼风唤雨的单于的宿命。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大漠展翅初莺啼(9) 可是,在这样的女子面前谁又能把持住不暗生情愫呢,哪怕是没有交际的单相思。  他知道自己不行,不仁不义,忘恩负义,就断了他的念头。  天微明了,三个人对坐着,都一言不发。  帘子被撩开了。武里出现在门口,眼睛落在云儿的脸上,马上移开了,转向托罕,语气温和道,“如果她真是南国郡主,有什么凭证。”  “武里小侯爷,你要是相信我,我就是凭证。”  “朋友,言笑了。对于你是否是托罕侯爷,我们尚在疑虑中。”  “武里小侯爷,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派个人到王廷找右贤王核实一下,不就妥了。”她双眸直视着他,缓缓言道。  武里投向她的眼神中,有一丝不加掩饰的赞赏,又露出惋惜的神情,看着又闹心又复杂。这个独角默剧演得,让她心里极其不舒服,有不祥的预感,却又摸不着头绪。  “我们有事,还要往北迁移,这里离都城来回差不多一天半的路程,时间太紧了,来不及。所以.......如果有?. 孽缘第19部分阅读 孽缘第20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20部分阅读 有证据,让信鸽送到,再飞回来,就快多了。”  很诚恳地样子,话儿也在理,她却更心生疑虑。披着羊皮的狼,恰在此时,蹦进了脑海里。  她和托罕的目光相遇在一起,看得出,他也感到不妙。  “武里小侯爷,若是没有凭证,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是杀,是刮,还是软禁?”云儿索性淡定到底,捅破了窗户纸。  武里有些尴尬,“郡主言重了.......唉,可惜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可不想饶他,“侯爷,您叫我什么,郡主?看来,是承认我的身份了。还有可惜什么?是可惜这绝色容颜将不久于人世了吗?”  “姑娘,外表看来柔弱,说起话来,可是咄咄逼人。”  “侯爷,说笑了。我等惶惶不可终日,等着你的恩赐,哪里敢无礼犯上。”  “那个,那个可以为证据。是小姐自己绣的,单于和右贤王都认识。”秋儿指着兰花素帕,突然小声说道。  云儿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呵斥道,“这是什么场合,有你个丫头说话的份儿,小心你的皮子。”  从不曾受过她如此的狠话,秋儿眼圈马上红了,退的一角不敢言语了。  她回头淡定笑道,“一方素帕,要能证明就好了。下人就是下人。”  武里也淡淡笑道,“本人到是想看看,姑娘的针线。”  “实在不好意思示人,我自小不善女红,还是别辱没了侯爷的眼。”  “没关系。”  两个人各怀各意僵到了那里。  秋儿,快把头扎进自己怀里了。本以为大家都没想起来,自己聪明一回,没想到好心办坏事,小姐还杠上了,心里又担心,又害怕。  两个人眼睛对视着,他在她脸上巡视,她在眼睛里告诉他,“我才不怕你,士可杀不可辱。”  托罕慢慢地一点点向武里靠近着,逮住了他,就有希望了。而他的注意力好像都在云儿身上。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大漠展翅初莺啼(10) “朋友,劝劝这位姑娘,我只是看一看,把误会解开,大家都相安无事!”  托罕很自然地站在当地,点头答应,“郡主,你把素帕给侯爷看看,无碍的。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托罕的身份也不敢强求你。”  她自是听懂了托罕话里的话,看看他,又回头看看像鸵鸟一样的秋儿,暗暗叹了一口气,为了他们,先把眼前的一步走下去吧。  “武里侯爷,给你,别笑掉了大牙就好。”她冷冷的没好气地扔给了他。  歪歪扭扭的针线,是有些拿不出手。  武里竟然真的笑了起来,“素闻南国女子自小学习女红,针线,姑娘到是个意外了。”  “拿手接着,小心牙掉了,还我。”素手伸出就要夺过来。虽然不在意,但被一个年轻男人笑话也不是件高兴的事。不过,最大原因,是她不想,把素帕落在这个男人手里。  “姑娘,别着急,还要借我用一用。让信鸽带上它一辨真假。”他一躲,把素帕放进了口袋里。云儿却不好再去索要了,心里有些忐忑堵得慌。事情不会像武里说的那么简单,只是片刻的功夫,她也琢磨不出这里会有什么玄妙。  “姑娘假若真是郡主,刚才听你所说,你并不喜欢单于,只是碍于南国皇上的钦赐,这句话是真,还是敷衍于我?”一双眼睛深不可测,定定地盯视着云儿。  她开始闻言有些意外,不知他何有此问?却也警觉,不做冒失回答,“侯爷,为何有此问?”  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怕是姑娘口不择言,瞎话而已。呼韩邪单于是我匈奴的大英雄,是女人眼里最俊朗的男人,你会不喜欢,我不信!”  还是小了几岁,见识少了几分,一个激将法就发生效应了,“谁说瞎话了。他是大英雄不假,”心里说,长的十分的夺人眼眸也不假,“可是,又与我何干?难道天下的英雄和英俊的男人,我都要嫁一遍不成。”  他的眼睛霎时明亮了几分,去了音阳怪气,云儿发现他虽然没有他妹妹那样艳丽绝色,却也是个俊朗,豪气的年轻男子。  “没想到,姑娘看起来柔弱,原来是个爽快,洒脱的女子,到让人刮目相看了。”  最好,把目刮瞎了,谁稀罕你的赞美。黄鼠狼给基拜年,没安好心。云儿心里恶狠狠地叨咕着,脸上却带着灿然的笑容,“侯爷,您夸奖了。”  “姑娘是不喜欢我们匈奴的大英雄,还是不喜欢我们广袤的大漠。”嘿,成了查户口的警察叔叔了。难道过去的人就不知道有些话当问,有些话不当问?  “对不起,侯爷,牵扯到个人隐私的问题,我不想回答。”她礼貌地欠身拒绝。  “什么问题?”这家伙不知是看不到别人的冷淡,还是肉厚皮厚,还是如此兴致勃勃地问兴甚浓。  云儿也好笑了一下,一不注意,把过去时的现代语说出来了。 大漠展翅初莺啼(11) “就是,就是女儿家的心事,不可以随便告诉别的男人。”  “哦,我到忘了,姑娘是南国人。南人的礼俗太过繁琐,矫情,这点不如我塞外人豪爽,痛快。”  经济造成的文化差异,你这等蛮夷懂什么?不过,对于南国女人地位低下,藏于深闺待嫁,然后嫁人生子,自己还不能主宰婚姻,云儿nei心也颇多微词。  不过,不能长了他人的志气,“侯爷,这是文化差异,解决了温饱,地盘,才有闲心做这些事情。”  武里丝毫不在意,眼睛带着笑意,“姑娘的措辞,也不似南国女子的雅致,到像我匈奴人。也许,姑娘和这片土地是有缘的。”  “话到是可以这么说,我是喜欢大漠带给我宽广,自由的感觉。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有如此美丽的姑娘喜欢我的家乡,我当然感到很高兴.武里感到跟姑娘是一见如故。”  听此话,云儿瞪起双眸,开始打量他,他的脸色竟有些微红,是因为谎话还是别意?  管他是何意,顺竿爬吧,“侯爷厚爱,云儿心里特别感激。既然大家如此相投,不如侯爷护送我们回都城,一路走,一路相谈甚欢,可好?”  “不妨,姑娘在此多住几天。大家都放下敌意,就当作朋友,把酒言欢岂不更好。”  王八蛋,还是不放人。可惜不会骂人,否则一定骂他个狗血喷头,此时到羡慕起市井之人的痛快来。  “侯爷,老王爷来了。”有仆人进来禀报。  武里闻言有些微慌。两眼扫视一番,叮嘱道,“我父亲来了,姑娘勿生事,否则我也罩不住你们。”  说完,匆匆而去。  云儿转向托罕,“这人脑残了吧?还不是因为他,咱们才落得如此下场,还罩着咱们?!唉,没天理了。”  托罕笑道,“郡主,你的言语是越来越不像郡主了,越来越像流浪帮的帮主了。”  她晃晃小脑袋,自得答到,“托罕,我也觉得这样的说话和生活才是最惬意的。也许人都是两面的,一面火,一面冰,你不了解,我的人生就是过分的束缚,结果却是更加的张扬。”  “托罕,不说这个了。武里的父亲是怎样的人?”她突然想起问道。  “是个老狐狸。墙头草两头倒,和至顿王来往过密,”看见云儿眼里的疑问,解释道,“至顿王是单于的哥哥。去年,若不是单于用谋略娶了高日娜,可能就被这老家伙给杀了。据密报,至顿王谋反成功后,许以他大片的草原和右贤王的高位。”  “谋权篡位,胆子够大。”她吐了下舌头,又想起什么,“那高日娜不就成了权力的牺牲品,她父亲的心够狠。呼韩邪也太小气了,就因为他的墙头草父亲,就不理人家了,唉,可惜了,她可是匈奴第一美人呢!寂寞的人,为什么都是女子呢?老天爷真不公平。”  “当时就是因为事情危险紧急,想出联姻的下策。单于不喜欢高日娜,不是因为她的家族部落,至于原因,郡主应该最清楚。”  云儿一叠声咳嗽,明眸闪烁。不说话谁就把你当哑巴了不是,她剜了托罕一眼,“托罕,我看那武里小侯爷有些慌乱,墙头草不会对咱们不利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大漠展翅初莺啼(12) 托罕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总之感觉不太好。不过,现在逃也逃不走,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此时从远处传来大声争吵声,还有钝器倒地的声音,他们三个贴在帐边也听不真切,一会儿争吵声就没了........要是窝里斗大发了多好,他们也可以趁乱逃跑。  从上午到下午,两个人假设了无数个逃跑的方法和路线,在地上划来划去。只是要付诸实现就必须出了这个帐篷才可行。  固定看守,流动看守,一个时辰一换,个个睛神抖擞,看得云儿越发萎靡不振。  “托罕,干脆放把火把帐篷烧了,咱们趁乱逃跑,咋样?”云儿有些心烦意乱地建议。  “这么一个小帐篷,他们那么多人,把咱们烧成烧基,也跑不了。”托罕摇摇头不同意。  “算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睡觉了。”她赌气地靠在了柱子上,阖上了双眸。  托罕正思谋着,用刀割开帐篷,撂倒几个看守,去别处放把火。只是考虑来,考虑去,总是不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万一失了手,怕连累了小郡主。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他早就采取行动了。  云儿哪里睡得着,只在那里假寐。掀了一下眼皮,瞥了托罕一眼。  此时,外边有杂沓的脚步声往小帐篷而来。  三人对视一下,站起来,戒备地盯着帘子。  帘子被人掀开,几个人鱼贯而进。  最前面站着一个中年人,身量很高,满脸络腮胡子,眼睛咕噜咕噜地动个不停,给人的感觉,五脏六腑都装满了心机,把魁梧的相貌到遮蔽了几分。  武里站在他的身侧,脸色非常难看,不知谁不开眼,把他惹了。  “这位就是郡主和托罕侯爷。”武里面无表情地介绍完,就退到一边,谁也不搭理了。  “拜见王爷。”托罕不想翻脸,上前一步拱手道。  “托罕侯爷,是我儿无礼了,我刚刚责罚他了。还请郡主谅解。”原来上午的吵闹声,是墙头草在教育小音阳怪气。  云儿虽然初次见面,就有些不待见这个墙头草,叽里咕噜地不实在。可是看在他承认了自己身份的情面上,也得应酬一下,“王爷言重了。小侯爷也是因为不认识我等,怕是歹人冒充,所以才有......既然,王爷已认出我们,那什么时候放我们回都城?”此地不可久留,能扯乎就赶紧扯乎。  “如果郡主的*尚可,现在就可以回去,辇轿已备好,星夜兼程,明天天明即可到达。”  “谢王爷。”有些喜不自胜。老王爷看在眼里也顺眼多了。哎呀,原来,只想逃离的地方,现在却成了最向往的“解放区”。此一时,彼一时。  “郡主请。”  “王爷,客气,先请。”虽然归心似箭,也要顾及礼仪。  兴冲冲地经过武里身边,由于心情其佳,转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自始至终看着别处的他,恰恰此时,也双眼望定云儿,四目一对,她发现他眼里竟有泪光一闪,满目的不舍和痛惜。 roushuwu. 想看包网 大漠展翅初莺啼(13) 虽说感觉到了武里的那点感情,不过,他这投入的表情还是吓了她一跳。细细品来,武里还算是性情中人,只是对女子钟情的速度也太快了,一天一夜,就要泪湿胸襟了?!一个呼韩邪已经让人头疼了,赶紧遛吧。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武里小侯爷,后会有期。”武里的脸色都快成青灰色了。  小轿两座,云儿和秋儿一副,托罕自己一副。每个小轿,一个赶车人,另有两个骑马人打火把守护。托罕推托不掉,只有暂时从之。  小轿里还备着小手炉,她和秋儿一人抱一个,披着暖裘,盖着锦被,虽然夜寒,到也无妨。  墙头草,还满细心的。  云儿和秋儿两个人嘻嘻哈哈的你一拳,我一拳地闹着。  走了约一个多时辰,托罕喊停了小轿。  站到轿外,拱手道,“谢谢各位朋友相送,送君千里终需别。大家请回吧。我护送郡主回都城。”  “我们奉王爷的命令,一定要把郡主安全送回,侯爷,您就别客气了。”  “多谢多谢,王爷怪罪,托罕顶着。就在这里拜别各位,以后来都城,托罕一定请各位兄弟喝酒。”  她也从轿子里伸出头来,“托罕,快上轿吧。各位朋友请回吧,云儿在此谢过。”  “不行,我们一定要送郡主回去。”几个人噌的围上来,态度强硬,变脸道。  他和她俱是一愣。只有强买强卖的,还没见过强送的!  托罕跳起,就窜上了云儿的小轿,“不劳各位了,郡主坐好。”一扬鞭,啪的一声,两匹马腾蹄狂奔。  几人愣在当地,片刻功夫,醒悟过来,带头的人,高喊,“追,快追。”  “驾,驾,”托罕皮鞭疾打,马儿也奋力奔跑着,终是后面拖着个轿子,不到半个时辰又给围上了。  托罕冷笑着,看着围上来的六人,“朋友们穷追不舍,寓意何为啊。”  为首之人,讪笑着,“侯爷,请体谅在下。我们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护送到都城,我们就可以回去复命。”  “我要不体谅呢?!”他冷冷地问道。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打算怎么不客气呢?”她探出头来,没好气地追问。刚才差点把肚肠子颠出来,现在还觉得恶心。  “得罪了。”银光一闪,六人手里都握上了刀。  云儿和托罕面面相觑,要动真格的了。  “看来,你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托罕,我正想试试手。来吧。”撩帘子就和秋儿跳下了轿子。  托罕心里只叫苦,“姑乃乃,天不怕地不怕的姑乃乃,一会儿我把一人打倒在地,你和秋儿上马赶紧逃,我来抵挡他们。”看见她瞪眼,他严肃地一字一顿,“一定要听我的,郡主。”  “不行,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涉险,咱们三个人,生死与共。”把弯刀攥在手里,怒睁双眸,并不畏惧。  托罕一向镇定的面上有些动容,“谢谢你的义气,可惜不是时候。就你的武功,自保都难。这些都是练家子,你在容易分散我的睛力。”  云儿斜了他一眼,小声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正经我也练了十年的功夫。”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大漠展翅初莺啼(14) “你二人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呢?想动手,就你们三人,可是要想好了。”带头人冷笑地威胁着。  “我三人武功再不济,收拾你等鼠辈,绰绰有余。”她高声应到。  一道银光带着劲声从云儿眼前滑过,吓了她一激灵,对方已有人哀嚎着掉到了马下,“郡主抢马,快!”  托罕已挥刀迎向余下众人,“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侯爷我的功夫。”一把刀随起落的身形舞的密不透风,专攻马上人的下盘。  “秋儿快去牵马。”她高声嚷道,身子也一个起落到了托罕身后,跟他背对背和对方打了起来。  刚才还洒脱地托罕,汗噌噌地滚下来,“郡主,快走。我一人能应付。”  正左刺右刺的她,哪里还听得进去。  不过,很快,托罕发现这几人对自己招招狠毒,对云儿却刀刀留情,只想生擒活捉。他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  七人打得不可开交,终是托罕和云儿有些寡不敌众,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秋儿已经抢了两匹马,对方三人被打于马下,可是他二人也累得气喘吁吁,若不是他们顾及云儿,就冲他们的身手,或许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们三人了。  对方也红了眼,“郡主,你要是再执迷不悟,这里就是你和侯爷的葬身之地。”  “你就吹吧,羊皮都被你吹上天了。呸。”她叉着腰,喘着粗气,不示弱地还嘴。  “好,兄弟上,把她弄残了也行,只要留口气。”真急了。  “呸,呸,王八蛋,你想得美。”她也被气极了,好好的姑娘家,生生要把人弄残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本姑娘还是南国的郡主呢!  “这位兄弟,你当托罕是死人吗?我到要看看谁先残了!”他冷冷地回到。  双方正打着嘴仗,就听见嗖嗖地声音传过来,大家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箭簇的破空之声,回头的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马上三人跌倒了地上。黑暗中,一匹黑马窜了过来,手起刀落,受伤的五人,命丧黄泉。  一眨眼地功夫,一切风平浪静了,云儿微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黑马上带着黑面罩的人,这人是从地上冒上来的?是何方神圣?还是吃人的魔怪?  幸好魔怪开口了,是人的声音。声音急促低沉,“郡主,侯爷快快骑马赶回去。王爷不放心,后边还有追兵赶来。再被逮着,你们就是送给至顿王的礼物,是牵制单于最好的手段。快走!”打马消失在黑暗中。  “这位恩人,请留下姓名,我们好日后报答。”她扯着嗓子喊道。  “王府别院,兄妹情深。郡主自明即可。”声音远远传来。  她的眼泪瞬间已悄然滑下,沿着唇进了齿间,没有苦涩,只有温情满胸。伸手摸了一把脸,还不是感性的时候,“我们快走吧。”roushuwu. 大漠展翅初莺啼(15) “郡主认识这位朋友?”托罕审视地问。  “是过去的一个匈奴朋友,家父曾经在他落难时帮过他。好多年未见,所以有些伤感。”不能把实情告诉托罕,毕竟他是匈奴人,若是知道这人的身份,他的处境就危险了。  看见他还在审视自己,云儿岔开了话题,“托罕,这墙头草真不是个东西。想起来了,怪不得武里最后奇怪的表情,敢情他是知道咱们出了狼窝,又要入虎|岤。小侯爷可比他父亲厚道多了。这个至顿王也真够胆大包天的,竟然连呼韩邪的,的,心腹也敢要,他不怕,呼韩邪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命。”  托罕纳闷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单于为何出征?”  “不知道?没人告诉我!”  “至顿王私下招兵买马,勾结使臣、大臣和宫人下药害单于,要篡位。单于现在正在围困至顿王领地,要捉拿他。”  “啊!!那么说来,墙头草的意思,想拿我来要挟呼韩邪,是不是?”她小脸一变,心有余悸地盯着他。  “郡主的推断应该是*不离十。”托罕望着远方的黑暗迷漫处,点点头。  “幸好,我们逃出来了。听说呼韩邪的大哥荒滛无道,残暴至极。是不是?”她一阵抖颤,冷汗涔涔。  要是落了他的手,为了不受屈辱,自己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老天爷,总算开眼了。云儿双手合十,对着四周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托罕但笑不语。  三人打马狂奔回都城。  路上,她很想启口求托罕让她回南国去,再三犹豫,终是不好意思。她深知自己的突然失踪,会给托罕带来怎样的后果。想想呼韩邪的暴怒,残忍.......唉,再寻别路吧。  在路上又和右贤王派来寻找的人会合,三人总算松了口长气。  怕连累托罕受轩思责罚,本想隐瞒此次的险途。只是她思来想去,从大局出发,也必须告知右贤王,更何况高日娜的父亲又有反意。  恋恋不舍地跟托罕告了别,“托罕,有时间就来寝宫看我,带我去都城逛逛,你要是有中意的女子,云儿愿意帮你看看。还有,哪天是黄道吉日,我还要和你拜把子。你不许消失,不来看我。”她明眸灵动,絮絮叨叨地说着,他面带微笑,耐心地听着。  经历了这几天的患难与共,他们二人,真有亲人般的感觉。托罕的思维缜密,遇事不疾不徐,对她极尽容让和保护让云儿在他身上找到了念哥哥的影子。越发觉得亲切和依恋。  “好,好。我去跟右贤王商议完这件事情,抽出时间带你去都城闲逛。”  “托罕一言,八马难追。”  “是八马难追,不过你要先消停几日,以免宫中闲话。”托罕温和地解释。  “我忘了,这里已经不是自由的草原,又被装进华丽的鸟笼子了。”云儿叹口气。  托罕忍不住又笑了,“郡主,你见过这么大的鸟笼子?!” txt小说上传分享 梧桐更兼细雨冷(1) 又回到了呼韩邪的寝宫里。  经过了自由惊险的两夜一天,再回到这个环境里,只觉得压抑。她本就从来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只是回到了寝宫,流浪帮的创意飞快远去,又想起了正在征伐至顿王的呼韩邪来。  走了快二十天了,自己这里没有一点消息。征伐一个王爷,用的了这么长时间吗?  她歪在榻上,胡思乱想。  人人都说他在匈奴是盖世英雄,一个小小的叛乱,能奈他何?!  心忽悠上,忽悠下,她把它归为无聊的原因。旧地重游,不想主人,还能想谁?  想着跑啊!明眸倏忽间就睁开了,懒洋洋地样子荡然无存了。  “秋儿,你过来。”她悄悄招招手,不能让那个机灵的小j细听见。  “小姐,啥事?”看见她神秘兮兮的,秋儿也知趣地小声问。她开心地敲了她的脑袋一下,“秋儿,长大了,也会看颜色了。我们秋儿一点也不傻。”  樱桃小口噘了起来,“别生气,别生气,我傻,我傻。”云儿笑着,歪着头哄她。  “小姐才不傻呢!”豆眼笑成了小豌豆。  “秋儿,说真格的,你想不想回南国。”她俯在她的耳边,耳语道。  “想,”大声一喊,又赶紧捂住了嘴,冲云儿抱歉地笑着。  云儿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又往门边看了看,“秋儿,我们要找一个认识沙漠的人,带我们穿过沙漠。否则逃不出去。”上次的死里逃生,她记得真真切切。  “我想好了,就找来都城做生意的南国商人,许以重金。你我都会些功夫,对付高手不行,对付他们应该绰绰有余。所以不怕路上有事。”  “到哪里去找商人呢。”秋儿抓抓头,问道。  “秋儿,真棒。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过两天,托罕带我们逛都城。我们假借买丝绸给王妃的理由,你拖住侯爷,我就去找南国的商人。”  “小姐,我打不过侯爷,最多拖上半盏茶的功夫。”  她扑哧笑起来,“蠢才,蠢才,谁让你打,是让你找理由拖着他,别让侯爷跟着我。”  “嘿嘿,”秋儿不好意思的也笑起来。  只几日的时间,落花缤纷,白的,粉的桃花已凋谢了,纷纷化为泥土了。若是林妹妹在,这些美丽的花瓣儿,就不会裹在尘土里被辱没了。  可惜她只是每天算计着如何逃脱。偶尔在闲步的时候,无意识地拾起一片放在书里也成了干枯的棕色,不见旧时颜了。  春天就这样短短的露了个美丽的小脸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气就突地热起来。  着了水绿色的长裙,上面芙蓉含苞待放。因为有些炎热,她把长发简单地绾了一下,用玉簪别住,柔白的颈露出了一点点,在墨色和水绿色的衬托下,越发润白,柔嫩。  走在王廷的花园里,有习习凉风吹来,顿觉清爽。  想起鹿苑的小鹿来,遂携着秋儿拐了个弯,缓缓往鹿苑而行。还未行到正路,便听见了对面的喧哗声。 此长篇小说是发表在新浪原创上,独家连载。  小说地址:vip.最好的txt 梧桐更兼细雨冷(2) “小姐,前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秋儿好奇地翘脚张望着。  很快就看见,一团火一样的红装包裹着的高日娜,携着众位宫人,在追赶什么?  高日娜兴致好像很高,不停地笑着,追着,硕大的珠子在胸前荡来荡去。本有些喜庆,俗气的红到了她的身上,却把她衬得越发美艳绝伦,连云儿看见都不禁暗暗赞叹:这造物主也太神奇了!!  如此的明艳不可方物,男人见了,应该是连呼吸都会停滞吧。呼韩邪的眼睛肯定是白nei障了,怎么会看不见呢?  他要是迷恋上多好啊,自己就自由了。看了多少的史书,帝王不都是享尽天下美色,独独他到是个例外了。被这天下少有的霸道馅饼打到头了,只有哀叹命运不济了。  为什么不喜欢呢,连自己见了都舍不得移开眼眸,怪胎啊,呼韩邪!!  不知她是否耳闻,她父亲和哥哥心存异心,企图造反?应该是不知道,除非她有超乎常人的定力,要不就是演戏演得太好了。  “快把弓给我!”高日娜在树后,低声叫道。  云儿也有些好奇,不过依她的个性,是不愿和高日娜面对面话家常的。  冲秋儿摆了摆手,就往小路悄然而去。  前面的草中,一阵乱动,云儿有些紧张,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那个东西呀。越害怕,还越盯着,手攥着秋儿的衣袖不放。  哈,白紧张了,原来是可爱的小鹿在里面慌不择路呢?!  小鹿看见了云儿,竟然优雅地跳到了她的身边,蹭着她的裙摆。  “秋儿,它认识我啊,它认识我啊!”她开心地叫着,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能不认识小姐吗?小姐差点为了它们送了性命。”秋儿对小鹿可是没有什么好感。  “瞎说八道。它是因为喜欢本小姐才记着我的。你可别小瞧动物们,它们能辨出谁对它们是友善的,小鹿可聪明了。”蹲下身怜爱地抚了抚小鹿。  秋儿翻了翻豆眼,挺有智慧的小姐,有时候的想法让她都觉得跟小孩似的。  红光一闪,高日娜从小路的另一头闪了出来,箭已在弦上,一眼微眯,正要射出,看见蹲在地上和小鹿低语的云儿一愣,小弓稍缓。  “请让开,小心我的箭不长眼。”张口就是不客气的警告,脸上也是绷得紧紧的,跟刚才判若两人。  她缓缓起身中,明白了她们在追赶什么,原来是这只可爱的梅花鹿。她轻轻一扯嘴角,淡淡的打着招呼,“阏氏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你希望我有恙吗?”宝石一样璀璨的双目挑衅地盯着云儿。  美色在狰狞之下,悄然后退了几分,虽然还是夺目,却不再惊心动魄了。怎么看都觉得她和呼韩邪是天生的一对,可惜异性却相斥。  “云儿不敢。”她垂目示弱。懒得和你一般见识,一时口舌之痛快有什么意思。  高日娜并不领情,昔日在家掌管后院的经历,让她一眼就看出云儿恭敬中的不屑。  心里的怒气腾腾地往上窜,眸子里的火苗若能烧死人,云儿已经不知道被烧死几次了。 此长篇小说是发表在新浪原创上,独家连载。   小说地址:vip. txt小说上传分享 梧桐更兼细雨冷(3) 感觉到高日娜身上散来的戾气,她头也不抬,俯身柔柔说道:“小鹿乖乖,咱们走。”眼皮未抬,只是点点头,便往回走去。  在宫里已经名正言顺了,你以为还是以前吗?!  “站住!”一声冷冷的厉喝。  她停住脚步,并不回头,“阏氏,意欲何为?”声音平静清冷。  却让高日娜更加愤怒。“你走,鹿给我留下。那是我的猎物。”  她脸上带着笑意,转过身来,“阏氏,此言未免诧异,明明是宫廷鹿苑里饲养的小鹿,如何成了你的猎物?”  “这宫廷之中,我连一头小鹿的生死都不能做决定吗?都要经过郡主的应允吗?”高日娜也忍住了怒气,嘲笑地看着云儿。  看来,宫中没有什么秘密,也许就是高日娜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她的哥哥。有多大的恨,恨不得自己去死!  “阏氏在宫廷里掌管后宫,别说一只小鹿,云儿的生死不也在您的喜怒之间吗?”她的明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高日娜,脸上还是淡淡地没有温度的笑容。  高日娜没想到,云儿如此的直接,心里一惊,难道她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又怎样?纵是他宠你,又能把我怎样!  “郡主说什么呢?我听不懂。请郡主移驾别处,别扰了彼此的兴致。”她没有一丝退缩,可是,云儿还是在她美目闪烁的一瞬间,捕捉到了一点不自然。  “好,我这就带着小鹿回避,请阏氏尽兴。”  “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郡主,我就要怕了你。”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这也许就是他不喜欢她的原因?可是他的翻脸也在旦夕之间啊。  她心里也纳闷,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候,她还顾得上想这个,莫名其妙,无聊之极。  云儿冷冰冰道“你不用怕我,我不擅长在背后放黑箭。”遂又顿了顿,缓和道,“今天这只小鹿请阏氏给我一个薄面,放了它好不好?”  一软一硬,跟我来这个,她丝毫不想退步,“不行,我正在兴致上,手痒痒,这箭必须发。”  云儿心里也来了气,你们家三个人轮着欺负我。看来对付恶人,就得用恶招。  “秋儿,带着小鹿回寝宫,我稍候就来。”  看见高日娜,秋儿也没好气,差点就因为她那贼兮兮的老爹,入了虎口,好容易逃回宫廷,她又来招惹小姐。不过,要把小郡主一人留在这儿,秋儿可不放心。  “我不回去。这小鹿是单于特意为我家小姐饲养的,你算老几,敢射它。”  云儿回头看看秋儿,虽然有些空|岤来风,到是长了自己人的威风。  看到小姐眼里的一点点赞赏,她更得意了,要知道小姐虽然从不苛责自己,表扬也不多啊!  一晃身,把小鹿拉到自己高大的身躯后,豆眼不示弱地回视着高日娜。  “真是造反了,一个奴才还敢顶撞我,你们是不是都是死人呢。”高日娜真气坏了,优美仪态荡然无存,手指颤颤地指着秋儿,声严厉色地对随行的宫人吼道。  虽然知道这郡主在单于心头的分量,是宫廷里风头正劲的人物,可是各为其主,却不是明哲保身的时候。  两个身材高大的宫人撸胳膊挽袖子,满脸横肉就冲了过来。 不好意思,因为电脑电源的问题,所以晚传了一小时左右. roushuwu. 想看包网 梧桐更兼细雨冷(4) 两个身材高大的宫人撸胳膊挽袖子,满脸横肉就冲了过来。  哼,泼妇的保镖来了,可不能大意了,吃亏事小,面子事大。  还没等她们绕过自己,云儿一个迅猛的扫堂腿横扫过去.两个人硕大的身躯迅速晃了晃,爹爹妈妈地叫着,倒地了.她们是高日娜心腹的宫人,何曾吃过这样的羞辱。  “哼,本郡主练了十年的功夫,别的没练出来,就是把腿功练出来了。不长眼的奴才,敢打我的秋儿。”  秋儿开心的豆眼放光,总算做了一件和郡主契合的事了。  “小姐,你躲开,杀基焉用宰牛刀。有我就够了。”  跃跃欲试靠前,把她挡在了身后。  “好,好......”高日娜艳红的唇抖动着,吼出一连串的好.坏了,泼妇变成母夜叉了!虽然很美,却是要人命的罂粟。  “奴才们不敢,好好,我来教训教训这个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碎贝紧咬,脸上杀机显露。  她知道高日娜可是个练家子,若不是心术有些不正,也是个巾帼女英雄似的人物。  看看秋儿还在不知天高地厚的伸胳膊,伸腿,她急了.这要让高日娜抓在手里,秋儿小命今天就呜呼了,杀这只小基给她这只猴子看。  “阏氏当然有这个权利,甭说这个丫环,我的小命还不是在你手里攥着,大家心知肚明。丫环是有些无礼,不过,”她故意一个长长的停顿,明眸含着冷意,扫视着高日娜,“不过,“无礼”也要不了阏氏的命,“无礼”只能要了云儿的命。”  高日娜生生刹住了要跃起的身形,美艳的双目里,有了一丝慌乱。  可不能让她转动着大脑,再起了杀人灭口之心.云儿又淡淡笑道,“所以的一切,无外乎是为了一个男人。可惜,这个男人若是有人毁了他心爱之物,怕是要天崩地裂,谁也别想安生了。”  美目里有了愤恨羞辱的神情,云儿知道说到了她的不堪处。既然占了上峰,就表现的大度一些.再则,这样的蛇蝎美人,惹急了,再给自己下个药什么,可就惨了。  古语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即便形势所迫,必须得罪,也不能逼急了,否则她用毕生的睛力和自己奋斗,那可是没好日子过了。  “其实,我初见阏氏便被阏氏的绝色所震撼。云儿生在王府也是在美人堆里长大的.可是像阏氏的艳丽,平生未曾见到,女人见了都怦然心动,何况男人。”高日娜的眼神总算稍微正常些,总算安全了。  敌意是可以存在的,属于慢性毒药,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人了。  云儿心里暗乐,有哪个女人能经得住外人对自己美貌的真心赞扬。哪怕是对手。  不过,此时高日娜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寒光四射。  “你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对刘云儿念念不忘吗?”这才是重磅炸弹.  她停顿半晌,看着高日娜脸上,乌云,黑云,白云,雷阵雨,变来变去.心里批评着自己:云儿,你怎么也变得如此不厚道了。 ------------------------------------------------  最近很忙,所以可能不能保证天天更新.不过,忙过以后会恢复.  朋友们晚安,祝好梦! roushuwu. 想看包网 梧桐更兼细雨冷(5) 唉,多么强势的女人,多么有资本的女人,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家世有家世。出得厅堂,入的厨房,陷入了爱情,就单单为一个男人喜怒哀乐了。  看见了高日娜善睐的眸里,有了水雾。那是屈辱到极点的表现,狠不得宰了云儿才解气。想知道,又放不下高傲的心。  她一下子就心软了。  怪不得美人上了断头台,刽子手都下不了手。这蛇蝎美人眼里的水雾,就让她淡忘了墙头草的音谋诡计。  总之,是她父兄的不是。她对呼韩邪的心却是赤诚,火热的。这对干柴烈火要是能烧起来,自己就可以逍遥自在了。所以呢,这个干柴还是要好好保护的。  “男人都是得陇望蜀的。历来只有女人从一而终,男人是三妻四妾不嫌多。当然几千年以后会实行一夫一妻制,男人就只能想入非非了。”  高日娜眼睛傲慢地斜向别处,耳朵却是高度扩张着,只是这话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  “所以呢,呼韩邪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刘云儿的心,新鲜感未过。男人是欲得不到,欲想得到.......。不过,你别误会,刘云儿对他的冷淡,并不是手段。确实是.....因为对他没有爱意。她一心想回到南国,过自己以前的日子。阏氏与其天天琢磨如何排除异己,让他更加暴怒,厌弃。还不如帮助她回到南国,诸事圆满,你们夫妻恩爱,她也梦想成真。”  云儿淡淡的,娓娓道来,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刘云儿无意于他的雨露之情,也无意于与阏氏为敌。是联手让彼此都合了适,还是两败俱伤,她丢了命,你失了宠,寂寞深宫,了却如花岁月。请你三思。若仍是执意为敌,刘云儿定当奉陪到底。哼哼,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洋洋洒洒地说完,转身叫到,“秋儿回去。”连看也不看高日娜音晴不定的脸,挥袖离去。  “你以为他能记你一辈子。”高日娜从愕然中清醒过来。她实在不懂,这么一个暖阁里长大的小郡主,竟是如此的柔中带钢,锋利无比。耻于自己心生的折服,她低低嘲讽道。 ?. 孽缘第20部分阅读 孽缘第21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21部分阅读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他忘了刘云儿很正常。不过我敢保证,依他的个性永远也忘不了,敢忤逆他,残害他心爱女人的人。”云儿头也不回,声音淡淡,却重重砸在了高日娜的心里。  那个女人说的没错,冷却了嫉恨的心,她明白刘云儿是把呼韩邪看透了。他会把她视如草芥,赐死也未必不可能。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就败在这个清雅如百合的小女子手里。她那点绝色和自己比算得了什么?她为他做了什么?若不是自己,他可能早就身首异处了,还不知在哪儿做孤魂野鬼呢。他的眼里却只有她,任她妄为。  她竟然不爱他,这让她更加难以容忍。什么也不付出,就占有了他整个心。  她不爱他,自己不就有了希望,这个念头一出,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她高日娜的爱情竟然需要别人的施舍。  高日娜在那里翻江倒海。  云儿可是喜气洋洋的:痛快!不费吹灰之力,就让那个飞扬跋扈的女人,掉进了油锅里,自己加火煎熬自己。活该,谁让她老是心术不正,欲置我于死地。我只是让她难受难受,还不曾想要她的命呢。roushuwu. 梧桐更兼细雨冷(6) 但愿她回头是岸,大家和平共处,如果再成了亲密的合作伙伴,那可是最最圆满的结局了。  “小姐,你真棒。你小小的年纪怎么懂这么多啊。”秋儿满脸的崇拜。小姐噼里啪啦地几句话就把那疯婆子给绕傻了。原来嘴可以比腿脚还厉害啊。  真是傻丫头,云儿心里给秋儿的眼神弄得喜滋滋的。哎呀,敢情自己也喜欢戴高帽。  “说了你也不明白的......”这还真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可以感悟出来的。不过要真是把穿越的事情告诉她,秋儿还不得把自己当成神经错乱?!  “小姐,把小鹿送回鹿苑吧。天快晌午了,该用膳了。”  小鹿正悠闲的吃着路边的野草,一点也看不出刚刚死里逃生的狼狈样。还挺淡定,云儿想着就乐出了声。  “嗯,可不能把它送回去。那高日娜暂且动不了咱们,动它的心思可保不齐。就让它留宿寝宫吧。这也属于咱们的贵客。走了,花花。”云儿顺口就给小鹿起了个昵称。  韩芝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听说寝宫里有一只梅花鹿,乐不可支地就窜了进来。  “嫂嫂,梅花鹿呢?在哪儿,在哪儿?”  “韩芝。”云儿一把抱在怀里,使劲亲了一下。“怎么好久不来,姐姐想死了。”  脑袋原自东张西望,嘴里应付道,“母亲不让来。”说完,突然发觉失口,偷窥云儿一眼,吐吐舌头。  “为什么?”她声色不动,和蔼地问。  看看她不像生气的样子,小胖手抱住了她的胳膊,撒起娇来,“嫂嫂,”  “叫姐姐!”  一噘嘴,“姐姐!母亲说,我要是老来找姐姐。高日娜嫂嫂就不高兴了,对哥哥不好。”  哦,原来还是为了这风云变幻的政治。王妃久居深宫,触角到是不失灵敏。高日娜的墙头草父亲不是个好东西,连王妃都知道。  “那你今天来,王妃知道不?”  “母亲去探望大哥的母亲了。”什么这是?跟绕口令似的。  “慢慢说,姐姐听不懂。”  “这都不懂,还要当我老师。”蓝眸不耐烦地看着云儿。  “就是母亲去探望至盾哥哥的母亲。至盾哥哥的妈妈可好了,他可不招人喜欢。母亲说他老想抢哥哥的东西,是个贪心鬼,我讨厌他。”说完,完成任务一样,跑到了里间。一会儿探出小脑袋,“姐姐,小鹿呢?”  “秋儿带它散步去了,可能在花园吧。你过来,我正好有时间,问问你的功课。”  “我去找秋儿,王廷这么大,她要迷路就麻烦了。”小嘴不停,人已经快速闪了。  云儿摇了摇头,古灵睛怪的小丫头。可惜了呼韩邪对她的一片殷殷期望。  王妃去探望至盾王的母亲?一边是儿子围困她的儿子,一边是他的母亲探望他的母亲。也就是王室之中有这么可笑的行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普通兄弟不合,也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这王权之中,可就是你死我活了。 因为突然的事情,忙的好几天未碰电脑,所以没有按照通知的日期更新.  不好意思,在此鞠躬致歉!  祝朋友们周末愉快,开心. txt小说上传分享 梧桐更兼细雨冷(7) 托罕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都几日了,还不来。  转而又想,也许和轩思商量对策呢。高日娜的父亲若真是扯了*布,反了,也是十分棘手的事情。  高日娜近来也很安静,没有再挑起事端。是被自己说服了,还是卧薪尝胆呢?哎呀,可别是后者,这个美人如果是个男人,可是个枭雄的角色,生生让呼韩邪给糟蹋了。  闲得无聊,展开了想象的翅膀,飞来飞去。独独绕开了轩逸。  太痛了,就会选择逃避。  如果逃回了南国,就要过隐姓埋名的生活,轩逸能舍了娘亲和他的王妃,和自己在天涯飘零吗?  为了他的娘亲,他娶了别人作王妃。又怎会为了她,舍了生他养他的父母大人。  他能舍,她又怎忍心。  寂寞人,寂寥处,散淡人生,谁是陪我浪迹天涯的良人呢。  假若有机会选择,她还会为了初恋赔上自己的一生吗?!  寝宫里,啪啪地倒水声,刷洗声,打扰了她的神游,让她有些心烦,“日丽,能不能快点,吵得心烦。”  “回郡主,马上就完了。怕打扫不干净,有味道,所以时间长了些。”她赶紧躬身回到。  只寻思如何保护好花花,不曾想到,花花这么大了,还随地大小便,把个寝宫活活变成它自己的卫生间了.任云儿如何软硬兼施,依然我行我素。  没办法,在院子里又修了个小鹿苑。宫人忙着打扫寝宫里的秽物。  “没关系,你们慢慢来吧。”随意发了脾气,云儿有些歉意。  “是。”  时间长了,日丽慢慢发现小郡主是个面冷,心地善良的女子。对人虽然不是很亲近,却从不随意找宫人的麻烦,也从不苛责她们。别的宫人都羡慕她们得了好主子,不像她们一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哪里做错了,受到责罚。  她也慢慢喜欢上了郡主清淡的个性。也期盼着,单于能娶了郡主,她好长久侍候着。  有时她也在心里比较:也怨不得单于喜欢南国郡主,不单单美丽,心地又好,个性也好,就是有些倔强。对于云儿对呼韩邪的态度,她更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有女人不喜欢嫁给单于呢?!  “日丽,右贤王忙什么呢?”小丫头没准知道托罕他们干什么呢?  “奴婢也不知道。就是这两天宫廷的卫士增加了不少。”  “增加卫士了。我怎么没看见?”云儿欠其身。难道,又有谁听见我和秋儿的对话了?不会,不会。现在这个空间没有窃听器。  “郡主不是忙着建鹿苑吗?”  真是玩物丧志,这么重大的变化竟没发现。  “王廷里出事了吗?!”倒霉得很呢,刚要策划着溜之,就又风声鹤唳了。  “回郡主,日丽也不太清楚。”  “你不是.......经常见右贤王,回报我的情况吗?” 最近有事情忙,所以不能定时更新。忙过之后,更新的时间会恢复正常。  朋友们新周愉快,如意! 梧桐更兼细雨冷(8) 云儿明眸带着一切明了的嘲笑,不咸不淡地注视着她。  日丽闻言一惊,面色有些不自然。低头抬眼偷窥云儿,看她并不是恼怒的意思,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云儿素来的脾气,最不喜欢被人欺骗。便不敢狡辩,垂下眼皮,低声应答,“因为单于不在宫中,郡主的身份现在还有些.......。而且宫廷之中,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底下是暗朝涌动。到时候,单于恐怕鞭长莫及,所以命令奴婢要向右贤王回报郡主的行踪,好加以保护。”  这小丫头看来,还真不简单。这话说的,有火也消了一半,更别说,云儿只是想调侃调侃她。  “哎,”云儿故意重重叹了口气。“你虽然不比秋儿跟我的时间长,可我也从不拿你做奴婢使唤,就当作妹妹一样。没想到,这人心隔肚皮,哎........”  日丽不管如何机灵,那抵挡得住她这张感情牌。眼圈一下就红了,扑通跪在地上。  “奴婢自小跟着单于,尽心尽力地服侍,从没有二心。单于看到奴婢的衷心,处事还算机灵,一直带在身边。郡主来了,日丽眼睛再瞎,也能看出单于对您的一片真心,所以日丽又心甘情愿地侍候郡主。而且.......”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奴婢越来越喜欢郡主,只盼一辈子能待在您的身边,就是日丽最大的福气。”  本打算逗逗她,套点实话,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的真情演绎,一下子让云儿手足无措起来。  急忙起身,使劲扶起她,嘴里还不停地解释着,“日丽,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你对我的尽心,谁都看在了眼里。别哭,别哭,得,得,是我不对,这厢赔礼了。”  云儿一个深深的鞠躬,把日丽慌的又要下跪。眼泪转来转去,不敢再掉。看着就让人心疼。  “日丽。我只是想知道,右贤王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在宫廷里增添卫士。你,你经常去他那里,就没有发现什么?”云儿尽量和颜悦色的,温柔的问道。明眸里可是急的噼里啪啦地冒火星。  “日丽若是知道,绝对不敢隐瞒。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每次都是我回报完了,右贤王什么都不说,就让奴婢走了。哦,上次,郡主失踪那几天,右贤王责罚了奴婢,抽了,抽了十几鞭子,说如果郡主有个不测,就把我的皮拨了。”声音越说越小。  云儿的眼里一下子蓄满了泪水。这么娇嫩的女孩子,十几鞭子,还不成血人了。怪不得回来总觉得她没有以前机敏。  “对不起日丽,我不知道,自己的擅自行动竟然会让你........”  窥见云儿明眸里的水雾,她大惊,止住的泪水奔腾而出,“日丽愿为郡主做任何事情。这是奴婢的本分,郡主若是伤心,反而让日丽心难安了。”  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云儿心里还是开了花儿。探到了日丽的真情也算是意外地收获吧。  翻来翻去,找到了呼韩邪的密药。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将来还要嫁人,一身的伤疤太影响行情了。 .roushuwu. 梧桐更兼细雨冷(9) “我若是现在去拜访托罕侯爷,在王廷里是不是有些不成体统?”  她沉吟片刻问道。  “这到没什么。我们这里的男人,女人相处没有那么多的戒律。郡主要是有事情,奴婢愿意带着您前往。”  虽然和日丽已有了一些感情充盈在彼此之间,不过,云儿可不敢高估自己的地位会高于呼韩邪。  “算了。你的身体尚未恢复,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让秋儿陪我就好了。”  “应该就在兰苑里。不过,若是奴婢陪着,也许会少些麻烦。”  怨不得呼韩邪看重这个小丫头,还真古灵得很。  也许,那个安静的高日娜正在暗处虎视眈眈。红杏出墙是再好不过的武器,能把自己打进了最悲惨的境地。虽然,就此能让呼韩邪从此鄙弃了自己。只是在他暴怒之下,小命万一休已,可是太不划算了。  “也好,宫廷里七拐八拐的,万一迷路,却是不好玩的。”她顺着坡就下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如墨青丝只到肩头,实在不好打理。想起韩流来,在檀香木首饰盒里翻找出一对珍珠卡子,一边一绺头发卷了卷别在了脑后,在铜镜中左顾右盼一番,自我感觉还不错。回头看见她二人好奇的眼神。  “小姐,这是什么新的发型呢?秋儿从来没见过,还挺好看,就是有些怪得很?”  “嗯.......展翅飞翔式,看看像不像小鸟的两个翅膀?”云儿甩了甩了短发,信口开河道。真的好爽,又干净又利落。  “小姐,我也想要。”  “先把头发剪了,我再教你。”  秋儿一下子就泄气了。她可没有小姐那份勇气,要是将来回南国,让家里人看见了,还不打死她。  “秋儿,这个发式不适合你的脸型。显得你的脸盘太大了,就不能算美女了。”云儿促狭地安慰道。  “小姐就会取笑我。”秋儿喜不自禁地扭捏道。  她和日丽忍不住都笑起来。  兰苑与兰花花房原来离得这么近。  “兰苑的名字起的到满应景。”她们三人闲散地边走边欣赏着春去夏来的浓烈美景。  听到云儿的无心闲言。日丽脸上有些纳闷的神情,欲言又止,默默前行。  注意到日丽的表情,“日丽,莫非兰苑还有什么典故不成,讲来听听。”  她犹豫片刻,“奴婢没有听说兰苑有什么典故。不过,兰苑建在前,花房修在后.......是因为单于喜欢的一个女子喜欢兰花,所以才........”仿佛怕云儿不高兴,赶紧停住不再往下说。她一直以为花房是为郡主所修,郡主不知,难道还有别的女人?那真是自己多嘴了。  纵是所有的人都不知情,云儿也知道那个女子就是自己。感动瞬间变作思念飞向远方。走了这么久,为何还不回来?难道又去征战别处了吗?  他是暴虐的,粗狂的,霸道的,却又是温情的,细心的,忍让的.......一个矛盾的绝美的男人,只是一心一意地对待自己,却又成了她不堪重负的压力,人生仿佛只剩下了一个方向:就是逃跑。   为什么爱对于自己,痛更多于甜蜜!  幸福更多是想象,却难于把握在手里。也许幸福对于自己真是个奢侈的东西。  ——————————————————————————————————  祝朋友们顺顺利利,开开心心。 txt小说上传分享 风云瞬变云惶急(1) 看见云儿突的变得惜字如金。日丽惶恐自责,如此多嘴,真是该打。不过,又有些窃喜,看来郡主还是有些在乎单于的。  一行人默默转进了跨院。  真是浪费了如此好听的名字,院子里除了几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一花一草未有。屋子在树音的掩映下,显得很幽静。和轩思的气质满接近的。怪不得他喜欢住在这里。  身影忽现,有卫士满脸警觉挡住了去路。  日丽亮了亮腰牌,卫士并不给面子,只把她放进去。把云儿和秋儿拦在了外面。  “你速去禀报,南国郡主求见托罕侯爷。”云儿肃容吩咐道。自己身份的威力,关键时刻还是能发挥作用的。  卫士不相信的上下打量着她。  听说南国郡主姿容绝世,知书达理。眼前的女子虽然姿色不俗,可是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云儿的明眸拧了起来,岂有此理,堂堂南国郡主岂能容你等如此无礼打量。  “放肆。”日丽已开口喝斥,“若是让单于知道了,小心活剥了你们的皮。”  “得罪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右贤王吩咐兰苑是禁地,谁也不许靠近。”  非常时期,果然不出所料,有事情发生。  她更加心急火燎,心里莫名如火焦灼。  “还不速去禀报!”她不由声音高了八度。自带着一股威严。  此时跨院的拱形小门下,已有人闻声出来站在那儿,“云儿。”声音平静,有一丝不易察觉地轻颤滑过。  “轩思...... ”容不得她雀跃。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有些肿胀的脸颊,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长衫,此时皱皱巴巴地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的心已骇地抖颤。  “轩思........ ”她奔了过去,脚下竟有些发虚。堪堪抓住他的衣袖,稳住了身形。  “不再寝宫待着,怎么到这里来了。”轩思语气和缓,却难掩急躁。  “出事情了是吗?是不是?是不是?他出事了是不是?”她大力地晃着他的胳膊。有冰凉滑过脸颊,沿着唇滴落。她恍然不觉。  “云儿,你哭了。”他伸出细长手指轻轻抹去。“你终于为他落泪了。可惜,有些晚了。二哥可能看不到了。”  眼前模糊了,眩晕袭来,她突然想就此晕过去,现实就会远离了。她不想面对,不想!!!!  “他死了吗?!”嘴里却仿佛梦游般,吐出的话把她惊的,痛的,如刀剜肉霎时清醒过来。  “不会的,不会的。他是大英雄,武功盖世......他不会死的,他让我等他,怎能如此言而无信....... ”  仰起痛不欲生的小脸,“轩思,到底怎么了,求求你,告诉我,别在折磨我了。”  背后有压抑地啜泣声断断续续传来,日丽已顾及不了身份,掩面哭泣。  “把她拖......带走。”轩思厌烦地吩咐道。卫士把日丽拉到了偏院去,这已算客气了。  “来,云儿到屋子里,我跟你细说。别着急,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轩思轻轻挽着她,按耐住焦急劝慰道。  屋子里好像还有人影幢幢,皆都入不了眼。一双流转焦灼的眼眸,只放在他的脸上逡巡。  若是一场梦多好! roushuwu. 想看包网 风云瞬变云惶急(2) 生死离别的绝望,她不想面对。  “来,坐下”轩思把幽魂似的的云儿扶在椅子上坐好。她任其摆布,两眼一眨不眨地紧随着他的身形。  “二哥,看到你的.......也就没有白去莽撞了。”轩思叹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了,快说呀。”她突然抓狂般,大力嚎叫着,声音却好像遥远地听不太真切。  只短短十几分钟,已让她心力交瘁,仿佛死过了一般。  “别急,云儿。”他靠近把她的头揽在了胸前,轻轻抚着。女人伤心了可以哭泣,发泄。而男人不可以,尤其是他。  “轩思......”她紧紧环住了轩思,把头紧紧地抵在了他的怀中哽咽着。无助,疲惫......  “到底怎么了....... ”她喃喃自语。  “云儿,”他把她扶正坐好,半蹲在她面前,“这是二哥命中的劫数,和任何人无关,明白吗?”  她茫然点头,心里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现在被大哥囚禁。至盾王残暴凶横,没有兄弟之情 ,我们正在想办法......”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他武功盖世,怎会被擒呢。”云儿的头摇着,她不想相信,不相信。  “因为.......其中有些变故,因为二哥太过着急,所以就着了至盾王的道儿”轩思竟然有些吞吞吐吐。  难道和自己有关吗?是念哥和至盾王勾结了吗?她下意识地用了勾结二字。  沉默了半晌。稳住了动荡的心神。她淡淡而又坚决地问道:““有什么变故 ?我要知道,是和我有关系吗?”  讶异她迥然的变化,深深注视了云儿片刻,心里慨叹,这个小女子外柔nei刚的凛然之气,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心服,臣服,还有不断涌动的疼惜。  “云儿,你要回南国吗?现在我就安排你回去。”  她倏然动容,明眸如冰撇向他,“你认为他必死了吗?你以为自己现在就是单于了吗?你根本不想救他,所以在这里婆婆妈妈。你比至盾王还要卑鄙百倍....... ”恶毒的话语如利刃,毫不留情地扎向轩思。  轩思愕然中,站起转身,面向窗外。云儿口不择言,却砸向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问自己,nei心可有因为二哥的遇险而有期盼。单于之位,没有。没有兄弟之争,只有兄弟之情。云儿呢.......他羞惭了,nei心何曾没有设想过,若是二哥真的不再回来,也许她就是自己的阏氏了。可是,他真的不曾希望二哥从此不再回来,天地良心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呢,难道真是仅仅怕她自责,还是怕她由此爱上二哥吗?终还是有私心,她说的没错,自己比大哥还要卑鄙百倍。  “轩思对不起,原谅我,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我是口不对心。只是心里焦急得很....... ”   看见轩思黯然的背影,云儿恨不得打自己两下才解恨,“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真的是急糊涂了,轩思,我是无心之过,别生气,好不好?”  她攀着他的胳膊,柔声恳求。roushuwu. 风云瞬变云惶急(3) 他回转头,细眸温柔地注视着云儿,“傻丫头,我是永远也不会生你的气的。更何况你是为了他,我........我应该高兴才对,是不是?”  顿了顿,双眸里有忧郁的影子闪闪。云儿不敢再轻易妄言,乖乖地等着他的下文,摸着张椅子顺势坐下,突然腿有些发软,他要说什么?  “还记得你和托罕远游,遇到了高日娜的家人那件事情吗?”云儿忙点头,“你丢了什么?”  她凝神细想摇摇头,“在侠士的帮助下安全逃走,丝毫未损,不曾丢过东西。”  “丢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你一直放在身旁的兰花帕子。”轩思声音不高,云儿的身子猛然寒颤的坐不住,靠到后面。  “是的,是的。兰花秀帕被高日娜的哥哥拿走了。那又怎样,一方帕子而已。”她失神地自言自语道。  “是呀,一方帕子而已。可是它比千军万马都厉害,一方小小的帕子,它就让二哥失了方寸,只身进城换.......”轩思的声音嗡嗡的,带着回音听不清楚。  “为什么那么傻,又没有看见我的人。”她完全木掉了,眼神呆呆的。  “二哥也提出见人,他们不从。只给他半个时辰,否则城nei就大办你和至盾王的婚宴。说反正郡主也对他心不甘情不愿的....... 二哥至此深信不疑,不管随行的大臣拦阻,留下话,若是他遭遇不测,只管攻城....... ”  都是为了自己,都是因为自己恣意忘形,胡言乱语害了他,干吗要这么傻呢?  “我知道,他谋略不亚于念哥,他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的.......他是成心的,他就想让我一辈子活在悔恨痛苦当中,一辈子忘不了他。他用心狠毒,谁说最毒妇人心,他才是最毒的,生前禁锢我,死后又让我的心万劫不复.......”  看到她有些疯狂的眼神,偏激的话语。轩思慌了,“云儿,别急,二哥没有死,至盾王只是把他囚禁了。即便他图谋不轨,也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害死二哥不是 ?我们还有机会,还有时间救出二哥....... ”  他要死了,是因为她,他连跟自己同一片天空下呼吸都不愿意。你若是回来,我就不逃了,只要你回来。这心绝望的要停止跳动了。声音越来越远,一口血喷出,倒在了轩思的怀里。  悠悠醒来,竟然在寝宫的榻上,刚才是南柯一梦了。只是这心仍痛的无以复加。是真的,他为了她要死了!!!!!!!  娘亲说过什么,人的灵魂是永存的,不会灭的。可是,她只想让他活生生地站在人世间,能摸到,能感知到。可以实实在在的活着,她只要这些。  动了动酸酸的头,触到了轩思担心的眸。  “轩思,我要去他出征的地方,不,马上就动身。都城离不开你,让托罕陪我去吧。”  “不行。我们会尽全力救出二哥。你在这里等好消息就行了。” 风云瞬变云惶急(4) “我心意已决,若是你执意阻拦,我停食,直到他回来为止。”停了一会儿,又缓缓道,“轩思,我若是能饮酒,就天天让自己醉卧寝宫,可惜我不会。若是饿晕了,会不会痛苦也会停止呢。”她突然笑了笑。  这笑扯疼了轩思的心。他知道这个倔强的小郡主,谈笑间已把生死抛开,拦了也许就害了她。  “托罕正戴罪立功。我和他商量一下,再........”  “咳,我又害了另一个人。不用商议了。我女扮男装和托罕晚上就出发,你给沿途的部落飞鸽传书,备好良马,我们星夜兼程,最快的速度赶到。还有,宫廷和王府的死士我要带走一大半,留下一小部分保护你的安全。”明眸如夜晚的启明星亮了起来,多愁善感如雾飘散。  “轩思,看住高日娜,别让她在宫廷里闹出乱子,再则将来也可作个筹码。还有尽快把至盾王的癖好,习惯讲给我听。对了,你要给我和托罕一道旨意,我怕托罕身份低压不住出征的王爷。依托罕做事的胆大,缜密,我是最放心的。你在宫廷中一定要小心防范,谁知至盾王和璀璨王在王廷里的还有没有帮手?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轩思你一定要保重,你若再出了状况,我就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仍低头深思着,想想还有什么未想到的。  轩思被惊住了!  虽然已经多少明了,她骨子里并不是柔弱的女子,事到临头,有破釜沉舟的魄力。可如何也想不到,大难当头,她不但临危不乱,还如此从容不迫地安排好所有的事情。这小小的年纪尚且如此,将来必是个能辅佐夫君坐稳天下的贤妃。二哥为了她,也要逢凶化吉,才不妄老天对他的厚赐。  屋子里死一般寂静。  突起的风大力地低吼着,支起的纱窗终于支持不住,砰的一声合上。  她唬的猛抬头,两个人的眼眸瞬间交织在一起。须臾,相视一笑,一切都为了一个目标 :让他活着。这让他们的心在这一刻离的很近,很近。犹如亲人一样共进退,没有了防备,猜疑,也没有了男女如雾遮月的私情。  再也没有了犹豫了。在轩思的千叮咛万嘱咐中,云儿粲然地揶揄笑道,“轩思,你我二人换个身份咋样,我做男人,你做女人。天下再也难以找出你这样婆婆妈妈的男子,话唠一样。”  他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申辩。若不是分身乏术,他怎会放她如此涉险,纵是千言万语,也是无奈之举。  只盼着母亲尊崇的神明,保佑她和二哥平安而回。要是苍天有眼,他愿意效仿母亲虔诚吃斋。  “云儿,做事要多和托罕商议。他毕竟经历的战事多。记住.......”低低耳语,“你要是有个闪失,我安顿好母亲,会舍了所有的责任来到你的身边。为了二哥,为了我不可莽撞行事。”  “放心,我一定毫发不损地回来。到时候,托罕,你,我三人来个草原三结义,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咋样?”悲壮的送行,生生让她闹出点冷笑话来。  轩思苦笑着,点点头,“只要你平安回来,做兄弟,做什么都随你。”  “好兄弟....... ”马上的她调皮地一笑,“就此别过。”扬鞭,跨下骏马窜出,“哈,哈,好马...... ” roushuwu. 想看包网 风云瞬变云惶急(5) 天上的弦月如钩,银辉尽染的王廷,仍是黑影幢幢,仿佛无数双鬼魅的眼睛在窥视,伺机作怪。  孤独袭上来,轩思没有惆怅的时间,回头吩咐道,“请老王叔........”  如墨黑夜吞噬而来,空旷的草原上,劲风横扫着无边无际半人高的野蒿,仿若千斤万马齐鸣,发出低沉,震慑人心的声音。  大氅飒飒飞起,好似和风儿撕扯着玩嬉。云儿的心却沉重着,刚才的粲然,只是为了让轩思安心地放她离去。不知前方的战况如何,也不知如何应对。只有一味往前急赶,到了以后才可见机行事。  训练有素的死士已四散排开,把她和托罕裹挟在中间。空旷的天地下,只有马蹄急促交错的奔跑声。  心坎里的急迫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才好。郭靖的神雕呢,借我一用如何?想象,意识若能成了武器,她宁愿这个世界是祥和的。  马跑得浑身汗淋淋的,到了驿站就呼哧呼哧睛疲力竭地倒在了地上。云儿顾不上怜惜,眼睛朝湿地叮嘱,“它们是我们最无怨无悔的朋友。好好安葬它们,莫把它们当作畜牲。”  一路上无事,天亮就进入了璀璨王的领地。  大家已换掉夜行衣,扮作了普通的牧民,分成了几拨前行。  路上时有牧民热情打招呼,“兄弟,这是往哪里去啊。”  “有喜事了,这不赶着回去准备吗?”  “恭喜啊,是哪家啊。”  “起罗部的。到时候来喝喜酒啊。.......哈哈”  云儿低沉着小脸,无暇顾及旁的,跟在托罕的马旁,他行,就行,他止就止。实在无法象托罕那样谈笑自如,心里对他不由的有了几分欣赏。托罕若放在现代,也算个有背景的青年才俊。  幸好托罕死活不同意两人分别带领一拨人通过璀璨王的领地,否则自己就不会如此放松。对于前面的已走多时的死士,云儿并不是特别的担心,即便碰到危险,他们的本事逃走绰绰有余。  就是这样优哉的前行,还时不时的会停下被人打扰,着实让她心急如焚。  到了此地,离至顿王的领地已经不远了,可是要是以这样的速度,要多久才能赶到呢。  越接近领地的中心地带,时时会碰到巡逻的王府卫士,卫士的神情傲慢无礼,周围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云儿这队人,也越来越散,又分成了几拨。以免引人注意。  “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他遇险的事情了。”云儿低声道。  托罕迅速摆了摆手,指了指在前面带队的人。这个人是卫士寻找的本地人,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所在。  又有卫士横冲直撞过来,他们都迅速下马,敛色脱帽致意。云儿的把帽子往下压了压,要是遇到高日娜的哥哥可不是好玩的。  “干什么的?” 风云瞬变云惶急(6) “官爷,是来我家吃喜酒的亲戚。”本地人卑躬屈膝地打着幌子。  “亲戚?!骑这么好的马,爷爷我还没有呢,肯定来路不正。说,干什么的?”声严厉色就把他们包围上了。本地人吓得就差下跪但求坦白开恩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托罕伸手很自然地把本地人扶了一下,他哆嗦着回头看向托罕。托罕脸上带着笑,眼睛里的剑光却警告着他,要想活命,多说无意。  托罕一拱手道,“军爷,我们在西域和我国之间做贩卖的买卖,经常能碰到抢劫的强盗,弄匹好马就是为了碰到强盗时跑得快。您看我们还有关文。”  “哼,关文就没有假的吗?”卫士喝斥道。等打开装文的袋子,脸色立马就缓了,“关文看来不假,赶紧走吧。”  “托洛,你家的新娘子漂亮不漂亮啊,哈哈。”*地笑声随着马儿飘远了。  云儿好奇地看着托罕,“你什么时候把关文备好了。太让人佩服了。”  托罕不禁开心地笑起来,“我这儿还有好多关文呢。”打开马匹上的袋子,云儿伸脑袋一看,哪里是什么关文,原来是金晃晃的金子。  “托罕,你真棒.......见钱眼开的几个蠢材,咱们的身价哪里值这几个。”  “自古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哈哈。”  “将来也如此........”两个人便走便低声闲聊。  “要是碰见小王爷怎么办?”云儿还是有些担心,突然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他侧头安抚地冲她笑一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哎,我也是庸人自扰。但愿别出岔子,他等着我们呢!”低低喟叹着,举目四望起来。  近处的大片穹庐,还有远处零星绵延的,这里定是璀璨王的根据地了。  只看见张牙舞爪地巡逻卫士,士兵驻扎在哪里呢?  牧民们还在井然有序的放着牧,远远嘹亮的歌声传过来,虽然听不懂,也能感觉到歌声里的自由奔放。  虽说还是草刚美,马还瘦的季节。可是几千批马在远处狂奔,踏起满天的尘土,牧马人不停扬鞭疾驰的身影,颇有些壮观的景象。  云儿有些看呆了。  一点剑拔弩张的战争气息都没有。这老匹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天已经擦黑了。  并没有走出璀璨王的领地,索性将计就计就住在了领路人的穹庐里。  穹庐里喜气洋洋的在忙碌,看见来了这么多客人,没有人问来自何处,就热情地把马乃,牛肉拿上来招待他们。  云儿以为他们住的地方就是新人的房间,后来才知原来是在另外一个簇新的帐篷里,才安心下来。  没有人注意托洛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已经后悔,为了给儿子多凑些娶媳妇的钱接的这担生意。凭他的感觉,这些人不可能是生意人这么简单。他惴惴不安,怕带来灭门的祸害。小王爷最近三令五申不许私自带领部落外的人进来,若被发现格杀勿论。就为了几锭白花花的银子,自己真是让乌云遮住了眼睛,让魔鬼迷了心神。roushuwu. 风云瞬变云惶急(7) 他的异样早就落入了托罕和云儿的眼里。用眼神吩咐两个死士左右不离地跟着他。  “托罕,明天我们离开的时候,带着他走,到了安全地带再把他放了,好不好?你看,他家里娶媳妇喜气洋洋的,若是公爹出事了,那该多难受啊。”  感觉到托罕眼里的杀气,云儿不敢懈怠,急急恳求道。  “妇人之仁,会坏大事的。”  第一次被托罕如此轻视地指责,云儿一瞬间有些发楞,紧接着,蛾眉一拧,转过头不再理他。太伤自尊了。  托罕说完,就知言重了,再看她的反映,脸上便有些讪讪之色。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听你的就是了,别生气。”低声下气地道歉。  她一下子就转怒为喜了。冲托洛招了招手。  托洛面有难色,慢慢斜视着托罕走近。  “坐下,我们说说话。”云儿柔和地说。  他只敢蹲着。  “大叔,你的儿子要结婚是不是 ?这可是大事,我们碰上了,没有准备什么。这个就算我们的贺礼吧。”  素手张开,手心里一锭金灿灿,耀目的金子。  托洛委琐的脸上霎时有了喜色,贪婪地盯视着,一会儿回过神来,不舍地低下头。  云儿知道他害怕,便把他的手拉过来,放上,半真半假道,“快收起来,让人看见见财起意不好。”  金子一转眼就塞进了衣袖里,他脸上有了谄媚之色。  “大叔,你我挺投缘的。也没有什么隐瞒您的。”云儿故意四周踅摸了一番,凑近低语道,“其实我们是前年因为买卖皮毛,和你们部落小王爷身边的人起了争执,最后花了不少银子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次,我们怕他们不是真正的汉子,再暗处抬高价格,所以才如此隐瞒身份。我们是不愿惹事,只想求财的生意人,您不用害怕。”  他的眼睛总算敢落在了云儿的脸上。有些闪烁,看来还是将信将疑。  托罕忍不住转过头笑起来,这个小郡主骗起人来,也一板一眼的,由不得人不信。  “大叔,这次我们来收皮毛山货。你的朋友中有没有上好的皮毛,我们肯定给最好的价钱。”  “你要多少?”声音含含糊糊。  “有多少,要多少。我们这次和给南国王廷采购的官员挂上了钩。 ”云儿继续胡扯着。  他终于没有了疑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端起乃茶,咕咚咚喝起来。一抹嘴,“哈哈,朋友,你问到我,算是找到真人了。我小儿子就在王爷的仓库里,负责看守,运送辎重。看到别人私自偷卖,眼馋得不行。我可以让他把你们引荐给胡萨里,他是负责的,只是各位爷要破费了。”  云儿心里一阵激动,这可是意外之收获,和托罕飞快地对了下眼神。 风云瞬变云惶急(8) 托洛看见他们互相交错的眼神,会错了意,更加眉飞色舞,“我儿子一个月未回来,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就在塌里那里,离这儿不远。”  云儿不知道塌里是个什么东东,托罕心里可是大吃一惊,果不出所料,璀璨王是跟至顿王勾结在一起了。  夜深沉了,明月也躲在云儿后面睡觉去了。  她依在托罕身边并没有睡着,听听外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别的都寂静了。遂起身,轻推托罕。  他身 孽缘第21部分阅读 孽缘第22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22部分阅读 微侧,双眸里没有一点倦意。  “你也没睡呢。我有个注意,不知可不可行?”  “我也有个注意.......”  “火...... ”二人异口同声道。暗中轻轻击了下掌。  就这轻轻一声,帐篷里的死士齐刷刷地坐起,吓了她一跳。  随即心里赞道,“不愧为他亲手调教的亲信,连睡觉都如此惊醒。”  借着风声,大家脚底轻快地摸到马厩,解了马,在夜色中默默牵马前行一里地左右。托罕一挥手,众人飞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腹疾驰。  一路上无语,又是急赶。  她心中还有很多未解。塌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托罕听到这个就脸色微变。  只是没有机会询问。托罕似乎分外急迫。难得看见他脸上如此的凝重。  大约二个时辰,跑到了一个山脚下,沿着山脚是茂密的树林,感觉和呼韩邪的围场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这里山更加陡峭,一侧崖陡如直壁,在夜晚中仿佛直插云霄。此处险要的很。  “什么地方,如此险要?”云儿驻马四望。  “塌里。”托罕做了一个手势,卫士悄悄围上来。  “怎么看不见仓库?”除了绵延的山峰,密林,看不见一个帐篷。  卫士悄然四散。  “让他们去找了。应该不在密林里,也在山谷里。”  “把仓库修在这里,是够严密的。怕都是金银珠宝吧。”她四顾嘲笑着。  “这里是已是至顿王的封地,转过这座山,那边就是我们士兵驻扎的地方。”  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她知道,辎重在古时候打仗的重要性,也知道粮草先行的道理。而游牧民族争斗时,一般是轻装上阵,便打边抢,假若抢不到供给,坚持不了几天就偃旗息鼓了。  璀璨王把辎重运来这高山中,若是兵变围困呼韩邪至粮草断绝时,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孤军深入的他置于死地。狼子野心!  她不再言语,烦闷地在林边踏步。  有卫士回来,她急忙向前,“查到什么”  “回候爷,仓库重地就掩藏在峭壁下的谷里,看守的士兵不多。也很闲散。”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从天而降。”托罕冷笑着。  “让卫士从谷口放火,让他们一个也出不来。忤逆就是死罪。”  “托罕,把仓库烧了就得了,人就别伤害了。我们正需要用人的时候。”又要杀人!这古时候的人命真是如草芥了。 分享网站 风云瞬变云惶急(9) “郡主,战场上可不是儿戏,容不得半点迟疑,否则就会错失良机。把自己的性命丢在此地。”  “我们个个都是高手,把他们抓住,让他们投降不就行了吗?”  “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托罕坚决地没有一点回旋之地。  “托罕,你一个候爷,敢对我....... ”  远处轰然而起的火光,迅速蔓延起来,隐隐约约能听到慌乱地惨叫声。云儿不忍心,调转马头,默默走到林边,泪水慢慢滑下,心里都觉得自己虚伪。  拖洛的儿子肯定也死了。自己若是不多嘴,也不会给他带来这失子之痛。  “云儿,打仗就是这么惨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仁慈是战后对俘虏的处理。现在的仁慈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跟你征战的士兵。”托罕在身后轻声解释道。  “我知道。只是心里很难受。他们都是无辜的,就是为了一些人的欲望而丧失掉了宝贵的生命。生命原是最宝贵的,在战争中就变得如此低剑,我恨打仗。”  “女人都恨打仗,那是男人的使命。你不应该来.......”  “什么使命,变态的欲望。”云儿低吼着。  “候爷,抓到了一个逃出来的。”卫士押过来一个衣服破烂,满脸黑灰的男人。  “大人饶命。”  “饶命?敢叛逆单于。死罪都算轻的!”  男人刚刚明白自己碰到了什么人,磕头如捣蒜,“我等是奉命行事,不知上边的大人是什么意思。求大人饶命啊。”斩杀抵抗的俘虏,连眨眼的时间都不用。  云儿不敢怠慢,勒马向前,“绑上他,回去以后再审问不迟。我看这山太过陡峭,只能绕过去,快走吧,否则天亮之前赶不到,碰到敌人也是麻烦。”  “带着这个累赘?”  “也许能派上大用场,未必可知!”  托罕摇头,哭笑不得。  男人感激地捣蒜不止.......  一行人分作两路,分头沿着山脚环绕而去。到现在也没有碰到第一拨死士,只是偶尔能看到他们留下的暗号,应该是在前面。  一路上无人拦阻,云儿纳闷,如此重要的地方,就算是有这火焰山般的高山要塞依挡,怎么会没有士兵守护?这至顿王未免也太托大了。  大约在山脚绕行了五十里,天蒙蒙的亮了。露出了峥嵘的大山,山中的岩石成红褐色,笔陡如刀背,树木零散,低矮。这一道天然屏障,应是一夫当关,万夫莫过的军事要塞。  托罕也觉得有些奇怪。就是为了以防伏兵,所以兵分两路,一路诱敌,一路赶往目的地。无论哪路碰到敌人,放飞随行的信鸽,一示警告。不用回头救助,速速把右贤王的书信送到是首任。  他们一路无事,也没有见到高飞的信鸽。  转过山脚,穿过已经没有水的河床,掩在矮灌下。 .roushuwu. 风云瞬变云惶急(10) 举目瞭望,可以看见相隔数里对峙的大片兵营。东边的兵营后,是很高的土墙,四周也有瞭望哨,好像小一号的都城。  匈奴是游牧部落,世代逐水草而居,穹庐为家,迁徙不止。云儿当初看见呼韩邪的都城就倍感惊讶。这里又冒出了一个迷你的小都城,就冲这个小都城,至顿王没有遮掩的野心应该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郡主,西边是我们驻扎的军队,我们要穿过中间地带才能到达。它恰恰在对方的射程之nei,所以我们要在天亮以后过去,是个棘手的问题。”  “托罕你看..... ”云儿手搭凉棚,往东边指了指, “那边的营寨门口,除了几个站岗放哨的士兵外,并无其他士兵。从这里俯视,营寨里的士兵好像很乱,不知再忙什么,还是庆祝什么?嗯,我们要是从这里出其不意冲下去,也许他们还没有反映过来,我们就脱离了危险地带。你认为可行吗 ?”  托罕深思了半天,也没有别的良策,在这里等到了晚上,就又丧失了一天的时间。凭他们的功夫,只要不是矢雨,几只冷箭量也无妨。就是郡主是个问题。  “也好,我们从这里冲过去。我留几个卫士保护你。你们天黑后再下山,我派人接应你们。”  “不用,今儿也让你见识见识本帮主马上的功夫,省得你面服心不服。”一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托罕心里就更没底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到应验在小郡主身上了。  “别磨磨叽叽的,我自己下去了啊。”又打算甩了自己,先下手为强,云儿吓唬道。果然管用了。  云儿的任性就在托罕和念哥哥这里最有效。  牵了马,在山脊间慢慢下行。下到山脚,东边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丝毫的觉察,按理说,矮矮的灌木只能遮住低行的人,这高头大马可是遮不住的,即便不醒目,远远地看到,也足以引起警惕。  云儿拗不过,和卫士背靠背骑在一匹马上。  众人犹如离弦之箭,卷起狂尘席卷而来。  东边守卫的士兵一时没有反映过来,踮起脚,伸长脖子往这边张望,等到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便高声大叫起来,随后有报警的号角响起来。  鞭子响亮地抽在马身上,马蹄翻飞,好似凌空一样。  身后有箭匆匆射来,零乱没有方向。众人很快远离了射程,只有云儿的马上托了两人,原是为了保护她,设了个人盾,现在到成了掣肘。  只听后面嗖的一声,有箭簇入肉的声音,感觉不到疼痛,云儿知道是后面的卫士中箭了。  情急之下,她调转了马头,看到的情景让她顿时失了方寸。一派弓弩手已持弓从营寨跑出。她不知是该跑,还是该就地抵挡。  “命要休矣” roushuwu. 想看包网 风云瞬变云惶急(11) “郡主,别管我,快打马走,有我挡着,快!”后面的卫士也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中,身旁一声箭矢急促射出的声音,对方指挥的敌将,应声而倒。对方的士兵顿时慌做一团,俯身察看。  托罕满脸是汗,由旁转出,一揽云儿到了身前,回身一刀,刺在马臀上。战马疼的尥蹶嘶鸣不止,狂奔向前。  旦夕之间就到了西边的军前。已有士兵冲出,救驾。  后面的卫士身中两箭,幸无大碍。  云儿愣站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来,冷汗叠下。这哪里是战场,分明就是鬼门关,生死就在旦夕之间。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男人们还跟吃了蜜一样,打起来没完没了,自古至今,绵延不绝。不能理解啊。  “郡主,第一次临敌,就知道保护同伴,临战不慌,表现得很不错。”看到她失魂落魄,托罕拖长了声音逗趣她,“现在知道了,打仗可不是好玩的吧。”  看托罕仿若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还如此谈笑风生,这心里素质的培养,不是一蹴而就的,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还没有等她张嘴反驳的空儿,营寨里哗啦啦出来一群人。  面色个个急迫,凝重。  “候爷,右贤王的旨意呢?”其中一个年长脸呈枣红色的将士急急问道。  “到帐里说吧。”托罕是一群人里最沉得住气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  中军帐中,一片狼藉,脏乱。  托罕眉头皱了皱,回头吩咐道,“先把中军帐打扫干净了。”  枣红脸明显觉得托罕多事,哪还有这个心思。  帐中只有打扫的声音,尘土在一道道阳光里飞舞,人走动时,遮住了光线,突然消失,过后,就又执拗地在那里上下翻飞。  云儿被呛得咳嗽起来,突兀的声音显然有些不合时宜。威严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她使劲闭上嘴,生生地给憋回去了。嗓子里痒痒的,真够难受的,然后谦卑退后。轩思嘱咐她不可泄漏身份,以免惹来横祸。  卫士退下,帐中只剩下几个重要的将领。  云儿磨磨蹭蹭地不想离开,“该死的托罕,还不开腔。”心里嘀咕着,脚已到了帐口。  “你留下,做个记录什么的。”托罕适时回头,很自然地说道。  “是,遵命。”老油条一个,云儿腹诽道。  “候爷,快说吧。”紫红脸终于不耐烦了。  “王爷。恕我说句不恭的话,打仗不能乱了军心。中军帐中脏乱一片,就代表将帅心乱了。人心一散,犹如一盘散沙,这军中的战斗力.........”  “我用得着你教训,我跟老单于打仗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紫红脸勃然大怒,几日来的压力借此释放。  原来是个王爷,怪不得不把托罕放在眼里。  “王爷您别生气,我有说的不到地方,您多包涵。”托罕面不改色。txt电子包网 风云瞬变云惶急(12) “我也因为单于的事情心急。快说吧,别拐弯抹角了。”虽有些倨傲,却有可取之处。云儿心里对这个火桶似的王爷,有了几分理解。  “右贤王和众王爷议出的旨意是,只要能救出单于,除了单于之位,我们可以退到最低点。先让单于脱离危险为上策。若是至顿王执迷不悟,让我们见机行事。”  “哈哈,老子等了半天,等来的都是屁话。见机行事,如何见机行事?右贤王就是一个软蛋。”王爷的怒气显然到达了顶点,竟口吐脏言。  未免太不注意形象了,堂堂一个王爷多跌身份呀。云儿拿眼窥视他,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有些好笑。如此沉不住气,大事也不敢倚重。还是托罕可靠些。眼睛又逡到了托罕的脸上。这才是大将之风,看不出一点惊涛骇浪。古人训斗基,最厉害的就是呆若木基的斗基。托罕要是只斗基,肯定是百战百胜。云儿胡思乱想中嘴角扯出了一丝淡淡的晒笑。  脸上突然剧痛,身子站不稳往旁边倒去。有人快抢两步,把她扶住。  “王爷,你怎么无缘无故打人。”托罕怒气冲冲的声音,让她明白自己刚才挨了紫红脸一巴掌。  “一个小小的侍卫,竟敢嘲笑本王.......嗯,本王是很少看见候爷声言厉色的,我看这个卫士清俊的很,候爷一直未娶亲,莫非是你相好的,哈哈,那本王到是得罪了。”  “你找........ ”  她捂着半边脸,一扯托罕,躬身拜道,“王爷打得极好,小的天生就长了一张似笑非笑欠打的脸。候爷,右贤王不是还有一个密诏给王爷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人也是当忍就忍啊。  托罕巡视着云儿红胀的半边脸,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匹夫!  “王爷,右贤王还有旨意。军中的事情暂由我来定夺,王爷辅助我就是。”托罕冷冷客气道。  “他乃乃的,是想把屎盆子扣在本王的头上。以为本王是吃素的吗?”紫红脸真的急了。  “单于走之前下旨,右贤王代理政务,你是要反?”托罕厉声喝道。  其他几个将领见势,急忙过来劝解,“王爷,侯爷息怒。有话好好说,都是我匈奴的忠臣,此非常时期,应该团结才是........ ”  王爷被按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托罕立马换上了笑容,拱手向前,“王爷息怒,右贤王如此安排,只是为了给都城的众位大臣一个交待。托罕年轻历浅,还要仰仗王爷多多赐教。”随后脸色又一禀,“现在只有一个目的,救出单于才是正经。依反贼至顿王的个性,我们大家也知道,即便将来降了也没有好下场,还有大家的妻儿家小.......这些就不用多说了。”  停顿环视众人,看见个个脸上的凝重,王爷也老实了。再说下去就没有必要了。 风云瞬变云惶急(13) “我有个建议,现在我们要派人过去和他们谈判。看看他们有什么要求和诡计,我们再作打算。”  “谈了也是白谈,你没看见东边的营寨里喜气洋洋的,这逆贼弑单于篡位之心,丝毫不加隐瞒。女人就是他乃乃的罪魁祸首。单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先宰了南国郡主,省得他死不瞑目。”  王爷那边咬牙切齿,云儿听得一咧嘴。英明阿,轩思。若是被这群如狼似虎的人知道身份,八成得被撕成碎片。  女人怎么了?还不是男人执迷不悟,跟女人有何干?尤其是她!!也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  商量的最终结果,还是先派人去探探虚实。  王爷带头自然不行,脾气火爆,再把事情弄僵了就更不好了。还是由托罕带领几个死士前往。多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她死活闹着跟去,托罕死活不同意。  “托罕,那个王爷要是知道我的身份,你又不在。肯定得把我活埋了。还不如跟着你安全些。”她软磨硬泡。  “你呀,说什么都没用。一是只要单于还有一口气在,他不敢,二呢,我留下的死士忠心耿耿,他们会誓死保护你的。对了,郡主我这里有药,抹上红肿很快就下去了。这个老匹夫,将来我饶不了他。”  “不行,我就要去,他为我涉的险。”得,任性的劲儿又来了。  “就因为是为你涉的险,所以才不能让你陷入危险。”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不带我去,我这就坦白自己的身份,是杀是刮,随便。”  柔颈耿耿着,扭着头,噘着嘴。  “郡主别开玩笑。我现在没时间........”  明眸一转,又笑了起来,“天下最老实的人就是你了。开个玩笑就急成这个样子。好吧,好吧,不去不就得了。你赶紧走吧。小心行事,副帮主。”哈哈一笑,双手一背,晃悠悠的就转出了帐门。  看见她突然变得这么听话,托罕还真有些不适应。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她真让他有些头疼,却也喜欢得很。  神箭手把和谈的信缠在去了箭头的箭上,飞快射向了对方的阵营。远远看见对方有人出来捡拾。  约摸过了晌午,带着响铃的箭被飞快送到了中军帐中。  信中的措辞狂妄,无礼。直呼轩思为小杂种,言语中充满了轻慢,不可一世。  “他以为自己现在就是单于了,狂妄至极。”托罕把信掷在地上,不屑道。  “篾里邯,力求努,西里拉,你们三个人跟着我,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 ”说完,把一个盒子小心地递给力求努。“拿好了。”力求努接过来放进自己的怀里。  众将过来送行,有悲壮之色。  “侯爷,你多保重,好自为之。”王爷也有了戚戚之情。  易水一别,君无归期。 风云瞬变云惶急(14) 托罕笑道,“各位王爷,侯爷,把酒备好了。今天晚上托罕定当跟各位豪饮,一醉方休。”  “我们定会奉陪。侯爷,后会有期”王爷对托罕的临危如故,也大为佩服。  一行人缓缓穿行在两军对垒的空旷地带。  对方营地里跑出两排人,锋利的大刀架在一起,刀光森森,先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侯爷。果然是条汉子。带了四个卫士,就敢入我虎|岤。”一个满脸络腮胡子,三角眼的矮小个子怪笑着,冲托罕拱拱手。  托罕冷嘲道,“千长最近很得意。”话音未落,猛然回过神来,仓促回头,就看见躲在力求努后面探头探脑的云儿,看见他瞠目,她吐了吐舌头,就缩在了力求努高大的身后。  托罕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此行再也不敢大意了,全身而退成了首要目标。小郡主,你就添乱吧!  “我此次来就是拜见王爷,以示友好,带那么多人干嘛 ? ”托罕的语气一下子就友好了很多。  千长听着很受用,并没有注意到托罕的变化。“识时务着为俊杰。侯爷将来受到王爷的重用,可别忘了小的。哈,呵”  “千长说笑了。请”托罕懒得跟他废话,心里鄙视他的为人。  “侯爷请。”  这刀阵对于托罕他们来说,就跟天上正午的骄阳一样,也就是晃晃眼睛。  托罕举步低头就要进入寒光森森的刀阵下。想了想又止了步,回头冲云儿招了招手,“你过来,替侯爷我拿鞭子。”  云儿乖乖地小跑到托罕身后,看着寒光闪闪的刀阵,她的腿真有些发软。跟在托罕后面心里就踏实多了。迎着托罕拧紧的眉头,她讨好地笑着,恭敬地接过鞭子。托罕此时看着,咋这么可爱呢。  可是彻底体验了什么叫如芒刺在背,音森森的刀光带了刃,让云儿一步一悚。怎么还不到头呢?托罕怎么走的这么慢?她紧捣两步,一脚踩在托罕的后跟上。鞭子掉在了地上,人也歪在一边。  真丢人!小脸红扑扑的,可怜兮兮,懊恼地看着回身拽她的托罕。  “碰着没有?”他上下打量。余光看到旁边千长奇怪的眼神,一把推开了云儿,“没用的东西。回去就剁了你的脚。”  “是,小的知错。”眼泪在眼圈里转了转。现实跟想象的距离感,无用的挫败感,让她受不了托罕半真半假的态度。  “哎,”托罕低低地叹口气。众人面前不能再露出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若是拿云儿再做砝码,他该如何呢?!  终于从刀阵中走出来,云儿暗暗呼出一口长气,明眸又灵动起来。东踅摸,西踅摸着。看这军中罗列的帐篷,到是井然有序,看守的士兵却闲散地靠在一处,往这边望着。手中的刀就歪斜地插在地上。  兵营里竟有酒香飘溢。  看尔等闲散的状态,几千个生龙活虎的士兵就可以踏平此地。云儿心里冷哼,从上至下,莫非都以为已是黄道乐土了。 风云瞬变云惶急(15) 穿过大营,又二里就到了土城下,城上彩旗飘扬,随风飘出的都是志得意满的喜气。  一路看来,至顿王也是个目光短浅的家伙,胜利还未巩固,就已经有了天下尽在囊中的快意。只要他不对呼韩邪下毒手,一切都来得及。  三角眼在土城下面高呼了几声,有人从土城上探头俯视。随后城门吱吱哑哑地打开了。  城门两侧的卫士,都乜斜着眼睛看着他们,仿若他们都是落水狗一样。  云儿还是有些孩子气,心里不忿。  玩心大起,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好似不经意掉在了地上。又恍若不觉地往前行走。瞥见看门的士兵左右踅摸后,缩着手脚雀跃的过来捡拾。云儿止步飞速退后,脚尖一钩,那锭银子就抄在了手里。素手上下掂着,明眸斜挑着,故意大声为难地自言自语道,“哎呀,真是个没用麻烦的玩意儿,怪沉的,放哪儿呢?”  俯身什么也没捡到,还差点被她的反钩脚踢到的士兵,贪心地盯着银子,伸长了脖子直咽口水。云儿拿着银子在他们眼前上下晃啊晃.........他们的成斗基眼了。  抬头看见笔直的白杨树顶的鸟窝,斜身,一只眼睛微眯,手比画了两下,一扬,银子嗖的不偏不斜地进了鸟巢,受了惊的鸟儿,扑棱棱,高高叫着飞走了。  士兵立刻猴急的下意识地向着杨树快跑了几步。抬头看见千长眼里的怒意,立马噤若寒蝉地低头垂立。  云儿樱唇微撇,摇头晃脑,背着手围着他们转了几圈。语气嘲弄道“记住自己的身份,以后别狗眼看低。姑.......爷赏你们。哈哈”一锭银光射进了士兵手里。  看着士兵被耍的唯唯诺诺,再也没有了刚才嚣张无礼的样子。她自得的笑不拢嘴。  托罕瞥见她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不过面上仍是淡而自若。他犹如吃了镇静剂的样子,让她看着着实不爽。木基就是木基,托木基!  “这位小兄弟,不知是侯爷的什么人?很喜欢逗弄别人开玩笑。”三角眼眼睛里有贼光闪闪,面上冷冷的。看来是伤自尊了。  托罕一凛,面上即笑道,“是我一个朋友相托的兄弟,十六、七岁,淘气得很。让我着实头痛。”  云儿的得意之色,旋即退掉。敛色缩身默默跟在托罕后面。心里悔意涌动,暗暗责怪自己大意。小不忍则乱大谋,逞一时的口舌之争,若坏了大事,悔之晚矣。 风云瞬变云惶急(16) 小城不大,也没有都城的繁华。行人匆匆,路上的人也很少。开了门的商人脸上都鲜有迎客的笑容,眼神茫然呆滞。时有碰到王府的卫士,高头大马穿梭而去,张扬跋扈,行人纷纷躲避。  战争犹如瘟疫一样,是普通百姓躲之不及的灾难,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天下姓字名谁跟他们又有多大关系。他们只想过平静安宁的生活,有衣穿,有饭吃。云儿心里慨叹着。  很快行到一个院落前。里面都是木质圆形建筑,好像是固定好的大号穹庐。很各色的是没有特意种植的奇花异草,只有一些野草摇曳在风中。难道只是个临时的别苑?  院子里出来两个人,深棕色上衣,黑色类似灯笼形的长裤,扎着绑腿,穿着造型浑圆的原色鞣皮靴子。  其中年长一点的脸上带着笑容,拱手相见,“侯爷,我们有几年没见了?算来,都城据此不过一两日的行程,却阻隔了我们老友经常相聚。”  “差乌老哥,好几年没见了。上次相见,还是四五年前在都城里,我请你喝的酒。”托罕也满脸带笑,伸出双臂,两个人使劲抱在一起,互相捶打着对方的后背。  这是啥见面礼?身子骨不好的,得给打趴下了。  “哈哈,你嫂子又给你添了俩侄子。一会儿过去看看。”差乌又使劲捶了托罕两下,才放开。  “嫂子也给接来了?老爹谁照顾?”托罕随口问道。  “老爹也来了。身体还那么壮,昨天我们还聊起你老弟。”差乌的方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幸福都洋溢在眉梢眼角。  “拜见完王爷,托罕一定去看望老爹。只要王爷容许。”托罕突然失了热情,淡淡回道。  “肯定允许,你是我的兄弟,王爷知道。走,兄弟。王爷说了,你是上客,来了,就立即接见。”差乌和托罕手挽手往中间的一个巨型木质圆顶屋子走去。  云儿看着这个差乌,感觉很莫名其妙。旁边的那个一直陪着笑,未曾开口的瘦长脸男人,让她感觉更不舒服。  男人的小指上套了半截金子作的指套。随着他摸耳朵的动作,一闪一闪的。  差乌和殿外的宫人耳语了几句,宫人进去。过了一袋烟的功夫,门被打开。他们几个人鱼贯而入。  云儿第一次见至顿王,有些好奇。  “王爷,托罕侯爷来拜见您。”差乌毕恭毕敬地回道。  “托罕拜见至顿王爷。”  “嘎嘎.......快赏坐。 ”听着这么难听的怪笑,云儿实在忍不住放肆地抬眼盯了他一下。  佛家讲:相由心生。果真不假。  歪靠在榻上的至顿王,一脸的横肉,一双凶残暴孽,充满野心的豹眼此时则充满了虚情假意的笑容。而立之年刚冒头,就已下垂的眼睑,打着鲜明的酒色之徒的印记。  榻后面不远处,纱帘遮蔽的里间,有女人的身影晃动,浓郁的香气,让她老想打喷嚏。 风云瞬并云惶急(17) 云儿又瞥了一眼差乌,心里替他可惜,在这样的人手底下为臣,岂不是暴殄天物。  “谢王爷。”托罕落座。  云儿和另外三个人站在身后。她能感觉嗖嗖的杀气从旁边死士身上的气场传出来。而托罕却像一棵被触动的含羞草,悄悄闭合在转眼间。  托木基是真正的高人呢!  “侯爷二十有四了吧?娶亲了吗?”至顿王继续歪着,嘎嘎地闲扯着。  “回王爷,还未有。”  “这他乃乃的老二,光他乃乃的使唤人。自己左边一个大美人,右边一个南国小美人,全不管身边人的死活。洱丽你们几个出来。”  纱帘一掀,几个女子相携而出。  云儿转眸一看,脸腾的红起来。  紫色薄纱裙,堪堪遮住半个*,里面薄薄的抹胸,袒露无余。与裸露又有何区别?这个王八至顿王若是成了单于,非得和纣王较个高低。  托罕的黑脸红得不亚于云儿。毕竟还是未娶亲的热血男儿,眼睛慌忙躲开。  “托罕, 你喜欢哪个,本王立刻赏了你。”至顿王乜斜着眼睛从美人丛中斜掠在托罕脸上。  托罕眼睛不敢旁视,“谢王爷。我怎么敢觊觎王爷的身边人?再则,娶亲事大,不敢匆匆度定。”  “嘎嘎,”至顿王突然大笑,绝倒在榻上。众人都愕然。  八成得了失心疯,她心里骂了一句。  “真是个童子基。嘎嘎,谁让你娶她们!带回去,让她们好好侍候你。嘎嘎。洱丽,宝贝儿,带侯爷去后面,侍候好了,本王有赏”伸手在最靠近他的丰满女人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是”女人媚笑着,一步三扭,胸前的两砣巨肉晃动着,若隐若现。  云儿有些心慌气短,眼巴巴看着托罕,不知他有什么办法对付这美欲记。  她真傻了。真有这么寡廉鲜耻的王爷?轩思在宫廷里说起至顿王遮遮挡当的话语里,看来是不好意思和她启口至顿王的*来。*本不是好词,放在至顿王身上,都糟蹋了,也就是一个原始的畜牲。  眼尾的余光不经意地瞥到差乌尴尬无奈的表情。  托罕慌忙站起,“姑娘止步。谢王爷赏赐。此等美事,怎好在人前?等晚上托罕再领赏。”  女人已经不由分说地贴上了托罕,热气混和着脂粉说不出的暧昧。  托罕身子僵直,一动也不敢动,“多谢姑娘厚爱,这大堂之上,不太合适,哎......姑娘。”  洱丽丰满的身体已经痴缠上拖罕强壮的身躯,游弋的手伸进了他的腰间.........拖罕顾不得别的,身子一晃,一侧,女人就被硬生生摔倒了地上。   “唉呦,王爷,摔死洱丽了.....”女人显然摔的不轻,眼泪汪汪的,还忘不了抚着大腿,买弄风情,*可怜地看着至顿王。  至顿王楞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起来,“侯爷,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女人你还识不知味呢。我打保票,洱丽的妙处,你一辈子也忘不了。”   云儿在心里重重地骂着:“不要脸,畜牲滛窟。”  ——————————————————————————————  朋友们周末愉快!  高考结束了,无论怎样的结果?都开心地过这个夏天吧。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代表未来。 风云瞬变云惶急(18) 托罕此时也有些乱了章法,是扶也不是,退也不是。因为他知道不能惹怒了至顿王。可是这个香艳的女人,就象块未烤熟的肥肉,滑腻腻的让他心跳加快,又恶心,想吐。  云儿心里干着急,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冒然向前。  差乌已把头侧转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还兄弟呢,见死不救。”云儿心里嘀咕着。  金手指轻捻着耳朵,嘴角浮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怪笑。  “姑娘快快请起,托罕是莽夫一个,真是该死。”托罕脸上转瞬间满是惶恐怜惜的表情,急急弯腰伸出胳膊,让洱丽扶着起来。  女人媚眼横飞地盯着托罕,成心不动。托罕就弯着腰等着。  女人终于轻哼,娇笑着,伸出白嫩的小手,达在了托罕的手腕上,扭动着站了起来。  云儿轻舒了一口气。  “嘎嘎,”半天无语,看着笑话的至顿王又前仰后合起来。“洱丽宝贝儿,退下吧,一会儿,本王爷亲自安抚你.....”  “恩,人家现在就......”  “你这个小狐狸睛。嘎嘎,差乌,你先带着侯爷去用膳吧,我累了,下午再议。”  搂着美人进帐了......  云儿目瞪口呆,她不由地左右踅摸大家的表情,发现除了她自己,谁脸上都没有声色。  看来,这是至顿王的本色表演,属于长期保留表演项目,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云儿的明眸又一次落在了差乌的脸上。  忠臣与贤君相得益彰,缺一不可。如此荒滛无道的王爷手下怎会有如此坦荡的人物。  “侯爷请。”差乌见怪不怪的脸上还是有淡淡的落寂笼罩。  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生真是寂寞的,无趣的。  云儿有些同情起他来。  “请,”托罕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万军丛中,所向披靡,就是这脂粉堆中,是黔驴计穷。  看见云儿笑弄,望向自己的表情。刚刚恢复正常的托罕的黑脸又红起来,不由地干咳了两声。用牛眼瞪了云儿一眼。  她吐吐舌头,低下头,默默地跟在后面,走出了让人喘不过起来的大帐。  几个人怀着心事,默默地跟在差乌后面。  “差乌,你陪侯爷,我去军中看看。”金手指突然止步说道,让人琢磨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真是厌烦他,马上从眼前消失最好了。有些话他在,不好说。  “哎呀,军中自有人管着,还用您草什么心。侯爷的酒量我一个人可应付不了。”差乌一把抓住了金手指,死拉硬拽地拖进了另外一个小帐篷。  托罕含着笑跟着。  云儿觉得分外扫兴。  风热乎乎的,吹在脸上。  这小小的都城,他被囚禁在了哪里?  风儿,你可曾见到了他,为什么没带来他一丝的气味?!  眼睛不争气地润湿起来。 风云瞬变云惶急(19) 他们几个卫士被拦在了帐外,托罕回头看了云儿一眼。只要云儿不在视线之nei,他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总怕她弄出个什么幺蛾子来。  他还没顾上开口,就被差乌搂进了帐中。  一瞬间瞥见她眸中似有泪光闪烁,怎么了?!  云儿他们几个被管事模样的男人带进了另外的一个靠近野径,看起来更小的帐篷。  一进去就感觉热乎乎的,有怪怪的臭皮子的味道。  她反应激烈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冲着力求努有气无力道,“大哥,我想吐。还有.......想上茅厕。”  “就你屎尿多。”力求努绷着脸训斥她,然后笑着对男人道,“这位大爷,我这小兄弟早起吃多了,麻烦您派个人带他去方便方便。”  “不用麻烦了,我等不及了。就在野地里解决就行了。”她皱着眉头,弯着腰,夹着腿小步紧倒着往帐外扭去。  “哈哈,兄弟别尿了裤子。”守卫的俩士兵开心地调侃着。  她已顾不上回头,一张痛苦的小脸,三步并做两步,往野草中窜去。  野草并不高,不过云儿蹲下去,也只露出了她的帽子。  她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伸长了脖子往小帐篷望去。两个卫士还在意犹未尽地聊着什么。  她放心地四处张望起来。  这个行宫挺有意思,并没有建在小城的中间,而是靠近小城的北边,看起来此地很荒凉。行宫只是有几个大大小小的穹庐组成,很简单,非常不象至顿王奢华的风格。  周围的卫士到是不少,不过守卫一个王爷也是正常的。  他会被藏在哪里呢?就这小小的方寸之间。还是关在别处呢?  真是一个傻子,云儿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心里的痛让她须臾间变的有些无助。  “托木基在身边就好了。”他永远不经不乍地性格,对于她来说,就跟吃了安心丸一样坦然。 风云瞬变云惶急(20) “你那兄弟方便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还不回来。我看他长得清秀,像女人似的,别是让什么东西叼走了。赶紧看看去。”管事的冲门外两人一使眼色。  两人往远处看了看,杂草摇曳中那顶帽子还在那儿。俩人暗暗对了下眼神,真他乃乃的多事。闻个肉味,美酒都不让人踏实。  一脚深,一脚浅往云儿蹲下去的地方寻过去。  还有七、八米的距离,俩人捂住了鼻子,高声叫道:“小兄弟,小兄弟…….”  帽子好像应声晃了晃,却听不见搭话。“小兄弟,小兄弟。”  还是没有声音。两人互相看了看,紧张起来。  撒开脚丫子就奔了过去。  就在这空气紧张地就要凝结的空当儿,帽子突然动了动,她缓缓站了起来,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骂骂咧咧的,“他乃乃的,拉个大便都不安生。你们叫什么叫?大便香啊,往前凑。”  俩守卫马上捂着鼻子往后紧退两步,边退边呸,呸,“拉死你,爷爷我才懒得管。”  看他们走远,云儿快速低头用野草把靴子周围的红色湿泥擦干净。整了整衣裳,慢慢地心不在焉往回走。  云儿嘴里不知嚼着什么,食不知味。  趁着管事地出去安排事情,力求努靠近她低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云儿抬眼望着他,好像没有听懂。  “你发现了什么没有?”力求努焦急追问。  云儿还没开口,管事的脑袋就比脚还快地探进来。  她斜了他一眼,突然眉开眼笑道,“管事大哥,快请坐。还请管事大哥多和王爷美言几句,我们来这儿也是军命在身,万不得已。小的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管事眼睛眨了眨,半晌带着冷哼,“小兄弟,说梦话呢!你们是王廷来的,谁敢动你们,我先饶不了他。”  说完又冷笑了两下,“下有小,你在娘胎里就娶媳妇了。”  云儿眼珠转了转,嘿嘿两声,“小的拙嘴笨舌,有些话说得不对,请管事大哥多多包涵。我看管事大哥红光满面,印堂发亮,这是鸿运当头的吉兆,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  管事又哼了一声,一幅无稽之谈的样子,不过脸上已有些得意之色。  云儿小心翼翼地四周看看,鬼鬼祟祟凑近管事,管事嫌弃地皱眉身子后仰。她好似浑然不觉,在身上摸呀摸,摸出一个布包来,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一大块金灿灿的金锭在绸布里那个耀眼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还?. 孽缘第22部分阅读 孽缘第23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23部分阅读 还不信推不动你这个小管事的。  甭不住了吧!  看看管事的想装出不屑,又两眼冒光的样子。轮着云儿心里冷哼了,小腰板挺了挺,无形中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 犹恐相逢是梦中(1) 真是屡试不爽,天下无敌的高招儿。可比自己辛辛苦苦学得三脚猫的功夫强多了,兵不血刃,就皆大欢喜了。哈哈。  云儿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可是谦恭得很,挺直的腰一秒钟就弯下去了。  “请管事大哥多多美言。您就是我们再生的父母……”  力求努看见云儿奉上的大金锭子,也漏出了瞠目的样子,不过随后看见她卑躬屈膝的奴才相三人心生鄙夷,抄着手冷冷地看着。  金锭转瞬间就被管事塞在了身上。  “哎呀,我还真饿了。哟,还有酒呢!”她欢蹦乱跳地,力求努他们就像看耍猴一样,没有配合的意思。  管事的皮笑肉不笑地接茬道,“饿了就赶紧吃吧,不够,我再让他们送。”  “谢谢,管事大哥。我还真不客气了。”拿起一块肉就塞进了嘴里,突然想起什么,“管事大哥,请,我们喝两杯,咱们见一次面也不容易啊,来来坐。”油乎乎的手过去就拉管事的。管事地想了想,也就半推半就地坐了。  “大哥,你也来。”云儿又过来拉力求努。他沉着脸甩了甩胳膊,斜刺刺地坐下来。云儿假装没看见。  她抱起一坛酒,把大家面前的酒碗一一倒满,率先举起海碗,“来,来,大家敬管事大哥一杯。”  看大家都不动,云儿拉了拉力求努,他不情愿地端起酒碗,“大人,请。”另外二人看见力求努举起了碗,也跟着端起了碗。  “来,来,我们先干为敬。”云儿一边热情地张罗着,又拱了拱力求努。  “大人,请。力求努先干为敬。”一仰脖,一碗酒就没了。  云儿心里是大大的佩服,不过,因为以前的教训,这次她可不敢冒然行动了。趁大家不注意,把酒都倒在桌子底下了。嘴里还叫着:“好酒,好酒。倒上,倒上。”  门外的两个卫士也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云儿一回头看见了,连忙招呼,“二位大哥,也来热闹,热闹。”  “一边守着去。”管事一瞪眼。俩人赶紧缩回去了。  一坛酒下肚,管事的也放松起来,拿着大坐在那儿,享受着众星捧月,感觉满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小兄弟机灵,会做人,你们都学着点。”管事伸着手指头挨个点着他们几个。  “大人真是小的再生父母。以后还请您多多照应。喝,喝。”看看力求努他们木头桩子一样,云儿真想踹两脚。他乃乃的,平时挺聪明的人,今天咋这么木呢!  灰蛾子似的飞来飞去的云儿,晃的管事都晕了。“你,你别老来回晃,晃的我头都大了。小兄……弟,你细皮嫩肉的,要是个女人肯定是……迷死人了。”  迷死你个猫!云儿反了他一眼,看他已经喝得舌头都大了。  云儿拉过椅子坐在他身边,“哎,可惜,我没那个福气,我要是个女人,一定嫁给管事大人。哈哈。”  “哈哈,小兄弟是越看越水灵。”管事的晃悠悠地用手抚了一把云儿的脸颊。  “啪”的一声,力求努的酒碗砸在了地上,噌地站了起来。 犹恐相逢是梦中(2) “哎呀,大哥。”云儿也噌地蹿了过去,一把抓住力求努的胳膊,“你酒量怎么这么不济啊。这才哪儿到哪儿。”手上使劲,把他又按回椅子上。  “哈哈,狗熊…….狗熊一个。”管事大笑着,身子歪斜着,拍着桌子。  “是,真是狗熊。”云儿附和着,又把酒斟上了。“管事大哥,咱们这么大的王爷,咋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连个玩乐的地方都没有,真没意思。”  “是,是他妈的没意思,都为了……..那个。用不了几天,还……..回府”  “为了什么?”云儿的手有些抖,声音尽量平稳着。  “这不能说……说了脑袋…….就没了。”  “好,咱们不说。”“哎,把他藏好了,可别人看见了。”  “藏…….藏好了,挖地三尺,也……..”,砰的一声,脑袋咚地磕在了桌子上。  “真他乃乃个废物,塞外的男人还有这么小酒量的。”云儿懊悔地踢了他两脚。  她余怒未熄,狠狠地骂了力求努一句,“榆木疙瘩不转弯。”  力求努刚才就明白了云儿的用意。这里面只有他知道云儿的真正身份。  他小声嘀咕,“你怎么不打个招呼。”  “废话,有时间吗!以后,离我远着点,添乱。”  她气呼呼坐在了椅子上,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在哪儿呢?!  用不了几天,就回府了!  看那个至顿王还沉湎于酒色,不象有大行动的迹象,可是过几天就回府,什么意思?  天已经黑了,他们四个就在这个小帐篷里等着,托罕没有来,面对着桌上的酒菜,大家都没有食欲。云儿更是跟失语似的,一下午无话。  草草吃完,守卫送来了毡子,云儿裹紧自己靠在一处昏昏欲睡。  可能是因为靠近山脚,外边的风很大,野草在风中呜咽,帐中油灯惨淡的灯苗闪着,忽大忽小,噗的一下就灭了。  云儿很安静,三个大男人竟也静悄悄的,没有呼噜声,这个也能训练掉吗?云儿有时侯也有点纳闷。  时间好难熬啊,好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悄悄地松开毡子。拿出藏在袖里的小刀,慢慢地移到帐篷北边,用小刀轻轻地割着拴在木桩上的绳子。割一会儿,停下来,听听,再割。  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碰了她一下,饶是她镇静,还是甭不住“啊”地尖叫一声。不过,来人已经手脚利落的把她嘴捂上了,低声道,“是我,力求努。”  “神经啊,要吓死人的。瞧瞧汗都出来了。”  “所以说女人就是女人。”力求努脱口而出,云儿也顾不上和他一般见识。  “你天生就会捣乱,是吧?我这正忙呢,你该干吗干吗去?”云儿也没好气。 忧恐相逢在梦中(3) 力求努没吭声,云儿就感觉寒光一闪,粗大的绳子应声而断,力求努已一把抓住。  她眼睛发亮,吃惊道,“嘿,你哪儿来的如此锋利的刀。”  他有些得意,“管事的。”  “还真没发现,你还有个小偷小摸的毛病。”  “恩......”力求努被她噎得干瞪眼  她已若无其事,从缝隙中往外钻。腿一把被力求努抓住,动弹不得。  她低低急道,“松手,听见没有。”不敢大动。  “你干吗去,要去也是我去。你要是有个闪失,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爱活不活,现在还有闲情想这些。”云儿使劲篡腿,又使劲踹了力求努一脚。  力求努怕弄出声响,把她高抬的腿挡在了怀里。一声闷哼,看来踹的不轻。  云儿有些过意不去,嘴里还是不依不饶,“活该,本姑娘十年的铁腿功让你尝尝。快放开我。”  他沉声道,“等会儿,我跟你一块去。”  嘱咐了另外两个人看住缺口,拽着绳子。和云儿前后脚钻了出去。  外面竟有些雾气缭绕,周围的景物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也听不见士兵的脚步声。这儿的守卫还没有那个墙头草的守卫严密。  “力求努,我白天已经在周围转了一圈儿。这周围的一切一目了然,揣测不出他们究竟把他藏在了哪里。”  她沉吟了一会儿,“那个管事的说挖地三尺也什么,你说会不会这里有地窖?”  “有可能。”  “算了,咱们不猜了。我往山上看看,你到至顿王的住处周围摸摸。”  “不行,你到哪儿,我到哪儿。”  “你......”看他一脸坚定,“跟屁虫,随你便。”  弯下腰,顺着帐篷往云儿白天方便的野地摸去。两个卫士裹得严严实实的抱着刀在余火旁边瞌睡呢。  他二人不敢怠慢,转瞬间就进了野草地,有些许声响,也被风声掩住了。  顺着野草过一条深沟就到了山脚下。山不高,却也有些气势。尤其山的左侧笔直陡峭。他二人只有循着右侧稍微平缓的地带往上爬。  论起爬山来,云儿可不是力求努的对手。她却孩子气的不服输,跑在了前头。不过,这腿功也不是让人小瞧的,嗖嗖地。  力求努跟在后面,也有些意外。  “啊,....”正在前面急爬的云儿,发出变了声的惊叫,就不见了踪影。  力求努灵敏地收住了步子,焦急地探身往前看,只有一个黑黑的坑口张着嘴,看不见云儿的踪影。  “郡主,郡主......”他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坑口乱转。  “谁?”一声厉喝,跟惊雷一样在远处炸响。  力求努一个机灵,迅速趴在地上,嘴里发出一声类似动物的凄厉叫声,然后顺势一滚,藏在了旁边的沟里。 犹恐相逢在梦中(4) 一切都在转瞬间发生,有七八个人同时出现在了坑洞周围,仿佛从天而降。  “好象是只狸猫。”  “我说把坑洞遮起来,你们都不听。”  “你们知道个屁。差乌大人说这样才自然。这洞都存在几十年来,从外边根本看不出里面的玄妙。谁也不会怀疑。”  “今天就......”  “虚惊一场。”  “回到原位去,一会儿换班的就来了。大人要问起来,不许胡说。”  唰的又都隐蔽消失了。  力求努伏在地上半天没敢动,直到他们用暗号换了岗才谨慎移动到坑口,低呼:“哎.......”不敢叫郡主,怕被听见。知道了这天大的秘密,不能再造次,要马上想办法见托罕侯爷才行。  “对不起,郡主你吉人有吉像。一定要逢凶化吉。否则,我们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再回来说云儿,她一脚踏空,黑暗中快速下坠。好象进了无底洞一样,惊慌恐惧中,她本能乱抓着,手触到了粗糙类似绳子一样的东西,下坠之势稍缓,还没等她喘过起来,那个东西禁不住她突然加与的猛势,不知是断了还是怎的,她的身子又往下坠去。  一声未吭就昏了过去。也幸亏昏了过去,否则,她若发出高亢地尖叫,正好被那八人听见那才真是凶多吉少。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地醒来。  死了吗?她呆楞半天。脑子飞快地过着,奥,还活着。  活动了一下腿脚,除了左胳膊有些疼痛外,竟然别处都完好,老天爷保佑!  就是衣服也破了,帽子也没了,头发散了下来,眼睛上是灰蒙蒙的。她用破烂的衣角把脸擦干净了。  依稀记得刚才坠下的情况,刚才那个高度,爬上去是不现实了。可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否则饿也饿死了。  她站起,伸出右手四处摸着,洞四周很坚硬,只有脚下的还有些新土,也是这些新土救了自己一命。  往南一点,她摸到了树枝,心里纳闷,此地怎么会有树枝呢?而且还是一排?再摸了摸原来是扎成一排的粗树枝。  云儿用力挪动,左手使不上劲儿,在寒冷的夜里,弄出了一身的汗才移动了一些。  霎时,一股音暗,朝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一个洞口。  洞中有洞,有些意思。  不过,真要进去探究一凡,那可就需要勇气了。  各种平时怕的东西,轮番在脑子里闪现,云儿汗毛孔都竖了起来,冷汗叠出。自己快把自己吓死了。 分享网站 犹恐相逢在梦中(5) 一个念头闪出来,让她倍添勇气:他还在危险中等着自己去相救呢!他是为了她才陷入险境的。刘云儿,一定要坚持,哪怕有一丝生机也不能放过。  一咬牙,硬着头皮就钻了进去。洞不高,幸好,云儿的身量也不高,弯着腰就可以前行。可能因为心里害怕,她觉得得走了好几个时辰那么久,终于洞突然高起来,她挺直身子,活动了一下腰身,左胳膊带来的痛苦,让她轻声哎呦下。  昏暗的油灯下,一扇大门就在南边竖立着,让云儿心里一喜,转而又一惊。门旁边有把大刀斜靠在土墙上。  看来有人把守,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万一,打开门那边是一屋子敌人怎么办?云儿踌躇着,在这鬼地方呆着?豁出去了,怎么着也要试试。  她蹑手蹑脚,东张西望地凑了过去。  碎贝一咬,明眸一闭,都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  门不费劲就打开了。里面并没有声响。  她暗暗吁了一口气,往前迈了一步,缓缓睁开了明眸。  里面好象比外面大很多,还昏暗一些,墙壁的凹进去的地方放了两盏油灯。在靠南的墙角的干草上放着毡子,还有厚厚的皮袄。  “有人住吗?”她正纳闷。  突然瞥见地上弯曲着长长黑色的东西,而且好象还在动,那是她最怕的东西。天呢,莫非是至顿王养宠物的地方。  “啊,”心里想着,嘴里已经恐惧地大叫,嘴被手捂得紧紧的,叫声可怜地在喉咙处转悠。  天呀,又动起来了。云儿两眼都直了,感觉自己呼吸急促,要晕倒了。  眼前陡然黑了下来,是不是晕了。  她下意识抬眼,一个高大的人模模糊糊站在门nei两米左右的地方。恐怖地感觉摄住了她,看见人到不知道害怕了。是驯养人吗?  被抓住了,也比对着那个东西强呀。  高大的人影突然轻颤着,伸出手来,仿佛急着要奔过来,却动不了。  坏了,是要拿我当活食吗?妈呀,还是杀了我吧。  云儿使劲转过身就往回跑。  “云儿,是你吗?”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她定定地保持抬腿的姿势。幻觉了吗?!这思念的声音!  “云儿,是云儿吗?”急促,惊喜的声音。  没有错,是他!  眼泪奔涌而出,她转身拼命想展开一个开心的笑容,却早已哭得不能自己。  雨瀑一样的泪中,看不清楚,可是她知道是他。  他伸出手来,语带哽咽道,“过来,云儿” 犹恐相逢在梦中(6) 她一步一挪地靠近,素手伸出抓住了恍若隔世的那双大手,一把就被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拥着。  “云儿,真是你吗?我没有做梦吗?真是你是不是?这次不是梦是不是?”他喃喃地低语。大手爱怜地抚摸着云儿的长发。  她从怀中挣扎着抬起头看他。  竟是寸许的胡须,憔悴狂热的眼神丝毫掩不住他俊美如铸的容颜,让她心碎的俊朗和豪气依然洋溢。  她伸出冰冷的小手,抚着他硬硬的胡须,眼泪又滚了出来,“你好吗?”  素手被大手捉在手里,轻轻陶醉地吻着。  他猛然停住了动作,急速说道,“云儿,快关门。藏在门后面。”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她听话地关上门,藏在了门后。  过了不多会儿,就听见了脚步声,门开了。她心里真佩服他的听力。  “滚,滚远点。今天晚上别打扰我。惹极了,前两天的那个就是你今儿的下场。”细眸里的杀气和冷酷让卫士不寒而栗。  “是,您歇着。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关上门,再敢偷窥,今儿晚上就要了你的小命。”嘴边那一抹冷笑分明就是杀人刀的寒光一闪。  “是,是......”卫士脸色难看地赶紧关上了门。  他凌厉的眼神制止了云儿的动作。  “想死是不是?滚,我又跑不了。”  “是,这就走。”外边是慌乱的脚步声。  “用旁边的木棍把门撑上。”  她乖乖的听话。在他的身边就这样塌实。除了他,没人能,也没人敢伤害她。  “过来,”他又一次伸出渴望的手,温柔地吩咐道,细眸里寒气尽没,只有无边的柔情。  云儿乖乖地偎上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她也没想到这些。  又一次紧紧地拥着她,他幸福地直叹息。  “想死我了云儿。老天眷顾,让我还能见到你。我以为你逃回南国了。”  “你太不了解我了。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她不以为然地噘嘴哼道。  推开她,俊脸咫尺之间,炽烈的目光扫射着,云儿被灼得不敢看他。  再一次被紧紧地搂进了怀里,“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胡说八道,快点呸呸。”  薄唇微弯,他听话地微笑着转头,“呸呸,还是个孩子。”  随着他的晃动,有铁器撞击的声音响起。刚才,太紧张了,竟没有听见。  她循声看去,原来那长长的东西竟是铁链,扣在他的脚上,怪不得他不能到门边。  她蹲下身,摸着已磨的伤痕累累的脚踝处,脚一软,坐在地上,心疼地抽泣着。  他急速蹲下,大手轻轻抹去她滚落的伤心,喜悦地安慰道,“没事的,这点小伤算什么?我曾经身中数箭还照样杀敌。不过,云儿,你这样的心疼夫君我到是高兴的。”  听了他的戏言,云儿梨花带雨地“呸”了一声,眼泪还是止不住。索性趴在膝盖上,肩头一耸一耸的。  他眼角微湿地看着她,还是晚了些,云儿。不能相守的痛,不欲生!roushuwu. 梦醒时分生死别(1) “云儿乖,别哭。你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就你一个人吗?那个绣帕平时不见你离身,怎么到了他手里。乖,别哭。一会儿,天亮了就要有人来了。”  他焦急道。  她使劲吸溜了一下鼻子,他忍不住又笑了,就喜欢她的不矫柔造作。  “我和托罕一起来的......”  俊脸腾的一下变了,“他糊涂了,带你过来。”  “不是的。是我偷偷跟来了,托罕不知道。”  “我说托罕也做不出如此不谨慎的事情。接着说。”  “你变色龙啊,一会儿温柔地滴水,一会儿要吃人。”云儿不满意地数落着。  “呵呵,那看对谁,我nei心的那朵温柔的花儿只为我的云儿开放。”细眸含情脉脉。  “哇,要吐了。你一个伟岸的男人咋比女人还肉麻呢?”她夸张做呕吐状。  “你呀,”他抬手轻轻打了她脑袋一下。“还有几个样子藏在你的身后。我真想用一生来看看。可惜我可能没有这个福气了。”  “胡说八道,记住了你啊,若是你有了意外,我起誓,绝不独活。”云儿明眸圆睁,雾气不争气地浮上来。  “好,好,我知道。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云儿,我是这般的爱你,除了韩芝,我从没有对谁有过如此深的感情。韩芝是我的妹妹,那是亲情,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命,第一次见你,你就入了我的骨髓,五脏六腑。云儿。”他热烈地,悲壮的样子,让云儿猛然间感觉人生无奈痛不欲生,一下子扑在他的身上,攥住了他。  把他撞倒在地上,铁链铿锵地声音,让她更加心伤。  他伸出双臂抱住了她,一滴清泪悠悠地落在他的唇上。  双眸相对,瞬间天地融化,眸里只有彼此。  “云儿”低低地轻唤。  她不说话,只是那样哀伤地凝望。  唇带着灼热的气息,思念的焦渴贴上来。  没有反抗,触上的是含泪的疯狂还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追悔。生离死别的痛苦,让她无法正常思维。  她狂热的痴缠,幸福的呢喃,让他落了泪。  “云儿,云儿,”带着灵魂的低吟。  他们的心在此时”砰”的相撞,敞开,交融在一起,他幸福的要飞起来。  他真想把她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打上烙印,从此,她是他的女人,真真切切。可是,他不能。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法子逃出去。尤其是云儿,她单纯的人生不能因为他的执着被玷污。  “云儿,”他艰难的,不情愿的放开她。 梦醒时分生死别(2) “你是如何到这里的?”  “我和力求努趁夜黑摸上山来,想看看你是不是被藏在山上。没想到,我爬着,爬着,就掉进一个好深的洞里。挪开遮挡的门,就看见了这个洞中洞,走了好久,诺,就看见了这扇门,推开了就看见了你。”  “力求努?”  “轩逸派来的死士。”  “哦,你没受伤吧?”他上下打量。  “没有,我正经练过十年功夫呢。”她故意玩笑道。  “托罕带来几个人,还有那个什么努,后来怎么样了?”  “就带了我们四个人。力求努,我也不知道。我晕了,半天才醒过来。”  “晕了?!”看他着急的变颜变色,云儿赶紧补充,“吓晕了。忒黑了。”  “你也知道害怕?!怎么就带了这么几个人?”他皱眉道。  “是谈判来的。人多了也没有意义。还有你那个大哥,人实在有些无耻。你们是同父异母,却整个谬之千里。”  “他对你怎样了?”剑眉立挑,脸上寒气迫人,是真要急了。  “没有,他还不认得我呢!我是看他对托罕的行事作风。大庭广众之下楞把一个妖艳女子塞给托罕,把托木基尴尬坏了。”  “哈哈,托木基。亏你想得出?”用手点了她额头一下。又淡淡道,“至顿王,天性如此,否则单于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妈呀,和亲他,还不如你呢?”她脱口而出。  他扑哧笑了出来,“所以说你生在福中不知福。”  “猪八戒!哼。”  “什么,又拐着弯儿骂我?说正经的。云儿,你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了,否则你就羊入虎口了。恩,明天天一亮,如果他们还不打算杀我,这个洞就是安全的。我几天前因为烦闷,杀死了守卫。他们现在对我很忌惮。”  他又沉思了一会儿,“如果那个什么努,没有出事,托罕很快就会知道这洞中的玄妙。不过,我这铁链是月石国的神匠所打造,普通兵刃奈何不得。”  “你不会缩骨功吗?”云儿突然想起武侠小说中描述的武功。  “听说过,未练过。不喜欢。”他简略地回答,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是不是觉得有些旁门左道,哎,现在就需要这些了。你要是会土遁,就更好了。”  “小脑袋里又胡思乱想。”他宠爱地敲了敲她的头。  “那个,单于,你知道了差乌这个人吗?他怎么会在那个无耻人手底下,他好象和托罕满熟的。”云儿突然想起了这个一直让她觉得纳闷的人。还有那个迷一样,惹人讨厌的金手指。  “你见着差乌了?他是至顿王的左膀右臂,对他忠心的很。若不是有差乌,至顿他一时半时的还成不了气候。”  “此人不是鼠辈。和至顿的秉性相差十万八千里。他怎么会如此忠心呢?我看着那个至顿一会儿都恶心。” roushuwu. 想看包网 梦醒时分生死别(3) “说来话长,老单于还活着的时候,差乌跟着至顿出去打仗。那场仗打得很艰苦,死了很多人。差乌为了保护至顿受了重伤,为了把他救回来,至顿被敌人差点追上活捉。自此,他们有了生死之交。托罕和差乌也有过命之交,差乌私下里对至顿的荒滛无道,也颇多愁闷。不过,他是誓死效忠了。可惜了,这么一个人物。”  “我也有同感,还有个人......?”  “云儿,天要亮了,怕他们来人,你快回到你来的那个低矮的洞中。”他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薄唇微启,欣长的手指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嫩颊。  “不,云儿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她神情登时黯然。  “别任性。快走。”他剑眉一蹙,森严的面容容不得她再说什么。  “说变就变,”她委屈地嘀咕。  “你呀,”面色稍缓,“我还不是.....”他突然停住,凝神倾听。紧接着做了一个让云儿躲起来的手势。  能躲哪儿啊?除了门后,也只有门后。  她刚刚把自己紧紧贴在了门后面的土壁上。门就开了。她的心咚咚地跳着,大气也不敢出。  他盘腿坐在地上。面不改色,身上的森寒,和威严仍是让人心生怯意。  细眸如冰川里寒冰,寒凉彻骨,冷冷地盯视着来人。  “就在门外站着,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今天单于的心情看来还不错。”滑腻腻的声音听着很不舒服,却又很熟悉的感觉。  他脸上是冷嘲的不屑,把头转到一边,一言不发。  来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冰冷的态度,完全不在意,慢慢走了进来。  “不想死,滚出去。”细眸骤然收紧,双臂微分,犹如一头面对食物,跃跃欲试,饥饿的豹子。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他的架势,还真威慑住了来人。此人慢慢退到门口,干笑着,“单于今天的心情看来是很烦躁。不过,多日您一言不发,总算开了金口,可喜可贺。”  “今天你主子又派你干什么勾当来了。”半开的门后面,云儿小脸紧张的一动不动。他现在不能不敷衍。  “还是前几日的条件,不知您?”  “哼,哈哈,”他仰天大笑,半晌放停。  云儿不禁生出折服之心,龙卧浅滩被虾嬉,可是龙永远是龙,气盖山河,镇定自若。即便是陪他死了,又有什么可懊悔的?如此的英雄,如此的爱她!!!  “我一条命就只换了我母亲和妹妹的苟延残喘。你们的算盘打得太如意了吧。”  “单于,你的命早已是我们王爷的了。现在还能答应你的条件已经是念兄弟之情了。”云儿猛然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金手指!!!!!  “那就过来取,哪里那么多废话!”他冷哼道。  这种视死如归的态度,一下子把金手指的狂妄打了下去。他马上又软了下来,“您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您同意让出单于之位。并且自行了断。”  云儿的心猛然间痛的痉挛起来,如雾的双眸大睁着,片刻泪大滴落下,她飞快地捂住了嘴巴,怕自己哭出声来。就怕不能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却一想成畿。  现在,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只要他能活着。也许能忍受分离,却忍受不了一个人独活在世。  突然明了自己的心,却是生离死别之时。 分享网站 梦醒时分生死别(4) 余光瞥见了门后已伤心欲绝的云儿。  这伤心的泪是为自己流的。  这个可人儿不久后,就不知会飘零在何处?也许很快就会忘了他。她本来就不想嫁他的。她在南国是有了人家的,还有那么疼爱她的哥哥,远离这个征战的地方也许对她最好。  好了,只要死才能分开我们,终于它来了。云儿呀,云儿,我可拿你怎么办。我是如此的舍不得你。  他心里微晒,自己竟也会伤感了。  看见他转头眼含泪光,神色悲痛,黯然,金手指还以为他生命到了尽头的惧意。  “呵呵,人都有个死,您是死得其所。您一个人死了,大家都安生了。多好。”金手指不音不阳地干笑着。  他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门后的云儿。  云儿凄惶地摇着头,泪还在狂撒。明眸里是绝望地恳求。  他突然含着泪,粲然一笑,那让人无法呼吸的邪.魅,仿若他们第一次相遇之时。明眸闭上,不想,不敢再看。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考虑几天。条件是所有的旧臣,所有的兄弟都不能杀戮,可以剥夺他们的士兵和牛马,部落。母亲和妹妹要交给至顿的母亲。还有我的阏氏,若是她不愿意夫死兄妻之,就让她回到她父亲身边。”一口气说完,他脸上竟带着淡淡的笑容。  金手指大喜,“单于真英雄也。我这就回王爷去。您好好考虑,三天,五天都行。”  脚步声慢慢走远,听不见了。  她还是定定地靠在了土壁上不动,明眸里凄婉,无助。只是望着他。  他俊美,灿烂的面容,此时在土洞里熠熠生辉,他的绝美让她心悸,无法呼吸,却更添加了无法抑制的悲痛。再也看不到了,不要,不要。她心里狂喊,唇抖抖地发不出声音。  “云儿,来。”细眸里涌动着笑容掩饰不住的离情。  她踉跄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苍白的素手,攥紧了他粗壮的臂膀,一张苍白的小脸,停不了的泪,使劲地摇着,“不要,不要,我不要。”  “别这样,云儿,你这样,我会走得不安心。”她的痛苦就象鞭子一样抽在他的心里。  “我不要,不要,不要。你不许说。”一口咬在肩膀上,咬的死死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癫狂的样子,让他心里巨痛无比。  云儿,晚了,晚了。  “听我说,云儿。”他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却仍让她咬着。  “云儿。”他温柔地拍着她,慢慢地让她安静了下来。  双臂紧紧地环在他的脖子上,头靠在肩膀上,泪无声的流着。就象小时侯受了委屈,吊在念哥哥和轩逸的脖子上,安心得很。这次却是怕失去。怕松开了,就看不见了。  “云儿,乖,不哭了。听我说。可能还有三、五天功夫,你要想办法逃出去。那个什么努如果见到了托罕,托罕肯定会派人来救你。这边我拖着,他们不会想到......”  “云儿。”没有声响。他慌忙想把她抱在怀里。她搂得更紧了。只是不出声。  理智退去,悲伤主宰。  他紧紧地搂着云儿,不再说话。就让这最后的时刻留给他们吧。他从来就不怕死,他们草原上的男人也耻于怕死。可是,现在,他想为怀里的这个小女人活着,长相厮守。单于之位不要又怎样?有她足以。  可惜,晚了,一切都晚了。可是他要让她活着。 梦醒时分生死别(5) “云儿,乖,”他轻轻地把她的手拿开,让她坐在面前。她的气力仿佛耗完了,坐下就歪到了一边。  “云儿,我可拿你怎么办?”清泪终于忍不住沿着细眸滑下。“你这样,我死不瞑目啊,云儿。”  靠在怀里的她,有气无力地声音,“我自小就这样,伤心到了极点,就会绵软无力,气若游丝。你不用担心。”  “我刚才说得话你听见了。一会儿赶紧离开。我怕会有什么变故。”  她跟没听见一样,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你知道我原来是恨你的,恨不得你死。后来,我还恨你,可是我不想你死了。我认为自己应该恨你,你间接害死了娘亲,你让我和轩逸大婚成幻,更可恶的是,你抢掠了我,逼着我嫁你。”她猛然把小脸抬得高高地,凑近他,无比痛苦,“我今天才知道,我对你已是刻骨铭心的爱恋,不管能不能相守,你都不能在这个世上消失。你也听着,你若死了,我决不独活。”  明眸里的决绝,已不是恨,是爱的誓言。  “云儿,我的女人,我的可人儿。”欣喜和伤痛同时在脸上交替,让他脸上有了奇异的光彩。  “你是上天送我最好的礼物。云儿。我终于等来了你的爱恋,足以了。你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我。从此以后,你要呼吸两份空气,一份是我的,你要享受两份快乐,有一份是我的.......”  “我不要,不要。”她声嘶力竭地吼着,声音却是沙哑的,低低的,决堤的泪水奔涌着不停歇,“只要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我。所以,除非你想办法逃出去,否则,明年的忌日就是你我的忌日。”她恶狠狠地说完,又突然妩媚,凄然地一笑,“那到是省却了很多麻烦。除了念哥哥,我再也没有牵挂。只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随你而去,天经地义。是不是?”  那笑,那声温柔的“是不是”,打碎了他心底的坦荡,视死如归。他的心在破碎,他听见它们迸裂的声音。  “云儿,我的女人,我的宝贝。”低下头轻啄着她娇嫩,已哭得红肿的双颊。  唇迅速堵上了他的,青涩,狂热地辗转。  他本无心温存,只想让她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她的安危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她痴.缠着,贴紧了他,要把自己镶进他的身体了一样,再也不分离。  她逃避般地把自己丢进了爱欲中,在这欢愉中忘记死别的痛。  开始他任她痴狂,交缠,随着她娇喘声,他无法自己了。  他的舌带着灼热,在她的唇齿间游动,手大力的揉搓着她纤细的背部。  绝望的温存,少了温柔,她如一片美丽的落叶,被他带入惊涛骇浪中,在爱欲中起伏。她双颊红晕,明眸紧闭,娇若花瓣的嫩唇微启,轻轻发出让他发狂的娇吟。  浑身燥热,他的欲望如朝水涌上来,难以自制,他想要她。  唇沿着颈,急迫地齿咬下去。  撕开的前襟里,是晃眼的白,白如凝脂,如丝锻一样的嫩滑。  他疯了一样的用唇,用舌游.动着。  她彻底地迷失了,心甘情愿地迷失了,把自己交给了这个爱她如命的男人。 这一章写的有些犹豫。 梦醒时分生死别(6) 她被放倒在地上,迷恋,迷离地双眸,他呢喃着,“云儿,我想要你。”  长如彩翼的睫,轻轻打开,眸里倾泻而出的是无边的依恋,无比的信任,“好,给你。我是你的,永远只是你的。”  如流水一样清澈的眸里,是无怨无悔,相托的信任。  那如水清眸却犹如晴空霹雳,不,不能,“你若死了,我决不独活。”若是要了她,依她的个性,那是真活不了了。  “对不起,云儿。”把她的衣襟掩好,离的稍微远些,默默平息身体里的难耐的火。  她从后面搂紧了他,“我愿意!”  身子僵直地躲开,刚刚平复的足以燎原的欲望,他怕自己控制不了。  “云儿,你还想让我们在一起吗?”  “想,有什么办法?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刚才是逗我是不是?” 还残存着红晕的脸颊,一下子就晃到了眼前。秋水一眨不眨,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他心里一酸,细眸垂下,遮住了里面的凄楚。  “是,你马上回到来处,和托罕回合。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他一定有办法救我出去。”他微笑着坚定地点头,给了她无比的希望和信心。  “我是急昏了头了。对了,还有托木基呢!这家伙大智若愚的肯定有办法。”她雀跃着,越说越觉得托罕就是救世主。  “几时,叫他木基了。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那是自然,他就象我念哥哥一样,对我特别忍让。”  “那我就放心了。云儿,我写封信你带给托罕。”看见她如花笑颜,他是真得放心了。原谅我,骗了你,云儿。这铁链,托罕来了也没有办法。  一封画符一样的东东,云儿看不懂。看到她的疑问,他温和地耐心解释,“我们国家还没有文字。不是每个人都会南国的文字。”  “可是托罕会啊!你忘了。”她纳闷可也理解。在这鬼地方呆时间长了,失忆也是正常的。  细眸瞬间躲闪了几下,俊美的脸上浮现了摄人心魄的笑容,云儿,你就永远这样最好,单纯,坚韧,倔强。  她瞬间屏住了呼吸,以前就明了他的俊美非凡,时而邪.魅.惑人,时而残酷无情。此时是如此的迷惑她的眼眸。她无法移开眼神,小手痴迷地抬起,想要抚摸。  “云儿,快走吧。”他咬牙狠心打断她的迷恋,尽管他是如此心神凄迷。“大概到午饭之前卫士不敢来。你趁机快走。”  “好。我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卫士。他们藏在哪里了,这个洞的上面是哪里啊。我觉得我往南走了好久才到这里。按理说,你这里应该是山下了。”她匆匆把信藏好。嘴里不停地问着。  “我是被下了药绑起来的。先关在别处,后来被移到此处。至于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那好,你多保重,等着我们。”云儿灿烂地笑着,掩饰着自己的担心。快步走到了门口。  “云儿。”他在背后突然颤声叫道。这小人儿从此就是天人相隔! .roushuwu. 藤环树两情不弃(1) 出了门。擦去泪水,她机警地四望。周围静悄悄的。那盏昏昏欲坠的油灯,还在那儿昏昏地亮着。  云儿这才发现,在拐角处还有一个小门,仅容一个人能通过。卫士应 孽缘第23部分阅读 孽缘第24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24部分阅读 。卫士应该是从这个门进出的。打开小门,她探头探恼地看了看,有顺壁凿的土阶盘旋而上。空间很窄。  她慢慢关上小门。蹑手蹑脚地往来的时候的洞口摸去。进去了猫着腰走了几步。想了想,有折了回来。  又打开小门,她把小刀抄在了手里。若是狭路相逢,是上天入地都没有门,也只要你死我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沿着土阶小心前行。大约也就走了丈高,又一个门显在了眼前。门虚掩着。云儿的心咚咚地要跳出了嗓子眼儿,她慢慢贴着墙壁移近。本来没有多远,她紧张地满头大汗。心里直骂自己没出息,要是托木基在,肯定无波无阑。  突然屋子里“咚”的一声响,把云儿的魂儿差点吓没了。一动不敢动。  “他乃乃的,还让不让人睡会儿。老子天天提心吊胆的。你他妈的还不省心。”有人在里面打了个哈气,开始骂骂咧咧的。  “睡死你。正好,前儿老松走了,缺个伴,你陪着去得了,省得他寂寞。”  “你这兔崽子。我捅死你,信不信。”  “省省吧你们两个。天天除了睡,就是吃。下面的根本不用你们看着。不就是每天送三顿饭,这营生你们发什么牢马蚤。”好象是个小头目。  “谁他乃乃的敢管。老松就是闲得多了两句嘴。命就没了。下面的功夫还真厉害。要不是那个链子,咱们多少人也不是个。”  “少废话,该送饭了。你赶紧去。”  云儿一听,赶紧提着脚,往回跑。一不留神,一脚踏空,骨碌骨碌就滚了下来。幸好,路窄,只滚了几下,就卡在那里了。否则,掉下去发出的声响可就麻烦了。顾不上疼痛,云儿挣扎着起来,狼狈不堪地逃进了洞里。  没敢回他那里,怕他烦恼,也怕他发怒。猫着腰藏在了来时的矮洞里。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了脚步声,卫士必恭必敬,“您的饭......”  “滚.....”一声低沉的怒吼,陶器砸在地上......  “您......”卫士被他莫名的怒气,吓得撒丫子就往回跑,两人撞在一起,爬起来,争着往小门钻,生怕晚一步小命丢了。  云儿的双眼里又滚出了泪花,瘫软在地上,心有灵犀,由他身上传来的悲离,凄苦的感觉让她突然无助。  就算她原来不爱他,可是他是个无人能撼动的英雄,她从来不怀疑。此时他心中的悲苦,无奈,这样的活着,又跟死有什么区别。  锥心的痛,不为了自己。  这一刻,她突然读懂了他。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缭绕,她骇得浑身发抖。  “求你,好好活着。即便有些屈辱,为了你的云儿,你的女人,也应该活着!求你。” .roushuwu. 藤环树两情不弃(2) 她想进去,投入他的怀里,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他的孤寂,她想抚慰,她管不了那么多,也扛不了那么多。依靠着他,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她在残存的理智和软弱的争执中,竟然昏睡了过去。是的,她好累,身心疲惫。这短暂的逃避但愿能让她振作起来。  怎么这么冷啊,好象睡在冰天雪地里。她的身子缩成一团,还是冷得直发抖。  缓缓睁开双眸,醒了一会儿神,冷得有些麻木了。  应该是到了晚上,这塞外的天气白天黑夜差异太大,尤其在这音风阵阵的洞中。昏暗的灯光射不进来,周围一片漆黑。不过,和他近在咫尺,所以不怎么害怕了。她抱紧了双臂,竟怀念起他的怀抱了。温暖,安心。  突然想起来什么?小脸苍白地站起来,走了两步,摇了摇头,又靠在壁上滑坐下来。  为了她安全的脱离险境,他这几天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动。疲倦又袭上来。她感到从来没有的脆弱,无力。  倘若是,那个拴在铁链上的是她,他会怎样?他会心灰意懒地想陪她共赴黄泉吗?  不会的,他会把天捅出个窟窿也会把她救出来,他不会放弃!!  云儿一个激灵,一念间那个坚韧的女子就又回来了。  她还不知道这是爱情的力量。有人说色胆包天,那是亵渎了它的美丽。爱情或许离不开情爱缠绵。但是情爱缠绵却并一定是爱情。爱情是让她此时敢于拼舍,突然坚强起来的动力。为了他,这个暂新的念头,足以让柔弱变作一把铿锵出鞘的利剑。更何况,她骨子里并不柔弱。  敲了敲有些僵直的腿,她又站起来,小心地走到洞口的衔接处,探头看了看。  从黑处出来,昏暗的灯光显得明亮多了。关押他的门并没有完全合上,可能是卫士恐慌逃跑时,忘带上了。里面没有声响。可能是睡着了。云儿有些担心,但是不敢往前凑,不是怕他的暴怒,怕他纠结nei心中,还得为她烦心。  可是,他纠结的nei心,有一半是为她担忧的。岂是见不到就能安心的。哎,傻云儿。  她动作机警地往小门摸去。  “谁,鬼鬼祟祟的。”只几个时辰,他的声音竟然暗哑了。已经少了午后的怒气。英雄竟有了暮气。  她心里又是大痛,贝齿紧咬嫩唇,疼痛逼退了眸里的雾气。眼泪和悲伤只会让步履蹒跚。  一声不吭,她加快步子走向小门。  打开了小门,她沿着土阶谨慎地前行。  第二次的上行已没有了初次的忐忑,恐惧。到有破釜沉舟的气势。  她如第一次悄悄掩在了门后。不知是小门变了型,还是怎的,小门也是虚掩着。  她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敢随意推门。里面除了鼾声,还有微透过来的光,别的什么也听不见。  深深吸了一口气,素手有些发抖的推开门,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她半晌屏气没敢动。  一咬牙,探头窥探,是个低矮的方行的土屋,除了和下面一样的一盏油灯别无他物,连个人影都没有。  云儿有一阵恍惚,自己梦游了。上次听到的人声,是幻觉了!下意识回头寻找,没有别的门了。 roushuwu. 想看包网 藤环树两情不弃(3) 攥紧了刀,她迈腿进入,心里想着,嘿,我到底看看有何机关。  没容她多费事,看见头顶的搁板和头顶传来的起夜的脚步声让她明白,上面才是那些卫兵的驻扎的地方。  自己从山上往南摸了很久,才看见了他。那自己又是从山下往山北探察的时候掉进了洞里。云儿想到此,一阵激动,恨不得马上掀开盖板翻上去。  “你下去看看。”恰在此时,有人懒洋洋地推另外的睡着的人。  醒了的,颇不耐烦,“看什么看,他也跑不了。今天中午他们两个差点被他打死了。幸亏属兔子的跑得快。得了,别去惹他了。连今儿来的那位都不敢惹他,咱们就省省吧。睡觉,睡觉。”  一翻身,就呼噜着又睡了。  “他妈的,懒死你。睡,睡。”剩下的人嘟嘟囔囔,一会儿也没声了。  云儿按住怦怦跳的胸口,静立着不动。  上面推测也就三四个人。而且这三四个人还有睡着的。即便被发现了,在他们还昏昏的时候,手起刀落,应该没问题。云儿啊,云儿,可不能有妇人之仁,你死我活的时候,杀人也是没有办法。  她手使劲去移动盖板,不敢发出声音,慢慢托着打开了一条缝,稍等一会儿,暗自倾听,没有什么异常。再平着移开。  抬头看见帐篷顶了。她已经浑身被冷汗浸透,胳膊已经酸软无力。擦去睫上的汗,她心里祈祷着,都睡吧,都睡吧,我不想杀人。却没想到自己这个样子还怎么杀人。  踩在凳子上,她慢慢探出了头四处察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差点从凳子上掉了下来。  帐篷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人。各式各样的睡姿。呼噜声此起彼伏。  她在的地方正好在帐篷的最中央。暗暗给自己鼓劲儿,云儿,他等着你呢,一定要沉得住气。  爱情的力量在关键的时候,让你能变成变形金刚。  她深吸一口气,抬腿爬了上去。回身慢慢把盖板放好。小心的在众人中间穿行。腿有些哆嗦,生怕踩着人。却偏偏不是踩着这个人衣袖,就是踩着了那个人的裤脚。  到门口。只要此时不进来人,没有人醒来。云儿就大功告成了。她激动地恨不得赶紧飞出去才好。  “站住,干什么去?”后面一声懒洋洋地问声,把云儿吓得魂飞魄散,就差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她失神地站在那里,不敢回头,也不敢迈步。  “讨厌,什么......”随着后面含糊糊的声音,她的魂才飘回来,王八,什么时候说梦话不好,这时候说,差点把小姑乃乃吓死。  她费劲把两条吓得有些不听使唤的腿移向门边,打开门。  竟是无月无星的黑夜,天助我也。她擦了擦冷汗,昏昏的头,被夜里的冷风一吹,啥时清醒起来。四周看看。  虽是昏暗一片,看不清楚。她心里还是一阵狂喜,双眸瞬间滴下眼泪来。果然不出她所料,此刻她就在至顿王的驻地。  她猫下腰来,一时间不知去哪里。反正,不管去哪里,都不能站在这里,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和单于见过面,那可就麻烦了。    不好意思,有些事情忙,所以刚刚有时间传文。嘿嘿,应该已经算第二天了。不过还是深更半夜的,就权当是晚上更新了。  好梦,朋友们。 .roushuwu. 藤环树两情不弃(4) 她沿着穹庐边快步小跑,迅速远离。抬头远远看见高高的帐篷,那是至顿王的临时别苑。这可得躲着走,那里卫士肯定多。她没有多考虑又急速往相反方向跑去。那个小帐篷在什么地方,可惜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  正在她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好容易歪打正着地窜进了那一片野地。心里窃喜的时候。  可惜她忘了一件事情,她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他们也许不在了。  “谁,出来,再不出来射箭了。”哗得有人叫,哗得就被围上来了。哗得火把一片了。  几乎没有反映的余地,她傻傻地半蹲着,懊恼极了。功亏一篑!!!!  嗖的一声,利箭贴着头发飞了过去。这是警告,再不起来,可就来真的了。  云儿无奈举着手站了起来。  “哎,哎,快看,就是这个东西,你跑哪儿去。让我们一顿好找。”  “什么东西,就是一个j细。”  云儿正自懊恼,眼泪在眼圈里转,听见他们的喊声,没好气地回道,“你们才是东西呢?我迷路了。”  “放屁,骗傻子呢。你迷一天一夜了。拉回去。爷爷的鞭子能让你说实话。”  没想到鞭子抽在身上疼不疼,关于自己的女儿身,到有些发虚。  “你们没有权利处置我。我是托罕侯爷的亲卫。我要见他。”  “他还保不了自己,还能保你。明天把你们一锅烩了。”  云儿慌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本能地闹了起来,高声尖叫,“托罕,托罕,托木基,救命啊......”  本来就是静悄悄的夜里,她恢复了女声,又处于恐慌,挣扎的状态,所以叫声听着刺耳,尖利,又有些凄厉。  “叫什么叫,把嘴堵起来。哎,你怎么象个女的。”  云儿再狂躁,也不是这些男人的对手哦,一会儿就被收拾了。徒瞪着两只大眼睛,喘着粗气。眼泪又流了下来。自己被逮着了,他可怎么办?  被人拖着往回走。这时有人过来附在卫士的耳边说了什么?  他一挥手,云儿被带着来到一个帐篷前。  里面已经点起了油灯,灯光从门帘的缝隙射出来。天边的曙光也快出来了。自己竟折腾一晚上了。却是这个结果。  心里最害怕的是:女儿身份千万别暴露。想起至顿王,莫名的骨竖毛立地打着寒战。  不由分说,云儿被推进了进去。  因为过分的害怕,一进来,她反而把头抬得高高,就象人越恐惧的时候,越象有强迫症似的,非要弄个明白。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着高帽,身披一件深色夹衣的男人坐在帐中。面前的案几上放着一些片状的兽皮,她猜测可能就是些往来文件。看见旁边热气腾腾的乃茶,她的肚子马上就开始抗议了。云儿眨眨眼,对面的男人,好似也彻夜未眠。  还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从外边进来五个还睡眼惺忪的匈奴女人。  坐着的男人,沉声吩咐道,”查仔细点。”  两个女人把一道帷幕拉起来。另外三个女人围着她,眼神里不太友好。  “你们要干什么?”她自己都听见自己的声音颤了。  没人理她。两个女人,一个抓着,一个开始脱她的衣服。roushuwu. 藤环树两情不弃(5) 她急了,连踹带踢。“放开我,放开我。”  哪里还容她反抗,站在旁边的强悍的女人,一看,另外两个女人,有些招架不住。上去就死死钳住了云儿的两臂,被反抄在后,云儿哪里甘心,用脚反踢,女人一使劲,疼得她眼泪都下来了。  “放开我,无赖,流氓,坏蛋,托罕,托罕。”亵衣被解开了,里面缠着丰满之地的布也被一圈,一圈解开。云儿恐慌的大脑一片空白,至顿王无耻的嘴脸在这一刻在眼前放大起来。  她骇得失控起来。  “托罕,托木基......”她声嘶力竭的喊着。嘴巴被一粗手堵起来。她正无处发泄恐慌,一口就把女人咬得蹦起来。  女人使劲把云儿推开,狠狠地甩着手,瞪着她。  她呼哧呼哧地,还忘不了反嘴,“活该,让你堵姑乃乃嘴。”  女人没有再搭理她,撩起帷幕,回道,“回老爷,是个姑娘。”  “恩,知道了。”  女人们不再钳制她,她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安全感又回来了。  帷幕撤掉,男人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你是托罕的什么人?”  什么意思?!是因为自己叫托罕了,还是别的什么?  云儿,秋水流动,不知该怎样作答,索性耍不讲理,“你管着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看你挺柔弱的。性子还挺烈。这事儿就归我管了。你仔细听着。我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否则,今天你就麻烦了。”声音非常平和,里面的威胁成分可是非常明显。  云儿也认出他的身份:差乌。  想起爱郎的话,若是没有差乌,至顿还不能这么快成为隐患。  她的神经高度紧张起来。  “你和托罕是什么关系?这一天一夜,你去哪里了?”认出了他的身份。云儿怎么听都觉得他话里有话。还是不敢冒然答话。脑子飞快地转着,低头不语。  “又没有让你编故事,实话实说。”这么容易就被人看透了。云儿脚底板直发凉。  “你跟托罕是过命之交,你去问他。”云儿索性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态度。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描述她和托罕的关系。现在,大脑转的让她明白,托罕一定在差乌这里垫了话儿,来遮盖她失踪的原因。什么话儿,说差了,可真是天大的麻烦了。  男人闻言,又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托罕这个也告诉你了。我们是有过命之交。不过,今天姑娘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也救不了你。托罕还得有麻烦。明白吗?还有,你最好把事情了结在我这儿,你若是见了王爷,哼,那我可什么也帮不了你了。”  见了那个王八,除了一死保持名节,大概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要帮自己!托罕一定是说了什么?南国郡主?除非他大脑进水了!卫士?怎么是个女的!什么呢?!  “砰”的一个火花,想起在高日娜父亲的部落里的那一幕。对了,除了这个身份,还有身份能让他顾念旧情呢。  “告诉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是他女人。”撒谎的时候,一定要理直气壮。差乌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云儿的脸上,一直在观察她。roushuwu. 藤环树两情不弃(6) “这一天一夜你干吗去了?”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改变。  既然大方向定了,后面云儿的小脑袋还是跟得上的,“生气。”她的嘴撇的......  “哦,什么气?”  “明知故问。你们王爷把那么一个尤.物塞给他,他竟然当着我的面答应晚上去享受。哼,要不是迷了路,我早跑回去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原来以为他是个例外,却也是这个货色。”她气鼓鼓地说完。想挤两滴眼泪,使劲眨了眨,不行,心里还想笑。  半天没有声音,静默着。  她忐忑着,对面这个老狐狸莫不是发现了啥破绽?  “你多大了。”  “16,7了。”  “怪不得。你和托罕怎么认识的。”他的声音总算有了些许亲近的感觉,有些象聊家常的审问了。  一下子把云儿问傻了。这个可不好编,万一对不上茬,那可是前功尽弃了。  “呜呜,”云儿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脸哭起来。“我知道,他嫌弃我无趣,年龄小。他喜欢上那个妖冶的女人了。他不要我了。呜呜。”  逼到这份上了,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哎,自己还真有点演员的潜质。  干脆,撒泼似的坐在地上了。正琢磨着要不要满地打滚时,帘子一动,云儿泪眼轻瞟,是托罕!哎呀,心总算落进肚子里了。开心呢。  不敢有所表示,戏还得接着演,“呜,呜,”  差乌话里带着笑,“老弟,赶紧哄哄弟妹,这事哥哥帮不了你。弟妹天资国色,不过,这脾气可是够老弟你.....哈哈,哥哥走了,你们就在这儿好好亲热亲热。”  “让哥哥见笑了。她什么都好,就是好嫉妒一些。”  “哈哈,女人都是如此。”  等帐篷里就剩下他们,云儿一边呜呜地,一边用眼睛征询着托罕下一步怎么办?  “太不象话了,因你远离家乡,事事让着你,宠着你,越发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等这次回去,把你送回你父母身边,我消受不起你。”托罕跟真得夫妻似的,开始吹鼻子瞪眼的。  看他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云儿忍不住笑弯了眸,嘴里还得呜呜的。  实在受不了,直掐自己,可别笑出声来。  “别哭了。我又没死。”托罕厉声道,冲她摆了摆手。  总算不用哭了。  云儿一摊手,眼睛会说话的眨,眨。  托罕比划了一个质问的表情。  她点点头,马上摆出撒泼的样子,把椅子抓起,就要朝托罕扔去,托罕立*睛都直了。  云儿抱歉地笑笑,朝门口使劲地扔了出去。  “随你便。姑乃乃还不受这个气。你和那个狐狸睛逍遥快活去吧。”云儿叉着腰,挑着眉,高声叫着。  托罕竖着大拇指,直点头,也大声呵斥,“胡说什么,那是王爷的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roushuwu. 想看包网 藤环树两情不弃(7) 狡辩,狡辩。你说晚上去享受的。呜呜,当天晚上你都没回来。肯定是.......”  “胡思乱想。我和差乌大哥畅饮了一个晚上,不信,你问他。”  “真的?”  “真的,我几时骗过你?”  “那怎么你不早说。”  “你跑了,我跟谁说啊。你没事吧,你去哪儿了。”  “呜呜,我从树上摔下来,把胳膊摔坏了。我迷路了,没办法才回来的。”云儿此时的心情因为想起了单于,沉重却是真的。  “哼,你幸好跑回来了。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帐外,差乌脸上似笑非笑地悄然离开了。  托罕侧耳倾听半天,方松了一口气。找来纸笔递给她。  “我看你是累了,来躺下好好休息一下。”他轻声说着,朝帐门努了努嘴,把云儿往帐角带了带。  她真的觉得好累,看到了托罕,紧绷着的神立刻散了。托木基真好,跟镇静剂差不多。  她坐在毡子上靠在一处,浑身散了架子一样,可怜吧吧的,“托罕,我饿。”  托罕横了她一眼,满肚子的责备,被她的苍白可怜逼了回去,“哎,你啊。”长长叹了一口气,回身把一碗羊乃递给她。  真想南国清香的荷叶粥,碧绿清脆的小菜,酸的,甜的,辣的,酸甜的,可口啊,想想口水都快成河了。喝吧,肚子已经不干了。不过这肉干吃起来还是挺美味的。  云儿一心一意地吃着。偶尔冲托罕笑笑。  看他脸上不忍心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挨骂已经躲了过去。虽然理亏,也懒得听木基罗嗦。  “托罕,”她凑进他,“我看见他了,呼韩邪!!!”  托罕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低声追道,“你说什么?”  “我看见他了,我看见呼韩邪了!!!!”她小声激动道。  “真的?!”托罕一脸狂喜。云儿也眼角湿润地猛点头。  “在哪儿?”  “就在这行宫里。你知道吗?他和我们就在咫尺。”泪水沿着脸颊扑簌蔌滚下来。  靠在了托罕身上,总算有人来分担这份生死的重担了。  “我一直奇怪,王爷生性奢华,怎么会在这么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呆着。你掉进洞里,如何脱险,如何又碰到了单于。快说说。这一天一夜,我快急死了。他们看的紧。”一句轻描淡写的“急死”后面不知是如何的焦灼,无奈了。  “他们把他藏在洞里了。我在洞里逶迤地走了好久,出了洞,就遇到了他,他被月氏国制造的铁链锁在了哪里,一般兵器奈何不了。”她使劲擦了一把泪,“我本是要潜回,来的矮洞中,等你们伺机相救。后来因为好奇,我摸上了守卫的小屋子。好凶险啊。”云儿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她哆嗦着搂紧了双膝。  明明知道她已完好无损地坐在自己面前,托罕的心里还是莫名的心跳加快。若是她出了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单于交代,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跳出来,快活地过日子。  轻轻揽住了云儿,“别怕,有我呢。已经没事了。”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托罕,有了你真好。跟你在一起,就仿若跟在念哥哥身边一样踏实。”  有了她这样温暖的话语,他心里流动着暖洋洋的感觉。被她需要是多么幸福的感觉。  “后来,我终于出了帐篷,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她苍白的脸上,细长的眸大睁着,有层病态的光芒闪烁着。  “什么?”  “我竟站到了行宫里,远远就看到了至顿王的穹庐。”素手使劲抓住了托罕,“救他,托罕,求你,快救他。他,他,已经起了玉碎的决心。”再也扛不住疲惫的身心,趴在托罕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天将倾谁主沉浮(1) 差乌的帐篷里。  差乌闭目靠在矮几上。  有卫士掀帘进来。“回大人。那个女人一直在哭哭啼啼的。没有什么异常。”  “下去吧。看紧点”  看不出破绽,事情也好象合情合理。托罕对这个美若天仙的女人也似乎动了真情。可是,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不顺畅。问题卡在了哪里,又理不出头绪。  托罕此次来,多半是来摸清虚实的。王爷希望托罕能为己用,他心里明白,可能性不大。  托罕的人品还有和单于的生死兄弟之情。自己太了解了!!  各为自己的主子,他理解,也叹服。  单于无论怎样的冷血,残酷,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而他的主子,让他常常觉得自己很好笑,不知是为了什么,这样殚睛竭虑地追随着。  这条命是主子给的,这就是天大的原因。现在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若是此次成功了,他也对得起王爷了,就退隐江湖,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小朝廷乌烟瘴气的空气,他是吸得够够的了。  托罕曾在酒醉时说他是助肘为虐。或许是吧,可是有的选择吗?  不是差乌要绝单于后路,是天要绝他。呼韩邪竟然昏了头,只身前来换郡主!!!那个郡主不知怎样的天姿国色,把一个冷血动物弄的沸腾了,也愚蠢了。当初使这个计策,只希望单于能大乱,却没想到轻而易举地成功了。  现在满城里都是即将得天下的大喜和狂妄。人人都以为要成为重开锣的重头戏码,只有他—差乌,松懈不得,如履薄冰。稍有不甚,满盘皆输,输的就是身家性命。依单于的性格,屠城是再清楚不过的后果。  兵不血刃,是最好的方式。逼单于宣布让位,然后自裁,虽然压不住都城里王爷和兄弟的疑心,不过,有喘息的机会,就足够收拾残局了。那时,还是一场血腥的残杀。顺着昌,逆者亡。  右贤王也是不能留的,去年王庭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是右贤王最睛彩的亮相,此人万万不可小觑,是能成大事之人。  再以后,就不是他差乌管得了的。看王爷的造化,能做几年是几年了。  即便已经看到了那个命运的后果,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硬着头皮也要往下走。  也许,那一仗,若是死了,就没有了这些年的煎熬。  差乌使劲揉了揉额头。还睡不得,璀璨王派来的小侯爷今天要来。再则,单于已经答应让位,自裁,还要再琢磨琢磨怎样让位最过自然......  万里无云,天湛蓝,宁静高远。仿若南国的秋天。  云儿醒过来时,已艳阳高照。浑身酸痛的她是被一阵阵地欢呼声惊醒的。  她静坐了一会儿,不明所以。爬起来,掀帘探看。  被狂热舞旗的士兵挡住了视线。抬眼远远看见高台上,至顿王正坐在上面,好象非常开心的样子。差乌和金手指站在旁边,也是满面的笑意。  干吗呢?!她猜测是举行什么节日吧。  少数民族的节日众多,她是知道的。只可惜没有来得及参加过。  眼睛再踅摸,就瞥到了托罕,脸色铁青,眼神幽深,好象人与魂是分开的。  托罕此时也看到了她,充.血的牛眼一瞪,云儿噌地就缩了回去。不敢再招惹他。    不好意思,昨天电脑出了问题,今天刚刚修好。所以马上把承诺的文传上。  快乐朋友们! 天将倾谁主沉浮(2) 外面的喧哗和欢呼声可没有停下的意思。云儿还是忍不住掀起一点点小缝,偷偷看。  士兵唰地分在两旁,嗷嗷地叫着。  这是什么庆祝方式,狼嚎,不太象。  呼啦,呼啦,从远处走来一队长长的士兵,蔫头耷脑的,与嚎叫的士兵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儿纳闷,是打了败仗的士兵,不过迎接败兵也用不着如此隆重吧。  前面骑着白马的那个人咋这么熟悉呢?  她敲敲有些木掉的小脑袋,哗,是高日娜的哥哥,那个“无礼”小侯爷,冤家路窄啊。她觉得腿有些发软了。随后看到的一幕,让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天要绝人,真是狠心,一点后路都不留。  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  她坐在地上,眸噙着泪水,却不知道要哭泣。慌乱地东看看,西看看。仿佛想起来什么,噌地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帐篷。  外边的人群都成了背景的虚影,只有托罕音沉的脸清晰地在远处晃动。  她冲了过去,抓住了救星一般。  托罕侧目看到她散乱的眸,心里骇然,四处看着,把她揽在了怀里,小声急道,“怎么了?”  “托罕,”她茫然地东张西望,“王爷他.......”  “别做声,快回去。阏氏的哥哥来了,他认得你。”  “王爷他.......单于......”她犹自失神的自言自语。  不由她再说什么,托罕扶着她快速地往回走。  帘已撩起,远处有人高声叫道,“托罕侯爷,王爷请。”堪堪把云儿推了进去,他舒了一口长气。“好好呆着,别出来。”他低声嘱咐道。  谁也指望不上,她除了哭也只有哭,才能宣泄自己的恐惧和压力。  塞外的天气瞬息万变,外边竟下瓢泼大雨了。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蓬顶,浸到了心里,她越发悲伤起来。  事情空前发展的快了起来。  大势已去,连围困在小城外的王爷接着单于的手书,也投了降表,表了臣服。  今天晚上,在至顿王爷的篝火晚宴上,呼韩邪正式让位,然后秘密自行了断。  从知道消息开始,云儿便不再言语。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托罕,想劝慰几句,终因自己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心里也烦乱。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走了。  托罕一直忙到快傍晚才回来。脸上非常疲惫。  差乌透露,晚宴上,单于已被下了药,浑身无力,使不出武功,这样大家都好,他也少受些羞辱。  云儿不知怎样了,真是见识她的倔强了。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撩起帘子,里面漆黑的,一时眼睛难以适应,他轻声叫着,“云儿,你在哪儿?”点上了油灯,举起四下照射。心里一惊,竟是没人。  他的头都大了,飞速退到帐外,外面热闹极了,大家都在为今天晚上这个历史的时刻忙碌着。  书信都已经送到了都城,不知道右贤王那里该是怎样的乱套了。  可是云儿会去哪里呢?总是怕她会闯祸,她突然如此悲伤,了无生趣的样子,让托罕莫名地揪心。  “郡主,你千万别做傻事,千万,否则,我死一千次,也......”这边他急的五nei俱焚,那边已有人催他赶紧入席。txt电子包网 天将倾谁主沉浮(3) 孰轻孰重,他没有法子抉择,云儿,你一定要好好地。神灵保佑你。  差乌看见托罕神不守舍地走来,使劲拍拍他的肩膀,“兄弟,随遇而安,咱们做臣子的本分。这天下本就是他们家的,谁坐不一样呢。咱们在哪儿都是食君俸禄,不是?还有,你放心,有哥哥在,你肯定没事。”  托罕苦笑了一下,“谢谢哥哥,不过哥哥将来就会有甚好的结果?你那王爷,十足的卸磨杀驴的昏庸之人。你看他.....”托罕下颌微扬,金手指正在那儿指挥着仆人,搬吃的。“如此龌龊之人,才是王爷真正的心腹。当时,单于斩了他一节小指,是便宜了他,应该杀之才解恨。”  差乌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兄弟,你的嘴也恶毒起来了。我不怪你。王爷大业已成,我已决定退隐了。”  “身在江湖,已经由不得你了。”托罕冷冷道。  差乌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  “兄弟,哥哥刚刚听说了一件事情,需要向你求证。”  “什么事,哥哥请说。”  此时篝火已经点燃起来,照的整个行宫红彤彤,光亮亮的。  天上的一点余辉在天际寂寞地徘徊。月儿静静地俯视着,也好笑这人间的瞬息变化,颠三倒四,亲情淡薄。终是欲望惹的祸。  两个矮几并排摆在前面,其余的则摆成了两横排,均是铺着厚垫,席地而坐。  众人已经陆续坐好,嘴还不闲着,扯着嗓子聊着,一个个都有些兴奋。中间还夹杂着投降过来的南国将领,都面无表情。  塞外还是没有南国那些君臣的规矩。  “就是.....”  看见托罕的虎目突然有泪光闪烁。他顺着看过去。  呼韩邪拖着长长的镣铐,被人搀扶着一步一挪地走了过来。金手指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跟在后面。  喧嚣的人群很快安静下来,众人的眼睛纷纷投在了呼韩邪身上。  他无力地靠在身旁的卫士身上,头发披散着,被头发,胡子遮蔽了的脸,看不清楚。原本睛光四射的细眸,仿佛失了魂一样,再也不是那个让人抖戾,杀人于无形的单于。  众人都慨叹着。  投诚的王爷,将军,咽了咽口水,止住了老泪。  托罕一步抢上去,被差乌一把扯了回来。  “把他搀在那把南国的太师椅子上。”差乌吩咐道,看见士兵把他往椅子随便一放,他就往下滑溜,坐不住。  差乌有些恼怒道,“你们都听好了,他好逮也是王爷的弟弟。别这么作践他。”士兵闻言,赶紧两人一起扶住他。  金手指瞥了差乌一眼,一脸的音笑。  “王爷来了。”“什么王爷,是新单于,哈哈。”  至顿王,穹庐里前呼后拥地过来了。  望着新的单于,大家的目光热切,兴奋。权利也是喜欢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呼韩邪被暂时遗忘了,除了托罕和南国的降将。  人未到,浓郁的香气就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忘不了带着他的一班美人。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天将倾谁主沉浮(4) 至顿王也睛心地收拾了一番,丝毫不掩饰春风得意的样子,腆着肚子,豹眼的凶残被喜色冲淡了不少。  “拜见单于。”一群阿谀奉承的小人。只是奇怪,托罕竟也必恭必敬地跪下了。  “起来,起来,嘎嘎,你们都是有功的人,本单于都会赏赐你们,嘎嘎。”  “宝贝,来来,慢点慢点。坐这儿。”不再理他们,径直带着女人们到位子上坐下。  众人显然习以为常,起身回坐。  “王爷,我坐哪儿啊。”  托罕听出是上次至顿王要赏赐给他的女人。  “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今晚上本单于就陪着小宝贝。”  下面有的人已经快流哈喇子了,恨不得让单于立马把这个尤.物赏了自己才好。  真是荒滛至极。他心里耻笑,抬头看向脂粉地。  红的,绿的,紫的,白的,纱罗裙飘动,全部是香肩裸露,玉.体隐隐。好一个肉.欲阵。  那个紫色纱罗裙裹住的女子,虽然也是如此的暴露,却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滛.荡的感觉。不觉多看了两眼,那流水一样的秋波,正自对着王爷媚笑着。托罕的身子一下子冰凉了。  他但愿是看花了眼,出现了幻觉。  “嘎嘎,老二,你说你跟我争什么单于之位。恩,你看看,这么消魂的美人儿,你就是为了她丢了命,人家都不爱你。宁愿做我的大阏氏。嘎嘎,真是美人儿,我快等不急了。”  “王爷,您着什么急啊,我就是您的。不过您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要失信呢。”女人无论怎样修饰地娇滴滴的声音,在托罕的耳边炸响了。  云儿!!!  他呆瞪着双眼,懊悔地攥紧了拳头。云儿,你也忒大胆了。  差乌不错眼珠的盯着托罕震惊,既而痛苦的样子。  清泪沿着呼韩邪无神的细眸滑出,逶迤着在胡须里流着。  云儿,我的傻云儿,你竟要以身伺虎。我宁可死,云儿。  “单于,好艳福,又得一美人。”  “这可不是一般的美人,是南国权臣齐王的郡主。老二把人掠来了,人家不喜欢他,白白便宜了我。嘎嘎。英雄配美人。”伸手搂住了她,她在他怀里巧笑嫣然。只是不能看向那个歪在那儿徒然留泪的男人。远远地看见他落魄的无奈,心已经痛的不能呼吸。眼泪生生给逼了回去。  放心,无论谁抛弃了你,云儿都会救你,哪怕舍了自己喂了这头恶豹。  我不甘心,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的送你最后一程。我恨托罕,他竟然在最后关头失去了斗志。  云儿已款款站起,“各位大人,我是南国郡主刘云儿。因为他的逼婚,我最亲爱的娘亲跳了井,我青梅竹马的恋人娶了旁人。我与他有杀母之仇,失婚之恨。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刮才解恨。可是我是弱柳之身,能奈他何。今天有了王爷为我做主,我的恨有了终了的时候。我知道,我一个女人,不应该参与男人之间的争斗,所以我只要鞭挞他二十下,解我心头恨。”说完,盈盈秋水中忧郁一笑,灿若星辰,又仿佛被薄雾遮绕,众人心神一震,真希望化做一阵清风吹散她明眸里的音霾。 天将倾谁主沉浮(5) 武里眼里的落寂尤甚。若是知道是这个结局,今天就不应该承认她就是郡主。哎,以至顿的好色,即使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也不会被他放过。她有多大的恨,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扔。  她俯身跪下,“谢王爷成全小女。从此小女愿和王爷不离不弃,永远相携。”  “哎呀呀,”至顿已美地慌乱起身,“美人快起来。拿鞭子。”  差乌急忙上前悄声拦?. 孽缘第24部分阅读 孽缘第25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25部分阅读 拦阻,“王爷,不可。单于还没有让位,而且当众因为一个女人被羞辱,怕是传出去,都城里有人会不服。”  至顿王有些犹豫。  云儿止住脚步,明眸带着莫测的笑意,“ 好仁慈的心啊,是给自己留后路吧,还是已经和他暗通款曲了。”素手一指托罕。  托罕已经没有了淡定。  差乌一惊,好有心计的丫头,还反咬一口。  “差乌是本王的心腹。”至顿王安慰地解释了一句,豹眼却转了两下。差乌更是一惊,王爷竟然听进去了。遂苦笑,识趣地退了回去。  托罕说得对,自己将来的结果还不知怎样呢?一个刚刚相识的女人就能离间了他们多年的情谊。也是,王爷连手足的情谊都没有,更何况他。快要没用了,又如此多舌,无趣。  呼韩邪被扔在了地上,长长的链子散乱地压在了他的身上。透过乱发的细眸,紧紧的悲伤地盯着,慢慢走近的云儿。  涂了脂粉的小脸,已经把苍白遮住了,瘦弱的肩膀裸露着,在火热的篝火照耀下,是那样的惹人怜爱。细纱裙里若隐若现,却让人起不了色欲之心。他冰清玉洁般的云儿。  一双秀目暴露了所有的情感,她低低凑近凝视,这帮畜生,对你做了什么,把一个虎虎生风的英雄弄成了这个样子。  一滴泪滑出,云儿起身攥起小鞭,啪的一声抽出,铿锵一声,抽在了铁链上。云儿疼的扔了鞭子,回头一笑,百媚丛生,撒娇道,“这链子太碍事,把我的手都弄疼了。”  “宝贝儿,心疼死我了。赶紧把链子解了。让郡主尽兴。”  差乌和金手指皱眉相视,同时走到了至顿王身边,低声耳语。差乌数度看向托罕,眼睛里是挣扎的犹豫。  武里双眸微眯,若有所思。  回眸间瞥见了差乌时而犹豫,时而露出凶光,数度逡视托罕的那张变色的脸。  云儿一哆嗦,托罕淡定的黑脸在篝火映衬下闪着光,细密的汗珠子沿着发迹不停地流下,手在袖里抖动。  豹眼里的*竟退,捕食猎物的贪婪,狞色浮上。  千钧一发,怎能把希望寄托在差乌的兄弟之情上。  紫杉倏忽飘动,摇曳飘逸,可惜飘出的是血腥。  众人愕然之下,云儿手里已多了把刀,回手抵在了呼韩邪的颈上。 .roushuwu. 天将倾谁主沉浮(6) 碎牙紧挫,明眸悲伤,怒瞪,“为了报仇,我曾想委身于他。”小手一指托罕,“谁知,他虽然贪恋我的美色,却自始至终不答应帮我除了他。我以为你一个王爷,即将统领这一片土地的大英雄一定能遂了我的愿望,没想到,你还是欺哄我。好,好,我不再相信你们这些臭男人,我先杀了他,再自裁于你们面前。一了百了。”  一把抓住呼韩邪的长发拎起,他疼的呻吟了一声。刀抵在他颈上作势欲割。  众人惊呼。  “宝贝儿,别......”至顿王急地站了起来,“快打开,快打开。”  卫士征询地望着差乌。  “哼,我的话还没有你的话管用啊。嘎嘎。”犹如夜猫子一样的怪笑,豹眼里显出狰狞之色。  差乌心里的悲怆比害怕犹深。虽然,他一直知道王爷无道,可是对他还是礼遇有加,现在,在这个大功告成之日,他已经无用了。他们本来就是两路人。也许王爷早就忍不下他了。他这个走狗该烹了。  他轻轻一笑,一挥手。转身退到一边。离云儿很近。走狗未烹之前还是要遵守他的职责。  他的目光和托罕投过来复杂的眼神遇在一起。  “对不起,兄弟,我背叛了你。”他自嘲地又笑了笑。心里已是百味杂陈。  铁链去尽,托罕极力抑制住奔腾的nei心。  “谢王爷成全。”她盈盈一拜,裙踞随风轻扬,墨色如缎长发妖娆,秋水流动的眸中是莫名的烈炎燃烧,粉颊上飞着不同寻常的红晕。持鞭的手在轻轻颤抖。周身洋溢着怪诞惊人的美丽。  大家暗吸了一口气,又绝倒在她焕发着罂粟一样艳丽的美色当中。  托罕也震惊于她今晚诡异的灿烂。仿佛一晚上已经蜕尽了纯真。他离至顿王很近,离云儿没有差乌近。他想靠近,但是他不能。  至顿王痴迷地盯着云儿,哪怕是个蛇蝎美人,也要先吃了她,再折磨死她。  “啪”的一声,鞭梢儿结结实实抽在了呼韩邪的身上,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宽大飘逸的水袖不停地飞舞着,劈啪声不绝于耳。他身上很快就皮开肉绽。  托罕明白云儿不会对他不利,看着还是惊惧。云儿,你要干吗?真要抽死他吗?  坐在下面的降臣都暗暗攥紧了拳头,单于为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真不值!!!恨不得把云儿挫骨扬灰,替单于报失国之恨。  她累得气喘吁吁,掏出玉兰绣帕,缓缓擦着香汗。  “宝贝儿,累坏了,快过来歇息,歇息。”至顿王看起来很满意。差乌竟然怀疑美人!若是没仇,一个娇弱如花的女子能如此狠毒。跟自己还真是像,越看越心痒,喜欢。  小脸越发的红艳,她疲倦地展颜,“若是就此打住,到是便宜了他。拿烈酒。”  血、美色、残暴,诡异的结合在一起,刺激了观者的神经,隐藏在骨子里,惟恐天下不乱的恶习。  有人赶紧从席上起来,抱来一小坛酒,递给了云儿。  她接过,围着开始还能呻吟,现在已经寂静无声的他转了两圈。“哈,装死,我让你生不如死。”一串响亮的冷笑中,酒坛被高高举起,洒向了呼韩邪绽开的伤口。  “啊”一声惨叫,换来的是下面敲矮几,高叫的欢呼声。  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她蹲下,用鞭子残忍地拨弄他的伤口。妩媚一笑,软软的话语有寒气附着,“我要他的一快皮,留着赏玩。” 天将倾谁主沉浮(7) 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她蹲下,用鞭子残忍地拨弄他的伤口。妩媚一笑,软软的话语有寒气附着,“我要他的一快皮,留着赏玩。”  脸贴近了他的脸,凑近了耳边,张开了樱唇。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血和烈酒唤不醒你,云儿陪你。”  众人正屏住呼吸,静观这美唇剥活皮的惊心动魄。  真正的惊心动魄来了。  远处的烽火台突然火光冲天,浓烟漫天,在黑夜里触目惊心,好象把天,四野都烧着了。  众人面面相觑,惊愕万分,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怎么会事,差乌?烽火台......”至顿王有些慌乱。  “你快去.....”差乌急急命令身边的卫士速去查证。  已有骏马从远处狂奔来,士兵未等马停稳,已扑下马跪在地上,“王爷,大事不好了。不知是谁的军队已经打进来了,咱城里有j细,给他们开了城门。杀的守城士兵措手不及。快,快过来了。”  眼睛已经赤红的差乌一脚踢在了士兵的肩窝上。  吃酒庆祝新君之徒,全部慌乱地招呼自己的亲侍近身保护。已经乱做了一团。  “保护王爷。”差乌沉声命令道,身子急转,抓向了一动不动的单于。  啪的一鞭出其不意地抽过来,一点没有防备的他竟被鞭尖扫到了手掌,血浸出。  云儿睁着一双同样血红的明眸,握着鞭,犹如地狱魔刹,杀气腾腾地护在呼韩邪的前面。  “你,你.......”差乌怒极而乐。  “我竟忘了你这娇弱红装是会些功夫的。可惜我只是在你的身份真假上着眼。”  “我竟忘了你这男人也是有些谋略,眼光的。可惜只是在个人恩怨上着眼。未免狭窄了一些。”看他们要大势已去,她震惊,狂喜之下,也分明可惜差乌这狼窝里还没有泯灭天性的男人。  “用你这蛇蝎女人教训。我先杀了你这祸水再说”差乌咬牙切齿。  “既然趟了这混水,我死不足惜,还怕你。”她嘴里丝毫不示弱,脸上的神色更加激怒了差乌。  此时行宫里人声鼎沸,杀声震天。那边投诚过来的王爷,士兵已经造反动了手,托罕步步紧逼至顿王,已经把王爷的几个贴身高手斩杀。  女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自古红颜多薄命,哪里逃得出去。已让人手起刀落,成了争权中的红颜新冢。  差乌回头遥见至顿王狼狈退守,火窜上了眉毛。  哪里还有半点怜香惜玉,手成鹰爪,直奔云儿的美目袭来。云儿急退后,扬鞭猛抽差乌的黑脸。他竟不躲,左手缩在袖里,横臂挡鞭,右手已经倏忽到了她的眼前。  一触即发,托罕带来的人还赶不及救护。  他不能再退,否则就把呼韩邪暴露在差乌面前。  也许只要拖一秒钟,救兵就到了。  她放弃了最后徒然的反击,也没有躲避的意思。雾涌起,雨飘落,她的笑如花绽放。  差乌惊愕中,力道没有丝毫的减弱。  “哥哥,手下留情。”托罕撕心裂肺地喊叫,隔空传过来。  “兄弟,对不起。各为其主,怪不得哥哥。”手已触上娇嫩的肌肤。 .roushuwu. 天将倾谁主沉浮(8) 就在这让托罕丧胆的时刻,一道金光一闪,差乌迅速收手躲避。云儿的脸上还是被指甲划破,浅浅的血渗了出来。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间,还容不得托罕松口气。已有些恍惚的云儿被人揽在了怀里。  “跟我离开这是非之地。”  “武立,你这是要干什么?!”差乌怒气冲天地大声嚷道。  “你管我作什么?快去救你的王爷,快要被托罕活捉了。”  “好,女人归你,我要他。”  “你随便。走了,郡主。我想你已夜不能寐。没想到,今天得尝夙愿。”  白马嘶鸣,他抱起云儿飞身上了白马。醒过来的她此时在他怀里开始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白马突然扑地,血从腔子喷射而出。一条链子直插进它的脖子里。  事发突然,两个人从马上直跌下来。武立直接扑到了地上,一地的血染红了白衫。他噌地跃起,回身寻找分别跌落的云儿。  云儿腾空地跌进了带着酒气的怀里。她恐惧抬头,触上了轮转千回,今世香缘相续的细眸。一半的杀气,一半的温柔。  她怔怔片刻,喜极而泣,“你醒了。”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血和烈酒唤不醒你,云儿陪你。我怎敢不醒,怎能不醒?我的云儿。”  差乌一脸死灰。他哪里是单于的对手。  急退回到至顿王身边。  可怜至顿王也曾是个人物,撂倒十个八个没有问题。现在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再加上突变,空有狠毒,竟无招架之力,在托罕和死士的围追下,节节退后。倒下的高手铺就的还是一条垂死挣扎的不归路。  托罕挥手停止了进攻。  “哥哥,局面已定,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为了老爹,嫂子住手吧。”  “哈哈,兄弟动手吧。我已是死罪一条,多说无意。”  胜者王侯,败者寇,又怪得了谁。  “让开,这助纣为虐的东西我来收拾。”诈降的王爷一阵风卷了过来,一对锤搂头砸下。  托罕摇头退下,几步纵到呼韩邪身边。  “单于。还支持的住吗?”  “没事,下的药,让云儿的鞭子给解了。狠心的女人。”他使劲地搂紧了怀中还在欢喜流泪的云儿。  托罕的牛眼迅速垂下。  “这里有死士守护。你去把逆贼至顿擒住。把那个瓦金扔进了油锅里炸熟了喂野狗。”呼韩邪突然冰冷,残暴的命令,让云儿在他怀里不禁抖颤。  “是,”托罕回纵到金手指的前面。  “油锅里炸熟了,未免有些残忍了。”她吸着凉气。  “这些日子,他给我的羞辱,就算剥他的皮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我早就应该劈了他。”杀人如麻,血腥仿佛是骨子里与生俱存的。这个喝着狼乃长大的男人,午夜里的凶光是他的本能。她明明了解,脊梁上还是涌上阵阵寒意。  刀光剑影中,满地倒下的士兵,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杀戮,哎哎惨叫。让她无法不恐惧,象他一样以胜利者的姿态欣赏。须臾间他已由砧板上的肉变成了主宰众人生命的地狱使者。  他毫无怜惜,血流成河是背叛的唯一结果。  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roushuwu. 比翼起飞心彷徨(1) 他收住戾气,温柔道,“是冷吗?”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已被云儿的鞭子抽的支离破碎。  “不冷,放我下来。”  “不,我想抱着你,保护你。”  “咱们的人分明占了胜算,哎武里呢?”她挣脱下来,倒地的白马旁,已没有了白衣飘飘的公子。  “哼,跑了。以后再收拾他。”  “他是高日娜的哥哥。”她提醒道。  “哦,”他转向她,“你怎么认识武里的。又怎么知道他是高日娜的哥哥?刚才他想掠你走?”细眸探究地凝视,深潭里有浅浅的恼怒。  她皱了皱秀眉,翻了他一眼。莫名其妙,还有这么不分场合地乱呷醋者。  “他是你阏氏的哥哥。”她加重了语气。  “呵,你吃醋了?”他到笑起来。  不可理喻之人!!  远处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旌旗招展中冲进大队人马,一下子把这行宫塞的满满的。  呐喊声震天动地。  这气势把至顿王的追随者彻底从心里上打跨了。扑通通跪了一大片,双手高举兵器投降了。  差乌还在犹自垂死搏斗中,因为心慌,左臂中了一锤。托罕站在旁边,无奈的着急。  “单于,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当先一位老将军,有些哽咽地跪下请罪。  “叔叔,快起来。你们都是有功之人,何罪之友。”他伸手去搀扶。  老皇叔抬头看见呼韩邪惨不忍睹的身子,发怒,切齿道,“逆贼,敢如此折磨你,我让他们全部.......”  又来一个要屠城的!  云儿顾不上多想,“是我鞭挞的,和他们没有关系。”  老皇叔上下打量她,不太相信。对她的身份到有些好奇。  “叔叔,至顿的士兵和卫士都控制住了吗?阏氏的父亲那里有什么异动?”呼韩邪嗔怪了云儿一眼,问道。  “放心吧,都控制好了。齐里已经把璀璨王的领地给围起来了。他已经自顾不暇了。就是,”他压低了声音,“那几个自立的单于有异动,轩思那小子把老三和老五派去了,暂时应付没有大问题。轩思,我是小看他了,临危不乱,是个好样的。”  “我说今天怎么只有武里献媚来了。阏氏呢?”  “好象还不知道她父兄的事情。”  “哼,不知道还好,否则一起杀,一个不留。”  紧靠着他的云儿,闻言哆嗦了一下。杀人就这么容易,怎么一点结发的情意都不讲。挡我霸业者死,背叛者死,不会选个折中的法子。自己炽热爱恋的人,让她充满了恐惧。  “把弓给我。”  足有半人高的强弩,被呼韩邪慢慢拉开,特大号的箭簇搭上,“王爷让开,我亲自射杀了这助纣为虐的东西。”  王爷呼哧呼哧地跳开。差乌面上没有丝毫惧色,半弯着腰冷冷地看着。 比翼起飞心彷徨(2) “单于,别,弓下留情。”云儿有些语无伦次,差乌还有三个孩子,老婆,老爹,她是知道的。再则,这个人并不坏。只是有些愚忠。“他,他救过我和托罕,虽然是无心的,若是没有他,你今天可能脱不了险。他人不坏,就是有些愚蠢,不,是愚忠”  “你、侯爷和单于比算个什么东西,没有他,就那个蠢货还能争单于的位置。”老皇叔丝毫不留一点情面,让云儿觉得很无力,她突然觉得了自己的渺小,在权利面前。  她眼巴巴地企求地看着呼韩邪。  他细眸里没有一丝犹豫,里面只有死亡的影子晃动,“躲开,女人就是生孩子用的,懂什么?男人睚眦不报,行妇人之仁,那不是男人。”她也不能在广众之中忤逆。  “啊,”差乌忽然一声惨叫,云儿惊的以为呼韩邪箭已发,仓皇回头,他竟也一脸的不可思议。她飞快再返回头去,差乌睁着双眼已经倒下了。被他护在身后的至顿,手里的刀带着血。  托罕已经把差乌抱在了怀里,差乌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只是泪滚下,“哥哥放心,我会照顾三个侄子,还有嫂子和老爹。”他凄惨地一笑,头一歪,离开了人世。  悲愤从云儿的喉咙里喷泄而出,“魔鬼,畜生,他是你的谋臣,你竟杀了他。你不是人。”  “他竟敢私放了你们,坏了我的大事。该死。要不是他老让我名正言顺,我早把老二杀了,还有今天!!”  “什么东西,我真替他不值。呸,你做大事,你要能成大事,太阳从西边出来,我能做女皇上。”云儿悲愤的斯文尽失,破口大骂。转瞬间三个孩子就没有了爹,女人没有了丈夫。而且竟是死在了自己效忠多年的王爷手里!  “背叛者死,是应该的。”呼韩邪气凌空发出箭簇,把弓递给卫士。看着云儿一字一顿道。  眸底的深潭里翻腾着残忍,决绝的森冷杀气。  和那个豹眼里的残暴,如此的相似。他们是兄弟,有相同的血液在流淌。  她的心在颤抖。  “叔叔把他们都押在一处。我先去把衣服换一下。一会儿在至顿的穹庐里商讨,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是,单于请,这里交给我,你放心吧。”  伸手攥紧云儿的小手。  老皇叔好奇地扫了两眼。  她轻轻的坚决地抽出了小手,抬头看着他。明眸审视里,是陌生的,害怕的的瑟缩。  “吓着你了。”他温柔地笑着,长而胶结地长发,显得他疲倦,沧桑。  云儿又一阵钻心的心痛,雾气莫名其妙地涌上了眸。  “哎,你呀,比什么都让我草心。”  拉起她的小手,往穹庐有些蹒跚地走去。  老皇叔把俘虏按照等级一一关押后,在帐篷里休息。  看看在一旁忙乎,一声不吭地托罕。  “托罕,过来,歇会儿。怎么成了一个闷嘴的葫芦了。”  “好,我忙完了,再陪你聊会儿。”他闷头继续忙着。  “让你过来,我问你件事情。”  “什么事?”他停住了手,坐在了矮几上。  “那个,单于旁的那个女子是谁啊。我看单于好象很中意她。” 比翼起飞心彷徨(3) 托罕淡淡地简要地回道,“是南国的郡主。”  “哦,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狐媚的女人。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看着,还是不错。就是单于也未免太在意个女人了。等着回去,王妃也够他......”  “这跟郡主没什么关系。是单于自己有些大意了。这次,还是多亏了郡主涉险,才万无一失。”托罕紧张道。  “嘿,这个女子有些道道。连侯爷分明也替她说话。”  “恩,恩。”托罕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皇叔,您歇着,我还要去看看瓦金。他要是自尽了,单于肯定饶不了我。”一溜烟就出了帐篷。  “小兔崽子,以为我老了,不跟我说实话。不过,我还真想不通,哈哈。”  穹庐里,轻纱后面已经备好了沐浴的木桶。宫人出出进进准备热水,还有其它。  她坐在外面发着呆,没有看到宫人投过来好奇的目光,也没有感觉到这屋子里有些暧昧地感觉。  “云儿,你先来吧。”呼韩邪在里面叫道,才把她唤醒过来。  “先来什么?”她下意识问道。  “呵,当然是沐浴了。”他话里带着话。  “呸,谁和你一起沐浴。”云儿羞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咳,我是让你先来。若是你不在意,一起来,我是不反对的。”他调笑的意味越来越明显。  “我懒得理你。”她噘着嘴把耳朵堵起来。  “哈哈.......”“扑通”入水的声音大大传过来。云儿松了口气。  差乌的死,还有那满地的尸体,让她心惊胆战。如此近的接近死亡,对她是个莫大的刺激。  生命太脆弱了。  而她愿为之付出生命拯救的男人,现在成了别人生命中最大的梦魇。  她该怎么办,她无法做到象个古代女子那样坦然接受自己男人的一切,哪怕是凶残。  纱帘被宫人撩开,一身清爽的他长身玉立,徐徐度步走来。  胡须已剔,凌乱的长发修剪整齐,一袭紫杉,俊美如铸,如刀刻的俊脸,细眸里是丝丝弥漫的宠溺。她瞬间无法呼吸,迷恋于他的魅.惑.  扑进他的怀里,他轻微地呻吟了一声。  她担心的凝视。  “你这个狠心的小女子,都是你的杰作。抹了药膏,也要好几天才能愈合。你要谋杀亲夫么?”他轻轻点点她的小翘鼻子。  她很快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脆弱。  “别哭,云儿。这算什么?你看看我身上原来有多少伤。”说着,就假装要脱长衫。  “讨厌“她羞的直跺脚。  “云儿,”他痴痴地捧起她美若雪莲的小脸,“我今晚只想守着你,”头埋下,在樱唇深深一吻,恋恋不舍地放开,“还有好多事情要安排。你到里面睡下。自此,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太远,到哪里我都要带着你。”  “你们要商议什么?”她心里已有些隐隐约约感觉到。  “你不用管这些。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因为我也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去吧,我也有些疲倦了,安排好,我就来。”  云儿只有听话地转入到里面。原来里面竟别有洞天。被分割了好几个屋子,每个屋子里都有浓浓的香气,装饰地非常奢华。她着实不喜欢这香气,索性在中间类似客厅里的贵妃榻上躺下。头一靠在软软的榻上,就有要昏过去的感觉,实在是太累了。  外面杂沓的脚步声,她想睁眼,眼皮沉的象是托了一座小山。  闹哄哄中,她竟昏睡了过去。txt电子包网 比翼起飞心彷徨(4) 再醒来,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外面还是灯火未熄。  “还有什么异议?”呼韩邪疲惫的声音。  “单于”托罕犹豫的声音,“能否把差乌的孩子,妻子,老爹留下来。我,我答应过他。”  “留什么?!屠城就是一个不剩,剩几个还叫屠城。”有人高声嚷嚷。听着不熟悉。  云儿心惊肉跳的,蹑手蹑脚地摸到了门口。  呼韩邪坐在至顿平时坐的地方,下面或站或坐十几个人。托罕单腿跪在前面。  “托罕,你救我有功。你的请求本应准你,不过,你大局为重。这城里有亲朋好友的不止你一人。不能坏了规矩。”呼韩邪耐心地劝慰着。  规矩就是破了城,所有人都要死!!!  云儿心急如焚,却不敢冲出去。否则,结果只有更糟。  “皇叔你明天回合齐里王的人马,逼璀璨王就范,哼,我让他永远翻不了身。若是还是死心不改,攻破了,他的部落也同至顿的一样。”他下的旨意,让云儿听来胆寒。  “我明天启程,尽快赶回都城。你们都下去准备吧。我也有些疲乏了。”  “是,”  “托罕,你留下。”  众人退出了帐篷。  “托罕,你明天不用跟我回去,直接带一队人,去支援老三和老五。他们两个一个过分憨直,一个过分浮躁,都没有你稳妥。”  “是。”托罕嘴里应着,有些六神无主。  “还想着差乌的事情?”  “没有,单于你休息吧,看你疲倦得很。”  “好,你退下吧。”  他靠在一边,闭上了眼。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还未靠近,他就睁开了双眼,把她揽在了怀里,“一直等着我呢?我真是乏了,就这么搂着你睡吧。”  她不忍心再打扰他的好梦,快要天亮了。让他睡一会儿吧。  可是.......  “为什么要屠城。胜利的一方就要这么残暴吗?”她柔声细语地问,怕他发脾气,也怕他伤神。  “不是,”他把头依在了她的肩上,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小手。心不在焉,“是因为他们背叛了我。”  “可是,很多人都是无辜的。他们是因为至顿王逼迫的啊。还有,老百姓懂什么?”  “哎,云儿,我困了。让我们依偎着睡会儿,好不好。我起誓,什么也不做。”  “好,你睡吧。什么时候屠城?”她忐忑不安地追问。  “明天一早。等我走后。”他的神志越来越萎靡。细眸半闭半阖,搂着她的手臂松松的。  “不能再挽回吗?”  “你想说什么?啊,能不能不说。堵住它是不是就不鸹燥了。”他邪魅一笑,探头在娇唇上轻啄。  云儿此时哪有心思温存。展开想象的翅膀,明天这里就是一座死城,到处都是白骨,想想都不寒而栗。  推开他。  嗫嚅道,”你知道吗?为什么你们对背叛者杀无赦,可是你们匈奴却连年征战不断。有些情况,恩威并施,才是安稳之计。越杀越容易激起人的反抗之心,真正的臣服是心服。武力的压迫下很难做到心服。我看历史朝代的更替是,越是压迫的让人无法喘气,残暴盛行之时,越是一个朝代要没落了.....”roushuwu. 比翼起飞心彷徨(5)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有韬略。不过,匈奴自有匈奴的规矩,谁也无法撼动,包括你我。背叛者必死。”  “包括高日娜的哥哥和父亲。”她悠悠道。  “对。云儿,你将来要嫁给了我。也是一样。事事要以你的夫君为重,若是起了纷争,我要杀你的父兄,你也要站在我这一边。”  “我不要,也不会。你若敢如此,要不我亲手手刃了你,要不我远走天涯海角,此生永不想见。”虽是戏言,她还是恐慌。  脑袋歪在一边,他皱眉盯视半天,手臂收紧,紧紧搂住了她,轻轻晃着,“好啦,好啦,不到不得已,我是不会和老丈人,大舅哥起冲突的。知道你兄妹情深。好不好。”  一双如雾如幻的眸子,长睫挂露,轻颤,她轻抚他的脸颊,哀伤道,“你知道吗?其时,你我并不合适。我们生长的环境差异太大,高日娜才是跟你最匹配的。也许你送我回南国,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害怕你我将来.......”  欣长的手指一把抓住云儿的小手,把她拉向自己。眸子里音鸷的目光,异常的受伤,“刘云儿,狠心的女人。你我都为对方几乎死过一次。我以为经历过这一回,你我已心心相印,永不分离。你竟然还有分离的想法。我......”  眸重重的闭上,深吸一口气重又睁开,“你就那么在乎这些将死之人?”  “是,我讨厌血腥,我讨厌杀戮,我讨厌残暴,我讨厌无缘无故只为了权利征战。所以,我说,你我不合适。我懂得,历史上,你们就是这样,怪不得你。可是我害怕你,你一张嘴就决定了这么多人生死。我喜欢自由,飞扬的生活,没有权利,没有杀戮.......”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越来越向往。   他看着心里竟惊恐起来,越发攥紧她,“你才让我觉得害怕。你我近在咫尺,却仿佛离的很远。我不喜欢,也不允许。”  他低头拧眉逼视,她无奈,心酸回视,“我想我前生是欠你的,你这个狠心的......”发狠地吻住了她。  她贴紧他,任他索取,和他在甜蜜里翻江倒海。  原来这唇齿的轻咬,交缠,也是这样让人迷醉的仿佛天地都要转了起来。  “这就是爱情。”她心里有个声音在悲伤地呼喊,“这才是爱情”  他薄唇展开令人心醉的弧度,诱惑般,“云儿,我爱你,你是我的,只是我的。你眼里只能有我,只能有我。我是你的天,你是我的唯一。”她不由的沉醉。  天亮了,一缕阳光从帘子的缝隙里调皮地钻了进来。偷看两个榻上相拥入眠的人儿。  昏暗的烛光也摇摇地要熄了。  她已醒来。看他抱着她的胳膊睡得香甜。不忍动。  他睡的时候,是最令人心动的。阖上的眸,细长,细长的,把所有的残忍都隐了去。陡直的英挺的鼻子,显得他是那么的英气逼人,薄唇微启,孩子一样可爱。瘦了很多,也显得坚韧了很多。 txt小说上传分享 比翼起飞心彷徨(6) 她爱恋地看着。转眸看见那一道细长的晨光,伸手想要攥在手里,不觉哑然失笑。  猛然,他一起身,伏上来。吓了她一跳。  “干吗呢?你小手抓什么呢?”他东张西望踅摸。  睡了短短一觉,他的睛神已经恢复了,神采奕奕,*迫人。  “醒了,休息好了。”她的手捧着他的俊脸,柔柔地问道。“醒了,有你陪我。我焉有休息不好的。”他使劲地亲了她小手一口。“云儿,我刚刚作了一个春秋美梦。你呀,还是梦里好。”  “什么?”  看她不解何意?他促狭地笑了起来。“还是这样好!”把头埋进她的肩窝里,大口地吸着香气,“我今天什么也不想做,就这样拥着你才喜欢。”  “好,”她伸长了胳膊,环住了他健壮的身躯,脸贴在他的长发上,“君无戏言,我们今天就腻在一起,什么也不做。”  “恩,我还要......”他的舌尖开始在她的柔颈上滑动。手从她的背后把她揽的紧紧的。  温柔乡若能化解了地狱魔刹,她愿意。更何况他是她穿越到这个世上第一个让她有了爱情的男人,她未来的夫君。  她的顺受和曲意,他感觉到了,他蹭着她的嫩颊,“今天怎么这么乖,恩。”  “你是我的男人,是不是?”她梦呓般道。搂住了他的脖颈,抬头把唇送上。  松香和甜香交融在一起。他是这样的幸福,心满意足......  “单于,王爷问你何时启程。”  舌还在交缠,辗转。  “单于,军队已经集合,王爷问何时启程。”  他烦躁地停止温存。轻啄了她的唇,“云儿,我知你不是真意,留在新婚之夜。我没有意见。”  云儿轻钩住他,并不撒手。被他带的坐了起来。遂用力把他压倒在了榻上,青涩的在他脸上留连。  他睁大了细眸,连惊带笑道,“云儿,是云儿吗。你要把我吓着了。是要强要我么。”  “君无戏言,你说要和我厮守一天。”她趴在哪儿,对于他的态度,懊恼的要命。  “好,我们要绕道赶回都城,要走差不多一天一夜,你我共乘一匹马,夜里休息时,我们在一处,好不好?”  好象自己是个超级花痴,云儿一阵羞恼。  看她的小脸,红一快,白一块的,他一起身,把她重又搂在了怀里,“别生气。我若只是个和女人不分场合厮混的男人,云儿也不会喜欢,是不是?”  看他已经着上长衫,云儿有些急切了。站在榻上,搂住了他的颈,“别杀他们好不好?我求你了。”她颤声求道,不敢看他的细眸。  突地,抱着她转了两圈,裙踞飞扬,飘然若仙,“我的女人美的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去吧,让宫人侍侯你更衣,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  她赤着脚奔出了帐篷。帐外等候的人俱是一惊。  清早的暖阳洒在她如墨长发上,在上面轻盈跳动。提着长裙奔跑的她仿佛是林间跳动的小仙子。只是一腔悲愤无处倾泻。 比翼起飞心彷徨(7) 转眼之间,这散发生机的地方就要一片死寂了。她以为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可以拯救这些无辜的人。她算什么,和权利,野心相比,她什么也不是。不,她是野心疲倦时的那罐美味的调味剂。  她无法接受古代女人的逻辑,她无法只因他的专宠,就忘记了他欣长的手指上有多少的血腥。她恐惧!  念哥哥也是这个逻辑吗?轩逸呢?他不会的,可是他之于她却不是情爱。她刚刚明白,却宁愿不明白。  她靠在了树上,脚已经被什么东西刺破了。血滴答着。  “云儿,郡主。”是托罕的声音。  她的泪流了下来,抽泣声,让托罕发现了她。  “怎么了,连鞋子也不穿。”他焦急地埋怨,撕下长襟,把脚裹住,“是他欺负你了?”他复杂地看着她。  “托罕,为什么要杀这些无辜的人。”  “没有办法,历来都是如此。你为这个伤心,可有你伤心的。每年都打仗,每年都死人。”他摇摇头。  “我要回南国,再也不在你们这个野蛮的地方呆着了。”  “他不会让你回去的。郡主你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他为你.......你还想回去?”  “你不懂,托罕。我不是你们这个朝代的女人。我做不到没有自己的立场,把他看作是自己的天........你不懂的.”  “我是不懂你的。可我知道你喜欢什么?”他扶她起来,脸上带着些许嘲弄的笑。  “什么?”  “流浪帮帮主。”他蹲下,要背她。  “哈哈,亏你记得住。”她趴在厚实的背上,“托罕,你真象我的念哥哥。小时侯,只要我不开心,他就默默背着我在王府里散步。直到我开心为止。你做我哥哥好不好?”  半天没有声音,只是闷头前行。  云儿用手使劲敲了他一下,“哑巴了。我当你的妹妹还辱没了你不成。”  “托罕高攀不上。你是他未来的大阏氏。”  “哎,谁稀罕。杀人不眨眼。连高日娜的父兄都放不过。托罕,我有些怕他。”  “他对你是一片真情。我和他,轩思自小一起长大,我从没见过他对女人,象对郡主这样,连命都不要。”  “那就为我放了这些人不好吗?多美的地方,成了白骨掩埋之地,太残忍了。”她叹息道。  “你知道至顿王和差乌为什么相信我们的诈降。”他突然话锋一转。  “为什么?”她确实纳闷,差乌怎会如此大意。  “还记得不把我放在眼里的那个王爷吗?”托罕有些黯然。  “记得!”她有些紧张。  “他自尽后,提着他的人头,至顿才相信。 你说,若是讲仁义之为,王爷就白死了,其他的王爷将军也不干。你一个女子不会明白。朝廷中是牵一发,动千处。”  她连争辩的心思也没有了。这么的复杂,越发的渺茫了。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的。  默默地趴在托罕的背上。轮到托罕有些不安了。  “怎么了,郡主。好吧,我答应做你的哥哥。”  还是没有声音。  “反悔了。”他使劲地颠了颠她。还是没有声音。 比翼起飞心彷徨(8) 从林中走出来。  山脚下声势浩荡,到处都是旌旗飘扬,一队队人马排列整齐,正准备出发。  呼韩邪已在汗血宝马上端坐。还是那身紫杉,只是跨上箭囊和弯刀,显得更加英武耀人。  看见他们两个如此走出来。催马过来查看。  “郡主没穿鞋,把脚扎破了。包扎好了,已经”托罕赶紧回道。  云儿把头趴在托罕的背上,明眸斜看他,并不答言。  四目对视良久,他终于露出了笑容,把手伸给了她,“抓住我的手。”  她还是一动不动,把头转开了。  呼韩邪有些尴尬,托罕把身子一转,让她靠近了马背。  呼韩邪伏身抱她,她使劲搂紧托罕,“我要跟我哥哥在一起。”  托罕有些讪讪的,“她说我象她的哥哥,所以认我,我没答应。”  后面不远处,大家都伸着脖子,揣测着。他回头扫视了一眼,大家都立马低了头。  “又耍小孩子脾气,真拿你没有办法。托罕你照顾云儿,必须在我周围十米之nei。还有,不许骑一匹马。”他终于让步了。  “用你管,我就和托罕哥哥骑一匹马。”哼,气死你。  托罕赶紧冲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重重的长出了一口气。  号角呜呜吹响,先头部队已经开始出发了。  高头骏马上的他站在小山包上巡视,没有高盔亮甲,在一众神武的将士前面,还是那样刚毅英武,王者气势迫人,只是周身焕发出冰冷的至寒,让人望而生畏。  她骑着一匹小矮马,远远看着,倾慕的情思在心底升起,挥之不去。她明白他心底那份柔软只为她一个人存在。  撤 孽缘第25部分阅读 孽缘第26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26部分阅读 小城时,云儿一路张望。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街上只有井然有序撤退的士兵,还有留守等待屠城的士兵。  她心里一阵悲凉,铜墙铁壁又能挡得住这些如狼似虎,此时此地已泯灭了天性的人?他们在家里也是孝顺的儿子,慈爱的父亲,这是怎么了!!!  她厌恶打仗。也厌恶这充满血腥的土地。  她要自由,自由地飞翔。  她可以吗?还是要依存在男人身上,才能有了这自由。  她盯着他在马上奔驰的英姿,哀伤自心间滚上了眉间,跌落进了眸里,酸涩的让她想哭。他给不了她,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沉醉于他霸道的爱。  无法从璀璨王的领地穿过去,只有绕道齐里王的地盘过去。在山脚下和王爷,托罕分了手。  云儿执意要跟托罕去,终究还是拗不过呼韩邪,别别扭扭地跟他上路了。离他八丈远,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眼泪就在眼角偷偷地藏着,一点小事都会流下来。  一队人,正快马加鞭地赶路。  前面出现马队,看见呼韩邪齐刷刷下马跪拜。  原是齐里王特意从前线赶回来,一是汇报战况,二是给单于压惊。 尘封往事多蹊跷(1) “王爷,快快请起。”呼韩邪满面笑容从马上下来,亲自扶起中间的一位中年男人。  齐里王一抬头,云儿一惊,竟是个南国人!  大约二个时辰后,他们被迎进了齐里王的部落的中心。  部落里可能知道了要有贵客来,正在张罗杀羊,宰牛的忙乎。  云儿最受不了的就是听见小羊恐惧的咩咩叫声。本来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琢磨齐里王来历上。听见了羊叫,也顾不上礼貌,转头就跑了出去。不过,大家都在议论战事除了呼韩歇瞥了她背影一眼,也没人注意她。  奔到了栅栏围住的屠宰场。  满地的血,几头牛已被肢解完毕。“刽子手”正磨刀霍霍准备对着小羊们下手了。一个拼命拉绳子,一个拼命地往回倒退,嘴里还有惊慌的咩咩声。  云儿深信羊儿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悲惨下场,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至顿王部落要被屠城的恐惧和良心的折磨已经使她脆弱的象个爱哭的娃娃了。  看到这一幕,她“敖”的一嗓子,把自己和别人都吓了一跳。  “放开它们,放开它们。”她愣了一会儿,又大叫起来。伸手打开栅栏,想进去,看见满地的血,又胆怯起来。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高声地吼着,跑着。不知这个异国的天使是疯了,还是怎么了?  看看天色将晌,又埋头干起活来。  “我要你们住手,不许伤害它们,放了这些羊。”突升的无用感让她彻底地咆哮了。  有人明白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肯定是以为她有些神经不正常。  “快点,耽误了午饭,小心管事的饶不了咱们。”  几个人麻利儿的把小羊儿按到在地上........  云儿真急了,整个压抑的心情爆发出来。  怒起腾腾,顾不上满地的血,冲了进来。结果,脚下一滑,砰地跌倒了。滚了一身的血,爬起来,二话不说,把羊全赶出去了。  众人开始还哑然于她的狼狈,忙乱。一看,羊儿给放跑了,就慌乱地追出去。  “哪里来的疯女人?可害惨我们了。”  “羊儿,快跑,快跑。”她又开心起来,在后面高声不停地叫着。看见谁马上要逮住了小羊,就一阵风一样过去捣乱。  外面乱了套。  把大帐的人都给惹了出来。齐里王满脸的不悦。  呼韩邪最后一个从帐中出来,皱着眉头,眯着细眸看向前面乱成一团人和羊。  一会儿俊脸上就露出了笑容,那个满世界捣乱的纤细身影,一看就是云儿。  正要回去,定神看见了她身上的血色,脸色腾的变了,几个起跳,就到了云儿的身边。  她正跑的满头*,一抬头,看见他出现在了眼前,吓了一跳,不客气地问“你从哪里变出来的。”  他一把抓住了她,上下打量着,急促地问“哪里受伤了。谁这么大胆?”  “是你。伤在这里了。”她横了他一眼,一指心口。 尘封往事多蹊跷(2) 突然看见小羊被逮住了,一推呼韩邪,飞速地奔了过去,脚一伸,就把人踹倒了。  齐里追了过来,“她身上的是牛血,刚才自己摔倒了.......”  “她干什么呢?是跟你的人玩游戏吗?”呼韩邪放下心来,又有些奇怪。  “不是,”齐里王忍不住笑了,“他们正宰杀牛羊,招待单于。谁知,这位姑娘不让杀羊,把羊都放出来。”  呼韩邪想起她刚才噘嘴,指着心口的样子,明白善良如斯的她还在生气。  “就别杀了吧。我最近胃口也不太好。”说完转身就走了。  齐里王有些奇怪。  冲着卫士招了招手,吩咐下去,临走,又停住了脚步。  走到云儿跟前,仔细地看了她两眼,也是一惊,原来是故国的女子。  她跑的额上淌着汗,脸颊红扑扑的,如星一样灿烂的眸,闪着倔强的光芒,带着少女的活力。又分明是个绝色的坯子。  她正对他好奇,看他好象要和自己说话,就停下来,气喘吁吁等他开口。  对方眼里的惊讶,让云儿明白,他肯定也对自己的来历有了好奇。  “你是南国人?”云儿歇了会儿,先问道。  看来这句话齐里王并不喜欢听。脸上的表情很怪,不过,马上就笑道,“姑娘,你一身的牛血......让我夫人帮你沐浴更衣吧。”  夫人?匈奴人从来不管自己的妻子叫夫人。  她低头看了看,一吐舌头,刚才光顾疯跑了。真恶心,马上点头答应。  叫了一个蒙古的女仆带着她进了不远处另一个帐篷。  还未进去,就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她很喜欢。  随着女仆进去的通报,环佩丁冬,有女子撩帘出来。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细细打量对方,只是云儿更露骨一些。  女人大约四十上下,长着典型南国女人温婉的模样。若是在灯光下,应还是个很美的人。不过,在草原的烈阳照耀下,脸上纤细的皱纹一览无余。眉间一道深深的纹,仿佛是她因为愁苦的生活留下的印记。可是一个王爷的夫人能有什么愁苦的。除非,又是一个对正妻寡情的男人。  女人显然也和她的丈夫一样对云儿的来历发生了兴趣。  不过,她还是苛守着基本的礼仪,“姑娘,快请进。我已让她们去准备热水。来来,看看你喜欢哪件纱裙,是我年轻时的。好多都没有穿过。”  帐篷里有一大大的睡榻,榻上很快堆了七,八件纱裙,虽然都有些年头,看起来保存的很好,有淡淡的清香,可能是常常拿出来清洗,凉晒。云儿眼睛一亮,有件翠绿色的裙子,上身是束腰,宽袖,斜着绣了一朵大大的百合花,低垂的茎,花是似开非开,极象一个害羞的思春少女,下摆一层压一层,滚着伸绿色的边儿,分散绣着好象玉如意形状的小百合。  这天穿着可能有些热,但是云儿极其喜欢。那翠绿仿佛浸到了心里,让她音郁了好几天的心,稍微舒缓了一些。  她欣喜地抓在了手里,抬头看见了夫人眉头的纹路更深了,神情很不自然。roushuwu. 尘封往事多蹊跷(3) “姑娘,你看这么多的衣裙。这件其时不好看,它.......”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云儿虽然喜欢,可不愿意夺人之美,也许是夫人的定情之物。“不好意思,看来这条裙子对夫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我......”还未待云儿说完,她的脸色更不自然了,“没有什么意义,姑娘喜欢就拿去吧。姑娘如此天仙一样的人儿,正配它。留在这儿道是糟蹋了。”  “真的。”她不再留意夫人的脸色,转到屏风后面就更衣换上了。顺便溜了一眼周围的装饰,恩,基本都是南国的摆设。  她孩子气似的喜滋滋地转了出来。  看到夫人突然大张着嘴,脸色竟苍白起来。  她慌忙上前搀扶,“夫人,你哪里不舒服了,快坐下。水放哪里了。”  接过云儿手中的凉茶,手颤抖着,不歇气地喝完了。  “姑娘,你沐浴吧。我还有事要安排,先告辞了。”不再看云儿,急急地走了。  “见鬼了?”她嘟囔着。  温热的水很快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啊,她闭上眼睛,享受着。  大帐里国事已谈完。宾主正在把酒言欢。因还要赶路,酒也就是点到为止。  齐里看见单于冲自己颌首,麻利儿弯着腰凑前,以为单于有要事交代。  “齐里,刚才那位姑娘,你安排去哪了?”  他一愣神,反映过来,“我让夫人带她去沐浴更衣了。”  “哦。尊夫人是南国人,会不会时常腌制些南国的小菜?”  齐里迟疑着,三思他的意思。  呼韩邪是多聪明的人,“呵,我怎么会因为你们的一些念旧的行为就会怀疑你的忠心,齐里,你把本单于想成什么人了。”  齐里赶忙回到,“臣不敢如此想。单于对我有天大的恩情。拙笄确实还保留些小时侯的习惯。”  “那就好了。”他声音立马愉悦起来,“你叫人熬些粥,再配一些夫人的小菜。给那个姑娘送过去。她最近心情不好,没有什么食欲。”  他还弯着腰静等着下文。  “去吧......”对于齐里的磨叽,呼韩邪还挺不适应。  出了大帐,齐里不敢怠慢。  跟单于,从太子时期就打交道,头一回看见他对女人如此细心周到。这个南国的绝.*子到底是什么人呢?  亲自到旁帐来找夫人。远远就看见夫人在草棚下坐着发呆。什么时候了,又在这里做梦呢。  “夫人。”他不悦的叫着。  夫人的脸抬起来,上面的泪痕未尽。  “老爷,小姐她......”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陈旧的往事。快点去熬些粥来,再把你腌制的那些野菜,装在从老家带来的瓷器里,给刚才那位姑娘。小心侍侯......”他压低声音,“呼韩邪对她甚是在意,千万别出差错。”  “是。”女人有些不安。匆匆道福忙去了。  他往回溜达着。到了帐口,正好,有人出来撞个满怀。  “王爷,你想什么美事呢。咋不抱美人,抱上我了。哈哈。”  “侯爷说笑话了。对了,”他好象刚刚想到似的,不经意地问,“刚才追羊的那个美人是谁啊。”  男人往里面看了一眼,凑近,“我也知道没多久,南国齐王的郡主,叫什么刘云儿。你可侍侯好了,那是单于的心肝。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这个女人也不一般,别看娇弱得很,关键时刻那胆量,那心狠,啧啧......”他摇着头走了。  齐里的那张还算俊朗的脸,仿佛被触动了nei心关闭很久的开关,脸色灰白的象缺氧似的难看。txt电子包网 尘封往事多蹊跷(4) 云儿泡在水里舒舒服服的。不想出来,靠在木桶里竟差点睡着了。  女人用漆木雕花的盘子,端来一碟碟的腌菜.碟子都是上好的白瓷,绘着美丽清雅的图案,把小菜的档次也抬高了。白白的大米粥,冒着热气,散发着荷叶的清香。  云儿的嗅觉灵敏地闻到了。从桶中探头张望。发现了矮桌上的漆盘,和盘中的食物,开心地叫了起来,“夫人怎么知道我喜欢荷叶粥。我快想疯了。哇,还有小菜,想死我了。”  手忙脚乱地套上了纱裙,头发也顾不上擦拭,就奔到榻边来。  “是为我准备的。”眼睛好看地询问着,看到女人点头,就开始风卷残云。  女人定定看着,不觉笑起来,“别急,还有呢。”  看着气派还有谈吐,象极了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这吃饭的样子,可是连南国大户人家的丫头都没有这么不成体统。  整整喝了五碗粥,她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筷子。  看见女人又想笑,又惊讶地表情,她不好意思地解释,“差不多快一年了,这是我第二次吃家乡的饭菜。”  女人犹豫了片刻,“姑娘,你也从南国来。”  “是啊。”她马上揪住了女人的话,把自己nei心的好奇顺延下去,“你也?好似夫人也从南国来的。”  女人飞速垂下眼皮,但还是轻点了一下头。  “来了好多年了吧。”  “是啊,应该有20年了吧。”女人的眼神有些飘渺。  “很想家乡吧,在南国还有亲人吗?”她轻轻地问。生怕惊扰了她,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没有了。只有回忆,还有惦念的人了。”  “为什么来匈奴,不回南国呢?”  “不能回去,回去就没命了。我们奉命护送,后来来了好多人,好多人,丢了,丢了,丢了.......”她脸上又出现了刚才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大睁着眼睛,有些惊恐,有些希翼地盯着云儿。云儿被她疯狂地眼神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又赶紧向前拍她的后背,拿起一杯茶,赶紧给她灌下去了。  不会是有什么旧疾吧。云儿心里嘀咕着。不敢再拿话招惹她。  等她缓过劲来,云儿道了辞,在她神经质地盯视中逃之夭夭了。  到了帐外,在午后的骄阳中,身上的那点凉气很快散了,她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帐篷。  莫不是思念家乡,想疯了,哎,可怜的人。真是同病相怜。  她甩着鞭子,闲闲地溜达着。  “也不知,接风洗尘要洗到什么时候。”她踱到帐外,贴耳倾听。里面的喧闹,五百米也听的见,她是想听听呼韩邪在里面说什么呢?这半天没见他,心里有些惦念,又有些苦恼,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离开他。可是在他身边每天享受着血腥,屠城的氛围,可能自己也很快被折磨的象那位神经质的夫人了。  随手把帐外的毡子拿了一块,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铺在那里,躺在上面,望着天上游走的白云,一会儿发呆,一会儿胡思乱想。  过了一会儿,眼皮越来越沉,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一点也不安生,怪女人在梦里哭喊,“丢了,丢了。要杀头了,要杀头了。”女人一转头,又变成了秋儿,眼泪汪汪的。 尘封往事多蹊跷(5) 梦里打雷了,天崩地裂的。把她吵醒了。  揉着眼睛坐起来,才发现是敲锣打鼓的声音。干什么呢?她好奇地站起来,踮着脚尖,手搭凉棚往远处看。尘土飞扬地,跑什么呢?  “在那儿呢!在那儿呢!”有人大声叫着。发现新大陆了,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吧。  怎么这个尘还没洗完呢?心情被梦破坏了,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她懒洋洋地又坐回毡子上。  一阵风,真是一阵风一样,呼韩邪骑着汗血就窜到了跟前。  “怎么了?”她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凝重焦急,也不由地紧张起来。  “你去哪儿了?”他脸色缓和了一些,语气里的质问让云儿不高兴起来。  “我哪儿也没去。你们一大帮男人洗起尘来没完没了,我就不能躲在树音里睡个觉?”  “你还理直气壮?我警告你云儿,下回你.......哪里来的纱裙,把你衬的跟个百合仙子一样。”细眸里的怒气荡然无存,瞬间喜欢的欣赏起来。  喜怒无常,“你管?”她蹦起来,要绕过他。  他一弯腰,胳臂一搂,就把云儿抱上了马,“你的武功就是用来欺负我的,是不是?”她技不如人,嘴可好使。  “谁欺负谁?你仔细想好了,再说话。”他贴着她耳边,温柔地回道。  “哎,没天理了。”云儿摇了摇小脑袋,被他拥在怀里的感觉真好,又安全,又温馨。  她嘴不对心地贴紧了他。  他一只手抓着缰绳,一只手紧紧环住了云儿。刚才,还以为她是逃了,或是出了意外。他方寸大乱,失了镇定。她却躲在树底下睡大觉,。此刻,把她抱在了怀里,他咚咚乱跳的心总算恢复了正常。真真是他命中的煞星,他几时在众人面前这么丢人过!  风里还有热,不过天气凉爽多了。一天最热的时间过去了。又可以上路了。  云儿在送行的人群中寻找,既希望看到夫人,又宁愿看不到。最终没有发现夫人的身影,又有些失望。  她们两个都是思念故乡,回不去的人。  齐里王带着卫士送了他们很远。  虽然齐里没有和云儿说一句话,也没有多看她几眼,不过,凭着女人的知觉,她总感觉到齐里好象在一直观察她,特别想听她说话,或者说是特别想和她说话。  云儿觉得他可能是碰到了故乡的人,有了亲切的缘故。有时想冲他笑笑,不知是忌讳呼韩邪,还是云儿想多了,他并没有反映,也不看云儿。  她觉得还是该开口说些什么,否则,嗓子痒痒的,很是不舒服。  “王爷,我身上的这条纱裙,是不是你和夫人的定情之物。”  他好象刚刚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裙子。  不过,一看,一愣的功夫,眼神也同夫人的一样,如深山里的晨雾一样飘渺,仿佛退到了好久以前。脸色即而苍白起来。  如同自言自语,“她怎么会,你,这条裙子......”声音是那么的含糊不清,被马蹄声几乎掩盖住了。但他脸上越来越浓的惊惧,让云儿定定地挪不开眼眸。 尘封往事多蹊跷(6) 到了要分手的地方,送的已够远。  他踌躇地开口,“单于,我想和这位姑娘借一步说话。”  能感到呼韩邪搂着她的手臂一动,迅速收紧,云儿就知道这肯定是个注定被拒绝的请求。  “王爷也该回去了。皇叔正等着你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他平静的告辞下面是隐隐的寒气,已经给足他面子了。  “是,单于多保重”  他已黯然回身上马,突然急促回身,快速瞥了呼韩邪一眼,“姑娘,若是有人问起裙子的来历,只求你千万保密,不要说是剑妻所赠,拜托。”  看着他近乎哀求的眼神,她虽然不明所以,却从心底里拥起一阵同情,“你放心,王爷。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明显感到身后人的不耐和对誓言的不满。  望着掩映在绿草横飞中的背影,云儿有些纳闷,“他身上好似背着山一样重的往事,真可怜。是什么呢?”  “誓言是随便发的吗?还跟生命连在一起。若不是他现在......他竟敢逼你发毒誓。”后面不高的恼怒之声把她唤了回来。  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他就很容易彻底丧失他一贯的冷血状态。  “你要怎样?这算什么毒誓!本来他妻子对我的好意,我正无法回报,守一个秘密,让他们心安,正是我非常乐意做的。”她快速的嗔道。  “那是她应该做的。你是我的女人,你主宰了我的心,也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者。他们本来就应该匍匐在你面前,听你吩咐。”说着又搂紧了她,把脸贴在了她的粉颊上。  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好意思和他如此亲近。“那是你的事情。我从来不认为我是高贵的,别人是低剑的。你不许对他们不利。”  “好,我越是看不懂你,越是想把你攥得紧紧的。云儿,你让我有时候害怕。”  哎,云儿摇了摇头,老虎,和狮子也有软弱的时候,可惜转瞬即失,还是别人的恶梦。  开始赶路,马儿尥踢狂跑着,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迫切而字,只盯着前方的要去的路。没有人欣赏周围美丽的景色。五彩缤纷的野花孤独地开放着,幸好还有夏风和蜜蜂,蝴蝶的抚慰。  一直跑到圆盘似的月儿高高挂在空中,银辉遍撒大地,各种虫儿吟唱起来的时候,才停了脚步。马儿累坏了,云儿也累坏了,靠在他的怀里快睡着了。  训练有素的兵士,很快的在中心位置搭起了帐篷,围着帐篷又在四周搭了一圈帐篷,最外面是四方阵的帐篷,把单于牢牢守护在中间。  他轻轻抱着云儿低腰进了临时帐篷。虽然很仓促,不过,该有的都有了。他把她放在了矮榻上,把毯子给她盖上,草原的晚上温差很大。  点了蜡烛,放在桌上,他摊开了画在羊皮上的地图,细细研究着。  有人进来低低地商议事情,烛光几乎彻夜不熄。  晨曦从天边放射出它那柔和的光时,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尘封往事多蹊跷(7) 云儿从榻上起来,醒了一会神,才想明白是在哪里。起身,看见他趴在桌上,烛光还在微弱的闪着。  附身吹熄了它,把手中的毯子慢慢披在他的身上。  看见睛力总是充沛的他,显然已极度疲劳,在浅梦里还是不放松地皱着眉头。她心里不由的痛惜。  她无法接受他霸业上一路残暴,血腥。却理解他,从小就被训练成一个征战就是人生,权利就是人生的人,他遵循的是他自己的准则,他认为正确的方向。就象自己,无论这个世间怎样的已融入血液,过去怎样的已被尘封,她仍无法摆脱掉,翰林的善恶标准。她喜欢有秩序的世界,若是没有,就远远逃离,找一个世外桃源。  可是,逃离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就变的费劲了。  她的身子突然一阵抖动,脸色苍白得很。好象要躲避什么似的,她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营地里还是很安静,只有远处巡视的士兵在忠于职守。  早晨的空气好清新啊,云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被沁入了心底,扫去了压在心头的音霾。  她有些欢快在附近游荡着,清晨的露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裙摆。她只是裹紧了薄薄的披肩,仍在绿意盎然的草中,鸟儿婉转地鸣叫声留连着。  正在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一棵矮树上的一只色彩鲜艳的小鸟,慨叹着造物主的神奇,她被人搂进了怀里,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的胳臂,他的气息,他身上的味道,都在告诉她,他是谁!  “快回去。这早晨的露水是最伤人的。若是寒气进了身,就麻烦了。”他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抱起她,温情脉脉的细眸如夏天的晨曦,暖暖地照进了她的心坎,此时一股莫名的悲伤却不合适宜地挤了上来。如雾的眸子坦白了一切。  他洞察了她的悲伤,却洞察不到它的来源。因为后者的原因,他的细眸开始燃烧着恼怒,伤心,和由此而来的担心。  他的手和胳膊更有力的攥紧了她,他不允许她的心游离在外,虽然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百分之百地占有过。  进了帐篷,他默默地找了干净的布沾干了她脚上和腿上的湿气。等她换了干爽的纱裙,还是一言不发。  他的情绪有力地打击了云儿心中滋生的罪恶感,心中的爱在复苏。  从后边搂住他高大的身躯,把脸紧紧贴在上面。我们的爱也是经历了生死考验的。他如此的伟岸,英雄,却只爱我一个人。我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让自己和他都痛苦呢!  他快速地转过身,把云儿紧紧地搂在了胸前,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似的。  唇着急地搜寻着她埋在他胸前的小脸。 心相撞若即若离(1) 唇着急地搜寻着她埋在他胸前的小脸。  她因为nei疚,更加迎合着他。  缠绵了好久,呼韩邪才把她推的稍远点,细细打量,一会儿喜色和幸福从深潭中汹涌而出,“云儿,你还是爱我的是吧。你看看你娇羞的双颊,还有害羞的眼神。你已经忘记了你过去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必须答复我。”  一旦恢复了信心,他的霸道随即就回来了。  “那怎么会忘记!一生也不会忘记。”她喃喃自语。  感觉到了他身子的僵硬,眸子里渐渐凝聚的寒意,她不敢,也不忍心再挑动他的那颗已经疲惫的心,“在至顿王囚禁你的那个洞里,我突然了然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是兄妹之情,借此想逃离王府这个伤心地,......”她停顿了片刻,“但是他就象念哥哥一样是我至亲的人。我永远的哥哥,我怎么可能忘记!”  “真的?”他故作冷静,却分明狂喜的样子。  她抬头,有些忧郁,却是满含着炽热的深情,抚摩着他刀刻般的俊脸,哎,他消瘦了很多,“是真的。我刚刚明白,我这颗心只为你一个人跳动了......可是。”  幸福瞬间就象阳光照耀在了深谷,每个角落都撒进了美好。  唇被堵上,他温柔地象是在吻一个易碎的瓷器,用了他全部的感情。他此时只是幸福地要歌唱的普通草原男人,臣服在这个女人的石榴裙下,心甘情愿被她一生来“践踏”。  “云儿,云儿。”  外边已经开始收拾帐篷,准备出发了。喧闹声中,马儿也在嘶鸣。  他又一次放开她,细眸闪闪发光,云儿都有些认不来他了。锋利,冰冷,戾气,野心,残暴,都远去了,他竟然是如此的光彩耀人,丰神俊朗,她的心,她的眸都在迷恋。可是理智却在提醒,这只不过是一时的,很快那个本来的他就会回来。爱情永远不会是这个雄鹰的全部。  “云儿,云儿......”他热烈地叫着,“回到都城我们就举行大婚仪式,我等不急了,我要你马上成为我的大阏氏,永远不离我左右。好不好。”  她的心在此时也热烈地回应着,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厮守,那是最大的幸福。  可是她不能,三年的守孝未过,还有她心里有个声音站在远处的雪山呼喊,经久不息,“你真的可以撇开一切,眼里只有他而活吗?他的真理,他的霸业......他再爱你,也是要你服从他的标准......云儿可以,翰林不行。”   “不行,我三年的守孝未过。这是绝对不行的。”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他有些泄气,不过还是神采奕奕。  刘云儿终于亲口承认她的心只为他跳动了。再等一两年,虽然长些,可是她是在身边的。她心中的情意只为他一个人绽开,他是幸福的,满足的。 心相撞若即若离(2) 白天的赶路还是枯燥的。在风中,草中,只是马儿奔跑的声音,一阵风而来,一阵风而去。  可是因为主帅脸上洋溢着难得的温和,细眸里的冰山竟是裂开了缝隙,阳光照了进来。周围能看到他的人,也难得轻松起来。  云儿也在他丝毫掩饰不住的激|情中,幸福的眼中只有彼此。  天快擦黑的时候,到了都城的外边。看见摇曳在风中的芦苇,已经回巢的水鸟,倾斜着的胡杨柳,她一阵恍惚。那天,她心胆俱裂的被他霸道揽在怀里,此时她却心中流淌着温情靠在他宽阔的臂膀中,什么也不想,什么原则也不要了。  她抬起小脸,扭转头去看他。明眸里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他低头看着她扭转的小脸,细眸里火山爆发般的,迸发出的岩浆,灼痛了她的眼睛,她有些酸涩,也许是幸福的有些过了,她想。  他低低的梦呓般地喊了一声,“我的云儿。”唇犹如他眸里喷射出的岩浆,火热地盖住了云儿的。  月儿快要升起,天边的那抹晚霞迸发着最后的美丽。风儿吹着芦苇,发出了快乐的呻吟。  一队队排列整齐的人马,寂然不动,只有马儿不雅的鼻息声。  就在中间,一对人忘记了一切,忘我的吻着,缠绵。  将军,王爷们都在偷笑,都是过来的人,哪个没有青春年少。年轻的将士,面红心跳,想着自己的心上人,心已插了翅膀飞回了家。  远远奔来一队迎接的人群。  总算松开了彼此。  轩思激动的失去了淡然,“二哥,你回来了。我是担心死了。”  眸不可避免地扫过云儿和晚霞一样红晕的脸,眉梢眼角的春色,青涩已被爱沐浴。他俊秀的面颊,一阵抽搐,夜色掩住了他的异动,声音没有变化,“云儿,你也安然无恙。”  他的声音突然又高了起来,“真是太好了,二哥,我已在王庭备下酒席,为大家洗尘。快请各位回去暂时休息一个时辰,我们今天晚上为了迎接单于凯旋,狂欢。”  “噢,噢,”士兵们已经高声欢呼起来。云儿笑着,捂住了耳朵,躲在了呼韩邪的怀里。  那笑象一把剑刺进了轩思以为已经平静的心底。  都城里成了欢乐的海洋,老百姓在街的两边,夹道欢迎他们单于胜利而归。  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俊美如铸的容颜,英俊威武的气概,掀起了老百姓更加狂热的爱戴。  高大的匈奴女孩子眼里多情的期盼,尽情地落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怀里那个象天上雪莲一样高贵,象芙蓉花一样冰清玉洁,象玉兰花一样清新的绝*子,此刻就依偎着她,如星如月一样灿烂的眸,惊讶,兴奋地东张西望。  他垂下冰冷高傲的头,和颜悦色的低声和她说着什么......  除了艳羡,自惭形秽,嫉妒早被这一对神仙似的璧人给趋散了。  众人的目光,虔诚地追随着他们的主人,还有他们未来的......心里充满了祝福。  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子,是配得上他们雄鹰般的单于。 心相撞若即若离(3) 人群里混杂着一些南国来的生意人,也在街角看着热闹。目光都被百合花似的,巧笑嫣然的云儿吸引住了。  慢腾腾地走到了张灯结彩的宫廷,到处都呈现出喜气洋洋的景象。  冷漠如斯的他,带着少有的笑容。侧头看了看她,“回家了,云儿。”  被他牵着小手,却没有到家的感觉。这是怎么了,她的脚有些抬不起来了,她的心突然竟是没有勇气把自己的未来和这里缔结了。她心猛然惶恐到了极点,使劲攥住了他。  他低头,温和地凝视,“有我在,别怕。还有,云儿,将来这整个的后宫都由你来把持,你要怎样,我都依你,只有别人怕你,你不用怕别人。”  可是我不想要,我对权利没有欲望。这个宫廷就象个巨大的鸟笼,你可以快快活活的做你那只雄鸟,可我恐惧做那只和你交颈的雌鸟。  宫人们在宫廷各处穿梭着,有条不紊地忙乱着。  繁华似锦,绿树成荫,风儿在这里也轻柔起来。虽然一边倾倒的小树还记载着它们以前的疯狂。  唧唧喳喳的鸟鸣,在此时她的心里,犹如美妙的音乐走了音一样让人烦躁。  她任由他牵着,又回到了这里。  到了灰色,寂然的宫殿前面,她才猛然醒悟,转头看他。  “回来,要先见见母亲。”他歪歪头,表示了无奈。  “不,我,我有些不舒服。下回,好吗?”她满脸都盛满了恳求。  “不行,我不要你离开。”他皱眉。  “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任性。你想想,你是因为我差点.....若是让她现在就见了我,发了什么雷霆之怒,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再起了什么冲突,以后还怎么相处啊。恩”她拧着好看的眉毛,娇嗔地望着他。  “还是云儿想的周到,你这个小人儿是怎么想到的。”他宠爱地抚抚她的长发,“回寝殿等我。”  “恩”  听见宫门打开的声音,她一溜烟地消失在拐角了。  他笑着摇摇头,有时候还是个孩子。  “单于,请”  面容整肃,一脸寒意走进。  云儿轻手轻脚地快速跑到一边,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舒了一口长气。看到远处的卫士还在偷窥自己,吐了一下舌头,赶紧溜之了。  秋儿,秋儿,秋儿,正以百米的速度奔进了脑海,“秋儿,怎样了”顾不上留恋这清香肆意,花团锦簇的花园,跟在他的心腹卫士后面心急如焚地往寝殿赶。  还是那个大门,小鹿在鹿苑里正悠闲地衔着草儿。  她一把推开大门,里面帐幔涣然一新,都是浅紫色薄纱,随着涌入的风儿正曼妙飞舞。墙上的铜器,殿里的摆设擦的一尘不染。  她快速地从一张张抬起的脸上扫过,没有秋儿。 心相撞若即若离(4) 最后停顿在一双灵动惊喜的眼睛上,她也欢快地问道,“日丽你好吗?秋儿去哪里了?”  “谢谢,小姐,我好得很!秋儿姑娘在里面......”她悄悄比划了一个抹眼泪的动作。  云儿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可不,秋儿正背对着外面流泪呢。  她的眼圈也红了。故作更加欢快道,“秋儿,本小姐回来了,可是想死我了。”蹦到前面,“哟,秋儿是不想我回来了。我回来,她独个难受呢!”  “瞎说,是小姐不要云儿了。我是高兴的。”豆眼一下子瞪大了。“小姐,呜呜,就会欺负秋儿。秋儿这些天连饭都吃不下去。”  “我说怎么看着秋儿苗条了呢,怎么看都象个美人坯子了。”  “小姐,呜呜,嘻嘻。”  “又哭又笑的,看来是留不住了。再留该成冤家了,嫁了吧。”  “小姐,你又欺负我!”哎呀,总算不哭了。  羞红的大脸,樱桃小口一点点,云儿仔细端详,虽然不是美人,这大手大脚的也有其豪爽,可爱的地方。长大的秋儿竟是一点也不丑的。  歪身坐在贵妃榻上,继续逗着秋儿,“秋儿,将来想不想跟我做一家人。”  “秋儿不敢想,小姐多尊贵啊。”  “你还不知道吧,我和托罕做了兄妹,你若是嫁了他,就是我的嫂嫂了。那不就是一家人。”  呀,扭扭捏捏的,快成了红布的大脸,看来对托罕还是挺满意的。云儿从榻上探起身来,饶有兴趣地看着秋儿,正待开口。  “小姐不行啊,”秋儿突然大着嗓门跳起来,“我嫁了他,你要是逃回南国,把我自己扔这儿可不行。”  云儿被她逗的倒在榻上笑得不行了。  外边紫纱边咣铛一声响,云儿强忍住笑,“谁啊?”  “是日丽。刚才给小姐的茶水不小心洒了。”  云儿鼻子里哼笑了一下,“日丽,你准备何时把秋儿的话告诉单于啊。”  “日丽什么也没有听到。”  看见秋儿的豆眼直了。她安抚地摆了摆手。  又一声咣铛,秋儿吓的抖了一下,刚才她不但失言,还大声让日丽听到了,正自又悔又怕呢。  “云儿,”声音到了,人也到了。  呼韩邪一脸春风,俯身把云儿抱起来,转了两圈,“你想多了。母亲对你大加赞扬,非常喜欢你,明天还要见你。”  “真的。可是我不想去,能不能不去?”她一边用绣帕擦拭他脸上的汗,一边软言软语的请求。  “不行。我的母亲就是你未来的母亲,多多亲近,是应该的,是不是?乖点。”  “哎,好吧。”她无奈点头。那个王妃要是象娘亲,她早就飞扑进怀里去了。  “这才乖。”看到她难得的温顺,他俊美的脸上一阵迷离,凑近了云儿的樱唇轻轻地咬着。  秋儿快晕过去了。不知道躲,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儿缠绵。日丽一把把她拽到了外面。  她直瞪着日丽,“我是不是在做梦呢。小姐回来了吗?”  日丽偷偷开心地笑着,“你没做梦,你家小姐是喜欢上我们单于了。以后别再提逃跑了。” 分享网站 心相撞若即若离(5) 云儿使劲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脸红红的,羞臊道,“她们还在呢?”  “我让她们都出去......”连声音都粘稠起来。  她从他怀里噌的蹦了下来,小声着急道,“你,你.....”“对了一个时辰已经快过去了。你快去吧,他们都等着你呢。”  “你也去。”他又她搂进了怀里。  “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可不去。”  他的细眸里放出奇异的光彩来,“好,我今晚就宣布你的身份。然后......”他压低了声音,正正经经,“鼓捣出个小单于来,到哪里都名正言顺了。”  “呸,”云儿羞得脖子都红了,一跺脚,“你就知道欺负我。”  哈,有人替秋儿报仇了。  他从后边环住了她,脸贴在她发烫的颈上,薄唇微翘,“我没欺负你。君无戏言,是真心话。要不,现在,我和你就鸳鸯交颈。我未来的儿子不比国事轻多少。”  “我不理你了。轻薄之徒”她跺脚挣扎。  “哈,我轻薄谁了。你是我的小阏氏,天经地义啊。”  发现他越来越放肆,还理?. 孽缘第26部分阅读 孽缘第27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27部分阅读 理直气壮的。  她知道要赶紧制止他的春梦。  “谁是你的阏氏,你的阏氏是高日娜。正在她的宫殿里等着你呢。”  “哼,她!能不能在这宫里呆下去,还要看她的造化。做我的女人,这辈子也别想。我只要我的云儿。”  又来了......  “莫不是你还真要杀了她不成,我可是听过,你曾想让她回到他父兄身边。”她躲闪着,小嘴不停。  “若是她真背叛了我,只能死。”  “你也太无情无意了。她是钟情于你,这点我看得出来。其时,我一直有个感觉就是你们两个是最合适的。连骨子的原则都一样。你对她太冷漠了。”  云儿此时对她有了少许的同情。或许是独占了呼韩邪,产生的有些虚假的姿态。真是让他左拥右抱的,云儿可能早挂着相思的泪,逃远了。  这句话起了作用,他的恼怒终于被她调动起来,暧昧的气氛马上挥散了。  “你这个心狠的小女子,下次再听你说我和那个剑人是最合适的,我,我,我让你后悔。”他咬牙切齿,眸子里虽然有些恼怒,却并没有真的生气。  目的达到了,她当然不会再引火烧身了。  “好了,不说了。不过,无论怎样,你都别杀她,好不好?毕竟......”  “你要替多少人求情。恩,是个小巫女,还是个小仙女。”他抚了抚她的小脑袋。  “你还不走吗?要晚了。”她笑着催促。  “赶我走,是不是?烦我了。”他嘴里虽还笑着说着,身子已经转了过去,“日丽,过来侍侯我更衣。”  看着云儿还在那儿,遂又邪魅笑道,“你来侍侯夫君吧。”  她来不及表示别的情绪,就赶紧溜出去了。这将来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  呼韩邪走了。  她还要应付神情恍惚,有些痴傻状态的秋儿。  可怜的秋儿就是动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小郡主怎么会不要了轩逸小王爷,和这么个魔头恩爱起来。  好容易明白了,又吧嗒吧嗒掉了眼泪,“小姐,你不想回南国了。”  提到这个问题,她心里异常烦乱,“秋儿,我也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办?我心里乱得很。”  “小姐,你真要嫁他吗?我看着他就害怕,挺好看的人儿,冷冰冰的,怎么看都象石头雕的。”  云儿扑哧笑出了声,“秋儿,你这个比喻还真挺恰当。不说他了,你去准备热水,沐浴完了,我想睡觉,这段时间就是缺觉了。”  虽然宫廷里没有家的感觉,寝殿里却让她莫名的安心。  被清爽舒适的感觉环绕,在秋儿手中丝扇的轻摇下,慢慢睡着了。 分享网站 心相撞若即若离(6) 清晨,云儿在小鸟啾啾的叫声中醒来,打开殿门,天边玫瑰色的霞光,衬着一碧如洗的天空,风带着不知名的花香。  清晨的宫廷,虽已有宫人的身影在忙碌,可还是安静的,赏心悦目。  呼韩邪看来是一晚上没有回来。也是,不知有多少事情等着他处理。所以当单于有多大意思,这么多人趋之若骛 。  云儿听见小鹿的声音,揪了草隔着栏杆,逗起小鹿来。  日丽一会儿就站在她的身后,“小姐,你早点吃了早饭,我好给你更衣。王妃做了早课,就会叫你过去。”  哎呀,把这事忘了,真是挠头的事情。  “日丽,你们王妃挺厉害的?”她心不在焉地揪扯着手中的草儿。  日丽跟没听见一样,不说话。  小丫头,还听机灵,背后不说主子的不是。  还用她回答么?答案只能是,是,是唯一的答案。  碰到厉害的女人,总是会联想到齐王妃。想来齐王妃还是歹毒有余,魄力不足。不知,这位王妃........  饭也吃的心不在焉。  换上了翠绿的裙子,看见日丽眼里的赞叹,想了想又褪了下来,还是穿上了自己的一贯所爱,紫色广袖纱裙。  “小姐穿什么都好看。”日丽禁不住叹道。  呼韩邪怎么还不回来,他要是在,陪着去就好了。  “单于什么时候回来?”  “哦,我差点忘了。刚才单于派人回来说,他和右贤王他们这几天商量征讨私立单于的事情,所以这几天让我们,王妃那里,小姐尽管放心去。”  哎,好象又要打仗,打仗真成了家常便饭。哈,他道是知道自己心里的胆怯的。  磨磨蹭蹭的,一直到王妃派人来请,才不得已偕了日丽往那个灰色肃穆的宫殿走去。  一路默默无语。清晨的风吹起了广袖,她难掩烦躁,把它攥在了手里。  到了殿前,有人通报。  轻轻穿梭在灰色帐幔中,浓浓的檀香,和寂静的宫殿,肃穆的沉重压了下来,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场景恍若昨日。  王妃还是坐在那个榻上,长发静静的散在肩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观看。  云儿低垂着头,不敢直视。  日丽碰了碰她,做了个手式。  她在屋中间的垫子跪上,“云儿拜见王妃。给王妃请安。”  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静静地注视了她半天。  寂然无声的宫殿,阳光被灰色的帐幔阻隔,一双虽说美丽却带着冷漠,寒气的蓝眸。  在这压抑的环境下,云儿如跪针毡,却还要强撑着。  “郡主还想回南国吗?”声音不高,听不出喜怒哀乐。  她一惊,不知王妃是何意?  “不想了。”  “哦,为什么?”  “因为,这里就是我未来的家。”她小心翼翼,这可不是说心里话的时候。  又是半晌无语的盯视。  云儿手心里攥满了汗。  “你爱上邪儿了?我记得不久前,你还闹着回南国,这么快.......”  “是......”她迟疑着。  “还是心里有了别人。是轩思,还是托罕。”  云儿身子一阵抖动,骇大了的明眸抬起一眨不眨地瞪着榻上那个不着颜色,仍是明艳动人的女人。 飞来之痛扰相守(1) “我可是说中了你的心事。”  “不是。”  顾不上礼貌,这可是死罪,“我没有,托罕是我的干哥哥,轩思是我姐姐的男人。”  “哥哥,姐姐的男人,掩人耳目得很。”她冷笑着凝视。  “这次不是因为你和托罕私自出去,邪儿能差点.......”一直冰冷的女人,蓝眸一下子燃烧起来。  “那是,可是,不过 .......”云儿突然觉得语言苍白无力,不知如何解释。  “哼,瞧你一脸无辜的样子。南人的女子都是你们这样.......”  王妃的脸因为愤怒的有些变形了,仿佛看见了什么东西,恶狠狠的。  “我没有,我没有,”云儿徒然的辩解着,“你们要是容不下我,就把送回南国吧。”眼泪蹦了出来,她也吼了出来。  “哼,哼,你把邪儿给蒙蔽住了。我现在送你回去,是想让我们母子彻底失和吗?”  “我不是......”委屈的泪水奔泻而下,她哆嗦着,“是他掠我来的,我没想来。我为什么要挑拨你们母子关系。”  日丽惊恐地在后面阻止她说下去。  “所以,你恨他是不是?”  “是,可那是以前。”  “你在宫廷里仗着邪儿的宠爱无法无天。上次你的哥哥就该死,”忘记了,他的血管里还流着这个女人的血。  “不是的,不是的,你要干什么?”云儿从垫子上缓缓站起。眸子里的倔强,让她无法承受这突来的侮辱。使劲甩掉了日丽的手。  她的举动显然让王妃一惊,紧接着就是更加的恼怒,“我作为你的长辈,管教,管教你,总是可以的吧。”  “可以。可是你不能侮辱我。”  “侮辱?哈,来人,”王妃怒极而笑。  云儿还在哆嗦着,忘记了忐忑。  鞭子在空中发出了响亮的声音,云儿一声惨叫,跪趴在地上。  “王妃,王妃。小姐是该打,您手下留情。”日丽跪在地上,磕着响头。  “滚,”一个大宫人,一巴掌就把她扇走了。  “每一鞭,我都让你挨的明明白白。这鞭,打你目无尊长 。”  啪,一点也没有情面在里面。  紫色纱罗裙在背后被抽碎,“这鞭,打你和男人不清不白。”  啪,沾了水的鞭梢,她觉得要晕了过去。  “这鞭,打你让邪儿陷入险境。”  啪,灰色的宫殿镶满了星星转了起来。  “这鞭,还是打你让邪儿差点........”  啪,她连呻吟都发不来了。  “这鞭,让你知道在宫廷里的规矩。”  “再打十鞭,让她知道宫廷里不是她为所欲为的地方,我忍你多时,竟一点没有收敛的意思。”  啪,啪,啪.......  “王妃,她晕过去了。”  “擦了药膏,让她跪着反思。”  “是。”  醒来啊,浑身疼痛的仿佛要死掉了一样,她宁愿再昏过去。  人家的妈妈替儿子报仇了。她竟然想起了在至顿领地把呼韩邪抽地皮开肉绽的情景,却笑不出来。  一股股怪味,哦,给上了药了,看来还不想让自己死呢。  “王妃吩咐你跪在这里反思。老实点。”  坐都坐不住,跪在那儿,不如说是趴在那儿。  宫人的脸上都如灰色的幔子一样,没有表情。  她的倔强在痛苦面前软弱下来。  她趴在那儿,眼泪扑簌簌落下来。roushuwu. 关于《致命的诱惑》 各位友们,上次我说 打算把《君惑妃心:孽缘》分成上下两册来写。并有打算写一部描写现代家庭婚姻的文。  看多了 ,也听多了周围太多的啼笑姻缘,总是悲喜交加轮番上演。局nei人演得津津有味,局外人看的瞠目结舌。便想尝试着写一下。人物不多,却颇胶着。出轨不是激|情,不是快乐,是一生的梦魇。  《致命的诱惑》  链接地址:vip. txt小说上传分享 飞来之痛扰相守(5) 残阳如血,绽放着最后的灿烂,美的如梦似幻。  塞外的秋天快来了,园子里的树叶颜色变的丰富起来。漫步在其中,陶醉在这宁静中,竟是流连忘返了。  依在树边,听风儿掠过树梢,低语,看宁静,高远的天,人要飞起来的感觉。  她还有些乏力,定定望了一会儿天空,就垂下头。身子一动,不由地轻皱了一下眉。  “小姐,回去吧,都坐了半天了。回去还要换药呢。”秋儿柔声劝着。  “多美啊!只有在这里我的心才舒畅些。让我呆会儿。”腿上盖着薄毯,肩上裹着绣金的南国披肩。她脸色苍白如纸,只有一双明眸犹如天边的残阳,有着让人疼惜的光彩闪烁。  天上的云缓缓地行着,行过树梢就看不见了。她转过头看着秋儿,“秋儿,你想家吗?”  “想,晚上做梦都想。”  “是啊,越是伤心时,越是刻骨铭心。我也想,想念哥哥,轩逸,还有......爹爹。”她的眼神飘远了。  “小姐呀嫁基随基,,嫁狗随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她猛地抖了一下,秋儿赶紧帮她把披肩围紧了些。  “这就是家了。”她有些无助地抓紧了秋儿,“我没有自己想象的勇敢,这里让我害怕,让我不快乐。秋儿,我该怎么办?我想回家,可是这里还有他。哦秋儿,我是要疯了。”痛苦在双眸溢出,她眼神松散地轻摇秋儿。  “小姐,你别着急。我娘从小就告诉我,女人将来嫁了人,就要认命。若是嫁个好男人还是造化,若是男人不好,也没有办法,只能忍着,要不被休了,就丢死人了。你看,单于对你的好,可能是一百个男人,不对,一千,一万个男人都找不出一个来......就是一点不好,他怎么就对小姐好,对别人跟冰似的,这点真不如轩逸小王爷。哎呀,我怎么这么苯啊,小姐,轩逸小王爷对你的好也是一千,一万个男人都找不出一个来,要不,你嫁给他得了。晋王妃脾气可好了,绝对不会对你这么狠心的,哎呀呀,我怎么早没想到呢.......”秋儿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过了会儿,看看云儿没有一点反映,还把眼睛闭上了,把那点灿烂掩住了。长发散乱地披在脸上,脸色苍白的有些发灰。  “小姐,小姐,又晕了......日丽......”秋儿惊慌失措地喊着。  “没事,秋儿,别乱叫,我闭会儿眼歇会儿。”她靠在了秋儿身上。  心里的猛然间涌起的沧桑,有时候会让人心灰意冷。 txt小说上传分享 飞来之痛扰相守(6) “身体还没好利落了,怎么在林子里受风呢。日丽呢?都糊涂了。”并没有听见脚步声,这怒气冲冲的声音把她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云儿仍是闭眼靠着秋儿,秋儿可是身子陡然矮了半截,就怕看见呼韩邪发脾气。  “哑巴了......”  秋儿抬头看见细眸带着戾气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更加张嘴结舌起来“小姐,小姐......”  “我在寝殿里憋的慌,出来透透气。别大声嚷嚷,我头疼。”她仍是闭着眼。  “今天换药了吗?饭吃了吗?有胃口了吗?脸色还是不好,怎么听你说话有气无力的。”他蹲下身,柔声问着。  秋儿慌手慌脚躲的远远的。  “没事。”她睁开眼望着他,又好象透过他看向了别处,里面的幽深与疏离深深刺痛了他。  把两只小手合拢,他把脸埋在上面。  疏离消失,瞬间的软弱,明眸里霎时涌上了泪水。她扭头,抬头想把泪水逼回去。牵动了痛处,她轻轻呻吟了一声。  他迅速抬头,“怎么了?”  “没事。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要安排出征的事情吗?”  泪在睫上轻挂,眸子里雾气蒙蒙,色如灰白,嘴角一抹牵强的微笑。  他的心瞬间痛得不能跳动。  “云儿,一会儿我带你看见东西,你见了一定很开心。”他神采熠熠大声说着。  “好,就是我现在总觉得倦怠,提不起睛神。到时候你莫失望就好。”  他嘴唇哆嗦了一下,脸上越发显得开心,“到时候,由不得你不高兴。 来,我抱你。”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云儿还是痛得抽了一口凉气,明眸合上,脸贴在了他的胸前。  细眸里水光一闪……  “云儿,来看看。”听到他喜气洋洋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抬眼看去。  原来是四匹马的马车,围着厚厚的帐幔。  “是个马车,要做什么?”不愿意扫兴,她柔声问着。  “看看里面。”宫人把帐幔撩开。  里面竟是麻雀随小,五脏俱全。  有一软榻搁在最里面,榻前有一小小的矮几,几上放着几本书。几前有一个装碳火的香炉。有一面帐幔上还挂着一幅南国美女赏花图。角上还放着闪着光的南国瓷器。  她收回了视线,询问地注视着他。  “明天,我带你一起出征,好不好?”他的眼睛里凝聚着似海的柔情,温柔的要滴下水来,就那样环绕着她。  应该是高兴地,在他身边是不会有人伤害她的。她努力地想挤出灿烂的笑容,轻点头中泪滴下。  “感动地哭了。是要哭的,本单于是堂堂的大男人,几时对女人如此过!而且,”他假装停顿,低头凑近,“我决定一辈子都这样,你不知道多少女人嫉妒你呢?”  “哎,若是没有了你,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让我留恋的。可你不同,你还有你的霸业,没有了我,痛个一年两年的,还是你。”她轻声叨咕着,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给他听。  “胡说,”他低低咬牙道。“我真想把我的心扒开给你看看,云儿……”痛楚的声音,让她移开了眼眸,“明天走吗?带着秋儿吧,好有人照顾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大梦初醒缘分飘(1) “还是带着日丽吧。比你的丫头好使。”  “不,秋儿对我是个安慰。”  “好,好,两个都带着。日丽骑术了得。路上秋儿照顾,到了宿营处,她们两个侍侯你,也尽心些。”  “好,”说多了话还有些气短。只要带着秋儿就行了,那是自己在这里唯一的亲人,哪怕她只是在身边不离左右,什么也不说,自己也安心。  回到寝宫,亲自喂了云儿补品和药以后,守着云儿,看着她入睡,又嘱咐了日丽,才匆匆而去。  明天就要起程了,他还有要事需要打理。  白色的宫廷还在夜的寂静笼罩中,天还是昏昏的,大军就出发了。  战车的轰隆隆声,马蹄混在一起,犹如地裂一样惊天动地。  云儿被惊醒了。  她正躺在轿中的软榻上,秋儿坐在下面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秋儿,秋儿…..”  “啊,”秋儿一个激灵,睁开眼,“小姐,你醒了。我们是要去打仗么?我也不敢问,他抱着你,让我和日丽跟着,就把你放马车上了。小姐,”她悄声怕吓着谁似的,“外边好多的骑马的士兵,还有战车,真够吓人的。”  她把头靠在了软榻上,不再言语。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王妃的鞭子抽的她心灰意冷。心里空洞洞地,仿佛所有的快乐,希望都远离了。也许前世的淡然,避世还是在骨子里悄然跟随。  天大亮了,日头滚了上来。  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因为要照顾车中的云儿。  呼韩邪先让一骑人赶着去报信了。  躺的累了,秋儿扶她起来。  清晨的寒气已经在阳光下消散了。撩开帐幔,清新的空气裹着草香一股脑地涌进来,云儿深深地吸了一口。  远出的山,山顶还积着白雪,近处的草儿,一望无边。美丽的花儿加在中间,被风儿和马蹄肆虐了,东倒西歪的。  看到云儿眸里渐起的生气,秋儿也高兴起来,在旁边,伸着手指着远处,小嘴喋喋不休。  “秋儿,那些花儿真美。”  “是啊,我真想给小姐采一些回来。”  “采它作什么!这是它的家,在这里多自在。我们倾慕它,又何苦坏了它的快乐。” roushuwu. 想看包网 飞来之痛扰相守(7) 秋儿眨了眨小豆眼,哎,小姐又开始说她不懂的话了。  午后,休息了一会儿,吃了饭,上了药,接着又赶路。  行到了月儿如钩,在天上寂静悬挂之时,开始搭帐篷。  她和秋儿,日丽在中间一个小小的帐篷里吃饭休息。虽然是在车上,也是颠簸了一天。云儿上了药,喝了一点乃就很快睡着了。  日丽和秋儿趴在边上,也迷糊着。  后半夜了,他轻手轻脚走进来,拍醒了日丽,问了问情况,到榻前把毯子给云儿盖好,凝视了好一会儿,又匆匆地走了。  秋儿也醒了,听见是呼韩邪的声音,心咚咚跳着,假寐。  听见他走了,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日丽,你不怕那个单于吗?”  日丽瞥了她一眼,摇摇头,“不怕,我们单于是好人,是英雄。”  秋儿吐了下舌头,妈呀,他要是好人,就没有坏人了。  “我从小跟着单于,他对我可好了。从来没有打过我,还相信我。”日丽对于秋儿的表现很不满意。  “那我们齐王府的世子,晋王府的小王爷更是好人了。对谁都好好的,哪里象……”说着,突然使劲闭上嘴不说了。  “说呀,象什么?”  “象……我们小姐说的四不象。睡觉,睡觉,好困啊。”赶紧趴在榻上。妈呀,又差点说露了嘴,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把自己活剥了。  日丽偷偷笑了。  日子处久了,发现秋儿的天真直爽也挺好玩的,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怕单于!  单于对郡主如此的在意,郡主又对秋儿如此的喜欢,单于说什么也不会惹郡主不高兴,去招惹她啊。看来还是个孩子。  她不能再睡了。点了一根小蜡烛,开始准备云儿早上的药。  一连跋涉了五天,才到了两军对垒的地方。  空旷的原野上,两军之间隔了一道长长的,深深的壕沟对峙。周围到处都是将近半人高的野蒿,间杂着些矮小的树木。两军前的草已经被交战双方踩踏地东倒西歪。  到了晚上,月儿挥洒着银辉,也抹不平剑拔弩张的空气。听着野蒿在风中发出的巨响,仿若千军万马。这草木皆兵的声势,把秋儿和日丽吓得紧紧靠在一起。  云儿靠在榻上想:若是把琴带来就好了。和着这气势,才真能把铁马金戈的阵势演绎出来。  经历了这几天,身上的伤竟大好了。  呼韩邪几乎很少过来,没有人打扰她,她更多地陷入了沉思。无数个取舍,在脑中盘旋。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收了帐篷,两军就摆开了阵势。  云儿坐在彩车里,远远看见了锦旗招展中,他骑着汗血宝马,和托罕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队伍前面是骑兵,后面是战车,严阵以待。  突然战鼓惊天动地,对方的骑兵嗷嗷叫着越过沟壕,厮杀过来。  云儿惊地捧住了心口。 再相见云心胶着(1) 虽然不懂打仗,对于对方的举动,也觉得纳闷。  果然验证了她的猜测,来犯的骑兵,很快在混战中落花流水而逃,因为慌乱,马失前踢掉进了沟里的有好几百人。  真是残忍,她不忍心再看,缩回了脑袋,心惊肉跳地坐着。  又一声号角响了起来。  “冲啊,”  云儿心惊探出头,这边的骑兵已经趁胜追了过去。战车正往壕沟两边移去,准备绕到对面。  云儿着急地寻找着呼韩邪的身影,却只见到处都是刀光剑影,惨叫声不觉于耳。  在这里等着心爱的男人在战场上拼杀回来,该是怎样的折磨!!  回头看见护在周围的死士,她的一双明眸,瞬间已经通红,“你们不去保护单于,守在这里做什么!。”  “单于有命令……”  “这里没有关系,弓弩手就在前面。快点,他若是有事情,你们都活不了。你们不去,是要我去吗?”她声严厉色的吼着。  “是,郡主您息怒,我们这就去。”  云儿闭眼软软靠在秋儿身上。  “小姐,你好厉害,要吃人似的。”秋儿小心地擦着她额头的汗。  “秋儿,我恨不得飞到他身边才好。”  人影一闪,轿门打开了。  一个死士闪了上来,“你,大胆。”日丽呵斥道。来人伸手一点,日丽就呆坐着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要干什么?”秋儿把云儿护在身后,颤声问。  来人把面巾摘下,脸色机警,难掩他的温文尔雅,淡定从容。  秋儿张大了嘴巴,又哭又笑,“小姐,小姐,是世子。”  云儿在秋儿的背后,已经泪流满面。  “别哭,云儿。赶紧走。小心点别让前面的弓弩手发现。”刘念含着泪,轻轻拍了拍云儿的头。  她们几人快速下了车,几步就隐到了野蒿中,她们猫着腰走到前面的壕沟边上。他弓着身子,往杀声震天的对面审视了半天,突然手放在嘴中,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十几条着黑衣的身影从野蒿中飞出,快速用轻功飞到了对面,加入了战团中。  只有一个黑影快速移到了她们旁边。  俊雅的面容,略显沧桑的眸,眸里的混杂着狂喜,思念,痛苦。眼睛里看不见任何人,只是迎着那双止不住泪的雾气蒙蒙的明眸。  “云儿。我只怕是在梦里。”他伸出了手。  “轩逸。”她哭的不能自抑。 物事人非了,轩逸。看见他眼中的刻骨相思,云儿的心霎时裂成了两半。她扭身跪在了地上,号啕大哭。  “云儿。我知道,知道你受苦了。都怪我……”轩逸在身后拥住了她,清泪滚落。    这几天很忙。谢谢友们一如既往的支持。  周末愉快,开心! roushuwu. 想看包网 再相见云心胶着(2) 远处微弱的马嘶鸣声,越来越近,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秋儿擦着眼泪,下意识起身看过去。  失声叫了起来,“小姐,马车,马疯了。”  四匹马拉着的马车跟疯了一样往前冲去,眼看着就要冲到壕沟边上,目瞪口呆的弓弩手急搭弓射箭,一匹马倒下,速度似毫不减。  刚刚走开的刘念又回来了。  “没想到,他会带着你出征,这到是省去了很多麻烦。云儿,自此你就是死过的人了。明天我们就起程回南国。。”他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马车往壕沟里驶去。  云儿靠在轩逸怀里,不知是喜是悲。只是看着马车,默默流泪。  马车的横杠堪堪搭在了两边,吊在半空中的马儿死命挣扎着,横杠慢慢变弯,眼看着就要滑下去。  这时从激战的人群中奔出一匹马来,嚎叫着往壕沟边奔去,“不,云儿,不……”  手中的一条长鞭啪得甩出,钩住了轿子。人被带着扑在了旁边的一块巨石上,一口血喷了出去。  紧接着后边的箭矢噗地扎进了他的左肩,他抖了一下,双手仍使劲握着鞭子,轿子竟暂时停止了滑动。  “快保护单于,”一群死士围了上来。  “早听说呼韩邪天生的神力,看来是名不虚传。今天连他一并除了也好,替朝廷免了后患。”刘念淡淡说完,转头面向云儿,“云儿,我们商量一下…….云儿,你怎么了?”  她的脸色青灰的没有一点血色,两只明眸大瞪着,里面布满了血丝,竟是突然看不见了眼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小姐前几天受了鞭伤。”秋儿嗫嚅着。  刚刚掠过去的十几个黑衣人围住了死士。因为自己的单于慌了手脚,好几个死士连人带马掉进了沟里。  “快松手,快松手。”有人焦急地喊着。  一只箭矢带着风射在了呼韩邪的左臂上,他整个人趴在了巨石上,轿子仍是纹丝不动。  “念哥,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云儿哆嗦着回头看看轩逸,“对不起轩逸。”  刘念一贯淡然的脸上变的异常严肃,“云儿,”  “别说了,念哥哥。对不起。记着我对你说得话,别忘了。”再回头看看轩逸,他正焦急地捕捉着云儿的明眸。  站起身来,往壕沟边奔去,长发凌乱地绕着她,摔倒了,飞快爬起。  “云儿,”轩逸痛苦绝望地叫着。  风中的杂草中,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赤着一双小脚,脸色苍白的如幽魂,眼眸炽烈。  “我在这里。快松了手。”  细眸斜瞥到云儿,眼角泪落下,手一松 孽缘第27部分阅读 孽缘第28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28部分阅读 ,手一松,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野草中一声尖利的哨声,黑衣纷纷退下。对方也鸣金收兵。两军只剩下战车在对垒。  中军帐中,随军的太医出出进进忙碌着。txt电子包网 中秋节快乐!!! 海上明月共朝生,花好月圆人团聚。  中秋节是个团圆的节日,上善在此祝愿天下所有的家庭,所有的恋人,所有的朋友们和和睦睦,团团圆圆,顺顺利  利,开开心心,心想事成。  谢谢友们一直的支持。 roushuwu. 想看包网 再相见云心胶着(3) 幸好,箭上并没有毒。  把横木咬在嘴里,拔箭时,俊脸上的汗淌下来把铺的毯子都湿透了,身上如同水洗一样。他皱着剑眉,闭着眼,一声呻吟都没有。  抹上神膏,包扎好。由南国的降医过来号脉,沉吟片刻,低声贺道,“单于真是神勇,脏腑之nei并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不过,两口血吐出来,即便是激怒攻心所致,多少也是伤了元气,臣建议您还是养上些日子,不易出征。”  “好,我知道了。托罕……”  “是,”托罕连忙上前附耳过去。  “恩,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托罕出了中军帐,就看见一袭紫裙的云儿在帐外来回走动。看见了他,提了裙,跑了过来,“托罕,他怎么样?他们不让我进去看他。”眼圈红红的。  “他挺好的。云儿,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快回去休息。”  “我想见他,他们一定都恨我,怪我,所以不让我进去。”  “听我的回去吧。他没事,要是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他会难受的。”  云儿用手摸摸脸颊,“很难看吗?”  “云儿怎么会难看!”托罕拍拍她的头,“就是脸色非常不好。”  眼泪刷地流下来。  “别哭,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托罕四处看看着急道。  她抓住了托罕的一只胳膊,脸埋在上面,呜呜哭起来。  “怎么了,云儿。”拖罕感觉有些不对头。  念哥哥走了,肯定是生了自己的气,恐怕以后再也不会管她了。  这个局,念哥哥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却毁在自己的……念哥哥不会理解她和呼韩邪此时生死与共这份深情,还有轩逸…….  愁肠百结,纠结着不断撕扯着她已经脆弱的心。  可是,她不能啊,不能看着他去死啊。而且还是为了她!!!!!  无视别人的目光,托罕把她带回了她的小帐篷中。  秋儿神情恍惚地坐在中间。  “好好侍侯你家小姐。”  秋儿呆呆点点头。托罕不放心地走了。  日丽被刘念带走了,因为她目睹了整个经过。  天亮了,云儿又被响彻天空的号角声惊醒了。她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往帐口跑去。撩开棉帘,探出头。帐篷都收了,只剩下这顶小帐篷孤零零地伫立在那儿。前面开阔的地方的人马一队队排开,旌旗招展,配合着号角的还有震天的鼓声。  他好了吗?还是敌人又进攻了。念哥哥还在么?  “郡主请回帐篷。”  云儿这才发现帐篷周围的野蒿中突然冒出了很多死士。  为首的说话恭敬却不容质疑。  “是敌人来进犯么?”云儿把脚缩回帐篷。  “不是,是我英勇单于在向敌人挑战。”  他没事了!太好了。  “小姐,世子还会再来吗?”  “不会了。念哥哥是想让呼韩邪以为我死了,从此不再纠缠。现在即便把我偷回去,以他不依不饶的个性,也难得清净。不会了,秋儿,念哥哥定是生我的气了,怪我不争气。可是,我又如何管得住自己的心呢?”她纤弱的背影盛满了哀伤。  “小姐,世子爷最疼你了。不会生你的气的。我看,轩逸小王爷到是伤心到了极点。你跑走后,他跟疯了一样,也跑得无影无踪了。世子都拦不住他。”  扑通一声,她扑在榻上,开的鲜艳的啼血杜鹃朵朵浸染,心仿佛冻在寒东腊月的雪峰上。她竟是一把锋利的剑,剑剑刺向自己挚爱的亲人。  她宁愿把自己当祭品,此生与孤独为伴。 roushuwu. 想看包网 不得不说的“解释” 哈,看见众位友的留言了,有鼓励,有声讨,哈,俺都接着,谁让俺确实最近表现不太好呢。  不过,总要给犯人一个解释的机会,不是。  有以下几条理由:  1、记得曾经告示过,想把《君惑妃心》写成上下部,只是没想好,下一步是放在一起,还是另起一部。还有说想歇一段时间,好像大家没意见啊,当时,反正没有反对意见出现。嘿嘿  2、由于最近很忙,再加上奋力码新文《致命的诱惑》,想多攒点字储存起来,再忙活《君惑妃心》。  3、当然,这些理由都无法安抚大家的焦急,我也曾跟过文,打开页面,还没更新,那个失望啊。所以理解,互相理解。  再加上一条表忠心:  1、文肯定是会码完的,本人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哪怕是吐了血,擦干净了,该干嘛,还干嘛,哈,玩笑了,有些血腥。  再谈一下《君惑妃心:孽缘》  1、码了三十多万字,有些码字疲劳了,对文也有些审美疲劳了。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有些比喻不恰当,多包涵。不过,对文是应该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才能写出感人的文字。不愿意写出敷衍的文字,自己都不愿意看。  所以目前暂时和《君惑妃心:孽缘》分开些时日,是为了下一部的更完美的呈现。  2、下一部会更加跌宕起伏,错综复杂,把第一部出现的因,一步步刨开,呈现。  3、本人比较*,跟各位友也通过文认识了好久。若是友们觉得没必要再写下部,只要把上部写一个结尾就好了。那请大家敞开了留言。我会采纳建议的。 另:祝福友们万事如意,心想事成。txt电子包网 爱是星空的绝望(1) 两军对峙了两天,第三天私立单于联盟退走。  在寂静的深夜,拥毯独坐的云儿,在烛光的忽闪中,思绪犹如飞絮,把她放在上面煎熬。这夜竟是长得可怕了。  一声尖利的怪鸟声陡然响起,在这夜晚来的响亮,突兀,不过,在野外的草原上也不足为奇。  又一声比刚才还要尖利,急促。愣了片刻,云儿从榻上冲下来,拉起还迷迷糊糊的秋儿,掀开棉帘冲了出去。  圆盘似的月儿已经斜挂在天上了。月辉在这里越发显得清冷。野蒿摇头晃脑发出巨响,张牙舞爪要吞噬一切。  云儿忘记了害怕,赤着脚往野蒿中奔去。  “郡主。”她仓皇中撞在人身上。  她咬着嘴唇把尖叫憋了回去。  是呼韩邪的两个死士!  “秋儿闹肚子,快点让开。”她不动声色。  秋儿还弯着身子,没完全醒过来。  “单于吩咐……”  话音未落,又有两人围上来,“兄弟辛苦了,该换班了”  两个毫无防备的死士瞬间倒在了对方的怀里。  “郡主,我们是世子的人。”两个人一人一个快速背起她们两个往野蒿深处纵去。  约莫十几分钟后,到了一棵矮树下,影影绰绰几十人骑在马上等在哪里。  直接把她们放在了马上,一行人往西南打马狂奔……  晨曦时分,太阳在山的脊背上发出了耀眼的霞光。枝叶上的露水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收拾好一切,准备返回都城。  这两日呼韩邪一直硬撑着在马上耀武扬威,对方还真相信他毫发未损,生了敬畏之心,先行撤退了。  士兵这两日秘密地做了一架简劣的马车,铺上了厚厚的毯子,让他和云儿将养。  他靠在马车上,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休息两天就会又生龙活虎了。  托罕说云儿哭着想见他,他狠着心没见,只是怕她见了添了愁绪对身体不好。  “单于……”托罕惊惶失色地跑过来,喘着粗气。  “出了什么事情。”不是万分紧急的事情,托罕不会是这个样子。  “你别着急,可能,一会儿……”托罕擦擦汗…….  “到底怎么了!”寒气聚上了眉头。  托罕不敢再拖延,“郡主失踪了。”  “哦,”他松了一口气,“看看是不是又赏什么风景去了。”  “方圆几里已经找遍了,还发现四个被杀死的死士。”  身子猛地僵直,脸上除了凝聚的寒气还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他从车上跳下来,俯身查看四个死士的伤。  然后快步走进云儿的小帐篷。  屋子里没有打斗的迹象。在屋门处一方雪白的帕子,他捡起,蹩脚的玉兰花刺痛了他的细眸,他一阵哆嗦。昨晚那突兀的怪叫声音……  不能相守的绝望,巨痛在心里汹涌而上。  她真的走了,是逃走了。  “刘云儿,”他悲怆地嚎叫着。  “刘云儿!”  她丢下他走了,她抛弃他们的爱逃走了..........    更了,更了,虽然晚些,不过,俺信守诺言了。写了现代文,再往回倒穿越文,风格完全不一样,哈,我也纠结了。呵呵。这是上部的结尾,大家满意吗?  祝福友们开心。 .roushuwu. 《君惑妃心:孽缘》上半部结束了。 云儿在这个明月高照的夜晚逃离了呼韩邪身边.......她终于逃走了。似乎他们二人此生的相识,相遇,相爱都打消不了,云儿向往自由生活的梦想。  谁又知道呢,逃走的云儿,她真的自由了吗?真的幸福了吗?她真的能忘了呼韩邪能毁灭了一切的几世轮回的爱。  她去了哪里?回了南国?还是去了另外的一处天涯?  绝望,残暴,睚眦必报的呼韩邪,他会放了手,这个此生他唯一放在心里,比命还重的女人?  南国风雨飘摇的朝廷会起怎样的风云?  那件翠绿色的纱罗广裙,又隐藏着怎样骇人的秘密?  绝望的轩逸又去了哪里。  温文尔雅,兄弟情深的轩思,他会永远把对云儿的深爱藏于nei心吗?  还有很多的线索,丝丝缕缕,缠缠绕绕,好似明白了,有好似糊涂了。好似是这样的,其时却是那样的,雾里看花,谁又能看得明白!  一切的一切都会在下部呈现,一点,一点的剖开,不知哪里会血流不止,不知又会伤了谁?  友们想着团圆的结局,盼着团圆的结局。我呢,纠结着,我心爱的女主最后的归宿是谁?  总之是要幸福的,幸福的就好。 希望友们,亲们,继续支持我。我会努力呈现一部更加完美的文。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鼓励。无论是让人难忘的老朋友,名字我都深深记下了,还是新来的朋友,都鞠躬致谢。码字是寂寞的,辛苦的,熬人的,中间会有想停止的时候,有你们一直在,所以我坚持了下来,还会继续走下去。 朋友们,亲们,每次我都会祝大家快乐,并不是因为偷懒,而是因为,快乐是人生最重的元素。  快乐,朋友们!!!! 《君惑妃心:孽缘》的下部《妃虐君心:逃》 《君惑妃心:孽缘》的下部《妃虐君心:逃》的大概写作思路在之前的已经说过。  《妃虐君心:逃》:基本上把上部埋下的线,铺开,在此基础上再润色一些新的情节加入。  上次的思路中忘了写桀儿太子的这条线,是最最出乎意料的事情,就因为出乎意料,会觉得我心中的安排有些对他不起。不过,码着,码着,也许就会随着对人物的偏爱,或心情的变化,偏离最初的想法。  不知,别的文的作者,是否像我这样面对女主的爱情优柔寡断。每写完一段没有结果的单相思,我就很纠结,不忍拆散他们,可是女主只能嫁个一人啊。  有的友说可以让云儿先嫁给别人,最后在离开,与呼韩邪在一起。以我写作的习惯,若是把云儿嫁给第一人,再拆散,我肯定是做不到的,除非把她嫁给一个类似至顿王那样让我生厌的人。  现在就对不起轩逸,轩思了,不知将来还要对不起谁?谁让女主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孩子呢,呵呵。  友们好像都喜欢单于—呼韩邪吧,想是被他的痴情所打动,那真是“爱你一万年”的爱情。连云儿如此倔强的女子也被他所打动,不知不觉心靠近,逃离不得。  下部无论怎样演变,都离不开爱恨情仇,看着他们沉浮,我想是不能再让云儿一枝独秀了,需要出来一个二号女主,平息一下那些无望的人的感情。  《妃虐君心:逃》有了思路,方向,但是还没有最后定下来,若是友们有什么建议,尽管畅所欲言,只要是对文有帮助的,我一定虚心受之。  说些题外的,最近在码现代文《致命诱惑》,一直在写,也没觉怎样,那天回头再码穿越文,突然觉得纠结得很,因为两个文风完全不一样。朋友开玩笑,经常这样转来转去,会不会思维混乱,可别自己出不来了。哈,这完全是危言耸听。文是文,我是我,完全两码事。 还祝友们快乐,好梦。  期待你们的建议,支持。 妃虐君心:逃 《君惑妃心:孽缘》的下部《妃虐君心:逃》已经通过审核。  她糊里糊涂地穿越了,万宠于身。  谁知一夜之间,百花残,她被当作贡品献给了暴君。那个赌咒发誓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也成了别人的夫君。  天昏地暗,暗无天日,她死也要逃,我不要这样的命!  逃了,逃了,却逃得了人,逃不了心,冤孽啊。 地址:vip.包网 刘念 我没有见过母亲,自小被父亲带在身边。虽然享受着王爷的宠爱,但生母的卑剑身份,让我在歧视中慢慢长大,直到兰馨姨娘的到来,我才有母爱的沐浴。  我把姨娘当作母亲,把云儿当作我的亲妹妹。我憧憬着成|人后,照顾她们一生一世,不再被人伤害.......却眼看着姨娘跳了井,云妹妹被呼韩邪强掳而去,心痛裂中,我发誓,国难家仇,一样不舍。  云妹妹不幸福了,我会幸福吗?不会的........  《妃虐君心:逃》云妹妹逃了,逃了,你舍得了那个单于吗?若真是逃了,妹妹你想要什么,念哥哥都会做到,嫁与轩逸,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只要妹妹喜欢...... 分享网站 托罕 没想到我还能占有一章,心里真是高兴,也越发要直抒胸臆了。  我因和单于一起长大,所以他视我为手足,我对他也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从来什么都是他的,他给我,才是我的。这种正常因那个小郡主而改变了.........  还记得山上树林中,她明媚的笑容,动听的声音,还有那打动我心弦的善良,明知不可能,心却不知不觉漾起了波纹。  我知道,为她死了都愿意的我,只有远远地相望,抑或像亲人一样守护。  《妃虐君心:逃》她逃了,逃了,每个人都痛苦着,或者希翼着,我只敢望着夕阳,做一个奢侈的梦。  有亲们建议码字员把秋儿许给我,我若是能忘了这个梦,让秋儿再可爱,智慧一些,也许会有那么一天,都是也许了,因为忘掉她要很长的时间.........roushuwu. 老友!!! 本想把一些重要的,和云儿有些关系的主配角们挨个道个心曲。可是,看了老友,新友的留言,俺好感动,特此加两章:老友,新友。  香港网友完颜雍:  恭喜大大完成了上部~ 看了轩逸和轩思的独白,挺纠结的~ 呵呵~ 独一无二的云儿赢得了三位优秀男子的爱慕,让我觉得他们四人挺像仓央嘉措笔下的情诗: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云儿也一样,终究辜负了一些男子,确实很无奈,但希望大大让那些被辜负的男子也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好吗?   呼韩邪所处的那个年代,除了匈奴与中原王朝,还有西域各国,乃至于自立单于等难题等待着呼韩邪去解决。中原王朝的权力更迭,是否会有新皇上任,念哥哥等人会不会改变与匈奴之间的关系?  呼韩邪是翱翔于苍穹属的雄鹰,在霸业上、在战场上他雷厉风行、从不让步,大大笔下的呼韩邪透露出统一草原各部的雄心壮志,只有称霸于草原乃至于中原才能特显自己的才能和抱负,而他的确具备这些素质,他的称霸之路可能荆棘丛生,不过以他的能力和谋略,相信他将会是名留青史的杰出君王,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只钟情于云儿一人。呼韩邪的性格本身也具有多面性,他时而像大海般具有韧性,时而像野兽一般咆哮,时而像山峰一般沉默,不变的是呼韩邪用他的力量和能力以nei的一切来成为云儿的避风港。  轩思和呼韩邪一样,也很有能力和实力,所以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肯定也会闯出一片天地。尽管如此,我还是期待着呼韩邪和轩思能携手合作~吼吼~呼韩邪和轩思一刚一柔,一个创业、一个守成,两者相辅相成在一起拼搏的画面,特别融洽~若能联手,匈奴一定能在他们的管理下变更强大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与其抱残守缺,不如舍去,或许会给别人带来幸福,或许将为自己带来另一番景象。其实风景并非一边独好,退一步,海阔天空。人生最大的包袱不是拿不起来,而是放不下去。拿得起,实为可贵;放得下,才是人生处世之真谛。只有放得下,才能将该拿得起的东西更好地把握住,从而抓住最重要的东西。大大让轩思和轩逸都寻获属于自己的幸福,或许大大可以再多加一位女主,让女二、女三配给轩思、轩逸。   哇,老友:看了你的留言,我是pf到了极点。其中几句摘抄如下: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与其抱残守缺,不如舍去,或许会给别人带来幸福,或许将为自己带来另一番景象。其实风景并非一边独好,退一步,海阔天空。人生最大的包袱不是拿不起来,而是放不下去。拿得起,实为可贵;放得下,才是人生处世之真谛。只有放得下,才能将该拿得起的东西更好地把握住。  老友,你知道我看到这几句,我就在想,嘿,如此有深度的完颜雍能喜欢俺的作品,那真是荣幸之至啊,绝无半点调侃的意思。  在码着《致命诱惑》的同时,我也把下部《妃虐君心:逃》的思路基本捋顺,不过,可能写着,写着,还是会偏离的。  我对时而像大海般具有韧性,时而像野兽一般咆哮,时而像山峰一般沉默,但仿佛永恒般,心里的爱只为云儿绽放的呼韩邪,也是有着特别的偏爱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他对云儿的执着,有些惊天动地了。而他的雄心伟略,是与爱情一同绽放的,否则,残缺会伴随终生,我私下想他是无法海阔天空了,拿不起,放不下了。  再说轩思,轩思的温润是在眉梢眼角,而不是在骨子里。他隐忍的性格是他的身世造成的,这样的人有一天手里有了改变天下的机会,他会变成怎样,实在无法预测,只是,因为对他的感情,我不想让他变得丧心病狂,丢弃善良。他在后半部所占的篇幅会不小,我若是不改变想法,亲们若是没有意见,他会成为一段时间里的主角,让大家看他惊天动地的变化。  轩逸,我纠结他是云儿的初恋,呵呵,他也是一片赤诚了,而我实在是因为呼韩邪而硬性拆散了他和云儿齐飞的梦。心里愧疚了,所以若把他隔离到远离云儿的天空下,实在需要俺的残忍,唉!  念哥哥的特点:忠君爱国,心里对国家,王府的责任大于一切,也许只有对云妹妹的宠爱,能让他缜密的思维有了些凌乱,这个男人我是不忍心写死他,若是我不突然犯了毛病,应该是会在文中给予他幸福的。  还会有在上部中埋下的线中出现的男子,女子。  谢谢老友的建议,支持,铭感于心,会努力码字的。祝老友快乐,开心,如意。 也祝朋友们开心! 新友 俺是新来的,特来向作者报到,花了好几天看了上部,俺来留下爪子~~~   女主果然是人见人爱,嘿嘿  在众多楠竹中,俺特别喜欢轩思和单于。最喜欢匈奴单于,魅力无法挡,嘿嘿  轩思足智多谋,与单于手足情深,衷心祝福他早日寻获真爱,作者提到第二女主在下部露面,可得替轩思和那位她牵红线~~~  轩逸温文儒雅,但欠缺魄力,给他一位蕙质兰心的女生  俺认为托罕和刘念非常适合当兄长,当别的都太可惜  大爱单于,单于如此雄才大略,在爱情面前勇往直前,俺衷心希望单于能坐拥江山美人。单于也颇有深度,不只是注重女主的外貌,他更欣赏女主的智慧和胆识,若单于得女主为贤nei助,必将在帝王之路上如虎添翼!  倒是有一点还盼着单于能接纳俺的提议,单于得多学治国之道,在不断的实践或挫折中让自己变得更成熟更具备领袖的风范。战争在那个烽烟四起的年代无可避免,然而俺期待单于在打江山之后,能好好地管理自己的国家,单于若想得到天下人的尊重及拥护,必须将匈奴血性的一面重新包装,以老百姓的福祉为自任,开创盛世,必将获得各国的臣服,从而让单于的威名远播,他的功绩也将载入史册。俺知道轩思也非池中物,轩思可别选择背叛单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试想想轩思如能和单于一起打天下,一起治理国家,那么轩思也能成为一代贤臣,受老百姓的爱戴,后人敬仰。  俺有点异想天开,想着要是刘念也来辅佐单于,成为单于的左膀右臂,到时候为单于出谋划策,想想俺都特别兴奋!  差点忘了提单于的五弟,对老五很有爱,老五还会露脸吗?   哈,欢迎新朋友,偶感动哦。一看友是细读了俺的文,俺码字的辛苦即可云消雾散了。  新友,也喜欢单于了。看来他的粉丝还真不少,下部若是让他落魄了,我定是被放在浪尖上,挨批挨斗了,呵呵。  轩思下部能否与单于并肩作战,还有待商榷。  刘念来辅佐单于,可能性不大,除非他国破家亡,或者家亡流落异乡。  轩逸,我执着于他是云儿的初恋,有些于心不忍。  老五啊,不好意思,我真的把他给遗忘了,当时确实想给老五一个出其不意的露脸机会,只是后来轩思着墨太多了,把老五,老三的风头抢了,好容易得着露脸的机会了,云儿又跑了,视线又被转移了。  不过,文是码着码着就会偏离最初的构思,也许到后面就随着情绪偏到十万八千里了。我会尊重友们的意见了。  谢谢友们的支持,厚爱;谢谢,收藏,投票,那是俺码字的动力。谢谢。  祝友们好梦。 推荐《致命诱惑》 上善若水yhy新文:  《致命的诱惑》  那个痛楚,迷离的夜晚,把夏荷的人生打得粉碎。明眸中的泪流尽,已是一地的残花败叶。  她在诱逼中慢慢滑落在欲望的陷阱中,她在挣扎中沉沦。他死死攥紧了她,用尽了卑鄙的手段。我是你命里注定的劫数,那个男人狞笑。  她在风中颤栗哭泣........任那美丽如繁花的景致在心里,胸膛里慢慢破碎,如烟飞灭。  这物质的时代,这个世间,诱惑存在分分秒秒中........  欲望就是要付出代价,只是这代价付出的太大........ 此文是关于婚姻的探讨,婚外的诱惑,背叛,婚姻,友情的纠结,救赎。看看文中女主的快乐,幸福,痛苦,绝望也许我们会有一些启发。  希望友们喜欢支持俺,哈,先谢谢了。 链接地址:vip.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关于《单于的生死大家定夺》 哇,看见友们的呐喊声,看来单于的人缘不错。虽然有些冰冷,有些酷。  好,俺民.主,今天再挂一天。若是还是支持单于的友们是多数,那他的命运自此将改变。  行事你们的权利吧!! 题外话:女主的情感归宿 可能是因为不舒服,今天码起字来,nei心格外交缠不清。  记得最初写女主前世时,写到最后不舍女主在现代逝去,所以引子写得很长,很长,传上来后又删了些许。  如今又交结在女主的感情生活中,不忍也有些茫然,舍谁呢?  轩逸,虽已大婚,对云儿一片痴情不改,却屡屡被俺笔下狠心错过。  轩思,因为安危,因为兄弟之情,隐忍,绝望的爱,让人更加心痛。  呼韩邪裹挟着毁灭一切力道,舍我其谁的霸道的爱,俺也想替女主抗争,却越来越没有力度,只是徒留不甘。  文中的伏笔很多,女主可能后面还会有痛彻心扉的缘分......  女主的一生注定跌宕起伏,命运多舛,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人生要体验。可把她的心交给谁呢?!俺才不愧对她......头疼呀,不知生病所致,还是......也许,码着码着,女主的感情轨迹就会清楚起来,可是,最终她也要选择啊。 很多人对网络文颇多微词,或许没有那么专业,没有那么深度,却也是作者倾心所做。  码字虽然是爱好,码起来,坚持下来,几十万字也是心血所为,尤其是第一部,更是投入的认真。 感谢一直陪我走过来的朋友,看到留言中的鼓励和期望,真的在这里鞠躬致谢。  也感谢不断加入阅文的新朋友。  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留言,都在此感谢大家的对此文的关注。  祝朋友们身体健康,如意。 roushuwu. 想看包网 一碟晓菜评《君惑妃心:孽缘》 初品《爱的幻灭与重生》,就被知性十足的女主至真至纯的性格所打动。心随着她的境遇而忽上忽下,最后在扼腕痛惜中,心又随她一起穿越进了王府。   她糊里糊涂地穿越了,万宠于身。谁知一夜之间,百花残,她被当作贡品献给了暴君。那个赌咒发誓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也成了别人的夫君。天昏地暗,暗无天日,她死也要逃,她不要这样的命!  看到她出落的天生丽质,清丽脱俗。我以为此文的女主,自此也将是选在君王侧,抑或王府庭院深深中争风吃醋,经历万般挫折后,三千宠爱为一身的王妃或者皇后。   随着文的延展,品出的却更多是亲情,爱情,民族大义。跃然纸上的是女主淡然不屈的鲜明性格。鲜有后宫争风吃醋的章节。   围绕着女主各色人物纷纷上场,情节层层展开。   最为宠爱她的父亲因为朝廷的安危,舍了她的亲情。她在大婚之际,却被钦赐和亲。娘亲舍命终难撼动她从此一路多舛的命运。   王爷遮遮掩掩的父爱,世子不离不弃的亲情。   晋王府小王爷,对女主倾慕一生,近在咫尺,终是相距天涯,无可奈何之悲情。   右贤王此时看:文雅nei敛,兄弟情深。从文中伏笔看来,谁又知他为情会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举动,他的身世又会有怎样的隐情深藏其中,推波助澜。   单于呼韩邪,裹挟着毁灭一切的霸道的爱。舍我其谁,别想逃离,哪怕血流成河,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你。让女主胆寒心颤,唯恐失去自己的贞洁,尊严。只是这惊世之情中却难弃雄心霸业,血腥残暴。   还有伏笔中不曾展开的前世今生紧紧缠绕的孽缘。   女主在茫然之中慢慢长大,只想有挚爱相陪,有墨香相伴,有稚子环侧,此生足矣。谁知此一生交结缠绕在其中,惊心动魄,百味杂陈。却也在此中成就了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   虽然有很多的情节尚未展开,但荡气回肠,撕心裂肺的爱情中掺杂了民族大义,就注定此文会越写越大气,也越来越让人期待后面起伏难测的情节,女主未来的归宿。她最后找到真爱了吗?是无奈厮守,还是为情厮守?   文中人物的性格,语言,编排的很到位,人物很鲜明。把一个善良,美丽,坚韧,百姓的安居放在心里的郡主的形象刻画的栩栩如生。人物之间的冲突,变化,情节方面的描写也很吸引人 。文章虽然是虚构于古代的俊男靓女,但主人公身上的亮点却能引起看书人的共鸣。   文笔细腻,通顺,流畅,措辞用心。是一部值得品茗阅读的佳作。 已签约作者:《冒牌千金夺君宠:迫》?. 孽缘第28部分阅读 孽缘第29部分阅读 孽缘_np文 作者:上善若水yhy 孽缘第29部分阅读 》的作者:一碟晓菜评论 分享网站 书名更改通知 各位朋友《爱的幻灭与重生》已更换名为《君惑妃心:孽缘》  谢谢大家的支持与追文。  另:明天更新。  祝大家周末愉快~ 关于看文朋友的提问 爱问里有朋友提问:你的那部小说的读者群有啥特点?  看到这个问题,俺当时有些发愣。因为就顾着码字了,从来不曾跟朋友们交流过。  只是有的朋友会留言,俺会解答。一般也都是关于文的留言与解答。  那么看俺文的朋友都是什么样的特点呢?  经过三思,俺真诚解答如下:  因为未曾私下聊过,所以她(他)们是什么特点,俺也不太清楚。   不过,喜欢俺文的朋友,应该有一颗憧憬美好的心,nei心有一块净土存在......。   应该是浪漫的,纯情的,善良的,感情丰富的,nei心细腻的......  不知道俺品的对不对,如果只说出了一点点,请大家大胆表达陈述。  这年头优点别捂着,需要亮出来.......有益于社会发展。 嘿嘿,祝朋友开心,快乐!  投资的赚个盆满钵满。  谈情的迎个幸福回家。  儿女呢听话考个满分。  毕业的找个好工作。  学生呢考试全部通过。  总之,祝所有的朋友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不快如烟。 txt小说上传分享 碎语与通知(一笑) 有朋友跟我说,此文有些细腻忧郁。这到是让我觉得有些惊讶。只是每天顺着码下来,随着对文中人物的喜好,随着心情变化就码下去,到也不曾特意过。  这几日,我便想是否后面要写的轻松些,少些忧郁惆怅。  也很想知道其他跟文的好朋友们对此文有些什么样的想法。可是很有意思,我感动地发现大家几乎都是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默默地跟文,默默地投票,默默地收藏.......都很低调(一笑)。  当然对大家的不离不弃,俺已非常感动,在此深深鞠躬。不过,很想知道各位朋友们的真实期望,也许对我也是很大的启发。  希望和各位朋友多交流,无论是好还是不好的留言,只要对文有益处,俺都真心接受。  谢谢朋友的长期支持!!!  另:明天上午会继续更新。 祝大家好梦~ 声明!!!!! 首先自我辩解一下:  1)不是俺偷懒,不是俺故意拖拉,最近确实忙得连网都没有时间兼顾了。原本俺还老老实实的把更新时间提前通   知一下,自从上两次忙得失言拖后了,俺就再也不敢白纸黑字的通知了。  2)还有,千万别误会,以为俺是不负责人的弃坑之人,俺发誓,决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出现。一忙完,就会每天  一更恢复。也许还会每天二更,或有新作出现,俺说的是也许啊。  所以最后总结,请朋友们耐心等待,最近只会不定期更新,不敢确定时间。一旦恢复正常,俺一定会通知大家。 祝福所有的朋友们开心,顺利,心想事成!!!!!!!!!!! 未来的畅想 tuolei阔列坚:  参考了仇恨世和完颜雍同学的意见,偶再提个建议~   或许轩思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让他跳脱出对云儿的迷恋~ 既然轩逸和云儿已经错过,不如就让他们情感随着时光流逝,做彼此人生的过客。不如让轩思和灿里娜、轩逸和自己的王妃在一起,尽管他们并不是从爱情开始,但随着时间的转移,两人之间发展出一种既有亲情也有爱情的情感,这种情感将他们的距离拉近,牵绊着他们。安排轩思和轩逸都能在事业上获得成功,算是对他们的补偿~~  念哥哥真是一位好哥哥,希望念哥哥也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比方说念哥哥现在的王妃早逝,念哥哥后来就和春桃在一起  呼韩邪和高日娜这对名义上的夫妻,可能会因为政治立场、利益等问题分开吧。觉得呼韩邪和云儿反而能够长久,可能是他们的性格和思维比较相似,所以觉得将来的云儿和呼韩邪可以相处得很融洽  至于秋儿,偶觉得托罕和秋儿挺相配的~ 上善若水yhy:  看了朋友的建议,好感动啊.有些思路和俺是契合的.只是nei心深处有太多的牵绊,可能是有些寡断吧,不忍心放下任何人.不过最终还是要抉择的.  突然有个狠心的念头冒出来,浑身冷汗飕飕:  假若轩思和轩逸最后都是南柯一梦大家接受吗?  假若念哥哥的结局是个悲剧大家接受吗?  假若云儿和呼韩邪是个悲剧大家接受吗? 呼韩邪的独白 来到这个世界,活在*的历史中,注定我没有普通人无忧无虑的童年。  很小就在母亲残酷地培训中,成为她野心的棋子。我无法和她亲近,却也习惯了听任她的摆布。只有一件事情除外:就是刘云儿。  我的成长经历让我具有了狼一样的冷酷,坚韧,嗜血。适者生存,弱肉强食,是我人生的信条。只是天性中未泯灭的一些东西,让我还有一些具有底限的兄弟之情,不过,若是碰了我的权利和心爱女人,杀无赦。  只是有那么一天碰到了一双如雾如烟的眸子,那淡淡的哀愁一箭穿心,仿若几世的因缘要在今世胶着了端。  她的美好,触动了我心底最深处的柔情,我以为早已丢弃,却原来它只是蛰伏在角落里,等这个小女子来唤醒。  我丢了自己,她成了我的一切,可是她却把一切都踩到脚底,她竟然恨我。  我用残虐伪装了自己,使劲折磨她,让她在生死边缘屡屡挣扎。可是事情的真相是:我宁愿放弃我的人生准则,只要她伴在身边。否则天崩地裂,因为我不能放弃她,除非我死。  这样极端的性格,象一把双刃剑,伤的我们体无完肤。可是我没有办法,在这个时代没有心理医生。单于就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他不懂爱也是放弃。  痛苦的撕心裂肺,到现在我也不敢说云儿已经爱上了我。她的善良让她不能弃我于不顾,她澄清的nei心随时在反抗我霸道的占有。  我的霸业中,若是没有了这个我此生唯一想娶的女人,就会残缺不全,没有了意义。  看到这么多的朋友支持我,希望我最终抱得美人归,我心里真得很开心。希望你们能一直支持,这样可能就会让想把单于和云儿的结局定性为悲剧的那个可恨的上善若水yhy码字员改变想法。  呼韩邪在此拜托了,一个顶天立地,不怕流血的汉子天天心惊胆战的,也是满可怜的事情。更可恶的是,上善若水yhy码字员还动了心思,想为我找个缘由就此消失。 祝朋友们好梦!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roushuwu. 刘云儿的独白 我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孩子,快乐也很简单。人生的色彩就是淡淡的蓝或紫。或许别人觉得很无聊,本人却怡然自得。  以为就会这样过一辈子。谁知有一天,平静的nei心竟然蠢蠢欲动起来,我慌乱懵懂中驾驭不住,却任它肆意游走。  背叛,犹如一把化身丑陋的箭,让我在人生路上踉跄倒下。舍弃了妈妈是我人生最大的痛。  以为一了百了了,却带着这身痛穿越了。 清醒过来,悔恨如影相随,却再也回不到那个让我肝肠寸断的空间。  作为一个王府的小郡主,注定我无法过一个简单的人生。  爱情之于我,就像饮鸩一样可怕。选择了轩逸,只是因为他让我有哥哥的感觉。  众叛亲离之下,以为有他无怨无悔的爱,就可以云淡风轻地过一辈子。谁知这个如同水墨画一样的梦,短暂地如同一声叹息。  冤家啊,怨嫁啊。  王府围猎时初次相逢,惊鸿一瞥,他呼韩邪,就一相情愿地缔结了一生的相守。  我恨他,让母亲丢了命,恨他霸道的占有,恨他王权般对女人的逻辑。我没有反驳的权利、机会,为了边境的和平,我就要牺牲掉一切,这美丽也是罪过。  嫁给他是使命,逃离他是本性,无论怎样的感动,我现在的心就是如此游离,无法在命运的安排中停下来。  我不甘心,飞蛾扑火般地挣扎着。彼此痛彻心扉地折磨中,心却慢慢靠近,即便不做他的妻子,也希望能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  轩思,犹如旧人的面容,抚慰了我背井离乡的孤寂,还是那样的亲情缭绕,与爱情无关。命运的轨迹却不容许我们就这样错过。不爱,他也不放手。无法恨他, 无奈中放弃了反抗,就这样琉璃瓦下残喘,哎,原来还是梦中,梦醒的时候,刘云儿在何处?我也不知道。txt电子包网 孽缘第29部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