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妻自萌》 正文 001 找到下家了? 北城郊外。

夜幕被一束远光劈成两半,从夜的裂纹中驶出一辆挂着特殊牌号的黑色轿车。

铁门外的岗亭有穿着军装的哨兵守立,见来车,立即抬起右手敬礼,直至轿车绝尘驶入别墅,钨黑色的铁门自动闭合。

面容俊逸却透着寒气的男人下了车,阔步迈入别墅,往长廊尽头的卧室走去。

躺在(床chuáng)上的女人,黑得发亮的长卷发随意披散在(床chuáng)上,光洁小巧的肩头在一片黑发的映衬下,白腻发亮。

男人凝眸望着女人的背影,心里一动,不觉勾唇笑了笑,单手抚上衬衫领口,当着女人的面脱光衣服后,径直进入浴室。

洗过澡出来,女人大半个(身shēn)子已经坐正在(床chuáng)上,只是眼神一片死寂地看着窗外。

男人看了她一眼,围着浴巾走到衣柜前,拿出与女人同系列的睡衣穿上。

“我们,离婚吧”声音是女人的,沙哑中透着干涩。

男人放在(胸xiong)前整理睡衣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漫不经心扣好纽扣,转(身shēn)在女人(床chuáng)边坐下。

因为常年握抢而显得有些粗粝的指腹勾起了她的下巴,扬起眉梢,问“怎么找到下家了”

女人这才恨恨瞪了男人一眼,“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你找下家不关我事”

男人的脸上尽是嘲讽,女人一把挥掉他的手,整个人倾(身shēn)向前,晶莹的双眼再也裹不住满心委屈,恨恨道“你真的把我当成过你的妻子吗这屋子里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你的(情qing)妇”

话落,女人再次别过脸,可抑制不住的难过却让她唇瓣打颤。

“你不是不在意这些吗”男人笑,迅速将女人压到(身shēn)下,疯狂地咬着她的唇瓣,直到上面渗出血丝,腥甜的味道蔓延着。

女人伸手推抵他的(胸xiong)膛,泪珠从眼眶滑落,失态地喊“薄胥韬你混蛋我恨你我要跟你离婚”

男人这就一把箍住在自己(胸xiong)前乱挥舞的小手,唇继续在女人(身shēn)上游走,所到之处,皆留下细密吻痕,直到去了腹部下方,这才冷着脸抬起头。

“小羽,你拒绝我,是想留着你自以为的纯洁给我弟弟”他的手不停在南羽平坦光洁的小腹上摩挲着,慢条斯理地笑,眼神与音调一并冷然蚀骨。

南羽倒吸一口凉气,瞠目看薄胥韬,一时间竟忘了解释。

她的沉默令薄胥韬心中升起一股恼怒,可此时却只平静地看着她道“我的小羽,这么多年了,你该了解我,亏本买卖我是不做的,你至少得留下什么”

订婚的前一晚,南羽被继母韩雪芩和姐姐南熹拉到了门外。

南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你才十八岁高中生恋(爱ài)都不许谈你订婚肯定要影响学习我要去跟阿爸说”

南羽看了一眼正沉默着不知算计什么的继母韩雪芩,心里冷冷一笑。

继母和姐姐才不关心她的学习,担心的不过是将来她就要嫁给薄家的小孙子。

南羽低着头不言语,长长的眼睫盖着眼底的嘲讽,可在旁人看来却是很无措的模样。

南熹看到她这样就来气,伸手想推她,却被韩雪芩拦住。

正文 002 订了婚又如何? 韩雪芩敛去脸上的愤懑,努力表现出一脸担忧,道“小羽,订婚的事(情qing)可大可小,你若不愿意就跟我说,我去说服你阿爸。薄家小孙子听说不好相处,你还这么小”

南羽的父亲南韶是北城一名不小的官员,而将与她订婚的人,是北城几大权势家族之一的薄家的小孙子。

薄家需要南韶的支持,所以早就说好在南羽十八岁这一年,让她与自家的小孙子订婚。

南韶嘴巴严实,竟藏了这么多年,所以南羽是三天前才得知自己即将与薄家小孙子订婚的。

一开始她抗拒,但当南韶说出薄家小孙子晋超的名字,南羽的脸就红了,晋超就是她相恋一年的男友,俩人在高三这一年确认了关系。晋超待她很好,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

而自从生母与(奶nǎi)(奶nǎi)过世后就像浮萍一般的南羽,极度渴望归属感,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生,且男方家的实力强大得足以保护她不受别人欺负。

南羽愿意接受这门婚事。

韩雪芩还在巴巴等着南羽一句“我不愿意”,好拿她这句话去吹南韶的枕边风,搅黄南羽与薄家小孙子的婚事。

可没想到等了半(日ri),她的脸都快被寒风吹干了,却只等来南羽简单一句“我听阿爸的”。

韩雪芩的牙根当即咬得咯吱响,长指甲深深陷进手心,但又对这个继女毫无办法。

南羽的生母虽死得早,但到底还有一个蒋家在背后给她撑腰,就是南韶如今的(身shēn)份已不同以往,平(日ri)里仍得敬着南羽三个舅舅几分面子。

这也是韩雪芩一直对南羽客客气气的原因。

“哐当”一声,花园铁门自动打开,进来一辆黑色政府牌照轿车。

南熹知道是南韶回来,瞬间换上一脸天真可(爱ài),冲到车旁替南韶开了门,挽着他的手臂亲亲密密地喊着“阿爸”。

韩雪芩也笑着迎了过去。

南羽面无表(情qing)地看着这一切,转(身shēn)跑回自己房间。

父亲与继母母女的亲子时光从来与她无关,她在这个家就是个外人。

北城机场外,寒风吹起男人的长风衣,他步出机场大厅,快速钻进一旁等待的轿车后座,刚开机,南城那边的电话就来了。

来电人声音严肃“你弟弟要跟新上任的南部长千金订婚的事(情qing),听说了吗”

男人眸色如常,懒懒看了一眼场外飞驰而过的夜景,笑道“订了婚又如何这年头离婚的还少”

翌(日ri)清晨,南羽穿上韩雪芩为她准备好的白色小礼服裙。白色裙子很素雅简单,却也不出彩。

订婚宴在薄家举行。

晋超的父亲晋仕年是薄家的上门女婿,大儿子随母姓,小儿子晋超则随父姓,这也是为何晋超与南羽的订婚宴会在薄家举行的原因。

南羽随南韶去了薄家,同行的还有打扮得比她都要隆重的韩雪芩母女,以至于他们一家进了薄家大门,开门的管家竟以为南熹才是他们小少爷的未婚妻。

南家人被带进餐厅,长桌中央摆上了长长的粉色鲜花,精致的法式餐具铺开了九位。

正文 003 未来大伯 经管家通报,晋夫人薄英楠很快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薄老爷出来,而晋仕年则带着晋超从书房出来。

南羽红着脸看坐在自己(身shēn)旁的晋超,晋超也笑着看她,手更是偷偷在桌下握上了她的。

因为两位订婚的新人不过年满十八,且均为官员子女,订婚宴自然不可能大((操cāo)cāo)大办,仅能是两家人坐下来吃顿饭,双方交换信物,算是确定了让两个孩子成婚的意愿。

过程简单到连不食人间烟火的南羽都觉得有些奇怪,而更叫她觉得奇怪的是薄家人之间的冷淡与疏离。

晋太太全程未跟丈夫儿子说上半句话,只神(情qing)冷漠地照顾着父亲薄老爷的饮食。

而薄老爷的神(情qing)亦如唯一的女儿,面目淡漠。细看之下,平静无波的眼神里似乎淌着怒气。

南羽默默地将这一切看进眼里,刚想收回视线,却又被晋太太(身shēn)旁空着的位置吸引去了目光。

想必那个位置是为薄家大孙子留的吧

那个叫南熹(爱ài)得发狂的男人。

南羽没见过他,但南熹总在她面前说薄家的大孙子如何英俊如何不凡。

一开始,南羽是不信的,总觉得是南熹带了滤镜,但今(日ri)见到晋太太的美貌,她有些信了,毕竟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儿子大多长得像母亲。

而南羽这个猜测得到具体证实,是因为安静的薄家老宅忽然闯进一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长得很高,目测(身shēn)高足有一米九十。黑色的衬衫裹着线条明显的上(身shēn),显得整个人精壮而又(挺ting)拔。

他逆光而立,南羽看不清他的五官,只隐约可见刚毅的轮廓和紧抿着的唇。

原本不发一言的薄老爷见男人出现,立刻巍巍颤颤地拄上拐杖,走到男人面前,握着他的手问“不是让你别特地赶回来吗”

“小超订婚,我怎么可以缺席”

话落,男人转而看向南韶,笑道“何况我也想跟南部长说句恭喜高升。”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醇厚而又极富磁(性xing)。

他将薄老爷带到位上安顿好,才又回到自己位上。

这一坐,就坐到了南羽正对面。

南羽好奇南熹暗恋的男人长什么样儿,竟有些失神地盯着对方瞧,直到晋超低声在她耳边介绍,她才猛然回神。

也是这时候,南羽知道男人是晋超的哥哥薄胥韬,也是她的未来大伯。

薄胥韬的五官是真的英俊,(身shēn)材也是极好,看得出常年健(身shēn)。他腿很长,像是从(日ri)漫中走出来的二次元帅哥。

南羽不敢再盯着他看,收回视线的同时,竟瞥见他唇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南羽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未来大伯似乎发现了她刚才在偷偷打量他。

随着薄胥韬的出现,餐桌气氛渐渐活跃起来,薄胥韬与南韶寒暄着,讲着工作上的事(情qing),而原本冷着脸的博老爷及晋太太也展露出了笑容。

南羽浑(身shēn)轻松了不少,悠然地吃着盘中精致的料理,时不时抬头回答长辈们的问题。

这似乎是个很好的开始,她(情qing)绪愈来愈放松,直到那道来自对桌的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在她(身shēn)上。

正文 004 婚姻不是交易 南羽侧头跟晋超说话,余光却在观察对桌飘来的那道目光。

那目光迟迟没有从她(身shēn)上移开,到最后竟是专注地看着她和晋超说话的样子。

南羽知道是薄胥韬在看她,想必,和她一样,他也会好奇自己未来的弟妹是什么样的人吧

想到这一层,南羽就朝对方扬起了一抹笑。

薄胥韬依然笑着看她,眉眼虽然是弯着的,但眼神却是冷的。他朝南羽点了点头,随即将眼神转回一旁的南韶(身shēn)上。

他们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qing),南羽听不懂,吃饱了便坐在那儿发呆。晋仕年瞧见她百无聊赖,便要晋超带她到花园里转转。

晋超带南羽去了后花园,指着黄花槐树下的一处秋千说“去那边((荡dàng)dàng)秋千吧,我陪你。”

南羽低头“嗯”了一声,压着裙摆坐上秋千,晋超就站在她(身shēn)后,动手替她((荡dàng)dàng)秋千。

(春chun)末的北城风还有些大,吹起南羽又黑又长的卷发,还有白色的裙摆。

暖阳下正值花信年华的她,实在是太(娇jiāo)美,晋超忍不住想低头吻她。

南羽害羞,将头埋得低低的,突然不远处有人喊晋超的名字。

“大哥在找我,我先过去一下。”晋超留下这句话,匆匆离开了花园。

南羽随着晋超的(身shēn)影望去,逆光而立的薄胥韬站在不远处看他们,直到晋超小跑着过去,他才收回自己的眼神。

(日ri)暮西落,南韶与韩雪芩招呼南羽回家。

回家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对于今天这样有些冷落人的订婚仪式,南韶心中自然不快,但他又不能当着南羽的面说这些事(情qing)。

而韩雪芩和南熹,以为薄家人并不满意这门亲事,所以才故意冷落了南家人。母女二人暗自开心着,都在心中期盼南羽早点被晋超甩了才好。

南家人走后,薄胥韬随薄老爷进了书房。

他刚关上门转(身shēn),薄老爷就有些怒气冲冲地说“我早就叫你别特地赶回来了晋家的子孙订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薄胥韬在沙发上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随手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后吐出,在烟雾缭绕中笑道“虽然同父异母,但小超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我回来是应该的。”

薄老爷冷哼一声,眼神看向墙上的电视。

北城商业部长宋铮正与某国商务代表签署新一年的贸易协议。

薄老爷眯了眯眼睛,看向一脸无所谓的孙子,“你父亲已抢得先机,促成了晋超与南韶千金的婚事。据我所知,宋毅也有一女,年龄跟南家千金差不多,你干脆”

“爷爷”薄老爷话未说完,就被薄胥韬打断。

薄胥韬用力掐灭手中仅吸了两口的烟,声音忽然变得认真“我说过,我的婚姻不是交易,也不是手段”

“可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像你妈那样,当一个(情qing)种”薄老爷的拐杖将老式木地板敲得噔噔响,脸也怒气而涨红。

“没有什么(情qing)种,”薄胥韬又点了一根烟,声音因为往事被扯出而变得十分低沉压抑,“这是我对您的承诺。”

正文 005 这婚结不成 薄胥韬在书房小坐不久就驱车离开了薄家老宅。

老宅是国家修建给战功赫赫的元勋们居住的中式别墅,年代久远,地处远郊,网络时好时坏,因而薄胥韬自高中毕业后,就一直住在外面,有事(情qing)才回去一趟。

他这次计划在北城停留一周,除与盟友商讨南晋联姻之事,还想到清北大学附中拜访学生时代的导师。

他傍晚从薄家老宅出发,回到市里的寓所夜幕已临,助手正在客厅准备连线南部的沈江桥等人。

“我先洗个澡。”薄胥韬对助手打了个招呼,便进了卧室。

画面一直停留在准备连线的状态,直到他洗好澡出来,助手才将信号拨过去。

很快,沈江桥等人就接通了连线邀请。

投影仪将他们的(身shēn)影立体地投放在客厅中,看上去恍若这些人就(身shēn)处于薄胥韬的家中。

薄胥韬脖子上还挂着方才擦头发的白色毛巾,他拧开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这才坐到沙发上。

“现在是什么(情qing)况”问话的是顾炀。

薄胥韬没回答,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沈江桥,只见后者眉头深锁,看上去很担忧的样子。

晋超和南羽订婚的事(情qing),确实出乎薄胥韬意料。

现在看来,晋仕年仍孜孜不倦地暗中培植着自己的势力。明着是为儿子订婚,实则提前将南韶拉入自己阵营。

想必这些,沈江桥已经料到了。

而想起今天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小小少女,薄胥韬则满心烦闷,从老宅出来就被这股陌生的(情qing)绪湮没整个心间。

他自觉没有再废话必要,只对视频中的几人淡淡道“别担心,他们这婚结不成。”

订婚的这一天晚上,南羽失眠了。

她未适应自己从单(身shēn)少女变为一个男人的未婚妻,也一下子难以接受薄家今(日ri)对自己的冷淡。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些事(情qing),直到天擦亮才睡着。

睡着后梦见去世的母亲,缺乏母(爱ài)的南羽在梦里哭得伤心极了,再醒来已是(日ri)上三竿。

“糟糕迟到了”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为什么没有人喊我起(床chuáng)”

匆忙穿上校服,头发都来不及绑,南羽直接飞奔出了家门。晨光洒在她的长卷发上,随着她奔跑的动作而跳动着晶莹。

她上学的地方是清北大学的附属高中,为避免被坐在警卫室抓翘课的老师逮到,她转而从清北大学的大门进去,然后从后门溜进高中部。

为赶在第三节上课之前溜进班级,她跑得很快,一口气跑到学校后门,刚想伸手打开铁门,就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嬉笑声传来。

想必是逃课的女学生。

南羽管不了那么多,打开铁门就想往里冲,却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扯住书包。

她转(身shēn)回望扯着自己书包的那只涂着五颜六色指甲油的手,顺着手臂看向对方,对方与她穿着一样的校服。

“有什么事吗”南羽拉了拉自己的书包带子,冷冷地看着对方,口气不耐。

扯她书包的女生不屑地笑了笑,从头到脚扫过她几遍,便又狠狠问道“你是高班的南羽”

正文 006 按时来换药 扯她书包的女生不屑地笑了笑,从头到脚扫过她几遍,便又狠狠问道“你是高班的南羽”

“不是。”

看着慢慢围上来的四五个不良少女,南羽意识到对方是明着来找自己麻烦,也明白眼下寡不敌众,她干脆用力扯下书包往远处一扔,趁对方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撒丫子往铁门内跑。

时至五月,北城(春chun)风徐徐,吹起南羽又黑又亮的长卷发,像一副律动的泼墨山水画,除了在后面对她穷追不舍的几个不良少女破坏了这幅美丽。

南羽一口气跑到教学楼下,躲进一旁的楼梯杂物间。她按着上下起伏的(胸xiong)膛,余恐未消,那一串脚步声就((逼bi)bi)近了,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十分突兀。

南羽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那串脚步声上了楼又下来,渐渐在楼梯口汇聚。

“她应该没上去”

“再好好找找”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道尽头,南羽松了一口气,捂住还带颤的嘴唇,从杂物间走出来。

忽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大作,南羽还来不及接,那一串脚步声又传了过来,有人叫“快看南羽在那边”

等南羽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那些不良少女拉进了杂物间。

为首的不良少女一下将她推到墙上,力气大到她的后背被突出来的铁架角击中,血瞬间将背后的白色衬衫染红。

她疼得一下就蹲坐到地上,想哭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

为首的不良少女以为她装的,将她拉起来甩了一巴掌。

南羽刚才那一口气还没缓过来,眼下又被用力扇打,整个人都快晕厥过去,站也站不稳。

“放开她”

不良少女还想打南羽,手刚抬起,却被一道低沉的男声喝住。

恍惚中,南羽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扶了起来,那人问她“能自己走路吗”

南羽摇了摇头,下一瞬就被拦腰抱起,那是个长得很高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外(套tào),南羽伸手扯住了他的西装领子,后背实在太疼,她伏在男人的(胸xiong)口低低抽泣出声。

“好疼,我后背好疼”

“我送你去医院。”低沉而又熟悉的男声自南羽头顶上方传来。

那个声音真的好熟悉,像晋超的声音。

南羽以为是晋超来救自己,心中一喜,强打起精神看对方,可男人抱着她疾步在大太阳底下,南羽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只看出他有着与晋超一样刚毅的轮廓。

后来她就失去知觉了,醒来的时候,周(身shēn)一片白色,有人在(床chuáng)边说话。

“她怎么还没醒该不会是昏迷了吧”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放心吧,她只是太累了,”另一个男声轻轻一笑,继续说,“你看她的黑眼圈,昨晚估计一夜没睡。”

“是么”熟悉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

“我已为她打了破伤风针,后背的伤口也处理好了,按时来换药,很快就能痊愈”

对话渐渐变小声,房门被阖上。

正文 007 喜欢幼齿款的? 知道房门关上,南羽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确定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才悄悄掀开被子。

人刚坐起(身shēn),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到又疼了起来。

“好疼”她忍不了疼,又躺回了(床chuáng)上,“是谁带我来医院的”

小心翼翼地翻了翻校服裤子的口袋,南羽没找到手机,又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找了一通,仍然没找着。

如果不是刚才坐起(身shēn)时看到被单上印着“清北大学附属医院”几个字,她刚才会第一时间逃出这里。

医院距离学校很近,这让她徒然生出安全感。

她躺在(床chuáng)上发着呆,后背的伤口实在太疼,光她一人之力想挪动(身shēn)体,得疼到浑(身shēn)冒汗,她决定等一会儿护士过来查房再问她们要自己的手机。

谁知护士没等来,却等来一个让南羽完全没想到的人。

薄胥韬将那把装着卡通图案外壳的手机搁到病(床chuáng)旁的桌子上,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定定看了躺在(床chuáng)上的南羽好一会儿,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

没想是他救了自己,南羽还在怔愣中,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好半晌才想起要跟他问好“薄大哥我”

薄胥韬点了点头,示意南羽说下去。

南羽只得简单说出早上遇到的事(情qing),她说得好委屈的样子,眼眶慢慢就红了。

“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对你使用暴力吗”语中有微不可察的寒气。

“我不清楚”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薄胥韬没说别的,起(身shēn)将椅子推回原处,人走到门边,又转过(身shēn)看了了南羽两眼,默了片刻后道“我已经通知了南部长,他会来替你办出院。”

话落,他没再看南羽,直接离开了病房。

南羽的主治医师陆修衍正在护士站交代事(情qing),见薄胥韬出来,赶紧迎了上去“怎么要走了”

薄胥韬没吭声,径直进入电梯,陆修衍也跟着挤了进去。

“穿着校服,那姑娘是高中生吧你现在喜欢款的”陆修衍忍着笑意问。

薄胥韬双手抄着裤兜,脸色并不好看,沉着脸道“她就是和晋超订婚的女孩。”

“”

陆修衍不清楚南晋联姻的事(情qing),以为南羽是薄胥韬新泡上的妹子,毕竟薄胥韬刚才抱着后背都是血的南羽跑进医院时,分明很紧张。

他偷偷瞥了眼薄胥韬那张仿佛要杀人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今(日ri)使用暴力的始作俑者要有麻烦了。

南羽一直在医院躺到天黑,南韶才匆匆赶来。

知道小女儿被同学欺负,南韶却也没说要帮她惩罚那些女生。

就读清北大学附中的学生,大部分是北城官员的子女,那些人知道她是南羽,还敢对她动手,分明是来自官阶比南家高的家庭。

南羽自知父亲小心圆滑的处事原则,也明白在这件事(情qing)上,父亲不会帮她出头,她便没再说什么了。

只是心里仍觉得委屈。

南羽这一躺就直接躺了一天。

南韶帮她请了假,而她不想晋超担心,扯了谎,说自己是因为病毒感冒请假几天,为免传染,她要求晋超不要来探望。

翌(日ri)下午,到了南羽去医院换药的时候,可家里没人。

正文 008 想去英国 南羽忍着背痛,在医院带回来的那包医嘱袋里翻出病例,想打电话咨询医院是否有上门换药的服务。

随即,一张小小的便签从病例本夹页中掉了下来,上面几行清隽的字,是薄胥韬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南羽心想,是不是薄胥韬知道可能没人带她去医院换药,所以才留下联系方式这算是对未来弟妹的照顾

她这边胡乱猜想着,那边随手就拨出了薄胥韬的的电话。

“哪位”电话很快被接通,他接起电话的声音有些冷淡。

南羽吓了一跳,怯怯地对电话说“薄大哥,你下午有空吗”

电话那头空白了一阵,片刻后传来薄胥韬晦暗不明的声音“你是南羽”

南羽心里紧张,“嗯”了一声,便就柔柔地问“我看到你留在我病例里的电话号码了,然后你现在有空吗能带我去找一下陆医生吗”

薄胥韬默了片刻后,要南羽将地址发给他。

地址不过发出去一刻钟,南羽就听见楼下响起了门铃声。她小心翼翼地披上外(套tào),忍着后背的疼下了楼。

站在门外的薄胥韬一手抄着裤兜斜靠在大门边的石柱上,另一手夹着烟,见南羽出来,他立刻将烟掐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

“几天换一次药”他将南羽手上提着的医嘱包接了过去,看了她一眼,“能自己上车吗”

“能。”南羽点头,(挺ting)了(挺ting)背,假装自己没事。

上车后,她小心翼翼地系好安全带,才对薄胥韬说“每天都要换药,大约得换五次。”

“你怎么没让小超带你去医院”薄胥韬边启动车子边问。

他一提起晋超,南羽就有些害羞,沉吟片刻才回道“没多久就要高考了,我怕他特地请假会影响复习。”

说这话的时候,她用余光观察薄胥韬的反应。

原以为薄胥韬会嫌弃她麻烦了自己,没想到他却是勾了勾唇,笑道“那你为何会想到找我带你去”

“我知道你跟陆医生是朋友,想说你带我去,就不用特地挂号排队了”说这话的时候,南羽不觉吐了吐舌头。

倒是个脑子灵光的丫头。

薄胥韬在心里这样想,也就不再说什么。

他将自己联系方式夹进病例册的时候,就料到她会麻烦自己,不枉费他今天将南家父母支开而费的劲。

车内的气氛陷入静默,南羽兀自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发呆。

车子疾驰的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一旦停下来等红绿灯,就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了。

南羽踟蹰着想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打破尴尬,那边薄胥韬倒先开了口“大学打算填报什么专业”

“音乐学,因为我是学大提琴的。”

“想出国吗”薄胥韬又问,“有没有想好去哪个国家”

说到出国,南羽就垂下眼睛,声音一时染上了低落,“想去英国但是我阿爸不一定愿意让我出去的。”

南韶处事一向小心谨慎,近年来因为子女在国外挥霍而被双规的官员不少,他不愿意让南羽出国,薄胥韬也是能理解。

气氛默了片刻,薄胥韬忽又笑道“真想去,我可以帮你说服南部长。”

正文 009 手臂怎么青了? 南羽自是没料到薄胥韬愿意帮这个忙,一时激动竟抓着他的手臂轻摇着问“真的吗薄大哥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薄胥韬没说话,脸上挂着的浅浅笑意因为南羽抓着他的手臂而顿住。

夏初午后已然有些炎(热rè),他的衬衫袖子卷起,南羽手心的温(热rè)直接传至他的皮肤,甚至渗进血管,顺着血流慢慢进入心脏。

她手心的皮肤很细腻,而手指头因为长期按压琴弦而长了些薄茧。

那些薄茧似乎带着魔力,触得他浑(身shēn)的神经仿佛像是被电流涌过。

半晌后他看南羽,弯了弯唇角道“这件事(情qing)交给我。”

有了薄胥韬的关系,南羽很顺利就换好了药。

因为堵车,回到南家所在的别墅区,天色已有些暗,薄胥韬将车停在南家花园门口。

南羽拿上自己的医嘱袋,正准备下车,却又因为想起一件事而顿下开门的手。

车内没开灯,她转(身shēn)看薄胥韬,黄色路灯透过挡风玻璃撒在她脸上,衬得她的双眼一片晶莹。

薄胥韬面无表(情qing),沉默着看她。

他不说话的时候,是略微严肃的,南羽有些害怕这样的他,一时想说的话竟哽在了喉咙里,下不去上不来。

踟蹰过片刻,她才鼓起勇气说“晋超不知道我受伤的事(情qing),我怕他惹事,薄大哥能不能帮我保密”

“没问题。”

昏暗的光线下,南羽仿佛看到薄胥韬的面色更冷。

许是因为耽误了他太多时间,他心生不耐也是正常,南羽这样想,向他道过谢后,便转(身shēn)下了车。

车门关上后,她微微弯腰向车内的男人摆手。车子开出去几米,她刚想转(身shēn)进家门,引擎声又近了,直到车子在她脚边停下。

她转(身shēn)不解地看着车子,黑色的车窗慢慢降下,薄胥韬转头透过车窗看她“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来接你去换药。”

不给南羽说话的机会,车子很快离开。

“谢谢”南羽喃喃着,直到车子从视线消失,才转(身shēn)回家。

刚进花园,南熹就从客厅冲了出来,抓着她的手臂问“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南羽这才忽然想起南熹痴恋薄胥韬,脑子一转,忙说“没谁,人家问路的。”

“问路”南熹用力往南羽手臂上一抓,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瞎了啊我刚才在阳台,分明看到那是薄胥韬的车牌”

南羽被南熹拧疼了,气愤地拨开她的手,喊道“我不知道薄胥韬什么车牌你放开我”

如果不是后背有伤,南羽此时非得跟南熹打一架。但想到高考在即,她的手万万不可伤到,便硬忍下心中的愤怒,挣脱南熹的手,快步跑回房里。

当晚,未免南熹再来找自己麻烦,南羽一晚上都将自己反锁在房里。

翌(日ri),她还是在那个时间下楼等薄胥韬。

很快,薄胥韬如约而至。南羽上车后,与他寒暄过几句,便又兀自发起呆。

直到那道沉沉的声音问起“手臂怎么青了”

南羽一时愣住,见薄胥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左手臂,这才跟着看了一眼,上面有昨晚被南熹拧伤的几个青紫色指印。

正文 010 不舒服? 南羽皮肤白皙,皮下血管脆弱,被南熹昨晚捏疼的部位,过了一晚,整个一圈都是青紫。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了。”南羽闪烁其词,并不想让薄胥韬知道南熹是因为他才拧伤的自己。

说这句的时候,她闪躲着薄胥韬视线看向窗外,不敢看他的眼睛。

薄胥韬没说什么,却在陆修衍为南羽换好药后,又让他给南羽的手臂检查了一遍。

“只是软组织挫伤,没伤到骨头,回去注意(热rè)敷一下就好。”陆修衍低头写病历,却也没有忽略薄胥韬一脸的寒气。

他暗自腹诽又是谁伤了这只小白兔,是不要命了吗

拿上药,挥别过陆修衍,南羽乖乖跟在薄胥韬(身shēn)后往停车场走。

医院大厅人不少,南羽有几次差点被人撞到,最后薄胥韬竟是慢下脚步等她,甚至退至她(身shēn)旁,伸出手臂空圈在她肩周,为她挡掉差点碰到她手臂的行人。

这让从小被南熹欺负、前两(日ri)又被不良少女打伤的南羽鼻子发酸,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抬头看薄胥韬,他也刚好低头看她。

“不舒服”他竟是这样问。

“没。”南羽怔楞片刻,低头不敢再看他。

一路上,俩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子快驶入小区大门时,南羽却忽然说“不然就在这儿让我下车吧”

“这里”薄胥韬将视线转至南家所在的方向,“从这里进去得走(挺ting)长一段。”

“没事,我想散散步,在家里躺了好些天了。”

南羽说这话的时候,手已将安全带解开,却不想薄胥韬将油门踩得更重,车子直直驶进小区大门。

“不要开进去啊”南羽惊呼,心中徒然蒸腾起烦躁。

以南熹的(性xing)子,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在大门口等着逮人,万一被她看到是薄胥韬送自己回来的,那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南羽头疼地抬手拍额,刚生出视死如归的决心,薄胥韬却又将车子停在距离南家不远的地方。

“就在这里下车吧。”他低头看南羽,面色如霜,“注意手上的伤,记得(热rè)敷。”

南羽“嗯”了一声,朝他笑了一笑,快速下车。刚走出两步,(身shēn)后忽而响起薄胥韬喊她的声音“南羽”。

她转(身shēn)微弯下腰看车里的他,“怎么了”

“若有人欺负你,随时打电话给我。”

他的表(情qing)依然寒凉,可说出的话却让南羽蓦地心头一(热rè),一下怔住。

南羽自然想不到薄胥韬已经猜到南熹会对她动手,便以为是晋超在他面前说过南熹与自己不对付的事(情qing)。

但她也明白自己与薄胥韬远没到这么亲近的程度,她若有什么委屈,第一时间也应该是找晋超,即使她从未因为与南熹的矛盾而找晋超出面过。

薄胥韬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南羽以为他第三天还会照常送她去医院换药,结果等来的却是薄胥韬的好友顾炀。

顾炀只说薄胥韬有事临时离开北城,南羽不信,不肯上车,顾炀只得致电薄胥韬,并将电话给南羽听。

南羽只柔柔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薄胥韬略带低沉的声音“顾炀是我和陆医生的好朋友,接下来你去医院换药的事(情qing),他会替你打点好。”

正文 011 委屈 南羽闷闷地“哦”了一声,没再说其他,气氛静默片刻,薄胥韬就顺势把电话给挂了。

顾炀人很好,一路上讲着各种笑话逗南羽开心,比经常一路上沉默寡言的薄胥韬好玩多了。

可南羽就是提不起精神,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直到下了车,她才猛然发觉,薄胥韬每每看她的眼神,跟她说的话,无一不是带着关切。

(日ri)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南羽背后的伤好了,高考也来了,薄胥韬也没再出现。

高考结束的翌(日ri),晋超找朋友借了一艘游艇,请了几位玩得好的同学上船庆祝,(身shēn)为未婚妻的南羽也去了,同行还有宋可心。

宋可心是南羽高中三年的同桌,两人形影不离,感(情qing)十分要好,因为南羽的关系,宋可心与晋超也十分熟悉。

南(奶nǎi)(奶nǎi)生前对南羽十分严厉,南羽从不敢在外面过夜,因而上游艇这一(日ri),她便没带换洗衣物,只带了防晒(乳ru)及手机就跟晋超去了码头。

成群的少男少女们,穿着色彩斑斓的沙滩服聚集在豪华游艇甲板上,宋可心与晋超在船舱内与人斗游戏,南羽无聊,便去了船尾甲板躺着晒太阳。

她刚躺下,船舱过道忽然传来叫她觉得熟悉的声音

“怎么那个南羽也在”

“她跟晋超都订婚了,能不粘着吗”

“万一待会儿认出咱们上次打伤她,怎么整”

“她看上去傻乎乎的,能记住就怪了”

声音越来越小,却也叫南羽清楚了那(日ri)对她使用暴力的人今天就在船上。她立刻起(身shēn)追着那几道声音的方向去,果然见到两个女孩钻进船舱。

她们手挽着手朝宋可心的方向走去,南羽快步追过去,一把扯住其中一人的手臂,那人转过(身shēn)来一脸惊讶,这下直接叫南羽认出对方就是当时推倒自己的人。

南羽气急,怎么样都没想到伤害自己的人竟然会是晋超的朋友。她一手扯着对方,心急如焚地想在船舱中找出晋超的(身shēn)影。

可晋超是直到南羽与对方起了争执才循声而来的。

见南羽不分青红皂白地扯着自己的同学找麻烦,晋超觉得十分没面子,当众训斥了南羽一顿。

南羽整个人都傻掉了,她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夫竟然一点都不相信自己,且还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斥责她。

她觉得好委屈,恨恨地看了眼晋超,头也不回地跑下刚好靠岸的游艇。

下了游艇就是距离北城20海里左右的北岛,南羽知道晋超中午吃饭的餐馆,于是便故意避开那个地方,往相反方向跑去。

她心里又难过又委屈,没心思吃饭,便一个人去海边看潮汐。不知坐了多久,察觉到风的凉意,抬头一望天空已是浅墨色。

沿着来路返回码头,却遍寻不到游艇的踪影。

南羽一下就呆立在原地,晋超明知她跑到岛上,不仅没来找她,竟然还叫人把游艇开走了

此时的天色比刚才在海边时更暗了,南羽翻遍全(身shēn)都没找到现金和手机,包包遗在游艇上了。

她气得蹲在码头岸边哭了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艘快艇停靠在岸边,距离她不过米的距离。

坐在快艇上的男人很高,他戴着墨镜,英气的浓眉皱着,面色沉沉地看着蹲在岸边的南羽。

正文 012 怎么哭了? 男人一脸寒气,下颌线条紧绷着,脸上有明显不悦。

他看着那蹲在码头边、抱着双膝无助哭泣的小小女孩片刻,起(身shēn)跳下快艇,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他沉默,单膝蹲下看她。

直到南羽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看他,傻傻问“你是谁”

他勾了勾唇角,这才露出一笑,将墨镜拿下。

天色已经暗了,南羽眼里又噙满眼泪,她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是好些时(日ri)不见的薄胥韬。

可她心(情qing)实在糟糕,全然无法装出以往面对他大方的样子,此时虽然认出他,却也只是吸着鼻子问“薄大哥你为什么在这里”

问完这句话,她又难过地将脸埋进了膝盖里。她想,若来的人是晋超该有多好。

“晚上在这里有个聚会。”薄胥韬回道,凝眸看了她片刻,又问“怎么哭了”

南羽不想告诉他自己被晋超丢在这里,便埋首不吭声。

“肚子饿了没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饭”

薄胥韬这样问,南羽的肚子立刻发出一声“咕噜”,声音大到连一旁薄胥韬也听见了。

南羽难堪地用手去捂肚子,抬头偷偷瞄了他一眼,竟见他唇角挂着浅浅笑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把南羽拉了起来,南羽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被他拉到一旁等候的电瓶车上。

刚坐稳(身shēn)体,电瓶车就径直往岛内开去,看样子车子应该是专门在那边等候薄胥韬的。

南羽一时未回过神,只怔怔看着坐在自己(身shēn)旁的男人。

他穿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衬衫,衬衫裹着他精壮的(身shēn)体,而他的头发似乎比半个月前更长了一些,海风吹起他干净的发梢。

他是个话不多,却让人觉得十分安心的男人,无论是那些富有担当的行为,亦或是让人看了就莫名生出安全感的外表。

南羽此刻似乎可以明白,南熹为何如此疯狂地迷恋这个男人。

想到南熹,南羽这才回过神。她转(身shēn)看渐行渐远的码头灯光,再看手表,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薄胥韬瞧见她坐立难安的样子,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勾了勾唇角,笑道“吃过饭我送你回家。”

“吃完饭会很晚吗”南羽面色不豫地小声嘀咕,“太晚回家我会被骂的。”

“一会儿我跟南部长打个招呼。”

在南羽眼中,薄胥韬是可以在长辈面前说上话的大人,全然不是她和晋超这种被当成孩子的存在。

且她看得出,她的阿爸也很忌惮薄胥韬,似乎薄胥韬是比他父亲晋部长更厉害的人物。

因而薄胥韬这样说,南羽就暂时放下了心。

电瓶车停在北岛另一处的海边,薄胥韬先跳下车,紧接着便伸出一手给车上南羽。

南羽想也没想便搭着他的手跳下了电瓶车。

人刚站定,薄胥韬便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抄进口袋。

他垂下眼睛看(身shēn)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南羽,轻声道“一起吃饭的都是我的朋友,别紧张。”

南羽乖巧点头,眼睛望向不远处那几位衣着精致、举着香槟酒站在海边栈道上的男女,再低头看自己(身shēn)上的(热rè)裤及人字拖,局促感瞬时冲向大脑。

薄胥韬仿佛是看透她的心思,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头在她耳边说“你这样穿很夏天,很合适。”

话落,他便先几步往前走去,南羽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正文 013 未来妯娌 本来站着聊天的男男女女见薄胥韬走来,很快就都笑着迎了过来,其中有南羽见过面的陆医生及顾炀。

他们俩也是最先发现跟在薄胥韬(身shēn)后的南羽,原本轻松的神色很快变了变。

南羽不解,抬头看薄胥韬,只见他方才还笑着的脸色此时也有些微微发沉。

气氛太诡异,南羽无措地站在薄胥韬(身shēn)后。

顾炀首先打破沉默,将手中的香槟酒搁下后,走过来揽着南羽的肩膀笑问“小超呢你们今天不是一堆同学出海吗”

南羽怕自己说错话,便沉默。

顾炀揽着她肩膀的手微微发力,带着她往一旁走去,声音却还是一派轻松“来,跟你顾大哥说说考试考得怎么样。”

南羽这就只能跟着顾炀到一旁坐下,很快就有一位很漂亮、打扮很时尚的姐姐朝薄胥韬走了过去。

薄胥韬接过漂亮姐姐递给他的香槟酒,他们走到一旁去说话。

南羽不是傻瓜,看得出薄胥韬与那位姐姐关系不一般,她在心里暗自嘲笑南熹的不自量力,竟妄想嫁给薄胥韬这样的男人。

她想打听一些八卦,好在必要的时候告诫南熹,便转头问正喝香槟的顾炀“顾大哥,跟薄大哥站在一起的那位姐姐是谁呀”

顾炀满是笑意的眼神望向前方,盯着那对璧人一般的男女笑道“漂亮姐姐的名字叫陆雪。嗯,她应该是你未来的妯娌”

话未说完,就被坐在一旁的陆修衍打断。

顾炀便就不再多言,只笑着喝酒。南羽这就知道了,从男人嘴里是打听不出什么八卦的。

她只能暗中观察。

坐了片刻,侍者开始上菜。

南羽的眼睛仍盯着不远处的薄胥韬与陆雪,直到薄胥韬幽暗的眸子望向她,她才假装喝着牛(奶nǎi)看向别处。

眼神正乱投,薄胥韬就走过来坐在她(身shēn)旁,说“过去吃饭吧”

“嗯。”南羽这才将假装看风景的眼神收了回来,扬起脸对他甜甜一笑,跟去一旁的长型餐桌。

她原本想坐入薄胥韬(身shēn)旁的位置,后来被顾炀拉到了对面,再转眼看薄胥韬,他却也没提出反对,而陆雪就顺势坐入了薄胥韬原本为南羽拉开的位置。

从南羽的角度看薄胥韬,他面色无波,垂眸看自己的手机,陆雪为他倒了酒,他却连头都没有抬。

与自己是未来妯娌的话这不就代表将要结婚的关系吗

南羽疑惑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毫无互动的薄胥韬和陆雪。

果真如薄胥韬所言,这只是个朋友间的休闲聚会,侍应撤下餐盘后,(爱ài)玩的顾炀竟然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陆修衍笑话他“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个”

顾炀闷笑,挑眉看薄胥韬,见他没反对,立即要侍应拿来转盘。

转盘被放下后,指针正巧指向南羽,顾炀就顺势要南羽第一个转动转盘。

南羽其实不想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但一大桌子的人看着她,她不好扫兴,也不想显得自己放不开,便伸出手拨动了转盘。

正文 014 许愿 指针转动一圈,最后指向坐在对角的姑娘,对方并未刁难,只问南羽今年几岁。

南羽答十八岁,坐她(身shēn)旁的姑娘就笑道“真看不出来你十八了,我以为你就十五六岁。”

此话一出,方才一直垂眸沉默的薄胥韬终抬眸看了南羽一眼。

是啊她确实太小了,看上去比一般同龄女孩小得多。

南羽害羞笑笑,并不多言。

转盘后面又轮了几手,回到顾炀手中,他很巧地转到了薄胥韬,正巴不得折腾薄胥韬的他,顿时来了精神,借着酒劲问“韬,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薄胥韬懒懒抬眸看他,默许。

“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到你跟陆雪的喜糖”

喜糖

漂亮姐姐和薄胥韬果然是恋(爱ài)关系。

南羽定定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女,薄胥韬漫不经心地喝着酒,陆雪落落大方地转头看他。

眼神温柔如水。

在座的男男女女们俱都跟着起哄,坐在陆雪(身shēn)旁的姑娘更直接道“雪和韬在一起也好些年了吧可以结了。”

薄胥韬搁下空酒杯,笑而不语,拿过一旁的洋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口气喝下,“我自罚一杯,这个问题过”

他这么一说,陆雪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借口上洗手间离开了座位。

真心话大冒险因为陆雪的提前离席而宣告结束,南羽被其他姑娘带去看烟花,薄胥韬一人坐在位上不知想什么。

今晚的烟花很漂亮,有很多粉色的心心,还有长者羽毛翅膀的白色天使。

南羽惊奇地抬头看星空下绽放的美丽烟花,双眼满是晶莹,竟连薄胥韬什么时候坐到她(身shēn)侧都不知。

忽然,天空划过一颗流星,南羽赶紧低头许愿。

“许了什么愿望”男声低沉且温柔。

南羽诧异转头,见是薄胥韬,很快就朝他扬起笑脸,回道“我希望能考上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研究生。”

“你可以的。”薄胥韬脸上笑意更深,“这个事(情qing)我答应过你。”

南羽没想到他竟还记得当时(允yun)诺过,可以帮她说服南韶同意她出国留学的事(情qing),连她自己都忘了的,他竟然再次提起。

在满是烟花的星空下,那一刻她的内心被小小感动盈满,不知觉又红了眼眶,哽咽着声音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怔怔地看着这个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生父亲更关心她的男人的侧脸,傻傻地看了许久,直到他的唇角明显勾起,她才慌忙移开自己的眼睛。

烟花结束了,聚会也结束了。

薄胥韬的朋友们大都喝了酒,纷纷选择在岛上过夜。

南羽满心以为薄胥韬会送她回家,便跟在他(身shēn)后往码头方向走去。

快艇正安静地泊在岸边,薄胥韬先跳到快艇船板上站定,很快伸出手给了岸上的南羽。

他对她笑着,唇角弯着好看的弧度。

南羽就蹲在岸边没动,看着他仍带着醉意的神色,忽心生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薄大哥,你喝了酒,可以开快艇吗这样算酒驾吗”

薄胥韬笑着,闭眼点头。

平时时常一张严肃脸的男人,此时竟一直挂着笑,南羽知道他肯定(挺ting)醉的。她看向那黝黑且一望无际的大海,忽地心生惧怕。

这在海上酒驾可比在路上醉驾严重得多,万一翻船是会死人。

南羽怕死,宁可在岛上过一夜,宁可回家被南韶骂死,也不敢冒险让喝了酒的薄胥韬开快艇载自己回去。

正文 015 一间房 南羽怕死,宁可在岛上过一夜,宁可回家被南韶骂死,也不敢冒险让喝了酒的薄胥韬开快艇载自己回去。

想到这,她立刻就站起(身shēn)子,对已朝她伸出手的薄胥韬说“薄大哥,不然我们明天天亮再回去吧天这么晚了,过海好像有点不安全。”

南羽说得委婉,薄胥韬笑笑,并不反对,只说“拉我一把”后,就搭着南羽伸出的手上了岸。

他腿脚有些虚,刚上岸还未来得及站稳就趔了一趄,整个人眼看就要倒下,南羽眼明手快,及时伸出双臂想将他扶住。

这一扶,薄胥韬就整个人倾(身shēn)倒在了南羽(身shēn)上。

他的双臂穿过她小小的肩头,就像拥抱恋人那般抱住了南羽。

南羽一下怔住,双手还举在半空中,好半天才伸到薄胥韬背后,轻轻拍了拍“你还好吗”

薄胥韬沉沉地“嗯”了一声,重重吐出几口气,放开南羽后,便摇晃着(身shēn)体往前走去。

南羽担心他摔跤,便就小跑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手臂。

他们去了距离码头最近的一家民宿,竟是满房,于是便又朝下一家走去,又是满房。

“看来很多刚高考完的学生来岛上玩,晋超本来也是想在岛上过夜的,是我说不能外宿,他才改成当(日ri)往返的。”

南羽全然已忘了白天对晋超的怨怼,此时竟是这样说。薄胥韬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笑意已然僵住。

他们又往下找了几家,最后在距离码头较远的海边找到一家海景民宿,且只剩下一间房。

南羽拉着薄胥韬想离开继续找下去,民宿老板却笑着对他们说“我可以跟你们保证,整个岛上现在只剩下我这间房,这还是刚才两个客人临时退掉才空出来的。”

“怎么可能”南羽气急,“这个岛这么大,怎么可能只剩下这么一间房。”

说着,她就想把薄胥韬拉离前台,刚走出几步,就听到刚从外面进来的一对(情qing)侣说“最后一间民宿了再找不到房间咱们晚上得露宿海边”

南羽这才信了民宿老板的话,赶在那对(情qing)侣去到前台之前,她朝老板举手喊道“房间我要了我要了”

老板倒也不含糊,应了一声“好咧”,立刻就按下鼠标,将最后一间房给了南羽。

南羽与薄胥韬站在房门外,捏着房卡的手关节微微泛白,半天鼓不起勇气刷开门。

彼此都默了好半晌后,薄胥韬笑道“这间房让给你,我去找顾炀他们蹭个(床chuáng)位。”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南羽问。

薄胥韬摇摇头,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可电话号码刚拨出去,手机屏幕却一下暗了没电了

南羽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房间的固话打。”

然而,薄胥韬到最后也没打出电话给朋友,喝了酒的他,根本就记不得他们的电话号码。

南羽洗了澡出来,薄胥韬正坐在阳台吹海风。

正文 016 在她眼里迷了路 南羽洗了澡出来,薄胥韬正坐在阳台吹海风。

她走过去,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生出一阵恍惚,有些想不起自己当下是什么(身shēn)份、什么年龄,为何会跟一个并不亲近的男人待在一间房里。

混沌了片刻,她终才微微吐了一口气,怯怯地问道“薄大哥,浴室我用好了,你要用吗”

薄胥韬的背影动了一动,沉声应了一声“好”,很快起(身shēn)进了浴室。

他洗完澡出来,房里的大灯已经熄灭,仅留下一盏暖黄的地灯。转头看向大(床chuáng),上面平坦如初,再看向沙发,有一个小小的(身shēn)体蜷缩在上面。

他不觉就笑了,一手擦着头发,走去沙发看南羽。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的睫毛真是又浓又长又卷,眼窝比一般华裔姑娘更深一些,难怪他第一次见她,就好像在她的眼里迷了路。

那时,他竟有种想走进她心里的冲动。

薄胥韬就那样站着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头发都自然干了,这才弯下(身shēn),将南羽抱起,轻轻放到(床chuáng)上。

人刚一放下,南羽猛地就惊醒了。

她睁着惊恐的眼睛看了四周一圈,待看清楚站在(床chuáng)边的人是薄胥韬时,瞬间就坐起了(身shēn)体,双手下意识圈紧小臂,颤声问道“我睡着了吗”

薄胥韬看得出她很紧张。

他不想她害怕他,便轻声说道“我睡沙发,你睡(床chuáng)。”

南羽没说什么,看到他真的朝沙发走去,这才又将(身shēn)子躺了回去,只是再也睡不着,神经紧紧地绷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口渴,便就起(身shēn)找水,却发现薄胥韬仍睁着眼睛看阳台外的大海。

反正也睡不着,她便拿着水杯去坐在单人座沙发上,默了片刻,她问薄胥韬“你不睡吗”

薄胥韬便就将眼神从海面上转了回来,却也不答她的问题,只说“听着涛声,应该很好睡才对,你快去睡吧,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我暂时睡不着,喝点水。”

薄胥韬没再说什么,继续看着远处的大海。

他长得太高,小腿下半部分只能搁在沙发扶手上,双臂交叠放在脑后,唇角微微扬起,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松弛的样子。

一开始同住一房,南羽是有些戒备的,但想起他对自己的好,却又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她静静坐了好一会儿,见他仍没有要睡的打算,便就问“你是不是失眠呢”

“嗯。”薄胥韬换了个姿势,笑着看她,在她问为什么之前,他道“我十岁的时候,经历过一场绑架,绑匪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三天三夜不让我睡觉。”

“天啊”南羽一下就捂住了嘴巴,她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男孩经历过那样的事(情qing)会留下什么可怕后遗症。

薄胥韬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继续道“他们除了不让我睡觉,倒也没伤害我什么。我被救出去后,就得了一种怪病,难以自主入睡,若不用药物,常常是一整夜都睡不着。”

他的声音很轻,包裹在远处传来的涛声中,竟让南羽听出一种悲凉。

那一刻她只觉自己的心脏像被刀子狠狠剜了几道,痛得她眼眶发红、喉咙发紧。她难以想象,薄家的大孙子、北城排名第一的权势二代,生命中竟有这样的沉重。

她想为他做点什么来报答他的好,可她又没有能力为他做什么。

踟蹰过片刻,她便就上前蹲在沙发旁看他,他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只是那笑容有悲伤渗出。

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天真的她以为这样至少有一点安慰。

“我很难过,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呢”南羽问他。

正文 017 他喝醉了 “我很难过,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呢”南羽问他。

薄胥韬什么都没说,只紧紧反握住她的手,(身shēn)体往沙发里面挪了点,手掌一用力,就将她整个(身shēn)体带到自己(身shēn)侧。

南羽没料到他会这样,重心不稳,跌进他怀里。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紧随而来的是从头到脚的惊慌。

她忙用手臂抵着他火(热rè)的(胸xiong)膛,艰难地他怀里挣扎起(身shēn),背对着他坐在沙发边缘,无措地用手拢着自己的长卷发,以掩尴尬。

原本躺在她(身shēn)后的薄胥韬也跟着坐起了(身shēn)子,呼吸急促间,(热rè)气全部喷洒在她耳后颈后,她不由得一阵紧张,正想逃离,就被他从背后拥住。

她一刻不敢动,整个人呆坐着,倒也不是说害怕,更多的是尴尬和羞愧。

他可是她的未来大伯,俩人现在这般又是如何。

甚至她想,他是不是将她当成了陆雪,毕竟他喝醉了。

她仍是一动不敢动,整个人僵硬如石,燥(热rè)如火,体内有莫名(情qing)绪在奔腾,血液急剧地从血管来回穿梭,引起心脏剧烈跳动。

快崩溃了。

她下了很大的决心试图拿开薄胥韬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可他竟是圈得那样紧,扳都扳不动。

“薄大哥你喝醉了。”南羽怯怯地说。

(身shēn)后的男人没回应,她鼓足了勇气,不打算要脸了,这才扭头去看。

他竟然睡着了。

就那样将脸贴在她后背上睡着了。

睡得一脸安稳。

南羽不忍心吵醒他,他说他很难自主入睡。

她就那样任由他圈着腰,直到夜已深,睡意袭来,便就靠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翌(日ri),南羽再醒来,人睡在(床chuáng)上,(身shēn)上盖着薄被,衣物完整。

长沙发上空空如也,薄胥韬不在房里。

想起昨晚的事,南羽整个人难堪得不行,想到还要跟薄胥韬一起回去就觉得浑(身shēn)不自在。

仅考虑了片刻,她便决定一个人回北城。刚蹑手蹑脚走到玄关准备换鞋,(身shēn)后的阳台门就被推开了。

她的(身shēn)体一下僵住,脸也红到脖子根,不敢转头看薄胥韬,虽然明知他就站在(身shēn)后。

他却连提也没提昨晚的事,穿好自己的鞋,便就带她到外面用早餐。

俩人俱都默契地沉默着,吃过早餐,薄胥韬开着快艇送她回北城。

海上风很大,吹起她的长发,她坐在薄胥韬(身shēn)侧,看他紧绷的侧脸,看得入神,一如以前,直到他的唇微微勾起,她才慌乱收回视线。

“昨晚的事,很抱歉。”他的声音不大,如果不是南羽听觉比一般人灵敏,此时怕是要错过他这通被风拍散的话。

南羽不知他是在抱歉抱着她睡了一夜,还是抱歉因为喝醉而导致无法按时送她回家。

可即便她有好多疑问,却也不敢去向他求证。

他们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回到了薄胥韬位于北城的私人码头。

将快艇泊好,南羽跟在他(身shēn)后准备返家,却在相隔不远的另一处私人码头发现晋超昨天开出海的游艇此时也正尝试靠岸。

她错愕地看着那艘面熟的游艇,没忘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当(日ri)往返。可眼下看来,晋超和那些男男女女在外面过了一夜。

在亲自求证之前,南羽不愿意报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晋超和他的同学。她需要上船拿回自己的包,也需要去证实一些事(情qing)。

她到码头的时候,游艇正泊好靠岸,几个年轻男女嬉笑着从船上下来,经过她(身shēn)边,俱都朝她投去奇怪的笑。

正文 018 解除婚约 她到码头的时候,游艇正泊好靠岸,几个年轻男女嬉笑着从船上下来,经过她(身shēn)边,俱都朝她投去奇怪的笑。

南羽没空去猜测他们什么意思,径直进入船舱,却见晋超和宋可心一起从房间出来。

晋超双手抄在口袋里,低头不语,宋可心双眼含笑地看着他。

南羽再天真也懂孤男寡女清晨时分一起从房间出来意味着什么,再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qing),她整个人气得不行,上前就给了晋超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船舱的巴掌声,惊到了从其他房间出来的同学,大家都愣愣地看着他们。

南羽含着眼泪看晋超,晋超已然愣住,宋可心面色难看地看着晋超。

脸颊上火辣辣的,晋超很快回过神,他一把扯住南羽的手臂,压低声音吼道“你发什么疯”

这是恋(爱ài)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凶地对她说话,南羽又气又伤心,用力甩开他的手,哭着跑到昨天休息的房间找自己的包包。

她以为晋超会追着进来跟她解释,可实际上并没有,她泪眼模糊地在沙发上找到自己的包,哭得更伤心。

包包就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晋超只要进来房间就能知道她昨天下船的时候,(身shēn)无分文,也没带手机。

他却连去找她也没有。

她不死心,翻出手机看未接来电,晋超仅打了一通电话给她,随后便是十几通来自薄胥韬的电话。

南羽走出房间的时候,晋超和宋可心正站在船舱客厅等她。她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哭,便就垂头往外走。

宋可心上前拉住她,看似关切问道“小羽,你昨晚是不是没回家”

晋超一听这话,再看南羽(身shēn)上仍穿着和昨(日ri)一样的衣服,眼神和声音的温度骤然冷了几度,“你昨晚在哪里过夜”

“关你什么事”南羽又生气又委屈,转(身shēn)对晋超大吼“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昨晚在哪里过夜”

“我是你未婚夫,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未婚夫”南羽笑了,狠狠甩开宋可心的手,只轻轻擦掉自己眼睛里的眼泪,便就朝晋超走去。

她冷冷地看他,却缓缓勾起唇角,笑着一字一顿道“你的资格,你的权利,都是我给你的。在你昨天将我一人丢在北岛,在你早上和可心一起从房间里出来,你就已经丧失了你的资格和权利”

似是没想到天真单纯的南羽能说出这样的话,晋超当即也有些愣住,一时间呆立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

“我会跟我阿爸说,解除我们的婚约”南羽丢下这句话,不顾一脸怒气的晋超,转(身shēn)(欲yu)跑离船舱,却在快走到舱门时,被追上来的晋超拉回怀里。

“我不会跟你解除婚约的昨天是你自己跑下船,又发信息给可心说你先回家,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就没去找你。”

面对晋超这错漏百出的解释,南羽只想笑,什么都不想说,刚想挣离晋超的怀抱,(身shēn)后的他就先松开手,怯怯地喊了一声“大哥”。

南羽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就看见薄胥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船,正往舱门这边走来。

他已然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样子,眼神寒凉,却只锁在南羽(身shēn)上。

南羽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看到他的一瞬间,所有刚才装出来的坚强和硬气顷刻崩塌,眼泪很快盈满眼眶,下一瞬大颗大颗落下。

薄胥韬又何尝不是这样,这是南羽第二次在他面前哭,皆因同一个男人。他大约见不得她哭,一见她的眼泪,就觉得整颗心像是被硬生生掰扯成几块。

正文 019 气氛微妙 南羽难堪地侧过脸,不想让薄胥韬发现自己在哭。

薄胥韬脸上有明显的怒气,阔步朝南羽走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塞她后,便就对晋超厉声说道“马上跟我回老宅。”

晋超怯怯地应了一声“好”,便就转头对宋可心说“可心,你送南羽”

“不必了”南羽直接拒绝,从晋超(身shēn)侧绕开,径直跑下游艇。

这是一处毗邻港口,拥有私人码头的别墅区,南羽跑不了多久就体力不支地慢下脚步,漫无目的地走在别墅区内,(身shēn)边不断有豪车经过。

烈(日ri)晒得柏油路滋滋冒着(热rè)气,人字拖鞋底都快被(热rè)气烧着了,她(身shēn)上早已出了一层粘腻的薄汗。

可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令她煎熬的还是与晋超的关系似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她走了好一会儿,忽然一辆黑色轿车放慢速度跟在她(身shēn)侧,她转头去看,车子正降下车窗,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晋超朝她喊“上车。”

南羽不想理他,便就加快步伐往前走,车子再次跟了上来,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样子。

到最后,车子干脆直接横在她面前,副驾门纹丝不动,倒是坐在主驾的薄胥韬下了车来到她跟前。

南羽要哭不哭地站着看看他,内心竟觉一片悲凉。

应该下车的人没下车,不应该下车的薄胥韬却来到她跟前,低头深深看了她片刻后,压低声音说“不哭了。先上车,我送你回家。”

南羽侧头看了一眼同在车上的晋超及宋可心,虽犹豫,却生不出拒绝薄胥韬的力气。

一路上大家俱都沉默着,各自满腹心事。

坐在后座的南羽虽然面朝车窗,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景色,却也能感觉到薄胥韬的眼神好几次透过后视镜飘在她(身shēn)上。

她懒得去想这是为什么,最近的生活变得有些奇怪,和他之间的气氛经过昨晚也变得有些微妙。

到了南家,南羽下车后,车子立刻就开走了。

薄胥韬在路边让宋可心下车后,立刻载晋超返回薄家老宅。在书房里,他递给晋超一个文件袋,淡淡道“里面是机票和入学通知。”

“入学通知”晋超翻出里面的物件一看,诧异“我本科期间没有打算去国外念书啊”

薄胥韬没有说太多,只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晋超与他对视过片刻,终是垂下头回答“我知道了”。

薄胥韬满意点头,带着脸上未散的寒气,很快离开了书房。

直到外面响起车子的引擎声,晋超才借着书房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机票上的(日ri)期。

还有三天,他就得前往美国。

他不想离开这里,可他却也明白在这个家中,除了外公,没有人能够违背薄胥韬的命令。

薄胥韬离开薄家老宅,一刻不停驱车去了南家。

他将车子停在南家门外,看着二楼某个窗户,点了一根烟,却没有抽上,只夹在左手食指与中指间,任由烟雾缭绕在车窗外。

上次听陆修衍说,南羽的气管似乎不太好,薄胥韬想过为她戒烟,但他烟瘾不小,一时半会儿难以全戒掉,便只能尽量少抽,有时候遇到思考事(情qing)的时候,就点上一根闻闻味道。

南韶的车子停在花园内,似乎已经下班了,薄胥韬心想,南羽此时是否正闹着和晋超解除婚约。

可又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以南羽的(性xing)子,怕是不敢对南韶提出这个要求,即使她提出了,南韶基于与晋仕年的友盟关系,定会说服她原谅晋超。

空气忽然变得有些酸涩,薄胥韬心中生出一股恼怒。待手中那支烟燃尽,他直接下了车,按响南家的门铃。

很快,南韶就小跑出来,亲自为薄胥韬开门。他对于薄胥韬的到来很是诧异,以为他是来商量要事,忙将他邀入家中。

正文 020 南羽是我薄家人 薄胥韬随南韶进了南家,视线在一楼客厅扫了一遍,没见南羽(身shēn)影,便就问道“怎么只有南部长一人在家中”

南韶呵呵一笑,回道“三个女人都吃饱饭上楼了,兴许一会儿就得闹到楼下,咱们到书房说话。”

薄胥韬知道南羽还有一个继姐及继母,在她与晋超的订婚礼上见过一面。

此时见南韶面色平静,他就没再说什么,本(身shēn)这趟过来,也只是因为担心南羽在外过夜,回家会受南韶责罚,他这才赶过来守着。

薄胥韬在南家书房小坐片刻,除了寒暄,便就是说服南韶答应让南羽到国外留学。

南韶一开始态度还十分坚决,但听说晋超过几(日ri)即将前往美国留学后,顿时也犹豫起来。

南家与权势滔天的薄家,在家世上本就相差一大截,能促成南羽与薄家小孙子的婚事,仅因为晋仕年有意拉拢南韶。

眼下薄家小孙子要到国外镀金,这镀个几年回来,(身shēn)价、眼界、格局自然大有不同,南羽若只是待在国内,这将来又如何能好好稳住薄家小孙子的心。

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要是南羽将来被薄家退了婚,还如何找到好下家

南韶想得深了,眉头便就狠狠拧了起来。他的心思可以说全在薄胥韬的掌握中,不过片刻功夫,他就同意了让南羽到国外留学的建议。

把南羽送出国,不仅是南羽本人的愿望,也是薄胥韬自认识她以来,一直想做的事(情qing)。

眼下南韶同意了,薄胥韬大有所获,愉快起(身shēn)准备同南韶告别。刚步出书房,却忽地听见楼道传来几声连续闷响,接着便就是女孩子崩溃的哭声。

那声音一听就是南羽的,薄胥韬心猛然一紧,旋即就跑上楼,下一瞬看见便是南羽躺在楼梯拐角处。

他几步上前将她扶起,只见她颧骨处已经擦伤,正往外渗出微微血水。

这一看就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

看着臂弯里因疼痛而咬着下唇哭泣的南羽,薄胥韬第一次体会到想立刻提刀杀人的感觉。

他眯着眸子,(阴yin)鸷地看向二楼站着的两个女人。

南韶闻声跟了过来,见南羽脸上挂了彩,再看薄胥韬那一脸要杀人的样子,瞬间就头痛万分地冲上二楼,伸手做出想揍南熹的样子“你们怎么又打架了怎么把小羽弄成这样”

南熹慌了,一句话说不出来,倒是韩雪芩还算冷静,立即笑着拉开了南韶,“孩子都是这样,小打小闹常有的,小熹也不是故意的”

“你少说点”南韶直接喝住韩雪芩,刚转(身shēn)想接过薄胥韬臂弯里的南羽,却被巧妙躲避开。

“南部长,”薄胥韬冷冷地看着韩雪芩母女,话却是对南韶说的。

“我上次分明告诉过你,南羽是我薄家人,请务必小心照看她。上次她的手无缘无故被人弄伤,当时我没跟你们计较。但我也说过,她若再在南家遇到任何伤害,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正文 021 一生圈住她 薄胥韬这话一出,南韶顿感头皮发麻,当即就恼火地给了南熹一巴掌,骂道“上次你弄伤小羽的手,我分明就警告过你,别再伤到小羽,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南熹本就(爱ài)慕薄胥韬,眼下因为南羽而在他面前被南韶甩了一巴掌,顿时就捂脸哭着跑回房间。

韩雪芩神(情qing)复杂地看着这一切,也随着南熹进了房间。

薄胥韬平了平心中的气,很快抱着南羽往大门外走,边走边低声问她“哪里疼”

“全(身shēn)都很疼”南羽已经停止大哭,却还是抽抽噎噎的。

薄胥韬不自觉地就将她抱得更紧,尽可能温柔地安抚着她“我送你去医院,没事的。”

他将南羽放在自己的车后座上,本想让她躺着,自己去前头开车,可跟着出来的南韶却先打开主驾车门,并说道“我来开车,你在后面照顾小羽。”

薄胥韬便就没拒绝,小心翼翼地抱着南羽坐进了后排,伸出一只手臂圈着她。

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不自觉用力,路灯透过挡风玻璃照在他脸上,竟照出一片余恐。

车开得很稳,南羽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南韶透过后视镜看她,轻轻叹了口气。

“小羽五岁就没了妈妈,我工作又忙,她小时候跟着(奶nǎi)(奶nǎi)长大,(奶nǎi)(奶nǎi)在她十来岁的时候也走了。后来我就把她接回家照顾,这些年她过得很不开心,我看得出来。”

“”薄胥韬没答腔,只低头看着南羽。

南韶继续说“所以当时你父亲建议让她和小超订婚,我直接就同意了。去你们家,能比在南家过得更好。今晚看你这么紧张她,我就放心了。”

薄胥韬没想到南韶竟然这么天真,真以为他是疼(爱ài)弟媳妇所以才做这些事(情qing)。既然南韶愿意这么想,那就顺他的思路去吧,省得给南羽增加思想负担。

南韶后面又絮叨了一路,似乎是想分散薄胥韬心中的愤怒,但薄胥韬不太想搭理他,对于南羽来说,南韶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想让南羽快点离开南家。

南韶一路上低低说着,南羽什么都不知道,像昨晚一样沉沉地睡着,薄胥韬眸底流淌着温柔,充满怜惜地看着臂弯里天使一般的女孩。

只是过了一天,她就能受到这么多伤害。

薄胥韬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很明显地疼了。那种疼,像是能将他扯入无边际的深渊。

他不确定自己对南羽是什么感(情qing),只知道自己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被欺负,更见不得她不幸福。

而下定决心想一生圈住她,是在北岛醒来的早晨。

到医院后,陆修衍替南羽处理了脸上的伤,也顺带检查了(身shēn)上其他跌伤。

南羽不关心其他伤,只关心脸上会不会留疤,陆修衍安慰过却没效果,最后还是薄胥韬一句“就算留疤也很漂亮”才令她平静下来。

南韶在病房外头等候了一阵,知道南羽没事,便留下保姆照看,自己回了家休息。

他一走,薄胥韬就将保姆支开,自己留在病房陪着南羽。

正文 022 争风吃醋 薄胥韬给南羽定了一间顶级(套tào)间式病房。

南羽毫无睡意,侧躺着(身shēn)子看窗外的星星,纠结了一阵,仍是问“你跟晋超说了我受伤的事(情qing)吗”

正在一旁用手机处理工作的薄胥韬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看手机,漫不经心地问道“需要我帮你通知他吗”

南羽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睫“不需要,我反正要和他分手了。”

“这件事(情qing)和你父亲说了吗”

“本来想晚上说的,但现在都这样了”南羽没再说下去,翻了个(身shēn),钻进被子里。

薄胥韬抬眸看了她一眼,干脆就放下工作,走到(床chuáng)边,凝眸看向蜷缩在被子里的小小一团,“要睡了”

“没”从被子里传出低落的声音。

薄胥韬面色凝重,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轻声对着被团子问道“能不能告诉我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团被子动了动,片刻后,南羽因为呼吸不畅而从里面探出脑袋。

她脸颊通红,双眼也红红的,眼神有些闪烁,并不看薄胥韬,只看向另一侧的窗外。

薄胥韬笑了笑,“我晚上去你家,主要是跟你父亲商量送你到英国留学的事(情qing)。”

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反而是南羽兴奋地将(身shēn)子扭了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神,薄胥韬却只淡淡道“如果你告诉我今晚发生了什么事,那我也会告诉你关于送你出国留学的细节。”

“我”南羽转了转眼睛,似在组织语言,忖度了片刻后才尴尬地说“就因为你啊”

她的小脸整个涨得通红,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转眼看薄胥韬,他却还是闭口不言地看着她,眼神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便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说“南熹的同学看到我和你早上从民宿出来,所以南熹一回家就跟我吵架。我心(情qing)不好,跟她打了起来。她力气大,推了我,就这样。”

“”薄胥韬没想到让南家姐妹俩起争执的源头是自己,对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十分反感的他狠狠皱了皱眉,单手压上自己的太阳(穴xué),片刻后看向仍一脸尴尬的南羽

“你父亲已经答应让你到英国读本科。因为你先前并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所以9月先到英国读一年的预科。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会协助你完成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本科课程的申请。”

南羽怔怔地点着头,眼神依稀可见雀跃的星点,脸上也出现了发自内心的笑。

只是片刻后,那笑竟很快敛去,只瞧她又微微垂下了眼睫,怯怯问“那晋超呢我们之前说好一起报b大的。”

“不是想分手吗”薄胥韬的神(情qing)在那一刻忽然变得冷淡疏离。

南羽恍然想起先前撂下的狠话,眼下不能自打脸,便收起了想说的话,只朝他扬起笑脸,道了一声“谢谢”。

尽管知道她是装的,但薄胥韬还是看得有些入迷,好半晌才敛起眼神,起(身shēn)走到她(身shēn)边,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柔了神色说“什么都别想,好好把雅思准备一下,其他的事(情qing)交给我。”

南羽乖巧点头,抬头看着犹如神邸一般的男人,眼底满是崇拜。

薄胥韬看着她湿漉漉的大眼睛,心底忽然一颤,有异样感觉划过周(身shēn),他决定遵循自己的念想。

正文 023 特地赶回来 薄胥韬看着南羽湿漉漉的大眼睛,心底忽然一颤,有异样感觉划过周(身shēn),他决定遵循自己的念想。

他的右手仍轻轻放在她的后脑勺,刚微微低下头想吻她,(身shēn)后的门板忽然想起轻轻的叩响声。

估计是照顾南羽的保姆回来了。

薄胥韬顿了一顿,轻咳一声,将手收回抄进裤袋里,压低声音对她说“去英国前的这两个多月,在家里小心点,如果你姐姐仍是找你麻烦,立刻打电话给我。”

话落,他让南羽躺好,替她盖好被子,这才前去开门。

南羽微愣点头,乖乖躺着,门阖上后,房间一片安静,她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已是翌(日ri)清晨,病房里只有留下来照顾她的保姆,薄胥韬已不知道去向,想必是昨晚就回了自己的家。

南羽因为不想回家见到南熹及韩雪芩,便在医院住了三(日ri)。

回家的前一晚,晋超给她打了电话,知道她在医院,很快就寻了过来。

他解释过那(日ri)为何将南羽一人放在岛上的原因,也澄清过与宋可心一同从房间出来是误会,最后更表明不会分手也不会解除婚约。

南羽一开始(情qing)绪十分激动,但一听说晋超明(日ri)就要前往美国留学,忽然生出的不舍替代了想分手的决心。

在吵闹一通后,随着晋超的服软,她便就顺势原谅了他。

这到底还是她喜欢了一年多的男孩,也是未来要与她结婚的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为送晋超上飞机,出院那(日ri)一早,南羽就急忙让保姆去替自己办出院。

她忙着收拾衣物,病房的门被推开,以为是保姆进来,便就随口嘟囔了一句“阿姨快点来帮我收,不然要错过我男票上飞机的时间了。”

保姆没回应,门被轻轻阖上,随即便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学音乐的关系,南羽听觉比一般人灵敏,隐约听出不是阿姨的声音,她立即放下手上的事(情qing),转(身shēn)看向来人。

映入眼帘的便就是拿着一束百合花的薄胥韬,南羽愣愣地看着他“薄大哥你怎么来了”

薄胥韬将花束递给她,笑道“听说你今天出院,我过来看看。”

尽管他在笑着,南羽却也看出他脸上的疲态,她时刻惦念着他对自己的好,便就关切道“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最近又失眠了吗”

“刚从南城回来。”

南羽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不过九点钟,想必他是乘了最早一趟航班从南城赶过来的,难怪他这两三天都没出现,原来是出差了。

她转(身shēn)将花插进花瓶,开着玩笑问他“是因为我出院你才特地赶回来的吗”

其实她清楚他回来必然是因为晋超今(日ri)即将启程前往美国留学。

谁知他却淡淡地“嗯”了一声。

南羽苦涩一笑,心中涌上暖意的同时,也有些小小的悲凉。就是南韶都没空过来接她出院,虽说薄胥韬是因为晋超才回的北城,但在去机场前还特地来一趟医院,也算有心了。

这让从小缺(爱ài)的南羽很是感动,喉咙一阵难受,眼眶蓦地泛红,她赶紧转(身shēn)继续收拾衣服。

拉链刚拉上,薄胥韬就走过来接过她的行李袋,只轻声说“我送你回家”,便就径直往门外走。

南羽小跑着跟上,待走到安静无人的地库,这才扯着自己行李袋,红着脸说“我想去机场送晋超。”

正文 024 不可思议 南羽说这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她不敢看薄胥韬的眼睛,明明三天前在他面前笃定着说一定要和晋超分手,眼下却这般。

手中扯着的包被轻轻抽走,转眼薄胥韬已坐进车内,南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便就跟着进了车里。

她系好安全带,薄胥韬将车子驶出地库,这才冷冷道“一起去机场,刚好我也想送送小超。”

俩人一路上俱都默默无言,南羽可以察觉到他的不开心,便就以为他是因为唯一的弟弟要前往国外留学,所以跟她一样感到伤怀。

航站楼里人来人往,南羽跟在薄胥韬(身shēn)后找了好一会儿,这才找到正与同学告别的晋超。

在场的还有宋可心。看着她脚边的拉杆箱,南羽心中闪过一丝怪异,“可心你也要去美国吗”

宋可心却只是笑而不语,站在她旁边的女生替她答道“可心跟晋超一个学校。”

南羽当场就楞住了。

她虽然原谅了晋超,却没忘那天早晨,宋可心与他从游艇房间出来的样子。即便晋超保证过他们之间绝无暧昧,但此时正在敏感阶段的南羽却对他们俩的接触十分抵触。

以往的坚强全被抛到脑后,南羽只颤声问晋超“你今天可不可以先别去美国,多陪我几天再走”

晋超皱了皱眉看她,面色已稍有不耐“什么都准备好了,突然改行程很麻烦的。”

“晋超别走”

南羽已经快哭了,她顾不得(身shēn)旁站着的都是认识的同学,眼下只想抓住阻止晋超与宋可心一起前往美国的任何机会。

可晋超显然不会因为她的伤怀而改变行程,他只是很表面地安抚了她几句,随着提示登机的语音响起,便就挥别了同学及薄胥韬,与宋可心一前一后进入候机室。

南羽早已泪流满面,任由薄胥韬揽着她的肩膀离开了航站楼。

有三位过来送晋超的同学也跟他们一起上了车,薄胥韬便就不方便安慰南羽。

南羽坐在副驾上,安全带都没心(情qing)系上,薄胥韬将车子开出几米,听到报警声,这才又停下车来,为南羽系上了安全带。

坐在后座的同学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皆都感到不可思议。

早就听闻晋超的大哥是北城三少中的老大,不仅英俊多金、手段非常,甚至他还从薄老爷那边继承了大部分的资源和权力,是北城最有权势的二代。

可眼下,他却带着一脸柔(情qing),为未来弟媳妇系安全带,实在是古怪得很,然而却也没有人敢去问究竟,只得将好奇藏在心底。

车行至半路,坐在后座的一位女同学突然摇了摇南羽的肩膀问“南羽,你打算报哪所学校啊”

南羽蓦地回过神,想到自己与晋超之前约好一起报b大,可眼下晋超与宋可心去了美国,而她也将前往英国

忽然一阵伤感袭来,她只小声回答“还没想好”,便就难过地转过了脸。

女同学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那天跟你在游艇上吵架的同学,听说前两(日ri)被取消了考试成绩,你知道这事儿吗”

“我不知道。”南羽眼下哪有心(情qing)关心这些事(情qing),只垂着眸子随意问道“是因为什么事(情qing)被取消成绩”

正文 025 找个住处 “我不知道。”南羽眼下哪有心(情qing)关心这些事(情qing),只垂着眸子随意问道“是因为什么事(情qing)被取消成绩”

“听说是校园暴力案件,伤了一位大人物的侄女还是什么的”

同学没再说下去,南羽也没深问,只当那些伤害过她的不良少女又伤害了权势家庭的孩子而终于被教训了而已。

始终不发一言的薄胥韬,寒凉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那(日ri)对南羽使用暴力的不良少女是北城书记的孙女,事件发生后的隔(日ri),薄胥韬就命手下将她请了过去,本想问出伤害南羽的真正原因,可人还在半路,就被书记的保镖半路截下。

这件事(情qing),薄胥韬不打算硬碰硬,便就让手下将人放了,转而拿出发生暴力事件时的监控为证据,向学校施压,要求严惩。学校不敢得罪这些官家子女,与书记商量过后,以取消不良少女原本就够不上本科线的成绩作为惩罚。

听说,过阵子她就要被送到国外,那时再来惩罚,为时不晚。

最主要的是,得问清楚伤害南羽的真正原因及幕后黑手是何人。

“薄大哥,你好像超速了。”

薄胥韬想得深了,车子在远郊大道竟然飙到80迈,直到南羽摇他的手臂,他才回过神来。

放慢车速后,(身shēn)后的警车就追了上来,薄胥韬只得将车子靠右急停。

警察下车敲主驾那侧的车窗,薄胥韬将车窗降下来后,拿掉墨镜,并主动递上自己的驾驶证。

正在南羽以为他要被扣分或者扣车时,警察却很快将驾照双手递上,并低头恭敬道“薄少,请注意安全驾驶。”

薄胥韬面无表(情qing)地点了点头,接过驾照,旋即驶离现场。

坐在后座的同学原本聊得正欢,眼下皆肃然望着薄胥韬,南羽亦诧异地看向他紧绷的侧脸,“薄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

看出他不想说太多,南羽便就没再多问,俩人一路俱都默默无言。

后来,坐在后座的同学都下了车,车里只剩下薄胥韬和南羽二人,他这才淡淡问她“直接回家吗”

“不想,”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低落,“那不是我的家,那是我阿爸和别人的家。”

薄胥韬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在车子快到南家附近,他直接调转车头。

他将车子开去海边,沿着海滨大道绕了一圈又一圈,清新的海风灌进车里,吹起南羽的长卷发,也将她(身shēn)上清新的香气带到他的鼻腔里。

这种味道让他仿佛回到了校园,好似整个人年轻了十岁。

少女的皮肤白皙,因为天气微(热rè)而露出红晕,五官虽稚气却令人惊艳,眼下她的眉睫正笼着愁云。

他静静地陪着她,什么也不说。

远处有不少学生(情qing)侣在海边散步,她说想下车走走,他便就将车子停下。走不了几步,她就难过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待她哭累了,他才带着她回到车里,忍不住将她轻轻拥入怀里,柔声问“不想回家的话,我帮你找个住处”

正文 026 选择 薄胥韬是抽烟的,但他(身shēn)上并没有难闻的烟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与晋超(身shēn)上晒了阳光的味道不同,南羽猛然回神,狼狈推开薄胥韬的(胸xiong)膛,难堪别过脸,可鼻腔里充斥的还是薄胥韬(身shēn)上的味道。

这样的环境叫她感到害怕。

“送我回家吧。”她侧着脸看窗外,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没说什么,启动车子离开,很快就到了南家门外,南羽几乎是在他刚拉上手刹就立刻下车,一溜烟跑进了花园。

大概是被他吓到了。

薄胥韬笑笑,停好车,到后备箱拿上南羽的行李袋,跟在她后头进了南家。

南韶还未下班,韩雪芩和南熹坐在客厅里。南熹一见南羽进门,立即尖酸刻薄道“呦舍得回来啦我还以为你高级病房住上瘾了,一辈子装病呢”

听见南熹说自己装病,南羽却是不急也不恼地看着她。

南熹见她这样,火气更大,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她大声骂道“我没想到你这么狠自己滚下楼梯来陷害我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机怎么不一下摔死你”

“我没有啊。”南羽怯怯地看着南熹,眼底却暗藏狡黠。

她无辜的样子更是刺激了南熹,南熹眼见就要冲上来跟她动手,倒是韩雪芩将南熹拦住。

南熹气急败坏地指着南羽,又低头看韩雪芩,“妈那天是她自己滚下楼梯的,不是我推她的她故意要让阿爸误会我的”

韩雪芩的脸上露出微不可查(阴yin)狠,到底是老狐狸,却还能不动声色地安抚着南熹“我会跟你阿爸说的,好了,坐回去,小羽还小,你作为姐姐,要多让着。”

南羽面无表(情qing)地看着继母和南熹做戏,冷哼了一声后,转(身shēn)回楼上的房间。

她这一走,韩雪芩的脸色便就狠厉起来,正红色指甲深深陷进手心,她问南熹“确实是南羽自己滚下楼梯的”

南熹哭哭啼啼“对啊我都被阿爸打了还骗你干嘛”

站在大门外的男人,眸色深深地盯着自己手上的行李袋,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没再听那对母女讲了什么,提着行李袋回了自己车上,静静地等待一通电话。

薄胥韬在车里等到天都黑透了,南韶也回了家,南羽这才打了电话来要自己的行李袋,他便就应她说自己刚好在附近,很快给她送来。

他进南家的时候,所有人都坐在客厅里,南韶面色凝重,南熹和南羽头发乱糟糟地各坐一旁。

南韶见薄胥韬上门,没心思再处理两个女儿的矛盾,起(身shēn)要将薄胥韬请进书房,可在这个时候,南羽却拦住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要南韶选择。

选择留下她或是韩雪芩母女

南韶尴尬地看了薄胥韬一眼,当即大声吼南羽“你消停点行不行家里来客人了你还闹”

谁知一向乖巧的南羽此时却不买账,拉着南韶不让他进书房。

薄胥韬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这出闹剧。

南韶到最后都没理会南羽,默认选择了韩雪芩母女,南羽一气之下夺走薄胥韬手上的行李袋冲出家门。

正文 027 薄胥韬的女人 南羽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去了南(奶nǎi)(奶nǎi)以前住的房子,一幢位于北城离休干部中心的老别墅。

别墅区是联排别墅设计,供七八十年代的离休干部居住,此时与南家紧挨着几幢别墅全都是熄灯状态好多离休干部都与南(奶nǎi)(奶nǎi)差不多年纪,均已辞世,而他们的后代大都在北城甚至全国各地的机关(身shēn)居要职,前后搬离了此地,眼下整个老别墅区呈一片荒凉之景。

南羽从信箱下缘摸出钥匙开门进去,房子好些年没来了,一进门她就被满屋子的灰尘呛得咳嗽不止。

将家具上的防尘白布掀开,稍微擦一擦倒也很干净。收拾好客厅,南羽又将自己以前住的房间彻底擦了一遍,这才拿着干净的毛巾去擦拭南(奶nǎi)(奶nǎi)的灵台。

擦着擦着,她想起与南(奶nǎi)(奶nǎi)一起生活过的那些点滴,想起(奶nǎi)(奶nǎi)对她的疼(爱ài)与呵护,不免悲从中来。

南羽就这样在南(奶nǎi)(奶nǎi)的遗像前呆坐着,直到大门响起沉沉的敲门声,她以为是南韶寻来,便没理会。

五分钟后,敲门声又响起,声音不急不缓,极富耐心,一点不像南韶火急火燎的风格。

南羽这才感到有些奇怪,起(身shēn)去开了门。

倚在门边的男人(身shēn)材颀长,夜色遮去他大部分容貌,夹在右手拇指与中指间的烟头发出忽明忽暗的星点,仅凭他的姿态,南羽就知道男人是薄胥韬,因而她并不感到害怕,只意外地喊了一声“薄大哥”。

薄胥韬这才转过头来看她,玄关内暖黄的灯光冲出大门晒在他脸上,南羽心里忽然一颤,他浓眉紧锁着,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他熄灭烟头,幽深的眼睛望着南羽,“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

南羽以为他是南韶派来的说客,心中顿时有了恼意,“我现在不想听那些,你回去吧。”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他忽然低头看她,近近地挨着她的脸,近到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呼吸的节奏。

“肯定是我阿爸叫你来带我回家的,”南羽后退一大步,仰头看他,“你回去告诉他,我不会再回那个家,就让他当没生过我吧”

听她这么说,薄胥韬却低头笑了,伸手揉了揉她因为与南熹打架而被扯得乱蓬蓬的头发,“不回家就不回家吧,但你一个人住这边不害怕吗”

“怎么可能会怕”南羽忽然拔高音调,想以此来掩饰心中的不安,“我以前在这边住过很多年的,我们左边是顾叔叔家,右边是齐叔叔家,大家都是认识的,有什么事(情qing)喊一声他们就会出来帮我。”

“是么”薄胥韬脸上的笑意更深,垂下眼睫看那只还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小白兔,“那有事记得喊左边的顾叔叔家。”

他的眼神十分复杂,不似先前只有怜(爱ài),他仿佛已经意识到,眼前这只乖顺萌萌的小白兔,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并没有那么脆弱。

也许他不该寸步不离地盯着她,应该给她机会去处理好自己的事(情qing),也该给她空间和时间去成长。

毕竟,她将来是要成为他薄胥韬的女人,那些可以预见的困难与阻挠,没有一颗坚硬的心,她将如何面对

正文 028 你的身体,可不仅仅是你的…… 他叹了口气,伸手拉过她的手臂细看,三(日ri)前从楼梯上摔下的淤青还在,想到那些伤是因为她不(爱ài)惜自己,他顿时觉得既心痛又恼怒。

看着她望向一边、略带倔强的眼神,他便只能收起自己心中想呵斥她一顿的想法,他们的感(情qing)还未成熟,眼下还不适合产生矛盾。

大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白皙的小臂肌肤,他目光沉沉,语气充满怜惜“答应我,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qing)。”

她闻言,倏地扯回自己的手臂,不敢看他的眼睛,闪烁其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想把你继母和继姐赶出家门,很简单,”他忽又微微低下(身shēn)子看她,循着她的目光而去,((逼bi)bi)迫她与他对视,“告诉我就可以,你知道的,我有能力为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qing)。”

他说得一脸认真,见她不言语,继而又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qing),你何必去伤害自己的(身shēn)体”

他的手复又执起她的另一侧手臂,细细地看着,温柔地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伤,声音缱绻“你的(身shēn)体,可不仅仅是你的”

这句话在安静的夜晚中,明明显得那么旖旎,在外人听来,或以为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爱ài)人动(情qing)的表白。

可在南羽听来,却犹如一记惊雷,她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惧怕,慌张收回自己的手臂掖在(身shēn)后,她极力压抑心中的颤抖,胡乱将他往门外推出一步,而后快速关上大门。

似是怕站在门外(身shēn)强力壮的男人会破门而入,她幼稚地用自己单薄的(身shēn)体抵住门板,耳朵也紧贴上,仔细听门外的动静。

门外安静了片刻,忽又响起敲门声,她吓一大跳,更用力地将(身shēn)子抵住门板。

敲门声不过响了三下,门外的男人沉沉道“我就住在左边顾叔叔家,有事(情qing)给我打电话。”

她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响,门外默了片刻,终于响起离去的脚步声,她的(身shēn)体这才顺着门板无力地滑了下来。

那句“你的(身shēn)体可不仅仅是你的”像是一句魔咒,折磨得她整夜睡不着觉,拿起手机搜索了这句话的意思,答案不外乎是“(身shēn)体还是国家的、(身shēn)体还是父母的”之类的正面解释。

心中的惊霾随着这些解释逐渐散去,她开始自责自己胡思乱想,薄胥韬(身shēn)为她的未来大伯,且已经有了那么漂亮大方的恋人陆雪,怎可能对她这个小(屁pi)孩有歪心思。

且对于薄胥韬这样的男人来说,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得着打弟弟未婚妻的主意

心中迷雾解开,睡意便跟着袭来,她本想撑着精神等晋超安全到达美国的电话,最后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睡着了。

另一边,顾炀给薄胥韬送来钥匙已经是凌晨的事(情qing)。

见薄少突然想住自己家年久失修的老别墅,顾炀很是诧异,将钥匙丢给他后,忍不住打趣道“薄老的园子你都看不上,今天抽什么风,要住我爷爷的老房子”

薄胥韬沉吟片刻后回道“我估计得在这边住上一阵子。”

正文 029 邻居家的房子 薄胥韬沉吟片刻后回道“我估计得在这边住上一阵子。”

顾炀没吱声,摸黑打开玄关处的灯,待光线下来,这才扭头认真看薄胥韬,只是不说话,咧着嘴笑。

薄胥韬被他笑得有些烦闷,面露不悦地绕过他的(身shēn)体,径直往阳台走去。

如果他没记错,联排别墅之间的阳台是可以相望的。

推开厚重的老式木质移门,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出了阳台往左侧南家别墅望去。

一楼是暗着的,二楼某个房间开着灯。望着那扇小小的窗户,他的眼神沉了沉,手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烟想点上,烟到嘴边,却又突然放回手上把玩着。

在里头转了一圈的顾炀跟了出来,背靠阳台栏杆,与薄胥韬面对面而立,循着他眼神的方向,顾炀挑眉问道“你老看着邻居家的房子做什么”

薄胥韬没正面回答顾炀的问题,自顾自问了自己关心的事(情qing)“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起过这家邻居”

顾炀瞥了一眼南(奶nǎi)(奶nǎi)家的屋子,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那是我爷爷的邻居,我哪里认识你忘了我是外婆带大的”

言下之意,他并不知道南羽就住在隔壁。

既然这样,薄胥韬便也不想说太多,将手上的烟塞到顾炀手里,准备轰他走人。

顾炀一走,薄胥韬就将屋内的躺椅拉了出来,合衣躺了上去,他毫无睡意,便就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南羽房间发出的光亮看了许久。

南羽是被电话吵醒的,她以为是晋超下了飞机给她来电话报平安,激动地拿起手机一看,却发现那是从南韶办公室的固话拨出来的,于是气呼呼地按掉。

她看了一眼时钟,早上九点多,心算了一下,晋超还有一小时下飞机。想到能与晋超通话,她就觉得很开心,以至于昨晚在南家发生的不愉快很快被她抛到脑后。

洗漱好、换好衣服,楼下忽然响起敲门声,南羽以为又是薄胥韬,正打算不理会,那边电话就来了。

她本想不接,但一想到薄胥韬平时也算待自己不错,且又是未来大伯,便也只能压下(情qing)绪,客客气气接起电话“有事吗”

“我给你找了个辅导雅思考试的老师,她人现在就在门外,去给她开门。”

“老师”南羽疑惑,顿了片刻才想起自己九月要到英国读预科的事(情qing)。回过神来,她赶紧跑下楼开门。

薄胥韬找的老师很漂亮,是位(身shēn)材凹凸有致的美女,而且也是有些本事的,为南羽做了摸底测试后,很快出了三十(日ri)辅导包过的冲刺计划。

南羽一直在等晋超的电话,没什么心思上课,老师见她不在状态,便说下午再正式复习,早上先让她看看书。

书自然也是看不进去的,胡思乱想了半(日ri),竟一下到了午饭时间,老师出去接了个电话后,回来便对南羽说“胥韬说接我们去吃午饭,一起下去吧。”

等不到晋超的电话,加之昨晚与薄胥韬有过小摩擦,南羽心(情qing)烦闷,本不想出门,但又想到晋超有可能会先打电话给薄胥韬,她想能在薄胥韬那边先接到晋超的电话也好。

这么想着,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随老师出了门。

正文 030 能不能别这样? 薄胥韬今天换了一辆车,南羽不研究车,估不来价格,但依稀可以看得出那是一辆跑车,看上去价值不菲。

老师已经先一步上前与薄胥韬拥抱,他们(热rè)络的肢体动作,看上去似乎认识已久。

南羽这下就懂了,薄胥韬因为今天要见美丽妖娆的老师,所以特地去换了一辆(骚sāo)跑出来。她虽不清楚薄胥韬感(情qing)上的事,但凡有点常识,也清楚薄胥韬这样的(身shēn)份,(身shēn)边定是不乏美女为伴。

所以上次在北岛的民宿,他才能就那样抱着她一觉睡到天亮,可见他对这种事(情qing)已经很习惯了。

老师直接进了副驾,这正合了南羽的意,她跟着坐进了后座,安安静静,希望不引起薄胥韬的注意。可后者却不如她的意,一双幽深的眸子,时不时透过后视镜飘到她(身shēn)上,她便就挪了个位置,眼神看向窗外。

期间,老师问薄胥韬“你还没跟我介绍一下我的学生呢。”

“她叫南羽。”薄胥韬淡淡道,眼神专注于路况。

“我当然知道小羽的名字啦”老师(娇jiāo)嗔一笑,推了推薄胥韬的手臂,“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在南羽的角度,她能看到薄胥韬勾了勾唇,眼神望向后视镜,似乎在看她,看了足足有好一会儿,才淡淡回答“是我得照顾的人。”

老师被他这一句(阴yin)阳话给绕进去了,以为南羽是薄家的小辈,便就不再打趣薄胥韬,转而与他说起南羽早上摸底测试的(情qing)况。

薄胥韬满意地点了点头,“得赶上英国皇家音乐学院九月份入学的预科班,这些事(情qing)你替我办妥了,酬劳不会让你失望。”

南羽无力地看着窗外,即使她眼下并不想跟薄胥韬有过多接触,可事实证明脱离了南家,她还得倚靠他,甚至她还在南家生活的时候,都得倚仗他替她摆平一些事(情qing)。

这让她生出了自己如若不依附薄胥韬,便达不到目的地的无力感。

他们去了一家高端法国餐厅吃饭,南羽跟在老师(身shēn)后,不言不语,薄胥韬一进门,侍应便就弯(身shēn)对他行礼,看得出他是这里的常客。

侍应领着他们去了雅间,老师先入座后,薄胥韬竟低头轻声对南羽说“你坐我(身shēn)边来。”

南羽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嘟着嘴巴,心中不满,但也只能柔柔地说“我想跟老师坐在一起。”

“别闹。”薄胥韬揉了揉她的头发,轻拉着她的手臂,一起坐在老师对面。

刚一坐下,他这才跟南羽介绍起老师的来历,“这位是我大学校友江语凌老师,未来一个月,她会带你进行为期三十天的雅思考试冲刺训练。”

南羽礼貌地朝老师笑了笑,“江老师好。”

薄胥韬继续说“这一个月,江老师会跟你住在一起,不仅是训练上,包括生活上,你有什么问题她都会帮你。”

“能不能别这样”南羽是带着近乎哀求的语气问薄胥韬的。

她在示弱。

他明显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qing),对他这样的男人,她只能示弱。

可他却没回答她,只在桌子底下用力紧了紧她的手,面上却笑着对江语凌说“语凌,小羽就麻烦你了。”

“我不要”南羽再没了耐心,猛地从薄胥韬的大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任(性xing)地将脸别到一旁。

“听话。”桌下的大掌复又覆了上来,力道比方才更紧,他低头看她,声音听似温柔,细听之下却带着霸道,“我过几天要到南方出差一个月,有江老师陪你我才能放心。如果你不愿意,我只能要南部长将你接回家了。”

正文 031 你怎么来了 南羽想起继母和南熹的嘴脸,再看面容亲切温和的江语凌,考虑片刻,便就沉默着点头,算是答应了薄胥韬的建议。

结束午餐,薄胥韬将她们送回后,便就开着车离开了别墅区。南羽跟着江语凌练了一下午的语法,终于盼来晋超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是嘈杂,男男女女的调笑声以及歌词放浪的舞曲背景音,南羽急切地问“你那边不是凌晨吗怎么还没休息”

“可心的朋友帮我们接风洗尘,一会儿就回去了。”晋超的声音丝毫没有刚下飞机的疲惫,反而洪亮中透着不耐,“好了,知道我平安到达了,你就放心吧”

未等南羽再说下去,晋超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南羽怔怔地望着手机里的陌生号码,模糊着视线将之保存。

她在房里呆坐了很久,直到(日ri)暮西下,黄昏的光斜斜地从老式木窗照到她(身shēn)上,这种久违的孤独感又绕上心头,她圈紧手臂,整个人缩在(床chuáng)上,却仍浑(身shēn)无力。

“叩叩叩”,江语凌敲她的房门,“小羽,我回去拿点换洗衣物再过来,顺便给你带晚餐。”

“好。”南羽强打精神应了一声,门外才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天色暗得很快,南羽猛然被一室的死寂惊醒。疲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拿上衣服,下楼准备洗澡。

她在浴缸里泡了好一会儿,(热rè)水带走一(身shēn)的疲惫,也清晰了大脑。长此以往,只怕不仅会失了未来,对她与晋超的感(情qing)也没有任何益处。

没有任何男人会喜欢一个患得患失、软弱无能的未婚妻。

就像八年前她再次回到南家生活,面对霸占她房间、抢走她母亲遗物的南熹,她在那一瞬间反而生出了勇气,有朝一(日ri),她必将韩雪芩母女赶出南家门。

一开始,她以为南熹只是继母带来的、与父亲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直到她发现父亲对南熹的疼(爱ài)超乎寻常,甚至为与继母母女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竟嫌弃年幼的她碍事,将她送给(奶nǎi)(奶nǎi)抚养。

长大后,她才从舅舅处得知,大她四岁的南熹,是她父亲与继母生下的亲生女儿,她的父亲在她还未出生时,便瞒着母亲私通继母,生下南熹。难怪母亲去世不满一年,父亲便急着将继母母女接到南家。

甚至舅舅们还告诉她,母亲是因为发现了南熹的存在而长期郁结,伤了肝才会去世的。

想到这些,南羽难以抑制地泪流满面,即使此时,她已经有些记不清母亲的脸庞,但她仍然深深记得,母亲将她抱在怀里,给她读童话书的感觉。

她的名字是母亲取的,母亲告诉她,希望她能有一双翅膀,自由自在,飞到她向往的地方,飞到能给她幸福的地方。

所以她叫南羽。

而南熹的名字,则是因为父亲喜得第一个女儿,实在太开心,又希望南熹充满光明和炙(热rè),所以给她取名熹。

这是南韶有一次无意中说出的,南羽便就记住了。

想到往事,除了对父亲的埋怨、对继母母女的仇恨,南羽更多的是对母亲的怀念,她一直记着母亲临死前,握着她的手,气若游丝地说“我的小羽,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争气,一定要找一个真心(爱ài)你的丈夫,过幸福自由的生活。”

南羽伏在浴缸边大哭不止,直到敲门声响起,她以为是江老师,便就胡乱抹了一把脸,穿上浴袍去开门。

倚在门外的男人,夜色遮掩掉他脸上的表(情qing),他今晚没再点烟,双手悠闲地插在兜里。

南羽诧异,鼻音浓重地问“你怎么来了”

正文 032 住这里陪你 薄胥韬转头看南羽,原本正笑着,在看到她哭花了的脸,瞬间敛去笑意,用大拇指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柔声问“怎么哭了”

南羽侧脸躲了他的手,闪烁其词“洗头发时,眼睛进水了。”

薄胥韬的眸色幽幽地黯了下去,伸出长臂揽着她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南羽心(情qing)正难过,无力再与他斗气,便安安静静地任由他带着自己坐到沙发上。

他紧挨着她坐下后,立即捧起她的脸,细看,却也不说话。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南羽慌乱地移开眼神,逃避他眸底的过分炙(热rè)。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上面有薄茧,触得她细嫩的皮肤刺疼,她眨巴着墨玉般的大眼睛,扯下他的手,转移话题“你的手为什么那么粗因为每天都要干家务吗”

薄胥韬被她逗得失笑出声,松开自己的右手,摊开掌心后又握拳,“大约是因为从小握枪的缘故。”

“为什么那么小就握枪”南羽诧异仰起脸看他。

和平年代,除了警察,她实在无法将从事政府文职工作的薄胥韬与枪支联系在一起。

“因为有我需要保护的人,”薄胥韬收回手,复又伸出长臂揽上南羽的肩膀,低头看她,满脸柔(情qing),“我需要保护薄老先生、保护薄女士、还有”

他突然不说话,眸底泛着幽幽的波光,像是看到夜之瑰宝而发出的晶莹,手臂忽地一紧,瞬间将南羽拥入怀中。

他低头在她耳边喷洒着(热rè)气,用低沉却温柔的声音说“还有你,我想保护你。”

这话对于年幼丧母、也差不多等于丧父的南羽来说,无疑是引起内心惊涛巨浪的。

此时正脆弱的她一下扑进薄胥韬怀里,哭着捶着他包裹在黑色衬衫下的滚烫(胸xiong)膛,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才不要你保护,你只会强制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qing)”

原来这两天不冷不(热rè)都是因为在生气呢。

薄胥韬低低地笑了起来,抱着南羽倾(身shēn)后靠,大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同时也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南羽意识混乱地窝在他的颈窝里,小手仍抓着他的衬衫下摆,喉腔发出大哭后抽噎不止的声音。

一室静谧,也一室缱倦,如同他们的命运,在相识的那一刻,就注定此生纠缠萦绕、固结不解缱。

手掌下便是少女滚烫细腻的肌肤,鼻腔与大脑都充斥着少女天然的体香、下颌微微窜出胡渣的肌肤所得到的触感,以及少女那对发育了一半、尚未完全丰满的小可(爱ài)就压在他的(胸xiong)膛之上。

薄胥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浑(身shēn)燥(热rè)难捱、全(身shēn)的血液疯狂地集中到某一处、肾shang腺素快速地分泌着。

可她还太小,他不能动她,他说过的,会保护她。

他轻轻叹了叹气,拍拍她的后背,声音低哑地说“起来吹吹头发,不然要感冒了。”

南羽这才回过神,带着疲重的大脑坐回了一边,望着薄胥韬(胸xiong)前湿了一半的衬衫,上面有泪污渍、有鼻涕,她尴尬地垂下眼睫,小声说道“把你的衬衫弄脏了,抱歉。”

“没事,”薄胥韬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起(身shēn)走到门边,“江老师晚上突然有事过不来,今晚我住这里陪你。”

正文 033 她的味道 南羽见识过薄胥韬的,知道自己即使拒绝也没用,便就打算收拾客房给他住。

薄胥韬在外面点烟想了会儿事(情qing),上楼见南羽正弯腰打算洗客房的地板,便就说“我晚上睡楼下的沙发。”

其实他不一定睡得着。

南羽听他这么说,停下手上的动作,重新将家具的防尘白布拉盖上,提着水离开客房。

经过薄胥韬(身shēn)边,他忽然拉住她提着水桶的手臂,淡淡说“我来,你下楼吃点东西。”

话落,他就提着水桶离开了。南羽回到餐厅,看到桌上摆着几分外卖食品,知道是薄胥韬刚才出去买的。

她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点莲子银耳汤,许是因为糖分可以带来(情qing)绪上的愉悦,她觉得自己的心(情qing)没有那么糟糕了。

大哭后的头有些痛,眼睛也胀得厉害,她刷过牙,打算上楼休息,在楼梯口碰到刚要下楼的薄胥韬。

她仰头看高自己几个台阶的他,片刻后低下头,尴尬道“我上去给你拿个毯子。”

薄胥韬笑笑没说话,经过她(身shēn)边时,声音低低地说“我先去洗个澡。”

南羽在柜子里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适合这个季节的毯子,只得将自己(床chuáng)上一条粉色的毛巾被拿下去。

在下楼之前,她忽然想起晋超提过,薄胥韬的强迫症和洁癖严重得令人发指,头皮倏地发麻,她低头闻了闻毛巾被上的味道。

时至夏(日ri),她都是穿着睡裙睡觉,(身shēn)上的沐浴味沾了一些在毛巾被上,并不难闻。

她不确定薄胥韬会不会嫌弃,便打算一会儿问问他,如果他表示介意,那就让他整晚晒鱼去吧。

南羽抱着毛巾被下去的时候,薄胥韬刚好洗过澡,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她踟躇着走过去,将毛巾被放在他旁边,轻声说“被子是我用过的,如果你介意,那我就拿回去了。”

她以为薄胥韬会嫌弃地让她收回被子,不想他却勾唇笑了起来,连带着眼睛也是充满笑意,他问她“被子给我了,那你呢”

“我有其他的,你早点休息吧。”南羽说得飞快,转(身shēn)打算离开客厅。

薄胥韬却在此时拍了拍自己(身shēn)旁的位置,“过来坐,我有话跟你说。”

南羽想起刚才他们在那沙发上的一幕,顿感浑(身shēn)不自在,想快速跑回房间,脚却又灌铅似的无法挪动。

她不动,薄胥韬就上来拉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他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想强迫她与他对视,她却低垂着头,满脸通红。

“好好准备考试,江老师会帮你处理好留学的事(情qing),她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以信任她。”

南羽没吱声。

薄胥韬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怜(爱ài),虽不忍心掀开她内心的疮疤,但有些话他不得不说“你最近状态很不好,短短几天出了这么多事(情qing),我相信那些伤害是你主观上能避免的。”

他说得委婉,南羽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小诡计被他识破,她刚恢复常色的脸又满是通红。

正文 034 为你荡平一路障碍 薄胥韬没再说下去,松开手掌顺了顺她的后背,她尴尬地回了一声“我知道了”,便就转(身shēn)上楼。

忍着满心想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直到那道羸弱的(身shēn)影消失在客厅拐角处,薄胥韬这才抓过她留下的毛巾被,将脸埋了进去,深深吸了几口气。

他明天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希望晚上能睡个安稳觉,可看她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实在不忍心再强迫她与他同眠。

关了灯,盖着满是她体香的毛巾被,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到腹下

回到房间的南羽,了无睡意,她抱着手机看以前和晋超的合照,看着看着又难过起来,干脆就关了机。

关机后又怕晋超会给她打电话,就又紧张兮兮地开了机。如此反复,直到眼皮打架,才盖上薄被单睡着。

而楼下的薄胥韬盖着南羽的被子,倒也微微入了眠,虽说不如抱着她睡得安稳,但到底能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因为要赶早晨六点半的飞机飞南部,五点天未亮就得出门,所以薄胥韬在四点就起了。

他悄悄上楼,本打算在南羽房门外坐坐,时间一到就走,却没料到南羽的房门并没反锁。

小时候的南羽自尊心强,每当被干部区的其他孩子取笑没妈妈,她就难过地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任南(奶nǎi)(奶nǎi)如何劝也不开门。南(奶nǎi)(奶nǎi)没办法,只得叫锁匠将南羽的门锁修成无法从内反锁。

后来她就养成了在(奶nǎi)(奶nǎi)的别墅里不反锁门的习惯,反正这里也没外人来。

发现南羽没反锁房门,薄胥韬整个人都有些兴奋,压下门把的那一刻,他的右手难以抑制地抖了起来。

进房后,看到南羽开着小夜灯,他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原来她怕黑。

循着暖黄的光线,他一步步地靠近躺着少女的那张(床chuáng)。他在(床chuáng)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夏(日ri)夜晚,窗外的明月还发着皎洁的光,那光洒在她脸上,像是笼了一层晶莹,衬得她宛如纯洁的天使。

他轻轻执起她垂在(床chuáng)边的小手,一根一根地吻过她圆润可(爱ài)的手指,吻了又吻,仍不舍放下。

“你想出去,我就把你送出去;你想回来,我会为你((荡dàng)dàng)平一路障碍。”薄胥韬低低地说着,沙哑的声音中是浓浓的怜惜,“我只希望你,千万千万不要再伤害自己的(身shēn)体。”

南羽的睫毛突然有轻微颤动,薄胥韬静静地看着她,正打算她若醒来,就跟她表白。

可南羽只是哼唧着翻了个(身shēn),把一个羸弱的背影留给薄胥韬。

南羽这一觉睡到江语凌来敲门才起(床chuáng)。

带江语凌去客房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薄胥韬昨晚在这里过夜了,跑到客厅一看,沙发上的靠枕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而她的毛巾被不知所踪。

南羽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怪人,怎么把我的被子给顺走了”

薄胥韬此行前往南部,是接受薄老爷安排,前往被台风肆虐的南部城市主持复建工作。

他放不下南羽,眼下并不想离开北城,但亦明白这些工作上的经历与成绩,关乎着他能给南羽的未来。

正文 035 老爷的人在南小姐现居的别墅外蹲守 薄胥韬下飞机时,s市还在下着暴雨,助理拿着行李箱走在前头,他掏出手机开了机,想给南羽打电话,号码刚拨出,想到她此时应该在学习,便又按掉。

沈江桥的秘书备好车候在机场外,见薄胥韬出来,赶紧迎上前来鞠了一躬“薄少,沈常委正在酒店等您。”

薄胥韬满眼是血丝,从上了飞机就开始戴着墨镜,此时紧抿着薄唇,看上去一脸严肃,绷紧了下颌朝对方点了点,沉声道“先上车再说。”

s市是国内南部一个四线城市的下属县市,前晚因为台风在市中心登陆,一夜之间,整座城市的大树小树被连根拔起了一半不止,由于沈江桥是该市的市委常委,(身shēn)为与他同一政派的薄胥韬,便被薄老先生支来一起做该县市的灾后重建工作。

四个圈的黑色政府公务车旋即驶出机场,薄胥韬闭目养神,听主副驾上的两位秘书小声议论此次的受灾(情qing)况,眉头便就微微皱了起来,问“此次的灾后重建工作计划展开多少个工作(日ri)”

“薄少,大约得一个半月左右。”

“一个半月”薄胥韬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昨天早上不是说一个月就行吗”

坐前面的助理和秘书无人敢多言,薄胥韬便就忍着一口气没再为难小的,复又闭上眼睛想事(情qing),越想越不对劲,便就冷声问助理“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跟着我特别是老爷子养的那一帮人。”

“薄少,没有发现有人跟着您,但是”助理支吾着没敢说下去。

“说下去”

“线人昨天半夜来报,发现有老爷的人在南小姐现居的别墅外蹲守。”

“”薄胥韬一把扯掉墨镜,愤而睁圆了双眼,“把他们处理掉”

“我已经吩咐线人去交涉了,您放心。”助理抬手擦了擦额上因害怕而出来的冷汗。

一直平稳前行的车子此时忽然一阵颠簸,开车的沈江桥秘书忙回神稳住方向盘,心中惊魂未定。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冷静的薄少生那么大气,甚至爆了粗嘴。

一脸寒气的薄胥韬复又戴上墨镜,仰(身shēn)后靠,放在腿上的拳头不自觉捏紧,(胸xiong)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他与南羽的关系,看样子被发现了,他到底是没处理好这件事。

天气关系,飞机误点,又因灾(情qing)严重直达道路被封的关系,薄胥韬直到午餐时间才到酒店。他没什么胃口吃饭,便直接去了房间打算休息一会儿,好迎接下午一点的会议。

助理的房卡刚插入门锁,隔壁房间门内探出一个了脑袋,“你怎么这么晚”

薄胥韬本不想理会,一听是霍桀的声音,这才扭头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闲”

助理也转(身shēn)对霍桀行了一个礼“霍少,中午好。”而后,将房门打开。

薄胥韬心(情qing)不好,径直进了房间,霍桀也顺势挤了进来,助理放下行李箱出去后,顾炀也跟着进来。

俩人大喇喇地一(屁pi)股坐在沙发上,霍桀掏出烟扔了一根给薄胥韬,薄胥韬没接,任由烟掉在地上。

霍桀一时傻了眼,上前将烟捡起来后,塞进顾炀嘴里,“给你,别浪费。”

顾炀顿时黑了脸。

薄胥韬满心不快,不想理人,径直进浴室淋浴,出来的时候,发现霍桀正在开他的行李箱,“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没带。”

见薄胥韬站在镜前擦头发,霍桀狗腿地想讨好他,“我帮你拿衣服出来。”

行李箱刚打开,霍桀就愣住了,拿出里面一条粉色的毛巾被,古怪地盯着薄胥韬,问“你带一条这种娘唧唧的被子干嘛”

正文 036 这天都要下烟花雨了 行李箱刚打开,霍桀就愣住了,拿出里面一条粉色的毛巾被,古怪地看了眼薄胥韬,“你带一条这种娘唧唧的被子干嘛”

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顾炀闻声看过来,刚想看清楚那是什么,毛巾被就被薄胥韬一把夺了去。

他将毛巾被藏到(身shēn)后,恶狠狠地看了霍桀一眼,开口轰人“吃太饱了是吗都出去跑几圈”

“”

“”

霍桀和顾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视了一眼,在薄胥韬发飙之前,默默滚出了房间。

薄胥韬这才将藏在(身shēn)后的毛巾被拿了出来,伸手将霍桀刚才碰过的地方扫了又扫后,小心翼翼地放到(床chuáng)上。

由于复习时间紧迫,南羽除了吃饭和睡觉,大部分时间都跟着江语凌做训练,连闺蜜几次约她出去逛街,她都拒绝了。

这天晚上,她刚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电视里正播放s市灾后重建的报道,受访主角是s市的市委常委沈江桥,而薄胥韬就站在他(身shēn)后。

南羽这才发现自己有好些天没见到薄胥韬了,原来他是去南部参与灾后重建工作了。

她怔怔地看着电视屏幕里,穿着白衬衫的薄胥韬带着惯有的冷傲看着镜头,几(日ri)没见,他的头发似乎长了许多,人也晒黑了一些,虽然(身shēn)上穿着老式的白衬衫,但一点不妨碍他浑(身shēn)散发出来的贵气。

就是在如此苛刻的影像环境里,丝毫没有打扮的薄胥韬仍英俊得令人移不开眼睛,南羽不得不承认,薄胥韬是她见过的最帅气、最有气质的男人,没有之一。

“咦,那不是胥涛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澡的江语凌走了过来,在她发现之前,南羽赶紧移开目光,侧过脸擦头发,她忽然有一种上学时偷看男生被抓包的羞耻感。

江语凌在南羽(身shēn)边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电视里的薄胥韬,直到报道切到下一条,她才带着兴奋的语气说“胥涛真是上镜啊就他长成这样,当明星绝对有很多粉丝。”

南羽笑笑,没说什么。

江语凌却又自顾自地说“以前我们在清北大学念书的时候,可多的女孩子追他了,上至快毕业的学姐,下至刚入学的大一新生。”

南羽讪讪一笑,随意问道“那他肯定不缺女朋友。”

“你错了,他还真就没找过女朋友。”江语凌的语气忽地有些失落,“那些姑娘也真是傻,胥涛这种(身shēn)份,能是一般姑娘攀得上的么”

“陆雪”南羽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陆雪的名字,她本不是喜欢八卦人家是非的人,发觉自己失言,很快就起(身shēn)准备回房间。

江语凌却飞快地关上电视,跟在她(身shēn)后上楼,边上楼梯边问“你怎么知道陆雪你认识她”

南羽摇摇头。

“陆雪也是胥涛的迷妹之一,陆家在北城是大家族,她这人清高得很,喜欢胥涛又不说,总想让胥涛主动追她。这怎么可能嘛一向是女孩子跟在胥涛(屁pi)股后面转,他能追姑娘这天都要下烟花雨了。”

正文 037 这要被外人笑话的 “”南羽没吱声,猛然想起她和薄胥韬在北岛见到的烟花雨。

这天也不是下不了烟花雨的。

江语凌是个话痨,许是这些天总跟南羽待一个屋子里,此时见难得找到共同话题,便就跟着进了南羽的房间。

南羽满心无奈,却又不敢赶她出去,便只能坐在(床chuáng)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她的话。

江语凌说了好些薄胥韬在清北大学时的趣事,南羽这才知道,薄胥韬当年是以高考物理化满分的成绩考进清北大学的经济学专业,硕博连读时又拿了法学博士的学位。

他早读书,参加高考的时候,比同龄学生还要小两岁,因而25岁时就拿到了博士学位。

南羽有些怔住了,她和晋超虽然也算成绩优异,但完全没有25岁就能拿到博士学位的可能,反而是看上去一点没有学霸气质的薄胥韬,却是个低调的真学霸。

而她现在也能理解,为何韩雪芩每次磨南韶为南熹与薄胥韬拉线时,南韶那满脸无力的样子。

现在想来,连考进一本大学都要靠关系的南熹想嫁给薄胥韬,简直就是伸长脖子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ou)。

那一晚,江语凌跟南羽说了好多关于薄胥韬的事(情qing),就连薄胥韬有睡眠障碍的事(情qing)她都知道。

关于这点,南羽也很是好奇,便问江语凌“薄大哥的睡眠障碍治不了吗”

江语凌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陆修衍你知道吧他家在国内国外都开了医院,他以前就帮胥涛联系过各种国内外的医生诊治,有脑科的、有神经科的、有心理科的,都没用。胥涛应该是有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哦。”南羽低落应了一声,没跟江语凌讲起薄胥韬在年幼时曾遭遇绑架的事(情qing)。

她想起在北岛的那晚上,喝了酒的薄胥韬抱着她的后背睡着了,她想不通,到底薄胥韬是因为喝了酒才能睡着,还是因为有女人陪着,所以才睡着。

她此时对这个无论是(身shēn)份背景亦或是个人实力都充满力量的男人突然有了些许怜悯,想起他在深夜里落寞地看着大海却毫无睡意的模样,隐约觉得有些心痛。

七月中旬,南羽结束雅思考试,江语凌帮她估过分数,确认她可以达到申请英国皇家音乐学院预科班的标准时,便回学校替她准备留学的事宜。

南羽回家洗了个澡,正准备约闺蜜一起出去看电影,南韶却过来了。

他径自在沙发上坐下,也不去给南(奶nǎi)(奶nǎi)点香,开门见山就对南羽说“考试结束了,搬回家里吧。”

“我不回去”南羽倔强地看着南韶,“我已经成年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需要再依靠你”

“我知道薄家人照顾你,但你还没进门,就倚仗着大伯照顾,这要被外人笑话的。”

南羽听南韶这么一说,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便就澄清道“我没有倚靠任何人照顾,我出来自己住的这一个月,都是花自己的积蓄养活自己,外人要笑话什么”

正文 038 订一张傍晚回北城的机票 南羽这么说是有些心虚的,她明知道南韶指的不是她离家出走后的(日ri)常支出,但她不想在南韶面前泄露出跟薄胥韬有私交的事实,便就一直坚持自己并不依靠任何人。

南韶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并不说什么,丝毫不让步地要求她必须回南家住。

南羽一时无法接受,跟南韶发了一通脾气,将南韶当年对不起妈妈的事(情qing)吼了出来,南韶虽理亏,但明白将南羽放在老别墅跟薄胥韬鬼混,影响比破坏父女关系更深远,便就命秘书和司机进来,一左一右将南羽架到车上。

正坐在客厅打电话的韩雪芩见南羽被带回来,脸色一片难看,但很快敛去,殷勤地接过南韶手上的行李袋,跟着南羽进了房间。

南羽一被放到(床chuáng)上,双手重获自由,立即就想抓起手边的枕头扔向南韶与韩雪芩,但仅是一瞬,她就冷静下来,转而伏在(床chuáng)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南韶头皮发麻地对韩雪芩说“你帮小羽收拾一下,好好看着她,别再让她跑出去了。”

韩雪芩笑意满满地应下,待南韶一出去,旋即走到南羽(床chuáng)边,说“你跑回老别墅的这一个多月,你爸爸吃不好睡不好,眼看着都老了好几岁。“

南羽冷冷一笑,没回话,兀自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梢想事(情qing),根本不想看韩雪芩那张假得要死的嘴脸。

韩雪芩见南羽态度冷淡,便也不再说什么,将行李袋放到沙发上后,白了(床chuáng)上的南羽一眼便用力关上门离开。

南羽被(禁jin)足了,南韶叫了两个人(日ri)夜守在南家大门外,南羽至多只能到花园活动。

南熹与同学出去旅游,南韶工作忙碌,南家平(日ri)里只有韩雪芩及南羽在家,南羽不想看到她,除了吃饭,(日ri)夜都将自己关在房里。

晋超十天半月才给她来一通电话,南羽发现自己竟渐渐不再期待他的来电,一旦离开同一个生活环境,他们的共同语言就少得可怜。

s市,四号台风灾后重建小组会议。

沈江桥正在投影前详解此次重建工作需投入的各项费用,薄胥韬在位上审阅几份申请政府补助的文件,坐在他(身shēn)后侧的秘书忽靠近他耳边低声说“薄少,南小姐被南部长带回南家了。”

薄胥韬那正在笔电触摸板上下滑动的修长中指一顿,沉吟片刻后,侧头看向秘书“什么时候的事(情qing)”

“一个小时前。”

浓眉瞬间就蹙了起来,薄胥韬低声吩咐秘书“给我订一张傍晚回北城的机票。”

“是。”

薄胥韬下了飞机,直奔南家,此时已是深夜。

南家的小花园门口,果真立着两位保镖,蹲守在暗处的线人见薄胥韬出现,立刻现(身shēn)一左一右站在他(身shēn)后。

薄胥韬侧头看了他们一眼,线人会意,上前对南韶的保镖道“薄少有事找南部长商议,请代为通报。”

“薄少”保镖疑惑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面容与周(身shēn)都散发着倨傲气场的男人,他们是知道北城薄少的,但着实没见过薄胥韬的真(身shēn)。

正犹豫着该不该通报,那边南韶已经打开大门快步走了出来。

见真的是薄胥韬,他有些微愣,将他请进家里的同时,错愕地问“你不是去南部了吗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正文 039 我回北城了,想见你。 “听说南羽搬回家住了,”薄胥韬倒也直接,丝毫不打算隐瞒,“我过来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南韶尴尬一笑,请薄胥韬入座的同时,忙说“她回自己家住是再方便不过的,还劳烦你百忙之中特地回来一趟,这可怎么过意得去。”

薄胥韬懒理南韶的场面话,入座之后,眼神就在南家一楼扫视了一遍,未见到南羽,他直接问“南羽睡了吗”

南韶的眼神往楼梯口一转,说“小羽作息规律,这都十来点了,想必是睡下了。”

这丝毫没打算让南羽下楼见薄胥韬的说辞,薄胥韬心里清楚,看向南韶的眼神就有些(阴yin)冷。

想必南韶对他与南羽的关系已经有所怀疑。

相对无言地坐了片刻,临走前,薄胥韬对南韶说“门口站着的那两位,(日ri)夜不休,着实有些辛苦,我今天特地带了两个人借你用。”

薄胥韬的意思很明显,强势将他的人放在南家门口,到底想干什么,南韶怎么会猜不到。

南韶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心中有气,但碍于薄胥韬的(身shēn)份,只能暂时抑下(情qing)绪,客气道“这可不行,影响不好,我本来也打算明天就把门口的人撤掉。”

“撤掉正好,我的人留下,你还能用得上。南部长就不客气了,这个事(情qing)就这样。”

薄胥韬的语气很强硬,虽然面上带着笑,但说出来的话却令南韶捏紧了拳头。

可就是薄胥韬的亲爹晋仕年都拿这位薄家小祖宗无可奈何,他南韶又能对他怎么样

送走薄胥韬,韩雪芩就从房间走了出来,瞥见花园门口多出来的两个保镖,蹙眉看向南韶,问“薄大少叫了两个人守在咱们家门口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南韶心(情qing)烦躁,白了韩雪芩一眼,不耐道,“自然是怕小羽和小熹再发生什么矛盾。”

韩雪芩冷哼一声,嗤笑道“你真这么想”

南韶不再接话,绕过韩雪芩回房,韩雪芩跟了进去,帮南韶拿衣服的空档,又说“你没发现这薄家大少,对小羽的态度着实不一般吗上次小羽从楼梯上掉下来,他的反应,就跟看到(爱ài)人受伤了一样紧张”

“瞎说什么”南韶倏地打断韩雪芩的话,恶狠狠地说,“你那张嘴巴最好给我关严点,若让我知道你出去造谣,看我不打死你”

“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韩雪芩倒吸一口冷气,见南韶动火,不敢再说什么,连忙上前伺候他换衣服。

薄胥韬从南家出来,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在车里等到南家别墅上下都熄了灯,才给南羽发去信息,“睡了吗”

他以为南羽应当已经睡下,发这个信息实在是因为太过想念她,并未期待能得到回应,却不想,南羽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回了信息过来,“还没,你呢”

“我回北城了,想见你。”信息发出去的时候,薄胥韬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四肢的血液好似也快速奔腾起来。

等了约有一刻钟,南羽才回复“抱歉,我没办法见你,我被(禁jin)足了。”

“保镖已经撤掉了,你放心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正文 040 想不想跟我去S市玩? “保镖已经撤掉了,你放心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薄胥韬将这句话发送出去,便就抬头凝望南羽房间的方向,仍是熄着灯。

南羽没再回信息过来,薄胥韬不知她是否会下来见自己,便就只能一直等着。

等了约有一刻钟,原本暗着的窗户忽然亮起了灯,没过多久,南羽就打开大门走了出来。

薄胥韬赶紧下车迎了过去,他就站在花园门口等着她,双手抄在裤兜里,唇角弯着好看的弧度笑着。

南羽穿着粉色的运动家居服,长长卷卷的头发拢在(胸xiong)前,衬得她的脸愈加小巧红粉。

她打开花园的铁门,立在门边的线人立刻向她行礼问好“南小姐,晚上好。”

她尴尬地回了个笑,快步朝薄胥韬走去,此时见了个把月未见的他,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后才有些不自在地问“这么晚,怎么来了”

薄胥韬笑笑,没说什么,轻轻揽上她的肩膀后,才说“临时从s市回来,顺道来看看你回家住还习不习惯。”

他揽着南羽去了车上,俩人一起坐进后排,南羽这才低着声音回答“不太习惯。”

“她们欺负你了”

南羽瘪了瘪唇角,垂下眼睛看自己的手指,“南熹去旅游了,我回来后没跟她碰面过,暂时还好。”

薄胥韬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虽然他隐约感觉南羽此时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有可能是装的,但该死的,他看到她这样就觉得心也跟着疼了。

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安慰她,他从未处理过女人之间的矛盾,且过去的他一向厌烦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qing),没想到在26岁这一年,竟会因为一个小女孩与继母继姐的矛盾而(日ri)夜烦恼。

“如果你继姐回来后找你麻烦,你打电话给我,我来解决,你不要硬碰硬。”

“没关系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南羽朝薄胥韬笑了笑,很是无奈,“再说,她们也不敢真拿我怎么样,至多就吵吵架,让我气到内伤而已。”

话落,南羽竟还吐了吐舌头。

可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因为我想守护你

薄胥韬满心复杂地盯着南羽看,终还是将这句话吞进肚子里。

时机还未成熟,他还需忍耐,抑下满心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最后他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尽量在有限的时间里多看看她。

“薄大哥,时间不早了,我上去了,你回去小心点。”

气氛着实有些奇怪了,此时(情qing)绪理智南羽不是没发觉,她悄悄抽出自己的手,朝薄胥韬挥了挥手,便就下车了。

薄胥韬也跟着她下车,将她送到小花园门口,立在两旁的线人识趣地回避。

南羽转(身shēn)想进小花园,薄胥韬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带着茧子的指腹触到她的手臂内侧肌肤,她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

她转(身shēn)看他,声线有细微颤抖“还有什么事(情qing)吗”

薄胥韬默了片刻,视线在她的小脸上来回看了几遍后,低声问“想不想跟我去s市玩”

正文 041 好好保护南小姐 薄胥韬默了片刻,视线在她的小脸上来回看了几遍后,低声问“想不想跟我去s市玩”

“不了,”南羽朝薄胥韬尴尬笑笑,“这一个月我想在家好好练琴。”

话落,她便头也不回地进了花园。

薄胥韬眼中并无失望之色,拒绝在他意料之中,她并不是随便的女孩,就算跟晋超已经订婚,也不从跟晋超在外过夜。

仅有的两次跟异(性xing)在外过夜,还是跟自己在一起。薄胥韬凝望着南羽的背影,直到目送她完全离开,这才笑着回了车上。

线人随即上前弯(身shēn)在窗边,倾耳听他吩咐。

“好好保护南小姐,有什么事(情qing)立刻向我汇报”他已换上一脸厉色。

线人点头道“是”,锃亮的车窗缓缓升上,男人矜贵的面容消失在窗后,车子随即驶离。

薄胥韬离开后,南羽果真认真练起了琴。

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入学门槛极高,南羽虽然去年就考过了大提琴专业九级,正准备考入b大的音乐系后继续攻考演奏级,但现在临时决定到英皇读预科,她需要在八月中旬之前录一盘自己的演奏现场录影带交给江语凌,而这盘录影带,决定着她是否能进入英皇大提琴艺术预科班学习。

因为之前顺利过级,加上高三一整年都在准备高考的复习,南羽在专业练习上有所松懈,看着表面微微蒙尘的大提琴盒,她才猛然发觉,自己有好几个月没碰过大提琴了。

将琴盒上的灰轻轻擦拭干净后,南羽拿起那把母亲留给她、目前她能触及到的关于母亲唯一遗物一把价值不菲的古董大提琴,她忍不住想哭。

对母亲的思念,导致她每每演奏诸如巴哈的d小调此类悲伤而强烈的曲子,都能完全沉入其中,完美演绎。

也许是因为这把琴已经被赋予了感伤的灵魂,因而南羽最擅长的便是悲伤曲子的弹奏。弹奏的时候,她常常是一脸忧伤、眼眶泛着泪光。

她的专业老师曾经说过,她是天生的大提琴家。

南韶每次听了这样的话都喜笑颜开,他对小女儿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只希望她成为一个优雅的淑女,纵横官场多年的他认为,优雅的女士多半更容易吸引成功的男士。

这不,为她找了薄家这么个高门。

可薄家又会真的稀罕她这个南家的小女儿吗南羽不知道。

自从她和晋超订婚后,晋超就像变了一个人。对她不再殷勤照顾,仗着俩人有婚约,晾她十天半月都是正常的,反正他似乎吃定她一定要嫁他,所以无须小心翼翼地呵护她了。

到底这桩婚约是对是错,南羽很迷茫,她只知道自己若与晋超解除婚约,怕是处境会比现在更糟。

南羽心(情qing)不好,脑子里想着其他事(情qing),不知不觉就拉错了几个旋律,过后她回听录音,发觉自己水平往下掉了许多,一气之下就砸了手机。

韩雪芩听到声响,跑上来看到地板上四分五裂的手机,顿时拉下脸教训南羽“这手机不是才买没多久吗好好你怎么给砸坏了”

正文 042 往机场方向走 南羽懒理韩雪芩,白了她一眼,转(身shēn)坐到演奏凳上,架好大提琴,面无表(情qing)拉起殇,韩雪芩一听那哀怨的曲调,脸立刻就青了,很快就离开了南羽房间。

南羽心烦意乱,收起大提琴,看傍晚的天并不(热rè),便就想着出去散散心,顺便买新手机。

人刚走出花园,薄胥韬放在南家附近的线人就从商务车里下来,上前朝南羽鞠了一躬“南小姐,傍晚好,请问您要去哪里”

南羽知道他们是薄胥韬的人,昨晚见过的,便也没露出反感的神色,只面无表(情qing)说“我想出去买点东西。”

“需要我们送您出去么”线人对南羽很是尊敬。

“不必劳烦。”南羽冷冷回答,加快步伐朝小区大门口的方向走。

线人立刻钻进车里,黑色的商务车低调地跟在她(身shēn)后,直到她上了一辆公车,这才加快车速紧随其后。

薄胥韬当时正陪沈江桥跟s市的大小领导开会,收到线人发过来的信息,知道南羽离开了南家,旋即就离开了会议室,去到休息室看手机。

南羽从公车下来后,直接去了手机卖场,从袋子里拿出一只屏幕破裂、电池飞出的手机给店员看,店员摇了摇头后,转(身shēn)拿出最新款的手机给她看。

她认真地按按看看了好一会儿,便拿出卡结算,然后拿着新手机离开卖场。

看到这里,薄胥韬打电话给了另一个线人,“南小姐的手机为什么会这样是她自己摔坏的还是有人摔她的手机她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哭”

“没发现南家有人与南小姐发生过争执,推测手机应该是她自己摔坏的,她出门时候神色正常。”

待得到回复,薄胥韬才挂上电话,他太担心南羽又冲动伤害自己的(身shēn)体,幸好只是摔坏了手机。

得赶紧回北城守着她才是。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薄胥韬再无心工作,本来他这趟过来就是客串的,主角是s市的市委沈江桥,薄老先生绕这么大一弯子,无非打算软着分开他和南羽,故让他一个在s市毫无职衔的人员来搞什么灾后重建工作。

薄胥韬正站在休息室的窗边想事(情qing),那边沈江桥已经派人过来请他尽快回去参加会议。

他耐着(性xing)子看完一堆文件,又与沈江桥一起应酬完毕s市的其他领导,这才拖着疲惫的(身shēn)体回酒店。

昨晚一夜不成眠,早上天未亮就赶六点半的早班机回s市,白天又是一整天的会议,晚上再应酬一堆官员,薄胥韬只觉得自己此刻仿佛被掏空了精力。

心中积攒了好一阵子的不满,在此时对南羽的担忧下,正岌岌可危地濒临爆发边缘。

沈江桥似乎看出他状态不对,笑着问他“要不要到我房间喝一杯”

薄胥韬正寻思着跟他说提前回北城的事(情qing),便就沉着脸跟他进了房间。

沈江桥自然是不会放他走的,薄老先生那边似乎已经跟沈江桥打过招呼,看来是想将他拖到南羽离开国内才放他回北城。

薄胥韬怒了,正想跟沈江桥摊牌,那边却收到北城线人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定是跟南羽有关的,他来不及回避,当着沈江桥的面接起,“什么事”

“薄少,南小姐刚带着行李匆忙离开南家,我们现在正跟着她,她似乎是往机场方向走。”

正文 043 薄少怕我杀了他的宝贝弟弟? “薄少,南小姐刚带着行李匆忙离开南家,我们现在正跟着她,她似乎是往机场方向走。”

听了线人来报,薄胥韬头疼地闭上眼睛,整个人倾(身shēn)后仰,食指重重地按压着眉心。

忖度片刻,他声线沙哑地对线人交代“想办法稳住她,别让她上飞机,等我电话。”

结束通话,薄胥韬抬手看了眼手表,最后一班飞往北城的航班通常在晚上十点,眼下肯定是赶不上飞机回去的。

他立刻打电话给航空大佬霍家独子霍桀,“能不能帮我搞一趟飞北城航班”

“哈哈,什么时候”霍桀正在跟自家空姐嗨皮,话里带着三分醉意。

“现在”

“疯了吧”霍桀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这大晚上的,就算我有飞机给你,你也没地儿飞啊调整航线是需要提前报备”

霍桀唠唠叨叨一堆,薄胥韬烦躁地按掉电话,起(身shēn)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沈江桥笑着看他,漫不经心地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过去,“出什么事了”

“没事。”薄胥韬不想跟他提南羽的事(情qing),便避重就轻道“我有点私事,明天想回北城一趟。”

沈江桥喝了一口红酒,挑眉看他,似笑非笑,“不是今天才从北城回来吗事(情qing)还没处理好”

薄胥韬心中隐约猜到南羽是要去美国找晋超,此时正气急攻心,没耐心再与沈江桥周旋,抛下一句“我一时半会儿不回这里”,便就甩门离去。

北城距离s市将近两千公里,就算全程高速,也得20小时才能到达,而最快的方式自然是乘坐飞机,但最早的航班是明天早晨六点。

若南羽的目的地真是美国,那么北城飞往美国的航班,凌晨12点及2点各有两趟,线人怕是拦不住这个冲动的丫头。

薄胥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s市的夜影交错,理(性xing)地想了片刻,心(情qing)虽然仍沉重,却也平静了许多。

他给其中一个线人打电话,问清楚对方的护照及美签均放在车上后,这才沉着声音说“如果南小姐上了往美国的飞机,你就跟着她一起去,小心保护她,航班信息确定后发给我”

七月底的洛杉矶,夜间最低温度不过十五度,且机场风大,南羽背好行李包,裹紧(身shēn)上的风衣,下了摆渡车。

她抬头望向墨得一望无际、仅点缀几颗星的洛杉矶夜空,苦涩地咬紧下唇,抬手招来一辆的士。

的士司机用英文问她“女士,您到哪里”

“我到”南羽低头翻包里的手机,开机,点开一张照片递给司机看,“麻烦到这里。”

司机点头会意,将车子驶出机场范围。

凌晨三点,南羽是第一次这么晚出门,且在异国,她心里很害怕,手和双腿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但面上仍佯装镇定自若的样子,手紧紧地拽着手机。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加州理工学院附近的一处公寓区,南羽下车,门刚关上,司机又降下车窗,好心提醒道“女士,这个时间您单独一人不安全,要不我再给您送到(热rè)闹点的地方吧”

南羽摇了摇手,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另一辆的士,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有朋友一起。”

她知道薄胥韬的人一路跟着她来到美国,刚才在机场以为甩掉了,没想到人就在她后面跟着。

司机见状,说了一句“祝您好运”后,驾车离开。

不远处那辆的士车开过来,在南羽(身shēn)边停下,穿着一(身shēn)黑的线人下车,对南羽颔首行礼“南小姐,薄少让我在您有需要的时候支援您。”

南羽的眼神骤然变冷,冷呵一声问“怎么薄少怕我杀了他的宝贝弟弟”

正文 044 救我还是救他? 南羽的眼神骤然降至零温,冷笑着问“怎么薄少怕我杀了他弟弟”

线人面露惧意,声音仍恭敬“南小姐,薄少不是这个意思,他只吩咐我全力支援您,无论任何事。”

“如果我与晋超同时陷入危险,而你只能救一个人,救我还是救他”南羽厉声问线人。

线人没有丝毫考虑,直接回答“自然是您。”

南羽狐疑地看了他片刻,说“一会儿不管我与晋超有任何纠纷,就算是打架,你也不能拉我,知道吗”

“是。”

线人是薄胥韬亲自选拔的心腹,本(身shēn)也生得一脸正气,看上去可以信任,南羽便就不再刁难他,默认他可以跟在她(身shēn)后。

洛杉矶凌晨的温度比起北城,着实寒凉了不少,但再凉,也凉不过南羽心中的悲戚。

她强忍着眼泪大步朝公寓走去,公寓楼下的管理处有人看管,南羽想不到办法进去,便就对线人说“你想办法让我进公寓。”

线人点头应下,上前与管理处的人交涉,不过片刻,管理处便同意让南羽进入公寓。

进了公寓,南羽直奔电梯,正苦恼着该按下几层,线人已经先替她按上了楼层。

南羽错愕地问“你怎么知道是这一层”

“这处公寓,是薄少购置给晋超少爷居住的。”

南羽怔怔地“哦”了一声,蓦地想起薄胥韬前晚到家里找她的样子,他说,要替她解决麻烦,要她不能硬碰硬。

想到这些,南羽的心苦涩极了,她知道薄胥韬疼(爱ài)她,就连她来美国捉(奸jiān),他都要派着人跟着,如果此时,他能跟她一起面对接下要面对的丑恶,该有多好。

可他现在在s市。

“薄大哥的工作应该很忙吧”南羽抬头看随着电梯上升而不断变化的数字,落寞地问。

线人答“是,薄少的工作一直很忙。”

南羽没再说什么,瘪了瘪嘴点点头。

出了电梯,她忽然怕极了,脚灌铅似的走不动,整个人都快跌倒,幸好(身shēn)后的线人及时扶住了她。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一张张地刷过宋可心最新发在微博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宋可心穿着睡裙,头枕在一个男人的腿上自拍,虽然没拍到男人的脸,但可以看到那个男人光着膀子,穿着沙滩裤。

南羽一开始以为那是宋可心在美国新交往的男朋友,可再刷下去,才发现其中有几张照片,可以看到男人膝盖内侧有一块心型的胎记。

那是晋超的胎记,南羽记得他们刚开始恋(爱ài)的时候,她曾经用手机拍过那个形状特别的胎记。

确认过胎记,那一刻她明白了,晋超和宋可心真的背着她在一起了。

晋超出轨了

从发现到下飞机,南羽没哭过,此刻人来到门外,整个人仿佛被抽光了力气。

哭都哭不出来。

她就站在那边发了好久呆,久到公寓走廊渐渐晰进来自美国西岸的第一抹晨光。

线人走到一旁去接电话,一声低低的“薄少”传来,南羽这才忽然清醒过来。

她蓦地生出勇气,大步往前走,按下门铃。

没有人出来开门。

南羽不死心,接着按。

约一刻钟后,晋超终于顶着一张惺忪的睡脸出来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南羽,整张脸都绿了,话也结结巴巴“你怎么来了”

“开门”南羽厉声喊道。

晋超微愣,片刻后回过神,旋即又关上门,很快就(套tào)上运动服和长裤再开门出来,他抓到南羽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还边说“我屋子很乱,你不要进去了,我先帮你找个酒店住下”

他一连串说了好多,这着实不像平时的他,南羽悲伤地看了一眼那已经阖上的门。

待她意识到来自手腕上的痛感,人已经被晋超拽到电梯边。

正文 045 有我在 待南羽意识到来自手腕上的痛感,人已经被晋超拽到电梯边。

“你放开我”她吃痛,可到底甩不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劲,“你不要碰我的手腕”

“先离开这里。”晋超一手拽着她,一手按下电梯开启键。

一户一梯的电梯此时正返回楼下,晋超满脸焦虑。

线人挂上电话,快步走到电梯旁,一脸严肃道“晋超少爷,请放开南小姐。”

晋超白了线人一眼,没作声,但也没放开南羽的手,暴躁不已地又猛按了几下电梯开启键。

“晋超少爷,如果您再不放开南小姐,恐怕对薄少不好交代。”线人只得再次警告。

他的一句对薄少不好交代,直接引爆了晋超心中的不满。

晋超对着薄胥韬大气不敢出一声,对着其他人可不一样了,此时他铁青着脸看向线人,大声问“我跟我未婚妻的事(情qing),要对大哥交代什么”

“那就不要怪属下不客气了”线人忽地钳制住晋超拽着南羽手腕的那只手,猛地一用力,晋超当即痛得低喊一声“n of bitch”

可他仍不放开南羽的手,怕一放开,南羽就再跑去敲门。

电梯正在缓缓上升中,片刻后在这一层停下。

南羽红着眼睛看晋超,电梯门刷一声打开,晋超的脸由青转白。

接着便是一记低沉的声音“放开她”

这是

南羽错愕转头,看到站在电梯内的薄胥韬。当即,一直在眼眶里转着的眼泪瞬间滚落。

薄胥韬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微沉的目光盯着南羽被拽住的手腕,下颌线条渐渐绷紧,依稀可看出因为牙根紧咬而突然明显的咬肌。

他生气了。

晋超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猛然松开南羽的手腕,白着脸被线人拉到一旁。

薄胥韬阔步走出电梯,上前查看南羽的手腕,他低着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南羽可以看出他是认认真真在检查自己的手腕。

“疼吗”他看着南羽手腕上那一圈红肿问,手指微颤。

“我没事。”南羽忽地回过神,将自己的手腕藏到(身shēn)后,退到一旁。

薄胥韬额边的青筋越发明显,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晋超,冷冷问“是谁教你对女孩子动手的”

晋超垂着头,没敢吱声。

薄胥韬沉着目光看了他片刻,便就移开视线对线人说“去把门打开。”

线人道“是”,走到门前掀起密码盖,晋超忽然冲了上去,推开线人。

他转头看薄胥韬,脸色发白,声线微颤,“大哥”

他在用眼神向薄胥韬求一个台阶下。

“把门打开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晋超整个人如泄气皮球一般挪开(身shēn)体,线人上前按下初始密码,门“咔擦”一声打开。

“进去吧。”薄胥韬对南羽说。

南羽抬头看他,眼神惶惶不安,声音带着明显的委屈“他不让我进去。”

“有我在。”

这句话明明低得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见,可却像是有魔力一般,从南羽的鼓膜传进(胸xiong)腔,给了她难以言喻的勇气。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在薄胥韬淌着怜(爱ài)的眸光下,进了晋超不让她进去的屋子。

正文 046 跟南羽解除婚约吧! 屋子很干净整洁,并不像晋超说的又脏又乱,客厅里的美式沙发与南羽从宋可心微博图片上看到的一致。

南羽的心在这一刻跌入无底深渊。

泪水再次迅速凝聚,她模糊着视线朝唯一关着房门的房间走去,轻轻打开。

晨光透过纱帘晰了一些进房间,南羽看得清楚,大(床chuáng)上躺着一个女人,光(裸luo)着背部,地上到处丢着不堪入目的男女nei衣裤。

薄胥韬站在走廊的窗前,从高处俯瞰洛杉矶的晨景,线人面无表(情qing)守在门口,晋超垂头站在一旁。

“啊”

房子里忽然传出女人凄厉的叫声。

线人看向薄胥韬,见他毫无指示,继续立在原地。

晋超听到那一声叫喊,瞬间又白了一脸。

“啊”尖叫声再次传出,薄胥韬这才带着线人进屋,晋超也跟了进去。

尖叫声是宋可心的。

薄胥韬见南羽好好地站在房门口,他猜测房间内有丑陋的东西,便就没去看,只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对刚进门的晋超说“好好处理。”

他的声音冷然蚀骨,晋超本就惧怕他,当下即使心(情qing)再差,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南羽还立在门口,房间内不断传出宋可心的尖叫声,惹得晋超头皮阵阵发麻,他一下冲了进去,推开南羽,朝里面的宋可心吼道“闭嘴”

宋可心要哭不哭地看着他,指着南羽说“为什么让她进来”

南羽笑笑,转(身shēn)退出房间,直接跑出大门,哭着按电梯开启键,电梯还没开门,薄胥韬便就跟了出来。

他递了纸巾给她,轻声说“事(情qing)总要解决的,不是吗”

南羽不说话,低头垂泪。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薄胥韬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复又说“有我替你做主,你怕什么呢”

他的声音低沉,却极尽温柔。

南羽抬头,怔怔地看他,大眼睛湿湿的,黑色的瞳仁倒映出男人俊厉的容颜。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她瞬间有了巨大的勇气。

房门关着,线人立在门外,薄胥韬带南羽坐入沙发。南羽垂着头,泪已止住,却满脸苍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异常缓慢,南羽心(情qing)煎熬。

房门终于打开,晋超先走了出来,宋可心跟在他(身shēn)后。

薄胥韬抬眸,漫不经心道“都过来。”

晋超没说话,绷紧一张脸,率先坐到薄胥韬对面的位置上,宋可心挨着她坐下。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情qing)”薄胥韬问晋超,声音毫无温度。

晋超看了一眼红着眼睛的南羽,这一刻倒是生出内疚,他捏紧拳头,半晌后咬着牙说“是我一时糊涂,我会争取小羽原谅。”

一旁的宋可心坐不住了,用手推晋超的肩膀,尖声质问“晋超你几个意思你就不怕我跟我爸讲”

晋超拂掉她的手,俩人眼见就要撕成一团。

薄胥韬的脸又沉了几分,待线人上前分开二人后,才冷声说“晋超,你跟南羽解除婚约吧”

正文 047 垃圾就该配垃圾! 薄胥韬的脸又沉了几分,待线人上前分开二人后,才冷声说“晋超,你跟南羽解除婚约吧”

晋超一下傻了眼,虽然他跟宋可心胡来,但从没想过跟南羽分手,倒不是说他有多(爱ài)南羽,而是他的婚姻根本就容不得自己做主。

想起晋仕年发狠的样子,晋超瞬间打了一记激灵,起(身shēn)想坐到南羽(身shēn)侧,却被立在一旁的线人用手臂挡住。

他一时有些尴尬,复又坐回方才的位置,白着脸看南羽,恐惧感后知后觉袭来,他求南羽“小羽,你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不再犯。”

南羽垂着头不说话,也没抬头看晋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晋超一心求原谅,满眼期盼,而宋可心的一双狐媚桃花眼,则若有似无地飘在薄胥韬(身shēn)上。

坐在主位上的薄胥韬,结实的长腿随意地搭着,白净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造型特别的打火机,他知道宋可心的眼神落在自己(身shēn)上,但他并不打算看她,只带着惯有的淡然,漫不经心地看着晋超。

气氛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南羽的选择,她却安静地看着窗外。

外头阳光明媚,这是个多么美好的世界啊

南羽突然浅浅地笑了起来,笑容一如往常清澈。

晋超欣喜地看着她,问“你原谅我了是吗”

“嗯,”南羽还是笑着,“我不怪你,怪只怪我没能陪在你(身shēn)边。既然事已至此,我祝你和可心幸福。”

话落,她便就起(身shēn)打算离开。

除了薄胥韬,所有人皆大吃一惊。

宋可心愣愣地看着南羽,不可置信地问“你真的不怪我们吗”

“当然,”南羽笑得一脸坦((荡dàng)dàng),可眸底却闪过狠厉,“垃圾就该配垃圾”

“什么”宋可心愣了足有三秒才反应过来南羽是在辱骂自己和晋超,她气得面目狰狞,(欲yu)甩南羽巴掌,手还未落下,便就被人用力钳制住。

她抬头看清阻止她打南羽的人,原本燃着怒火的眼神瞬间软了下去。

薄胥韬并不看她,眼神全都钉在南羽(身shēn)上,话却是对站在一旁的线人说“先把南小姐带到车上等我。”

线人道一声“是”,用手臂在南羽与宋可心之间隔出距离,(欲yu)护送南羽离开。

晋超铁青着脸,抬着拳头,敢怒不敢言。

南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唇微微勾起一抹笑,走到门边,忽又转过(身shēn),柔柔地说“晋超,我刚才开玩笑的,你不要介意。我与可心三年同桌,到底也有些感(情qing),我希望你们幸福,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晋超不说话,沉着眸子看她,宋可心满脸憎恨。

而薄胥韬,却是笑着看南羽,甚至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看到他,南羽只觉得自己此刻安全无比,浑(身shēn)都是能量与勇气。

“晋超,可心以前做过几次ren流,(身shēn)体有点虚,平时来例假,都会疼到出汗、畏寒,严重的时候会晕倒,你平时可以在家里备点红糖水和止疼药,能用得上的。”

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就像是真的在为宋可心的事((操cāo)cāo)心。说完这些话,她转(身shēn)出了大门,带着惯有的天真清澈的笑。

“你胡说你不要污蔑我”宋可心疯了似的尖叫,爆脏话,“你这个((贱jiàn)jiàn)人我要杀了你”

晋超的表(情qing)十分精彩,一脸吃到屎的样子。

薄胥韬哭笑不得地目送南羽离开,待听到门外传来电梯关门的声音,这才嫌恶地甩开宋可心的手臂。

如他所料,满脸戾气的宋可心立刻冲出门外,可惜南羽已经乘坐电梯下去了。

正文 048 会不甘心吗? 薄胥韬瞥了晋超一眼,冷冷说“好好在这里反省没我的(允yun)许,不许离开美国也别再(骚sāo)扰南羽,你不要脸,薄家要脸。”

晋超垂着头不说话。

薄胥韬不耐烦地收回自己的眼神,很快离开公寓,在电梯前碰到正凶残地按压着开启键的宋可心。

他用眼角睨了她一眼,复又要挑眉看向前方不断变化的电梯楼层数。

电梯很快停下,薄胥韬进去后,宋可心也跟了进去,电梯门一关上,她方才满脸的戾气瞬间消失无踪,心(情qing)忐忑。

薄胥韬神色(阴yin)沉,嘴角掠过一丝冷意,“记住自己的(身shēn)份,南羽不是你能碰的。”

宋可心紧咬着下唇,咬牙切齿道“她是个(阴yin)毒的女人。”

她这么说,薄胥韬却完全没有恼,只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的小羽本就不该太良善。

临出电梯前,他留下一句“记住了,她若因你有什么闪失,你也活不了。”

这句话是警告,也是威胁。

南羽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洛杉矶街景。

这个她曾经一直想来的城市,此时却如同她的心(情qing)一样,变得一片荒凉。

她想得失神,甚至忘了(身shēn)边还坐着气势压人的薄胥韬。最后还是他一句“想去哪里”,她才回过神。

“送我去机场吧。”她说,眼神依旧看向窗外,也没去注意他到底有没有跟司机交代她的目的地。

下了海岸高速,她被带到一处海边别墅。

线人将她与薄胥韬的行李袋拿下车,便就与司机离开了。

“这是哪里”她低落地问。

“距太平洋海岸线27英里的马里布。”薄胥韬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去开门。

她失魂落魄地任薄胥韬带着走,无心观赏这处雅致的别墅。

直到薄胥韬将她按到沙发上坐下,她才又听他说“大老远来一趟,玩一阵再回去。”

他就蹲在她面前,大手包着她放在膝盖上的小手,发自真心地笑着,笑容里有晋超的影子。

失恋的后劲就这么降临了,猝不及防。

她从他掌心中挣出自己的小手,捂着脸放声大哭。

这一哭,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轻轻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双膝就那样撑在地上,像是跪姿。

他抬起手轻抚她的头发,唇在她的发上亲了又亲,低声呢喃“难过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却反又不哭了,从他的怀中挣扎起(身shēn),慌乱地在包里寻找纸巾擦眼泪。

眼泪止住了,她终于能冷静一些。

他一直陪在她(身shēn)边,她沉默了半(日ri),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送我去机场吧,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她声音沙哑,说着无(情qing)的“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却笑了,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我们的关系才刚开始。”

她无力去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再说不出其他它话,早上这一出戏,掏空了她所有精力。

“你最后那几刀真狠,”他笑,“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是不是很帅”她沙哑地回道。

“老实说,”他惊奇的眼神收不住,贪恋地在她(身shēn)上来回,“对于晋超的出轨,你的处理很有意思。”

她自嘲一笑,脸色苍白地看向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没回答,笑着与她对视,彼此眼中的火花,仿佛在这一刻得到志同道合的升华。

“因为有你在。”她说,心里全是笃定。

他低头浅笑,算是默认。

她还是笑着,(胸xiong)口那口气渐渐缓过来,“我在房间门口站了十分钟,那十分钟里,我想过烧开水、烧滚烫的油毁了宋可心的脸,也想过拿起手机拍她的o照公布于众,更想过一刀送她归西。”

闻言,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继续说“可我后来又想,我何必为垃圾毁了自己,他们是垃圾,我又不是。”

他松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她,问“会不甘心吗”

正文 049 配不上你 “不甘心”南羽摇摇头,自嘲一笑,“更多的是庆幸。”

薄胥韬笑笑,似乎很是满意,张开双臂将南羽环进怀中,轻声说“你是好女孩,晋超配不上你。”

“如果我真的好,那他又何必找宋可心”

失恋后遗症之一,大约就是自我怀疑。

南羽明白自己该抛掉不好的东西,也明白自己要走的路,但她同时又和所有18岁的女孩一样,在恋人面前,会不自信,而这种不自信,在恋人离开后,全面爆发。

“可心又漂亮又活泼,她会骑马、会冲浪、会(射shè)击、擅长交际,懂得取悦男生”南羽无意识地喃喃着,她不断重复宋可心的优点,用以提示自己的一败涂地。

“骑马、冲浪、(射shè)击,这些我统统可以教你。甚至她不会的,只要你愿意,你都可以学会。但是”话音忽然一顿,薄胥韬的眸光黯了下去,“交际、取悦男人,这些你永远不必学也不必做。”

“不学难道下一段继续被甩被绿吗”南羽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事。”薄胥韬空出手,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干眼泪后,便就将她拉了起来,“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不能还没回国就先倒下。”

南羽目光呆愣地点了点头,她已经超过30小时没休息了,刚才又大哭过,现在整个头都是昏沉的,四肢轻飘飘,好似下一秒就能随时倒下。

因而她也没甩开薄胥韬的手,就任由他将自己安置在二楼的卧室。

卧室很大很漂亮,原色家具,白色(床chuáng)品,还有可以直接眺望太平洋海岸线的阳台。

薄胥韬进浴室放水,南羽一个人站在阳台吹风,他后来又下楼帮她拿行李箱。

浴缸的水涓涓地流着,薄胥韬趁空去洗手台洗了一把脸。顷刻间,脑子忽然降下“轰隆”一声闷响,像是从高处掉下什么东西一般。

惧意瞬间爬到脸上,来不及擦脸,额前的碎发还淌着水珠,他快步跑出浴室一看,原本应该站在阳台的南羽不见了。

他大脑瞬间空白一片,整颗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捏着,大手不断加紧力道,再加紧,他感觉快窒息。

什么都来不及想,他快步冲到阳台围栏往下看,泳池旁空旷的地上丢着一只打开的行李箱,若干物品四分五散地落在四周。

看着一地的玩偶、化妆品、大提琴琴谱、光碟,薄胥韬松了一口气,只觉方才还充斥在浑(身shēn)血液里的恐惧感瞬间被抽离。他转(身shēn)(欲yu)回屋内找南羽,余光却瞥见蹲在角落里的那个小小女孩。

她圈着双臂,脸埋在膝盖里,小肩膀微颤着。看到这一幕,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下意识地朝她走去,将那个正在哭泣的小小女孩抱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将她整个人抱起,跟想象中一样,她很轻,蜷缩在他怀里,又瘦又小,仿佛他稍微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身shēn)体揉碎。

“不哭了,”他低头轻声安抚她,“洗好澡睡一觉起来,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她埋首于他(胸xiong)前的小脑袋点了点,大约是难为(情qing),并没有抬起头看他。

直到把她放到浴室里,他再出来,低头一看,(胸xiong)前湿了一片。

因为担心她在浴室里又出什么事,他一直坐在卧室的沙发里等她,直到她洗好澡出来,他离开房间前,才问“为什么将行李箱里的东西都丢了”

正文 050 笑一个,我的公主。 她垂着眼睫,声音干涩“整理掉一段感(情qing),也包括将所有跟对方有关的东西都丢掉。”

“你做得很好。”薄胥韬笑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盯着她看了片刻,复又道“好好休息。”

南羽再醒来天已经黑透,她摸出手机一看,晚上七点半。

下(床chuáng)的时候,一阵眩晕感袭来,两天没吃过东西,她只觉整个人虚弱不已,不想说话,不想动,甚至连换上衣服都觉得费劲。

下楼时,薄胥韬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

他应该也是洗过澡了,头发清爽地散落在额边,客厅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身shēn)上,显得他原本凌厉的五官也跟着温和了不少。

他刚好转(身shēn),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南羽,原本冷淡的唇角瞬间勾了勾,朝她扬起笑,伸手朝一旁指了指,南羽这才顺着他的手势望去。

餐厅的桌上摆着餐具,南羽过去看了眼,大约就是一些中式的清淡小粥和炒时蔬。本就饿得发慌,看到家常菜,她很快就将碗里的粥喝完,还吃了点蔬菜。

薄胥韬这才结束电话匆匆过来,见南羽面前的碗都空了,满意地笑了笑,说“再吃点”

“我饱了,你吃过了吗”

“下午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先吃过面了,”他将放在餐椅上的风衣拿起搭在手臂上,笑道“走,我带你出去玩。”

南羽看了眼自己用过的餐具,“我收拾一下咱们再出去吧”

“放着就好,一会儿有人来收拾。”

直到车子上了海岸高速,南羽才知道他们要去迪士尼。

她惊喜地问正驾车的薄胥韬“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去迪士尼”

薄胥韬勾了勾唇角,车子转了个大弯后,才笑道“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种地方吗”

“是吧,”南羽的声音忽然有些低落,想起自己之前曾和晋超约过,圣诞节她来洛杉矶找他,俩人一起去迪士尼玩。

她忽然就觉得有些恶心,浑(身shēn)不适地降下车窗,任清爽的晚风灌进车里,这才觉得心(情qing)好了一些。

迪士尼不愧是满足一切少女心的地方,夜空下的主题城堡外墙映着白雪公主电影。

公主苏醒后,王子拥着她与小矮人们在森林里跳舞,处,他们深深地拥吻在一起,城堡上方瞬间升起五颜六色的烟花。

南羽双眼莹莹地看着眼前绝美震撼的一幕,当王子为白雪公主戴上皇冠的那一刻,她感动得差点哭了。

白雪公主和她一样,有恶毒的继母,可白雪公主等到了自己的王子,而她曾经以为的王子,睡到了别的女人(床chuáng)上。

美好的童话在眼前,现实却结实地给了她一巴掌。

烟花雨结束了,站在城堡前的(情qing)侣们纷纷牵手离开,薄胥韬也牵着南羽往下一个项目。

南羽低垂着头,看上去有些低落,薄胥韬见状,时不时低头逗她。他讲着蹩脚的笑话,她很不给面子地没笑。

气氛忽然陷入沉默,薄胥韬停下步子,南羽诧异抬头看他,却见他手上不知何时生出一个面具。

那是一个精致的白雪公主面具。她还来不及问,薄胥韬便就将面具轻轻戴到她脸上。

她怔怔地看着他渐渐放大在自己面前的五官,脑子一片空白。

他一手轻扣着她的后脑,缓缓低下头,隔着面具吻她。

她在面具下的唇瓣忽然绷紧,漂亮的大眼睛瞪圆,黑色的瞳仁里此时只有他温柔吻她的模样。

他先是隔着面具吻了好一会儿,而后又将已经傻掉的她拥入自己怀中,轻声笑着“笑一个,我的公主。”

正文 051 就在今夜 南羽就那样僵在薄胥韬怀里,周围不断有(情qing)侣走过发出的欢声笑语,可她耳膜里只听得进男人滚烫(胸xiong)膛发出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怀抱越来越烫人,她一动不敢动,直到他笑着(欲yu)掀开她的面具。

感觉到从下颌处钻进的凉意,她下意识按住他的手,踟躇片刻后,扬起脸看他,他正笑着看她,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含笑的眼里,只有她此刻戴着面具的滑稽模样。

她忽然感到羞愧,旋即低下头,就那样戴着面具急匆匆往前走。

周围有很多人,她心(情qing)紧张,且低着头,差点迎面撞上其他游客,幸而他快步上前揽住她的肩膀。

“先回家再说。”

他口气很轻快,她抬头看他,他的侧脸真好看,笑着的样子更好看。

她什么都没说,被他揽着走,本来计划去玩的几个项目最后也没去成,他似乎很着急,一路飙车将她带回别墅。

还在玄关处,鞋都来不及脱,她就被他压在墙上。

他忽然就不笑了,一脸严肃,隔着面具抚摸她的脸颊,下一瞬,她忽感到鼻腔一阵轻松,脸部下方的皮肤汲汲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面具被他掀开了一半。

她大气不敢出一声,心底乱成一团,紧张的(情qing)绪随血液窜至四肢百骸。

慢慢的,面具就整个被他拿掉了。

他捧起她的脸庞,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脸颊上细嫩的皮肤,她能明显感觉到他指腹皮肤的温度及薄茧。

她被迫仰起头看他,眼底晶莹一片,倒映着他深(情qing)的样子。

他看着她红滟滟的唇瓣,眸色早已黯成一片,而眸底则淌着火(热rè),那一刻,他的眼中只有她,她不是他的前弟媳,她是他此刻及未来想付出全部深(情qing)的女孩。

他想吻她,就在今夜。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面对他就快落下来的吻,她下意识地别开脸,于是他的唇就只是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原本低垂在(身shēn)侧的手臂,狼狈地抵着他的(胸xiong)膛,她低喃“你不要这样”

她以为他会像过去那样点到辄止,双臂便也就没用力,只轻轻地推抵着他,等他主动放开她。

“小羽,”他的声音不复以往的轻柔,此时暗哑得厉害,“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说着,他便就侧低下头,闭着眼睛寻找南羽的嘴唇。南羽被他一句“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搞得整个人都呆住了,等她再回过神,他的唇已经吻上了她的。

她被吓得瞪大了眼睛,手用力推他,可他不为所动,只忘(情qing)地吻着她。她没有接吻的经验,不懂得拒绝他的吻要先闭上齿关,于是他的舌便寻到机会闯了进去,与她小巧的舌头嬉戏、纠缠。

后来,他竟又退出来,用舌头轻轻((舔tiǎn)tiǎn)着她的唇瓣,临摹着她漂亮的唇线,就在她以为他可以放过她的时候,他的舌复又闯进她的口中,动作比方才更加勇猛,随之而来的,是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以及那喷洒在她脸上的呼吸都有些烫人。

正文 052 你够了…… “你够了”南羽终于崩溃大哭。

她的衬衫不知何时已薄胥韬解开,肩胛骨处空((荡dàng)dàng)一片,薄胥韬此时正埋首于她的颈间,像饿狼一般((舔tiǎn)tiǎn)砥着她的脖颈。

听到她的哭声,正在他体内疯狂叫嚣的肾shang腺素终于停止分泌,大脑也在片刻冷静后恢复理智。

松开(禁jin)锢着她(身shēn)体的双臂,他刚想将她纳入怀中,她便就捂住脸大哭起来。

恢复理智的他,这才想起她今(日ri)刚经历失恋之痛,此时自己又这样对她,她肯定是吓到了。

内疚的(情qing)绪在这一刻湮没了心间,他(爱ài)怜地将她抱在怀里,温温柔柔地道歉“抱歉,吓到你了。”

她并没有因为他这一句道歉而停止哭泣,反而因为害怕他接下来可能还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qing)而哭得更加凄厉。

他没了办法,只得将她拦腰抱到沙发上坐下,然而也仅仅是她独自一人坐下,为表示自己不再伤害她的决心,他忍着下腹部的胀痛退到窗前。

心间复杂的各种(情qing)绪,导致他想得到尼古丁的安抚,慌忙翻出烟盒,刚想点上,看到不远处的她,下意识地将指尖的香烟捏碎。

他便就倚在窗边看她,眸色复杂,心思却澄明。

等到她不哭了,他才又坐回她(身shēn)边,将她仍微颤的手放到自己掌中,低低道“对不起,你别怕,从这一刻开始,若非你同意,我不会再动你。”

她又抽噎了片刻,才又抬头看他,那红肿的双眼,他只不过看了一眼,仿佛整颗心都能碎了。

拼命抑下将她拥入怀中安慰的冲动,他咬紧牙关,连带着包着她小手的手掌也不自觉使上劲,她倒吸了一口气,“痛”

他一下就慌了,连忙低下头问她“哪里痛”

“你捏得我手痛”

他闻言一下松开手,刚想再问她还痛不痛,她却已站起(身shēn),只留一个背影给他,“我想回国了,麻烦你明天早上送我去机场吧。”

“好。”

南羽回房了,薄胥韬一人在楼下坐了好几个小时。

到底还是没忍住,进展太快了,在她刚失恋就强行表白,她该是吓到了吧

南羽自己买了机票,知道她的航班后,薄胥韬也订了同一趟次的航班一起回国。

在候机室,薄胥韬对始终一言不发的南羽说“解除婚约的事(情qing),我会处理,你不必担心,好好准备留学该准备的资料。”

“好。”

“昨晚的事”

薄胥韬话还未说话,便被南羽打断“请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她猜得到他想说什么,无非是“我一时冲动很抱歉”、“希望这件事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之类的。

他是什么(身shēn)份,他便只能说符合自己(身shēn)份的话。

昨晚只是一场误会,在那么令人动(情qing)的环境下,南羽自己也差点沦陷了,所以她能理解薄胥韬的所作所为。

她没能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她也有责任。不再提,便是对这件事最好的处理。

在那个人烟不多的海边别墅,她想全(身shēn)而退,便只能对他示弱,等顺利回国,一切就都结束了。

正文 053 他说他是你男朋友 由于不是一起买的机票,位置便没有被安排在一起,知道薄胥韬坐在后面几排,南羽松一口气,这般尴尬,叫她如何面对他

唇部的微微不适,一直在提醒着她与薄胥韬昨晚是如何失态的,想到他那些带着急切(热rè)烈的吻,南羽不自觉又红了脸,心跳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冲出(胸xiong)腔。

他可是前任的哥哥,也是继姐南熹(爱ài)得发狂的男人。

其实南羽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跟薄胥韬走太近,可昨晚,他们竟然亲上了,如果不是她及时喊停,是否今早会在同一张(床chuáng)上醒来

想起昨晚的脸红心跳,南羽却又不觉得有多恼,除了尴尬,竟还有一丝快感。

报复的快感。

仿佛那些因为晋超出轨而产生的愤懑消失了大半,这几年被南熹欺压的委屈也都得到莫名其妙的释怀。

跟她接吻的人可是薄胥韬啊

那个北城所有名媛趋之若鹜、所有官商家庭都想攀附上的人,就连高傲的陆家千金陆雪都(爱ài)而不得的男人。

“小羽,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他昨晚明明是这样说的,他的意思是他喜欢她吗

可正因为他是如此高不可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被弟弟甩了的前未婚妻呢

就算他对她因为怜悯而一时生出喜欢的错觉,但那也只是肤浅、经不起沉淀的感觉,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真正的喜欢,是要有与之相携一生的期待。

南羽支着下巴,迷茫地看着机场外起起落落的飞机,机舱广播里正播放着飞行过程中的各项注意事项,邻座阿姨正在本子上勾勾写写。

飞机很快起飞了,以平稳的姿态钻入空中,在辽阔的云层里徜徉着,仿佛置(身shēn)于天堂。

大约天堂也不过如此吧一片纯洁的白。

住在天堂的妈妈过得还好吗知道她将被薄家退婚了吗知道她在北城再也待不下去了吗

如果妈妈知道这些事,是不是会很伤心会不会气她如此没用,到最后仍是要不回来曾经属于妈妈的一切

南羽的心(情qing)很沉重,她大约可以猜到自己此次回了北城后将面临的一切问题。

解除婚约是必然的,没有了的薄家的庇护,继母和南熹将更加放肆,而本就不重视她的南韶将会更加疏忽她,而因为她曾经与晋超订过婚,北城的适龄男青年大约也没有人敢跟她在一起。

想到这些,南羽觉得头更加疼了,幸运的是她很快可以离开北城前往英国,也许几年后回来,大家都会忘了这些事吧。

南羽想得深了,整个人便就有一种梦与现实不断来回切换的迷乱感,以至于薄胥韬走过来,她仍丝毫没有察觉。

还是(身shēn)旁的阿姨点了点她的手臂,她才回过神来。

“姑娘,这位先生要跟我换位置,他说他是你男朋友,如果是这样,我就跟他换位置了。”

阿姨嗓门大,南羽一听“男朋友”三个字,意外之余,脸瞬间就红透了。

正文 054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阿姨嗓门大,南羽一听“男朋友”三个字,意外之余,脸瞬间就红透了。

薄胥韬笑着向她挑了挑眉,她一时楞住,怔了片刻才回过神,低声回阿姨“我不认识他”,便就扭头看向窗外。

对此,薄胥韬并不恼,甚至耐心十足地跟阿姨解释“昨晚迪士尼没逛完就生气了,连夜自己买了机票回国,我早上知道后赶紧跟着买,这不,位置才没凑在一起。阿姨您帮帮忙,让我有个机会求女朋友的原谅。”

“你乱讲”南羽忍不住回头瞪他,“哪里是迪士尼没逛完生气”明明是你故意亲我我才生气

话说到一半,南羽惊觉自己失言,赶紧咽下后面的话,可已经来不及,阿姨见他们确实是熟识,很爽快地与薄胥韬调换了位置。

“还在生气吗”他一坐下来,便就又像以前那样,一把抓起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紧紧地握着,她越是用力想抽出来,他就握得越紧。

她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看他,便就将脸扭到另一侧。

他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放开。

后来,南羽就头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觉他在吻她的额头,吻了好长时间才停下

这一觉她睡得特别久,再醒来飞机已是着陆模式,后轮接触地面带来的颠簸体感及巨大的轰鸣声将她拉出睡梦。缓缓睁开眼睛,竟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醒了”好听的男声自头顶上方响起,她抬眸望去,薄胥韬正低头笑着看她。

她怔了一怔,脑袋有过几秒的断片,“你怎么在这里”

他笑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没睡醒呢到北城了。”

话落,他便就起(身shēn)往行李舱里拿她的行李袋,她闷闷地“哦”了一声,低着头跟在他(身shēn)后下车。

一离开机舱,那含着北城味道的干燥清冽的风一下钻进南羽鼻腔里,她猛地就回过神,再定睛看向前头男人(挺ting)拔的背影,蓦地就想起在洛杉矶发生的所有事(情qing)。

心中那些细碎的担忧,随着她踏上北城的土地,皆排山倒海般袭来。

这趟洛杉矶的抓(奸jiān)之旅回来,她还是南羽,他也还是薄胥韬,只是他们的关系将随着她与晋超婚约的取消而一同解除,而南家也无法再像之前那般平静。

在机场执拗了半(日ri),南羽还是被薄胥韬塞进车里,直接载回了南家。

他们下车的时候,南韶的车子刚好停下,见薄胥韬手上提着一个粉色的行李袋,便就隐约感觉到其中的问题,他(阴yin)沉着脸走向他们,“进来说话。”

南羽屏息不敢说话,薄胥韬倒没什么反应,待南韶进去后,才低头对南羽小声说“我会处理,你别担心,先回房间洗澡休息。”

南羽跟在他后头进了大门,直接从一旁的楼梯遛回自己房间。反正有他处理,不用她出面跟南韶说明解除婚约的事(情qing),何乐而不为

而南韶那边,见只有薄胥韬一人进书房,南羽不见踪影,便就问“小羽呢”

“她刚下飞机,怪累的,”薄胥韬给他递了一根香烟后,自来熟地在沙发区找了个位置坐下,长腿随意地交叠着,手指把玩着香烟,复又对南韶道“南部长想问南羽什么事(情qing),我都可以代她回答。”

他这么说,南韶的脸色一下就不好了,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正文 055 你这是诱拐未成年人 “就是南部长猜的那么回事。”

薄胥韬笑得一脸坦((荡dàng)dàng),整个人以一种极度放松的姿态背靠着沙发。

南韶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怒到不行,拳头攥得紧紧的,恨不能将薄胥韬拉出去揍一顿。

看着薄胥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咬牙切齿道“你明知道小羽将来是要跟你弟弟结婚的,你怎么还能对她做那种事(情qing)”

“什么事(情qing)”薄胥韬挑眉看他,笑得邪气而又无所忌惮。

“你”南韶气得一拳捶在桌上,怒道“上次你就带着她到北岛民宿住了一晚,这次又把她带到洛杉矶。小羽要九月份才满18周岁,你这是(诱you)拐未成年人”

薄胥韬笑笑,拿出打火机将烟点上,蹙眉狠吸了一口后,才隔着缭绕烟雾,对南韶说“北岛民宿过夜的事(情qing),我无话可说。但南羽此次去洛杉矶,是因为她发现晋超在那边跟别的女人有染。”

“有染”南韶一下惊得没说出其他话。

薄胥韬又吸了一口烟后,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几张照片,将手机丢到南韶面前。

那是几张用长焦机拍摄出来的照片,照片中的男女动作亲密,甚至站在阳台上拥吻,饶是南韶再老眼昏花,也认得出那是晋超与商务部长宋毅之女宋可心。

他气得一下就将手机摔到地上,幸而茶几下铺着一块厚地毯,这才没将薄胥韬的电话摔烂。

薄胥韬就只是坐在那边抽烟,隔着烟雾观察南韶的反应。

南韶看上去很烦躁,在屋内来回踱步,期间几次拿出电话想打给谁,但最后到底没打出去。

焦躁了约有一刻钟后,他突然停下脚步看薄胥韬,“晋超现在是什么意思”

“解除婚约。”这四个字从薄胥韬口里出来,竟是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晴好。

“不可能”南韶一张脸黑得彻底,“小羽和晋超的婚事,不是他们两个孩子能做主的这个事(情qing)我会跟你父亲商量”

“跟我父亲商量完,别忘记提醒他跟宋毅部长也商量商量。”

薄胥韬带着惯有的淡然笑了笑,将烟头狠狠压灭在烟灰缸里,便就起(身shēn)准备离开南家,不料一打开门,站在外头的韩雪芩差一点撞到他(身shēn)上。

他往后退了一大步,没说什么,倒是站在后头的南韶朝一脸尴尬的韩雪芩大声吼道“我在谈事(情qing),你站在外面做什么还不赶快去准备晚餐”

韩雪芩白着脸看了薄胥韬一眼,很快离开了书房。

薄胥韬神(情qing)也有些不悦,刚想离开书房,南韶又喊住他,邀请他在南家吃晚餐。他一下没想到南韶什么意思,这节骨眼还能留他在南家吃饭。

直到南韶的大女儿出现在餐厅,且还一脸花痴地坐到自己(身shēn)侧,薄胥韬这才明白南韶什么意思。

晚餐的气氛很诡异,南韶分明是被晋超的事(情qing)气得饭都吃不进去,却还为了大女儿硬撑着场面。

南羽就坐在韩雪芩(身shēn)侧,正对着薄胥韬,但她却连看都不看他,只顾低着头扒饭。

而全程最活跃的,当属韩雪芩母女。女儿忙着为薄胥韬夹菜,韩雪芩忙着找话题试探薄胥韬,甚至按耐不住直言问“薄少目前有交往的姑娘吗”

正文 056 我想立刻将她娶回家 “南太太是想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薄胥韬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柠檬水问道。

韩雪芩呵呵一笑,忙说“对的对的,就是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坐在一旁的南熹也放下筷子,一脸期待的看着薄胥韬。

薄胥韬笑笑,搁下杯子,一双深邃并泛着波光的眸子,慢悠悠地飘到南羽(身shēn)上转了一圈,最后看向她的眼睛,挑眉笑道“我有女朋友的。”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可在座的人,除了南羽,却没有人听得出他的意思。

他们只当他与陆家千金的绯闻是真的,便就都带着可惜的心(情qing)收回期待。

南韶和韩雪芩是聪明人,不再多问,可南熹到底太年轻,急于知道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谁,便就追问“薄大哥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姑娘呀”

“很漂亮,也很可(爱ài)。”薄胥韬仍旧是看着南羽,他眼中有星星,口气也很温柔“只可惜还太小了,不然我想立刻将她娶回家。”

隐约听得出他是在调侃自己,南羽咬着下唇看他,恨不能现在就给他一巴掌,然而她气归气,到底不敢真对他怎么样,只能在桌下用脚踢了踢他。

踢了几下,他却还是面色如常地吃着饭,就在她觉得没劲,想收回脚时,他的脚却缠了上来。

她刚好就穿着家居运动短裤,膝盖以下的皮肤全是露在外头的,因而他穿着棉袜的脚趾一碰到她的小腿内侧,她拿在手里的汤匙就整个都掉了下来,汤汁溅到韩雪芩的手臂上。

韩雪芩心(情qing)正差,立即尖声叫了起来,扭头瞪她“你咋咋呼呼的干嘛呢你”

她还想教训南羽,一时瞥见薄胥韬正(阴yin)恻恻地盯着自己看,想起之前南羽掉下楼梯他发疯的样子,立即闭上了嘴。

这位薄少要么对南羽有心思,要么护犊子。韩雪芩心想,一定要搞清楚他和南羽是什么(情qing)况。

面对她的教训,那边南羽却也没辩解,只是咬着下唇瞪薄胥韬。

薄胥韬收回不悦的神色,悠哉悠哉喝起汤,脚背还在下面摩挲着南羽的小腿,甚至有越磨越上去的打算。南羽忍无可忍,丢下吃了一半的饭,红着脸跑上楼。

她一走,薄胥韬的面色就沉了下来,正打算放下汤匙离开南家,坐在一旁的南熹却又夹了一只大虾到他盘中,并整个人凑了上来。

“薄大哥,多吃点大虾,听说这个东西对你们男的很好的。”

听清楚她话中之意,再看一眼她(娇jiāo)柔做作的样子,薄胥韬顿感浑(身shēn)不适,借口有事要忙,离开了南家。

他一走,南熹就对南韶囔囔开了“阿爸薄大哥的女朋友到底是谁啊”

“你((操cāo)cāo)心那么多做什么”南韶正因为南羽的事(情qing)烦心,此时见南熹无理取闹,便就白了她一眼,骂道“反正你给我死了那条心你就是重新投胎也没希望嫁给薄胥韬”

他把话说狠了,南熹面子上挂不住,心中更觉委屈,哭道“你就是偏心当时妈让你帮我跟薄家说亲,介绍我和薄大哥认识,你偏不愿意你把南羽介绍给晋超不就成了吗你当时若是愿意为我和薄大哥搭线,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你没看他刚才全程对我很好吗”

“你怎么就没半点自知之明”南韶气得将手指向餐厅墙壁上挂着的全家福,“你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再看看小羽长什么样你以为薄家是什么样的姑娘都能收进去做媳妇的吗”

正文 057 鸠占鹊巢 南熹一愣,眼神随南韶手指的方向看向全家福。

那是今年(春chun)节才照的全家福,南羽穿着白色的毛呢裙,扎着最简单的马尾,未施粉黛,甚至连刘海都没有留,臭着一张脸站在南韶(身shēn)后。

而站在韩雪芩(身shēn)后的她,穿着昂贵又时尚的小香风外(套tào),染成红色的披肩卷发斜挽在一旁,精致完美的妆容,笑靥如花。

怎么看都是她最美啊南羽怎么可能比她漂亮

得出这个结论,南熹顿时就怒了,她认定南韶偏心原配生的南羽,小时候因为私生女(身shēn)份被嘲笑的(阴yin)影又袭来,她恨恨地甩掉手上的筷子,哭着跑上楼。

南韶被她这样一气,血管差点爆掉,最后还是保姆及时把药拿过来,他才捡回一条命。

韩雪芩在一旁给他拍背顺气,却也跟南熹一样,满目哀怨,念叨道“小熹说得没错,你当时要是愿意帮她牵牵线,指不定能成,就算不成,也没损失什么”

南韶心累地将眼睛闭上,无力再与这对猪一般的母女解释,便就摆了摆手,气若游丝地说道“叫小羽过来,然后你出去。”

韩雪芩的心思和南熹一样,从知道南羽要与薄家订婚那(日ri)开始,就一直认为南韶不公平,此时见他又故意支开自己,心中的不满更是直接摆到脸上。

可她的道行毕竟要比南熹深,心中虽不快,却也不会当场与南韶起冲突,只愤愤不平地上楼喊南羽。

南羽正坐在桌前整理证件,韩雪芩直接开门进来,口气不善地叫道“你阿爸叫你下去。”

南羽白了她一眼,“麻烦你下次先敲一下门好吗”

“笑话”韩雪芩嗤地一笑,“我在自己家(爱ài)进哪里就进哪里,敲什么门你若看不惯我,可以滚出去”

“我今天没心(情qing)跟你吵,你可以不用故意激怒我,”南羽意外地没有激动,她只静静地将自己的护照收到包里,冷冷道“而且这里在成为你的家之前,首先是我母亲和我的家,就算后面你鸠占鹊巢,但你要记得,我母亲是在这个房子里过世的,在你现在睡的那间房里走的她的魂魄一直住在这里”

几句话说得韩雪当即白了脸,指甲狠狠扣进掌心,她才能忍着没跟南羽打起来。

“哼总有一天我要收拾你”她恨恨地撂下这句话,便就用力甩上门下楼。

南羽这才无力地垂下双臂靠着椅背直喘气,她累了,再也不想住在这个家里了。

进南韶房间时,他正躺在(床chuáng)上休息,南羽走去他(身shēn)边坐下,轻声问“你血压又高了”

南韶虚弱地笑笑,忙说自己不碍事。

父女俩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期间南韶接连叹气,缓了好几下才对南羽说“晋超在美国的事(情qing)我知道了。薄胥韬说要让你们俩解除婚约,这个事(情qing)我会跟晋超的父亲商量,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努力保住你跟晋超的婚姻。”

南羽垂着眼睫,没说话。

正文 058 这个人很复杂 南韶继续说“阿爸(身shēn)体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口气没顺过来就走了。你母亲走得早,也没为你留下能搭把手的兄弟手足。只要你进了薄家的大门,今后在北城,甚至在这个国家,都没人能动你分毫。薄家是阿爸能为你找到的最好的婆家、最坚强的后盾,所以再怎么样,阿爸也会努力劝晋超那孩子回头。男人逢场作戏少不了,但只要记得回家就好,你作为原配的地位无可撼动,别担心。”

“就像您这样吗当年已经和妈妈结了婚,却仍在外头养着韩雪芩,甚至纵容她在妈妈之前生下孩子如果她生下的是儿子,你是不是就要跟妈妈离婚,抛弃我们,然后娶了她”

“我”南韶瞬间语塞,无言以对。

他没想到南羽这么清楚当年的事(情qing),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以前的事(情qing),因为南羽说的都没错。

“阿爸,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我和晋超结不了婚的,不仅是因为他出轨,也因为我们的(性xing)格根本不合适”

说到这里,这两天一直抑在南羽心里的悲伤突然复苏,她忍不住流下眼泪,哽咽着说“而且,晋超他根本就不(爱ài)我,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不会跟他复合,婚约是一定要解除的。”

此话一出,南韶有过一瞬的诧异,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他相信南羽的直觉,因为他了解男人,更了解晋超这种天子骄子的心思。

再见南羽哭得如此伤心,想起她的命运,南韶忍不住将她拥进怀里,老泪纵横道“小羽,我的乖女儿,是阿爸没用啊阿爸对不住你”

到底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南羽能恨韩雪芩母女,却无法真正去恨自己的父亲。父女俩抱头痛哭了一阵,眼下终于能好好坐下来敞开心扉说话。

南韶对自己的(身shēn)体健康没把握,恐再次(情qing)绪激动,老命随时归西,有些话,他不得不跟南羽说清楚。

“如果真与晋超解除婚约也没关系,我的女儿这么漂亮这么优秀,一定能找到更好的男人。”

南羽抽噎着点点头,低头绞自己的手指。

南韶定定地看了看她,默了片刻后说“假使你真的跟晋超接除了婚约,从此就不要再跟薄胥韬这个人有接触。他之前带你去北岛过夜、还有这次他跟你一起去洛杉矶的事(情qing),我都清楚。”

南羽没想到南韶知道这么多,瞬间白了脸,害怕自己与薄胥韬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qing)也被南韶知道。

她心里焦虑,绞着手指的动作就更快,南韶瞧一眼她的动作便知她此时心中定是紧张万分,便就更加确定了担忧。

“薄胥韬这个人很复杂,了解他的人没有几个,我也是这几年从他父亲口中才陆续知道一些事(情qing)。”

“什么事(情qing)”南羽口气轻颤,她几乎要猜到南韶会说出让她难受的事(情qing)。

这一刻,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对薄胥韬有所期待。

正文 059 老爷请您回老宅一趟 “政治上的事(情qing)很复杂,我说了你也不一定能理解。”

南韶微微一顿,看向电视里正播放着的政府新闻,目光深远而又带着明显的忧心,他低声道“薄胥韬将来可能会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之一。薄老爷曾经以及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以后都是他的,你能明白吗”

南羽似懂非懂地随着南韶的眼神看向电视。

薄老爷的地位很高,她去过几次薄家便就知道了。甚至晋超曾跟她说过,薄老爷说一句话,就能改变这个国家很多东西。

她也知道薄胥韬在北城是说得上话的人物,但完全没想到他将来会是薄老爷那样的人物。

南韶见南羽没什么反应,继续将话挑得更明白“他的(身shēn)份,注定他的婚姻无法自己做主,就连他的父亲晋部长,在他的婚事上都无法说上半句话,更别说他自己。薄老爷早已为他选定好妻子人选,所以即使他表现出对你的喜(爱ài),你也千万不要被迷惑了女儿啊你一定要记住阿爸的话,阿爸都是为你好”

南韶说得激动了,便就无法抑制地咳了起来,南羽忙甩开心底复杂的(情qing)绪,起(身shēn)帮他顺后背,直到那口气顺过去,她才低低地回道“阿爸,我知道了,我不会的。”

后来,她又再三跟南韶保证不会与薄胥韬纠缠,见南韶放下心,这才回自己的房间。

窗外的月亮很圆,月光晰了一些进房间,满地星点光华。本该是令人觉得幸福的夜色,可南羽却躺在(床chuáng)上睡不着。

仔细将心底复杂的(情qing)绪一层一层剥开,她惊觉自己是有些难过,也有些失落的。

只是分不清这是因为要与自己的初恋说再见而难过,还是因为从父亲口中验证了薄胥韬的虚(情qing)假意而感到失落。

离开南家,薄胥韬回自己位于清北大学附近的单(身shēn)公寓,自高中毕业后,他就住在这里。

车子还未开进地库,便就见到老熟人的车。

他停车降下车窗,对方车上便就下来一个人,小跑着到他车边,弯腰低声说“薄少,老爷请您回老宅一趟。”

一听这话,薄胥韬的眉就蹙了起来,不悦道“我今天很累,明天再回吧。”

说罢便就要升上车窗,然而那人却不肯离开,依然站在一旁,阻挡他的车进入地库。

他隔着车窗玻璃沉眸狠盯那人,用眼神警告,可那人却不为所动,他咬了咬牙,只好调转车头,回远郊的薄家老宅。

老宅主体别墅中的书房灯仍旧亮着,薄胥韬理了理(情qing)绪,这才带着惯有的淡然进去。

薄正卿正坐在桌前画兰花水墨画,见薄胥韬进来,脸上的笑意顿时敛掉,厉声说“坐,我有话跟你说。”

薄胥韬浑(身shēn)都有些藏不住的烦躁,刚坐下,就掏出烟盒点上一支烟抽起来。薄正卿也是老烟枪,并不反感有人在自己面前抽烟,因而薄胥韬就不想再克制自己的烟瘾。

一支香烟燃尽,薄正卿收掉最后一笔,这才擦着手,走去薄胥韬对面坐下。虽然他戴着眼镜,但薄胥韬仍可感觉到他镜片后的精光。

薄胥韬就坐着继续吞云吐雾,并不主动说话。

薄正卿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费劲心机,把晋超和宋毅之女弄到美国,就是为了让南家姑娘和晋超解除婚约”

正文 060 玩弄弟弟未婚妻的名头 薄胥韬面色依旧淡然,(情qing)绪毫无波澜。

他并不意外薄正卿能知道这些事(情qing),不仅是他和南羽(身shēn)边,晋超(身shēn)边也多的是薄正卿的眼线。

意料之中的事(情qing),薄胥韬便就不再辩解,沉默即是承认。

“你不想让南家姑娘和晋超结婚,跟爷爷说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暗地里让晋超和宋毅之女一起去了美国,这又带着南家姑娘跑去闹一通你这不是白伤了南家姑娘的心吗”

“我的确是不想晋超和南羽结婚,跟爷爷您说,您打算怎么做”薄胥韬不以为然地吐出一口白烟,反倒笑着问薄正卿。

“这么多年,难得出现一个你有兴致的姑娘。你若早告诉爷爷,说你想开开荤,爷爷自然会阻止南家姑娘和晋超的订婚。毕竟,在外头养姑娘,可比玩弄弟弟未婚妻的名头好听多了。”

薄正卿的话很不好听,薄胥韬心中有气,却不想在这关头激怒他。还未将南羽送到英国,戏还得演下去。

想到这层,他也只是不动声色地沉下脸,“爷爷,其实您也不想南部长跟我父亲结盟吧我拆散南羽和晋超,也不全是为了自己。现在我父亲拉不到南部长这条关系,反过来还得被宋毅咬上,这样的局面,不是您最喜闻乐见的吗”

他这样说,薄正卿便就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回((荡dàng)dàng)在偌大的书房里。

“小韬,好好处理,南家姑娘将来如何,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小姑娘前途无可限量,你别把人家给毁了”

车子高速疾驰在远郊大道上,薄胥韬是带着满心愤懑离开的老宅。

薄正卿虽然没当面给出难堪,但薄胥韬猜测,若自己短时间内再与南羽走得近,恐怕薄正卿会让南家倒霉。

再加上南韶现在已经知道晋超的事(情qing),想必他与晋仕年很快能碰上面。基于南晋双方的利益关系,南羽与晋超的婚约没那么容易能解除。

想到这些,薄胥韬越发觉得要赶快将南羽送出国才能安心。

翌(日ri),南韶借口(身shēn)体抱恙,请假在家休息。晋仕年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中午忙就带着补品登门探望。

薄胥韬从线人那边拿到窃听记录已是深夜,晋仕年与南韶谈了一整(日ri)。

谈话的内容大约是要晋超以最快的速度回国登门道歉、取得南羽原谅。而宋可心那边,晋仕年主张对宋家进行赔偿,他甚至放出豪言,只要宋家敢开价,他晋仕年就能赔。

听着录音中,自己那位在外头不可一世的父亲,对着南韶如此低声客气,薄胥韬脸上全是一言难尽。

关掉录音,他打了个电话到美国。

“喂,胥韬哥”

宋可心应该是与晋超和好了,接起电话的口气很轻快愉悦。

薄胥韬没什么耐心,直奔主题“刚收到消息,我父亲会就晋超伤害你的事(情qing),对你父亲进行赔偿,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我知道”

“挂了。”

挂上电话,薄胥韬复又发了简讯给江语凌,要她赶快办妥南羽前往英国的签证,尽快将南羽送到英国。

正文 061 离开得像逃亡 江语凌那边很快回复说,南羽的签证还有两个工作(日ri)便可拿到手。薄胥韬便就要江语凌买下两(日ri)后与南羽一起前往伦敦的机票。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薄胥韬给江语凌的酬劳十分可观,江语凌丝毫没有考虑的就应下此事。

因而隔(日ri)一早,她就带着(身shēn)份证明及南羽留学资料到南家登门拜访,介绍自己为晋超所雇佣的第三方机构,负责处理南羽的留学事宜。

南韶检查过她的(身shēn)份证明,且一听是受晋超所雇,便就没有起疑,同意让南羽两(日ri)后前往伦敦。

他本想一起送南羽过去,但奈何时间太仓促,他来不及向上级报备,一时半会儿无法离开国内,便只能同意江语凌送南羽过去。

这些事(情qing)的背后推手,南羽都是清楚的,她唯一不知道的是晋超会在她前往英国的那一(日ri)回到国内。

甚至他们在北城国际机场有过短暂的擦肩而过,只不过薄胥韬安排护送她的线人巧妙地遮挡住了原本应该在机场相遇的她和晋超。

进入候机厅之前,南羽频频回望,偌大的机场,没有前来送她离开的人,她离开得像逃亡,仓促、着急。

薄胥韬自他们从洛杉矶回来那一(日ri)在南家吃过晚饭后,就再没出现。她本以为他会来机场送她,可直到进入候机厅,她才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qing)罢了。

将近十一个小时的飞行,他们到伦敦已是凌晨一点。

一出机场,外头便有接待他们的司机和商务车在等候,同行的男人将南羽两个大行李箱扛上车后备箱。

南羽以为他是江语凌留学机构的男同事,负责跟他们一起到英国接洽留学事宜的,便就没多问。

司机将他们送往距离英皇学院不远的一处高层公寓后,便就离开了,江语凌与男同事带着南羽一起进入公寓豪华的门庭。

南羽这才感觉到一丝奇怪,环顾着连门外走廊都豪华得不像话的环境,问道“我们不是应该先在附近的酒店暂住,等办好入学手续,再搬入学生公寓吗”

江语凌正低头按公寓大门的密码,按了两次都不对,遂又翻出南羽的护照资料看了看,第三次终于按对了密码。

大门“咔擦”一声打开,她转(身shēn)笑着对南羽说“你不用住学生公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宿舍。”

南羽狐疑地望了眼门内,玄关处的感应灯已经随着开门的声响自动亮起,因而她只是站在门外,就可以看到公寓的客厅装修得十分豪华。

“我可没有钱租这么贵的公寓。”南羽不愿进去,就站在门外对江语凌说。

江语凌没说什么,只笑笑地挽起她的手臂,带她进了门内,(身shēn)后的男人将行李箱推到玄关处后又退出门外。

密码门自动关上,南羽转(身shēn)看了一眼,复又问道“你同事还没进来。”

“我们俩女生住,他一个大男人进来什么呀。”

“也是。”南羽便就仔细观察起公寓的设计,“这个公寓的租金很贵吧一天要多少钱我得算算我的积蓄够不够支付。”

“免费让你住,不用钱。”江语凌说完这句话便进了洗手间,留下南羽一人在外面。

南羽便就猜测这是留学机构设立在英皇学院附近的公寓,专门用来借委托他们办理留学的学生暂住的。

这是一(套tào)奢侈装的单(身shēn)公寓,卧室很大,壕得不像话,特别是中间那张kg size大(床chuáng),还有主卧浴室里的超大按摩浴缸。

正文 062 浴室可能还藏着个人 这哪里像是借学生暂住的公寓啊,倒是像哪个土豪用来金屋藏(娇jiāo)的地方。

南羽笑着摇摇头,只觉是自己想太多,也许英国的公寓都是这么壕。

江语凌在卧室外的浴室洗澡,南羽将自己两个大行李箱拉进衣帽间。刚打开灯,她就愣住了。

两个大组合衣柜,其中一个已经挂上几件男士衬衫和长裤,黑色白色浅蓝色各几件。南羽觉得奇怪,便就去看饰品柜,果然又发现了几只男士腕表。

她一刻不敢多停留,赶紧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去到客厅,刚好江语凌洗完澡出来,见她白了一脸,便就关切道“小羽,怎么了拉着箱子干嘛呀”

“江老师,咱们是不是进错屋子了呀”南羽转(身shēn)手指衣帽间的房间,“我刚在衣帽间,发现里面有男人的衣服和饰品”

“男人的衣服”江语凌也有些错愕,跑进衣帽间一看,这才又笑着折了出来,对南羽说道“可能是之前住这屋子的人留下来的,没事的,你别管他,把自己的衣服放到空置的衣柜就行。”

南羽仍是无法安心,仅将行李箱放在一旁,说“江老师,我觉得这屋子很奇怪,要不明天白天咱们去找酒店住吧”

“行,”江语凌倒也答得爽快,将自己的(床chuáng)品袋铺到沙发上后,便就说“明天起来再说,很晚了,我们先睡觉。”

她这么说,南羽就安心多了,可一看到她睡沙发,便就说“我看卧室的(床chuáng)很大,要不我们一起睡(床chuáng)上吧”

“我喜欢睡沙发,你去睡(床chuáng)吧,晚安。”江语凌将被子往头上一蒙,南羽也就不好意思再烦扰她。

南羽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十几小时的飞行,早已累得不行,头发还没干透,人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又睡得特别沉,仿佛睡了三天三夜。

再醒来时,卧室仍是一片昏暗,她以为此时还是半夜,便就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傍晚五点。

她以为是手机的时间没切换到伦敦时间,仍显示北城时间,便就手动将时间往前调了七小时,这一调就成了早上十点。

不对

早上十点的话,天不应该这么暗。

南羽突然浑(身shēn)一个激灵,跳下(床chuáng)拉开窗帘,窗外的天果然是一片橘滟的红。

她突然想起昨晚睡前跟江语凌说好,今天白天要出去找酒店的,可都这个点了,她赶紧跑到客厅,可沙发上哪里还有江语凌的影子

她就又去屋子里的其他找,仍未找到江语凌,甚至江语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仿佛同行的人根本不曾存在过,彻头彻尾只是她一人从北城过来。

如此诡异,南羽除了分不清梦与现实之外,恐惧感也瞬间像是要挤爆心脏,她软了四肢地跑回房间,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长裤和卫衣,抖着手将(身shēn)上的睡裙脱下来。

刚要(套tào)上卫衣,她才猛然发现自己没穿内衣,便就又蹲下(身shēn)子从行李箱中翻出内衣,刚起(身shēn)要穿上,(身shēn)后忽然“咔擦”一声,像是哪里的门打开了。

南羽整个人就僵住了,手上的内衣一下掉在地上。

(身shēn)后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简直如坠冰窖,内心在哀嚎怎么就没想到主卧的浴室可能还藏着个人呢

仿佛预见自己将在异国他乡被人先j后杀,南羽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满面。

她没勇气转(身shēn)看(身shēn)后的人,甚至忘了自己现在正赤(身shēn)地站着。

正文 063 羞耻 仿佛预见自己将在异国他乡被人先j后杀,南羽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满面。

她没勇气转(身shēn)看(身shēn)后的人,甚至忘了自己现在正赤(身shēn)地站着。

浑(身shēn)战栗。

“怎么不穿衣服”是一记低沉的男声,很是熟悉。

南羽这才回过神,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是薄胥韬来了。

大脑的警报一一解除,她刚收回理智,便就发现自己此时全(身shēn)仅着一条粉色的内裤。

简直羞耻

南羽(欲yu)哭无泪,(身shēn)体抖得像筛糠,她甚至不知道仅有的一双手要捂住哪里,捂上面还是捂下面

就在她紧张无措到想蹲下(身shēn)缓解尴尬时,有衣物披在她(身shēn)上,低头一看,薄胥韬正在帮她裹紧浴袍。

她不知该说什么,便就局促地垂头不语,反而是薄胥韬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道“小心感冒。”

(身shēn)上有遮挡物,不至于(裸luo)着面对他,南羽这才敢问起“江老师呢”

“她中午的飞机回国。”

见南羽一脸被欺骗到的表(情qing),薄胥韬复又补充道“她也不知道我今天会过来,本来她是想等你醒来跟你说一声再回去的,怎么知道你这只小懒猪睡那么久。”

话落,他竟还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她“哦”了一声,始终不敢抬头看他,紧了紧(身shēn)上的浴袍,默了片刻,才又问“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陪你。”薄胥韬答得不假思索。

“那你为什么不在昨天跟我们一起过来”

薄胥韬这就沉默了,他总不能告诉她,俩人买同一趟次的机票,薄老先生那边随时会收到通知,有可能他在去机场的途中就要被拦了下来。

这些都不能说,他一直在努力着,尽量不将薄家那些复杂的事(情qing)牵连到南羽(身shēn)上。

他须得好好保护自己心头的小羽毛。

见他不想说,南羽便就不再问了,拾起地上的衣服回衣帽间换上。换好衣服出来,薄胥韬正坐在沙发上翻报纸,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样子。

“既然你过来了,那我去酒店了。”

南羽说着,便就一左一右推着行李箱准备离开。只是她没走到门边,就被薄胥韬拦了下来。

他微低着头看她,“这里就是你在伦敦的住所,离学校很近,很方便。”

南羽不着痕迹抽回手腕,垂眸低低道“这太奢侈了,我住宿舍就好。”

“听话,”薄胥韬将行李箱往衣帽间一推,便就揽着南羽往外走,“先吃饭再说,我饿了一天。”

“我不饿”南羽说不饿的时候,肚子正巧不争气地叫了几声。

薄胥韬勾唇笑笑,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只揽着她的肩膀出门。

160和188大约真的是最萌(身shēn)高差了,南羽骨架小,(身shēn)上的(肉rou)也不多,反倒是穿着卫衣和牛仔裤的薄胥韬,看上去比穿衬衫西裤时壮硕了不少。

进电梯后,他干脆将她整个人圈到(身shēn)侧,低头看着她满(身shēn)不自在的样子,笑道“公寓大门的密码是你的生(日ri),记住了。”

南羽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抬头看他。

正文 064 痕迹 南羽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抬头看他。

他的头发比美国回来时更长了一些,因为刚洗过的关系,显得很清爽。他穿着白色t恤和灰色卫衣,看上去真的很干净清秀,像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也像是,她会喜欢的那种男生。

南羽仍怔怔地望着薄胥韬,直到电梯停下,有其他住户进来,她才红着脸收回眼神。而仍圈着她的薄胥韬,此时却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薄胥韬带南羽去heron toer大厦第40层高的duck and affe餐厅,这是一处因美丽视野而闻名的餐厅。

从餐厅四面的玻璃落地窗望出去,金融城里的“小黄瓜”,伦敦大桥,泰晤士河等等尽收眼底,特别是此时整个伦敦的天空都染着一层橘滟的红。

南羽满心满眼都是对(日ri)落伦敦的惊叹,挂心的事(情qing)似乎都随着眼前的美景烟消云散。

她在看美景,对面的男人正在看她,之于他来说,她就是他唯一的美景。

薄胥韬是知道该如何带南羽挣脱失恋之殇的,也知道自己应有耐心,须等待她完全敞开心扉。

他想要她踏踏实实地(爱ài)他。

然而所有的理智和笃定,全在今夜被酒精麻痹了。

“唔好难受想吐”南羽捂着嘴巴,任由脚步虚浮的薄胥韬扶着回公寓。

刚打开大门,客厅的大灯还未开上,南羽便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她拍着自己的脑袋,突然又低低地笑了起来,边笑还边摇着头说“我好晕啊,是不是在坐过山车啊”

“地上凉,快起来。”薄胥韬的声音也有些醉意,刚把门关上,门内仅有玄幻处微弱的灯光,他见南羽坐在地上,便就打算扶她起来。

只是(身shēn)体刚弯下,她却突然抬起头,软软的嘴唇就正面贴上了他的。她的嘴唇好软好甜,有刚才喝的酒的味道。

薄胥韬浑(身shēn)的血液顿时就流窜到四肢百骸,在血管里疯狂叫嚣着、狂舞着,而(身shēn)体的某一处,迅速起了明显的变化。

他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不仅没将她扶起来,反而倾(身shēn)压到她(身shēn)上,重重地吻着她。

她又急又喘,因为不会换气而数次感觉自己快窒息,求生本能之下,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闭上眼睛,在他放过她嘴唇去到别处的那秒时间里,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因酒精麻痹到大脑神经,她分不清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浑(身shēn)都只能被本能支配着,呼吸急促、浑(身shēn)潮红。

以至于他动手脱掉她的卫衣,她却无力摆脱,弓着(身shēn)子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亲吻。

他像疯了一样,在她(身shēn)上疯狂索取,所到之处,皆留下细密吻痕。

甚至,连那神秘的丛林也不放过。

”给我嗯”他伏在她耳边低低说着,带着薄茧的手在她背后的细嫩肌肤上游走,惹得她浑(身shēn)轻颤。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嘴巴因为(身shēn)体突然被重物压制住而发出“唔嗯”的几下类似呻吟的声音。

他再也抑制不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轻放到卧室的超级大(床chuáng)上。在黑暗中,疯狂吻遍她的全(身shēn)

正文 065 快飞起来了 醉意朦胧中,南羽只觉无论是精神还是(身shēn)体,都有一种实实在在的舒服,她从来不曾体会过的感觉,此刻只想要更多,想要这种舒服的感觉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心跳得好快,四肢全都悬空着,似乎(身shēn)体已经快飞起来了,快飞起来了,还差一点就飞起来

薄胥韬仍吻着她,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愿放过,他知道她也想要,如果他再自私一点,今晚他们就能彻彻底底地结合了。

可在最后关头,他停止了。

窗外的月色偷偷渗了一些进房间,(身shēn)下的女孩闭着眼睛,脸色潮红,唇被他吻得红滟微肿,嘟嘟地翘着。

即使她此刻同他一样,已经做好准备进入这场叫做(情qing)yu的盛宴。

可他却不愿在这种(情qing)况下摧毁她的完整,她是那么纯洁、青涩,甚至她的(身shēn)体还在发育中,他不能那么自私,为满足私(欲yu)而给她的(身shēn)体带来伤害。

他愿意等,等到(性xing)ai对她的(身shēn)体不再是伤害,等到她真心(爱ài)上他,等到她心甘(情qing)愿将自己交付给他。

天人交战

(身shēn)体压抑得难受,他低头狠吻她,右手快速地在(身shēn)下动着,左手握着她的腰,感受她的存在,很快,随着一声闷哼,他将炙(热rè)释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唔头好疼”南羽闭着眼睛嘟囔。

很快,一双大手便就从被子里伸出,去到她的太阳(穴xué),轻轻地按压着。可也只是缓解,宿醉带来的疼痛,还是很快闹醒了她。

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不仅头剧疼,(身shēn)上也觉得好重,从来没有这么重过,像是传说中的鬼压(床chuáng)。

南羽忽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脑袋有过片刻的断片,她木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到了伦敦,可记忆却只停留在昨晚与薄胥韬的晚餐。

后来呢

南羽头疼地拍着脑袋,她觉得浑(身shēn)都疼,嘴唇疼,喉咙疼,膀胱也疼,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她挣扎着想起(床chuáng),却发觉不着一物的下半(身shēn)动弹不得,掀开被子一看,腰被一只长臂结结实实地圈着,腿也被另一只长腿压着。

“啊”

尖叫声差不多要贯穿这处高层公寓。

南羽浑(身shēn)剧烈地抖了起来,伸手捂脸,没敢转(身shēn)看对方的脸。

刚到伦敦,她竟然就跟人酒后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好难过,尖叫声下去了,哭声又上来。

(身shēn)后的男人翻了个(身shēn),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再睡一会儿”

他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听觉敏感的南羽却还是听出那是薄胥韬的声音。

她的内心在哀嚎这不仅是酒后乱来,而且还是跟未婚夫的亲哥哥乱来,这叫她以后怎么面对他

(身shēn)后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他似乎又睡过去了。

南羽侧躺着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想好所有后路,这才抹干脸上的眼泪,小心翼翼地下了(床chuáng)。

她在(床chuáng)下找到自己昨天穿的牛仔裤和内裤,又在玄关处找到卫衣和内衣,抱着自己的衣服,她哭着摸进衣帽间。

来不及照镜子,她快速穿好衣服,长发也来不及整理,就那样胡乱随意地披散着。

还未整理过的行李箱正安静地待在门边,她怕吵醒还在沉睡中的男人,便就连推着行李箱走都不敢,只得用尽全(身shēn)力气一手提着一个,艰难往门边挪步。

门刚打开,(身shēn)后便就传来男人幽幽的声音“大提琴不要了吗”

正文 066 把我睡了就想跑? 门刚打开,(身shēn)后便就传来男人幽幽的声音“大提琴不要了吗”

“大提琴”南羽一怔,喃喃道“对大提琴还在房里”

一转头,便就看见光着上(身shēn)、下(身shēn)只穿牛仔裤的薄胥韬一脸悠哉地倚在卧室门边。

看见他的脸,南羽只觉头皮发麻,浑(身shēn)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很快,脸就又烧又红。

大提琴,那可是妈妈的遗物啊。

想到这点,南羽的双脚就动不了。可要她主动回去面对薄胥韬,她又做不到,便就只能低着头,难堪地站在门边。

默了片刻,薄胥韬才笑着走过来,将门关上后,又将她脚边的行李箱推至一旁,然后将小小的她抱起来。

她一时失重,手只得紧紧地攀着他的脖子,惊呼“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

他笑,不怀好意地看她“怎么把我睡了就想跑”

“”南羽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瞪着大眼睛低头看他。

“你至少得留个百八十块的”话没说完,趁南羽怔楞,薄胥韬便就又抬头吻上她。

这是偷袭

南羽可不从,挣扎着捶他的肩膀,他不放,她就扭着(身shēn)子想下来,他的双臂便越箍越紧。最后,她冷不丁狠狠咬了他的下唇。

他吃痛,只得放开她。

她退后数米,红着眼睛看他,带着哭腔说“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求你放我走。”

他哭笑不得,上前几步想将她拥入怀里,她连连后退,最后甚至退到窗边。

那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他怕她一个激动做傻事,便就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拍拍(身shēn)旁的位置,笑着对她说“你先来坐,我们好好谈谈。”

她半信半疑地看他,吸着鼻子说“我怕你又亲我”

“我保证不会亲你。”为让她相信,他竟还举起右手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挪过(身shēn)体,坐到他对面的位置。

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看了不免心疼,昨晚的愉悦瞬时消失殆尽。

揉了揉眉心,他尽量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你别难过,昨晚我们没有发生那种事(情qing)。”

“真的吗”她垂下眸子,不敢看他,只小声说“可我们都没穿衣服”

“不是脱了衣服就会发生什么的,”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嗓音又哑了一些,“不信,你可以起来走几步,看下面会不会疼。”

听他这么说,她还真的站起(身shēn)走了几步。

“还真的不疼。”她心想,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xiong)膛,笑意渐渐浮现。

他轻咳一声,抿了抿唇。想起昨晚的事,就好想抱抱她。

她还站在一旁傻笑,他已经起(身shēn)从背后抱住她,低头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小羽,我喜欢你。”

“”她没吱声,(身shēn)体僵硬得厉害。

得不到她的回应,他抱着她的双臂又紧了一些,声音缱绻“小羽,跟我在一起。”

她呆愣片刻,终才想起该挣脱他的怀抱,可他抱得太紧,她挣不开,只得急切地说“不行的,我们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可曾经是你弟弟的未婚妻啊”她急得都快哭了,声音发颤。

“未婚妻”他冷冷一笑,干脆直接含上她小巧可(爱ài)的耳垂,声音又低又沉,“就算你跟他结了婚,只要我喜欢,我也一样要跟你在一起”

正文 067 外人不清楚 “未婚妻”他冷冷一笑,干脆直接含上她小巧可(爱ài)的耳垂,声音又低又沉,“就算你跟他结了婚,只要我喜欢,我也一样要跟你在一起”

南羽倒吸一口凉气。

在她听来,薄胥韬这番话着实有悖人伦,什么叫就算她与晋超结了婚,他也一样跟她在一起

这句话非但没有叫她感动,反而让她觉得浑(身shēn)不适。

看来阿爸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无法主宰自己婚姻的薄胥韬果真想玩弄她。她都已经要被他们薄家退婚了,他还想将她拖入深渊。

是想彻底要她在北城抬不起头。

想到这些,南羽就气不打一处来,眼眶也有些微红,她觉得委屈,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她承受这些

奋力挣开薄胥韬紧圈着的双臂,南羽往后退了一大步,防备地看着他,不言语。

见她这样,薄胥韬原本淌着深(情qing)的眼神就有些受伤,他前进一步,又将她扯入怀里,低低道“你和晋超的婚约我会处理,不会让你难做。”

“你为什么要这样”她尽量冷静,可细听之下仍可发现声线带颤。

现在想来,他替她出头,在晋超出轨后,做主要他们解除婚约,原来全都是出于对她的觊觎。曾经带给她的那些暖心,在他强势的表白下,均变成有利可图。

她整颗心已经都凉掉了半截,他却丝毫不察,仍是圈紧她,温温柔柔地回道“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喜欢你。”

“很抱歉,我并不喜欢你。”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她退,他就进。她退无可退,便只能说“你不要等我,我心里有想等的人。”

她这么说,原本在她颈窝间流连的呼吸,温度忽地就降了几度。片刻的沉默后,他用沉得厉害的声音问“你在等谁”

“”她不想回答。

“晋超”他的声音终于冷下去了。

可这个名字,其实没有引起她内心的任何涟漪,可她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圈着她的双臂终于松了一些,直至最后,完全放开她。

薄胥韬说不清眼下是什么感觉,仿佛心里被人扎了一个大洞,不仅会痛,还觉得特别空。

原本准备好对她表白的一席话,皆被她一句“心里有想等的人”撕得粉碎、灰飞烟灭。

默了片刻,他自嘲地笑了笑,习惯(性xing)摸出口袋里的香烟,打火机盖已经弹开,却又在快点上时,狠狠地将香烟掐折在掌中。

“他已经出轨了,你为何还要等他”他笑着问她,语气尽量表现出轻松。

她怔了一怔,思考着该如何完美回答这个问题,这是她过去从未考虑过的,因为她根本不打算原谅一个给她戴绿帽子的男人。

只是她得拒绝他啊她必须得撒谎

“很多事(情qing),外人是不清楚的,我有我的打算。”

她这样回答,他便就问“对你来说,我是外人”

“不然呢”

“呵”他终于笑出声,很是无奈,也有点受伤。

只是她这次没有听出来。

正文 068 吃点苦头 南羽一直背对着薄胥韬而站,直到他进了卧室,她才转过(身shēn),却也不敢看他,只安静站在一旁。

很快,薄胥韬就穿好衣服出来,手上提着来时的行李袋。他什么都没说,看了南羽片刻,很快就离开了公寓。

南羽也是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这才敢抬起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寓,她松一口气的同时,亦感到心里有些怪怪的。

薄胥韬就那样走了,什么都没交代。

对此,南羽是有些失落的。

可她又能如何呢她明白自己和薄胥韬是绝无可能的,她也不会傻到因为离开了晋超,便就破罐子破摔似的投入薄胥韬的怀抱。

她比任何人都更期待拥有(爱ài)自己的男人,拥有正常的婚姻,拥有可(爱ài)的孩子。

可如果她就这么跟了薄胥韬,成为他藏在暗地里的(情qing)人,那么母亲大概会死不瞑目吧

薄胥韬并没有直接离开公寓,他只是乘坐入户电梯到楼下,转而又乘坐另一部入户电梯回到隔壁单元。

线人接到电话,出来站在门外等他,瞧见他脸色难看,心中不免忐忑。

“唐宋,跟我进来。”薄胥韬沉声对立在门外的线人说。

被称为唐宋的线人点头道“是”,跟着薄胥韬进了公寓。

公寓客厅摆放着几台电脑显示器,坐在案前的技术人员朝薄胥韬点了点头,就又将注意力放到屏幕上。

显示器上可以清晰见到南羽所居住的那(套tào)公寓周围的一切动静,任何人从那(套tào)公寓进出,实时影像都会通过网络传到薄胥韬的手机里。

他安排了人员24小时关注着南羽的安全,也监视着南羽的一切举动。

站在监控前端视了片刻,薄胥韬便就冷着脸进入里间,坐下后,他打量着站在眼前、一脸忠诚的唐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唐宋被他盯得浑(身shēn)难受,便就斗胆问“薄少,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薄胥韬这才收回令属下惊惧的眼神,冷冷说“平时跟着南小姐的时候,别跟太紧。首先保护她的安全,其次不让她发现自己被人保护着。”

唐宋点头道“是”。

薄胥韬仍是上下打量着他,默了片刻后,才又说“你知道的,如果在我这里发生(爱ài)上老大的女人这种戏码,会死得很惨。”

他这一句话,说得唐宋冷汗出了一(身shēn),还未来得及好好消化那句话,薄胥韬便就又开始交代其他安排。

他吩咐唐宋为南羽找一名华人女管家,照顾南羽的生活起居,顺带定时向他报告南羽在家里的动向。

人很快就招来了,薄胥韬在公寓里亲自面试过没问题后,当晚便就离开了伦敦。

反正南羽也不想见到他,不仅躲他,甚至还在等着晋超回头。

这丫头,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身shēn)在福中。

凌晨一点,薄胥韬回到北城。

回到这座没有南羽的城市,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空虚。他没有回薄家老宅,也没有回自己的公寓,坐在车里,打电话给霍桀。

周六凌晨,霍桀和顾炀那俩货应该在跟姑娘嗨皮。

薄胥韬眼下需要(热rè)闹来驱逐心中的寂寞。

正文 069 霍少好像心情不好,人家害怕。 凌晨的北城机场高速,黑色a8疾速前行。一路上不断有测速灯闪现,显然a8已经不止一次超速。

薄胥韬心(情qing)烦闷,油门便一直往上加,几乎是用比平时快了一倍的时间下高速。

霍桀的老窝就在机场附近,一听薄少莅临检查工作,霍桀连忙将顾炀与陆修衍、以及几位星扬航空的空姐都招到家里。

三人刚开始打算今晚如何哄薄少欢心,那边就有人按了门铃。一名坐在距离大门最近的空姐去开了门,见臭着一张脸的薄胥韬立在门外,不仅一点不害怕,且还羞涩地红了脸。

她局促地站在门内,红着脸看薄胥韬“请问您是哪位”

薄胥韬整个人既烦躁又不耐,他什么时候来霍桀的老窝需要自报家门的

刚想骂人,那空姐就被人拨开了,霍桀一张讨好的脸从后面迎了出来,笑嘻嘻说“老大来了啊比平时快呢”

说着,就狗腿地将薄胥韬请进了门内。

薄胥韬整个人躁得慌,大喇喇地坐到沙发上,长腿随意往桌上一搭,脸微微侧下,霍桀的烟就送到他嘴里了。

“呼”接连吐出几口长烟,薄胥韬的眸光愈加晦暗不清。

坐在一旁的陆修衍摇着红酒杯,嫌恶地用手挥开烟雾,慢悠悠说“你这根烟下去,犯心血管疾病的几率提升了五倍。而香烟中的有害物质对脑血管的伤害,导致中风几率提高两倍”

“你坐一边去,别瞎((逼bi)bi)((逼bi)bi)”霍桀一(屁pi)股坐下,将陆修衍挤到一旁,拿起一根粗粗的雪茄,用双手呈到薄胥韬面前,讨好地说“老大,试试这款硬货,昨天刚从古巴过来的。”

薄胥韬哪里有心思抽雪茄,便就白了霍桀一眼,眼神转而看向落地窗外的一轮明月。

伦敦那边现在是晚上七点,不知南羽吃饭了没他一离开,她是否又会跟晋超重新联系上解除婚约的事(情qing)还搁在那边,阻力比想象中的大。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承认心里还在等着晋超

想起这些,薄胥韬就火大,以至于霍桀呈上来的雪茄被他狠狠凹成对折在手里。

见他这样,霍桀自找没趣地耸了耸肩,向顾炀投去求助的眼神。

顾炀正在跟空姐玩闹,收到霍桀的眼神,便就笑着拍了拍空姐的(屁pi)股,说“去安慰安慰霍少,把他哄好了,以后好事(情qing)少不了你的。”

薄胥韬的气场太强,如一樽黑面神似的坐在那儿,谁也不搭理,空姐望了一眼,有些戚戚然地窝进顾炀怀里,(娇jiāo)滴滴地说“顾少,霍少好像心(情qing)不好,人家害怕。”

顾炀这就哈哈大笑起来,推开怀里的空姐,举着红酒去到薄胥韬那儿,也不说话,就站着看他,一脸不怀好意。

薄胥韬又吐出一口白烟,在缭绕烟雾中狠白了顾炀一眼,盯着他(身shēn)上的机长装,嗤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开飞机了”

“今晚是制服趴你不知道吗”顾炀扫了扫自己袖子上的三条黄杠,转而对霍桀说“去给老大拿一(套tào)机长服过来,开趴了。”

薄胥韬扫了一眼屋内那几位搔首弄姿的空姐,忽然一股不适感从胃底冲了上来,他扔掉手中的烟,黑着脸去了阳台。

凌晨的高层公寓阳台,隔离了屋内的糜乱,清凉沁入薄胥韬的肺里,他愈加怀念与南羽在一起的(日ri)子。

正文 070 吹了 (身shēn)后的移门被推开,不用问,薄胥韬也知道是谁。对方反(身shēn)靠在阳台栏杆上,与薄胥韬对望。

俩人默了片刻,薄胥韬问“老顾和老霍呢”

“一人带着一个姑娘进房间了。”陆修衍笑笑,看着薄胥韬的侧脸,复又道“外面还有两个姑娘,说是留给咱们的。”

薄胥韬终于忍不住啐了一口,本想爆粗口,考虑到对方是斯文的陆修衍,只好将满心的不快忍下,只说“叫她们走简直是瞎搞”

虽然这样说,但心(情qing)还是郁闷得无边,薄胥韬干脆进了客厅,在外头等待的空姐见他进来,其中一人鼓起勇气上前挽他的手臂,却被他粗暴甩开。

她们愣愣地看着后面跟进来的陆修衍,小声问“陆医生,薄少他”

“我们先走了,等霍桀醒来,跟他说一声。”

留下这句话,陆修衍也跟着离开,在电梯门即闭合的一瞬钻了进去。

见薄胥韬仍旧臭着一张脸,他笑道“怎么发这么大火”

“我本来以为就咱们兄弟几个喝几杯,要知道老霍整的这一出,我他妈还来做什么”

“他们也不是第一天这样玩了,你早该习惯了。”

“他们玩他们的,给编排姑娘算什么意思我是那种人吗”

“”陆修衍笑笑,没说什么,随着薄胥韬一起上车,到了安静密闭的空间,他才问“你不是去英国陪读了么怎么这么快回来”

“吹了。”薄胥韬不想说太多南羽的事(情qing),便就两个字终结了话题。

薄胥韬走后,南羽将公寓收拾了一下,拿着地图去了r。这是一所1882年创立的世界顶尖艺术学府,培养出许多顶级的音乐家。

能到这里深造,不仅是南羽的梦想,也是南妈妈年轻时候的梦想。她生前跟南羽讲起许多在r游学时的见闻,因而此时的南羽,面对这所顶尖音乐学府,不仅不陌生,反而觉得亲切有加。

脚踩在校园古朴的砖石路上,南羽细细地感受着妈妈年轻时走过的每一寸。脚下的每一步,都是她对妈妈的思念。

也因为心中对母(爱ài)的渴求,以至于薄胥韬一开始接近她、关心她,她竟丝毫未察觉他的用意,就那样傻傻地陷入了他布下的网。

其实,他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

南羽坐在回公寓的公车上,低头看南妈妈生前留下来的老照片,她看着妈妈的眼睛,轻声说“妈妈,您放心。我没有做坏事,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因为父母婚姻不幸,所以南羽比任何人都渴望正常恩(爱ài)的夫妻关系。

即使她知道薄胥韬对自己是真的好,但因为他们的关系终究无法打破世俗的偏见,他也给不了她正常的婚姻生活,所以她必须得下心来拒绝他。

说自己还在等晋超,不过是想让他快点放手。

虽然这样,她心里会有点痛。

南羽失魂落魄地回了公寓,门外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她以为自己走错层,便就立刻转(身shēn)再次钻进电梯。

正文 071 出去过平安夜 南羽进电梯一看,层数没错啊

阿姨还站在门外,南羽可以看得出她是亚裔,但不确定她是否听得懂中文,南羽便用英文问道“请问您找谁”

阿姨笑着朝南羽点了点头,“南小姐您好,薄先生雇佣我担任您的生活管家,我姓秦。”

“生活管家”南羽错愕之余,听对方说自己是受薄先生雇佣,心中的烦闷瞬间少了一些,竟兀自喃喃道“他还为我安排这些做什么”

“薄先生要求我务必要照顾好小姐您的生活起居,”秦姨的态度仍恭敬,“小姐平时喜欢吃什么可以跟我说,我会做北城菜。”

南羽的心(情qing)因为秦姨的到来而有了一些好转,她客气将秦姨请进公寓,交代了自己的饮食习惯后,还跟秦姨聊起了北城的生活。

说着说着,免不了又想起了在北城的一些人和事,包括此时已不知所踪的薄胥韬。

南羽心(情qing)不好,只吃了一点秦姨做的海鲜粥,便就回了房里练琴,一直练到十点钟,怕吵着邻居,南羽便拿上衣服回浴室洗澡,准备一会儿就休息。

可当她在浴室里瞧见自己满(身shēn)粉红的吻痕时,一下就愣住了。她以为昨晚俩人只是不小心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睡觉,完全没想到薄胥韬在她(身shēn)上留了这么多痕迹,竟然到最后还能放过她。

她猜不到他这么做的初衷,只能以为他是因为喝多了酒没办法做成那种事。她甚至想,这大概是因为母亲在天有灵而保佑她的全(身shēn)而退吧。

时间过得很快,南羽寄出自己的作品集后,在九月中旬收到r学院弦乐器系预科班的录取通知。

南韶在她入学前来了伦敦一趟,他好不容易才请到假,仅在伦敦停留了两天。见南羽的生活环境单纯,也没再与薄胥韬有牵扯,他留下一张卡给南羽,便就放心地回了北城。

九月下旬开学后,南羽忙着适应新环境及准备迎新表演,(日ri)子开始充实起来,她无暇再去想起薄胥韬的事(情qing),而不知道她新联系方式的晋超,也从未联系过她。

她偶尔会打开微博看看国内的(情qing)况,也看看互相关注的那些朋友们的近况。也是在微博上,她知道宋可心与晋超过得很甜蜜,而南熹也即将在圣诞节后往加拿大留学。

南熹会出国留学,南羽一点也不意外,虽然不知道南熹是如何说服南韶,但她知道那对母女有的是办法。

而南羽也发现,离开了那个令自己感到焦躁的环境,她在大提琴表演上的水平可以进步那么大,甚至得到导师的赞赏。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没有给自己织绿帽的未婚夫,也没有那个想与自己发展不伦恋(情qing)的未来大伯,南羽感到生活有了(肉rou)眼可见的清爽。

很快到了圣诞节前夕,南羽没有回国,她打算等农历(春chun)节再请假回家一趟,回去给妈妈和(奶nǎi)(奶nǎi)上柱香。而有秦姨陪着她过圣诞,倒也不会孤单。

这天下午,南羽在公寓练琴,预科班几个玩得要好的同学上门约她出去过平安夜。

正文 072 我有交往男朋友了 南羽将同学们请进家中坐,她在房间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好经过由衣帽间改装而成的另一间小卧室,秦姨在里面打电话

“薄先生,小姐晚上要与同学出去过平安夜。”

“我刚才数了一下,有七个人,三个女生,四个男生。”

“是我已经通知唐宋。”

秦姨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仍叫听觉灵敏的南羽全数听了进去。

乍一听有好些(日ri)子没再听过的“薄先生”三个字,南羽愣了一下,心跳得飞快,好似下一秒就会从(胸xiong)腔蹦出。

眼见秦姨挂了电话要出来,南羽假装没听见刚才那些话,神(情qing)自若地回了客厅,与同学闲聊。

如她所料,秦姨一出来便说“小姐,我叫一辆车晚上给您和同学们用吧”

“好。”

南羽与同学出了公寓大门,果然有一辆加长商务车等在那里。见她下来,驾驶员赶紧下来对她行礼。

南羽没说什么,沉默着上了副驾。

驾驶员是一位年轻的亚裔,直觉告诉南羽,对方是中国人,她便就直接用中文问“你是唐宋”

唐宋一愣,方向盘却还是稳稳,可脸色已经有明显的泛白。他低声回答南羽“我是唐宋。”

南羽这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用中文与唐宋交谈起来。

“是薄先生请你来看着我的”

“薄先生要我保护您的安全。”

“所以每天我一出门,你就跟着我我做什么事(情qing),你和秦姨都准时准点向薄先生报告”

唐宋煞白了脸,不敢回答。

可南羽却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震怒,她只是沉默着看向窗外。

南羽与同学在泰晤士河附近的餐厅吃了晚饭,又去cb喝酒。

唐宋全程跟着他们,除了接送,就连他们在餐厅吃饭,他也在仅一桌之隔的餐桌上用餐。后面他们去了cb,他更是寸步不离跟着南羽。

同学都笑话唐宋是南羽的男朋友,南羽懒得解释,想追她的男生瞬间泄了气,而唐宋则频频用手擦汗。

他大约是想起薄胥韬回国之前警告他的那句话“如果在我这里发生(爱ài)上老大的女人这种戏码,会死得很惨”

南羽喝了不少酒,结束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晃。唐宋将其他同学逐一送回家,最后车上仅剩下他和南羽。

南羽坐在后座,半睁着眼睛看唐宋的背影,同那人一样精壮(挺ting)拔。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今天一直在自己(身shēn)边的人便就是那人。

“唐宋”南羽的声音有明显醉意,“你打算今天如何跟薄先生报告”

正开车的唐宋没有回头看她,只恭敬地回道“如实上报。”

南羽轻轻笑了笑,那声音却比哭还难听。唐宋不知她与薄胥韬是什么(情qing)况,便就通过后视镜观察她。

不看还好,这一看不打紧,她好像要哭了。

以为是自己刚才说错话,唐宋连忙说“南小姐,您希望属下怎么汇报,属下就怎么汇报。”

“是么”南羽抬眸看向窗外,隆冬的伦敦有淡淡的悲伤,“请你跟薄先生说,我有交往男朋友了。”

正文 073 撒谎 “是么”南羽抬眸看向窗外,隆冬的伦敦街头有淡淡悲伤,“请你跟薄先生说,我有交往的男朋友了。”

“这”唐宋踟躇了片刻,为难道“很抱歉,我不能这样说。”

“不想撒谎是吗”南羽笑笑,手在车窗玻璃上毫无章法地乱画,话则说得慢悠悠的,“看到今晚一直坐在我旁边的英国男孩没他前阵子跟我表白了我准备答应他”

听了这话的唐宋面如死灰,如果南羽真的跟别的男人交往,薄胥韬怕是会立刻从北城杀过来。

怕南羽再说偏激的话,唐宋便就只是沉默着开车。

伦敦今年的平安夜没下雪,天气潮湿(阴yin)冷,路面因为雾气有些许湿滑,唐宋小心专注地开着车。拐过一个大弯后便是南羽居住的公寓。

这一路上俩人都没再说什么,唐宋没有答应帮南羽传话,而南羽也没有再提出其他要求。

南羽独自一人乘坐电梯回了公寓,秦姨正在看一档国外综艺节目,见南羽像是喝过酒的样子,连忙起(身shēn)将她扶到沙发上坐。

“小姐,我帮你做点醒酒汤吧”秦姨说。

南羽点点头,整个人倾(身shēn)往后仰靠在沙发上,半阖着眼睛休息,只露出一半的瞳仁无焦点地游离在电视屏幕上。

那是一档国外的真人秀节目,来自全球几个国家的少女正在展示自己的私人衣柜、包包以及珠宝化妆品等。

南羽对这种带有炫富(性xing)质的节目没兴趣,便就拿起遥控器打算转台,就在手指即将按下遥控按键时,屏幕上忽然出现一个十分面熟的东方女生。

细听之下,对方有北城口音,再看字幕上的名字,南羽终于想起,那是南熹的高中同学,过去经常去南家找南熹玩。她是北城某传媒富豪之女,当年还在上高中,便就开着几百万的豪车出来炫耀,平(日ri)里的吃住用行也是极尽奢靡,南熹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所以后来也变得十分肤浅虚荣。

南羽最讨厌这种类型的女人,仿佛多看一眼节目都是对眼睛的污染,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转台,突然看到镜头拍到南熹(身shēn)上。

南羽还以为是自己喝了酒看花眼,再定睛一看屏幕下方,写着南熹,22岁,大学生,来自北城。

确实是她没错了。

南羽没再转台,眯着眼睛看南熹搞什么鬼。

镜头跟着南熹进了一幢别墅,别墅看得出是新购置的,设计及装潢都很新,也很奢华。镜头继续上楼,进了一个衣帽间,南熹在镜头前展示她的奢侈品衣服和鞋包。

南羽手中的遥控器瞬间掉落在地,她白着脸看电视上南熹笑得像花一样满足的脸,好一会儿才想起得给南韶打电话。

国内那边是四点多,南韶正在单位上班,南羽没有废话,确定南韶方便讲话后,便就将自己刚才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南韶当即气得什么都说不出,立刻挂了电话。

南羽整个圣诞假期都在关注着南熹这件事,也频繁与南韶联系着,见一切如常,她才放下心。

一月中旬,学校开学,南羽忙着九月的本科入学考试,便就没心(情qing)再去关心南熹的事,直到某一天,一通来自北城反贪局的电话打破了伦敦深夜的宁静。

正文 074 南羽出事了 南羽正睡得熟,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喂”

“请问是南韶之女南羽吗”对方说中文。

南羽便就用中文回答“对,我是南羽。”

“你父亲南韶涉嫌受贿、滥用职权、非法获取国家机密罪,现已被控制”来电人声音严肃,甚至在深夜中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南羽一个激灵,倏地睁开眼睛从(床chuáng)上爬起来,电话那头已是冷冰冰的嘟嘟声。

她一开始以为是跨洋诈骗电话,便立刻打了南韶的电话求证,结果电话那头传来令她绝望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工作关系,南韶的手机永远开着,不可能会关机,且现在国内那边是下午四点多,正是南韶的工作时间,他怎么可能关机

心中的恐惧在不断放大,南羽先后拨打了韩雪芩及南熹的电话,无一不是关机状态。

最后,她打了电话给在南家服务多年的保姆,保姆支支吾吾地说“昨天有两辆车来家里把老爷带走了。”

“是什么车什么人”南羽的声音在打颤。

“我追出去看,是白色的车。那些人穿着统一的深蓝色西装,(胸xiong)前别着红色标志的(胸xiong)针”

是反贪部门

南羽终才确定刚才迷糊中接到的那通电话并非诈骗电话,南韶真的被抓走了

她整个人都傻掉了,连滚带爬地下(床chuáng)将钱包和个人证件塞进包里,衣服都来不及换,只在运动家居服外面(套tào)上长羽绒服,胡乱(套tào)上运动鞋便就跑出门。

唐宋正准备睡觉,临睡前照例出来交代守着监控的夜班技术员不要打瞌睡,谁知还真被他发现对方正在悄(咪mi)(咪mi)地打盹。

他走过去点了点技术员的后脑勺,厉声问“睡了多久”

技术员不敢答,低着头。

唐宋的眼神转向监控屏幕,复又道“大门口位置的监控,从你开始睡着那个时间回看”

技术员忙就在键盘上((操cāo)cāo)作一通,其中一台备用的显示器开始回放公寓大门口的动静。

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异常,唐宋便就要求快进,终于在回放的尾声发现南羽背着包跑出了家门。

“完了”唐宋立即抬手看手表,“已经离开二十分钟了”

他跑回房间(套tào)上外(套tào),拿上车钥匙和手枪,再乘坐电梯到楼下时,公寓门口空无一人。

这种(情qing)况,唐宋断然是不敢擅自处理的,他只得立刻通知远在国内的薄胥韬。

薄胥韬那边正打算没事早点下班,见唐宋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当即就猜到可能是南羽出事了。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接起电话,唐宋在那边说“薄少,南小姐二十分钟前背着包从公寓离开了。”

薄胥韬眯了眯眼,手指关节因拳头紧握而泛白,声音(阴yin)鸷“人走了二十分钟你才发现”

唐宋不敢再狡辩,继续报告“我已经安排了相关人员立刻去调取监控,一旦找到南小姐就向您汇报”

“啪嘟嘟嘟”随着一声手机砸到地板的震裂声,唐宋头皮发麻地看着眼前黑成一片的伦敦街头。

凌晨两点半,南羽在公寓外面站了十分钟仍没打到车,后来她遇到了刚好驾车从学校宿舍区出来的教授助理。

正文 075 让你离不开我的东西 凌晨两点半,南羽在公寓外面站了十分钟仍没打到车,后来她遇到了刚好驾车从学校宿舍区出来的教授助理米勒。

其实她与米勒不熟,只知道他是世界音乐史教授的助理。可米勒却好像对她很了解,不仅知道她的名字,甚至问她这么晚出来,是不是急着赶回中国。

南羽原本就心急,被米勒这一问闹得更焦虑。她明白自己不应该上陌生人的车,可这大晚上的实在打不到车,她希望赶快到机场买了机票,能坐上最早的航班赶回国内。

南羽是被冷醒的,她以为自己在候机厅睡着了,便就伸手想拢紧(身shēn)上的外(套tào),可抬了半天手,却发现使不上力,她便就又用力动了一动,这才发现浑(身shēn)虚软、动弹不得。

“唔怎么回事啊”

随之而来的还有强烈的头部剧痛感,南羽艰难地扭动着(身shēn)体,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是被黑布蒙住的。

花了片刻时间回忆,她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在机场,而是被人迷晕后绑在了奇怪的地方。

强烈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她浑(身shēn)剧烈地抖了起来。

她是不是被人绑架了是不是要被撕票了撕票前会不会被绑匪糟蹋她还要回去救爸爸,怎么能就这样死去

“薄大哥你快来救我”南羽呜呜地哭了起来,最后关头,除了想着回去救南韶的事(情qing),她唯一能想起的便是每当她陷入危险时都会出现的薄胥韬。

她还在低声抽泣,那边蒙住眼睛的黑布就被人解开了。

动手的人动作轻柔,甚至连接触到她脸上的皮肤都没有。南羽心里一个咯噔,待眼睛重见光明,终于看清了绑她的人就是昨晚送她到机场的米勒。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米勒,又看了几眼周围的环境,最后她看向自己被粗绳子绑住的(身shēn)体,惶惶问道“老师,你为什么将我绑在这里”

米勒脸上浮现出莫名其妙的笑,那种笑容令南羽不寒而栗,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哀求道“老师,麻烦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好吗我爸爸出事了,我要赶快回中国。”

米勒还是笑着看她,那笑容令她绝望。她不得不拿出所有的勇气哀求米勒,可他不为所动。

片刻后,南羽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针筒和透明色的药物。

米勒边将药物抽进针筒中,边笑着用英文对南羽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的中国娃娃。”

南羽出了一(身shēn)冷汗,脸色煞白地看着米勒,失控大吼“这是什么针筒里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能让你离不开我的东西。”

米勒笑得一脸邪恶,抽好药物,便就上前用剪刀剪南羽的裤子,打算将药物从她腿部注(射shè)进(身shēn)体。

“不要你放开我”南羽失控尖叫,腿乱蹬,不让米勒抓到她的腿。

可她终究敌不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三两下就被米勒制服在了地上。

只见他重新拿起注(射shè)器,南羽绝望地闭上眼睛,却在下一秒听见“砰砰”几声闷闷的枪声。

米勒随即倒在了地上。

正文 076 薄先生来了吗? 是薄大哥来救我了

那一刻,南羽满心的恐惧都被庆幸填满,即使此刻她仍闭着眼睛,但她却莫名笃定,因为每到危险关头,薄胥韬总会像天神一般降临。

仿佛之前埋在心中的尴尬都消失了,南羽欣喜地睁开眼睛

可前来就她的只有唐宋,根本没有其他人,更寻不到薄胥韬的踪迹。

唐宋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米勒,见他已昏死过去,这才上前帮南羽解(身shēn)上的绳子。

这是一处废弃的厂房,南羽眼巴巴地望向大门,问唐宋“薄先生来了吗”

“我没接到薄先生要过来的消息。”

听到这话,南羽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米勒被随后赶来的警察带上车,唐宋跟南羽一起去警局做了笔录。

离开警局的时候,天已大亮,伦敦的冬天常常是雾气连连,就像南羽此刻的心(情qing),迷雾一般。

唐宋将车开过来,南羽沉默着上了车。

“送您回公寓休息吗”唐宋问。

南羽摇了摇头,声音微颤“送我去机场吧,我想尽快回国。”

一月中旬的北城,雪下了足足三天。

南羽从机场出来,正是晚上八点钟,原本应是深墨色的天空被厚重的积雪映得微微发亮。她抬头望着五个月未见的北城天空,竟一时生出白(日ri)有月光的恍惚感。

捏紧手中的机票和微扁的钱包,南羽咬牙拦了一辆出租。她先去了扣押南韶的相关部门,大门紧闭,门口看守的人像驱赶流浪狗一样要她离开,明早再来。

南羽回望了一眼那发出深幽压抑之色的建筑,拢紧(身shēn)上薄薄的长羽绒外(套tào),改道去了近郊的蒋家。

自从外公外婆去世后,她就很少来三个舅舅这边了,虽然舅舅们疼她,但舅妈们对她似乎微词不小。今(日ri)为了父亲的事(情qing),她势必要走这一趟。

开门的是大舅,见南羽过来,他眼中闪过一丝诧色,连忙将南羽请进家中。

门刚关上,南羽便就问“大舅舅,我爸的事(情qing)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大舅低头沉吟了片刻后,说“相关部门从你父亲家中搜到大量美金和价值高昂的艺术品,基本上已经可以坐实受贿罪”

他后面又说了什么,南羽没听进去,她一心想救南韶,便就立刻扑通跪下哀求道“大舅,求你想办法救救我爸。”

大舅将她拉起来,带着歉意说“小羽,你父亲这个事(情qing)(性xing)质很恶劣,刚好赶上国家正大力反腐,基本上没有商量的余地。再者,从你母亲过世后,我蒋家与你父亲之间的关系便水火不容。于(情qing)于理,舅舅都帮不了你这个忙。”

南羽绝望地离开了蒋家,她在关押所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下,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探望南韶。

南家的房子已经被相关部门查封了,她回不了家,也不想去闺蜜家打扰,毕竟她现在(身shēn)份敏感。

一夜无眠,南羽天一亮便就赶去了关押所门口等待。八点一到,大门终于开了。

她在探视间里见到了南韶,不过三天,南韶仿佛老了十岁。

南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上前用自己冰冷的手紧握南韶同样冰冷的手。

南韶望着她,眼眶微红“小羽,阿爸对不起你”

“阿爸,你都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我不会怪你的”南羽强忍眼泪,不想南韶担心,可微颤的声音却还是出卖了她。

探视时间很短,南韶没再说其他,只压低声音对南羽说“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爸爸,你去找他”

南羽一惊,问“谁”

“薄胥韬”

正文 077 先回来再说 “小羽,阿爸这个案子一个月内还有回旋的余地,但得看谁去办。你去找薄胥韬,他有办法,也有能力”

南韶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说着,话还未说完,人就被带走了。

南羽忡忡地望着那扇隔绝了她与父亲的门,脑子里回旋的都是南韶那句话“你去找薄胥韬他有办法”

饶是已经过了大半年,可她却一刻也不曾忘记薄胥韬对她的企图心,还有那疯狂的一夜。

“哐当”一声,铁门无(情qing)关上。

外面正下着大雪,很冷,南羽站在关押所门外。她没吃早餐,(身shēn)体一点(热rè)量都没有,唇齿打着寒颤,哆嗦着手拿出手机。

翻了几遍名片夹,她才想起薄胥韬的联系方式早就随着先前被她摔坏的手机一起消失了。

她茫然地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这才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薄胥韬的单位在哪里,平时会去些什么地方。

她唯一知道的是薄胥韬并不常回去的薄家老宅,可现在她阿爸的(情qing)况,即使去了薄家老宅,又有谁会待见她呢

南羽回了酒店,想了半(日ri),她在护照夹页中找到江语凌的名片,打过电话,江语凌很爽快地将薄胥韬的联系方式发给她。

拿着写着一串数字的杯垫,南羽的手在抖,她不确定薄胥韬愿不愿意帮她,她害怕自己哀求过后仍被拒绝。

可想起南韶被关起来的样子,南羽终还是拨打了薄胥韬的号码。

听筒传来几声“嘟嘟”声,南羽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我是薄胥韬。”电话被接通,他的声音还是像过去那样低沉。

南羽一时失语,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电话那头的人同她一起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说“我在伦敦,你先回来再说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南羽呆坐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后快速收拾好衣服,起(身shēn)去机场。

飞机在希斯罗机场落地,已经是15个小时后的事(情qing)了,雾气连连的伦敦正尝试着入夜。

南羽在机场外拦了一辆车,上车后她立即给薄胥韬去了电话,可连着打了几遍,电话却没被接通。

直到回到公寓,她仍一直尝试着联系薄胥韬,可薄胥韬却像消失了似的,怎么都联系不上。

看着站在一旁的秦姨,南羽忽然想到唐宋,便要秦姨联系唐宋。

出乎意料的,唐宋不到十分就来了。南羽没心(情qing)问他是从哪里来的,只问“薄先生是不是在伦敦”

唐宋恭敬地颔首,“是的,薄先生是在您离开伦敦的那(日ri)晚上到的。”

“我想见他,你带我去找他。”

唐宋有些为难地看着南羽,“很抱歉,我并不清楚薄先生此时人在哪里。”

“那你联系得上他对不对”南羽此时的(情qing)绪很焦躁,一听唐宋不知薄胥韬在哪里,立刻起(身shēn)抓着他的手臂说,“你帮我带话,说我有事要他帮忙,我现在很需要他。”

这还是唐宋第一次见到如此急着要见薄胥韬的南羽,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qing),但从薄先生此时人就在对面的公寓却不愿出来见南羽的反应来看,俩人怕是闹掰了。

正文 078 他这是不愿意见我吗? 唐宋答应帮她带话给薄胥韬,出去有好一会儿了。南羽焦躁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等了大半个小时,唐宋才从外面进来。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南羽的神色,确定她此时(情qing)绪正常后,才谨慎地说“薄先生让我转达您,他知道您父亲的事(情qing),所以他这边可以您几位关系人的电话,只要您尝试着与他们联系,您父亲的事(情qing)或许可以解决。”

“”南羽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宋,“所以他这是不愿意见我吗”

唐宋没说话,但表(情qing)回答了一切。

南羽的脚一下就软了,她的全部希望都因为薄胥韬的避而不见落空了。

拿着唐宋留下的那些电话,南羽试着一个个打过去,极尽卑微地哀求对方帮帮忙。可那些人听完南韶的事(情qing),俱都在沉默后表示无能为力,甚至有几个,酸不溜秋地讽刺南羽,问南羽是不是被薄家小孙子甩了。

南羽从未这么卑微地求人办事过,甚至在她苦苦哀求之后,事(情qing)却仍一点进展都没有。

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渺小,什么叫做现实,什么又叫无能力为。

南羽洗过澡躺在(床chuáng)上,仍毫无睡意,南韶正被关着,不知能不能吃饱穿暖,这叫她如何安下心来睡觉

她继续给薄胥韬打电话,打了一夜,薄胥韬却是一通都不愿接起。

他这是几个意思,南羽一开始没明白,就在她以为将走投无路的时候,心中忽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是否出现另一个枪口瞄准唯一的猎物,猎人才会紧张地扣下扳机

薄胥韬一直安插着秦姨和唐宋在她(身shēn)边,并且知道她出事后立刻从北城赶到伦敦,南羽确定薄胥韬在之前并没放弃她。

至于他为何要避而不见,南羽想不通,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薄胥韬其实也在意她是落马贪官之女,所以不想跟她过多接触,以免引起其他闲言碎语。

他若珍惜自己的羽毛,确实不应该再跟她纠缠在一起。

想明白这些事,南羽虽然理解薄胥韬,但其实心里很失落。

翌(日ri),她像往常那样,八点出门去学校。

刚在位置上坐下,喜欢她的那个英国男孩就拿着牛(奶nǎi)过来了。怕南羽反感,他放下牛(奶nǎi)要走,南羽却罕见地喊了他的名字“托尼。”

托尼转过(身shēn)看南羽,脸上有忐忑。

南羽踟躇了片刻,终还是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托尼难掩的惊喜,连连点头说“ok”。

南羽无奈地坐回座位,这一整(日ri)都坐如针毡。她不确定这样做,薄胥韬会不会出现,她只能尽力去试,这样不行,就换其他办法。

直到薄胥韬愿意出来见她为止

托尼是个很善良很有趣的英国男孩,来自一个英国中产家庭,与她一样皆为大提琴艺术生。

他们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中国菜餐厅吃晚饭,托尼全程都展现了英国男人特有的绅士风度,讲着幽默的笑话哄南羽开心,只是南羽仍旧心事重重。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唐宋,故意用纸巾帮托尼擦掉唇边的污渍。果不其然,唐宋那边拿起了微型相机

正文 079 终于等到他 结束晚餐,托尼送南羽回家,在公寓楼下,托尼想牵南羽的手,被她巧妙避开。托尼一走,她立刻上楼,衣服也来不及换,紧张地坐在家中等薄胥韬出现。

可等了一夜,都没等到他。

晨光通过落地窗洒了一些进客厅,南羽无力瘫坐在沙发上,想起南韶跟她说的,事(情qing)要在一个月内解决,而眼下只剩下三周的时间,她整个人忧心得不行。

秦姨起(床chuáng)弄早餐,见南羽一个人杵在客厅,便就问“小姐,你是一夜没睡还是早起了啊”

“一夜没睡。”

听南羽这么说,秦姨有些吃惊,忙问“怎么会这样”

南羽笑笑,没说什么,回房间洗漱。

反正薄胥韬很快能知道她一夜没睡就可以了。

结束一天的课程,南羽晚上还是与托尼一起吃晚餐,吃完饭俩人还看了一场电影,托尼送她到公寓楼下,俩人牵着手,只不过因为天气寒冷,都戴着手(套tào)。

唐宋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南羽是知道的,与托尼牵手,就是故意要让薄胥韬看。

她再次等了一夜,薄胥韬仍旧没有出现。

她开始没了信心,没再继续打电话给薄胥韬,转而去联系那些也许可以帮到南韶的人。那都是一些骄傲且端着架子的高官,面对她的再次来电,有些人已经松口说详细(情qing)况可以面谈。

面谈意味着什么,南羽隐约可以猜到。要她去陪那些秃顶油腻的中年男人,她宁可选择死。

又是一夜未眠。

这一天晚上,南羽没再与托尼约会,她跟班里另一个在外面玩得开的女孩一起去酒吧玩。她酒量其实不好,喝两杯玛格丽特就整个人晕乎得不行。

但她并不怕自己会出事,唐宋就混在人堆里保护着她。

酒吧的音乐十分劲爆,男男女女在舞池里群魔乱舞。

南羽已有些醉意,脸上因为酒精的关系显出天然红晕,她穿着白色的贴(身shēn)毛衣,勾勒出姣好的(身shēn)体线条,黑亮的长卷发像瀑布一般倾泻在后背。

只不过与女同学坐了片刻,就有外国男孩上前来跟她们搭讪。

南羽兀自喝着酒,女同学在一旁与对方聊得不亦乐乎,不了多久,对方邀请他们进入包间一起玩。南羽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唐宋,勾唇笑笑,随着女同学一起离开了吧台。

包间里坐着几位(身shēn)体有纹(身shēn)的白裔男人,见她们进去,立刻(热rè)(情qing)地邀请她们入座。南羽这时候倒是精神了一些,见桌上放着一些可疑的白卷烟,立刻警觉地坐到距离包间门最近的地方。

女同学与那些人玩起了游戏,南羽一直保持着警醒,不喝对方递过来的任何液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南羽心想,如果过了今晚,薄胥韬还不出现,他便是真的放弃她了。

想到这些,南羽就有些难过,她曾经天真地认为,薄胥韬会一直帮她。

“嘿小妞”从南羽刚才进门就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拿着白卷烟挨到她(身shēn)旁,“要试试看这玩意儿吗可以让你很快乐哦”

南羽嫌恶地坐远了点,那人又挨了过来,且还主动将烟点上,拿到南羽嘴边,强迫她吸。

“走开”南羽将拿到自己嘴边的烟扫落在地,人一急,整个脸色和口气都变了。

白卷烟在地上一星一点地燃着,对方心疼地“嗷”了一声,一把扯住南羽的手臂,戾声吼道“你这狗娘养的,不识好歹给我捡起来抽”

说罢,就强硬压下南羽的头,要她用嘴去捡地上的烟。

南羽不从,倔强地看着包间的大门。

而下一刻,大门也在她的期待下被打开。

款式简单的男士黑皮鞋闯进眼帘,她惊喜地抬头一看,仅用了一秒,就撞进薄胥韬那含着盛怒的深眸里。

正文 080 如果你现在说不要,我可以停下来。 ((逼bi)bi)迫南羽吸da麻的男人被唐宋和薄胥韬带来的人控制住,而南羽直接被薄胥韬拎到车上,一路飙车回公寓。

公寓里黑成一片,薄胥韬用力甩上门,也不开灯。黑暗中,南羽刚想问秦姨在哪,还未开口,便被薄胥韬压到墙上。

他将她的毛衣撕开,冷冰冰的手掌粗暴地揉着她的皮肤,唇在她颈间和唇上流连。

南羽被他吻得(娇jiāo)喘连连,加上体内酒精催化,整个人都快软在他怀里。

他抱着她折腾了大半个小时,从玄关一路折腾到房里,也不说话,就疯狂地吻着她。就在南羽以为今晚会跟他发生关系时,他竟又在最后关头刹住车。

她双眼失焦地盯着落地窗外,有伦敦屋脊美称的碎片大厦正在远处发出璀璨的光。

薄胥韬起(身shēn)到浴室洗澡,淅沥水声传出,南羽猛然回神,起(身shēn)擦拭肚皮上粘腻灼(热rè)的液体。

毛衣和内衣被薄胥韬撕碎在玄关处,她在(床chuáng)下找到牛仔裤,又摸黑去衣柜拿出干净的内衣和毛衣穿上。

然后,就坐在(床chuáng)尾凳上发起了呆。

这是她第一次从卧室的落地窗看伦敦的夜景,不得不承认,如果与薄胥韬决裂,她这辈子怕是再没机会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南羽还在发着呆,原本暗暗的卧室忽被暖黄的光盈满。

洗过澡的薄胥韬,腰间仅围着浴巾,他走过去挨着南羽坐下,粗粝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转过头看他。

“学吸da麻胆肥了”他眼神寒凉地看着南羽。

“如果我不这样,你会出来见我吗”南羽说到这里,轻轻地笑了,只是笑容里都是悲伤。

这样的笑,刺痛了薄胥韬。他渐渐松开手上的力道,待完全放开时,南羽的下颌处可见明显的红印。

他不再看她,手抓起一旁的毛巾打算擦头发,却被南羽轻轻拉住手臂。她低着头,脸上有令他怜(爱ài)的神(情qing)。他没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她将他手中的毛巾轻轻抽走,站起(身shēn)为他擦头发,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惹他生气。

他没拒绝,好整以暇地坐着任由她折腾。这还是她第一次表现出如此乖巧自觉的样子。

头发擦好,她仍是拿着毛巾站在他面前,低头无措地绞着手指。踟躇了片刻,她终于鼓起勇气问“我阿爸的事(情qing),你有办法吗”

“有。”他答得不假思索。

她一时又惊又喜,抬起头看他,刚好与坐着的他平视。

他眼里仍有浓烈的,她不是看不出来。刚才只是在外面蹭蹭,根本无法满足他一个成年男人的需求。

几乎是鼓足所有勇气,也耗尽所有的自尊,她动作生疏地捧起他的脸,红着脸吻了下去。

之前她一直被动地承受他的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去亲吻一个男人。她笨拙地用小巧的舌头去((舔tiǎn)tiǎn)他嘴唇的轮廓,轻轻吸他的下唇。

他的双手撑在(床chuáng)尾凳上,微微仰头享受她青涩的吻。可这享受只维持不到一分钟,他便就喘着粗气将她抱到(床chuáng)上。

衣服被丢得四处都是,男人腰间的浴巾也不翼而飞。

他伏在她颈间,轻笑道“如果你现在说不要,我可以停下来。”

正文 081 把你自己给我 南羽闭着眼睛不说话,咬着唇。

薄胥韬浑(身shēn)的(热rè)(情qing)都已为她准备好,上上下下地滑弄着,只要腰一沉,她今晚便就是他的人了。

在最后关头,他忽又想起曾经对她的承诺,他会保护她。

到底还是没进去。

从她(身shēn)上翻下来,他有些懊恼地喘着粗气,等待(身shēn)体那一股火(热rè)下去。

南羽不敢看他,背着(身shēn)子,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感觉,有庆幸,也有狼狈。

稳了稳心神,她随意抓过放在一旁的睡衣下了(床chuáng),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观察自己(身shēn)体,通体雪白中,(胸xiong)口上密密麻麻的粉红吻痕特别扎眼。

她没有怕,也没有哭,因为她知道自己想与他亲近。

在她像疯了一样等了他两天三夜,不惜与其他男人约会,甚至去不曾去过、发自内心厌恶的酒吧,就为了见他一面时,她早该明白自己的心。

曾经在北城名流圈占上一席之地的南家,已随着父亲的落马而轰然倒塌,她再也不需为顾及父亲的感受、顾及南家的脸面而((逼bi)bi)着自己否认对薄胥韬的心动。

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南羽洗好澡出来,卧室内空无一人。她心里一个咯噔,立即跑到客厅,薄胥韬并没有在外面,她紧张地想要换鞋追出去看看,这才发现玄关处还放着那双黑色的男士皮鞋。

看着自己(身shēn)上仍穿着睡袍、头发也只是包起来、却打算这幅样子在深冬伦敦追出门的滑稽模样,到底是有多怕他跑了

南羽无奈地笑了,蹲下(身shēn),将玄关上那两双歪七扭八的男式皮鞋与女式长靴摆放好。

站起(身shēn)的时候,眼神被阳台上一闪一闪的星光吸引,她看着那隐在夜色中(挺ting)拔的(身shēn)影,下意识向他走去。

阳台的移门关得严实,他一手夹着烟,却也没有抽,只是点着,眼神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南羽就站在移门后看着他,直到那一支香烟燃尽,他才开门进来。见南羽就站在那边,他脸上闪过诧异,但很快敛去,只冷冷问“不进去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她怯怯地说。

听到这句话,他原本还有些冷硬的心瞬间就软了,勾了勾唇,揽着她的肩膀进房里,将她按到(床chuáng)上,说了一声“睡吧”,便转(身shēn)要走开。

她拉住他的手,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转(身shēn)垂眸看她。

俩人俱都沉默,片刻后,她艰难地开口“我阿爸的事(情qing),你能帮我吗”

他仍是沉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望尽她的心。

她垂眸绞着浴袍上的带子,得不到他的回答,她踟躇片刻,鼓起勇气又说“我联系过你给的那些电话,那些人都不愿意帮我,甚至说很难听的话,我”

薄胥韬看着眼前这个言语中带卑微的女孩,她这样,他心里并不好受,可为了让她认清现实,不得如此。

看她今晚乖巧的样子,应该是懂事了。

薄胥韬满意地牵起唇角,伸手抬起南羽的下巴,“看着我。”

南羽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抬眸看他,那双摄人心魄的大眼睛,差点将他的魂都勾走了。

他原本一肚子想教育她的话,此时一句都说不出,定了定心神,他缓缓开口道“我可以出面解决你父亲的案子,但是”

南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抬着南羽下巴的手转而抚上她的脸颊,缱绻地摩挲着。

“但是,你得把你自己给我。”

正文 082 求婚 南羽丝毫不诧异。

薄胥韬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在她的意料之中,父亲出事后,她不必再顾忌世俗的眼光,既然她也不排斥薄胥韬,且他能救父亲,那跟他在一起又未尝不可。

只是,她仍有想坚持的原则。

“你是想要我做你的(情qing)妇吗”踟躇过片刻,她复又垂下眸子,不敢看他的眼睛。

闻言,他眼中恼怒闪现,一下被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对他的(情qing)绪丝毫不察,仍旧低低地说“我可以接受,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说看。”他的声音已经冷到极致。

她这才有所察觉,抬眸看他,见他寒着一张脸,她便也只能鼓起勇气说“期限只到你找到心(爱ài)的女人为止,我不能做第三者”

“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么蠢的女人”薄胥韬铁青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绒面戒指盒打开。

里面放着一对简单的内嵌钻圈型对戒。

南羽怔怔地看着那对戒指,“怎么成为(情qing)人关系也需要戴对戒证明吗”

薄胥韬拿下其中一枚,圈在南羽无名指的指尖上,寒着声音问“你只想当(情qing)妇,是吗”

当“(情qing)妇”两个字从薄胥韬口里说出来,南羽感觉自己的心忽然疼了起来,以至于眼眶直接红了。

“我没有”

见她又委委屈屈的样子,薄胥韬不舍得再激她,便就平了平心中的气,可声音仍是冷“嫁给我,我让你做人上人,再也不用因为任何事去求任何人。”

薄胥韬是耐着(性xing)子说完这几句话的,于他于南羽,眼下谁都没有心(情qing)去享受甜蜜求婚的过程。

经过这几天的事,他也看出她本质上是一列狂奔中的火车,如果没有一个人把控着她的火车头,她随时会因为脱轨而车毁人亡。

而她心里还想着晋超的事(情qing),往后再慢慢算账,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坐实夫妻关系。

想到结一个婚,有那么多麻烦事,薄胥韬就略感烦躁。粗鲁地将戒指(套tào)到南羽无名指上,他接着又给自己戴上同款,也不管南羽答没答应,旋即脱下自己的衣服,爬上(床chuáng)关了灯。

“睡吧,明天起来就去注册。”黑暗中,传来他沉沉的声音。

南羽愣愣地摸着左手无名指那枚尺寸合适的戒指,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便就用力捏了一下大腿,会疼。

薄胥韬竟然向她求婚,并且还是明天一早就要去注册。

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想不通。本以为他只是借着她父亲的事(情qing),趁机要挟她成为他的(情qing)人,可她实在想不到,他竟然愿意娶她。

南羽这一刻的心(情qing),大约像是(身shēn)无分文的乞丐突然有一天中了头奖。

收了收惊喜,她跟着爬上(床chuáng),但没躺下,而是侧着(身shēn)子看他精壮的背部,怯怯地问“你考虑清楚了吗我跟你弟弟订过婚的。”

“那又如何”他突然翻过(身shēn)将她扯进怀里,轻笑着说“你跟他睡过吗”

“没有”她没有丝毫犹豫。

黑暗中,他唇角勾起,低下头寻到她的唇,直接吻了上去,片刻后才低哑地问“亲过吗”

“没我们只牵过手”她的声音因为被他吻过而显得又软又柔。

“这就够了”他的声音渐渐有疲惫,将她搂紧后,喃喃道“睡吧,你累了”

正文 083 什么时候回去? 这一晚,是南羽继南韶出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薄胥韬答应过会尽力救南韶,并且还要跟她注册结婚。

所有人都对她这个落马贪官之女避之不及,甚至她听说晋仕年那边已经在圈子里放出话,她与晋超因为异地聚少离多,婚约已经解除。

在这种几乎可谓是众叛亲离的(情qing)况下,唯有薄胥韬,还愿意留在她(身shēn)边。

南羽很是感激,虽然她隐约明白,薄胥韬向她求婚,有可能是一时冲动,也有可能是因为一直得不到她。

而他之所以选择在英国注册结婚,大约也是为了若干年以后,倘若出现另一个与他匹配的女人,他在国内未有婚姻登记记录,那时完全可以用一婚(身shēn)份迎娶别的女人。

南羽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自己的(身shēn)份。

之于所有人来说,她是落马贪官之女。

之于薄家来说,她曾经与他们家的小孙子谈过一场一年的恋(爱ài),有过婚约。

之于薄胥韬来说,她不仅是一个对他的仕途毫无帮助,甚至还会成为拖累的女人。

有这么多拦路虎,她不奢望能与薄胥韬能够长长久久,眼下能救出父亲,学业得以继续,她就满足了,人不能那么贪心

南羽想得深了,便就在那边唉声叹气。

薄胥韬睡眠浅,不了多久就跟着醒来,见她背对着自己,长臂一(身shēn),将她捞进自己怀里。

感觉到怀里的小(身shēn)体僵得厉害,他微微蹙眉,声音不悦“怎么又是叹气又是僵着(身shēn)子”

“你回去处理我阿爸的事(情qing),可以带我一起回去么”

“可以。”

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南羽心(情qing)好了些,满是期待地看着他“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薄胥韬没回答,眉宇间闪过不快。

今天是俩人注册登记为夫妻的(日ri)子,可她却一心想着回国,根本一点都不重视结婚的事(情qing)。想到这些,薄胥韬就有些恼。

他冷淡地放开怀里的南羽,起(身shēn)到浴室洗澡,南羽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能忐忑地坐在外头等他的答复。

薄胥韬还在洗澡,有人按门铃,南羽以为是秦姨,便就也没特地换衣服,只将(身shēn)上的浴袍拢了拢就去开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唐宋和南羽彼此都有些错愕。

“这是薄先生的行李,他让我今天一早给他送来。”唐宋不自在地将手上的行李袋交给南羽后,红着脸离开了。

南羽提着行李袋回房间,薄胥韬刚好洗好澡出来,见他腰间仅围着浴巾,南羽有些尴尬地别过脸。

薄胥韬却也没看她,兀自站在落地窗前擦头敦今天难得好天气,阳光驱走了雾气,天色一派清明的模样。

阳光洒在他精壮的上半(身shēn),仿佛为他原本就细腻的皮肤再添一层金色的柔光。

想起昨晚的亲密,南羽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那滑稽的模样,却叫正好转过(身shēn)的薄胥韬看到。

他笑笑,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行李袋,从里面拿出黑色西裤和白色衬衫(套tào)上,边穿边对杵在一旁的南羽说“约了st auscathedra的神父,中午十二点帮我们主持婚礼。”

正文 084 年满十八岁的新娘 薄胥韬笑笑,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行李袋,从里面拿出黑色西裤和白色衬衫(套tào)上,边穿边对杵在一旁的南羽说“约了st aus cathedra的神父,中午十二点帮我们主持婚礼。”

见南羽怔楞,薄胥韬停止整理衬衫,朝她招了招手。

南羽这就上前乖巧帮他扣衬衫的扣子。

他垂眸看(胸xiong)前那颗毛浓浓的小脑袋,唇角无意识地勾起温暖的弧度。惩罚也差不多了,终还是见不得她委屈求全的样子。

默了片刻,他轻缓开口,语气已经不似先前的冷淡“你父亲的事(情qing),我已经打点好了,明天我们乘早班机回国。”

“嗯。”南羽抿了抿唇,扬起脸看他,脸上有笑意,“谢谢你。”

“今天中午一注册,我们就是夫妻了。关于如何履行夫妻间的责任与义务,以及我作为你的丈夫拥有的权力,这些事(情qing),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我知道。”不过几句话的空档,她已为他扣好衬衫的扣子,并将下摆塞进裤腰内。

他很满意她的表现,却仍不忘提醒她“还有,不该留在你心里的人,最好赶快清理掉。”

“我”南羽叹了叹气,“心里没有不该留下的人。”

话落,她便就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看到他眸底的凉薄似乎温(热rè)了一些。

知道要在教堂进行结婚注册,为显庄重,南羽特地换上白色的裙子,又黑又亮的长发随意地放着。

薄胥韬在书房打电话,她在卧室里画好淡妆,拿上手袋出去的时候,他也刚好从书房出来。

秦姨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早餐又离开,南羽一想到她知道自己昨晚与薄胥韬住在一起,就觉得脸颊烫得厉害。

相对无言地吃完早餐,南羽与薄胥韬一前一后离开公寓。此时的气氛,在俩人之间仍是有些微妙,尽管昨晚他们做了亲密的事。

进了电梯,气氛更是尴尬不已,正在南羽不知如何安放自己的局促时,薄胥韬主动牵上了她的手。

她扬起脸看他,他的侧颜英俊却也清冷,眼神只盯着不断变化的电梯层数。

唐宋送他们去st aus cathedra,由于薄胥韬已先与神父预约好时间,因而他们十一点多到教堂时,管理处已经将举行婚礼的主教堂清好场等着他们。

今天的伦敦无雾也无云,难得的晴空万里,薄胥韬牵着南羽漫步在教堂的花园里,似乎他也感觉出俩人之间的生疏,一直在为一会儿的注册登记做(热rè)(身shēn)。

中间,南羽有几次问他对于南韶的案子有什么想法,都被他以注册结婚前不要分心为由回避掉。

后来,南羽便也就不问了,包括那个曾与他谈婚论嫁的陆雪的事。

12点整,南羽与薄胥韬站在英国赫赫有名的圣保罗大教堂里,慈祥的神父在他们面前念着圣经中的祝福语。

薄胥韬穿着纯黑色的手工西装,面容英俊、神色庄重。而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南羽,即使化了妆,看上去却仍像十六岁的小女孩般稚嫩。

而她确实刚年满十八岁。

正文 085 新婚夜 除了神父和唐宋,没有任何人来观摩这场婚礼。

神父结束圣经部分,唐宋将一对新人事先脱下的婚戒交由他们为彼此戴上。

薄胥韬为南羽戴上婚戒后,先是执起她的左手背轻轻一吻,而后捧起她的脸庞,吻上她那(娇jiāo)艳(欲yu)滴的唇瓣。

南羽羞涩地闭上眼睛,双手圈上薄胥韬的腰,青涩笨拙地回应着他的吻。

在神父与天主的祝福下,他们终于成为了夫妻。

(情qing)到深处,他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喃喃“你终于成为了我的妻。”

差走唐宋,薄胥韬亲自开车带南羽逛了一圈伦敦,从圣保罗大教堂到千年穹顶,从泰晤士河到伦敦塔桥,从千禧桥再到伦敦眼。他们没有时间一处一处细走,只是开车经过。

南羽望着那些从前只在书上看过的著名景点,满心欣喜,终于难得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

然而,这样的(情qing)绪也仅仅只维持了一下午。

在碎片大厦上的胡同吃过北方菜,薄胥韬就载着南羽回公寓。一进电梯,南羽就紧张得不行,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好像猜到会发生些什么。

是清楚,却也恐惧。

对她来说,发生夫妻关系是很遥远的事(情qing)。

她一年前才来月事,甚至(身shēn)高还在长,可以说还是长(身shēn)体的阶段,她清楚对自己的(身shēn)体来说,过早发生关系绝对没有好处。

可薄胥韬正是对这种事(情qing)需求旺盛的年龄,且他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满足他,是她作为妻子的义务,叫她如何拒绝

南羽就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纠结着,以至于薄胥韬从外头走进来,她仍未察觉。

“你要不要先洗澡”直到薄胥韬走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她才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跳起来。

见她这样,薄胥韬就笑了,这是这两天南羽第一次见到他笑得那么开心。她有些恼地白了他一眼,捞起(床chuáng)上的浴袍就去了浴室。

南羽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个多小时,薄胥韬怕她出现什么意外,便就上前敲浴室的门。

“洗好了吗”

南羽一惊,忙说“好了,马上出去。”

她慌乱地抓过浴袍想穿上,那边浴室的门却被打开。

薄胥韬进来了

浴室里水汽氲氲,薄胥韬松开了衬衫扣子,他去摸南羽的脸,湿滑得像上等丝绸一般。

“洗太慢了。”他声音暗哑,目光灼灼地盯着南羽看。

在他的眼神下,南羽很是害羞,她抬手掩住自己(挺ting)立的rf,“哪有很慢”

“我和你一起洗,这样节省时间。”

他眸底淌着浓烈的,神色却不带有一丝色彩,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汇报工作,可内容就大胆多了。

南羽的心扑通直跳,往后退了一步想溜走,薄胥韬却长腿一跨,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他伸手把翘起的手柄拉开,花洒呲出水,直直打在他们(身shēn)上。

很快,他的(身shēn)上的白衬衫就湿了,濡湿的布料让(胸xiong)肌突显出来。

薄胥韬这一夜又睡了好觉。

他满足地揽着南羽的肩膀朝候机厅走去,脸上是难得的如沐(春chun)风。反而是缩在他臂弯里的南羽,眼下的青紫,就是粉底都盖不住。

想起昨夜后半段,她吓得大哭的样子,薄胥韬就忍不住想笑,他的小妻子真是青涩得可(爱ài)。

正文 086 一起回北城 飞机起飞,南羽心(情qing)紧张。

12小时后就能见到南韶了,不知他这几天在里面过得好不好

想到这些,南羽开始叹气。

坐在一旁翻阅财经杂志的薄胥韬空出一只手握着她,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着,片刻后他执起她带着婚戒的左手轻轻吻了吻,眼神却仍看着杂志。

整个人既清冷又令人无法抗拒。

“喜欢这个戒指吗”

“喜欢。”

薄胥韬笑笑,杂志翻了一页,眼神移了个角度,没看南羽,指腹仍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你父亲在国内的账户被冻结了,海外账户也有人监控,在他的案子未解决之前,为免横生枝节,包括你的账户,都不要去动。”

“好。”

“我在书房保险柜放了几张卡和一些现金,密码皆为你的生(日ri),怎么用你自己安排。”

“好。”她终于开始了依附薄胥韬的生活。

这种感觉很不好,南羽说不清楚具体哪里不好,可就是觉得不开心,连带着声音都充满苦涩“你知道这次是谁举报我阿爸的吗”

薄胥韬正在翻页的手忽然一顿,有些不自在地说“我还在查。”

“有查到什么吗”

“事(情qing)的源头是因为你继姐在外网炫富,被网民举报到相关部门。而后期在你父亲家中搜出来的巨额现金与贵重物品,加上有相关污点证人已承认曾对你父亲及继母进行行贿。所以”

薄胥韬没再说下去。

“韩雪芩南熹”南羽气得捏紧了拳头,下巴猛然颤了起来,正极力咬着下唇控制自己的(情qing)绪。

“你继母和继姐如今还在加拿大,过些(日ri)子我会向法庭申请引渡她们回国,如果顺利,对你父亲的案子帮助很大”

“如果不是她们,我阿爸根本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是那么小心谨慎的人一定是为了满足那对母女的虚荣心才会做错事的”

南羽说着(情qing)绪就收不住了,(身shēn)体因生气而发抖。薄胥韬一阵心疼,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低头轻声安抚道“都交给我,不生气。”

他们是中国时间十点左右到的北城。

薄胥韬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揽着南羽的肩从机场走出来。他戴着墨镜,神(情qing)自动切换到冷漠状态。

助理正站在出闸口翘首以盼,见薄胥韬揽着一个小女孩,还以为自己看花眼,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顿时吓出一(身shēn)冷汗。

那不是晋超少爷的未婚妻吗

怎么和自家黑面阎王抱在一起了

助理还在发愣,随着薄胥韬强大气场的((逼bi)bi)近,他浑(身shēn)一个哆嗦,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

薄胥韬将拉杆箱推给他,揽着南羽继续往前走。

北城还在下雪,刚出机场大门,南羽便就缩了缩脖子,揽着她的薄胥韬见状,停下脚步帮她拢了拢(身shēn)上的毛呢外(套tào)。

站在(身shēn)后的助理吓得频频擦汗,要是被老爷的人拍到这副场景,薄家怕是要大乱了。

很快到关押所,与南羽那(日ri)独自一人过来被驱赶的(情qing)况不同,今天所长带着一群人亲自出来迎接薄胥韬,态度讨好。

薄胥韬没再揽着她,与所长走在前面低头说着什么。南羽跟在薄胥韬(身shēn)后,亦步亦趋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落在后头。

“哐当”一声,森寒的铁门被打开。

正文 087 特地带她回来探望岳父大人 “哐当”一声,森寒的铁门被打开。

南羽吓一跳,双眼惊恐地看着眼前青灰色的高墙。

薄胥韬扭头,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所有人都随着他一起停下脚步,齐刷刷看向南羽,眼神皆露出不解,心里大都腹诽着薄少带着一个中学生过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小羽,过来。”薄胥韬朝南羽招了招手,语气温和。

南羽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小跑着上去牵住他的手。

他低下头轻声对她说“跟着我,别走丢了。”

“好。”

在探视室里,南韶还未被带出来,南羽与薄胥韬并排坐着等待,脸色因为心(情qing)紧张而煞白。

片刻后,南韶被工作人员一左一右架着手臂走了出来。

见他短短几天就瘦脱了相,南羽一阵心疼,红着眼眶喊了一声“阿爸”

南韶原本萎靡的眼神,见到南羽同样有微微波动,再一见坐在南羽(身shēn)旁的薄胥韬,脸上露出惊讶。

与南羽那(日ri)前来探望有人监视不同,工作人员将南韶按到座位上后便就退了出去。

探望室仅剩他们三人,什么话都可以讲。

南韶仍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南羽和薄胥韬,片刻后才苦涩地牵了牵嘴角,问“薄少怎么过来了”

“我和小羽昨天在英国注册结婚了,这次特地带她回来探望岳父大人。”

“”南韶错愕,一时惊得话都说不清楚,“你是怕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薄胥韬不再多说明,倒是(情qing)绪一直不太好的南羽将带着婚戒的左手放到桌上,勉强扬起笑说“阿爸,是真的。薄大哥对我很好,我在英国很好,你别担心。”

南韶随即就一脸复杂地低下头。

完全没想到他脾气不好、(性xing)格又矫(情qing)的小女儿竟然能嫁给多少官家名媛都想攀附的薄胥韬。

可一想到他(身shēn)世可怜的小女儿只有十八岁,心里又难过起来。

在南韶看来,薄胥韬这人脾气(阴yin)晴不定,手段残暴。即便南羽说薄胥韬对她很好,可男人明白男人,他的小女儿受的什么苦,他比谁都清楚。

南韶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南羽见他这样,方才一直绷着的(情qing)绪立刻就收不住了,握着南韶的手跟着哭起来。

坐在一旁的薄胥韬又是一阵心疼,转(身shēn)将南羽拥入怀里轻吻着她的眉眼,神(情qing)宠溺“有我在,不哭了。”

可这句安慰一点都没用,南羽抓着他的大衣领子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

薄胥韬无奈,只得任由那个小脑袋在自己(胸xiong)前为所(欲yu)为,那边尽量稳着(情qing)绪与南韶说正事。

“岳父大人的案子,我这次会亲自出庭辩护。”

南韶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担忧道“若是这样,薄老先生那边怕是会不高兴。”

言下之意,如果薄老先生不高兴,南羽以后在薄家没好(日ri)子过了。

薄胥韬却只是笑笑,口气冷淡却不难听出无所谓“老人家不高兴哄哄就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岳父大人能早点离开这里,否则,小羽天天吃不好睡不好,我心疼。”

正文 088 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薄胥韬却只是笑笑,口气冷淡却不难听出无所谓“老人家不高兴哄哄就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岳父大人能早点离开这里,否则,小羽天天吃不好睡不好,我心疼。”

这么复杂的事(情qing),他却说得如此轻巧,反倒是南韶无言以对。

南韶其实很清楚,薄胥韬怕是没办法了,才会用亲自出庭这个策略。他虽是法学博士,也是刑辩,但(身shēn)为薄家子孙,却站在法庭上为一名坐实受贿罪的贪官辩护,即使最后很大可能是胜诉,但这段历史对他将来的为官之路来说,绝对是不可抹去的污点。

到底薄胥韬为何要这样做,南韶没想通。对于走那条通往权力最高点之路的男人来说,没什么比越爬越高更重要,任何,就是女人也不行

可薄胥韬

南韶想得深了,看向薄胥韬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好了,不哭了,”薄胥韬正低头安抚南羽,“我出去跟所长打个招呼,你在这边等我。”

“好。”南羽吸着鼻子,仰头看站起(身shēn)的薄胥韬。

看着她蒙着一层水雾的大眼睛,是那么惹人怜(爱ài),薄胥韬心中一动,忍不住俯(身shēn)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他这一番举动让坐在对面的南韶颇为意外,传说中油盐女色不进的薄大少,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南韶一时间对南羽有些刮目相看。直到薄胥韬离开探视室,他才压低声音问南羽“你真的同薄胥韬结婚了”

南羽转头瞥了一眼薄胥韬出去时带上的门的门,再回过头看向南韶已是一脸冷静,“去了教堂我才知道,在英国注册结婚需准备的材料,薄大哥早先就通过留学机构帮我办理留学手续时准备好了。当(日ri)注册机构的人员直接被他请到教堂,在神父和另一位见证人唐宋的见证下,当天就办理了在英注册结婚的法律手续,我们的婚姻是受英国法律承认和保护的。”

闻言,南韶点点头,目光沉沉地盯着与自己原配长得十分相像的南羽。脸是长得像,但心思比她妈妈深沉、比她妈妈有手段。

“他有提过在国内补办手续的事(情qing)吗”南韶问。

南羽摇摇头,垂下眸子,避重就轻道“我还不到国内法定结婚的年龄,四年后再说。只是”

“只是什么”

“之前与晋超订婚时,薄家已经表现出对我的冷淡,现在我又跟薄大哥注册结婚,他们家的人该怎么看我”

听南羽这样说,南韶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脸上虽神色如常,放在桌下的拳头却是狠狠捏紧。

沉吟了许久,他朝南羽招了招手,在她耳边悄声说“小羽,你要记住一句话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这个世界。现在薄胥韬已经是你的合法丈夫,该怎么让他给你想要的东西,你得好好规划。千万记住,不要为小事轻易提出你的请求,机会必须用在刀刃上”

南羽面无表(情qing)地点着头,没说什么。

而在同一时间,薄胥韬带助理过来接南羽走。

南韶脸上不复先前的悲伤,此时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南羽读得懂他的表(情qing),知道事(情qing)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便就放心地离开。

她明白自己帮不上忙,多问,只能增添薄胥韬的烦闷,回去的路上,便就不再同薄胥韬讲起南韶的事(情qing)。

正文 089 把大腿弄伤了 薄胥韬带南羽到清北附中附近吃过午饭,俩人都有些疲累,便就回了公寓,一起洗过澡出来躺到(床chuáng)上,准备睡一觉倒个时差。

薄胥韬忍耐了一整(日ri),此时神色虽有疲态,却仍将南羽压在(身shēn)下,又亲又揉了好一会儿仍不肯放过她。

南羽已经累到不想说话,只能用行动表示抗拒,而所谓的行动也不过是用纤细的手去推抵着薄胥韬不断凑过来的(身shēn)体。

薄胥韬干脆将她的双臂反剪置于头顶,低头重重地吻她,口水沾得她满脸都是,她忍无可忍,开口嫌弃他“你是小狗吗为什么流了人家一脸哈喇子”

他伏在她的(胸xiong)前,轻笑反问“如果你现在愿意给我生狗崽崽,那我就承认自己是小狗。”

“”她气得伸腿打算踹他,却被他双臂一个并拢合上腿。

他压了下来。

意识到他又想做那种事,她心里忽然一阵恐惧,挣扎着想起(身shēn),“你昨晚把我大腿弄伤了,今天走路都有点疼,不要了”

“弄伤了”他一愣,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情qing),当时太兴奋,他压根没注意到有伤到她,此时她喊疼,他便就低下头去分开她的大腿查看,“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她难为(情qing)地别过脸,咬着下唇。

他这才看到她大腿内侧有两处红肿破皮,仔细一看,伤口处甚至沾染着些许衣服纤维,想必是新鲜伤口破皮的(情qing)况下没有擦药处理便就穿上裤子造成的。

难怪她刚才脱裤子的时候一脸痛苦。

薄胥韬此时心疼极了,再顾不上折腾南羽,翻(身shēn)下(床chuáng)出去找药膏,找半天,却只找到一瓶过期的蚊虫叮咬膏。

见他一声不响地回房穿衣服,躺在(床chuáng)上的南羽拉过一旁的被子遮住自己,撑起上半(身shēn)看他,“你要出去吗”

“我到楼下给你买瓶药膏,马上回来。”

南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药膏,脸一红,轻声回了一声“好”,便就躺回了(床chuáng)上。

公寓附近就有一家进口药房,薄胥韬直接走路过去。

北城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中午出了一小会儿太阳,此时积雪开始融化,路面又湿又滑。

薄胥韬怕南羽等太久,或者说他此时一刻都不想跟她分开,便就小跑着去药店。

他本来只是想买一瓶皮肤擦伤药,但一想到南羽体能那么差,一看就像是容易生病的样子,他就又挑了一些退烧药、肠胃药、止痛药等七七八八一大包。

提着药刚走出药房,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年轻男人就从一旁走了出来,一左一右紧跟在他(身shēn)侧,压低声音说“薄少,老爷请您回老宅一趟。”

薄胥韬停下脚步,冷眼睥睨着对方,神(情qing)(阴yin)沉得厉害。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站着看他们,那俩人的额上逐渐出了一层冷汗,低头再次恭敬道“老爷有令,让您务必回去一趟。”

”都给我让开。”他慢条斯理地说,声音比那隆冬的雪还要冰冷。

正文 090 没辙 薄胥韬在的时候,南羽直犯困,他一离开,她反倒精神起来了,睁着大眼睛发了一会儿呆,愈发觉得无聊。

屋内开着暖气,她干脆下(床chuáng),从衣柜里拿出薄胥韬的白衬衫(套tào)上,随意地观察起他的公寓。

公寓原本的格局像是传统的两居室,只是其中一个房间被薄胥韬打通成开放式书房,他没设立专门的衣帽间,倒是书房里有两面墙壁大小的书柜。

南羽纤细的手指从眼前最近的一排书本上划过,大约都是金融经济及法律相关书籍,且每一本的硬质封(套tào)都有明显的磨损痕迹,看得出这些书都被翻看过几遍。

薄胥韬果然如江语凌说的那般,好学且知识渊博。南羽天生崇拜学霸,在她看来,学习好的人,大都坏不到哪里去。

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就是自己欣赏的那种人,南羽痴痴地笑了起来。

“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南羽以为是薄胥韬回来,便就小跑着过去开门

“你怎么去这么久”话说一半止住,南羽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外的长者。

反应过来长者即是过去有过一面之缘的薄老爷,她的喉咙就像是被扼住了一般,半天发不出任何声响。

薄老爷拧着颜色灰白的眉毛看她,脸色很难看,空气忽然陷入恐怖的静默,不知过了多久,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重重响起,同时伴随的是薄老爷洪亮的声音“进去我有话跟你说”

南羽猛地一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身shēn)上只穿着薄胥韬的白衬衫,虽衬衫长度盖到大腿,但着实不雅,难怪薄老爷那么生气。

“爷爷,您先进来,我换个衣服就出来。”南羽声音低低地说着,在薄老爷还未进门之前,便就小跑着回了主卧室。

从行李箱里挑出一条黑色的高龄毛衣及牛仔长裤,南羽将自己浑(身shēn)包得严严实实,又将长卷发扎成马尾,这才低着头前去客厅。

薄老爷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两名护卫一左一右立在他(身shēn)旁。上等金丝楠木制成的拐杖上蟠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此时龙头正对着南羽的方向。

南羽心里一个咯噔,咬着下唇站在薄老爷面前。薄老爷只沉着目光看她,眼神里精光外露,南羽被他看得浑(身shēn)不自在,腿开始打颤。

“你开个价吧。”默了片刻,薄老爷只这样说。

南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就什么都没说,也不说自己与薄胥韬已经在国外注册结婚。

薄老爷见她不开价,以为她不想要钱,随即又甩出下一句话“想要什么,你尽管开口,只要你能离开我孙子”

南羽依然沉默。

薄老爷的耐心终于被耗尽,看着南羽油盐不进的样子,拄着拐杖的手倏然收紧,厉声说道“你离开胥涛,我可以保你父亲安然无恙甚至你跟晋超的婚约仍可继续”

本以为提出这样优渥的条件,南羽应该感激涕零地对他表示愿意,却没想到她的神色仍毫无波动,好似这两个格外优渥的条件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气氛一直僵着,薄老爷转而笑着问南羽“你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拿你没辙了”

正文 091 真的很爱他 气氛进入僵持阶段,薄老爷转而笑着问南羽“你以为一声不吭,我就拿你没辙了”

南羽仍旧沉默,在薄胥韬回来之前,她什么都不想说。

看样子,薄老爷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注册结婚了,老人家现在似乎想用软硬兼施的办法((逼bi)bi)她离开薄胥韬。

也真是凑巧,要老人家早两(日ri)找到她,说不定她就没办法跟薄胥韬注册结婚了。看来连上帝都赞成她成为薄胥韬的妻子。

南羽胡思乱想着,一时走了神。除了不言不语,眼神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薄老爷见状便就来了气,拐杖敲得木质地板闷闷直响的同时,伴随的是让南羽发恘的暴怒声“如果你不离开胥涛,你父亲就等着老死监狱吧”

一直游离在状态之外的南羽,听到“老死监狱”四个字,这才回了神,急切地回道“爷爷,不要”

“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能给他找一百个况且,他将来还会有正妻,你以为你能待在他(身shēn)边多久”薄老爷看着南羽由红转白的脸色,得意地笑了笑,伸出两个手指头,“至多两年到时候,你老爸没了,钱也得不到,你说落得这么个下场,有意思么”

“正妻”南羽心中隐隐发痛,她一直不敢面对的未来,就在薄老爷口中轻易实现了。

人在意识到威胁正在靠近,思维里的防御机制开始启动

“薄大哥目前的理想对象是”她正想问薄老爷薄家准备给薄胥韬安排什么样的女孩子时,(身shēn)后的门突然传来“滴滴滴”类似密码门锁解锁的声音。

南羽神色一滞,旋即改口大声说道“爷爷,我真的很(爱ài)薄大哥,我想跟他在一起,求您成全,也求您放过我阿爸你要我拿我阿爸的安全换我离开薄大哥,我真的办不到啊,我真的很(爱ài)他”

她说着,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头流着眼泪。那眼泪是真流,晶莹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掉不停。

薄老爷一时傻了眼,待看到青着一张脸站在门后的薄胥韬时,这才恍然大悟。

南羽仍旧垂头跪着,原本就清瘦的(身shēn)子因为穿上黑色合体毛衣而显得更加瘦弱,此时小肩膀微微抽搐着,即使她此时正背对着自己,薄胥韬也猜到她是在哭。

薄胥韬寒着脸,用力将手中的袋子往玄关柜上一甩,阔步上前抱起南羽,进了卧室后,又抬脚猛力将房门甩上。

南羽正胡乱地擦着脸上的眼泪,“你怎么去那么久啊”

“在楼下碰到熟人,站着聊了几句。”薄胥韬将南羽放到(床chuáng)上,开始脱她的裤子。

南羽被吓一跳,弓起(身shēn)子按住他的手,“爷爷还在外面,你别”

“你腿上有伤,先不要穿牛仔裤。”

他这么说,南羽就不再拒绝,乖巧地躺回(床chuáng)上,看他替自己脱下长裤后,又拉过一旁的粉红色毛巾被盖到她(身shēn)上。

然后,他弯腰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温柔地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跟爷爷说几句话就回来。”

她仍是乖巧地点头,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他。

正文 092 狐狸一样的女人 薄胥韬出去的时候,薄老爷仍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见孙子脸色不好,薄老爷随即也猜到接下来的谈话不适合叫外人听去,便就大手一挥,两名随从立刻退到门外。

“你过来坐。”他在克制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朝薄胥韬招了招手。

薄胥韬坐下后,直接问“爷爷刚才叫人在下面拦住我,要我回老宅,是想支开我,好对南羽说过分的话”

“可到底是叫你猜到了爷爷的打算不是吗”薄老爷似乎很开心,口气竟听得出轻快,“你的脑子是真的好,所以刚才南家丫头跪在爷爷面前,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薄胥韬沉默。

薄老爷当了一辈子老领导,最喜欢在自己发言时,小辈们安静地听着。

“爷爷可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过是叫南家丫头不要将青(春chun)浪费在你(身shēn)上,他父亲前阵子倒了大霉,如果她听话,我可以让她父亲安然无恙,也可以恢复她与晋超的婚约。”

乍一听到“恢复与晋超的婚约”几个字,薄胥韬的手掌蓦地握成拳。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没逃过薄老爷的双眼。

虽然他此时只是沉默着,薄老爷却能猜到他心中在想什么。自己悉心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孙子,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对南家丫头的企图心。

隐约感到浑(身shēn)的血液都往脑子涌去,在挤爆血管之前,薄老爷选择结束话题。

这个事(情qing)比想象中棘手,(阴yin)沉的孙子遇到了狐狸一样的女人,怕不是三几句话就能处理好。

薄老爷离开后,薄胥韬拿着药进去替南羽擦抹。南羽已经睡着了,他尽量动作轻柔。

刚收起药瓶,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拿起来一看,是顾炀,便就关上房门出去外面接听。

顾炀一听他现在在北城,便就吵囔着晚上出去喝几杯。因着南羽在家中,薄胥韬哪里敢丢着她一个出去喝酒,便就答应在家里招待顾炀。

谁知一小时后,霍桀、顾炀、陆修衍三个都来了。

顾炀和霍桀不知道薄胥韬和南羽在一起了,在玄关见到一双女孩子的雪地靴,突然怪声笑了起来“你屋子里有女人”

薄胥韬白了他们一眼,冷冷回道“所以你们俩最好给我小声点”

于是,俩人俱都挤眉弄眼地比出“ok”的手势。

一桌的卤味,洋酒、啤酒、红酒三三两两地挤满餐桌。

薄胥韬心(情qing)烦闷,便就全程沉默着听顾炀和霍桀聊最近的基金市场走势不错,可以准备钱冲进去。

忽然,顾炀一个激灵,看了房门一眼,复又扭头问薄胥韬“你爷爷答应了”

“下午过来威胁了一阵,你说呢”薄胥韬仰头喝下一大口啤酒。

“这些老头子可真无聊,天天闲着就喜欢整些棒打鸳鸯的活儿,”霍桀丢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挑眉问薄胥韬,“你爷爷威胁你啥了”

“还能是啥肯定威胁说要给阿韬断水断电断银子呗”顾炀嬉笑道。

“银子”

霍桀煞有其事地靠到薄胥韬(身shēn)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忍着大笑的冲动说“你爷爷也真是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拿不给零花钱这种事来威胁孙子分手,又不是小学生早恋钱我和顾炀有的是,老大你稳着,别怕,我们能赢”

正文 093 喊嫂子 明知霍桀和顾炀是故意看笑话,薄胥韬懒理他们,兀自喝着闷酒,正寻思着该怎么跟顾炀提南韶的事(情qing),那边卧室的房门就打开了。

起(身shēn)的同时,他反(射shè)(性xing)地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七点多。快步迎上去后,他温柔地问一脸睡眼惺忪的南羽“肚子饿了吗”

南羽点点头,眼神看向他(身shēn)后的餐厅,“有客人过来吗”

“顾炀他们过来了,”他去牵她的手,带着她往餐厅走,“霍桀今天飞南城,特地带了一些当地的小吃回来,你过来吃点。”

一听是薄胥韬那几位老铁兄弟,南羽神色一怔,低头看自己(身shēn)上的家居服,“那我进去换个衣服。”

她的反应和上次在北岛时一样,薄胥韬笑笑,说“不用”的同时,硬将她拉到餐厅。

顾炀和霍桀早就伸长了脖子朝卧室门口看,乍一看到是南羽,惊得差点眼珠子都掉下来,全程最冷静的还属陆修衍。

“怎么是那个小妹妹”霍桀压低声音问顾炀。

“我怎么会知道”顾炀耸耸肩,“我还以为是陆雪”

俩人在那边窃窃私语,这边薄胥韬带着南羽进来后,他们才尴尬地朝南羽扬起笑“南羽妹妹不是在伦敦吗”

“什么南羽妹妹没大没小喊嫂子。”南羽还未回答,薄胥韬就沉着脸飞了一记白眼给顾炀和霍桀。

“”霍桀和顾炀一时惊得没说话,就连一直冷冷静静的陆修衍都有些诧异地看向薄胥韬。

薄胥韬没再提与南羽已在英国注册的事(情qing),将南羽带到自己(身shēn)旁坐下后,便就开始给她夹食物、倒果汁。

顾炀和霍桀愣了好一会儿才又拿起酒杯起(身shēn)与南羽碰杯,“来,嫂子,敬你一杯。”

南羽羞赧,红着脸喝了一口果汁后,便就安静地待在薄胥韬(身shēn)旁,听他们聊天。

她早前就从江语凌那边听说过,薄胥韬的三位好友皆为他在清北大学念本科时的校友,只不过(身shēn)为航天世家继承人的霍桀本科结束后去了国外上航校,顾炀去了美国学金融,只有陆修衍与霍桀一起留在了清北大学读研,因而霍桀与陆修衍的感(情qing)是最深的。

四位皆为菁英男士,话题从国内政治现状跳脱到世界经济(情qing)势,甚至医学上的事(情qing)他们也能聊几句。

南羽一直潜心音乐艺术上的学习,从没接触过这些话题,便就沉默着坐在一旁,时间长了,就有些走神。

霍桀见(情qing)况不对,将话题转到南羽(身shēn)上“听说嫂子是弹钢琴的”

“大提琴手。”薄胥韬瞥了霍桀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警告他注意说话。

霍桀收到警告,却没理,大胆地调侃起南羽“按理说你们搞艺术的都走浪漫派路线吧怎么会看上我们家接地气的韬哥”

南羽扭头看了薄胥韬一眼,正想着该如何回答,那边顾炀却说“韬哥接地气记得去年暑假在北岛吃饭的那次么韬哥花了大钱搞了个什么烟花雨”

“烟花雨就是陆雪也去的那次”霍桀想了好一会儿终才想起来。

“就那次那烟花是我托朋友帮他弄的,你知道韬哥喜好多特别么愣是吵着要有心心和翅膀的图案,搞得我一男人跟朋友提这个,被人家笑了大半年”

正文 094 咸咸的 原来在北岛的烟花雨是薄胥韬特别准备的。

南羽侧头看了薄胥韬一眼,只见他少有地红了耳根,放在桌下的手,更是紧紧地握着她的。

天确实是下不了烟花雨的。那(日ri)亲眼所见的烟花雨,是(身shēn)边这个最终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准备的惊喜。

南羽不自觉勾起了唇角,心里觉得甜甜的。

薄胥韬的朋友们思维跳跃,很快就聊到别的地方去,南羽一直安静地坐在薄胥韬(身shēn)旁,而薄胥韬始终拿手臂环着她的肩膀,另一手用来喝酒。

霍桀中间几次叫着要眼瞎,囔囔着没想到纯(情qing)的韬哥有这么一面。

南羽时不时被他和顾炀逗乐,餐桌的气氛一时欢快得很。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由于明(日ri)还要赶一早的航班回伦敦,薄胥韬便就开始轰人。

霍桀喝得有点大,陆修衍搀着他,顾炀倒是清醒的,临走前,被薄胥韬叫到了一旁。

南羽在餐厅收拾吃剩的东西,隐约听见他们的对话

“我岳父的事(情qing),你帮我跟顾叔叔提一下。”

“”顾炀默了片刻才说,“你岳父那事儿我也听说了,这明摆着上面有人要治他,你确定要插手”

“不然能怎么样总不能看着我老婆因为这个事(情qing)一辈子抬不起头”

“那成吧,你知道的,我无条件支持你。”

顾炀拍拍薄胥韬的肩膀,便就上前扶着霍桀离开了。

薄胥韬关上门,又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这才进餐厅跟南羽一起收拾。

卤味多是油腻味道重的卤水,南羽怕薄胥韬嫌脏,便就按下他的手,说“你先去洗澡,我来收就好。”

“一起。”

似乎是没想到薄胥韬还能主动做起家务,再想起自从注册后,他对她真的越来越好,且刚才还主动拉下脸去请求顾炀帮忙她父亲的事(情qing)。

南羽心里十分感动,便就上前从背后抱住薄胥韬的腰,脸贴在他背上,小声说“老公,谢谢你。”

“别闹,先让我收收。”

薄胥韬的口气有些严肃,只是在南羽看不见的地方,他脸上却是扬起了暖暖的笑。

像初次品尝(爱ài)(情qing)的青涩男孩那般。

俩人一起将餐厅收拾好,又一起洗过澡,这才拖着疲惫的(身shēn)子躺到(床chuáng)上。

南羽窝在薄胥韬怀里,鼻子吸着他颈间清冽的香味,轻声说“你刚才跟顾炀说的事(情qing)我都听到了。”

薄胥韬闭着眼睛,用沉默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阿爸的事(情qing),你尽力就好,即使结果不好,我也不会怪你的,千万不要因为他的事(情qing)而影响了你。”

“你不要被顾炀的话吓到,他说的都是官方话。我既然对他开口了,那就是对岳父的事(情qing)有绝对的帮助。”

薄胥韬的声音很平静,南羽分不清他是在安慰她,还是真的就如他所说。

“顾炀的父亲是”

“你每天晚上在新闻上看到那位姓顾的大叔”

“新闻”不太看新闻的南羽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薄胥韬拿手机给她看他与顾炀父亲的合照,她才知道

顾炀的父亲顾铮是现今统治阶层的二把手。

薄胥韬伸手来抱还在怔楞中的南羽,“好了,岳父的事(情qing)你不要担心。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尽全力。”

南羽没说话,他去亲她,却亲到了她脸颊上的湿意,他便就伸出舌头一((舔tiǎn)tiǎn),咸咸的。

正文 095 还会失眠吗? 南羽没说话。薄胥韬去亲她,却亲到了她脸颊上的湿意,他伸出舌头一((舔tiǎn)tiǎn),咸咸的。

他上瘾了似的,将她的眼泪全都((舔tiǎn)tiǎn)干净,边((舔tiǎn)tiǎn)还边笑着说“你连眼泪都是甜的。”

南羽红了脸,顾不上哭,伸手抚上他的脸,主动扬起脸吻他的唇,只是她的吻技仍青涩,跟隔靴搔痒似的,撩得薄胥韬心痒难耐,反(身shēn)将她压到(身shēn)下,一阵猛啃。

啃着啃着,(身shēn)体开始有了强烈的反应,薄胥韬心疼她,知道即使只是边缘,她也会累,便就没再闹她,只猛烈地亲过她一阵,就收起了。

“睡吧,明天早上得早起。”他将南羽圈进怀里,拉过被子盖到俩人(身shēn)上。

南羽仍是保持窝在他颈窝里的动作,她吸着鼻子,将他的味道刻在心里,她感觉自己已经在精神上慢慢接受他了。

由于下午一觉睡到晚上,她翻来覆去仍没有睡意,便就窝在他怀里跟他聊天。他虽是闭着眼睛,却仍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她。

“你现在还会失眠吗”她问。

“跟你一起睡就不会。”

“那自己睡呢”

“大部分睡不着。”

“那睡不着怎么办呢”

“想事(情qing)、想你”声音渐渐变小,取而代之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南羽知道薄胥韬睡着了,便就撑起(身shēn)子,借着温暖的夜灯看他。

柔黄色的灯光像是为他的脸打上一层天然的滤镜,正安睡的他,五官仍是英俊的,只是神(情qing)没了白天里的犀利,此时柔得像是个温暖的大男孩。

南羽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问自己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想起他在她遇到危险时,每每像天神一般降临的样子,她没由来的就觉得十分安全。

这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带给了她从未得到过的安全感。

她一时间感慨,俯(身shēn)下去吻他的眉眼,带着仰慕与崇拜。

回伦敦后,薄胥韬只在家中逗留了一(日ri),便又匆忙返回国内。

有唐宋与秦姨照顾南羽,他还算放心,但仍叮嘱南羽离开公寓,就得叫上唐宋跟着,避免再发生诸如上次差点被人绑架的事(情qing)。

南羽乖巧应下,在薄胥韬回国的那一(日ri)便就回了学校上课。

薄胥韬并没有直接回北城,而是去了南部找沈江桥。

南韶的事(情qing)迫在眉睫,想顺利解决,光有顾铮还不够,还得拉上沈江桥,只有沈江桥才能说服前书记先生帮这个忙。

而薄胥韬知道沈江桥最近谈了一位海门大学的女朋友,便就将会面的场所安排在海大附近的酒店。

沈江桥很晚才过来,看样子是刚约完会,脸色和嘴唇都红红的,似乎是沾过女孩子的唇膏却没用专业的卸妆油擦掉,所以还留着一点红印子。

薄胥韬古怪地看着他,直怀疑他今晚能不能好好谈事(情qing)。

但时间紧迫,他只能开门见山说道“南韶的事(情qing),你能不能帮忙”

沈江桥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眼,笑着问他“你要我怎么帮”

“我会亲自为南韶辩护,你帮我跟书记先生说说,到时候别插手、别拦着我就行。”

正文 096 为了那个女孩? 一听到薄胥韬要亲自为南韶辩护,沈江桥猛地睁开眼,坐直(身shēn)体看他,一脸不可思议“你疯了你亲自辩护你要让dang内其他长辈怎么看你”

“这是我的第一场刑辩,法官们总归要卖我爷爷几分面子,总不能让我败诉吧”

“”

沈江桥一脸失望,连连摇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想想薄老对你的期望,想想你父亲对你和你母亲做的事,你确定要为一个南韶自毁前程”

南韶这个事(情qing),沈江桥不想插手的原因是,薄胥韬与他皆为执政党接班人,而南韶与薄胥韬生父晋仕年实为民主党人士,正暗中进行着对执政党的互斥活动。南韶受贿的事(情qing)之所以发酵如此之快,实为党派之间的斗争策略之一。

如果薄胥韬在南韶的事(情qing)上插手太多,被执政党内其他长辈知道,怕是会被视为组织的叛徒,将来别说是继承薄老先生的地位,能不能顺利过(日ri)子都是个问题。

这么简单的道理,薄胥韬不可能不明白,可他竟然准备亲自出庭为南韶辩护

沈江桥头疼不已地用手掌醒了一把脸,失望地问薄胥韬“我知道你跟南韶的小女儿走得近,所以你想方设法救南韶,也是为了那个女孩”

“是。”薄胥韬没否认。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说,他已经查到南熹在国外炫富上了节目,以及举报南韶的人,这一条龙的事(情qing),都是宋可心之父宋毅在背后((操cāo)cāo)控。

当初如果不是他将宋可心送到晋超(身shēn)边,宋家也不会狗急跳墙,为了让南羽与晋超解除婚约而不折手段、下此毒手对付南韶。

说到底,南韶确实是牺牲品。

南韶怎么样他其实无所谓,但南羽被牵连,他接受不了。所以他要救南韶,让那个原本就(身shēn)世可怜的女孩未来好过一点。

薄胥韬与沈江桥俱都陷入沉默,气氛一度僵持不下。

沈江桥站在落地窗前想事(情qing),无奈之下只得问“你想亲自出庭为南韶辩护的事(情qing),薄老知道了吗”

“这个事(情qing)只有你我,以及南韶本人知道。”

沈江桥点点头,走回薄胥韬对面坐下,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后,说“如果你答应我不出庭辩护,我会试着在我外公面前替南韶求(情qing)。”

“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南韶无罪释放吗”

“没有。”沈江桥实话实说,“这个事(情qing)现在是全民关注状态,无罪释放那不等于政府自打脸吗难道政府要告诉国民,在南韶家里搜出来的那些美元都是假币只是南韶网上买来满足金钱(欲yu)的”

“这也不是不可以。”

薄胥韬这么回答,沈江桥被气得一下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他摆了摆手,说道“我答应你会尽量为南韶争取减轻量刑,十年以内,可以吧”

薄胥韬看他,不说话。

沈江桥再次头疼万分地起(身shēn)来回踱步,片刻后终于松口说“判十年以内的量刑,五年时间一到立刻保外就医”

薄胥韬这才满意地站起(身shēn),走到房间里的小吧台倒了两杯红酒,与沈江桥碰杯。

他一饮而尽,可沈江桥却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南韶的案子定于正月初十开庭,除夕前一(日ri),薄胥韬去伦敦接南羽回北城过(春chun)节。

正文 097 是不是怀孕了 南韶的案子定于正月初十开庭。

薄胥韬去伦敦接南羽回来过年,俩人回到北城已是除夕(日ri)的清晨,家家户户都贴上喜庆的(春chun)联、挂上寓意吉祥如意的红灯笼。

一下飞机,还未来得及倒时差,南羽直接去了关押所探望南韶,见南韶一切都好,甚至比之前胖了不少,南羽这才放心地随薄胥韬离开。

他们去了南家之前的别墅,大门上仍贴着封条,花园因为无人打理,门庭已显落败之色。

南羽站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心(情qing)很是消沉。薄胥韬紧紧牵着她的手,沉默着陪她。

后来他们回了南(奶nǎi)(奶nǎi)的老别墅,为别墅除好尘,又贴上(春chun)联,这才一起去超市买食材,打算回薄胥韬的公寓准备年夜饭。

南羽不会做饭,薄胥韬也只会简单的炒饭煮面,可显然团圆饭不能吃这个,他们站在超市的冷藏柜前商量了一通,决定买些新鲜时蔬和海鲜下鸳鸯锅吃。

薄胥韬是(肉rou)食者,挑了各种(肉rou)类,南羽看到那些包在保鲜膜里血淋淋的红(肉rou),瞬间一股不适从胃底冲了上来,她掩手“呕”了一声,站在一旁薄胥韬赶紧丢下手中挑好的牛排挨到她(身shēn)边,紧张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点想吐。”

薄胥韬没说话,默默将南羽(身shēn)上的羽绒服拉链拉起来。

南羽抬头看他,可怜巴巴地咬着下唇,“我是不是怀孕了”

“”薄胥韬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半晌才尴尬地笑道“刚下飞机就东奔西跑,没吃东西没休息,胃肯定要不舒服,回家吃点胃药。”

南羽本想跟他开个玩笑,但他下意识的反应超离预期太多。本就心思敏感的南羽,忽然感到一抹真切的不踏实,她闷闷不乐地抓了几包薯片仍进购物车里,便就不再说话。

薄胥韬以为她不需要买其他,便就推着车子去结账,走了几大步,见她没跟上,他停下转(身shēn)等她,瞧她噘着一张嘴,便也猜到她是在生闷气。

“难道是我刚才要她吃药的口气太凶了”薄胥韬心想,“也是,(身shēn)体不舒服我得多安慰着她才是。”

这么一想,他就打算上前去抱抱南羽,讨好讨好她。

购物车刚推出去几步,还没够着南羽那边,却突然从旁边跑出一个跟南羽年纪相仿的女孩。她们似乎很熟,南羽一见她就兴奋地拉着她的手臂又摇又笑。

薄胥韬猜那是南羽的同学,他牵了牵嘴角,尽量展现出人畜无害的样子,这才推着车子走到南羽(身shēn)边,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膀。

“是你朋友吗”他亲切地笑着问南羽。

南羽还未来得及介绍,便就看见同学神色怪异地盯着薄胥韬环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看。南羽有些不自在地抬了抬那侧的手臂,尴尬地向薄胥韬介绍起了同学。

薄胥韬笑笑,跟对方说了声“你好”。

南羽便就沉默着不再说话,反倒是同学主动问道“小羽,那这位

是”

“”

南羽正不知该如何介绍薄胥韬,薄胥韬却自报了家门。

“我是她表哥。”

正文 098 不置气 薄胥韬结好账,提着两大袋东西出去的时候,南羽已经一个人走远了。

他小跑着追了上去,“肚子不舒服还走那么快”

南羽不说话,他便就去拉她的手臂,却一下被她甩开。

俩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家,刚关上门,薄胥韬将东西往玄关柜上一放,便就转(身shēn)将南羽抱进怀里。

南羽一脚穿着拖鞋,一脚穿着雪地靴,就那样双手垂在(身shēn)侧任由他抱着,也不说话,只是放空着双眼。

他抱着抱着,就低下头去亲她,亲着亲着就发现她整个人木木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突然不开心”黑暗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是不是因为刚才我在你同学面前说我是你表哥,所以你不开心”

“你知道就好”南羽这才终于肯开口说话。

闻言,薄胥韬轻叹了叹气,拉着南羽去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起(身shēn)去书房找药箱。还好上次回来买了一堆药放着备用,薄胥韬很快翻出了一瓶胃药。

仔细看过说明书,他照着说明指示给南羽服下药,这才抱着她躺到沙发上。

她乖巧地窝在他的怀中,他一手枕着后脑,一手把玩着她的手指头,思忖一通后,这才轻声说“暂时不方便在北城公开我们的关系,我担心那会对你造成困扰。”

南羽垂眸沉默,黑亮卷翘的睫毛向扇子一样,在她美丽的大眼睛下映出一片好看的影子。

薄胥韬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时没忍住,低头吻上她的眉心,“如果你能明白我的用心,咱们这一茬就过去了,不置气了,可以吗”

南羽心里堵得慌,却又不想惹薄胥韬生气,只能违心地点头。

薄胥韬见状,捏了捏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起(身shēn)去厨房清洗刚买回来的那些食材,边忙着还不忘叮嘱南羽早点去洗澡。

所谓的海鲜也不过是一些市场上常见的海虾、贝类、海鱼及龙虾,薄胥韬拿着牙刷仔仔细细地刷着龙虾的(身shēn)体,洗好后将龙虾砍成四节。

等他插上鸳鸯锅,摆好桌,南羽已经洗好澡出来了。

她穿着粉色的珊瑚龙睡衣,上衣拉链处是一只可(爱ài)的兔子脸,背后是兔子胖墩胖墩的(屁pi)股,帽子上有兔子的小耳朵。

跟大部分女大学生一样,她总是可(爱ài)而又朴素。薄胥韬看到她这样粉粉嫩嫩又软软的样子,就恨不能立刻将她揉进怀里欺负。

可想归想,他怕她饿肚子,便也只能抑下自己满心的激动,招呼她过去吃饭。

俩人的团圆饭稍显寂寞,薄胥韬又是寡言的人,根本也不会主动去讲笑话逗南羽,(情qing)话倒是讲得不错,可也只仅限于(床chuáng)上或俩人亲戚的时候。

眼下鸳鸯锅正冒着(热rè)气,俩人呼进心中的自然都是烟火气,谁也没有心(情qing)在饭桌上讲甜言蜜语。

沉默着喝下最后一口汤,南羽正想着同薄胥韬建议一会儿由她收拾桌子,话还没说出口,那边薄胥韬的电话就来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脸色旋即变得很差,接起电话的口气更是不耐“什么事”

正文 099 解锁手机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薄胥韬微微蹙眉,朝南羽比划了个出去外面讲电话的手势后,便就披上外(套tào)去了阳台。

自从俩人结婚以来,薄胥韬从未回避着南羽讲电话,无论多么机要的事(情qing),他从来都是当着她的面讲,可这次却一反常态。

南羽本就心思敏感,晚上在超市就已接连受到两次暴击,这次再看到薄胥韬偷偷摸摸出去讲电话,她心里立刻就翻江倒海了。

南羽满怀心事地收拾着桌上的餐具,(身shēn)后的移门很快打开,薄胥韬和一阵冷风同时钻了进来。

“外面又下雪了,好冷,”薄胥韬朝手掌哈气,走过来跟南羽一起收拾,“收一收就好,明天再洗。”

他丝毫没打算提电话的事,将餐桌收好,便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南羽沉默着走进卧室,在薄胥韬刚换下来的牛仔裤和外(套tào)里找手机,没找到,她又在他的(床chuáng)头柜等一切有可能放手机的地方找了一遍,仍是无果。

直到薄胥韬洗了澡出来,她才看到他手中拿着手机。

竟然带手机进去洗澡,这下叫南羽不怀疑也不行了。

但她仍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哄薄胥韬睡着后,这才偷偷下(床chuáng),绕到他那一侧,在他的腿边摸到了手机。

薄胥韬睡眠浅,南羽生怕拿手机的动静会吵醒他,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才抱着他的手机摸到自己位上躺下来。

但整个人紧张得出了汗,真不是做小偷的料。

手机设置了密码,南羽想半天都没想到可能的密码,本想用薄胥韬的生(日ri)试一试,却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出生(日ri)期,也发现自己对薄胥韬很多事(情qing)都是一无所知的。

纠结了半(日ri),天都快亮了,她忽然想到薄胥韬跟她提过,伦敦公寓的保险柜密码是她的生(日ri),虽然觉得薄胥韬不太可能将每天都要按上几十上百遍的手机密码设成她的生(日ri),但鬼使神差的,她还是用自己的生(日ri)去试了一试。

手机竟然解锁了

南羽像发现新大陆般,又激动又惊喜,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里,那张黑色背景白色羽毛的壁纸。

薄胥韬是真的有将她放在心里。

一时的喜悦冲淡一晚上的纠结,南羽对着手机壁纸傻笑,差点都忘了自己偷看薄胥韬手机的目的,等她再想起来,天已经快亮了,薄胥韬翻了个(身shēn),大手紧紧缠上她的腰。

她赶紧打开手机通讯录,看到最近一个通话,也就是薄胥韬昨晚出去接的那个电话,是薄家老宅打来的,且一连打了好些个都被薄胥韬按掉了。

老宅找他,估计是要他回去吃年夜饭吧而他将手机带进去洗澡,是怕老宅的人又打来电话被她接到吧

南羽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顿,差点误会了薄胥韬,还好当时忍住,没有当面质问他,否则这多伤感(情qing)啊

可骂归骂,(身shēn)体还是很诚实,她兴奋地翻着薄胥韬的手机,里里外外,信息、社交软件、名片夹什么的都翻一遍,最后去了手机相册。

正文 100 像洋娃娃 相册里放的大多是文件,仅有的几张照片,是他们在伦敦注册结婚时拍的合照,还有在北岛时,她闭着眼睛对流星许愿的样子,以及,她穿着一(身shēn)白裙子,坐在花园里((荡dàng)dàng)秋千的样子。

那个花园很是陌生,南羽一时没想起来是什么地方,待看到自己(身shēn)上穿的白裙子,这才想起来是去年和晋超订婚的时候。

那条裙子她只穿过一次,想必那张照片便是她在薄家老宅花园((荡dàng)dàng)秋千时被拍下的。

南羽怔怔地看着照片,很是错愕,仔细回忆过订婚当(日ri)的(情qing)景,那时候分明还不认识薄胥韬,俩人那时仅有的交集,还是在餐桌上的互相打量。

为何薄胥韬会在那时候拍下她的照片

这个问题搅得南羽一晚上没睡,她越想越觉细思极恐,恨不能立刻将薄胥韬叫醒,质问他手机里为何有那样的照片。

可到底是有贼心没贼胆,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有睡眠障碍症的薄胥韬从睡梦中挖起来。

还好薄胥韬没睡太晚,太阳出来之前,他就醒了,抱着南羽先是亲了一顿,后又跟她说“老婆,新年快乐,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

南羽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你也快乐”,便就窝进他怀里,假意跟他聊起以前的事(情qing)。

聊着聊着,她趁机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qing)景吗”

薄胥韬将下巴支在南羽毛茸茸的头顶上,沉默着点了点下巴。

南羽扬起脸看他,“那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怎样呀”

“小女孩真漂亮,像洋娃娃。”

“就这样”

薄胥韬点点头,垂眸看南羽(娇jiāo)艳(欲yu)滴的唇,重重吻上后,笑问“不然呢”

“你当时喜欢我吗”她问这句话的时候,脸红到脖子根。

薄胥韬的神色明显一僵,片刻后将南羽揉进自己怀里,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还会做一见钟(情qing)这种肤浅的事。”

“也是。”南羽虽还满腹狐疑,却选择不再追问手机照片的事。

薄胥韬起(床chuáng)洗漱好,给南羽包了个大红包,南羽虽然噘着嘴嫌弃他把她当小孩,手却诚实地把钱收进包里。

吃过早饭,薄胥韬带南羽到关押所给南韶拜过年,便就带着南羽登上往南部的包机,随行的还有霍桀和顾炀,以及他们各自的女伴。

飞机起飞前,南羽分别打电话给三位舅舅拜年,谎称自己今年在伦敦过(春chun)节。

薄胥韬正坐在她(身shēn)侧看新闻,丝毫没有问起她关于舅舅们的事,南羽心想,他要么绝对清楚,要么根本不想融入她的圈子。

他们乘坐霍桀准备的包机降落在海门机场,陆修衍亲自接他们到陆家的度假中心下榻。

吃完饭已经傍晚,南羽整个人困得不行,正想洗好澡睡一觉,薄胥韬那边接到电话后,又催着她带上换洗衣物,晚上要去泡温泉。

南羽一听是海门极富盛名的天然温泉,瞬间也来了精神,赶紧收拾好一袋子的衣服随薄胥韬出去。

温泉度假山庄的每个房间内都有独立的院子及温泉汤池,南羽一开始以为只是自己和薄胥韬俩人在房间里泡泡汤就好,谁知去的竟然是外面的露天大汤池。

正文 101 你可是我薄胥韬明媒正娶的薄太太! 温泉度假山庄的每个房间内都有独立的院子及温泉汤池,南羽一开始以为只是自己和薄胥韬俩人在房间里泡泡汤就好,谁知去的竟然是外面的露天大汤池。

她一开始又错愕又羞懑,待看到汤池外面用(日ri)文写上“男汤”和“女汤”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跟在霍顾二人的女伴(身shēn)后进去。

温泉看上去像是被清过场,冒着(热rè)气的温泉池空无一人。顾炀和霍桀的女伴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了一旁的更衣室换衣服,南羽与她们不熟,便独自去了另一间更衣室。换好泳衣出来的时候,那两位女伴已经泡在温泉池里聊开了。

南羽拉紧(身shēn)上的浴袍,走到池边,将浴袍脱下放到屏风上,这才露出(身shēn)上款式保守的泳衣。她下温泉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对面两位小姐姐不断打量着她的(身shēn)体。

南羽并不打算与她们攀谈,便就安静地坐在她们对面,整个人没入温泉中,只留下一张被(热rè)气蒸腾得有些粉红的脸庞。

可她即使闭着眼睛,也知道对面两位比她年长几岁的小姐姐正大喇喇地打量她,虽然她不打算理会,却也听进了几句她们的窃窃私语

“(身shēn)材真不怎么样,薄少怎么会看上这种黄毛丫头”

“不过脸长得还是(挺ting)漂亮的。”

“肯定是整过的你看她的山根,中国人哪有这么高的山根那鼻翼肯定也是切过的,看上去太假了还有你看她的眼睛,那么大,肯定是开了眼角”

美女们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啊明明自己已经长得那么漂亮了,还要诋毁无冤无仇的同(性xing)。山跟高如何、眼睛大怎么了又没吃她们家大米。

南羽腹诽着,便就勾起一边的唇角,讽刺地笑笑。

那俩女伴很快就结束了对南羽的嫌弃,转而攀比起各自的霍金主和顾金主一个月多少钱包养她们。

霍桀的女伴一听顾炀的女伴说顾金主每个月给她五十万零花钱时,整个人都傻掉了,愤愤地捶了一下(身shēn)侧的温泉水,那水就有一些溅到南羽脸上。

南羽本就因为被她们说整容脸而有些不爽,这水往她脸上一打,直接将她的(情qing)绪点燃引爆。她睁开眼睛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旋即起(身shēn)离开温泉池换衣服。

她回房间洗了个澡,正睡得迷糊,隐约发觉有手臂圈上她的腰,随后一记低沉的嗓音飘进她耳中“你怎么先回来了”

南羽闭着眼睛,喃喃道“我不喜欢那两个小姐姐,她们说我整容脸。”

薄胥韬低低一笑,“我怎么觉得是她们在嫉妒你漂亮”

“也许吧”南羽翻了个(身shēn),摸黑窝进薄胥韬怀里,“也许她们认为我跟她们一样,都是被包养的女孩。”

“胡说你可是我薄胥韬明媒正娶的薄太太”薄胥韬说着,脸便凑过去亲南羽,南羽闻到他口中浓烈的酒味。

那边他已经开始动手剥她睡衣的扣子,她感觉出他的醉意,怕他失控伤了自己,便就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往下解。

正文 102 生个小羽毛吧? 那边薄胥韬已经开始动手剥南羽睡衣的扣子,南羽感觉出他的醉意,怕他失控伤了自己,便就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往下解。

而她越想阻止薄胥韬,薄胥韬就越来劲,一手将她双手反剪到头顶上,另一手从她睡衣的下摆伸了进去,待终于摸到那团软绵,他才趴在她颈间喟叹道“你这里好像大了点”

南羽羞赧,扭着(身shēn)体,想将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扭出去,可显然是不可能的,薄胥韬不仅用手握着,并且还轻轻地捏着。

捏了片刻,他又笑着说“小羽,给我生个小羽毛吧”

那话带着七分醉意,三分调笑,南羽的心却在当下漏了一拍,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小羽毛”

薄胥韬却又不答了,哈着酒味浓重的口气去亲南羽,冬(日ri)里,两人干燥的唇瓣互相厮磨着,用舌头在对方的唇廓上描摹、滋润。

南羽心不在焉模仿着薄胥韬的动作吻他,动作虽青涩,却有致命的吸引力。薄胥韬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抵着南羽的小腹,声音沙哑地喃喃道“我想收回承诺了,我现在就想要你,贼他妈难受死我了”

与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狂烈相比,黑暗中的南羽却冷静得反常,她迅速在心里组织着说服薄胥韬的理由。

他这人骄傲又,且今晚还喝了不少酒,绝对不能硬碰硬,就像刚才,她按着他的手,他就反手将她的双手反剪到头顶。

薄胥韬一直在用动作抵着南羽的小腹,这越抵越难受,他额上、背上均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太阳(穴xué)上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动着,南羽看得出他正经历天人交战的抉择。

到底只有半醉,并非真醉。

意识到这一点,南羽就放心了。她忽地紧紧抱住薄胥韬的脖子,靠近他右耳说“其实我也想要,可是生理课老师好像说,女孩子如果太早发生那种行为,将来更容易生病”

说到这里,她明显感觉薄胥韬的(身shēn)子顿了一顿,抵着她的动作忽然减缓,她便又谆谆道“具体是生什么病我也不懂,不然明天我们问下陆医生”

“”薄胥韬终于停下动作,喘着粗气从南羽(身shēn)上翻下来,睁着晦暗不明的眼睛看天花板。

女孩子过早发生(性xing)行为的危害,他比南羽更清楚,早在他决定娶南羽为妻时,就已经告诉过自己,在南羽不满22周岁时,他绝不会真的去碰她。

这种事(情qing),食髓知味,容易上瘾,又特别他那么喜欢她,哪里会舍得让她承受生病的风险呢

想到这些,薄胥韬就轻轻叹了口气,伸出双臂将南羽扯进怀里,低头吻她的眉眼,“抱歉,我晚上喝多了,你别介意。”

南羽也长呼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她扬起脸去亲他下巴上的胡渣,圈着他的腰,轻拍着,声音尽可能温柔“我很快就长大了,你等等我。”

“好,”薄胥韬轻应了一声,收回双臂,挣扎着起(床chuáng),“你先睡。”

南羽跟着坐起(身shēn),即使在一片黑的环境里,仍可看出他背对着她而坐的伟岸(身shēn)型。

“你去哪里”

正文 103 如果就这样天长地久 “你去哪里”南羽怯怯地问,她怕这大冷天的薄胥韬去冲冷水澡。

坐在(床chuáng)沿用脚寻拖鞋的薄胥韬声音沙哑地回道“我去浴室处理一下,有点难受。”

南羽知道他难受的是什么,心中忽然起了内疚,在他下(床chuáng)之前拉住了他的手臂,“我帮你。”

薄胥韬有些错愕地转头看她,黑暗之中,竟依稀可见她如宝石一般的大眼睛,看到这样的眼神,老二忽然又硬气了一些,他难以抑制地低咒一声“该死的我晚上喝的酒是不是有问题”

后来南羽还是学着帮薄胥韬处理了不可描述的难处,第一次难免抓不到要领,中间把他弄疼了,好在最后问题是解决了,虽然是一次不怎么不愉快的解决,但薄胥韬还是心满意足地沉沉睡着。

听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南羽翻(身shēn)去看他,许是灯光柔和及喝了酒的原因,他的脸色少有地红润,睡着后,唇角竟还勾着浅浅的笑。

想起俩人第一次在北岛过夜时,薄胥韬说自己因为年幼经历过绑架事件,所以落下难以入睡的毛病,南羽的心没有由来地抽疼起来,她侧着撑起上半(身shēn)看他,轻抚着他的脸,只想着如果就这样天长地久也(挺ting)好的。

仅在海门呆了三天,大年初四,薄胥韬一行人返程回北城。

与来时的轻松不同,回程中,大家俱都严肃着一张脸,特别是薄胥韬和顾炀,他们心事重重的原因一致,三天后,南韶的案子在北城中院进行第一次公开审理。

因为沈江桥先前承诺过,南韶最后只会判处十年以内的有期徒刑,可顾炀的父亲顾铮那边说上头的人还在考虑,结果怎么样要看公开审理后,民众对于案子的反映如何。毕竟事件的开端是因为南韶长女在公开节目上炫富,民众对于官僚阶级的(情qing)绪本来就不小,官员子女不仅不低调,甚至高调地炫富,这引起全民愤怒,案子已经到了无可遮盖的时候。

顾炀将顾铮的话带到时,正是薄胥韬觉得这件案子已经跟沈江桥内定好,不必再费心的时候。乍一听顾铮的意思,薄胥韬不得不再次上沈家拜访沈江桥,怎奈沈江桥过年期间正在北城陪前书记先生,薄胥韬只得提前结束假期,带着南羽和霍顾二人回北城。

南羽见只有他们四人,之前说她整容脸的那俩女的不见了,便就小声问薄胥韬“不是还有两个小姐姐吗”

薄胥韬哪里会去关心霍桀顾炀用完即抛的(情qing)人,但南羽想知道,他只得耐着(性xing)子踢了踢对面霍桀的椅子,“那俩女的呢”

霍桀瞥了顾炀一眼,扯了扯嘴角,不悦道“老顾的妞跟我的妞说自己一个月有五十万零花钱,我的妞听了当晚就要跟我涨价,不涨价不给睡,那晚就直接被我给轰出去了。”

南羽一听,这才想起果然其中有一个小姐姐在泡完温泉的翌(日ri)就不见了。

“那另一个呢”南羽忍不住问。

正文 104 舆论 顾炀耸了耸肩,笑道“对外泄露协议内容,互信关系被破坏,自然要提前解约了。”

“”南羽一时无言以对,转头小声对薄胥韬说“虽然她们说我整容脸(挺ting)讨厌的,但就这样被赶走也是蛮可怜的,大过年的,又人生地不熟”

薄胥韬笑笑,没说什么。其实哪里是顾炀和霍桀说的那么简单,恐怕是那两位姑娘缠着他们问南羽的(身shēn)份,这才被赶走的。

海门到北城不过两个半小时的航程。

下飞机后,薄胥韬先送南羽回公寓安顿好,而后带着顾炀一起去找沈江桥。

沈江桥的意思是,既然上头要看民众的反应,那只能从源头上解决,顺了民众的意,这舆论才能平息下去。民众愤怒官员子女炫富,那就将官员家眷和子女也一并拉出来就法,这样便就能分散民众倾注在南韶(身shēn)上的愤怒。

薄胥韬之前是打算案子进入审讯程序后,才申请将韩雪芩及南熹引渡回国,现在看来,要先在网路上带动一波节奏才是。

于是,不到一天时间,关于韩雪芩及南熹的生活如何、在海外又购置了多少资产的报道在网路上发酵起来,同时被提起的还有南韶为官那二十几年的清廉,一辆长城轿车开了十几年没换,连续几年出席会议都穿同一(套tào)西装,手上的手表是二十几年前买的老上海款式,脚上的鞋是一双两百多的骆驼牌,且鞋底似乎还补过。

民众对南韶案件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不少,从一开始的称南韶为“北城第一贪”变为“又一个被贪心女人坑了的倒霉男人”。

南羽愣愣地看着网路上爆出来的照片,问薄胥韬“为什么会有人去注意我阿爸的鞋底是不是补过”

薄胥韬正在审阅律师团队送来的抗辩计划书,拿着笔写写画画,心不在焉地回道“有专门的人在跟进,嗯,有这样一个数据库。”

可南韶分明不是这样的人,南羽一时混乱起来,便就没说话。

“如果想扳倒你父亲,曝出来的又是另一些照片,比方说”薄胥韬故意顿了一顿,眼神在南羽(身shēn)上转了转,意味不明地笑“比方说你的那台天价古董大提琴。”

南羽这就懂了,他们不过是统治阶层把玩的提线木偶。

命运从来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想到这点,南羽就觉得有些悲伤。从小到达接收到的正能量教育,早已被南韶出事以来她所经历的一切踩到了地上。

南羽沉默着回了房间,薄胥韬仍在书房准备着三天后开庭的资料。

经过几天的舆论造势,开庭第一(日ri),民众对南韶的愤怒值下降了不少,律师根据薄胥韬的意思,重点在于将南韶的受贿罪推到韩雪芩(身shēn)上,好在南韶这人精明,平(日ri)里的收受贿赂都由韩雪芩出面,他自己是片叶不沾。因而证人的证词,也都证明了平(日ri)里的行贿对象均为韩雪芩。

检方那边被打点过,因而在法庭上并没有进行极端控告,审讯过程一直在朝着薄胥韬预测的方向走,直到作为第二犯罪嫌疑人的韩雪芩被押解上庭。

正文 105 庭审 一个月前,韩雪芩正在加拿大陪南熹度假,收到南韶被反贪局逮捕的消息,韩雪芩便就躲在了加拿大,丝毫没打算回国为南韶奔走,甚至将存在她名下、实则由南韶控制的海外账户内的巨额资金迅速转移。

这些事(情qing)南韶都清楚,然而他并不怨恨韩雪芩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毕竟他一人出事就够了,韩雪芩和南熹在加拿大,有那么多钱下辈子生活无忧。

他最担心的是孤(身shēn)一人在伦敦的小女儿。南羽(身shēn)边没什么钱,至多也就平时过年存下的压岁钱,十几二十万的,恐怕只够她在英国一年的花销。他唯一一次去伦敦看她,留给她的钱也不过几个月生活费,总想着她用完再给她,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出事了。

南韶很清楚自己一出事,南羽与薄家小孙子的婚事铁定就吹了,倒是没想到南羽却与薄家大孙子结了婚。这到底是什么缘分,南韶也说不清楚,而更叫他疑惑的是,薄胥韬那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至于要自己那个除了长得漂亮、会拉琴之外,无半点长处的小女儿

要说在他没出事之前,倒还可以理解为薄胥韬也有意思拉拢他,但问清楚薄胥韬对南羽求婚的时间,实则在他出事之后,他这就更加疑惑了。

南韶坐在法官对面的被告席上,他想得深了,疑惑的眼神便就下意识地看向旁听席上的薄胥韬。他无心去听控辩双方的陈词,反正只是台面上的东西。

“哐哐哐”

忽然,法官敲响法槌,南韶猛地回神,看向审判席。

法官的脸色难看得很,悬在老花镜上的眼睛眯着看看南韶,又看看站在南韶隔壁的韩雪芩。

南韶顺着法官的眼神望去,韩雪芩正动着那张没有了口红就惨白无比的薄唇说道“我所做着一切都是南韶授意指导的,我这边有他平时让我收受贿赂的录音。”

法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南韶,复又看向辩方律师,皱眉严肃道“请将证据呈堂。”

南韶心想这下糟了没想到韩雪芩还有这一手。

旁听席又有小小(骚sāo)动,法官的法槌又哐哐地敲起来。

随着一个小小的u盘被送到审判席,所有人的心俱都提到嗓子眼,特别是南羽,如果韩雪芩的证据是真的,那薄胥韬先前为南韶所做的一切事(情qing)就都白费了。

u盘被插入法庭电脑,南韶面如死灰,韩雪芩卸了妆的衰老脸庞隐约浮现一丝笑意。

可下一刻,她胜券在握的神色被惊悚所取代

u盘内的音频竟然不是南韶的声音

只有她韩雪芩与某军需品供应商之间私相授受的内容

她仅惊了一秒,便就转(身shēn)手指南韶大喊“南韶是你叫人动了手脚音频被你抹掉了

“哐哐哐”法槌再次快速敲响,法官黑着脸示意庭警将韩雪芩押下去。

女庭警上前架住韩雪芩的胳膊,只稍稍一用力,韩雪芩便就被带离被告席。

离开法庭之前,韩雪芩忽然注意到坐在旁听席中的薄胥韬及南羽,她瞬间就明白了。

心中的不甘使得她生出了巨大的力气,朝薄胥韬吼道“薄胥韬是不是南韶将小女儿卖给你所以你与他同流合污,蛇鼠一窝,叫人将我的证据破坏掉一定是你只有你才有这个本事”

整个法庭的人为之哗然,旁听席的人更是对薄胥韬指指点点。

法官黑着脸看薄胥韬,摇了摇头后,又敲响法槌,韩雪芩终被带出法庭。

正文 106 意外结果 韩雪芩被押下法庭后,南韶的辩护律师又了部分她与行贿人的音频文件。

庭审进入白(热rè)化,虽证据指向主导人为韩雪芩,但由于她被押下法庭前对薄胥韬的一番指责,导致整个旁听席一片哗然。

这位从未在媒体面前露过脸的北城三少之首薄少,此刻正式出现在了公众及媒体面前。

庭审结束,还未来得及与律师说上几句话,薄胥韬就带着南羽匆匆离席,却在门外被闻风赶来的另一波媒体逮了个正着。

媒体们((操cāo)cāo)着长镜头拍薄胥韬与南羽,虽被赶来的保镖拦下,且保镖也快速收走媒体的相机,但还是有几张即拍即传的相片通过无线网络传到了网路上。

薄老爷看到秘书呈上的平板电脑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则标题

北城三少之首薄某某,传为“北城第一贪”南韶之小女的金主,被南韶贪污案的另一嫌疑人韩雪芩当庭指控破坏关键(性xing)证据,意在助南韶洗脱贪污受贿之罪

薄老爷气得当场摔烂平板。

经过几次庭审,南韶被判处滥用职权及受贿罪,双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shēn),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听到法官宣布的审判结果,南韶转(身shēn)对坐在旁听席的南羽笑笑,那笑容里是如释重负。

看着南韶双手戴着手铐、被庭警押着站在被告席前拍照,南羽当场流下眼泪,无力瘫软在薄胥韬怀里。

薄胥韬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他心里甚至觉得愧对南羽。

南韶的年纪已经五十多,服完刑出狱得七十多,甚至还活不活得到出狱都很难说。

这样的结果距离他答应南羽的相差甚远,他之前承诺南羽,争取在五年后,她从伦敦学成归来,便就让南韶保外就医与她团聚。

可现在南韶被判了二十年,说明沈江桥当时答应他的十年以内有期徒刑、五年保外就医的承诺已经不作数。

想到这些,薄胥韬也是头疼得很,这一审判了之后,二审最快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qing),且这种案子,一般都是驳回上诉,维持原判,除非找出新证据。

证据都快被翻烂了,甚至不惜制造证据,这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其实薄胥韬心里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可看着南羽哭得快断气的样子,他的心可劲儿难受。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南羽了,总不能跟她说“你爸贪了那么多钱,判二十年已经很好了,别人都是无期徒刑甚至死刑的”

南羽还在哭,薄胥韬扶着她,打算先带她回家好好睡个觉,却在进电梯到地库取车时,被薄老爷的秘书拦住了去路。

见对方带着几名彪形大汉保镖,薄胥韬一下也猜到是什么事(情qing),便就先在对方开口前说“你回去跟我爷爷说,我吃过午饭就到老宅探望他老人家。”

秘书也不想得罪薄大少,便就示意保镖让薄胥韬及南羽离开。

回公寓的路上,薄胥韬心乱如麻,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慌乱。

(身shēn)旁的小女人手心微凉,他左手握方向盘,右手紧紧握着她的双手。

正文 107 被全世界抛弃 俩人一路上俱都沉默着,薄胥韬带南羽在公寓附近简单吃了点午餐,便一起回了公寓。

南羽大概是哭累了,很快就睡着了,薄胥韬帮她擦了一把脸,又将被子掖好,这才关上房门离开。

他在阳台点了一根烟,看着那熟悉的星点和白烟,期间数次冲动想吸一口,但想到那个此时正在房间里沉睡的小女人,烟瘾又被抑下了。

就着缭绕的白烟雾,薄胥韬双眼晦暗不明地看向远方,左手手指在原木观景桌上叩着节奏,他面无表(情qing),唇角噙着冷意。

烟很快燃尽,薄胥韬起(身shēn)回屋内,看了一眼正沉沉睡着的南羽后,便就拿上车钥匙离开了公寓。

他遵守约定,去老宅见薄老爷。

南羽一觉醒来,卧室里暗成一片,她摸了摸(身shēn)旁的位置,是凉的,便就知道薄胥韬今天没在房里待过。

摸出手机一看时间,晚上七点多了,她这才感觉到肚子有点饿,可却没什么食(欲yu)。

父亲接下来要在狱中待二十年,她得将近四十岁才能与他团聚,想起这些,那种像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又回来了。

好在还有一直陪着她的薄胥韬,想起薄胥韬的存在,南羽忽觉心中暖上几分,她飞快起(身shēn)穿上衣服,打算晚上为薄胥韬做点像样的晚餐。

可她找遍了整间屋子,都没看到薄胥韬的踪影,她打电话给他,传来的却是冷冰冰的人工台提示对方手机关机的声音。

她转而给他发信息,依然石沉大海。

南羽一夜没睡,薄胥韬直到天亮也没回来。她慌了,辗转找到陆修衍的电话打过去。

陆修衍人还在海门,听南羽口气焦急,也猜到事(情qing)不简单。安抚过南羽,他第一时间联系了顾炀和霍桀,并立刻启程回北城。

南羽联系不到薄胥韬,顾炀和霍桀自然也联系不上,他们分头去了薄胥韬可能去的几个地方找过,皆无果。

后来,顾炀去交通部门查主干道天眼,看到薄胥韬的车从公寓离开,直接去了薄家老宅,便就没有再出来过。

他不敢让南羽知道,只能私底下和霍桀及陆修衍商量。

霍桀一听薄胥韬进了老宅就没出来,直接愁眉苦脸道“糟了,老大估计是被软(禁jin)起来了。”

顾炀和陆修衍亦是满脸愁云惨雾,叹了叹气,顾炀说“走,都上薄家老宅问问(情qing)况吧。”

三人开一辆车去薄家老宅,守卫往里通报过,便就放了他们进去。

跟薄老爷学过硬笔书法的陆修衍将薄老爷拖在书房,顾炀和霍桀分头在薄家老宅找了几遍,都没找到薄胥韬人影。

他们便就不再装,直接进书房问薄老爷“爷爷,那个韬哥昨天好像回来了哦”

“是啊回来陪我下了一下午的棋,吃过晚饭就回去了。”

薄老爷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回旋在古式别墅中,看上去似乎心(情qing)很好。

顾炀等人便就不好再说什么,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薄家老宅。

正文 108 替老大照顾南羽 三人离开薄家老宅,在车里商量了一通,都没找到好办法。

他们寻思着该怎么跟南羽说明现在的(情qing)况,想半天,都没想到该怎么说比较好。

顾炀起了恻隐之心,说“这南羽有点可怜啊,那边老爸刚进去,这边老公又不见了。啧啧啧,跟连续剧似的”

“要不”霍桀忽然没头没脑地嘀咕了一句“咱们三个轮流替老大照顾南羽直到老大被放出来”

顾炀和陆修同时白了他一眼,顾炀说“你活腻了被韬哥知道你照顾过他老婆,出来第一个打死你”

“那到底怎么办嘛我也是看她一个女人怪可怜的我们不照顾,自然有别的男人来照顾”霍桀话没说完,后脑勺就被顾炀一巴掌霸了下去。

陆修衍只当霍桀在说胡话,他沉默着看向窗外,脑海中想着无数个薄胥韬可能去的地方。

这薄胥韬明显是让薄老爷(禁jin)足了,薄老爷能关他的地方多了,任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找得出来。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他们三人最后还是去了薄胥韬的公寓,南羽正不吃不喝地枯坐在家中等消息,见只有他们三人出现,原本耷拉着的大眼睛一下就噙满了眼泪。

陆修衍不忍,安慰道“胥韬被他爷爷管起来了,人很安全,你不要担心。老人家现在气头上,教训一阵子就会放他出来了。”

南羽一听薄胥韬没事,当场破涕为笑,“真的是这样吗”

顾炀和霍桀面色不豫,却也配合着陆修衍的说辞直点头。

陆修衍看了一眼公寓的环境,又说“你如果一个人住害怕,不妨让你的好姐妹过来陪你。”

南羽垂下唇角,“我闺蜜在外地上大学,不在北城。”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伦敦”

“本来是计划明天回的,可是薄大哥这样,我打算等他回来再回伦敦。”

陆修衍点点头没说话,顾炀和霍桀满脸一言难尽。

这些老头子的手段,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最清楚不过了,薄胥韬这次怕不是关个天的事(情qing)。

得赶紧联系到薄胥韬,才能让南羽放心回伦敦。

三人带着这样的使命离开公寓。

回去后,顾炀开始绝食。

顾铮看到小儿子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以为是闹失恋,便就拿着皮鞭冲进房里,厉声说道“你玩姑娘还玩出花样了是吧给我滚去((操cāo)cāo)场跑五十圈”

顾炀虚弱地看了顾铮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顾铮气得当场挥舞着皮鞭要上去抽他,顾太太在一旁急得连忙抱住顾铮的腰,“孩子都这样了,你还打他,你是不打算要这个儿子了吗”

“这种为姑娘要死不活的不孝子,就当我没生过他”

一句话落下,随着一起甩出去的还有皮鞭,皮鞭刚好落在顾炀脸上,他嗷呜一声,一下滚到(床chuáng)下,抱住了顾铮的一条大腿,哭诉“爸我这不是失恋我这是失去了老大哥啊”

薄家老宅一大早迎来一位贵客。

顾铮气呼呼地走进薄老爷书房,关上门压低声音问“薄叔,您到底把小韬给藏到哪儿了我那不孝子说自己老大哥不见了,活不下去了,这都好几天不吃不喝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小韬还没回来,我这不孝子就没了”

正文 109 随他去 “快吃你爹好像回来了”

顾太太端出一盘东坡(肉rou)推到顾炀面前,顾炀狼吞虎咽塞了几块,乍一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汽车熄火声,赶紧连滚带爬跑回房里继续装绝食状态。

不过片刻,顾铮就踢开房门进来,走到(床chuáng)前看了小儿子一眼,在看到顾炀嘴角没擦干净的油渍时,心里一阵恼火,本想狠狠抽顾炀一顿,可一想到顾炀还算规矩,毕竟没做出薄胥韬那种差点气死老爷子的事,瞬间又觉得也没那么可恨了。

他平了平气,睨着躺成四仰八叉的顾炀,严肃道“你老大哥一天不回来,你打算就这么躺在让你老子养”

“一想到我老大哥现在还不知在哪里受苦,我真的吃不下任何东西,如果他不回来,我也就打算随他去了”

顾炀哀怨地看了顾铮一眼,边说话边轻咳,倒是一副入木三分的虚弱。

“随他去”顾铮笑笑,讽刺顾炀“如果你也想去西部军区练个几年,我马上派车送你去去跟你老大哥作伴”

顾炀一听“西部军区”几个字,浑(身shēn)一个哆嗦,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蹭的一下从(床chuáng)上坐起(身shēn),小心翼翼地问顾铮“薄爷爷把韬哥送到西军了能知道是哪个营吗”

“哪个营”顾铮白了顾炀一眼,不答反问,“你想去”

顾炀脸吓得煞白,忙起(身shēn)穿衣服,“没呢我就问问那个,我下午两点有个会要开,我先上班去了昂”

话落,一溜烟就跑了。

顾铮摇了摇头,对站在一旁的顾太太笑道“我当他对小韬多有义气,我一说送他去军区立马就溜了。”

顾太太却是一脸担忧“薄老爷也是真狠得下心,把唯一的孙子送到那种地方,哎苦了孩子。”

顾炀直到去了霍桀的老窝,仍惊魂未定,一脸煞白。

陆修衍见他脸色不好,忙就问“你怎么了(身shēn)体不舒服吗”

“老大被送去西军了。”顾炀没了往(日ri)的潇洒纨绔之气,整个人丧得活像丧家犬,垂头丧气地继续说“我老子早上去薄爷爷那边问来的,千真万确,但他不告诉我在哪个营,我多问了一嘴,他还问我是不是也想一起去。”

“西军”原本瘫在沙发上的霍桀一下坐起(身shēn),“那个风一吹能吃一嘴沙的西部军区”

陆修衍和顾炀俱都陷入了沉默。

一小时后,三人登上包机前往距离北城一千多公里以外的西部城市。

谁也没本事摸到神秘的军区大门,顾炀托了几层关系,这才辗转联系到军区炊事班的一个给养员。给养员需定期到市场上采购粮食物资,是最方便跟外界联系的军区人员之一。

给养员知道眼前这三位是从北城过来的公子哥,长时间在军区环境生活,导致他对这些纨绔子弟十分不屑,但碍着是熟人介绍,只得耐着(性xing)子过来赴约。

精明的霍桀哪里看不出这小给养员的意思,为联系到薄胥韬,他只得赔上笑脸,从兜里掏出一个汽车遥控钥匙,推到给养员面前。

给养员倒是没想到霍桀来这么一出,看着遥控钥匙上的四个圈,他难掩惊喜,故意问道“霍先生这是”

正文 110 弄出去 “小小心意。车就停在负二层的xxx车位,待会儿你离开的时候顺便开走就行。”

所谓礼多人不怪,给养员笑着将车钥匙收下,态度(热rè)络了许多,直说“三位客气了,有啥需要小的去做,尽管说。”

陆修衍将一个牛皮纸袋推到给养员面前,“这里面有一部手机和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现在在你们军区里,但具体在哪个营我们不知道,你想办法找到他,将这部手机交给他就行。”

给养员拿出照片一看,犹豫道“有照片的话,找个人倒是不难,只是这手机可能用不上,军区里除了领导活动的区域,其他地方是没信号的。”

“这些你不用((操cāo)cāo)心,只管将手机给他。”陆修衍顿了一顿,意味深长地看着给养员的眼睛,复又道“找到人之后,你就是他跟我们之间的联络员,无论他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满足就是,有什么办不到的,跟我们联系。”

霍桀将纸笔推到给养员面前,接着陆修衍的话说“留下你的卡号,我会定期转钱给你。他需要用钱活动,你取出来给他,用剩的就归你了,如果不够,请再跟我说。”

给养员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位土豪。每年都会有几位官二官三被送进军区里教育,却是从没见过开启这种(骚sāo)((操cāo)cāo)作的。

送走给养员,顾炀等人便就在距离军区最近的一个酒店住了下来。给养员答应三天后出来跟他们碰面,带消息给他们。

这三天是真的难熬。

自从薄胥韬失踪,顾炀和霍桀忙着找他,大约有一个礼拜没过夜生活,有一个礼拜没沾过姑娘。俩人像是犯了毒瘾的瘾君子,在酒店里哈欠连天,烦躁得只能在房里来回踱步。

陆修衍在看医书,被他们俩晃得头晕,正寻思着到楼下散步清静清静,刚起(身shēn),那边房间的门铃就响了。

猜到可能是给养员过来接头,陆修衍赶紧过去开门。

给养员果然找到了薄胥韬,并且还将那部手机带了出来。

他们把手机打开,里面有薄胥韬录下的视频。

视频中的薄胥韬穿着迷彩训练服,原本潇洒略长的头发被剃成了板寸,他脸上少有地挂上了戾气,失控地对视频咆哮“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三人皆都大气不敢出一声,仿佛薄胥韬此刻正站在面前对他们咆哮。

原来薄胥韬那天中午去老宅探望薄老爷,一进门,就被薄老爷的保镖强行塞进车里,当晚连夜送到军区。原因很简单,薄胥韬为南韶案子游走的动作太大,已经引起党内其他长辈的不满,薄老爷只得开启惩罚模式。

看完视频,顾炀问给养员“有打听出薄少得在军区训练多久吗”

“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听说要待满五年。”

“”一听这话,顾炀等人都再说不出任何话。

他们用那只手机录下一段视频,委托给养员带给薄胥韬,并对未来五年与薄胥韬保持联络进行了一个梳理。

薄胥韬收到手机,已经是第二天大中午的事(情qing)。他刚结束一早上的训练,拿到手机,忙躲进洗手间看。

正文 111 我爱你(一更) 薄胥韬收到手机,已经是第二天大中午的事(情qing)。他刚结束一早上的训练,忙躲进洗手间看。

顾炀、陆修衍和霍桀一起出现在镜头里,顾炀说“我会求我爸试着说服你爷爷提前放你出来,但结果怎么样我不敢保证。你老婆还在国内,她说要等你回来才回伦敦,既然这样,你给拍个视频跟她交代交代吧,我们会想办法让她看到。还有,我们放了一些钱在给你手机的这个人手里,你在里面,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或者偶尔想收买领导需要用钱的,尽管找他要。做兄弟的,只能帮你到这了。”

“”顾炀提到南羽,薄胥韬沉默了。他攥紧手机,等晚上熄灯的时候,才又躲进洗手间录视频。

视频是录给南羽的,他努力对镜头挤出了一记笑脸,拉了拉(身shēn)上的迷彩t恤,又摸了摸自己的板寸,故作轻松道“看到我穿这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我在这里很好,你放心,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的了,你先回伦敦上学,我会想办法早点出去找你”

他还想交代南羽要好好照顾自己,可一想到南羽刚经历父亲入狱之痛,现在自己又这样,忽觉悲从中来,不得不暂时中断录制。片刻后,他平了平(情qing)绪,才又打开视频,对南羽说

“唐宋和秦姨还在伦敦,你回去后,他们仍负责照顾你,不会因为我入伍而有任何改变。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好好念书,别去理会那些居心不轨的坏男生。你记住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是好人,其他男人都是坏人”

话说一半,薄胥韬忽觉喉咙一紧,一种陌生的感觉由鼻腔蔓延至头部,以至于眼眶都有些微(热rè)。

他低头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又抬头看向镜头,然而也只是沉默着,目光沉沉地看着镜头,好像那镜头就是南羽正与他对视的眼睛。

想说的话太多,想交代的事(情qing)太多,他觉得怎么说都说不清,怎么讲都讲不完,也怕说太多,南羽会发现他(情qing)绪的异样,他便就努力对镜头挤出笑容,笑着看了许久,沉默了许久,忽然低声说“小羽,我(爱ài)你。”

两天后,顾炀等人从西部回北城,给南羽送去装有薄胥韬自拍视频的u盘。

南羽还未看到视频的内容,顾炀就先将薄胥韬临时被抓到军区的事(情qing)避重就轻说了一遍。担心南羽自责,他便就没明着说薄胥韬之所以会进去,是因为替南韶游走的关系。

知道薄胥韬在军区,南羽悬着几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虽然很舍不得,也很难受,但与薄胥韬刚失踪时,她不知他死活的恐惧相比,眼下知道他好好的在军区,着实让她觉得整颗心又有地方可以安放了。

等顾炀他们一走,南羽立刻打开u盘查看视频。当听到薄胥韬最后对着镜头,深沉温柔地说着“我(爱ài)你”,南羽当场就愣住了,眼眶(热rè)(热rè)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我(爱ài)你”,以前他至多就说“我喜欢你”。

南羽本来都不敢奢望这辈子能听到这样的话,猛然一听,她的眼泪当场就滚落下来。

正文 112 五年后(二更) 薄胥韬为了她阿爸的事(情qing),在大好的年华里,被抓到军区狠狠((操cāo)cāo)练,这样的牺牲,他不仅没对她有半句怨言,竟还对她深(情qing)表白。

南羽是真的被感动到了,不舍和孤独外,更多的是感到温暖和幸福。

薄胥韬除了录视频给南羽,也录了一段视频给顾炀等人。

与录给南羽的温柔不同,他在给顾炀等人的视频里,放肆地发着脾气,咆哮着,吓得看视频的顾炀和霍桀心脏一颤一颤的。

薄胥韬在视频里说“你们三个,抽个人送南羽回伦敦,必须将她安全送达否则等我出去,有你们好果子吃”

一听这话,霍桀转(身shēn)拍了一记顾炀的后脑勺,吼道“之前我说啥我说要替老大照顾南羽,你当时霸了我,这下我还你”

顾炀为了薄胥韬的事(情qing),当时装绝食,还被顾铮的皮鞭抽到脸,疤痕刚好越过他高(挺ting)的鼻梁横跨两边面颊,这几(日ri)正在结痂,痂皮要掉不掉的,丑得顾炀泡不到妞。

他正心(情qing)不好,被霍桀这么一拍头,火气瞬间起来,俩人扭打在一起。

陆修衍见他们这么幼稚,无奈地摇摇头,拿着手机到一旁去录视频。

时间过得飞快,(春chun)夏秋冬五个来回,三千多个朝潮夕汐,五年就这么过去了。

那支用来给薄胥韬传视频的手机由一开始的i4s,一路换到i7。

南羽本科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考入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继续攻读弦乐器研究生课程。

她每逢假期就回国看南韶,南韶在狱中应该过得不错,修(身shēn)养(性xing)的,经常看上去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而与薄胥韬的联系,一直是视频的方式,因而这几年,他们彼此都感觉对方一直陪伴在自己(身shēn)边。

薄胥韬在11月份跟南羽说,大约过了(春chun)节,他就可以退伍回家了。

南羽很开心,天天数着薄胥韬回家的(日ri)子。她打算(春chun)节回国之前,跟学校请个大假,等薄胥韬从军区回来,俩人团聚过后,她再回伦敦。

英国的圣诞节一般从12月20号开始放假,大约能有三周的假期。南羽照例在放假隔天回国,除了去探望南韶,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qing)是参加初中同学会。

而高中同学会,因为宋可心的关系,南羽这五年再没有参加过。闺蜜苏乔说她怕不是还惦记着晋超,所以不想面对宋可心。

南羽没解释,苏乔并不清楚她在18岁时就嫁给了薄胥韬,只知道晋超的哥哥似乎很疼(爱ài)她,不仅帮她办了留学,甚至在南韶入狱后,仍一直照顾着她。

虽然当时一则北城三少之首薄某某疑为南韶小女之金主的新闻曾在网路上炒得沸沸扬扬,但三观极正的苏乔却认为,南羽那么可(爱ài),有点点亲戚关系的大伯哥薄胥韬帮她完全可以理解,新闻纯粹是媒体捕风捉影。

南羽当时很迷茫,也没心(情qing)跟苏乔解释那么多,这个事(情qing)便就略了过去。

苏乔两三年前去过一次伦敦,当时因为薄胥韬已经在军区,伦敦家中也没什么他的生活用品,苏乔便也就没有发现南羽与薄胥韬之间的关系。

正文 113 捧你做超模(三更) 倒不是南羽故意瞒着闺蜜,只是各种巧合之下,她与薄胥韬的关系,真的是隐秘到旁人难以发觉。

如非不是薄胥韬定期传来的视频,她有时候都要以为自己与薄胥韬的婚姻关系,只是孤独无助之下做的一场梦,他只是她想象中的长腿叔叔。

圣诞节前夕的北城,刚下过一场大雪,半个北城都成了皑皑白色。

南羽下飞机走出机场,在出站口等车,算了算,今天是霍桀来接她。等了片刻,一辆磨砂蓝色的兰博基尼在她面前停下。

南羽微弯下(身shēn)一看,对方也降下车窗看她,是戴着墨镜的顾炀。

顾炀拿下墨镜,眼神一愣,忙就下车打开后备箱,将南羽的行李放进去。

车子启动前,他笑着比了比南羽的个头,说“丫头,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南羽笑笑,“好像是诶,三个月前的入学体检,好像有一米七了。”

“”顾炀一脸不可思议,“你这(身shēn)高,也别去拉大提琴了,你要愿意,我捧你做超模。”

南羽笑笑,没再接这个话茬,她看向窗外,北城正尝试着入夜,夕阳西斜,绯橘色打在皑皑白雪上,美极了。

南羽回薄胥韬以前的公寓,这些年她回国,都是住在这里,公寓里有薄胥韬生活过的痕迹,她觉得很安心。

洗完澡,她给自己下了一碗鸡蛋面,吃饱后早早就上(床chuáng)了,打算明天一早去看南韶。

翌(日ri),北城下了好些天的雪终于停了,难得的冬(日ri)艳阳天,路边的积雪开始融化,南羽穿上保暖防滑的雪地靴去看南韶。

她和南韶上一次见面是在八月底回伦敦之前,这次一见,南韶气色如常,十分不错,似乎监狱生活比他当官时的生活都要养人。

南韶一见她还是问那个每次都会关心的问题“薄胥韬什么时候放出来”

南羽扑哧一笑,说“你当他跟你一样被关起来呢”

南韶尴尬笑笑,“话说回来,薄胥韬这次回来,气候完全不一样了。去西军待过的,都需要派去维稳,但凡他的简历里记上几条维稳的经历,将来的晋升可以说是平步青云。”

南羽低头沉默着听南韶讲话。

南韶一脸欣赏,好似薄胥韬此刻就坐在他眼前,他说“我怀疑薄老爷早就有将薄胥韬送去西军的打算,只不过先前有什么原因拖着,所以趁着五年前他曝光的机会把他押过去了。所以这件事你别太内疚,他到时候回来,你好好跟他过(日ri)子。这薄胥韬将来铁定是个人物,这种人千万得好好把握”

“阿爸,能不能别说了。”南羽忍无可忍打断南韶。

相同的话,南韶讲了四五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南羽要好好把握薄胥韬,这些话并不能让南羽产生任何希望,反而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薄胥韬越优秀越有地位,她就觉得自己越渺小越配不上他。

从北城监狱出来,南羽觉得整个人恍惚得不行,感觉像是时差没有调整好,她在外头简单吃过午饭便就回了公寓,打算睡一觉起来,和苏乔一起去参加同学会。

正文 114 好久不见(四更) 南羽是被苏乔的电话吵醒的,苏乔在电话里跟她说“下午一位紧急剖腹产产妇的(情qing)况还不稳定,我恐怕得晚点才能走,就不去接你了,咱们直接酒店碰头吧。”

“好的,你注意安全,晚点见。”南羽叮嘱过苏乔,看了眼时间,五点多了,赶紧起(床chuáng)洗漱。

洗好澡,南羽站在镜子前吹头发,她的发型还是五年前大波浪长卷发,倒不是她不舍得换发型,而是留这样的头发比较好盘发,偶尔演出需要搭配长礼服,长卷发无论是放着还是盘起,都很优雅。

英国人是出了名的品味高雅,衣着细致,在任何正式的场合,他们都会打扮得很体面绅士。

南羽在伦敦生活了五年,喜好和眼光难免受大环境影响,加之她还在艺术氛围浓郁的英国皇家音乐学院,五年的熏陶下来,举手投足间皆是一般女生所没有的优雅。

她像所有英国女生那样,也为自己添置了几条不便宜的长裙,只是那些裙子她只在上台演奏时才会穿上,平(日ri)里她还是像普通大学生那样穿着休闲。

就如此时,因为晚上只是初中同学在酒店吃顿饭,她便就只是穿上黑色的合体毛衣,毛衣勾勒出她纤细高挑的(身shēn)体,加之深蓝色的紧(身shēn)牛仔裤,整个(身shēn)材曲线一览无遗。

南羽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看着自己姣好的(身shēn)材,暗自叹了叹气,转(身shēn)拿上同色系带着暗纹格子的毛呢外(套tào)离开房间。

同学会地点设在北城市中心一家五星酒店内,南羽拢了拢(身shēn)上的长外(套tào),将围巾围好,这才下楼打车。

六点多朝市中心走铁定要遇上堵车,同学会定在七点,南羽直到七点一刻才到酒店。

下了计程车,她拎着包和围巾进酒店,不料一进旋转门,便就隐约看见一个特别眼熟的(身shēn)影。那人本来是要出门的,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却多转了半圈,跟着她重新进酒店,站定了看她。

她这才看清楚,那人是晋超。

五年不见,南羽只觉得陌生。晋超仍旧一副白净的样子,只是眉宇间隐约有飞扬跋扈的骄纵。

晋超的注视让南羽觉得有点尴尬,南羽本想装作不认识,不料晋超却朝她伸出手,笑道“好久不见”

南羽出于礼貌也伸出手,结果围巾差点从手臂上滑落,她无奈地笑笑,小心收回手,圈好缠在手臂上的围巾。

晋超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羽不太想跟他说太多,于是不答反问“你呢”

“有个美国同学刚好来北城,我来跟他谈点事(情qing)。”

南羽笑笑,心想再说一句话就可以道别了,便就说“那你忙吧,不耽误你了。”

说完这句话,她没再看晋超,快步朝电梯走去,刚进电梯,晋超却又追上来用手横住电梯门,朝站在里面的南羽喊道“南羽”

南羽有些诧异地看他,手放在关门键上,快速按了几下。

正文 115 晚上在酒店碰到谁(五更) 晋超站在电梯门外望着她,说“听说你爸出事了。”

见南羽静静地望着自己,晋超又补了一句“我也是去年从美国回来才听说的。”

南羽笑了笑,轻声说“五年前的事(情qing)了,他现在很好。”

她又按了几下关门键,礼貌地朝晋超一笑,“如果没什么事(情qing),我就先上去了。”

晋超终于放下手臂,电梯门缓缓阖上。他一言不发地站了好一会儿,心绪复杂。

刚才他刚进旋转门,隔着透明玻璃,远远的就看见走来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孩,女孩长长的卷发自然地披在肩上,(身shēn)上的长毛呢外(套tào)做工精良,露在大衣底下的双腿匀称笔直,虽然穿着长筒靴,他却能看出那是一双绝世美腿。

女孩的脸被围巾遮住了大半,他仍觉得心动,只是一眼,他就发现自己似乎要沉迷了,于是他追着女孩再次进入酒店大堂,不料摘下围巾、转过(身shēn)的女孩露出了整张脸,他才认出那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南羽。

晋超倒是没想到,只是五年不见,南羽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原来的她至多只能算得上是漂亮可(爱ài)的小美女,可眼前的她,无论是气质还是(身shēn)型,亦或是那张足以完全吸引他的脸庞,都出落得足以令大部分雄(性xing)生物心思澎湃。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还有这么个可能呢

晋超惆怅地坐进了车里,他点了一支烟,目光迷离地望着酒店门口,一再回味南羽方才与他交谈的样子。

越想,他就越觉得心痒难耐。

宋可心的来电一遍一遍地响起,他烦躁地按掉电话,复又将眼神钉在酒店门口处。

他刚才托人打听过了,北城一中今晚在这里开同学会,那是南羽的初中母校,他大约可以猜得出南羽今晚是来参加同学会的。

若不是怕人说闲话,他恨不能现在就冲进包厢,将南羽带出来,问上他心里所有的疑问。

对于此时的晋超而言,曾经天真粘人的前未婚妻,变成了神秘莫测的黑玫瑰。

同学会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还有部分同学在唱歌,南羽不喜欢熬夜,便就拉着苏乔先离席。

她事先洗过澡出来,妆也没化,就是打算晚上住在苏乔家的。闺蜜俩人自从上了大学后,见面次数少之又少,每次见面恨不能像连体婴似的连在一起。

苏乔的公寓在医院附近,是90年代的老式公寓,没有电梯,南羽跟在苏乔(身shēn)后上电梯,俩人一路吵吵闹闹地进了屋子,苏乔去储物间拿南羽的洗漱用品,南羽脱下鞋子和外(套tào),疲累地瘫倒在沙发上。

她出了会儿神,朝苏乔喊“你知道我晚上在酒店碰到谁了吗”

“谁”苏乔大声问。

南羽刚想说“晋超”,那边门铃就响了,苏乔的声音从储物间传出来“你帮我开下门,可能是我妈送吃的过来了。”

南羽一听是苏妈妈,赶紧跳下沙发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个男人,他高得公寓的门都显得有些急促,楼梯间没有电灯,夜色隐去他半张脸,只是化成灰南羽也认得他。

正文 116 怕不是疯了吧(六更) 南羽心里一个咯噔,心想这人是怎么了冤魂不散的。晚上在酒店那是巧遇,这会儿出现在这里,八成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她怕苏乔知道晋超找上门会出来与他干架,便就轻轻拉上门,走出去直面晋超。

虽然心里都是不耐,但还得维持礼貌,她冷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刚才一直在酒店外面等你。”晋超如今的口气再不是过去那样轻视不屑,竟听得出认真的意味。

南羽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所以你这是跟踪我过来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住在哪里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南羽满心厌烦,转(身shēn)想进门,不了晋超却拉住她的手臂,她用力一甩,转(身shēn)瞪他,“我跟你没任何关系了,以后万一碰到,也请装作不认识吧。”

晋超大概是第一次被女生拒绝,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当年跟在他(屁pi)股后面跑的小未婚妻,他心(情qing)忽然有些恼火,再次扯住南羽的手臂,强迫她面对自己。

他笑着说“我记得我们的婚约还有效吧这就是你对未婚夫的态度吗”

南羽心想这人怕不是疯了吧

她不想再与他争辩,也不打算激怒他,便就再次甩开他的手,还未等她推开(身shēn)后的门,晋超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下来“我明天会去北城监狱看你爸,我会跟他说,我们的婚约还有效。”

南羽终于被惹怒了,她放在门把上的手紧紧攥起,恨不能转(身shēn)给这个人渣一拳,但眼下只有她和苏乔两个女人在家,万一打架,她俩肯定打不过晋超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烦躁地闭上眼睛,南羽深深吸几口气,说“六年前,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现在去找我爸,到底是想炫耀什么”

“不是想炫耀,我只是想继续我们的婚约。”

南羽觉得有点好笑,她也真的笑出来,“我已经在英国结婚了,你走吧。”

这句话大约如晴天霹雷,晋超一时被唬住,好一会儿没回过神,待他反应过来,南羽已经用力将门关上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了车里,狠狠吸了几支烟,这才打电话给与自己相熟的南羽初中同班同学,“你们晚上不是同学会吗知不知道南羽结婚了没”

“没吧”对方晚上恰好与南羽同桌,仔细回忆了一遍晚上的(情qing)景,“她没提到她结婚的事(情qing)啊我倒是知道她还在英国念研究生,怎么可能那么早结婚”

晋超挂了电话,心中莫名笃定,南羽晚上那番话,必然是怕在自己面前失了面子,所以才谎称已经在英国结婚。

她那么传统的人,怎么可能会嫁给老外

若是华人,知道她父亲的案底,怎敢娶她

南羽进了屋子,苏乔刚好从房间出来,没见到苏妈妈的(身shēn)影,便就问“是谁啊”

“敲错门的。”

南羽这样说,苏乔便没有再追问,俩人洗漱好,便就早早地窝上(床chuáng)聊天。

南羽生(性xing)谨慎,怕晋超找人跟踪她,挖出她的结婚对象是谁,便就连薄胥韬的公寓也不敢回,在苏乔家住了几天后,她买了机票去西部。

正文 117 好久不见 傍晚,飞机在市落地,这是南羽知道的距离西部军区最近的城市。

她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五星酒店住了下来,刚进房间将行李放好,便就打开窗望向西北方向,顾炀曾说过,薄胥韬所处的方位应该是那里。

西部的风又急又涩,真如霍桀所言,风一吹能吃一嘴沙。南羽不小心呼进一口风,瞬间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眶通红。咳着咳着,她突然发现自己好想薄胥韬,便就拿出手机拍视频给他。

她站在窗前,背后是一片市独有的棕黄峦景,她温柔地看着镜头,轻声哼了一段陈奕迅的好久不见后,笑着对镜头说“嗨我最近(挺ting)好的,你呢我今天刚到市,住几天就回伦敦了。如果回去之前,能见你一面,那该有多好”

说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薄胥韬上次说过,得过了(春chun)节才能回来,眼下才到元旦,他怎么可能提前回来

最难过的从来不是漫长的等待,而是重逢前的那段时间,明知那人就快回归,好似那人就在眼前,可一伸手,却又陷入无限惆怅的等待。

南羽不是话多的人,平(日ri)里拍视频给薄胥韬,从来先讲正事,正事讲完了,含蓄表达一下自己对他的想念就差不多了。

眼下,她将视频录好,发了出去,这才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澡。

西部城市的空气远没有北城和伦敦干净,南羽只是下飞机的时候吹了一会儿风,长发里便就被飞附了灰尘,她有洁癖,花了好些时间洗好长发,又细致地吹干后,天已经黑透。

陌生城市的夜晚总是孤寂的,特别是自己的丈夫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一隅,想起这些,南羽便就更加惆怅,连吃晚餐的心(情qing)都没了。

视频傍晚刚传过去,最快也得隔两三小时才能收到回复。一开始得一两天才能收到,因为联络员每天清晨出来采购粮食物资,只有离开军区范围才能搜到网络,等联络员收到视频再拿回去给薄胥韬看,薄胥韬录晚上熄灯后找机会录好再拿给联络员,联络员翌(日ri)离开军区才发出去给南羽。

这样一来一往,就超过24小时了。

后来薄胥韬大约是觉得不痛快,不知用的什么办法,他在军区里也能搜到网络,这样每次南羽视频发出去后,最快两三个小时就能收到回信。

因而她此时还在等,如果一切顺利,薄胥韬在晚上九点就能给她出来视频。

南羽窝在(床chuáng)上边看书边等啊等,不到九点,便就有人按门铃,她心想自己并没叫客房服务,也担心是乱七八糟的人,便就没理。

门铃越想越急切,门外的人似乎很心急。

“难道是酒店发生紧急事件需要疏散住客”

南羽只能想到这个可能。几乎只是一瞬间,她就迅速(套tào)上长羽绒,将装有卡证的双肩包背上,跑去开门。

开门前,她习惯(性xing)看了一下猫眼确认。

门外站着一个(身shēn)型高大健壮的男人,他穿黑色风衣,戴黑色鸭舌帽,头微低着。

正文 118 他的吻 门外站着一个(身shēn)型高大健硕的男人,他穿黑色风衣,戴黑色鸭舌帽,头微低着。

南羽看不清他的容貌,可瞳仁却生理(性xing)放大,心脏收缩压瞬间上升,她怔怔地看着猫眼,手放在门把上,无力压下。

门外的男人还在按门铃,见门没有要开动的样子,他从口袋中翻出手机。

下一刻,南羽抓在手里的手机剧烈地震起来。

她低头瞠目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那个足以令她心神恍惚的字韬。

她抖着手接起,声音颤得不像样“喂”

“我在门外,给我开门。”那个声音分明是她每(日ri)睡前都会听见的声音,可此时再听,却仿佛是从天边传来的,虚幻得无以复加。

南羽整个人木掉了,她害怕这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等她一开门,他又不见了。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他刚进去的时候,她回伦敦,时常会梦到他回来找她,她恍恍惚惚地从(床chuáng)上起来,走去玄关给他开门。

可门外只有冷冰冰的灯光,空无一人,她蹲在门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到秦姨被她吵醒,出来将她带进去。

这种(情qing)况持续了有将近大半年时间,直到顾炀打电话跟她说,薄胥韬没有五年出不来,让她想开点,别再什么都不做光等着他。

“小羽,听得见我的声音吗”薄胥韬急切地问。

南羽分不清梦里梦外,她略带哭腔问“我这是又做梦了吗”

电话那头的薄胥韬笑笑,轻声说“你不是在做梦,快起来给我开门吧。”

他会笑

南羽一惊,过去他从不会在梦中笑,梦中他的脸永远只有一个轮廓,可此时,她却分明听得清楚他的笑声,也能通过猫眼看到他侧脸的胡渣,看得分明、清楚。

“你是不是打算在我开门后瞬间消失”她说着说着,哭腔愈加浓重。

仿佛是猜到她经历过什么,薄胥韬缓缓抬起头看向猫眼,他在电话里说“小羽,我知道你现在就在门后,你看着我的眼睛,是我,我真的回来找你了。”

“咔擦”,房门打开。

站在门后的南羽满脸泪水地看着他,他一阵心痛,迅速摘下鸭舌帽,微弯下膝盖,两步上前,双臂结结实实地托起南羽的(屁pi)股,阔步走进房里。

“咔擦”,房门自动落锁。

他抬头吻她,深深地吻她,像过去那样,霸道而又克制地吻着她。狠狠吻过一阵,他忽又慢了下来,转而温温柔柔地辗磨着她的唇瓣。

即使过了五年,南羽(身shēn)上的每一处器官,仍旧清清楚楚地记着他的味道、他的习惯、他的方式。

他的口气一如五年前清新,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随着吻的加深,他的呼吸会逐渐急促。

他从来不会在吻她的时候乱摸,因而此时的手也只是轻轻地放在她的腰侧。

他吻她的时候会很注意控制时间,会在她快喘不过气来时,转而去亲她的耳垂,用他的舌尖仔仔细细地((舔tiǎn)tiǎn)过她耳廓的每一处。

她的一口气顺过来,他就复又吻上她的唇,激烈地吻着她,不厌其烦,直到她无力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一直既克制而又狂烈地(爱ài)着她

正文 119 长大了 南羽哭,语无伦次“不要走我好想你”

薄胥韬眼底都是笑意,他抱她坐在电视柜上,俯着(身shēn)吻她,吻着吻着,就不再满足于与她唇瓣交缠,他转而去亲她的脖子,很快就吸(吮shun)出一片片的红。

屋内暖气充足,他动手脱掉她(身shēn)上的外(套tào),手从她t恤下摆伸入,去揉捏去那两团软绵,揉着揉着,他长长吸了一口气,问“怎么没穿内衣嗯”

她害羞不已,缠在他腰上的腿都绷直了,脚指头卷曲着,轻声呢喃“要睡了”

他加重手的力道,又轻轻地笑“你长大了”

南羽没听出长大的意思,以为薄胥韬说她年纪长了,便就红着脸回“满23周岁了。”

“是哦,我的小羽终于长大了。”

话落,他忽又吻上她的唇,吻了好久好久,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忍着狂烈的念想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角,手捧着她的脸。

南羽便就一眼撞进他深邃且倒映着她脸庞的瞳仁里,那里的她,脸颊绯红,双眼一片迷雾。

他捧着她的脸颊,温柔地用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她一怔,触着自己皮肤的手指微凉,指腹的茧子更厚了。

她忽地一阵心疼,主动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xiong)膛里。

他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呢喃“我先去洗个澡,今天流了一(身shēn)汗。”

她这才双眼迷蒙地松开腿,他一走,她整个人都觉得虚幻得不行,待浴室传来淋浴的水声,这才清醒过来。

薄胥韬洗完澡出来,房里暗成一片,透过浴室传出来的光,他摸到(床chuáng)上,将南羽拉入怀里,轻声问“睡了吗”

“没呢,”南羽顺势窝入他的怀里,深吸一口他颈间清冽的味道,“在等你。”

薄胥韬一时感慨良多,紧紧地将南羽揉进怀里,低头吻她的眉眼。

南羽也扬起脸吻他,她温温柔柔的,蜻蜓点水一般,轻轻从他的额头吻过高(挺ting)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最后来到他带着微微胡渣的下巴。

此处有车

南羽以为薄胥韬今晚会要了她,毕竟他们五年没见,且他一直在等着她长大,好不容易她的(身shēn)体已经成熟了,他却又觉得在酒店完成俩人的第一次没有仪式感。

他说“回伦敦,回我们的家。我要给你难忘的第一次,这很重要。”

南羽害羞,点头同意,依恋地窝回薄胥韬怀里。

经过刚才的激烈,俩人都没什么睡意,就那样抱着聊天。

薄胥韬将南羽揽在怀里,说“阿衍后天订婚,所以我这次得到一周的假期。”

陆修衍在薄胥韬进军区的同年九月去了美国读博,他有时候回北城,南羽在伦敦,因而南羽也有四五年的时间没见过他。

听说他要订婚,南羽也有些诧异,“之前没听说陆医生有女朋友,怎么突然要订婚了”

“他有个暗恋很多年的姑娘,没对外说而已。”薄胥韬的语气很轻松,大约是因为(娇jiāo)妻在怀,平时话不多的他今晚竟愿意讲兄弟的八卦,“阿衍和我一样,宁缺毋滥。”

话讲到这里,他就不愿再去说陆修衍的事(情qing)了,“明天一早先回北城家里拿点东西,霍桀准备了客机,下午三点钟准时出发往海门。”

陆修衍口中的“北城家里”就是南羽这些年一直住着的公寓,他把那称为家里,忽让梁然觉得心中一阵温暖。

继南(奶nǎi)(奶nǎi)过世后,在薄胥韬(身shēn)上,南羽又一次找到家的感觉。

翌(日ri),南羽醒来,薄胥韬已经起了,他正双手抱臂,(裸luo)着上半(身shēn)站在窗边想事(情qing)。

南羽怕打扰他的思考,便就躺在(床chuáng)上静静看他。

窗外的阳光撒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形成一层天然的光泽。他比以前黑了一些,肌(肉rou)发达而不显得夸张。

肩胛骨有一处直径不到05公分的圆形伤疤,南羽忽然想起电影中的画面,心猛地一揪,下(床chuáng)走到他(身shēn)后,伸手抚上那个疤痕,问“这边什么时候受过伤”

“一年前,x市发生暴乱,从最近的西军派出一万武装军人,当时我也参加了。暴徒有枪,我被流弹(射shè)中肩部。”薄胥韬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qing)。

南羽只觉心疼,她环住他的腰,吻了吻那个伤口,轻声说“难怪当时有一周时间没办法联系上你,后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担心。”

说完这句话,薄胥韬便就转(身shēn)将南羽抱在怀里,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将话题扯开“好了,都过去了。为了你,以后我会好好(爱ài)惜自己的(身shēn)体。”

他避重就轻,并没让南羽知道那次大暴乱,他差点回不来。

薄老爷对他自告奋勇加入防暴队伍很是生气,老人家只是想让他在军队里吃点苦头,也趁机分开他和南羽,倒是没想到他来真的,在军队的几年不要命地训练,参加各种危险却又万分荣光的活动。

老人家对他终于觉悟很是欣慰,以为薄家终于后继有人,这才松口放他一周时间出来参加陆修衍的订婚礼。

虽然和南羽重逢,但薄胥韬的心(情qing)仍旧沉重得很,他想起刚才与薄老爷的一番谈话。

薄老爷问他“和南家丫头断了没”

见他不答腔,薄老爷继续道“如果断了,五年时间一满,我就让你回北城。如果没断,你就继续呆在西军,直到你们断了为止”

薄胥韬相信,他和南羽的一举一动都在薄老爷的监视中,也相信,如果他再不强大起来,薄老爷有的是办法生生分开他和南羽。

他已经失去一个五年,不能再失去下一个五年,南羽和他都等不起。

薄胥韬带着满腹心事和南羽一起登上回北城的航班。

到北城后,他们没离开机场,薄胥韬直接带南羽去霍桀的办公室与顾炀碰头,他对南羽说“我有点事,你们先到海门,傍晚我就跟上。”

南羽微愣,“昨晚不是说一起回公寓,再去海门的吗”

她现在一刻不想跟薄胥韬分开,薄胥韬又何尝不是,只是为掩耳目,他只得跟她分开走,追踪她的人,等她一上飞机就撤了,而他自己,想办法甩开跟着他的人便可。

南羽终于还是随顾炀霍桀一起上了飞机,而薄胥韬去了老宅一趟。

薄老爷早上在电话里说,有些东西要交给他。

正文 120 吃了豹子胆 这一(日ri)下午的北城没有阳光,路边有积雪未化,山上没有半丝青色,亚寒带的植物高且直,粗壮的枝干透着狰狞的深褐色,树的尽头笼着雾灰色的烟云。

老宅所处的深山十分安静,偶有乌鸟飞过,发出沧桑的叫声。

薄胥韬刚从车上下来,便就看到穿着厚绒中山装的薄老爷,笑着站在屋檐下迎接他。

这是薄胥韬五年来第一次回老宅,也是五年来第一次见到薄老爷。老宅丝毫没有颓败之色,薄老爷也依然容光焕发。

这一切跟他被强行送走的那一(日ri)一样,薄胥韬竟一时生出这五年只是梦一场的错觉。他习惯(性xing)捻着指腹上的粗茧,这才找回一点时光的正序。

他面无表(情qing)地朝薄老爷走去,薄老爷笑着请他进书房,那笑意带着七分真心三分精光。

刚一入座,薄胥韬就问“爷爷近几年(身shēn)体可好”

薄老爷笑,说“一切都好,除了挂念孙儿你。”

薄胥韬不再多言。五年前的事(情qing),俩人之间已生嫌隙。而薄老爷清楚他的一举一动,也没有多废话,只直接挑明要他特地回来的原因。

薄老爷脸上笑意更深,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是一件让他老人家十分开心事(情qing)。

他说“晋超前几(日ri)特地来请求我,批准他和南家丫头的婚事。”

这句话着实戳到薄胥韬的神经,他心里蓦地涌起一股怒气,可仅仅在心底翻滚,面上他仍旧维持(情qing)绪无波的状态。

薄老爷依旧是笑容满面,整个人轻松地往后仰坐在价值不菲的红酸枝沙发里,连肢体都是愉悦的样子。他定睛看着薄胥韬,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情qing)绪,可惜薄胥韬一直都维持着面色无波的模样,让薄老爷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而他一直不说话也是不行的,纵然心中愤懑,却仍配合着问“晋超在搞什么不是已经和宋毅的女儿在一起了吗”

薄老爷仍是笑“相同的问题我也问过他,他只说一定要娶南家丫头,至于宋毅之女,他有办法跟她分手。”

看来晋超和南羽见过面了。

薄胥韬的拳头蓦然收紧,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薄老爷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扔到他面前,“这就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拿回去好好看。”

薄胥韬拿着那个纸袋,从书房退出来后,去佛堂与薄英楠小坐片刻,便就离开了老宅。

他回公寓换衣服,顺便带上送给陆修衍的订婚礼物。当他看见浴室外的洗衣袋里还丢着南羽的换洗衣物,心到底还是变软了。

是啊,南羽可是他薄胥韬的人,晋超这是吃了豹子胆,胆敢大放厥词,要娶南羽为妻

薄胥韬没有立刻去看纸袋里的东西,他其实心中已经猜到那都是些什么。

他以为自己即使看到那些东西也可以一笑置之,可当他看清楚照片中,晋超将南羽压在昏暗楼道里的时候,心中还是十分窝火,恨不能立刻一枪毙了晋超。

南羽那天穿着黑色的合体毛衣,(胸xiong)部线条十分明显,晋超将她困在狭小的楼道里,((逼bi)bi)近她,近到她的(胸xiong)脯就快碰触到他的衣服。

薄胥韬看得眼角发红,怒火全部聚集在(胸xiong)腔里,呼吸因为愤怒而急促。他发了好些时间才平下气,下飞机的时候,霍桀在机场等他。

见薄胥韬一张脸比北城的雪还冷,霍桀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接过薄胥韬的行李袋,轻声问“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见薄胥韬不愿多说,霍桀便就识相地没再问,转而说“你这发型不错,在哪儿做的”

“军里的老兵给用剃刀剃的,你想要吗我可以介绍你去。”

一听老兵的剃刀,霍桀打了个寒颤。北城这些个有钱有势的二三代们,最害怕的就是军队。

瞧当初英姿勃发的薄胥韬抓进去((操cāo)cāo)了五年,这放出来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就知道那军队有多可怕了。

俩人一路默默无言地回陆修衍举办订婚礼的酒店,薄胥韬一路上一张脸臭得吓人,刚一到酒店,霍桀赶紧找个理由溜了。

薄胥韬心中的恼怒仍未解,他站在房外,努力想让自己抽离出那股(情qing)绪,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不行,心头萦绕的坏(情qing)绪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决定跟南羽好好谈一谈。

进房的时候,南羽正好洗好澡出来,聪慧如她,一下就看到薄胥韬脸色不好,当即也猜到他是回了老宅。

她走过去接过薄胥韬手中的行李袋,体贴将一脸冷峻的他拉到沙发上坐,而她则坐在扶手上,温温柔柔地按压着他的眉心和太阳(穴xué)。

“累了吗一整天连赶两趟航程。”

薄胥韬半阖着眼睛,略微一点头,沉默。

南羽边给他按摩,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是回老宅了吗”

“嗯。”薄胥韬这才睁开眼睛看她,似乎想一眼望尽她的心底,他说“你跟晋超还有联系”

南羽正按压着他太阳(穴xué)的手指忽然一顿,节奏乱了,他心中徒然升起不快,眼神更沉冷了一些。

南羽心底有点乱,她以为是薄胥韬今天回老宅遇到晋超,便就将那(日ri)在酒店如何与晋超偶遇的事(情qing)说了出来,她没说晋超摸到苏乔家中堵她,还放言要跟她结婚的事(情qing)。

她其实有些害怕薄胥韬会做出冲动的事(情qing)。

薄胥韬眼底闪过失望,他紧了紧牙关,下颌骨绷着,整个人看上去又冷又凶,他寒凉的手抚上南羽的脖颈,“晋超去跟我爷爷请求,想娶你”

“我”南羽着实被吓到了,神(情qing)一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开玩笑的。”

薄胥韬沉默,看着南羽的眼睛。

南羽忙补充“我已经告诉晋超我结婚了,我不知道他为何还这样”

“你大约是没告诉他,你的丈夫是我”

南羽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只怔怔地看着薄胥韬。

薄胥韬抚着她后颈的手微微一压,便就吻上她,他吻得用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入口中。

正文 121 底线 薄胥韬抚着南羽后颈的手微微一压,便就吻上她,他吻得用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入口中。

南羽吃痛,手去抵他的(胸xiong)膛,却发现他(胸xiong)膛剧烈地起伏着,她这才察觉他比面上表现出来的更为愤怒。

这是薄胥韬第一次在南羽面前如此不受控制的模样,连吻都是粗暴的味道。

南羽慌了,奋力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才发现自己鼻腔发酸,眼眶微(热rè),心脏的节奏乱了频率。

她是委屈大于难过,含泪问薄胥韬“你到底怎么了”

薄胥韬就站在一米之外的地方注视着南羽,神(情qing)颇为受伤,原本明亮的眸子蒙上一层悲恸,伸手从外(套tào)口袋里翻出烟盒,留下一句“我出去抽根烟冷静”,便就推开移门出去观景台。

南羽流着眼泪站在原地,泪眼朦胧地看着薄胥韬倚在观景台墙壁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她五年前就该知道他不相信她,还没结婚的时候,他就在她(身shēn)边安插了唐宋和秦姨,美其名曰照顾她,实际就是为了监视她。

她不是行为不端的人,她甚至洁(身shēn)自好,但在他有意的监视下,一切都变了味。

与晋超的偶遇,不是她的错,晋超找上门胡言乱语,更不是她的错。

薄胥韬却因此对她有(情qing)绪。

南羽觉得很委屈,第一次生出嫁给薄胥韬是彻底错误的想法。

她不想面对这种状态下的薄胥韬,便就回房去躺着,后来就睡着了。

醒来,薄胥韬不在(套tào)房里,但他订了客房服务给她,是一份地中海风味海鲜粥(套tào)餐。南羽食之无味,喝不了几口就又躺回去了。

那一边,薄胥韬与顾炀霍桀为陆修衍开最后的单(身shēn)趴。

连平时尽量不沾酒的陆修衍都喝高了,薄胥韬却(阴yin)沉着脸坐在一旁不知道想什么。

顾炀拐了拐霍桀的手臂,下巴点了点薄胥韬,压低声音问“韬哥怎么了一晚上摆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霍桀抽了抽嘴角,一脸不满“傍晚从机场接过来就这死样子了,谁知道他干嘛”

顾炀皱了皱眉,不再说话,倒是喝多的霍桀因为不满,继续叨((逼bi)bi)“你想想,去那种地方关五年是开玩笑的么都给你折腾到不成人样才放出来。”

已经这样说了,他好似犹不解恨,复又伸手比划了几下脑袋。

意思是,薄胥韬现在大约脑子已经不太正常了。

“好了好了,你再多话,小心被揍。”陆修衍笑着阻止霍桀说下去。

所谓酒能壮怂人胆,霍桀也就喝醉了才敢在薄胥韬面前这么((逼bi)bi)((逼bi)bi)。

薄胥韬懒理他,抓起手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他的酒量其实不错,很少有喝醉的(情qing)况,但因为晚上空腹连喝几杯四十多度的威士忌,酒的后劲经过两三小时完全上头,以至于离开房间时都有点脚步不稳。

陆修衍要赶在凌晨0点回到陆家老宅拜拜,于是喝得半醉的薄胥韬便由顾炀和霍桀架着回房间。

南羽没有睡意,正站在观景台移门后看海门的夜景,也等薄胥韬回来。

她其实有点担心他夜不归宿,正在气头上的男人特别容易做冲动的事(情qing),虽然她不认为薄胥韬是那种人,但跟着顾炀霍桀俩花花公子在一起,会不会被带去做什么很难说。

想到这些,南羽不免一顿惆怅。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打电话给薄胥韬,问他几时回来,顺便听听那边是什么环境。

电话还未拨出去,门铃就响了。南羽略微松了一口气,跑去开门。

门只开一半,便就听见霍桀囔囔“赶快赶快重死了我快扛不动了”

下一刻,门被撞开,南羽错愕地退到一旁,看着顾炀和霍桀把薄胥韬扛进房里,丢在大(床chuáng)上。

俩人皆都白着一张脸,气喘吁吁地问南羽“你俩吵架了”

“嗯”南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装傻充楞。

顾炀摆了摆手,扭头看了门内的薄胥韬一眼,对南羽说“他喝了一晚上的闷酒,也不说话。如果真是你俩吵架,赶快说开了,别瞎折腾。”

南羽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送顾炀和霍桀离开。

她去浴室拧(热rè)毛巾回房间,爬上(床chuáng)给薄胥韬擦了一遍脸后,便就坐着看他。

他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又好像没有。她便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小声问“能起来洗澡吗”

没想到他竟然点头,且还突然睁开眼睛看她。

他的眼睛本就大且明亮,突然这么猝不及防地睁开看人,南羽吓了一跳,而叫她更吓一跳的是,下一瞬,薄胥韬伸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强迫她低下头。

她不愿意跟他接吻,于是坚(挺ting)自己的头,不愿低下。

他便就微微扬起脸,在她唇角亲了亲,问“还在生气”

“我又不傻,能不生气吗”

南羽这么说,薄胥韬就笑了,趁她不备,他手掌一个用力,她的头便就被他扣了下来,嘴唇结结实实地贴上他的。

这个吻终于不再带着强烈的(情qing)绪,他轻轻地吻她,将她吻得七荤八素后,才窝在她颈间低声说“以后这种事,别再试图瞒着我,你知道的,这是我的底线。”

听他这么说,南羽却伸手环上他的腰,双眼空洞地看着头顶的水晶灯,说“如果你信任我,就不会因为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怀疑我。而我没有全部告诉你,必有我自己的打算,我认为你应该尊重我,这是我的权利,同时也是我的底线。”

这是薄胥韬第一次发现南羽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视频中的她明明十分乖巧,从不敢反抗他的意思。

而南羽这次也发现了薄胥韬的占有(欲yu)太强,尽管他处处在克制,却还是失控地伤到了她。

这是离开了视频录制、剥开相敬如宾外衣的一对寻常夫妻,他们彼此都没想到对方变得那么不可理喻。

抱着南羽的薄胥韬首先服软,他舒了口气,轻声说“你手上拥有一张无往不利的牌,那就是我对你的(爱ài)。你是聪明的女孩,不要为了其他烂牌,而丢掉我,可以吗”

正文 122 到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订婚礼吗? 抱着南羽的薄胥韬首先服软,他舒了口气,轻声说“你手上拥有一张无往不利的牌,那就是我对你的(爱ài)。你是聪明的女孩,不要为了其他烂牌,而丢掉我,可以吗”

南羽倒是没想到薄胥韬能这样说,她以为他至少也得板起脸教训她一通吧

他这样,南羽原本憋在心里的气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安放了,冷硬了一半的心不觉又软了下来,她沉默着垂下眸子,看上去楚楚可怜,薄胥韬以为她还在难过,心中一阵怜惜,复又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南羽深吸几口气,说“那天晚上,晋超在苏乔家门外堵我。他说要去看我爸,还要跟我结婚。我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我其实特别害怕,怕他跟踪我,查到我住你的公寓,怕他对你不利,所以就在苏乔家住了几天。后来我太想你了,才去市的。”

这番话在薄胥韬听来,倒像是个(性xing)冲动、脑回路浅显的晋超会做的事。

他惊觉自己对南羽的误会大了,一时感到十分抱歉,抱着她喃喃着“对不起。”

南羽其实不喜欢解释,可因为对方是薄胥韬,她只怕他要继续误会,继续不理她,导致他们本来就没有任何保障的婚姻遭受重创。

真的是又委屈又难过。

南羽默默地挣出薄胥韬的怀抱,转(身shēn)躺回自己的位置。

薄胥韬也没有再欺下来,南羽听见他后来下(床chuáng)的动静,洗好澡好像又去了观景台。

她本想自己先睡觉,可翻来覆去总睡不好。

他们的房间在酒店高层,阳台望出去就是大海,冬天的海风呼啸地刮着,人即使站在外头一会儿,就能被风刮得头脑生疼,薄胥韬就这么站在那边抽烟,怕是要生病的。

想到这些,南羽再无睡意,她下(床chuáng)拿着外(套tào)走出卧室。远远看去,观景台上乌漆嘛黑,穿着黑色毛衫的薄胥韬被融入一片夜色中,犹可见的是他指尖的星点。

南羽便就站到移门后注视着他,这也是五年来她第一次如此专注地看他。

五年的时光仿佛不曾在他的容颜上留下任何印迹,只增添了些许刚毅和成熟。

因为留着短平头的关系,他的五官完全凸显,鼻梁高(挺ting)而完美,是雕刻课本上作为范例的罗马鼻,明亮深邃的眼睛此时正淡淡地看着远处的大海。

南羽忽然想起俩人第一次在北岛过夜时,他也是这样淡漠地看着大海,毫无睡意。直到他们真正在一起,南羽才知道他那个表(情qing)不是淡漠,而是哀伤与痛苦。

心猛地一揪,南羽下意识推开移门,还未说话,原本倚站在墙边的男人很快扔掉手上正燃着的烟,走过来将她拥了进去,“这里风大。”

他们回卧室,薄胥韬三两下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一条四角裤,将南羽打横抱到(床chuáng)上。

盖上被子,南羽去牵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冰得厉害,她一阵心疼,整个人窝到他(身shēn)上,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他勾唇浅笑,亮如星辰的眼睛弯弯的,侧低着头亲她的脸颊。

她主动扬起脸,想让他亲她的唇,他却执意只在她脸颊及唇角处轻轻摩挲着。

俩人刚和好,都很有冲动去亲近对方,经不住南羽的软磨硬泡,薄胥韬终于是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他原本只想浅浅地吻她就好,可一接触到她的柔软,他就再也忍不住,捧着她的脸,用力地吻她,吸(吮shun)她(娇jiāo)嫩的唇瓣。

舌头刚闯进去,她就嘤嘤地伸手推他,他以为她又要喘不过气,离开她的唇后,却听她小声嫌弃“你嘴巴好臭下次再喝酒抽烟不给亲。”

他正亲她的耳廓,乍一听,便就笑嘻嘻地说“本来今晚就没打算亲你。”

“”

翌(日ri),薄胥韬带南羽参加陆修衍的订婚礼,一起的还有顾炀和霍桀。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们不敢再带临时女伴同薄胥韬夫妇一起出席。

订婚礼就在他们下榻的酒店举行,海门最高端的超五星酒店,席开百桌,男女双方的亲朋都在一个宴会厅里,好不(热rè)闹。

陆家是医疗世家,在国内外开设众多高端私立综合医院,同时也有大型医药企业,还有设立在德国的顶尖医疗设备集团。

陆修衍本就清隽帅气,即使此时穿着一(身shēn)珊瑚红西装,却丝毫不落俗气。他正在一堆宾客之间周旋应酬着,(身shēn)旁带着几位年轻男子,大约是陆家的晚辈。

薄胥韬等人作为老熟人,与陆修衍的眼神隔空产生火花,彼此默契地点了点头,便就自来熟地找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

南羽伸长了脖子想看新娘子,霍桀打趣她“你跟个长颈鹿似的,嘛呢”

“想看新娘子漂不漂亮。”

“你当阿衍单了33年是开玩笑的”

霍桀说完这句话,顾炀便就接着话茬说“其实我们也没见过新娘子真人,以前跟阿衍一个宿舍的时候,他总把对方的照片当壁纸。当时人还小吧,可(爱ài)倒是真可(爱ài),现在长啥样不知道。”

南羽转(身shēn)看薄胥韬,似乎想从自己老公口中再挖点八卦。

薄胥韬却选择漠视她的星星眼,淡淡道“好了,别再背后说人家,影响不好。”

“”南羽没劲地转过(身shēn)。

霍桀想笑话薄胥韬,却转而调侃南羽“我说你是怎么忍受这个八股又无趣的老头子的连个八卦都不许讲,话说你俩平(日ri)里待着都讲啥”

薄胥韬一张脸瞬间黑透,狠狠瞪着霍桀,顾炀赶紧出来打圆场,喝住还想((逼bi)bi)叨的霍桀“老霍你真是big胆竟敢打听韬哥夫妻的私生活,活腻了你”

南羽被逗乐,笑出眼泪,伸手想摇薄胥韬的手臂,宴会厅却忽然换上灯光。

(裸luo)粉色系的灯光将整个宴会厅盈得十分温柔,优美的纯音乐响起,原本正谈笑的宾客们安静下来,视线皆都望向宴会厅大门。

一脸幸福的陆修衍挽着(身shēn)穿同色系长裙的新娘子出来,他的眼中没有平(日ri)里的淡然,浓烈得化不开的(爱ài)意,是连甚少跟他接触的南羽都看得出来的。

大约这就是相(爱ài)的模样。

南羽又感动又羡慕,眼带泪光地问薄胥韬“我们到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订婚礼吗”

正文 123 更成气候 南羽又感动又羡慕,眼带泪光地问薄胥韬“我们到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订婚礼吗”

“不能。”

这两个字从薄胥韬口中说出来,一瞬间,南羽只觉五雷轰顶,还在怔楞间,薄胥韬却又低头在她唇边亲了亲,笑道“傻瓜,见过已经扯证的人还搞订婚的吗”

南羽余恐未消,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薄胥韬这才发觉玩笑开大了,把自己小(娇jiāo)妻给吓的,赶紧将她拥入怀里,刮了刮她的鼻尖,轻声安抚“我们要办的是婚礼盛大的婚礼”

见南羽仍垂眸不言语,薄胥韬又补充道“等你一毕业,我们就办婚礼。”

这正正经经的承诺出来,南羽才破涕为笑,扬起脸亲了亲薄胥韬的脸颊。

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样给了(身shēn)旁两位单(身shēn)狗一顿连环暴击,霍桀一脸鄙视,嫌弃道“你俩够了啊狗粮撒过界了欺负我和老顾没带妞过来是吗”

顾炀笑而不语。

南羽羞赧,赶紧端正坐直了(身shēn)子看向台上,一对新人正在对宾客致辞。

这么一看,陆修衍的未婚妻是真的美,也是真的冷。拥有超模(身shēn)材的她,穿着名设计师设计的珊瑚红手工勾针长裙,美得不可方物,只是眉宇间淡淡的忧伤,与(身shēn)旁一脸幸福的陆修衍形成鲜明对比。

南羽只觉得奇怪,压低声音问薄胥韬“新娘子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哦”

薄胥韬不置可否,比划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南羽不要说话。

一对新人致辞结束,进入宴席时间。陆家财大气粗,用的均为稀珍的进口海鲜,大厨更是从国外请过来的。

在内陆长大,在英国生活,并不常吃到海鲜的南羽吃得津津有味,反倒是薄胥韬和顾炀霍桀只顾聊天。

他们聊国内的政治经济现状、聊国际贸易局势,这些是从小学艺术的南羽插不上嘴的,而她也就干脆专心吃东西,不废话,直到陆修衍走过来说要介绍未婚妻给他们认识。

南羽这就随着薄胥韬一起过去。陆修衍的未婚妻就与长辈坐在主桌,见他们过来,也很快起(身shēn)站到陆修衍(身shēn)旁。

新娘子名叫梁然,近距离一看,更觉美得叫人窒息,就是太冷,甚至陆修衍已经介绍过薄胥韬等人是他最好的朋友及兄弟,新娘子仍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霍桀与顾炀又开始各种调侃打趣,新娘子干脆很不给面子地扭头就走,陆修衍尴尬地追了上去。

霍桀与顾炀有点不高兴,嫌弃陆修衍是老婆奴、妻管严,薄胥韬倒是没什么反应,手揽着南羽的腰,直接就说“都回房间休息吧,否则晚上怎么整”

“晚上”南羽疑惑,以为他们晚上又要去哪里喝酒,正想着晚上要缠着薄胥韬让她跟路。

可到了晚上去到酒店的顶层大宴会厅,南羽这才知道薄胥韬等人为了帮陆修衍(热rè)场,要在宴席前上台帮他伴奏。

(身shēn)背吉他的陆修衍唱的是小虎队的(爱ài),薄胥韬负责爵士鼓、顾炀负责键盘、霍桀负责贝斯。

四位英俊成熟的型男在台上又唱又跳,惹得宴会厅内一众年轻姑娘尖叫声不断。

陆修衍一曲唱罢,在台上对未婚妻深(情qing)表白后,接而又唱起晴天,依然是三位好友伴奏。

伴随着青(春chun)的旋律勾起南羽的回忆,她看着坐在台上打鼓的薄胥韬,心里划过小小遗憾。

若参与她青(春chun)的人是薄胥韬,那该有多好。

若她不曾当过晋超的未婚妻,那该有多好。

顾炀和霍桀笑得一脸(骚sāo)气地下台,薄胥韬黑着脸,南羽问他“没想到你竟然会打爵士鼓诶”

霍桀笑嘻嘻的,凑过来说“我们四个当年在清北大学组过乐队,那可不知吸引了多少学姐学妹,人气流量啥的,可是空前绝后的。”

薄胥韬没说话,拿起桌上的柠檬苏打水一饮而尽。南羽体贴地替他擦拭额上的汗,还用细嫩的小手为他扇风,霍顾二人见到,又嫉妒得囔囔了几嘴。

薄胥韬倒是很享受,抓起南羽的小手,往手背上就是一个吧唧。

晚上才是正式的婚宴,不仅来了男女双方亲朋,乃至海门的大小官员与名企业家都来了。

薄胥韬看到坐在不远处的沈江桥,略微有些诧异,问顾炀“怎么江桥哥也来了”

顾炀扭头一看,挑了挑眉,说“听说新娘子是江桥哥的表妹。”

薄胥韬看着沈江桥的方向,(阴yin)沉着面颊说了一句“这世界可真小,我要去会会他。”

他拿纸巾擦了擦嘴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往沈江桥那个方向去了。

南羽只看到他与沈江桥站着说了几句话,沈江桥的眼神便就看向她,(身shēn)旁的霍桀和顾炀低声说“估计是去拜托岳父保外就医的事(情qing)。”

南羽这就知道了,骄傲如薄胥韬,竟愿意主动拿着酒杯去与人攀谈,原来仍是惦记着她父亲的事(情qing)。

另一边,薄胥韬还真的是为南韶的事(情qing)去了。

沈江桥听清楚他的来意,笑问“事已成定局,你确定还要为了南韶的事(情qing)引起薄老的不快”

薄胥韬沉默。

隔着薄胥韬,沈江桥瞥了不远处的南羽一眼,眼底了然“我没想到你们竟然还在一起。”

见薄胥韬不吭声,他晃了晃手里的红酒,话里带刺道“玩玩就好,别太当真,你明知道她会成为你政治生涯的污点。”

薄胥韬这回是真的被激怒了,手中的高脚杯瞬间被捏碎,他扯过沈江桥的西装领子,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什么叫玩玩就好江桥哥你教教我,你经验丰富。”

沈江桥听出薄胥韬的讽刺之意,他不想毁了梁然的婚礼,便就轻压下薄胥韬的手,别过脸一饮而尽杯中猩红的液体。

薄胥韬踩着脚边的玻璃渣子一步向前,压低声音直接挑明“南韶的事(情qing)你看着办,如果你不能处理,我亲自处理。”

“”沈江桥这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不远处的南羽一眼。

本以为薄胥韬进去五年能学乖,看样子不仅没学乖,反倒那几年在西军的维稳经历,使得他如虎添翼。

怕是要比五年前更成气候。

而南羽这姑娘,到底是怎么迷惑薄胥韬这个人精的,让他甘愿背负污点、背叛组织、踽踽前行

正文 124 今晚要来吗? 订婚晚宴结束,薄胥韬一行人回楼上的房间休息。

南羽先进去洗澡,薄胥韬去观景台吹了会儿风醒酒。

他估摸着南羽该洗完了,寻思着进来帮她吹头发,碰巧看见她丢在(床chuáng)上的手机正在昏暗的环境中发出刺眼的光。

拿起来一看,没署名,显示来电号码属于北城。薄胥韬越看越觉得那串号码眼熟,可始终想不起是谁,他便就按下接听键,拿到耳边听

“南羽”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叫南羽名字的音调在夜里显得十分暧昧。

对方以为是南羽故意不说话,便就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也不想跟我说话,但你给我个机会跟你说说我的想法,可以吗”

薄胥韬没说话,铁青着脸站在那里,攥手机的手背青筋凸起。

他听得出那是晋超的声音。

晋超见电话这头没反应,复又说道“我昨天去看过你爸了,我跟他说我想跟你尽快完婚,但他没答应我,我想他可能还是不太信任我,但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他看。”

“”薄胥韬勾了勾唇,唇角都是冷意。

晋超继续说“然后我跟我爷爷说过咱们的事(情qing)了,他答应了,但是要求我们结了婚要另立门户,不能住在老宅。我这几天正在看房子,你回北城跟我说一声,房子还是要你确定我才买下来”

“南羽在洗澡。”薄胥韬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回道。

那声音冷得比隆冬霜雪还要瘆人。

电话那头的晋超一愣,好半晌没说出话,薄胥韬冷冷一笑,很快挂了电话。

“谁打电话”

他刚将电话丢到(床chuáng)上,一转(身shēn),就见南羽站在(身shēn)后,白着一张小脸看他。

“晋超,”薄胥韬走到一旁,开始动手脱(身shēn)上的西装,一件一件地丢到一旁的贵妃椅上,“他说去看了你爸,也征得我爷爷的同意娶你过门,并且最近正在找房子跟你结婚用。”

他难得一次(性xing)说这么多话,却说得南羽头皮发麻,她顾不得(身shēn)上系得七零八落的浴袍,跳到(床chuáng)上拿起手机,边按边说“他神经病啊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薄胥韬笑,“你们之间有那么多共同认识的同学,想知道你的号码还不容易”

话落,他直接进浴室去洗澡了。

南羽要疯了,这和薄胥韬才刚缓和的关系,又要因为晋超这个人渣而毁了。她觉得太恶心了,干脆拔掉手机卡丢到垃圾桶里。

薄胥韬洗完澡出来,南羽还在发怔,见他神色如常,她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

他却没事人似的,在外头喝了点水,就摸到(床chuáng)上抱着她说“今天很累了,睡吧。”

南羽心里没底,温顺地窝到他颈窝,试探(性xing)问“你在想什么呢”

“你想问什么呢”薄胥韬仰躺,半阖着眼睛,勾了勾唇角。

“接到那种电话,你不生气吗”南羽小心观察他的神色。

他(情qing)绪平静,将南羽揽得更紧了一些,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说“不生气。过两天我就送你伦敦,一切等我从军区出来再说。睡吧。”

他怎么可能真的不生气积聚在(胸xiong)腔里的愤怒快要将他湮没,他刚才在浴室里怎么样都平不下心中快爆裂般的痛苦。

南羽睡着后,薄胥韬去观景台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宋可心惊喜的声音传过来“胥涛哥,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

薄胥韬看着远处墨得像是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的大海,慢条斯理地问“晋超呢”

“他睡了啊”宋可心似乎还将电话拿到一旁,收了一些晋超打呼噜的声音给薄胥韬听。

“很好,什么时候结婚”

宋可心沉吟片刻,说“我天天问他这个事(情qing)呢,他老是说明年再说”

似乎是因为好不容易逮住薄胥韬打来电话,宋可心开始絮叨起晋超的缺点,薄胥韬满心不耐,冷冷地打断她“你若搞不定晋超就告诉你父亲,他有办法让你们结婚。”

顾炀和霍桀先行回北城,薄胥韬和南羽在海门玩了两天,一起回了北城。回公寓收拾好东西,俩人准备明天一早搭乘飞机回伦敦。

这一次回伦敦,即将发生使他们关系实现质的飞跃的重要事(情qing),南羽虽然害怕,却隐约有期待。

薄胥韬的(情qing)绪淡淡的,南羽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没好意思问,心里又紧张,便在网上搜索含有“chu夜的注意事项”、“第一次疼不疼”诸如此类关键字的文章。

暗暗将那些小贴士记在心中,她忐忑地随薄胥韬上了飞往伦敦的航班。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唐宋去机场接他们,俩人顺利回到伦敦家中,秦姨早已候在家里,见薄胥韬进门,立刻恭敬地向他问好。

唐宋是从十几岁就跟在薄胥韬(身shēn)边的,薄胥韬自然记得。而秦姨是后面临时聘请的,薄胥韬甚至有些记不住她的样子。

但瞧秦姨这几年将南羽照顾得又高又漂亮的,薄胥韬甚是大方地吩咐唐宋,过年的时候多给秦姨发几个月奖金。

准备好晚餐,等薄胥韬及南羽吃完,秦姨收拾好餐厅后,便就回了自己家。她平(日ri)里是跟南羽住在一起的,但薄先生回来,她每次都很识相地回避。

家里只剩下南羽和薄胥韬。

薄胥韬因为翌(日ri)一早要乘坐航班直接回市,吃完饭便就早早去洗澡准备休息。

毕竟回西军,虽说退伍在即,但每天的((操cāo)cāo)练少不了,他明天回到市得凌晨一点,再花两个时间赶回军区,只休息上三小时就得起(床chuáng)晨训。

时间是很紧迫的,他必须抓紧时间休息。

南羽自然是不知道这些,洗好澡后,扭扭捏捏地上了(床chuáng)。见薄胥韬已经睡着,她鼓足勇气,主动爬到他(身shēn)上去亲他。

薄胥韬睡眠浅,其实刚才也只是闭眼休息,并没有进入深度睡眠,被南羽这么一亲,立刻就醒了。

他睁着亮如星辰的眸子看着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南羽害羞,将滚烫的脸埋入他的颈间,闭着眼睛问“今晚要来吗”

正文 125 不介意 南羽害羞,将滚烫的脸埋入薄胥韬的颈间,闭着眼睛低低地问“要不要那个”

薄胥韬嘴角浮起一丝玩意,将手臂枕到脑后,垂眸盯着半趴在自己(身shēn)上毛茸茸的小脑袋。

“哪个”他开口,声音格外慵懒放松,隐隐带了调笑之意。

霎时,原本正在他颈窝间拱着的小脑袋突然就不动了,定格了片刻,小脑袋默默从他(身shēn)上挪下来,似乎打算滚回自己的位置睡。

南羽还未够着枕头,便就被他伸出的长臂捞住了纤腰,下一瞬整个人被他压到(身shēn)下,他低头重重就是一吻。

她主动扬起脸,大胆迎了上去,与他唇舌交缠。

她腰间的浴袍带子系得松松垮垮,他手轻轻一拉,便就整个分敞开来,他的手就这样覆上了。

指腹上的茧,以及他带着目的(性xing)的安抚,引得她(身shēn)体一阵阵轻颤,弓着(身shēn)子承受他霸道的吻。

吻着吻着,他的手就往下探了去,她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体内涌出,那熟悉的感觉,惹得她整个人顿住。

薄胥韬微怔片刻,右手手指捻弄了几下,这才抬起手看

是鲜血。

南羽恰巧来月事了。

薄胥韬无奈地笑笑,并没有立刻下(床chuáng),而是将沾到经血的右手举高了一些,尽量不让它碰到南羽,然后低下头亲了亲南羽的唇角。

“你来这个了,”他的声音少了平时对外人的冷硬,变得低沉、温柔、暧昧不清,“现在做,我是不介意,可你会生病的。”

南羽的脸又烧又烫,整个人呈呆滞状。

薄胥韬洗过手,去衣柜的抽屉里替她拿安心裤,并体贴地帮她穿好后,这才下(床chuáng)去浴室。在浴室里把浓烈的纾解出来,南羽已经在羞愧和丢脸的双重折磨中睡着了。

他躺回(床chuáng)上去看她,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脸有天然的红晕,皮肤白净剔透,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在眼下倒映出好看的影子。

她的睡颜像单纯、无忧无虑的孩子,睡得那么沉,那么熟。

可薄胥韬却睡不着了,抱着南羽仿佛柔无骨的(身shēn)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一条一条从他眼前闪过,((逼bi)bi)他不得不正视那些困难。

伦敦的冬(日ri)清晨,雾气浓得挥散不开,天空下着细细小雨。

唐宋将雨刷的频率开到最大,挡风玻璃仍是很快又被雾气蒙上。

薄胥韬乘坐的是最早的航班,须得在五点半就到机场。

唐宋着实有些着急,车速又急又冲,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薄胥韬几番被他的急刹弄得原本就疼的头更闷疼了一些,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

突然,薄胥韬沉沉地喊了一声“唐宋。”

唐宋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薄先生,您请说。”

薄胥韬揉着额角,声音里是难掩的疲惫和担忧“不要因为南小姐就快毕业而松了警惕,最近的保护要格外注意,切不可让其他男人来叨烦她。”

“是。”

薄胥韬抬眸看向窗外,眼底是山雨(欲yu)来的压抑,带着森冷的寒意。

他的面颊(阴yin)沉得厉害,搁在腿上的拳头攥紧,手背青筋狰狞地凸出,他说“特别是晋超,他一靠近南小姐,马上抓起来”

唐宋道“是”,额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虽然他这五年一直在伦敦,但听国内的其他线人说,薄大少这几年愈发低调,在几次维稳平暴任务中表现出色,不仅是薄老爷,连组织里的其他大佬都很是满意,眼下正等薄大少从军区出来,立刻助他坐上重要的位置。

而二少晋超,在美国四年花天酒地,明着与宋部长独女保持恋人关系,他的生父晋部长也张罗着俩人的婚事,可暗地里,晋少爷却与外面多个女人保持男女关系,有女明星,有女大学生,做尽了所有纨绔子弟该做的事(情qing)。

眼下听薄大少的意思,怕是这晋少爷连自己的嫂子都想染指。

南羽一醒来,手触及到(身shēn)旁的位置已经冷了,她心底立刻就蔓延开了失落。

虽早就知道他今天乘早班机回国,但一觉醒来就看不见人,一点缓冲都没有,南羽还是觉得很难过。

好在薄胥韬还有个把月就能从军区回来,且他答应二月十三号就回伦敦,与她过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情qing)人节。

(日ri)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圣诞假期结束,南羽偶尔回学校上大课,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准备论文。

还有不到四个月就毕业了,除了准备毕业论文,她还得准备一场个人毕业考独奏。

论文是好解决,问题在于那场个人独奏的考核,她抽到学院里最严厉的管弦乐教授温亦南。

南羽只知对方是英籍华裔,具体什么来头不是很清楚,但学院里的女生十个有九个喜欢这个温教授,皆对南羽成为他麾下的指导学生而各种羡慕。

面对这种天真的羡慕,南羽不仅无感,且还头疼得很。

这个温教授给她们授过一年课,严苛得近乎变态,若在他的专业上犯错,须得三天内录制好长达十小时的个人独奏带交给他。倘若这卷带子中再发现专业错误,继续录制,直到零错误。

南羽虽然没受过这种惩罚,却对这种变态的指导方式感到很厌恶,心中暗自为那些接受惩罚的同学委屈,也暗自庆幸自己快毕业了,终于可以逃离这种变态的授课方式。

可这个世界到底是守恒的,福祸相依,她在专业课上逃过一劫,却在毕业指导上撞上温亦南。

南羽与薄胥韬联系时,吐槽过这个温教授,薄胥韬表示,如果对方太放肆,就跟唐宋讲,唐宋可以处理。南羽到底没敢这么做,眼下温教授还没开始虐她,指不定能平稳过渡到毕业。

收下最后一个音,南羽将录制好的视频发到温亦南邮箱。他最近在进行(春chun)季全球巡演,上次给她发过邮件,说元宵节才能回伦敦,现场指导暂缓。

眼下已经是正月十六,这个温教授到底在哪里也没个信,南羽不想主动联系他,便依旧将自己的作品发到他邮箱。

将大提琴收回琴盒,南羽起(身shēn)活动筋骨。

伦敦的傍晚是最令人觉得压抑迷茫的,原本就雾气弥散,正尝试入夜的天空由傍晚的橘红缓缓变成浅灰色,再由浅灰变成深灰,最后整个天地被深墨色包裹住。

可南羽今天却觉得这样的天气有些可(爱ài),因为薄胥韬明天就要回伦敦了。

想到他,南羽的脸颊不觉就挂上了柔色。

突然,门外有人按门铃,她以为是唐宋过来问她明(日ri)是否一起到机场接薄先生,便就喊了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秦姨去开门,自己则去衣柜前披上外(套tào)。

正文 126 你怀孕了? “先生,您找哪位”

南羽刚走出房间,就听见秦姨很大声地用英语询问来人。她心里一个咯噔,猜到来人不是唐宋,赶紧快步穿过大厅。

“我找南羽,她人呢”

“请问您哪里找”

“我是她未婚夫。”

南羽一路听着这些对话小跑到玄关,站在门外的果然是晋超。他穿着笔(挺ting)的西装,手捧鲜花,原本的一脸不耐,在看都南羽跑出来后,迅速转变成了惊艳。

在他看来,今天的南羽更是美得要他窒息,比那(日ri)在酒店外的惊鸿一瞥更加惊艳

秦姨一脸戒备地横在门中,将南羽护在(身shēn)后,大声斥责晋超“先生你若再瞎说与纠缠,我会立刻打电话报警。”

其实哪里需要报警,只要她打个电话,在防火门另一头的唐宋就能带人过来将门外这个无理的中国男人抓起来。

南羽始终沉默,神色复杂地看着晋超,眼神刚与他在空中接触,她随即就嫌恶地移开。

秦姨终于伸手进口袋掏电话,南羽及时按住她的手,低声说“秦姨,你出去帮我买点橙子,我一会儿想吃。”

她知道秦姨想让唐宋过来,唐宋跟在薄胥韬(身shēn)边十几年了,晋超指不定认得人,这万一过来,叫晋超知道薄胥韬的人在保护她,这就麻烦了。

在薄胥韬亲口对薄家人承认她的存在前,南羽不想生事,不想自己(身shēn)为薄胥韬妻子的(身shēn)份还未被薄家人知道,就先惹得这俩兄弟大干一场。

秦姨满腹狐疑地看了南羽一眼,待得到南羽再次肯定的点头后,这才回避着离开了现场。

人一离开,晋超立刻将那束花塞到南羽怀里,笑着说“我本来还有点担心你在伦敦会过得很辛苦,现在一看,还不赖嘛住这么豪华的公寓,也能请得起保姆,看来我不用太担心你的生活了。”

南羽没心思去细想他这番话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垂眸清冷地说“我不管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现在能不能马上离开我不想看见你。”

晋超并不理会她这的话,视线越过她的(身shēn)体看向屋内,越看他的神色就越铁青。

南羽始终回避着他的眼神,将怀里的花抛到门边,刚想转(身shēn)关门,人就被晋超扯住了手臂,拉着往前趔趄了一步。

晋超跟着她挤进门,眼神仍旧环顾着四周,看了一圈,他终于带着一丝讥讽和嘲笑说“我看你这不是在英国结了婚,而是被人包养了吧”

话落,他放开扯着她手臂的手,弯(身shēn)打开一旁的鞋柜门。

鞋柜里都是南羽和秦姨的鞋子,丝毫未见任何男士款式的鞋,晋超冷笑一声“还不承认你不是说你结婚了吗那你先生的鞋子呢还是你嫁的是残障人士不用穿鞋的”

“啪”巴掌应声而落,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脆响,可见甩巴掌的人用劲多大。

虽然晋超是在不清楚薄胥韬存在的(情qing)况下说的这番话,但南羽还是十分愤怒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晋超一时愣住,但很快暴怒的(情qing)绪就代替了错愕。他一把将南羽推到墙上,压住她的手腕。他眼里燃起两簇火焰,声音因为刻意压抑恼怒而低沉粗硬“以前你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怎么你的金主来头很大你现在底气这么足”

南羽扭着(身shēn)体,想挣脱,奈何晋超力气太大,她再挣脱,也只能是伤了手腕。毕业考核在即,她若是伤了手,那便就不能如期毕业,也不能快些结束与薄胥韬的异地生活。

想到薄胥韬,南羽反倒是安下了心,花了几秒钟平稳(情qing)绪,她气定神闲地靠在墙上,慢悠悠地抬眼看晋超,眼底都是嫌恶。

她轻启粉嫩的唇,一字一顿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金主还有,我的丈夫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人。所以,我劝你最好赶快从我家里离开。”

她说话的时候,那张勾人的唇就上上下下闭合着,晋超忽然有些后悔五年前没要走她的初吻。

他(身shēn)体往前一倾,鼻端是她(身shēn)体发出来的清新淡雅之香,可她的神色却是清清冷冷的,这样的冰冷美人,最让他(欲yu)罢不能。

他一直盯着眼前这张清丽的小脸看,心中的疯狂(爱ài)慕终于取代了恼怒。他笑着放开了手,南羽松了一口气,低头检查自己的手腕。

“既然你说你没金主,且这屋子里也没有男人”晋超还又环视起公寓的环境,眼神所到之处皆想挖开三尺下去检查这个屋子到底曾经住过哪个男人。

他又自顾自地说“那我这阵子就住下了,反正我们是未婚夫妻,而且老头子已经同意我们结婚了”

南羽没理他,起(身shēn)去开门,想叫他立刻滚蛋,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话时整个人僵住。

“我大哥前阵子从军区回来了,最近老是在相亲,听说(情qing)人节还有一场。老头子答应过我,只要我大哥一结婚,立刻也给我们办婚礼”

后面他再说什么,南羽没听进去。再转(身shēn)时,她浑(身shēn)颤抖,脸色一片死寂,看着他像男主人一般脱下西装外(套tào)坐入沙发里,还将那双邪恶的腿搁到茶几上。

南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止不住想吐。她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边呕了一阵,起(身shēn)在洗手台前洗脸时,见晋超像幽灵一般在背后看着她。

透过镜子,她看到他(阴yin)沉着脸,像是散发着煞气的阎罗王。

果不其然,这孙子下一句竟(阴yin)恻恻地问“你怀孕了妈的我今天非宰了你的金主不可我这几天还就住在这里了”

南羽头脑里猛地一个轰鸣,她突然想起薄胥韬明天就要回来了,如果晋超真住在这边,到时候后果怕是她承受不了的。

放在外头的手机铃声大作,南羽一个激灵,赶紧小跑着出去拿起手机,看到上面那一串号码,她一愣,很快按下接听键,要哭不哭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喂,老公你刚下飞机吗我现在在家里,碰到了点棘手的事(情qing),你快回来救我。”

正文 127 心碎的声音 挂上电话,南羽仍旧紧紧攥着手机站在房里。

晋超倚在门边,狐疑地看她。

他打定主意不走。

如果南羽真没金主,那正好,他就住在这里了。如果南羽有金主,那更好,把她的金主揍一顿,他宣誓了主权,便可住在这里。

至于南羽,先把她背后的男人办了,再来处理她,不急于一时。

想到这些,晋超就觉得此行,他和南羽的关系肯定能有质的飞跃。就算南羽不愿意答应他的求婚,至少他也能把她睡了,聊以慰藉这段时间的苦恋。

晋超还在意(淫yin),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门铃声,他气哄哄地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男人,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可浑(身shēn)都是冷的,带着不怒而威的气质。

晋超晃了晃神,终于想起前一次与南羽在酒店偶遇,她(身shēn)上那股冷冷的气质,倒是与眼前这位很像。

看来,对方还真的是南羽的金主。

想到这些,晋超怒不可遏地抡起了拳头。

站在他(身shēn)后的南羽一惊,将他一推,旋即跑到门外,拉住男人的手臂,将男人带进屋内,声音是慌张和急切“你终于回来了。”

男人冷冷地“嗯”了一声,自然地将鞋脱在鞋柜边,南羽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出一双大尺寸的男士棉拖,男人(身shēn)高腿长脚也大,直接就妥妥地穿好了棉拖。

站在一旁的晋超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片刻后回神,想到这人就是南羽的金主,还让南羽怀孕,他心底蹭蹭冒着火,上前(欲yu)提起男人的西装领子。

手刚伸出,就被男人眼疾手快狠狠敲了手腕,接着另一只手臂也被男人轻而易举地往后折,直接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地板发出砰砰一记闷响,晋超脸都被痛白了,咬牙切齿对男人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包养我的未婚妻老子今天要办了你”

他艰难想爬起(身shēn),又被男人一脚踹翻在地。

男人上前,用皮鞋底踩他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冷声说“你是聋了吗没听见南羽刚才在电话里叫我什么”

晋超眼角发红,扯着嗓子吼“我他妈才不信你们结了婚她老爸是北城第一贪你知道吗”

男人慢条斯理地笑,踩着晋超手腕的脚又重重转了几下,说“她的事(情qing)我全都了解,那又怎么样”

晋超一下被噎得半句话没讲出来。

男人移开脚,蹲下(身shēn)与他平视,此时不复方才的笑容,脸色带着天然的威严,像是来自真正贵族的沉稳与底气结合而成的慑人气魄。

“不信我们结了婚那要不要给你看公证过的结婚注册书”

男人一提到“公证过的结婚注册书”,且态度笃定,晋超整个人都泄了气。

这与南羽之前说她是在英国结婚的说法不谋而合,只有在国外结婚才会称呼公证注册。

晋超带着满腹不甘离开了。

南羽站在玄关处,惊魂未定。她一脸煞白地看着男人,心中不安,踟躇了片刻,轻声说“温教授,刚才谢谢您。”

温亦南皱眉看了她一眼,这才环视了屋子一圈,声音不咸不淡地说“不客气。下次注意点,不要再随便开门让危险分子进来。”

南羽点头道“是”,态度很是乖巧,见温亦南要走,她连忙说“温教授,喝杯茶再走吧。”

“不必了,学校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温亦南恢复一贯的冷淡,看也没看南羽,走到大门口,这才又转(身shēn)对她说“我刚才打电话给你,是想让你准备一下,明天下午开始现场指导。”

“好。”南羽应下。

温亦南没再说什么,打开门的一瞬间,秦姨刚好提着橙子打算按密码,见公寓里出来陌生男人,她愣了一愣,随即神色复杂地看向屋内的南羽。

关上门,秦姨没说什么,提着橙子默默走进厨房处理。

南羽攥着手机站在窗边,踟躇了好久,直到秦姨已经端着切好的橙子出来,她才鼓起勇气打电话给薄胥韬。

薄胥韬早在元宵前就回了北城,他说自己要在老宅陪薄老爷几(日ri),二月十三号一定回伦敦,陪南羽过(情qing)人节。

可晋超刚才说,薄胥韬回来后一直在相亲,包括(情qing)人节那(日ri)还有一场。晋超根本不知道薄胥韬与她的关系,所以犯不着在这个事(情qing)上挑拨。

他无意中说出来的,很有可能是事实。

想到这些,南羽就难过得浑(身shēn)发抖。

薄老爷会为薄胥韬安排相亲,她一点不意外,她五年前就知道这一(日ri)早晚要来,当时总想着没关系,还有时间,也许几年后她与薄胥韬感(情qing)成熟,他们的关系能够暴晒在阳光下。

此时,南羽心中仍存一丝希望。

国内那边是凌晨一点,她猜薄胥韬这个点应该没睡,便就大胆打电话给他。

电话很快被接起,背景音嘈杂,薄胥韬低声说了一句“等等”,南羽便就拿着电话等。

片刻后,嘈杂声不见了,薄胥韬愉悦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吃晚饭了吗”

他心中时刻记着伦敦与国内的时差,知道她这边是傍晚,所以才会问她吃晚饭了没。

南羽心中一软,瘪了瘪嘴,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听上取与平时无异“还没,秦姨在准备了。我刚练完琴,想问你是明天几点的航班我下午约了教授练琴,可能没办法去机场接你了。”

“我14号有点事(情qing),会尽量推掉,如果推不掉,我快速处理完,14号晚上过去找你。”

他果然要去相亲。

南羽听到心碎的声音。

明晃晃的,她就是听到了,声音从她(胸xiong)腔发出,噼里啪啦几声,直接传递到她大脑。

她拿着电话沉默,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薄胥韬那边,许是因为终于从折磨人的军区坏境中离开,他的声音很是松弛,话也比平时多,见南羽不说话,他又说“我晚上跟霍桀顾炀出来喝几杯。”

南羽依然沉默,薄胥韬似乎发现了她的异状,安静了片刻,他应该是换了地方,此时压低声音问她“想我了吗”

正文 127 下场 “想我了吗”薄胥韬的声音很有磁(性xing),很好听,带着(情qing)动之后的低喃。

以往每每他这么问南羽,南羽都要害羞心动上好久,可今晚,她却觉得有些难过。

但她不会去质问薄胥韬,自从结婚后,她还没这么做过,她难以想象,也没有勇气,拿从晋超那边听来的事去质问薄胥韬。

南羽后来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她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被夜色怀抱的伦敦街头,放空了好久好久,直到秦姨来喊她去吃饭。

因为有心事,她喝了几口汤就再也吃不下,转而去沙发上坐着,泫然(欲yu)泣的样子,让秦姨看了也是有些难受。

收拾好厨房,秦姨端着水果出来,小心翼翼观察过南羽的神色,犹豫着要不要问南羽傍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qing),话还未问出口,南羽却先说“今天发生的事(情qing),不要让薄先生知道。”

秦姨点点头,道“是”。

但想到秦姨到底是薄胥韬雇佣来监视自己的,南羽怕她还是会向薄胥韬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qing),便又补充道“那个声称是我未婚夫的男人,是我与薄先生结婚前交往的男友,他同时也是薄先生的亲弟弟,我不想他们兄弟俩因为我而起矛盾,所以才不希望薄先生知道这件事。”

秦姨着实被这番话吓了一跳,连连说“我不会跟薄先生说这件事。”

南羽面露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复又道“后面离开那个男人,是学校的教授,他恰好打电话来跟我约指导时间,我趁此拜托他来帮我把薄先生的弟弟赶走。”

秦姨猛点头,“原来是这样,下次薄先生的弟弟再过来,我一定不会给他开门了”

南羽无力再说什么,最讨厌解释的她,再次做了自己最厌恶的事。

她感觉眼睛涨得难受,便就早早洗了澡想睡一觉,可睡着后,总梦见薄胥韬离自己而去,连睡觉都不得安宁,几番惊醒。

她干脆起来喝水,却在拐去厨房的时候,见到公寓大门只虚掩着,从门外透进来光线。

门外有人在说话。

南羽轻轻走过去,立在门外听了一会儿。

唐宋说“我刚才例行检查监控,发现今天傍晚有两个陌生男人进过公寓。”

接着是秦姨的声音“那是我侄子,我让他们今天过来找我拿点东西”声音没什么底气,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小了。

唐宋沉默了片刻,又冷声说“薄先生交代过,不可让其他男子接近南小姐,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qing)。”

秦姨噤若寒蝉,转(身shēn)进门,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眼角余光瞥见立在门边的南羽,吓了一跳,连忙将门关上。

南羽问“唐宋相信吗”

秦姨皱着眉,摇摇头“我觉得唐宋应该起疑心了,他既然看到监控,不可能看不见薄先生弟弟的脸。”

想来也是,晋超黑着脸从公寓里冲出去的时候,首先就被门外的监控拍到了。唐宋亲自过来问秦姨,怕是想先打个招呼吧。

想到这一层,南羽水也没来得及喝,赶紧回房间给唐宋打电话。

果不其然,晚上回看监控时,唐宋其实发现了晋超,只是他知道这件事如果贸然向薄胥韬报告,怕是会引起薄家的大战。

他主动去问秦姨,其实也是想给南羽提个醒。

然而事(情qing)远没有唐宋和南羽想的那么简单,远在国内的薄胥韬还是知道了此事。

当时是南羽打电话给薄胥韬后的五个小时,北城的清晨六点。

薄胥韬与霍桀顾炀玩到快天亮,正打算休息几个小时,中午再约薄老爷给他找的相亲对象出来走个过场,却在人刚阖上眼睛时,就收到了一段视频。

发送视频的线人不清楚晋超是什么人,且视频也只看得见晋超的背影,但薄胥韬还是一眼认出晋超,就是化成灰他也认识。

薄胥韬正想打电话问晋超在哪里,那边屏幕上又出现一个穿着英伦西装、头发微卷、戴着玳瑁圆框镜的男人。

微眯的眸子里霎时散发出危险狠戾的光。

放在手边的名贵摆件被一扫而空,发出清脆的瓷(性xing)破裂声。

睡在隔壁的霍桀和顾炀顿时睡意全无,冲进房里一看,薄胥韬脚边全是各种颜色的瓷片。

上百万的东西就这么毁了。

霍桀(肉rou)疼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一地的碎片发愣。

顾炀忙上前将那些瓷片踢到一旁,以防薄胥韬发疯赤脚踩上。

薄胥韬此时的(情qing)绪到了爆发边缘,脸色寒如北极冰川,眼底又似乎要冒出火来,拳头攥得指关节发出一声声脆响。

“老霍,给我准备湾流商务机,我要立刻前往伦敦。”声音是从齿关中蹦出的。

一听伦敦,霍桀和顾炀顿时了然。

13小时后,薄胥韬达到伦敦。

伦敦时间午后一点。

薄胥韬没有立刻回公寓找南羽,他直接去了唐宋那边。

唐宋当时正在回看其他时间段的监控,见门口站着的那个浑(身shēn)寒气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公寓里,并没有多意外。

大约可以猜到,除了他,怕是还有另一些人在暗中监视着南羽。

屋内的线人大都站起(身shēn)对薄胥韬弯腰行礼,薄胥韬只一脸面无表(情qing)地看着唐宋,“你跟我进来”

唐宋进去后,门刚一关上,立刻被薄胥韬一拳击中腹部。唐宋捂着受伤的腹部,咬牙沉默,薄胥韬再一个勾拳,唐宋的脸直接挂彩。

薄胥韬以前是不会对下属动手的,可见这次的事(情qing)他有多愤怒多失望。

唐宋最后被打趴在地上,薄胥韬坐在宽大的皮椅上揉着自己的手腕。

他的挑眉看唐宋,冷气声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受罚吗”

最后关头,唐宋仍存一丝保护南羽的希望,他忍痛咬牙沉默。

薄胥韬的眸子瞬间又寒了几度,眯眼看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忠诚的唐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在我这边发生(爱ài)上老大的女人这种事,下场是什么样的”

正文 128 连这里,都只有你…… 唐宋负伤立在薄胥韬面前,垂头不语。

薄胥韬愤怒到极致,手猛地往扶手上一锤,大声吼道“把事(情qing)前因后果跟我说清楚,否则你准备收拾行李滚去非洲”

唐宋的眉毛这才微微蹙了一下,他不想去非洲,也怕火气冲头的薄胥韬转头去迁怒南羽。

权衡片刻,唐宋说“晋超少爷应该是想跟南小姐复合,而后面进去的那个男人是南小姐的教授,应该是南小姐拜托他过来帮忙的。”

“我上次说什么晋超那孙子一旦出现在南小姐(身shēn)边,立刻抓起来”薄胥韬持续暴怒,上前将唐宋踹翻在地,又狠狠抓起他的领子,吼道“如果他在公寓里伤害了南小姐,怎么办”

唐宋自知失职,便就理亏地低下头不再作任何解释,任凭薄胥韬惩罚。

薄胥韬回公寓,将秦姨支开后,静静地坐在客厅中等南羽。

南羽因为现场演奏的效果不好,被温亦南魔鬼训练至天黑才回来。

开门进来,屋里黑成一片,只有玄关处的声控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南羽换好拖鞋,将大提琴放在玄关柜上,叹了长长一口气,去厨房找水喝。

期间她打电话给秦姨“秦姨,你怎么不在家呀”

“薄先生回来了,他让我放假几(日ri)。”

南羽一惊,“薄先生回来了在哪里”

“他下午回公寓了,怎么你没看见他吗”

听秦姨这么说,南羽拿在手上的水差点撒出来。她慌忙将水杯搁在流理台上,出了厨房,本想直奔卧室,却在开灯的时候看见薄胥韬正一动不动地端坐在沙发上。

他这种出现方式是不曾有过的,南羽一下也猜到他必然是知道了昨天的事(情qing)。

她稳了稳心神,坐到他(身shēn)边,柔声问“不是说有事要晚点回来吗”

薄胥韬侧过(身shēn)看她,眸底暗潮涌动,带着山雨(欲yu)来的低沉压抑,“能有什么事比你重要”

话落,他便就用手捏上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

她心里有气也有俱,眼下哪有心(情qing)一见面就接吻,便就伸手抵他的(胸xiong)膛,齿关也不配合地闭着。

她这样,他心中的火就烧得更旺,只是他仍克制着,不想伤了她。

她伤,他也跟着难受。

她躲,她不打开牙齿,他便就去吻她的耳垂和脖子,吻到动(情qing)处,整个呼吸都是粗重的,喷洒在她白皙敏感的颈间,引起她(身shēn)体的阵阵轻颤。

只是她精神上本能地抗拒。

薄胥韬以前吻她,都是格外温柔,小心而又克制,可今天的他却是粗鲁、蛮横、肆无忌惮的,像是带着惩罚。

南羽觉得难受的不是(身shēn)体,而是精神上。

她被死死压在沙发上,薄胥韬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按着她的手臂,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血液里的兽(性xing)在此刻全部释放出来。

她动惮不得,浑(身shēn)虚软,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头脑昏沉,(身shēn)体仿佛直直坠入冰窖,也像一叶扁舟,随着他浮浮沉沉。

她以为他今天会在沙发上要了她,就这样带着怨气完成他们的第一次。

想到这些,她瞬间浑(身shēn)发冷,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他这才喘着粗气停止对她(身shēn)体的蹂躏,直直倒在她(身shēn)上,将脸埋在她颈窝里。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死寂一般安静。

他去拉她垂在沙发下的手臂,强迫她环住自己的腰,她突然冷冷一笑,轻声问“这次又是为什么”

他(身shēn)子一顿,放在她脸旁的手紧握成拳,似乎是忍了又忍,才压抑道“晚上收拾一下行李,明天跟我回北城。”

“”南羽一时无语,抬眸看他,清丽的眸子里浮着不可思议,“我要五月底才毕业。”

“毕业考的时候我再送你过来。”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南羽只感觉那股失望像冷水一样将她从头到尾浇了个遍。

在他眼中,她的学业竟像儿戏一样。

她伸手轻轻推开他,将(身shēn)上的开襟毛衣及衬衫拢好,坐起(身shēn),臻首低垂着说“我有点累了,先去洗澡。”

薄胥韬没说什么,一路随着她进浴室,(情qing)难自(禁jin)地将她摁在墙上。

如狂风骤雨般蛮横的吻又落在她(娇jiāo)嫩的唇上。

她唇瓣(娇jiāo)软清甜,像剥了壳的鸡蛋那样软嫩,又像草莓汁一样甜美。

他本(身shēn)不喜欢吃水果,却独独对她鲜甜的唇瓣上瘾,从第一次吻她开始,就在六年前的洛杉矶别墅,那是他的初吻,也是她的初吻。

自那次之后,他心中就有执念,她只能是他的,他要将她一辈子(禁jin)锢在(身shēn)边,独享她的美好。

来自于其他男人的觊觎,他会亲手斩杀,一点不剩。

可眼下这个小女人,他不能迁怒,她是他的妻子,他要给她尊重、给她幸福,她生来是为了享受他的(爱ài)与润泽的,不是用来发泄的。

想到这些,薄胥韬猛然惊醒。

南羽伏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像新西兰马耳他狗,小小软软的一只,惹人怜(爱ài)。

薄胥韬只觉得下腹一阵火在乱窜,很快就烧到了他的嗓子眼,他艰难地分开彼此交缠着的唇,眼带迷离地看她,声音带着(情qing)动后的沙哑,不复方才的寒凉。

他轻声问她“你愿意跟我回北城定居吗”

她仍是将脸埋在他滚烫的(胸xiong)膛里,低低的声音直接传至他的心室“回去看你跟别的女人相亲吗”

他摩挲着她手臂的手一顿,霎时就猜到是晋超说的,心中那把无名火蹭的又烧了上来,他拼命压下(情qing)绪,只沉声说“都是走过场,给我一点时间,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南羽轻声笑笑,扬起脸看他,从他的眼底看到他的心里。她用食指按压着他的心脏部位,一字一顿地问“你能保证这里只住着我吗”

小女人到底没安全感,到底需要承诺。

他笑,抓起她的手往下一覆,她随即就瞪大眸子红了脸,慌乱低头想抽回手。

他却死死地按着,并包着她的手一松一紧地捏揉着,另一只手撑在浴室墙壁上,俯(身shēn)在她耳边,喷着(热rè)气,似乎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何止是心里,连这里,都只有你”

正文 129 腹背受敌 薄胥韬态度笃定,眼神坚毅,倒是一丝慌乱也没有。

南羽用力抽回手,难堪别过脸,“你先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薄胥韬仍旧垂眸盯着她,眼神火(热rè),握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一压,她瞬间整个人被压到他(身shēn)上,有火(热rè)坚硬的东西顶着她的小腹,她很快红了脸,气息不稳。

“一起洗。”

他说罢,开始脱腕上的手表,接着是衬衫。

虽然手在忙着,眼神却始终钉在南羽(身shēn)上,南羽面红耳赤地别着脸,只是余光仍旧看得清他的一举一动。

他脱完衬衫,开始解自己的皮带,金属皮带头发出的声音,惹得南羽心脏一震,接着便有一股暖流从她的下腹部冲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只是想睡他,却不懂(情qing)动之前,必然先有心动。

很快,薄胥韬就将自己浑(身shēn)脱得赤诚,接着便去脱南羽(身shēn)上的开襟毛衣,后来,他的手又摸上她的衬衫领口,想解她的扣子。

南羽死死按住他的手,抖着声音说“我自己来”

见她一脸倔强,薄胥韬敛了敛眸底的,勾唇笑笑,“那你慢慢脱,我先进去冲个澡。”

话落,他很快就进了淋浴间,似乎是想边洗澡边观察南羽,他没拉上淋浴门,还是南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上前帮他将门拉上。

却也在门关上之前,见到他(挺ting)直的不可描述,顿时吓得落荒而逃。

南羽逃也似的跑去另一间浴室,似乎是怕薄胥韬夺门而入,她将浴室的门反锁上,且还再三确认。

因为心烦意乱,她快速洗了个战斗澡,洗完澡才发现睡衣还在卧室里,浴室里只有大毛巾,连浴巾都没有。

南羽要哭了,要她赤条条地从客厅飘进卧室,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

薄胥韬眼下说不定已经洗完澡,在房间里亦或是客厅擦头发,她就这么光着(身shēn)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他肯定要觉得她是故意在勾引他。

这架才吵了一半的,不适合在这种时候假装亲密。

南羽想得头疼了,干脆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打开门朝外面喊道“你洗完了吗帮我把睡衣拿来。”

无人回应。

她这就觉得薄胥韬应该还没洗好,干脆趁这个时候偷偷潜回房间,拿到睡衣迅速穿上。

于是,薄胥韬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南羽手里拿着大毛巾,(身shēn)上白得比外头皎洁明月更加白皙细腻的皮肤此时正发着光,可以看见她皮肤上有晶莹水滴正发出如钻石一般璀璨的光亮。

她黑黑长长的湿发垂落在(胸xiong)前,衬得(胸xiong)前的一抹白光更加令他神往。

他这才仔仔细细地在灯光下端详起她站得笔直的(身shēn)体。

比起五年前,她长高了不少,双腿匀称修长,像葱白的根部一般笔直细腻。腰部极细,一丝赘(肉rou)都没有,大约他张开双手一握,就能满了。

她此时站在衣柜前找衣服,微微踮起脚尖、抬着脖子的样子,优雅得像天鹅。

薄胥韬看得痴迷了,眸底印着的都是她美好的(身shēn)体。他不自觉走到她(身shēn)后,伸出手臂横过她的腋下抱住她。

她浑(身shēn)一抖,拿在手上的睡衣一下掉到地上。她想弯下(身shēn)去捡,他不让,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覆在那边辗转着。

(床chuáng)就在(身shēn)后,他揽着她顺势一倒,俩人就都躺到(床chuáng)上了。

他翻(身shēn)将她压在(身shēn)下,就着窗外盈进来的月光,就着房内昏黄柔和的光线,俯(身shēn)看她,贪婪地从上到下看个遍。

她通体雪白,皮肤天然白皙加之她勤于保养,皮肤有别于一般亚裔女孩的暗黄,甚至比白种女孩更接近透明色。

他能看到她皮肤下的根根血管,或红或蓝,或粗或细。

她此刻就只是躺着,小脸未施粉黛,脸颊有天然的红晕,软嫩的唇瓣在刚才被他吻得又红又肿,此时正嘟嘟地翘着,像是故意要勾引他的样子。

她真是下凡来勾引他的妖精。

薄胥韬这么想,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低头吻她,温温柔柔的,全部。

最后还是没成功。

就在他打算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南羽突然崩溃大哭。

从方才一直乖巧地任由他予取予求的妖精,此时正满脸委屈地流着眼泪。

她这一哭,饶是再强烈,薄胥韬也能在最后关头停止。

明明他忍得很难受了,却仍时刻记着六年前对她的承诺,若非她愿意,他绝不会真的去动她。

他强烈的占有(欲yu),仅限于对她惩罚式的吻。

然而,他尊重她,却不代表他理解她。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不要,明明上次他们回伦敦,她还主动亲他,想完成最后一步。

可眼下

薄胥韬想起昨天进来家里的两个男人。

其实他到现在也不确定晋超在南羽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也不清楚她与教授之间的来往到底到了哪种程度。

那边薄老爷一心要他相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这边小妻子又不知心在哪里。

真是腹背受敌、内忧外患。

想到这些,薄胥韬也失去温存的强烈冲动,只翻过(身shēn)将南羽抱在怀里,温柔地吻着她的眉眼。

他想,是时候开始解决这些花花草草了。

翌(日ri),2月14(日ri),西方(情qing)人节。

薄胥韬一早醒来,到楼下跑了几圈,洗完澡出来,南羽刚好转醒。

他(身shēn)上只松松垮垮地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擦头发,边看伦敦街头的车水马龙。

伦敦今(日ri)难得出太阳,阳光将久久不能散去的薄雾劈开。

他其实不太喜欢伦敦这座城市,不切实际、冠冕堂皇的体面背后,充斥着各种冷血的阶级划分。

如非南羽执着于英皇学院,他其实更想带她去浪漫的北欧小国,最好在那里择一块山好水好、养人的地方,盖一幢向阳的房子,再生一双儿女,一家人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

此时,落地玻璃上倒映着南羽别别扭扭的样子,想必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qing)而害羞。

薄胥韬笑笑,就盯着她窗户上的(身shēn)影问“吃过早饭,你收拾几(套tào)衣服,我们去温德米尔玩几(日ri)。”

“温德米尔”南羽连忙抓过(床chuáng)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我今天下午和明天下午都约了温教授上课。”

薄胥韬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声音也覆上一层冷意“把他的电话给我,我亲自跟他请假”

正文 130 带着他的财产去改嫁 南羽自然不会将温亦南的电话号码给薄胥韬,她知道薄胥韬心里介意温亦南那(日ri)进过公寓,若是给了薄胥韬号码,他肯定要去找温亦南麻烦。

若被温亦南记恨上,毕业考给她不及格怎么办那她还得再修一年。以薄胥韬那臭脾气,指不定这一年里还得发生什么幺蛾子事。

南羽一想到薄胥韬因为吃醋而发疯的样子就觉得心累,她敷衍了几句,随即拿着电话去浴室,边刷牙边给温亦南发简讯请假。

可直到她吃过早饭,换好衣服,薄胥韬那边已经准备好车出发温德米尔,温亦南才发来简讯,只有五个字不同意请假

正弯(身shēn)系鞋带的南羽傻眼,停下系了一半的鞋带子,起(身shēn)回简讯。她扯谎告诉温亦南,家中出了急事,需立刻回国。

简讯发出去,她满心紧张地祈祷,希望温亦南不要再追问家中出了什么事,否则她还得继续扯谎来圆上一个谎。

谁知简讯刚发出,温亦南立刻打了电话过来“出了什么急事需要我帮忙吗”

“额不用了”南羽忙摆手,对着电话尴尬地拒绝。因为怕薄胥韬知道她在跟温亦南通话,她连一声“温教授”都不敢喊。

但她古古怪怪的模样还是引起了站在门边等她的薄胥韬的注意。

薄胥韬那双(欲yu)求不满的眸子此时更是怨气十足地(射shè)了过来,南羽心里一个咯噔,恐惧地看着不断向她((逼bi)bi)近的高大(身shēn)躯。

温亦南还在电话那头不断重复问“到底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眼见薄胥韬的手已经快伸过来抢电话,南羽忙对着电话回道“我家人生病了我要赶回国内”

话没说完,手机就被轻轻抽走,薄胥韬冷冷地瞥了南羽一眼,口气有些不悦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是南羽的先生薄胥韬,这三天我跟我太太要离开伦敦,麻烦教授准假。”

南羽顿时倒吸一口(热rè)气,好在薄胥韬没在温亦南面前拆穿她撒谎。

温亦南不知和薄胥韬说了什么,薄胥韬很满意地将电话丢给了南羽,并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阴yin)测测地说“什么家人生病了在咒你老爸”

“才不是”南羽谎称家人生病的时候并没想那么多,薄胥韬猛然提起南韶,她心里顿时生出内疚。

“不是”薄胥韬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不是咒你爸那就是在咒我怎么盼着我早点死,好带着我的财产去改嫁”

原本因为想到南韶而有点伤怀的南羽,又被薄胥韬这句话逗得哭笑不得,她(娇jiāo)嗔地捶了捶薄胥韬的手臂,顺势拿回自己的手机。

薄胥韬又哪是真的生气,他黑脸只不过想要逗逗南羽,而南羽也很给面子地对他撒了撒(娇jiāo)。

他由衷地欣赏南羽这点,即使他现在做的事(情qing)是在惹她不开心,即使她心里并不乐意,可她都能很好地克制自己的(情qing)绪,从不会在他面前越矩。

南羽从来都不是傻白甜,她甚至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明白自己不要的是什么,她既能将他撩拨得(欲yu)火焚(身shēn),又有本事令他许下承诺。

俩人一起回了楼下,唐宋早已立在车前等候。南羽见他颧骨有伤,一上车就关心道“你的脸怎么了摔倒了吗”

唐宋不敢言语,只透过后视镜飞快地看了南羽一眼。

与南羽同坐在后座的薄胥韬却不痛不痒地说道“他不是摔倒,而是犯错被我打。”

他这么说,南羽就有些猜到必然是因为她的事(情qing)唐宋才会受罚,她一直带着歉意,直到半路上,薄胥韬下车抽烟,她才找到机会对唐宋道歉。

从伦敦途径巴斯,最后到温德米尔小镇已是傍晚。

唐宋返回伦敦,薄胥韬和南羽住入镇上最好的民宿酒店。

薄胥韬计划翌(日ri)带南羽去小镇中心的彼得兔博物馆玩,他知道南羽很喜欢彼得兔,却没事先跟她说这个打算,只告诉她这次只是过来走走,权当休假放松放松。南羽就信了。

二月份的温德米尔有些冷,(日ri)照时间很短,南羽洗个澡的功夫,小镇已经完全进入黑夜的怀抱。

薄胥韬正坐在藤摇椅上喝红酒,眼神盯着不远处的温德米尔湖。

他时常在夜晚对着某个景象沉思,南羽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擦着头发,走去他(身shēn)后的大(床chuáng)边沿坐下,轻声问他“你在想什么呢”

薄胥韬没回答,只伸出右手给她,她便就将头发包起来,拉着他的手,顺势坐到他腿上,整个人窝入他温暖宽广的怀里。

他的眼神仍是盯着远方,唇习惯(性xing)去亲她的头发。

南羽将脸靠在他的(胸xiong)膛上,听着他沉而有力的心跳声,问“你到底怎么了”

“先跟我回北城吧,”他声音里浓浓的疲惫,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有些苍凉,“我接下来会很忙,可能需要到z市上任。”

“z市”南羽扬起脸看他,语气有些抗拒,“那我也要跟着你去那个地方吗”

z市是北城所在省的一个县级城市,有名的贫困县,地方偏远,交通闭塞。薄胥韬去那边,可能是去做成绩的,可南羽去那边,有可能连个上班的地方都没有。

她的担忧,薄胥韬比她更清楚。

他倒是想将她别在裤头,走哪儿带哪儿,可她现在好不容易在英国取得硕士学位,却要她在那个闭塞的地方当闲人,薄胥韬做不到。

她从来都不是金丝雀,虽然他一直在做着圈养她的事(情qing)。

想到这些,薄胥韬就有些不舍地将南羽抱入怀里,紧紧的。他轻轻顺着她的后背,语气宠溺“在z市是难为你了,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吃苦,所以你还是住在北城。”

“那意思是,即便回了国,我们依然异地吗”

薄胥韬沉默,半晌后才说“z市到北城,走高速不过两小时,我会争取每天回家的。”

这句话倒像是临时想出来搪塞南羽的。

北城对南羽本就不友好,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一辈子住在伦敦,也不愿意回去那个要被人人笑话的伤心地。

正文 131 他的小白兔 得不到南羽的回应,薄胥韬便就抱紧了她,在她耳边温柔低喃着“小羽,既然我现在已经从军区出来了,就没有什么能再分开我们。你不能一辈子住在伦敦,你迟早要回北城,我们要生孩子,要有属于我们的家庭。”

薄胥韬不是话多的人,他鲜少跟南羽讲这么长一串话,甚至是带着央求的口吻。

南羽沉默,她内心实在是纠结。

自从五年前嫁给薄胥韬,虽然没有浪漫的求婚,没有盛大的婚礼,但她也一直认为自己的是他的妻子,即使他到最后很有可能会抛弃她,但她还是希望在他们婚姻关系存续之间,努力成为他的好妻子,温柔安定的港湾。

薄胥韬说希望她回北城,他们会有孩子,会有自己的家,这三点确实击中了南羽的软肋。

她知道自己回北城会不开心,会有很多麻烦事找上(身shēn),平静的生活和内心世界将从此被打乱。

可他希望她回去,她也很心疼他每个月这样跑伦敦看她。

南羽实在是矛盾,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出双臂圈上薄胥韬的脖子,轻声对他说“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我一时没办法回答你。”

薄胥韬“嗯”了一声,圈在南羽细腰上的手臂圈得更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shēn)体里。

他呼吸急重,抱着南羽含糊不清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爱ài)上你,为什么要如此(爱ài)你,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汤,我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几句反问,说得南羽一下就涌出了眼泪。

南羽知道他为她做出的牺牲,也知道他的不容易,更明白他的辛苦,她此刻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可怜,本来可以娶个门当户对的官员女儿进行强强联合,如果没有遇见她,也许这时候他已经可以在北城呼风唤雨,又何至于要被调派去z市扶贫。

想到这些,南羽的心一下就软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似乎一直都是薄胥韬在为她付出,供她读名校、好吃好喝,帮她父亲争取减刑。而她,从没为他做过什么,仗着他疼她,她竟在他最难的时候光想着自己回北城能不能开心。

“好,我跟你回北城,等我六月份拿到学位就回去。”

将决定说出口,南羽此时只觉如释重负,再难,也不会比南韶刚抓进去时难。

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又紧了一些,薄胥韬低下头去亲她的脖子,边亲边幽幽地说“能不能这次就随我回去”

“不能嗯”南羽声音发颤,后颈是她的敏感带,“现在回去我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温教授对我的现场不太满意他说我如果再不追上来毕业考就过不了了”

南羽松口答应一毕业就回北城,这距离薄胥韬想要的还差点。

主要问题还是南羽害怕这时候回北城,没了温亦南的指导,毕业考会过不了。

薄胥韬便就暗自打算回伦敦时,亲自会会温亦南,只要他能保证毕业考让南羽通过,那么南羽就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北城了。

之前他在军区没办法,现在他出来了,再无法忍受将南羽一人丢在伦敦。

薄胥韬带着满腹心事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竟看见南羽抱着手机睡着了。

他轻轻将她手里的手机抽走,无奈地叹了口气,帮她盖好被子后,这熄灯睡觉。

翌(日ri),他们睡到快中午才起(床chuáng)。

薄胥韬让酒店将早餐送来阳台的观景桌。

他先去洗漱,南羽在(床chuáng)上发了会儿呆后,才一脸迷糊地起来洗脸刷牙。

二月中旬的温德米尔还是很冷的,幸而观景阳台有透明挡风玻璃窗可以关上。

不远处的温德米尔湖区有美丽的白天鹅正交颈亲密,南羽边吃着早餐边对薄胥韬笑道“你看天鹅们好甜蜜哦。”

薄胥韬正低头看着酒店随早餐送来的泰晤士报,他哪里会去关心天鹅们是不是甜蜜,但南羽这样说,他还是很配合地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湖区。

然而也仅仅是瞥了一眼,眼神很快又回到报纸上。

南羽见他没回应,又重复了一遍“是不是很甜蜜”

薄胥韬这才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南羽看出他在敷衍,有些生气地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脚,(娇jiāo)嗔道“边吃饭边看报纸会消化不良。”

“好,那我不看了。”薄胥韬果真将报纸折起来放到了一边。

他不习惯用餐时说话,便就沉默着吃早餐。

而南羽因为置(身shēn)于英国中部最美城市,心(情qing)开阔,聊天(欲yu)强烈,于是又问薄胥韬“你刚才那么认真看报纸,是发生了什么国际大事吗”

“南非总统祖马同意在今年6月辞去总统职务。”

“祖玛珑”南羽一脸天真,“他们家不是卖香水和护肤品的吗为什么又变成南非的总统了”

“”

吃过早餐,薄胥韬带南羽出门。

刚离开房间,南羽就问“我们今天要去哪里玩”

薄胥韬不答反问“你想去哪里”

南羽说“去哪里都行,反正我们就是来散散心的嘛到处走走就好了”

薄胥韬笑笑,帮她围好围巾和耳(套tào),这才牵紧她的手走出酒店大堂。

外面泊着酒店为他们准备好的车。

南羽和薄胥韬一起坐入车后座,车子一路开到圣马丁教堂后向东南方向行驶到a592号公路。

很快,南羽就看到大大的举着牌子的彼得兔,旁边的一些植物也被做成兔子的造型。

她怔了一怔,眼神贪婪地看着那些可(爱ài)的兔子,手抓着薄胥韬的手臂一直摇,边摇边兴奋地说“我们是不是要去彼得兔博物馆啊”

“嗯。”薄胥韬的声音带着笑意。

南羽简直太开心了,她干脆就趴在车窗玻璃上看路边那些可(爱ài)的兔子。

车子一停下来,她迫不及待地下车,阳光洒在她(身shēn)上,她穿着白色的毛衣、围着红色的围巾,头上是白色的毛线帽,此时针对着薄胥韬挥舞着手,看上去就像一只又软又可(爱ài)的小白兔,

正文 132 生四只小白兔 薄胥韬心中一动,快步上前将南羽拥入怀里。

南羽扬起脸看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彼得兔呀”

薄胥韬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说“在你(奶nǎi)(奶nǎi)的别墅,我看到你房间有很多长耳朵兔子玩偶。当时房间暗,猛地转(身shēn)看到那些兔子我竟然被吓到了,心想你怎么会喜欢那么丑的兔子。”

他边说边笑,全然不顾南羽已经气得撅起嘴。

南羽有些生气地说“彼得兔才不丑,你都没有看过他们的故事吗”

“我哪里会看这么幼稚的东西,”薄胥韬笑,揽着南羽往博物馆售票处走,“也就你们这些小女孩才喜欢那些兔子天鹅的”

话没说完,他突然顿住不再说话。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不也是那个喜欢兔子和天鹅的人吗

分明前晚看到没穿衣服的南羽垫着脚在衣柜前拿衣服,他当时就觉得她高雅得像白天鹅。而刚才一看到她穿着毛茸茸的毛衣站在阳光下,也觉得她像兔子一样软萌可(爱ài)。

彼得兔博物馆并不大,而且是属于私人基金会的博物馆,需要门票。

薄胥韬和南羽买好票后,手牵着手进了博物馆。

这个地方对于南羽来说,真的是回忆满满。

母亲去世的那一年,她很快被送到(奶nǎi)(奶nǎi)家生活。小舅舅看她天天不说话怪可怜的,就买了一(套tào)彼得兔的故事给她看。

(奶nǎi)(奶nǎi)那时候还未退休,平(日ri)里工作忙,请了一位育儿嫂带她,育儿嫂是外地人,北城话讲得不利索,也不喜欢跟她聊天,六岁的南羽便就天天重复看着这(套tào)漫画书打发时间。

久而久之,彼得兔就成了她最好的朋友。小舅舅见她那样喜欢彼得兔,后面又给她买了dvd,玩偶。

在dvd里,南羽第一次知道英国中部某个小镇有一个彼得兔博物馆,有很多年,她的理想就是长大后可以到博物馆看看。

后来,她再大一点,就希望自己能到英国念书,只是那时候,南韶明确告诉她,南家的孩子不能出国留学。

从此,到英国留学成了南羽心中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彼得兔,南羽只带了陪伴她最久的一只到南家,剩下的都留在(奶nǎi)(奶nǎi)家了。因为南韶去接她的时候说,新妈妈不喜欢家里有那么多玩偶,让她只带一只就好。

后来南家别墅被查封,不仅是陪伴南羽长大的彼得兔没带出来,甚至她很多出国时没带的东西都同别墅一起被查封了。

南韶出事后,南羽选择嫁给薄胥韬,她的生活轨迹整个被改变。平(日ri)里忙于学习、充实自己,时间一忙,哪里还记得小时候向往的那个英国小镇。

想起往事,南羽心中不免感慨。

真所谓今是昨非。

她对薄胥韬带她来彼得兔博物馆的用意很是感激。

昨天,他明明还因为她让晋超及温教授进了公寓而气得半死,今(日ri)又能毫无嫌隙地带她来圆小时候的梦。

想到这些,南羽心中又柔软了几分,她巴巴地望着薄胥韬的侧脸说“我们以后生四个孩子好吗”

薄胥韬皱眉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生四个你不知道生孩子很伤(身shēn)体的吗”

南羽哭笑不得,“你就不能配合着点吗”

薄胥韬一脸古怪地看着她,“哦那我们就生四个孩子吧”

“嗯”南羽这才又扬起笑脸,她说“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喊弗洛普茜、默普茜、棉球尾,还有彼得”

“”薄胥韬黑了脸,嫌弃道“什么棉球尾那是什么”

“那是彼得兔的妹妹啊一只很可(爱ài)的兔宝宝”

“那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我抱我们女儿出去,人家问我你女儿好可(爱ài)哦叫什么名字然后我跟人家说我可(爱ài)的女儿叫棉球尾”

“哈哈哈”南羽被薄胥韬逗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薄胥韬见她笑得那么开心,也跟着勾起了唇角,揽着她说“我很开心你主动说想跟我生孩子。”

刚才南羽突然说将来想生四个孩子的时候,薄胥韬确实感到受宠若惊,明明前晚还因为他要进入而哭鼻子的人,今天竟然主动说要生孩子。

他这一刻也总算明白了,她是((逼bi)bi)不得的,她要的是(爱ài),很多很多的(爱ài)。

这大约跟她从小生活在一个缺(爱ài)的环境里有关,甚至,有可能她这辈子都学不会怎样去(爱ài)一个人,因为从小没有人教她怎样去(爱ài)人。

而薄胥韬恰恰相反,作为薄家的长孙,他从小得到太多(爱ài),薄老爷虽然严厉,但心底对他是最深沉的(爱ài)。薄英楠女士虽然一心向佛,但也从小给予了他最无私最完整的母(爱ài)。

幼儿园开始,顾炀和霍桀一左一右跟在他(身shēn)侧,上了大学,又收获了陆修衍这名挚友。

从来没有人言传他该怎么样去(爱ài)人,可他似乎天生有这样的功能。

即使南羽是北城第一贪之女,即使南羽曾经是他弟弟的未婚妻,即使南羽有时候让他觉得恨铁不成钢,但他从没想过放弃她。

一旦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他认为(爱ài)是责任,(爱ài)是陪伴,(爱ài)是原谅,(爱ài)是付出。

薄胥韬心中是这么笃定的,可他不习惯将这些话说出口,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去(爱ài)南羽。

他不知道,南羽也正用破釜沉舟的勇气留在他(身shēn)边,并且答应他回北城定居。

即使她已经可以预料到,等待她的将是什么风浪。

他们在博物馆逛了一下午,期间南羽买了很多彼得兔的周边,薄胥韬提了满满两手,(身shēn)上还背着一只大兔子,可南羽犹觉不尽兴,还在商店里淘货,小至圆珠笔,大至有她一人那么高的玩偶。

薄胥韬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如果是霍桀干这种事,早被他一脚踹飞到霍家机场。

可眼下这猫着(身shēn)体往人群里钻的小白兔,可是要为他生小小白兔的人,他怎么的也得耐着(性xing)子陪着。

眼看天快黑了,南羽这才心满意足地上车回酒店。

许是因为今天玩得开心了,她晚上特别配合,洗过澡便就乖乖躺到(床chuáng)上,任由薄胥韬抱在怀里揉了又揉,亲了又亲。

正文 133 今晚想吃小兔 许是因为今天玩得开心了,南羽晚上特别配合,洗过澡便就乖乖躺到(床chuáng)上,任由薄胥韬抱在怀里揉了又揉,亲了又亲。

酒店是古董式英伦风设计,连着房间的灯也是十八世纪流行的暗影琉璃色,此时那或明或暗的灯光斜斜照在南羽脸上,衬得她原本就红润的脸色更加俏丽迷人。

加之此时,薄胥韬正俯(身shēn)看她,她从他黑亮的瞳仁里看到自己不着片缕、满脸害羞的样子,越发红了脸。

他已经细细密密地亲过她一遍了,她很羞涩,将手环在他的脖颈上,咬唇垂着眸子。

他真是(爱ài)惨了她这副可怜兮兮而又妩媚十足的样子,忍不住又低下头将她里里外外亲了一遍。

她微闭着眼睛,低声嘤咛“好累,想睡了。”

他复又欺到她颈间含住她的耳垂笑道“不是说要跟我生四只小小兔吗”

“不要人家不要大着肚子毕业那样很丑”

“那就毕业了再生但我今晚想先吃小兔”

一会儿小兔一会儿小小兔的,南羽听得云里雾里,但薄胥韬实在亲得她太舒服了,她无力思考,只觉自己像一叶扁舟,任由他的温柔带她起起伏伏。

她像是猫(咪mi)一样,在薄胥韬怀里哼哼唧唧的,薄胥韬觉得有一股冲动在体内四处乱窜,仿佛下一刻就能冲破(胸xiong)腔。

他并非不懂男女之事,该有的x常识他都有,也曾在年少时对(情qing)事有过非分之想,之所以没有付诸行动,只因他觉得盲目发生关系与动物交配没有任何区别。

直到他第一次(爱ài)上一个女孩,那个看上去软萌可(爱ài)的女孩。

她哭鼻子的时候像可怜兮兮的落水猫,任(性xing)的时候像凶恶的大猫,乖巧懂事的时候像萌萌的小白兔,一板一眼拒绝他的时候像高雅的天鹅。

他(爱ài)她,因而她的每一面,他都能联想到最美好可(爱ài)的小动物。

过去从未觉得小动物有什么好玩的,譬如土佐犬之类又凶狠又残暴的竞技动物才是他最欣赏的。

而此时,他看着躺在自己(身shēn)下,浑(身shēn)赤诚相对、坦然相见的小可(爱ài),恨不能将她揉进心中那最纯粹最温软的地方,他到哪儿,她就到哪儿,那样他才能安心。

他想完全拥有她。

他又俯下(身shēn)亲吻她,她的软绵与他坚硬的(胸xiong)膛亲密无间,他浑(身shēn)冒火,被压抑多年的y望在体内横冲直撞,化作最坚硬的力量,(欲yu)冲进幸福的神秘花园。

面对自己深(爱ài)的女人,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面崩溃。

随着他腰部的往下一沉,方才还哼哼唧唧好似很享受的小猫(咪mi)立即炸毛般痛得红了眼眶,伸手推他“好疼啊”

她躲着,浑(身shēn)僵硬,他便就进不去,额上渐渐沁出汗,却仍低头温柔地吻她“乖,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他想再尝试,可她仍是浑(身shēn)僵硬得厉害,甚至手奋力推抵着他的(胸xiong)膛。

他就停在外头,进不去,出不来,那口气被吊在半空中,额上(身shēn)上全出了汗,汗水甚至滴到她脸上。

而她也不见得有多好,小脸皱成一团,泪眼婆娑,分不清哪些是她的眼泪,哪些是他隐忍的汗水。

他只能低头不断地吻她,轻声安慰“你放松,放松就不疼了。”

她闭着眼睛胡乱摇头,黑亮的头发散落在白色的枕(套tào)上,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摆动着,双颊因为紧张而绯红,嘴唇早已被他吻得又红又肿,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她真的是太美了,美得让他就这么看着,也能到达愉悦的巅峰。

天堂,大约不过如此吧

他忽然浑(身shēn)一颤,那一刻只觉整个(身shēn)体和灵魂都飘到空中,徜徉在又软又甜的云朵里,抱着她,幸福而无憾。

薄胥韬侧(身shēn)吻了吻满头大汗的南羽,耐心安慰过她,直到她停止哭泣,他才下(床chuáng)去浴室拧(热rè)毛巾,帮她擦拭腿间那些污浊的东西。

擦着擦着,他就发现自己确实伤了她,难怪她刚才哭得那么惨。

心中一阵强烈的心疼,他连冲澡都顾不上,赶紧又躺回(床chuáng)上,将她抱在怀里,温温柔柔地亲着。

她发了会儿呆,红着脸问“成功了吗”

“没有。”他难以启齿,动作搞得那么大,却仍然没有成功,实在有伤男(性xing)自尊。

见她半天不吭声,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头去逗她“你很失望吗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她立即就条件反(射shè)地夹紧了腿,侧过(身shēn)背对他“不要了”

他笑,将她捞进怀里,用脸颊去摩挲她的光滑细腻的肩头,柔声说“你太紧张了,浑(身shēn)都僵硬,我如果硬来,你会受伤的。”

她捂脸“疼疼疼这样已经很疼了我有(阴yin)影了”

他凑过去看她,笑道“下次我们喝点酒,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在温德米尔的第三(日ri),南羽与薄胥韬返回伦敦。

薄胥韬原本打算回伦敦的隔(日ri)就回北城,当时是计划带上南羽,但眼下南羽坚决要等毕业才回去,他只得多逗留两(日ri)陪她。

回到公寓已是晚上,南羽见桌上放着红酒,一下就想到薄胥韬前一天晚上说的,喝了酒要再试试。

下(身shēn)虽已没有昨晚那么疼,但那种膈应的感觉仍在,想到薄胥韬晚上还要做那个事,南羽满心抗拒,趁薄胥韬去洗澡的时候,将家中的酒都丢到垃圾桶里。

薄胥韬洗完澡出来,到处找不到酒,以为是唐宋办事不利,还黑脸打电话将唐宋骂了一顿。

南羽本想装作不知道此事,但见薄胥韬要亲自下楼买酒,她只能将走到玄关换鞋的他拉住,可怜兮兮地说“不要”

薄胥韬不知所云,耸了耸肩,问她“不要什么让我不要出门吗”

南羽便就顺势说“是啊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出去,我害怕。”

“”薄胥韬一脸狐疑地盯着南羽看,很快就猜到她的用意,他勾唇笑笑,反牵住她的手,说“那你跟我一起下去楼下负一层就是超市。”

正文 134 会会温教授 酒到最后自然没买成。

南羽哭诉自己已经很饿了,没力气再逛超市,薄胥韬便就顺势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坐了好几小时的车,俩人其实浑(身shēn)酸痛不已,薄胥韬叫唐宋准备酒也不全是为了借酒助(性xing),他只是忽然想起,结婚这么多年了,他和南羽并没有真真正正进行过浪漫的烛光晚餐。

想必昨晚是真的吓到了,南羽此刻仿若惊弓之鸟,她少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薄胥韬觉得好玩的同时,又有隐隐的心疼。

因而当晚,他只是抱着她睡觉,没再去尝试俩人真正的第一次。

相(爱ài)的人抱着一起睡觉,总是睡得格外香。

南羽其实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每次跟薄胥韬同(床chuáng)而眠,总要睡到中午才起(床chuáng)。

薄胥韬反而是早起的那个人,他先到楼下跑了几圈,又到负一层的超市买了点食物。

因而南羽迷迷糊糊飘进厨房找水喝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足有188公分高、(身shēn)强体壮的男人,穿着最简单的灰色t恤和休闲运动裤,(身shēn)上却绑着粉红色的小熊围裙,此时正在灶前挥舞着锅铲。

南羽从没见过薄胥韬这副居家的模样,她就站在边上边喝水边看他,心想这外表再冷硬的男人,一旦系上围裙,还真的是烟火气十足啊

薄胥韬炒完一盘菜,又放了一条鱼下锅,湿润的鱼(身shēn)与滚烫的油锅接触,顿时油花四溅,薄胥韬将鱼翻了个(身shēn),又洒了一点酱油下去,接着盖上盖子,不久后,一条鲜美的卤水鱼就做好了。

南羽惊讶地凑到薄胥韬(身shēn)后,踮起脚尖看盘中卖相完美的鱼,诧异道“鱼好像很难做的,你竟然会啊”

薄胥韬不以为然地笑笑,“我高中毕业后就出去外面住了,总不能天天下馆子。”

将做好的鱼放到流理台上,薄胥韬嫌南羽碍事,要她出去外头等吃饭。

南羽一直唧唧咋咋地表示要帮忙,结果她剥个大蒜的功夫,薄胥韬已经将三菜一汤做好。

原本对薄胥韬厨艺赞不绝口的南羽,在通通试了一遍味道后,便就沉默着低头扒饭。

其实不太好吃,也就是顶饿的作用,但她可不敢那么跟薄胥韬说,可又不能违心地褒赞他,唯有沉默。

反而是薄胥韬自己落落大方地说“味道比较一般,你将就着吃,晚上我带你出去吃大餐。”

南羽与温亦南约了两点钟指导现场演奏,吃过午饭,她换好衣服,忙在书房收拾下午要用的琴谱。

薄胥韬倒是反常地安静,她便就以为他要在家里休息,还在书房里喊着要他下午记得午睡。

谁知她出了书房,薄胥韬已经穿戴好一(身shēn)站在玄关等她。

穿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帅气,质地上乘的深灰色呢子西装外(套tào),纯黑色的高领羊毛衫内搭,西装外(套tào)的口袋里还绅士地别了一块棕色(胸xiong)帕。

南羽诧异地问“你要出门见朋友吗”

“我要去会会你们温教授。”

温亦南脾气古怪,南羽自然不敢带着薄胥韬一起上课,可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又不忍心拒绝他,便就说“不然下次吧我以你的名义邀请温教授出来吃饭”

“教授都来过咱们家了,礼尚往来,我也得到学校拜访拜访他才是。”

说这话的时候,薄胥韬的表(情qing)很是严肃,他对着玄关镜理了理自己的外(套tào),干脆直接开门,站到外面等南羽。

这架势,南羽知道拒绝不了,便只能硬着头皮带他一起去学校。

这(日ri)的伦敦迎来开(春chun)后的第一个艳阳天,阳光把雾气劈开,空气格外清新清朗,温度也比往(日ri)回升了许多。

薄胥韬一侧手臂背着南羽的大提琴,另一手牵着南羽,走在皇家音乐学院古朴的小路上。

南羽满腹心事地低头走路,一眨眼的功夫,管弦乐学院就到了。

温亦南是学院的高级教授,他的独立办公室在教学楼的顶楼。

十九世纪初建立的教学楼至多也就四五层,学校大方地将顶层采光最好的办公室分配给温亦南,可见温亦南在学院的地位有多崇高。

“叩叩叩”南羽敲门。

清润的男声从屋内传出,“请进。”

似乎知道来者是南羽,温亦南竟是用中文请她进办公室。

南羽扭头看薄胥韬,眼底有害怕“你真的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薄胥韬没有回答她,只冷着脸将办公室的门打开。

一开门,一股幽兰花香瞬间冲了出来。

薄胥韬心想搞古典艺术的男人果然娘了吧唧的。

他牵着南羽的手进去,有个瘦瘦高高的男人靠在窗边喝茶,手上还似模似样地拿着一本老旧发黄的古典书。

南羽挣开薄胥韬的手,对男人鞠了个躬“温教授,我来了。”

温亦南这才抬眸看向南羽与薄胥韬。

对于浑(身shēn)散发着军武气质的薄胥韬误入这古典优雅的办公室,温亦南的眼神并没有意外,仿佛早就料到薄胥韬会找上门。

南羽偷偷去拉薄胥韬的手,低声说“跟教授打个招呼吧”

薄胥韬不为所动,只挑眉冷眼看温亦南。

南羽迟钝,可温亦南不迟钝,他不是没发觉薄胥韬(身shēn)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敌对(情qing)绪。

气氛突然陷入诡异的静默,最后还是温亦南多倒了两杯茶,并亲自端到小圆桌上,“薄先生是吗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吧。”

薄胥韬这就不客气地走到温亦南指定的位置上坐下,南羽小心地跟着他(身shēn)后。

温亦南脸上的笑仅仅维持了几秒,他很快就冷下脸问“不知道薄先生今天过来是为的什么事”

薄胥韬倒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说“我想让南羽回国温习,不知教授有没有什么看法”

温亦南笑笑,手在名贵白玉瓷杯的杯口转了一圈,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她够优秀,完全不需要考虑我的看法。”

坐在薄胥韬(身shēn)后侧的南羽冷汗直冒,不断用手戳着薄胥韬的后背,想提醒他不要乱讲话。

正文 135 好好收拾他 温亦南笑笑,手在名贵白玉瓷杯的杯口转了一圈,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她够优秀,完全不需要考虑我的看法。”

坐在薄胥韬(身shēn)后侧的南羽冷汗直冒,不断用手戳着薄胥韬的后背,想提醒他不要乱讲话。

温亦南说的(阴yin)阳话,让薄胥韬很是恼火,再看到他那意味不明的笑,薄胥韬心中的火就烧得更旺。

也是这么近坐着一看,他才发现温亦南的年纪并不大,至多与他相当,且大概是因为搞艺术的原因,唇红齿白、手指也跟女人似的又白又嫩,还真的是娘了吧唧的。

一点不如他们这些北方男人的实在。

薄胥韬略有嫌弃地收回眼神,从西装外(套tào)内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单手推到温亦南面前,挑眉说道“如果你愿意让我太太顺利拿到学位,不妨收下。”

可温亦南却连看都不看那些信封一眼,反倒是意味深长地将眼神移到南羽(身shēn)上,“如果这是南羽同学的意思,那么我可以很负责告诉你,毕业考你过不了。”

南羽被这句话吓得当场没差点哭出来,见温亦南面带怒意起(身shēn)离开,她赶紧跟了上去,打算解释。

话还没开始说,她就被薄胥韬扯到(身shēn)旁。

只见薄胥韬也是一脸恼火,而温亦南已经背过(身shēn)走到柜子前整理自己收藏的古董乐器了。

南羽还想解释,温亦南干脆直接抬起右手摆了摆,并说“我看今(日ri)不适合指导,你先回去吧”

南羽最后是被薄胥韬拉拽着离开的。

薄胥韬气呼呼地拽着她去院长办公室,且一路上还在打电话给什么人,几通电话下来,院长就从别的地方跑出来带他们进办公室了。

南羽脑子一片混乱,她似乎已经预见自己将重修一年的命运。

薄胥韬用英语跟院长研究着什么,南羽没去注意,只恍惚间,好似听见薄胥韬要求学院为南羽更换其他指导老师。

院长没有怠慢,仔细了解过(情qing)况,很快打电话让系里另一个专门授课大提琴专业的女教授过来。

女教授亦是世界著名大提琴家,但气质却与温亦南相反,一进院长办公室就笑脸迎人,看上去似乎很好相处。

南羽全程沉默,任由薄胥韬和女教授还有院长在那边商量了大半天,这才在傍晚时被薄胥韬带走。

回公寓的路上,南羽终于找回一点思绪,她后怕地问薄胥韬“得罪了温教授,万一他在毕业考的时候给我打低分怎么办”

“他敢”薄胥韬恨恨道,“如果到时候他恶意打低分,我会让你们院长处理他”

他这么说,并没有解开南羽心中的担忧。

听闻温亦南不仅严厉,同时也是个特别记仇的人。虽然现在给她换了指导老师,但如果温亦南想在毕业考上报复她,简直轻而易举。

南羽不敢再深想,薄胥韬来这么一出,让她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可薄胥韬对这一出却满意极了,南羽的指导老师换成了女教授,他就再也不用担心她与温亦南相处久了,会被对方哄骗。

那天晚上,南羽心事太深,心里也有些埋怨薄胥韬,便就对他有些冷淡,也不愿意配合着他的亲密。

薄胥韬当然明白她在耍脾气,但因为将温亦南踢掉的事(情qing)太开心,他反而能接受南羽对他暂时的冷待。

薄胥韬留在北城的最后一(日ri),他亲自带南羽去女教授那边进行现场指导,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拉大提琴的南羽。

她的表(情qing)看上去很哀伤,完全沉浸在曲子的(情qing)绪里,薄胥韬坐在不远处看着她,渐渐的也觉得心中莫名地悲伤起来。

除了八岁那年的绑架案,他从小没经历过什么悲伤的事(情qing),可传进耳中的乐曲是那么凄怆,他只能去臆想想来南羽带着他们的四个宝宝离开他的(情qing)景。

孩子们扯破嗓子喊“爸爸”,他被人控制住(身shēn)体,动弹不得,最后眼睁睁看着南羽和孩子们被别的男人带走。

天空适时下起了大暴雨,他一个妻离子散的老男人被暴雨浑(身shēn)浇了个透,在雨中大声喊着孩子们的名字。

薄胥韬不知不觉就留下了眼泪,还是一阵阵掌声将他扯回了现实。

女教授惊喜地看着南羽,难以置信道“羽,你的琴声竟然让你丈夫流出了眼泪你的表演是在是太棒了”

坐在琴凳上的南羽一脸莫名地看着薄胥韬。

薄胥韬微微侧过(身shēn)擦了擦眼泪,这才起(身shēn)说“我就不在这边打扰你们了。”

他出去外面等,等不到一小时,南羽就出来了。

他去接过她背上的大提琴,什么也没说,就牵着她下楼。

俩人一开始俱都沉默着,后来快到家里了,南羽才问他“你刚才真的是因为我的演奏才哭的吗”

薄胥韬道“是”。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坐在那边瞎臆想南羽带着孩子们抛弃他所以哭的吧。

如果南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肯定会鄙视他是个戏精。

解决了南羽指导教授的事(情qing),薄胥韬按照原计划返回国内。

他本来还想多留在伦敦几(日ri),看看南羽的新教授如何,不行的话,他还得出面跟院长要求换人。可刚订婚不久的陆修衍突然打电话跟他说出了事(情qing),让他快速回北城一趟。

离开伦敦前,薄胥韬又去唐宋那边,将那屋子里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声色俱厉地警告了几遍,若再发生有陌生男人出现在公寓外,他们没有及时发现没有及时作为的(情qing)况,他下次回伦敦必将严惩

唐宋脸上的伤还没好,且薄胥韬对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其他人见着这场面,便也就猜到薄胥韬说的严惩肯定是被打个半死。

众人戚戚地将薄胥韬送出门,依然由唐宋开车送薄胥韬去机场。

薄胥韬全程黑脸不说话,唐宋也不敢贸然开口,车内的气氛一时诡异得狠。

直到车子快到机场,薄胥韬才(阴yin)沉着声音问“晋超那小子抓到了没”

“我查到晋超少爷已经在14(日ri)回国了。”

薄胥韬面无表(情qing)地看向窗外,从齿间蹦出声音“我早看出这小子疯起来没边,这次我得好好收拾他”

正文 136 特别想你 这天傍晚,天空突然又黑又沉,紧接着便下起小雨,原本就雾气浓浓的伦敦,一下子陷入令人彷徨的境地。

南羽没带伞,但因为薄胥韬在家中等她,她心(情qing)格外好,背着大提琴一路跑回公寓,刚进门就轻声往里喊“我回来啦”

她坐在鞋凳上换运动鞋,秦姨从厨房里迎了出来,见她湿了一(身shēn),连忙说“小姐,你怎么没让我给你送伞呀”

南羽一愣,抬头看秦姨,呆坐了片刻才想起薄胥韬下午就离开伦敦了。

秦姨赶紧拿毛巾给南羽擦脸和头发,南羽心里空落落的,便就木然地任由秦姨帮她擦拭。

她最近发现自己越发依赖薄胥韬了,刚才一下课就迫不及待地跑回来,还以为他已经做好晚饭等他,俩人吃过饭,又能亲亲密密地躺着聊天。

人果然还是要相处才会感(情qing)深厚,特别是南羽这种慢(热rè)的人。

伦敦到北城11小时,薄胥韬至少得伦敦时间凌晨两点才能落地。

南羽开始掐着手指算几时能够联系上薄胥韬,从吃完饭开始等,一直等到十一点多熬不住了,她调好闹钟才去睡了一会儿,凌晨两点就又醒来。

她去打薄胥韬的电话,显示还是关机中。她便就继续等,又等了一小时,才打通电话。

电话那头有呼啸的风声,南羽问“你刚下飞机吗北城天气怎么样”

“刚从摆渡车上下来,风有点大。”

薄胥韬的声音被风刮得断断续续,南羽听得吃力,“信号好像不太好,你到车上了再打给我。”

等了片刻,薄胥韬再次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那头笑了几声后,忽然严肃地说“你那儿几点了怎么还不睡”

南羽嘟囔“想你,睡不着。”

其实她很困了,但心里总记挂着薄胥韬几时下飞机,睡得很不安稳。

电话那头的薄胥韬听到这句话,略微有些诧异,但心中又感到十分甜蜜,被人牵挂的感觉很暖心,特别是被自己深(爱ài)的女人牵挂,那种感觉,比统治了地球更有成就感。

他傻傻地笑着,眼神暖暖地看向窗外,(情qing)绪一上头,忽然对着话筒“吧唧”亲了一口,“我也想你,特别想你。”

坐在主副驾上的霍桀和顾炀面面相觑,互相掐了一下对方脸颊上的(肉rou),用眼神对话“这是在做梦吗”

冷脸面瘫的薄少,竟然对着电话“吧唧”竟然对着电话说“特别想你”

这简直比英国脱欧还要令人吃惊

霍桀咧嘴笑着,坐在副驾的顾炀甚至偷偷打开手机录音。

忽然后座传来一记又冷又沉的声音“你俩是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原来薄胥韬已经挂了电话,顾炀赶紧将录音关上,转过大半个(身shēn)子,对薄胥韬嬉笑道“没呢好好的找啥不痛快”

“那还不把录音给删了”

“好吧。”顾炀悻悻坐正(身shēn)体,果真删了录音。

薄胥韬的脸色这才正常了一些,他整个人放松地陷入质地上乘的皮椅里,闭眼稳了稳心神,问“阿衍这次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么问,前座的俩人顿时变了脸色,皆都一脸无奈。

顾炀说“阿衍前些(日ri)子到山里做医疗支援,有个女明星半夜闯进他的房间,脱光衣服拍照,后来不知怎么的,沈大拿着那些照片去削了阿衍一顿,还把梁然给带走了。”

“”薄胥韬一阵无语,动手打开车窗,让冷风灌进来一些。

他揉了揉太阳(穴xué),嫌弃道“阿衍为什么会跟女明星搞在一起格调这是降低了几档”

“最可怕的是,梁然在阿衍去山里的那阵子大出血,四个多月大的孩子没保住。阿衍怀疑女明星背后有人((操cāo)cāo)控,主要是想借这事((逼bi)bi)疯梁然。”

“”薄胥韬彻底说不出话来。

直觉告诉他,女明星背后的确有高人指点,而且那个高人还是个女人,只有女人才懂什么样的(情qing)况下,可以((逼bi)bi)疯、甚至((逼bi)bi)死另一个女人。

薄胥韬等人直接前往顾炀家位于北城中心的四合院。陆修衍已经在前一(日ri)就到了顾家,顾铮同意帮忙调查女明星背后都有那些大佬在撑腰。

陆修衍的太太梁然是沈江桥的亲表妹,沈江桥与顾家薄家有铁一般的同盟关系,因而关乎到陆修衍太太的事(情qing),顾铮特别慎重。

女明星是北城人,远在南部的沈江桥早几(日ri)已经通知了北城各个同盟大佬,帮忙彻查这件事。

因而薄胥韬今晚除了以陆修衍挚友的(身shēn)份出现,同时也代表了薄老爷的立场。

经过几(日ri)调查,薄胥韬才发觉这个事(情qing)远比想象中诡异,幕后黑手没找到,只抓了女明星一人不顶事。

这件事(情qing)也让霍桀顾炀两位花花公子很是担忧,他们害怕自己曾经招惹过那么多女人,(日ri)后会不会有随便一位对他们的太太不利。

俩人互相安慰了一通,皆对薄胥韬表示羡慕。

霍桀说“羡慕老大没前任,没女人暗恋,只有小羽毛一根,怎么样都不用担心将来有别的树杈来扫他的小羽毛。”

顾炀推了他一把,假装难过地说“你这么说,好像显得老大很没异(性xing)缘的样子。”

霍桀这就嫌弃地笑起来,扭头瞥了一眼满脸狠戾的薄胥韬“就他那死人脸,异(性xing)缘还没靠近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女明星的事(情qing)刚处理好,还在月子中的梁然却收到那些照片,想必是受了很大的打击,留下离婚协议离开国内。

陆修衍可谓是真正的妻离子散,他这件事,让薄胥韬打定主意,南羽回国后,暂时不对外公开她的(身shēn)份。

对他们这些高官后代们来说,低调就是平安和宁静。

而他暂时没将这些事(情qing)告诉南羽,怕南羽吓到,又退缩了随他回北城的决心。

这些破烂事处理好,薄胥韬特地拨出几天时间回老宅。

听属下报告,晋超最近闹得越发厉害,他要与宋可心分手,要死要活地想娶南羽。

正文 137 断子绝孙 象征着(身shēn)份的特殊牌照车驶进薄家老宅。

薄老爷单手拄着拐杖站在廊下等他心(爱ài)的长孙。

穿着军靴的薄胥韬从车上下来,面色冷傲,见到薄老爷,并没有摆出一丁点的笑。

对此,薄老爷并不恼。唯一的孙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是能成为枭雄的人物。特别是去西军训练了五年回来,更添了大将之风。

薄老爷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将薄胥韬带进书房。

人刚坐下,烟还没点上,薄老爷就笑眯眯地问“你14号怎么放了王家姑娘的鸽子”

薄胥韬不答反问“您以前不老说看不上王家么您看不上的,我自然也看不上。”

薄老爷挑了挑眉,镜片背后的眼神仍旧泛着精光,他笑道“我看得上的也不见得你愿意,我那些老同事的孙女都被你看了一圈,也没见你看上谁,所以我这不是着急么”

薄胥韬回来是想教训晋超的,却反被薄老爷拉来((逼bi)bi)婚,他满心焦躁,将只吸了几口的烟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不耐地回道“我的对象我自己会找,不劳爷爷费心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看看我母亲。”

见他起(身shēn)要走,薄老爷忽然沉了脸,大声喝道“如果你再不收敛,别怪我让南家丫头吃亏”

“如果南羽出事,那我会让薄家断子绝孙。”薄胥韬轻飘飘地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薄老爷气得满脸通红,顺手((操cāo)cāo)起桌上的白玉烟灰缸砸了下去,且还不解气,又将龙头拐杖掷到地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龙头一下断裂。

薄胥韬去佛堂找薄英楠。

自从他八岁遭遇绑架被救回来后,薄英楠便就一心向佛,再也不去管外面的是是非非。

他知道薄英楠在赎罪,因为晋超的生母就是被薄老爷给((逼bi)bi)死的,而薄英楠当时默认了薄老爷的做法。

曾经那么骄傲的薄小姐,怎么可能接受丈夫在外头找了小三且小三胆大到为薄家入赘的女婿、为她薄英楠的丈夫晋仕年怀孕生子。

晋仕年打算用他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来抗衡她薄英楠生的儿子。

她薄英楠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小三,该死

野种,不可面世

薄英楠授意,薄老爷出面,晋仕年的小三被抓起来。

小三快临盆了,薄老爷一声令下,一尸两命的事(情qing)随时可能发生。

然而,八岁的薄胥韬在放学途中被绑架了。

绑匪们要他打电话回家,让薄老爷拿晋仕年小三的命去换他的命。

他隐约知道了大人之间的恩怨,小小年纪的他宁死不从,电话接通,只对薄老爷和薄英楠说“我很好,你们不要担心我”

绑匪们大怒,三天三夜不让薄胥韬闭眼,他从此得了睡眠障碍症。

同时,薄英楠也在神佛面前三(日ri)不入眠,她求神佛一定要让薄胥韬平安回来。

她在生薄胥韬时,遭遇难产,被切除子宫,今生再也无法生育,薄家只剩下薄胥韬这点血脉。

晋仕年大约是抓住这点,只(身shēn)一人前往薄家老宅谈判。

如果薄家能放了他快临盆的(情qing)妇,那么他立刻将薄胥韬送回家。

这似乎是一场可以共赢也能共损的赌局。

薄胥韬如果活不了,那么薄家会真的断子绝孙,而晋仕年及(情qing)妇那腹中的胎儿,也将一起陪葬。

薄英楠在佛主面前跪了一天一夜,第四(日ri),她要薄老爷放了晋仕年的(情qing)妇,且还向晋仕年保证,会让(情qing)妇所怀的儿子平安出生、健康成长。

但她唯一的条件是,那孩子她要亲自抚养。

晋仕年当然不同意,问她为何要将(情qing)敌的孩子放在跟前。

她说“我无法再生育,可我还是渴望孩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悉心栽培他,教他与胥涛兄弟团结,努力壮大薄家与晋家的未来。”

她还许诺,小儿子可以随晋仕年姓。

晋仕年虽怀疑,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要求。

毕竟,薄胥韬也是他的儿子,他虽然拿薄胥韬出来威胁薄家,但不意味着他会真的去残害自己的大儿子。

可小儿子,他也想救。

而且,他希望小儿子也能分享到薄胥韬的资源。

放在老宅抚养,未必不可一试。

最后,晋仕年将薄胥韬送回薄家,而(情qing)妇也被接到了安全的地方,几天后便就产下一子,那个孩子就是晋超。

(情qing)妇最后的下场很惨,然而晋仕年的反应并不大,他很开心终于有一个跟他姓的儿子,并且还沾沾自喜地为孩子取名单字“超”,晋超,寓意晋家超过薄家。

而薄英楠也确实信守承诺,极其溺(爱ài)晋超,她做得巧妙,晋仕年并未发现不妥。

于是,晋超就成了如今自大、浅薄、滥(情qing)、好色的男人。

想起往事,薄胥韬一阵唏嘘。

从小他就感觉出薄英楠对他与晋超的不同,长大后,他才明白那两种教育方式出来的孩子会有怎样的差别。

因而晋超过去多么混账,他也不曾去插手晋超的事(情qing)。

晋超与南羽订婚那(日ri),他也不过是受沈江桥的压力,所以才回老宅看看(情qing)况。

坐在秋千上的小女孩,看上去天真可(爱ài),稚气未脱的眼底满是对晋超的崇拜。

他忽然生出不舍,仿佛眼前已经出现软萌可(爱ài)的小白兔被晋超生剥活吞还带吸血的画面。

他下意识地想去救小白兔,可他又有什么立场与(身shēn)份呢

薄胥韬离开佛堂,前往主楼的二楼,晋超的房间就在他隔壁。

他刚一在晋超门外站定,便就听见里面传出晋超的吼声“你们这群饭桶查个人都查不清楚老子养你们有何用都给老子滚”

老式别墅隔音效果不好,晋超挂断电话,片刻后,又从里面传出他的声音“帮我找个最厉害的国际侦探,我要查一个人那个人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教书,我一会儿把照片给你发过去”

薄胥韬便就站在那边静静地听着。

原来晋超疯了一样在调查温亦南。

薄胥韬忽然感到有些可笑,他踢开虚掩的门进去。

晋超转(身shēn)看到他,满脸的戾气瞬间收得干干净净,甚至略带敬畏地朝他点了点头“大哥,你回来了。”

正文 138 从初恋一路走到结婚的幸运儿 薄胥韬“嗯”了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眼神就那样意味不明地看着晋超,看得晋超浑(身shēn)起了鸡皮疙瘩。

薄胥韬笑笑,问“你想查谁跟我说说,或许我能给你点线索。”

晋超支吾了半(日ri),小心翼翼地观察过薄胥韬的心(情qing)不错后,这才说道“查南羽的丈夫”

“哦”薄胥韬语气提了一个音,“你为什么要查她的丈夫”

“我想跟她复合,”晋超开始烦躁,起(身shēn)在房内来回踱步,不时用手抓头发,“但她说她已经结婚了,还把那狗(日ri)叫过来我看。我那天在楼下守了一阵,跟着那狗(日ri)去了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我猜那狗(日ri)就是学院的老师”

晋超三句不离“狗(日ri)”二字,虽然他指的是温亦南,但薄胥韬还是听得很刺耳,脸色这就黑沉了下去。

他厉声喝住破口大骂的晋超“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对于薄胥韬态度的忽然转变,晋超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他愣愣地看着一脸铁青的薄胥韬,竟还问“所以大哥你能查到英皇里的人吗”

“可以,你等着吧回头我就把你说的那人的资料发给你。”

薄胥韬黑着脸离开了晋超的房间。

他要唐宋将温亦南的详细资料发给晋超,资料详细得温亦南有没有长痔疮都写到。

果不其然,晋超收到资料,当晚就又杀到伦敦。

薄胥韬叮嘱唐宋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南羽,并致电南羽的指导教授,要她当(日ri)就带南羽到牛津郡进行游学指导。

安排好这一切,薄胥韬向霍桀要了湾流机,直飞牛津。

果不其然,晋超带人在温亦南的别墅外蹲守,将下班回家的温亦南绑到其他地方揍了一顿,温亦南受了重伤。

温亦南的父亲是对英国经济体有重要贡献的人,他被英女皇授予勋爵爵位,属于一代贵族,虽然一代贵族的(身shēn)份无法世袭,但属于贵族后代的温亦南本人亦是英国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且作为世界知名大提琴家的他,同时也负责教授皇室的几位小公主拉琴。

晋超对温亦南的恶(性xing)伤害事件震惊了整个英国贵族圈,甚至英女皇也格外关注此事。

后来,晋仕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交涉,温家这才放弃对晋超的追究,但晋超因此被英国入境处限制十年内不得再次从英国入境。

风波一过,薄胥韬将南羽带回伦敦。

南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qing),第一天从学校回来,她还对薄胥韬说起温亦南的事(情qing)。

“听说温教授前阵子被人绑架受伤了。”

薄胥韬了然于心地笑笑“是么那种自以为是的人,树敌不是很正常吗”

南羽心(情qing)有些复杂,“你不要这么说温教授啦,他以前怎么说也帮过我。”

薄胥韬不想再说这件事,便就沉默着不答。

南羽边收拾琴谱,忽然跑到他面前说“不然我们去探望一下温教授吧我明天去打听”

“打住”薄胥韬厉声喝止,在南羽脸上狠狠捏了一下,“让我知道你再跟温亦南见面,我会揍你”

南羽这就不敢再说温亦南的事(情qing),捂着被薄胥韬捏得发红的脸颊说,“你捏得我很疼诶要亲一下才不会疼”

话说着,她就踮起脚尖,自动将脸贴到薄胥韬的唇上。

薄胥韬顺势抱她去浴室洗澡,顺便又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qing)。

这次仍是没有成功,南羽还是痛得哇哇叫。她越叫,薄胥韬就越紧张,本来他第一次就有够紧张的,因为她又哭又闹的,他不得不再次泻在了外头。

翌(日ri),唐宋来报,温亦南这次主要伤到肺部,温家人将他送到北欧疗养。

一下子解决了两个麻烦事,薄胥韬心(情qing)大好,也放心了不少,下午就启程回了北城。

虽然他很想多陪南羽几(日ri),但眼下还不适合引起薄老爷的不满,他调任z市的时间已经出来了,四月一(日ri)正式上任。

薄老爷已经全面为他铺开了大路,明着说在z市过渡一年,便就立刻调回北城,担任重要职位。

薄胥韬从不去((操cāo)cāo)心这些,薄老爷打这些算盘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薄胥韬下飞机后立刻回了老宅。

老宅张灯结彩,偏楼的玻璃上甚至贴了“喜喜”字。

薄胥韬一下也猜到是什么事。

果然如他所料,将晋超从英国警察署捞回来的,恐怕还有宋可心父亲的功劳。

这新娘子确认是宋可心无疑了。

宋可心泼辣、多疑,有这么个悍妇管着晋超,看来晋超以后没机会再出去疯了。

薄胥韬的心(情qing)一下子畅快无比,就连南羽都通过电话察觉出他的喜悦。

南羽问“你为何这样开心”

薄胥韬不答反问“难道跟我讲电话,你不开心吗”

南羽被绕进去,在电话那头羞红了脸不语。

许是因为晚上在老宅见到传统婚礼的准备过程,薄胥韬竟一时有些感慨,“我还欠你一个婚礼。”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晋超要在老宅办婚礼,今天我回来一看,窗户上已经贴好了喜喜字。”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南羽沉默。

薄胥韬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便就试探(性xing)地问“作为大嫂,你要不要回来参加他的婚礼”

南羽依然沉默,片刻后,电话传来已经可以听出她不高兴的声音“如果可能,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她的回复,薄胥韬是很满意的。他其实刚才很怕听到她说“愿意回来”。

那大约意味着她对晋超还有感(情qing)。

薄胥韬其实不太愿意告诉南羽这个消息,但南羽回北城早晚得面对,早点告诉她,她早点做好心理建设,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失败过的初恋意味着什么,薄胥韬不是很能体会,毕竟他是那种从初恋一路走到结婚的幸运儿。

但就他之前看到南羽送晋超出国,在机场哭的样子,他可以猜到,初恋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大约是难以忘怀的。

也因为那次,薄胥韬对机场送别从此有了(阴yin)影。

他从不让南羽到机场送他离开伦敦,只因为怕她再次回想起18岁那年,哭着送初恋男友前往美国留学的回忆。

正文 139 香甜 一晃到了清明节,南羽回国祭拜母亲和南(奶nǎi)(奶nǎi)。

薄胥韬一早就从z市赶回北城,将公寓收拾了一下,才去机场接南羽。

伦敦的天气和北城差不多,白天最高不过25°左右,南羽穿着白色无袖连衣裙和黄色针织开衫,她长得又高又白,脸上脱去18岁时的婴儿肥和稚气,此时出落得精致清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无疑是拔尖的,无论是(身shēn)型还是颜值。

她单手推着行李箱出来,薄胥韬远远就看见了她,原本冷峻的脸色一下就浮上了暖暖温柔的笑。

他悄悄走到出口,将伸长脖子找他的南羽拉入怀里,低头在她脸颊吻了一记,问“累吗”

南羽一愣,看清楚是他,反(身shēn)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抱他,轻声说“不累,就是想你了。”

他满意地笑笑,侧低下脸去亲了亲她的唇角,“先回家再说。”

她羞涩地点点头,温顺地勾着他的手臂,随他往机场停车场走去。

俩人这次有大半个月没见,一坐进车里就仿佛干柴碰到烈火,抱着吻了大半个小时才分开彼此的(身shēn)体。

回到公寓不过下午,南羽因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时差混乱,加上正在生理期,开始犯头痛,泡了个(热rè)水澡,她吃了止疼药就开始犯困,连饭也不想吃。

因为明天一早要去监狱看南韶,下午要去祭拜南羽的母亲和(奶nǎi)(奶nǎi),一整(日ri)的行程都很紧凑,且还是体力活,薄胥韬不忍心在这种时候闹南羽,便就也跟着洗了澡,到(床chuáng)上抱着南羽哄她睡觉。

南羽将睡未睡,半阖着眼睛听薄胥韬讲在z市就任的那些事(情qing)。听到薄胥韬说刚上任,要处理各种关系,应酬很多,前阵子喝酒喝到胃疼上医院。

南羽便就在被子里,伸手戳了戳他的腹肌,笑道“听说酒喝太多,肚子会变大哦。”

薄胥韬笑,将下巴抵在南羽的头顶上,心满意足地说“肚子大没关系,那边大最重要”

南羽听出他的调笑,脸一红,往他脖颈间窝了窝,(娇jiāo)嗔道“老不正经”

其实薄胥韬怎么会任由自己的(身shēn)材是走样,虽然应酬多,但(身shēn)材管理是一门科学,他有各种方法让自己的(身shēn)材保持完美。

南羽年轻又漂亮,气质又是万里挑一的好,薄胥韬深知自己年纪比她大了八岁,失去生理上的优势,他唯有尽量将(身shēn)体年龄缩短到与她最小的差距。

南羽很快就睡着了,薄胥韬也跟着她睡了几小时,半夜三点多又醒来,他干脆去书房处理公务。

z市的经济之所以一直起不来,皆因前几任政府太过,成立过政府招商小组,也曾有著名企业进驻过z市,但后面因为某些原因纷纷倒闭搬离。

薄老爷明着说,如果薄胥韬能在一年内改变z市的现状,那他的康庄大道便可全面打开。

康庄大道什么的,薄胥韬不是很关心,毕竟他将来所能到达的高度,只能在沈大之下,这种长辈们之间早就达成的默契,他无力反抗,也不想去争。

野心嘛大部分男人都有。

男人在名利上争个你死我活,还不是为了拥有那些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薄胥韬生来就拥有太多,现在也拥有了一心想守护的女孩,他的人生大约已经圆满了。

那些名啊利啊,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天刚蒙蒙亮,薄胥韬结束工作,回(床chuáng)上继续躺着,其实他睡不着了,只是想让南羽一会儿能在他怀里醒来。

南羽整个(身shēn)体拱成一个c型侧睡,这是没安全感的睡姿,薄胥韬一阵心疼,轻轻将她拉进怀里。

就那样抱着她,静静地感受她的存在。

他们现在一个月能见上一面,每次至少能有天,这与过去五年相比,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薄胥韬仍觉不够,他想天天跟南羽在一起,像寻常夫妻那样。

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南羽顺利毕业。

南羽是七点多醒的,见自己窝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微微一怔后,随即伸出双臂将薄胥韬的腰抱得更紧。

“早安”她扬起脸亲了亲薄胥韬的下巴。

薄胥韬笑,翻(身shēn)将她压在(身shēn)下,回赠了她十倍的吻。

她推他,低声喊“没刷牙,嘴巴会有味道。”

她越是这么说,薄胥韬越是伸出舌头去((舔tiǎn)tiǎn)她的牙齿,边((舔tiǎn)tiǎn)还边说“是有味道,香甜的味道。”

在家里吃过简单的早饭,他们去北城监狱探望南韶。

南韶最近因为在准备保外就医的申请,平(日ri)里故意节食,好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和体质都要差一些。

南羽不清楚这些事,以为南韶在里头过得不好,便就要哭不哭地看着薄胥韬,问“是不是有人故意对我爸不好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

薄胥韬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说“你爸很好,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小羽,阿爸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连南韶也这么说。

南羽这才平复了(情qing)绪,温顺坐在薄胥韬(身shēn)侧听他和南韶谈事(情qing)。

虽然探视室因为薄胥韬过来而清了场,但有些敏感的话并不方便在这边说。

过来探望,至多也是看看南韶在里头是否平安,而南韶也了解一些南羽在英国学习与生活的事(情qing)。

见双方一切都好,探视时间也到了,南羽随着薄胥韬离开。

他们吃过午饭,去买了鲜花和水果,准备去陵园祭拜南羽母亲和南(奶nǎi)(奶nǎi)。

陵园分了等级,越是往山顶走,代表着亡者生前越有实力。

南羽的母亲过世时,南羽的外婆家与南家反目成仇,将南羽母亲的墓设立在蒋家的小陵园里。

南羽以往都是约着舅舅们一起来祭拜,但今年因为薄胥韬也一起来,她觉得薄胥韬并不想在她的舅舅们面前公开他们的关系,便就决定提前一天先来祭拜母亲,等明(日ri)再与舅舅们一起去祭拜外公外婆。

薄胥韬不知南羽心里是这样的打算,在去山顶的路上,他问“你与外婆家关系不好吗”

正文 140 祭祖 薄胥韬不知南羽心里是这样的打算,在去山顶的路上,他问“你与外婆家关系不好吗”

南羽下意识回答“没有啊,外公外婆以前很疼我的,舅舅们也疼我”

她忽然顿了顿口气,神(情qing)变得悲伤,“我阿妈是因为发现南熹的存在,心中郁结,爆发了肝病死去的。所以,舅舅们很恨我阿爸,我阿爸以前也不喜欢让我回舅舅们家。”

“南熹”如果不是南羽此时提起,薄胥韬都快忘了这号人物。

五年前他申请将韩雪芩及南熹俩人一起引渡回国,但韩雪芩一人将所有罪状扛下,南熹这个人,倒是直接人间蒸发了。

“南熹不是你继母带过来嫁给你父亲的女儿吗为何你母亲会因为发现她的存在而病逝”薄胥韬问。

南羽瘪了瘪嘴,脚步放慢。

本来她是不跟任何人说南熹的事(情qing)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可薄胥韬如今已经是她的丈夫,她想了想,还是将南熹的(身shēn)世告诉了薄胥韬。

薄胥韬有些惊讶,竟脱口而出“我说呢,你们既然是亲姐妹,怎么长相(身shēn)材差那么多”

他这句话的本意是想夸南羽漂亮,嫌弃南熹丑,可在南羽听来,却变成了另一种味道,她伸手拧了拧薄胥韬的手臂,(娇jiāo)嗔道“怎么都那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南熹长什么样啊”

薄胥韬怎么可能记得住南熹长什么样儿,只不过一开始将她的印象打上标签,所以记下了“丑”那个汉字而已。

但他素质到底还是比较高,不可能当着自己太太的面直接嫌弃别的女人丑,因而眼下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解释道“没呢,我不记得了。”

这句话说完犹觉不够,他复又补充道“因为我觉得吧,这世界上很难再找到比你漂亮的姑娘了。”

南羽被哄得扑哧一笑,这茬就这么过去了。

刚提起南熹时,南羽猛然想起南熹以前疯狂暗恋过薄胥韬,还几次缠着要南韶安排她和薄胥韬相亲,次次都被南韶骂哭回房间。

南羽还想着要不要将这个事(情qing)说出来调侃调侃薄胥韬,又怕他心(情qing)太膨胀,干脆就不提了。

俩人手牵着手往陵园山顶爬,终于来到南羽母亲的墓前。

南羽戴上白手(套tào),拿着软布为母亲擦拭墓碑,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中的女士五官精致、眉眼温婉,整个人散发着温柔祥和的气质。

这是薄胥韬第一次见到岳母生前的样子,他惊觉,南羽的容貌真是像极了她母亲。

而南羽的(性xing)格,外柔内刚,表面上看温柔似水,实际内心既要强又敏感。

大约她连(性xing)格都是遗传自母亲的。

能因为丈夫在外头与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而抑郁而逝的,这样的女人大多容易想不开,习惯与自己较劲,走极端。

想到这些,薄胥韬越发觉得不能在感(情qing)上怠慢了南羽,倘若命根子气急伤(身shēn),他可真真切切受不住。

南羽感(情qing)丰富,从擦墓碑开始,一直都是红着眼眶的,想起母亲逝世前对她说的话,她就忍不住落泪。

薄胥韬在一旁用小扫帚扫墓碑旁的小沙子,见南羽哭鼻子,赶紧上前将她拥入怀里。

他就那样抱着南羽,对着南羽母亲的照片郑重承诺,将一辈子无条件对南羽好,(爱ài)她、同时也成全她。

“成全”这两个字的含义很深也很重,薄胥韬已经想好了后路,才会许下这样的承诺。

南羽伏在薄胥韬怀里不停地哭,薄胥韬一句“别哭了”都没说,只安静地揽着南羽,任由她发泄心中对母亲的思念。

他们从南羽母亲的墓地离开后,又去了不远处的南(奶nǎi)(奶nǎi)墓地,稍微整理了一下,南羽与南(奶nǎi)(奶nǎi)说了一些话,天色开始变暗。

他们收拾好祭拜的贡品回山下的停车场。

期间,南羽喊累喊腿酸,薄胥韬二话不说就将她背到背上,俩人走着走着,从天色灰白走到天完全黑透,这才回到车上。

他们直接回了公寓,谁都没心思再去买菜煮饭,只在公寓附近简单吃了点粥面就回去了。

在电梯里,薄胥韬接了个电话,薄老爷的秘书通知他明(日ri)要到老家祭祖。

薄胥韬一时没说话,按住手机话筒问南羽“明天是要去祭拜你外公外婆对吗”

南羽点了点头,薄胥韬这就直接在电话里要秘书转告薄老爷改期。

他们人还没走到家里,薄老爷就亲自来了电话,咆哮声大得南羽都听到了

“混账孽子明天是清明节,你竟然敢不去祭拜祖先你马上给我回老宅,看我不打死你”

薄胥韬脸色一沉,回道“改后天吧,我明天有事。”

薄老爷继续咆哮“混账明天才是正(日ri)”

薄老爷说的正(日ri),就是(日ri)历上标注“清明节”三个字的那天,有祭祖活动的家族特别在乎是不是正(日ri)。

薄胥韬从不迷信,自然不讲究这些,但因为答应南羽在先,他肯定不会去对南羽识食言。

谁知挂了电话,南羽却平静地对他说“明天你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可以跟舅舅们一起去祭拜外公外婆。”

她好像已经预先猜到薄胥韬要跟她说自己明天有事,陪不了她了。

可薄胥韬却是认真地按着她肩膀,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知道你三个舅舅明天也会一起去,所以我才更要陪你,这是我第一次以你丈夫的(身shēn)份出现在你舅舅们面前。”

南羽怔了一怔,原来她一直误会了,误以为薄胥韬并不想让舅舅们知道他的存在。

她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腰,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南羽尚在生理期,且祭祖期间,南羽(情qing)绪低落,薄胥韬也不想去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亲密,因而他只是跟她一起早早洗过澡后就上(床chuáng)休息了。

迷迷糊糊睡着后,南羽的母亲竟然出现在他梦里。

她说“我的傻女儿其实很在乎你的感受,可她不懂得表现出来,她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习惯了内敛,所以你要多点耐心,终有一(日ri),你会发现她对你的(爱ài)。”

做梦这种事,科学的解释就是潜意识里的一些东西,白天想多了,晚上睡前还拿出来咀嚼,所以才会入梦。

薄胥韬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很开心的点是,至少目前在梦中,南羽是(爱ài)他的。

翌(日ri)一早,薄胥韬亲自带南羽再次前往陵园。

远远走过去,见南家所属的小陵园里已经站了好些人。

薄胥韬一手提着水果和花,跟在南羽(身shēn)侧,一脸严肃地朝那些人走去。

走近了,南羽开心地与三个舅舅打招呼,大舅年纪最大,已经结婚有孩子,大舅妈赶紧带着孩子们迎上抱了抱南羽“小羽,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在伦敦还好吗”

“我很好。”

小外甥们围在南羽和薄胥韬(身shēn)边,其中一个小男生问薄胥韬“叔叔,你是我姑姑的男票吗”

稚嫩的声音这样一喊,正在墓前忙活的大人们终于看了过来。

薄胥韬仍是一脸颜色,手心其实紧张得出汗,他弯下腰抚了抚了小男生的头发,笑道“叔叔不是姑姑的男票,叔叔是姑姑的丈夫。”

小男生不懂“丈夫”二字的意思,扭头问南羽的大舅妈“妈妈,什么是丈夫啊”

大舅妈这才打量起站在南羽(身shēn)侧的薄胥韬。

年轻人长得又高又壮,阳光帅气,与南羽站着倒是很配,只是那张脸看着怎么有些脸熟

她转过(身shēn)去看南羽的大舅,南羽的二舅和小舅舅也一起迎了过来。

南羽刚要开口介绍,与薄胥韬年龄相仿的小舅舅蒋灏已经先一步上前跟薄胥韬握手。

“胥韬”蒋灏声音有难掩的激动,“咱们这是有多少年没见了”

南羽怔怔地看着他们,

薄胥韬笑笑,回道“你读完研究生就出国了,我又留在清北读了两年博才毕业。”

南羽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常年在国外的小舅舅与薄胥韬是研究生时期的同学。

确认过这一层关系,南羽的大舅二舅均都上前与薄胥韬握手。

南羽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看薄胥韬落落大方地与舅舅们介绍起自己的(身shēn)份。

她之前一直以为薄胥韬并不希望跟她外婆家的舅舅们接触,可今天看他的表现并非如此。

想到这些,南羽的心(情qing)一下敞快了不少。

毕竟是庄严的陵园,薄胥韬和南羽的舅舅们没过多寒暄,只确认过关系,便就安静肃穆地进行祭拜祖先的仪式。

仪式结束,南羽和薄胥韬回蒋家吃饭。

在餐桌上,面对三个舅舅一环接着一环的盘问,薄胥韬表现得很从容自若。

大舅蒋深一直观察着南羽的表(情qing),忽然问“我记得小羽之前是与薄家的小孙子订婚,也就是晋仕年的小儿子,怎么这会儿又变成跟大哥结了婚”

南羽脸红,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在与晋超还有婚约的时间里,薄胥韬就开始暗搓搓地追她,后面因为南韶入狱的事(情qing),她才下定决心嫁他

这样说出来也有损薄胥韬的面子。

二舅蒋渊挑眉抱臂看着薄胥韬。

正文 141 海边的夜晚 小舅蒋灏赶紧出来打圆场“小羽跟晋仕年小儿子谈的时候才上高中,小孩子玩玩,哪懂什么叫感(情qing)和胥涛就不一样了,这会儿决定结婚,俩人都成熟了,肯定是考虑清楚的。”

南羽五年前和薄胥韬注册结婚的时候,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因而三位舅舅都以为她和薄胥韬是最近才结的婚。

喜欢打听八卦的大舅妈随口问“小羽不是还没毕业吗怎么选择这个时候结婚是打算一毕业就办婚礼”

“”南羽沉默。

倒是薄胥韬很坦然地说“我和小羽是五年前在伦敦注册的,婚礼确实是打算等她毕业的时候办。”

“五年前”蒋深眼神复杂地看向南羽和薄胥韬,“是南韶出事那会儿”

“是的,就是小羽父亲的案子开庭前一个月注册结的婚。”

薄胥韬这么一说,众人皆都沉默了,心想这薄家大孙子怕不是疯了吗

他与南羽成婚意味着什么,同样在官场上纵横的蒋深蒋渊很清楚这背后会引起的轩然大波。

俩人挑眉互望了一眼,都认为薄胥韬要么只是玩玩,要么真的是脑袋出了问题。

脑袋出问题的几率不大,玩玩的可能(性xing)倒不小。

南羽和薄胥韬吃过晚饭就回去了,蒋家三兄弟坐在客厅里,蒋深蒋渊眉毛深锁,倒是蒋灏一派轻松地喝着红酒。

蒋渊说“总觉得小羽和薄胥韬这事儿不妥当。”

蒋深皱眉,没说话。

蒋灏却说“他们俩都在英国注册了,有什么不妥当的。”

蒋渊笑笑,拍了拍蒋灏的肩膀,“我看老三你是在美国待久了,不清楚这国内的(情qing)势。薄家大家长薄正卿还活着,他说一句话,北城都得震上一震,你说他能容忍自己的大孙子娶了小羽吗”

蒋深不置可否,蒋灏却不这么认为,他说“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算比较了解胥涛的为人,他不是花花公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能在南韶出事后义无反顾跟小羽结婚,可见他对小羽的用心。”

一直沉默的蒋深忽然凛声说道“就怕这是一个计。可能他们在英国注册后,并未在国内补登记。若干年后,薄胥韬仍可在国内与其他女子进行登记结婚。”

蒋渊面色凝重地点头,他与蒋深的想法一直一致。

“你们是被骗大的吗干嘛都把人想这么坏胥涛不是说小羽一毕业就办婚礼吗这婚礼一办,整个北城都知道他是小羽的丈夫,就算他们没在国内补登记,将来他还能娶别人不成”

蒋灏是站在薄胥韬那边的,他忍不住想为薄胥韬辩解。

虽然他这么说,但蒋深蒋渊还是一脸凝重,异口同声道“等婚礼真的办成了再说吧”

薄胥韬和南羽一起回公寓。

南羽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繁华,放在大腿上的左手与薄胥韬的右手十指紧扣。摸到他掌心还有些微湿,南羽侧过脸看他,笑道“出来这么久了,你还在紧张吗”

薄胥韬轻轻“嗯”了一声,说“刚才像被审犯人一样审问,不太习惯。”

南羽扑哧一笑,“谁敢审你薄大少啊,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才紧张呗”

“你是我老婆,又不是我偷人,哪来的做贼心虚。”

“当时要不是我爸出事了,我才不会那么早嫁给你,把自己给绑死了,你说你不是因为趁火打劫所以才做贼心虚吗”

南羽笑嘻嘻地说着,薄胥韬因为黑历史被翻出来,黑了一脸,趁车子等红灯的时候,抬手就狠狠捏住南羽(肉rou)嘟嘟的脸颊,咬牙切齿道“去了伦敦五年,成语倒是越说越溜了”

南羽被捏疼了,假意哭起来,薄胥韬这才放开自己的手,倾(身shēn)去查看她的脸颊。南羽将脸往贴了过去,嘤嘤道“亲一下才不会疼。”

薄胥韬这就将南羽的小脑袋轻轻扣了过来,“吧唧”亲了一口,声音沉沉地问“又在皮了是吗”

南羽咧嘴笑,反过来吻上薄胥韬的唇,学着他的习惯去吻他。

薄胥韬是最受不住她主动的,呼吸越发急促,(身shēn)体某处也迅速硬了起来,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喃“你那个今天还有吗”

“还有一点点”

南羽话还没说完,后面就响起了急促的喇叭声,绿灯亮了。

俩人艰难分开交缠的(身shēn)体,南羽红着脸看向窗外,薄胥韬狠狠深呼吸了一记,这才重新踩上油门上路。

他没将车开回公寓,而是去了北岛那片海域。

夜深,海边空无一人,天空墨蓝色的光映在海面上,远处波涛翻滚。

南羽以为薄胥韬只是纯粹想来看海,便就打开车窗让海风灌进来。夜晚的海边温度要比市区低上几度,南羽只穿着薄薄的针织衫,连风衣都没有穿,手臂很快就起了鸡皮疙瘩。

“好像有点冷,要下去吗”她转头看薄胥韬,却见他将驾驶位的椅子往后退了下去。

薄胥韬倾(身shēn)将她抱了过来,让她分开大腿坐在自己腿上。

南羽穿着质地较硬的连衣裙,裙子就这样蓬蓬地将她和薄胥韬的下半(身shēn)盖住。

她满心羞涩,将脸埋进薄胥韬的怀里,声音低低地问“这是要干嘛”

“嘘别说话。”薄胥韬去吻她,手从她裙摆下方伸入。

冰凉的触感引起南羽(身shēn)体一阵战栗,薄胥韬的手此时正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光滑的大腿,揉着她(屁pi)股。

他用力地吻她,一开始只是吻她的唇,后来他干脆将她的针织衫褪下,转而去吻她的脖颈和肩头。

她的肩头骨感细嫩,他像无法餍足的(肉rou)食者一般,激烈地啃咬着她的肩膀、锁骨。

后来,他干脆轻轻拉下她抹(胸xiong)裙(胸xiong)侧的拉链,白色的裙子一下就被褪到了腰间。

他的双眼愈加晦暗不清,贪婪地看着她年轻美好的(身shēn)体。

她坐在他腿上,他只能扬起头,去吻她的软绵,然后用右手去解自己的皮带扣。

很快,她就感觉有火\\(热rè)坚\\硬的东西抵着自己的大腿根部。

然而他并没有真的进去,只在外头动着。

正文 143 非她不娶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回((荡dàng)dàng)在高级轿车内,因为密封的关系,有腥腥的气味散发在空气中。

女人双手攀着男人的肩膀,羞红了脸埋在男人的颈间里,她美丽的后背,在月华和大海的蓝光照耀下,竟散发出像钻石一般的晶莹。

男人平了平心中的躁动,侧过脸吻了吻女人的脸颊,一手在女人光滑的后背上摩挲着,另一手去扯纸巾擦拭(身shēn)下的污渍。

他们艰难地分开彼此,男人驱车掉头。

夜色微凉,车内虽然开着暖气,但南羽因为穿着抹(胸xiong)群而露在外头的皮肤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她用手圈住自己的双臂,拉下挡风玻璃上的化妆镜,对着镜子查看自己(胸xiong)部以上被薄胥韬吻得发红的印迹。

她皱眉不悦道“马上就是夏天了,穿的衣服都比较轻薄,你不能再把我的脖子亲成这样了。”

“哪样”薄胥韬故意问。

南羽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她气呼呼地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草莓印说“呼得这么红几块,不穿高领的内衣藏都藏不住”

薄胥韬这就笑着瞥了一眼南羽的脖子,瞬间又觉口干舌燥。

他对她像天鹅颈一般的修长细腻洁白、无半丝赘(肉rou)的脖子毫无抵抗力。

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除了大提琴,你应该也会很适合芭蕾。”

南羽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脖子上,没注意听他说什么,他见她没反应,又兀自道“不过学芭蕾太累了,而且听说脚会变型,还是拉大提琴好。”

他们就这样一路闲聊着,直到回公寓。

在陵园奔波了一整(日ri),又在蒋家应酬了一晚上,南羽和薄胥韬都觉得很累了,南羽甚至倒在沙发上就不愿起来,最后还是薄胥韬给她抱到浴缸里去洗了(身shēn)子,这才又抱着她回(床chuáng)上,悉心地为她擦干(身shēn)体和头发。

甚至薄胥韬在为她吹头发的时候,她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薄胥韬知道她累坏了,而他自己也不得轻松,明天还得一早到老宅,接薄老爷和薄女士一起回老家祭祖。

晋超和宋可心新婚不久,想必俩人也会一同前往,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薄胥韬决定暂时不让南羽出席。

薄胥韬六点醒来的时候,南羽还在睡,他抱着她亲了又亲,这才起(床chuáng)洗漱,并为她做好了三明治放在桌上。

因为得在八点到达有一小时行程的老家,因而薄家人每次都是六点五十准时从老宅出发。

薄胥韬过去一向准时,今年却破天荒迟到了,直到七点才到老宅。

薄老爷站在花园里,气得脸色通红,见薄胥韬一脸无谓地从车上下来,更是气得直接用拐杖削薄胥韬的腿。

然而薄老爷也仅仅是比划了几下,没真正打到薄胥韬(肉rou)里,这薄家唯一的血脉,跟心肝儿似的,薄老爷可劲儿舍不得,可又满心的气没地方撒,最后把气发在了晋超和宋可心(身shēn)上。

“你们俩瞧瞧你们俩穿的都是什么一个红裙子,一个红皮带这是去祭祖不是去玩”

宋可心和晋超面面相觑,他们新婚还不满一个月,(身shēn)上须得带一件跟红色相关的物件。宋可心穿了红裙子,晋超还算低调,只束了红皮带,却仍被眼尖的薄老爷瞧见。

晋超怕惹怒这位本就对他不冷不(热rè)的外公,赶紧将皮带一抽给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这一扔,宋可心当场就急了,拧着晋超的手臂说“你有没有搞错那是我妈买给你的你竟然丢到垃圾桶里”

晋超满脸不耐地将快哭出来的宋可心拉到一旁,低声吼道“要疯回房间去疯你别跟我们去祭祖了走走走滚回房间去”

薄老爷本来就不想让晋家的子孙回老家祭薄家的祖宗,见晋超和宋可心闹得不可开交,干脆要他们俩人都待在老宅里。

这就剩下薄胥韬和薄英楠随薄老爷一起回老家了。

薄家真正的一家人坐在车里,薄老爷的心(情qing)很愉快,一路上看着好山好水笑呵呵的。

副驾后的屏幕正播放着最年轻的外交部翻译官陆雪随外交官一起出外访问的视频,薄老爷忽然收回看风景的视线,十分认真地看着屏幕上年轻知(性xing)的女孩。

坐在薄老爷(身shēn)侧的薄英楠抬眸望了望副驾上的薄胥韬,表(情qing)流露出些许担忧。

果不其然,薄老爷用拐杖敲了敲副驾的椅背,说道“小韬啊,你以前不是跟陆家千金走过几年么”

“没有,我与陆雪并不熟。”薄胥韬的声音平静而又沉稳。

薄老爷又敲了敲椅背,笑道“你别骗我了,当年我可是听说陆家千金扬言今生非你不嫁。”

“她非我不嫁,不代表我非她不娶。”

薄胥韬这么说,正在开车的薄老爷秘书忍不住笑了出来。

薄老爷重重咳了一声,又用拐杖去敲打主驾的椅背,示意秘书不要没规矩。

车内的气氛陷入静默。

薄老爷暗自思忖着,等陆雪回国,得安排她和薄胥韬见上一面,指不定就成了。

而南家那丫头,见胥涛有对象了,应该会知难而退。

薄家祖籍是与北城相邻的一个二级城市,薄老爷因为早年参加过抗战,且新国家成立后,他就一直在北城工作,因而他这一支就算在北城扎根了。

后来,他在北城娶了原配生下一男一女,女的就是薄胥韬的母亲薄英楠,还有一个小薄英楠几岁的儿子,在小时候溺水而亡,原配伤心过度,不久之后也去了。

薄老爷重(情qing)重义,薄(奶nǎi)(奶nǎi)与他从无到有,吃了许多苦头,因而在薄(奶nǎi)(奶nǎi)走后,他便就独(身shēn)一人抚养薄胥韬的母亲。

都说外甥像舅,薄胥韬与薄老爷失去的小儿子极像,也因为薄胥韬是薄家唯一的血脉,薄老爷从小对薄胥韬投入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爱ài)。

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孙子的婚姻,他必然是十分重视的。

因为薄老爷是国家级别的重要人物,因此老家的陵园因为他的到来彻底清了场,就怕有杀手混迹其中,要对薄老爷不利。

戒备森严,所有人都很紧张,包括薄胥韬的(身shēn)上也带着枪。

正文 144 前世今生 薄氏族里的其他亲友早就站在陵园等候薄老爷,薄老爷从车上下来,薄胥韬和薄英楠跟在他(身shēn)侧。

众人纷纷上前与薄老爷握手,薄老爷笑得骄傲自豪,带着薄胥韬出门见亲戚朋友,是他最开心最得意的事(情qing)。

薄胥韬今天穿着一(身shēn)黑,黑色衬衫、黑色风衣以及黑色长裤,他比晋超稳重,从不会在庄严肃穆的陵园里,(身shēn)穿不该有的颜色。

民间有一句话,若想俏、一(身shēn)孝,意思就是年轻人若想看上去俊俏,最合适的就是穿着一(身shēn)黑或一(身shēn)白。

就如薄胥韬第一眼在薄家见到穿着一(身shēn)白的南羽,他当时只觉她纯洁得像惹人怜(爱ài)的小白兔,顿时生出满满的保护(欲yu),想亲近她、保护她。

反而当时穿得一(身shēn)隆重的紫裙或者红裙的南熹被他直接打上又俗又丑的标签。

薄家亲友对五年未见的薄胥韬很是好奇,祭祖仪式结束后,纷纷围到他(身shēn)边,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娶妻生子。

薄胥韬不自觉扬起唇角,“快了到时候请各位叔伯一定要来北城参加我的婚礼。”

薄老爷还以为他这么说,是打算与陆雪发展,便就更加开心地拉着薄胥韬去见一位会卜卦算命的远房叔父。

薄英楠一直跟薄胥韬站在一起,她是看见薄胥韬刚才的表(情qing)的,只是看了一眼,她就知道薄胥韬心中有相(爱ài)的姑娘。

直觉告诉她,肯定不会是那个与他传过绯闻的陆雪。

薄老爷拉着薄胥韬去见会算命的远房叔父,一路上他跟薄胥韬描述那位叔父有多神准。

“你被你混账老爸绑走的那一次,你混账老爸还没来联系爷爷,叔父就已经算出是你最亲近的人绑走你的,叔父还算出是在哪一片区域,爷爷的人当时已经赶到那里准备营救你,最后是你母亲跟你混账老爸达成协议,所以你被送回来了。”

薄胥韬不信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但薄老爷兴致勃勃,他只得跟着一起过去。

远房叔父是个瞎子,一个人住在祠堂附近的小房子里。

薄老爷上前与他寒暄,薄胥韬静静坐在椅上等候。他并没说话,薄老爷也没说今天带了他过来,远房叔父却笑着问“小韬,很多年没见到你了。”

薄胥韬一愣,狐疑地看向叔父的眼睛。

那一双眼是空洞的,听薄老爷说,是在特殊时代遭人迫害挖去双眼。

薄胥韬这就上前与叔父握手,笑道“我之前五年一直在西军,所以与叔父有五年未见了。”

他只说到这里,叔父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塞到他手里,笑道“叔父要恭喜你找到心(爱ài)的姑娘,你的婚礼叔父去不了了,小小心意你收下。”

远房叔父这话说得在场的几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特别是薄老爷脸色特别难看,而薄英楠则皱眉看着薄胥韬。

所有人都在等薄胥韬的反应。

薄胥韬笑笑,将红包收下,对叔父道“谢谢叔父到时候我带我太太过来探望您。”

叔父很欣慰,一直握着薄胥韬的手,正面反面反复地握着,继续道“你前一世是民国的少将,被敌人迫害流亡野外的时候被毒蛇咬中,是这个姑娘不顾一切为你吸了剧毒血你才活了下来,但她却因为你而失去了(性xing)命。”

“你将她葬在一处山头,那处山头就是现今的北城枫山,这是你们今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一旦出现在枫山,她前一世的魂魄就会进入她的体内,主导着她的思维去寻找你。”

“她的轮回比你迟了八年,所以你大了她八岁。因为前一世她为救你而失去(性xing)命,因此这一世的轮回,注定你要为她伤心断魂,直到偿还了你前世欠她的恩(情qing)”

这些话说得薄老爷脸色一阵白一阵黑,叔父话还未说完,他便就大声喝止“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些神神叨叨的话”

叔父忽然浑(身shēn)一震,整个人不断发起抖,嘴里念叨着“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

薄胥韬面色复杂地看了薄老爷一眼,只见薄老爷也是各种生气加尴尬,不顾仍在为薄胥韬卜卦的叔父,招呼着一伙人风风火火又离开了。

回北城的路上,薄胥韬整个人陷入沉思。

叔父一说姑娘这一世小他八岁,他立马就想到了南羽。

现今的北城枫山,就是老宅所在的那块山域,他与南羽的第一次见面确实是在那里。

以及第一见面后,他与南羽一而再的各种碰面,甚至南韶出事后,南羽费尽心机就是要找到他。

这三点都复合了叔父所说的,她一旦出现的枫山,她前一世的魂魄就会进入她的体内,主导着她的思维去寻找你。

薄胥韬越想越觉得巧,他一直无法解释自己为何第一眼看到南羽就疯狂地想保护她,甚至在第三次见面,他就生出了想与她共度一生的想法。

他明知她是晋超的未婚妻,也明知如果薄家出现了兄弟二人共争一个女人,会引起怎么样的大战。

可他就是弃这些于不顾,疯狂地想跟南羽在一起,甚至在遇见她之后,他对所有女人都没了兴趣,看都懒得看那些女人一眼。

明明在遇见南羽之前,他还是能对陆雪等人的追求睁只眼闭只眼,也曾考虑过,如果将来时候到了,未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干脆就与陆雪在一起算了。

所以在北岛那晚,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顾炀问何时能吃他与陆雪的喜糖,他当时仍旧笑而不语,只因并非没这个可能。

可自从后来,抱着南羽睡了一夜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她,时常想她想得快发疯,只有在她(身shēn)边,抱着她,才能安心,才能入眠。

薄胥韬失魂落魄地将薄老爷及薄英楠送回老宅后,便就开着自己的车匆忙返回公寓。

他开门进去时,南羽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腹部盖着一本全英文的古董书,露台的移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风钻进来,吹在南羽(身shēn)上,她又黑又长的头发飘扬着,衬得她的脸色更加动人。

薄胥韬半跪在她(身shēn)侧,小心地将她手上的书拿起来后,他便就什么事(情qing)也不做,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看她。

正文 145 陆雪的电话 薄胥韬就那样坐着看南羽的睡颜,直到天色都有些发暗,他俯(身shēn)亲了亲她的唇角,去厨房准备晚餐,却发现厨房还是他早上出门前的样子,甚至垃圾桶也没有外卖盒子,他便就猜到南羽估计今天连午饭都没吃。

他叹了口气,从冰箱拿出洋葱、西红柿、培根及鲜虾等一些列做意面的材料,花了极少的时间快速做了两盘海鲜意面。

把意面端出来的时候,他看了眼客厅,发现南羽还在睡,他便就去轻轻地摇了摇她的手臂,并俯(身shēn)吻她。

“小懒猪,起(床chuáng)了,你肚子都不饿吗”

南羽翻了个(身shēn),嘴里嘟囔着“好困,想睡觉。”

“乖,起来吃点面再睡,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薄胥韬极有耐心。

南羽大约是从伦敦回来后,时差没调好,又连续两天都在外头奔波,今天才会累到睡了一天都起不来,任凭薄胥韬怎么喊她就是不起。

眼看意面快凉了,薄胥韬无奈,只得将意面端到茶几上,并用手将意面的香味往南羽那边赶。

这一招效果果然不错,南羽的肚子很快就传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她艰难地坐起(身shēn)体,打着哈欠,眼眶因此而泛红。

她目光呆滞地盯着桌上的两份意面,反应有些慢地问薄胥韬“这是在哪里”

薄胥韬看了眼手表,“在家里,晚上七点了,起来吃点面。”

说着,他去抱南羽,把她抱到浴室刷牙洗脸。

那边毛巾刚拧了一半,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薄胥韬满手是水,用下巴点了点南羽,说“手机在口袋里,帮我接一下。”

南羽一愣,回过神,小声说道“这不好吧万一是你爷爷呢”

“那也接,你顺便自我介绍一下,就说你是我老婆。”

这句话逗得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南羽一下笑了出来,她伸手进薄胥韬的口袋,将电话掏出来,一看手机屏幕,还没接上,那脸色就变了。

薄胥韬从镜子里看出她脸色的异样,忙问“怎么了是谁怎么不接”

南羽抬眸看镜子里的他,冷冷地说“是陆雪。”

薄胥韬微楞,“她突然打电话来做什么”

“应该是找你有事吧,你接一下吧。”南羽说着,便就滑过接听键,将手机拿到薄胥韬耳边。

薄胥韬的注意力仍在南羽脸上,那边竟忘了跟电话那头的陆雪打招呼,还是陆雪主动说“胥涛,在听吗”

“嗯,有什么事”薄胥韬的声音一秒回到冷漠。

“今天你爷爷打电话给我,邀请我回国后到你们家玩,老人家应该是想撮合我们,所以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不合适,我就不过去打扰了。”

浴室空间小,薄胥韬平时又习惯将手机音量调高,这下站在他(身shēn)旁替他拿手机的南羽,可以将电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薄胥韬脸色一阵尴尬,注意力全都放在南羽(身shēn)上,只对陆雪敷衍道“我已经有对象了,我爷爷误会了,你别理他。没事就挂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薄胥韬都想把电话挂了,陆雪却又声音低低地说“胥涛,这些年,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过”

“没事就挂了”薄胥韬一把将电话从南羽手里扯过来,顾不上手还有水,直接将电话按掉。

他将电话塞进口袋里,这才小心翼翼地去看南羽的表(情qing)。

她表(情qing)淡淡的,看不出(情qing)绪,主动去接过薄胥韬手上的毛巾,自己走到洗脸台前洗起来了。

薄胥韬走到她(身shēn)后圈着她的腰,低下头去亲她的脸颊,边亲边笑眯眯地文“生气了”

南羽摇摇头,专注着擦脸,擦干脸上的水分,她又顺手挤了(乳ru)液擦满全脸和脖子。

薄胥韬仍是圈着她的腰,见她不说话,知道她心里有(情qing)绪,怕明天就要上飞机回伦敦的她会记着这件事回去,影响俩人的感(情qing),薄胥韬不得不拉下脸跟她解释。

“今天去祭祖,我爷爷看到陆雪上电视,就突然心血来潮瞎安排起来。”

知道薄胥韬压根没打算在薄老爷面前公开他们的关系,南羽觉得心中一窒,忍着巨大的失落,回抱住薄胥韬。

她用尽全(身shēn)的力气才抑制住想流泪的冲动,“老人家看你年纪一大把了,着急你的婚事也是正常的。”

尽管她装得善解人意,但薄胥韬仍是感觉出她话里的失落,见她这样,他心里也是堵堵的,正想再跟她说公开关系的打算,那边门铃响了。

薄胥韬只得将这件事暂时放到一边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霍桀和顾炀,俩人手上提着大包小包,一看就是美食。

见开门的薄胥韬一张黑脸,俩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随即霍桀笑道“我们刚才路过,看到老大家里亮着灯,就买些小菜上来喝一杯。”

未等薄胥韬请进,顾炀就从一旁钻了进去,并自来熟地将东西拿到厨房里装盘。

南羽听到声音,去房间换了衣服才出来,顾炀霍桀那边已经在餐厅坐下了。

他们招呼南羽“弟妹,过来喝一杯,我们带了好吃的。”

南羽摆了摆手,轻声说“我不喝酒的,你们喝吧,这边有意面,我吃意面就好了。”

说罢,她便就在客厅吃起意面。

薄胥韬从厨房出来,见南羽坐在客厅吃冷掉的意面,便就上前揉了揉她的肩膀,柔声说“过来一起吃吧,不要喝酒,只管吃东西就好。”

“我有点困,想简单吃完就去睡,你去喝吧,别担心我。”话落,她还扬起脸亲了薄胥韬一下。

薄胥韬只得点头应下,回餐厅与顾炀霍桀一起喝酒。

顾炀知道薄胥韬今天去祭祖,便就八卦地问“你今天是一个人出席祭祖仪式的”

薄胥韬摇着酒杯中的猩红液体,反问“不然呢”

“打算什么时候跟你爷爷说你跟弟妹的事(情qing)”

薄胥韬没回答这个问题,兀自说道“这次回去祭祖,碰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qing)。”

正文 146 摔死了怎么办 薄胥韬没回答这个问题,兀自说道“这次回去祭祖,碰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qing)。”

霍桀和顾炀一听皆都兴致勃勃、充满期待地看着薄胥韬。

薄胥韬仍是摇着酒杯,眼神意味不明地盯着里面的液体,液体因为被摇动,中心呈现旋涡状,好似要把人的魂魄都给吸进去。

霍桀太好奇,忍不住催促道“到底是什么事(情qing),快说快说”

顾炀笑,挑眉看向薄胥韬“怎么有姑娘拦住你的皇马车,问你还记不记得大明湖畔的谁谁谁吗”

这句话说得霍桀眼带暧昧地笑得花枝乱颤,薄胥韬侧过脸看了一眼客厅,发现南羽已经回房后,这才一脸不可思议地对霍顾二人说起远房叔父为他算的那个前世今生。

薄胥韬说得凝重,顾炀一言不发,霍桀却笑出眼泪“老大,你别跟我说你会相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qing)。”

“我还真信了”薄胥韬郁闷地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霍桀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用手肘拐了拐一直不说话的顾炀。

顾炀笑笑,与薄胥韬碰了一杯酒,意味深长道“你爷爷相信那个会算命的叔父,这个事(情qing)就是我老爹也知道。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段前世姻缘,会不会是有心之人要那个叔父说的”

“我也想过这点,如果说的是别的女人,我可能会当场质问叔父到底是被谁收买了。但因为他说的极有可能是南羽,所以我沉默了。”薄胥韬说得无奈,这种事(情qing)若传出去,估计会被外面的人笑掉大牙。

霍桀脑子快嘴也快,忽拍大腿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南韶找人要那个算命的说这些话,他想让你爷爷笃信弟妹是你命中注定的姻缘以此让他老人家接受你俩在一起的事实”

薄胥韬摇摇头,眼神晦暗不明“应该不是南韶,如果是他收买的叔父,大可说南羽是我命中的贵妻,能助我登上高位。这么说,我爷爷还有比较有可能接受。叔父最后说的是,我前世欠了南羽的恩(情qing),今生要为她伤心断魂。我爷爷一听这话,气得当场拂袖而去。”

“真是怪事啊不过(挺ting)有趣的,我也想找你那个叔父算算命,看我前世的姑娘今生几时来找我”霍桀来了兴趣,缠着薄胥韬,“要不,你帮我引荐一下我最近也想定下来了,等把追一半的那个混血空姐拿下后,我就收心”

他絮叨了一堆,薄胥韬无语,兀自喝着闷酒。

知道薄胥韬明天又回z市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顾炀和霍桀今晚赖在公寓喝到凌晨。薄胥韬因为总挂心着要跟南羽解释,忍无可忍之下把俩人轰走了。

人是走了,可薄胥韬自己也有些微醉。他摇摇晃晃地摸进房间,南羽已经睡了,他一整(日ri)没碰她,此时心痒得厉害,可又怕自己满口酒味会醺着她,于是又艰难地起(身shēn)去浴室洗澡刷牙。

“嘭嘭”浴室突然传出两声连续闷响,声音大到已经睡着的南羽都突然惊醒。

她摸了摸(身shēn)旁的位置,是空的,而浴室门的磨砂玻璃透出微光。

几乎只是一瞬间,她就判断出声音是从浴室传出来的。来不及多想,她立刻下(床chuáng),光脚跑到浴室门外敲门“老公,你在里面吗”

“嗯唔”里面发出男人闷闷、克制、痛苦的声音“我滑倒了。”

那一瞬,南羽只觉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她迅速压下门把进去,薄胥韬正浑(身shēn)光溜溜地横躺在淋浴房里,脑后是血和水混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的淡粉色。

南羽飞快地跑过去,把薄胥韬从地上半扶起来。她急得快哭了,手足无措,最后还是薄胥韬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笑着说道“可能是后面摔破了,没事。你先打120,然后找干净的纱布帮我按压止血。”

因为不清楚薄胥韬有没有伤到头骨和(身shēn)上其他骨头,南羽不敢贸然移动他,只得在他脑后垫上干净的毛巾,然后去找纱布为他止血。

做好简单的止血措施,南羽又去打了120,报清楚地址和伤员(情qing)况后,医院说马上派救护车过来。

等救护车的空档,南羽又为薄胥韬(套tào)上浴袍,然而她不敢移动他,只能让他躺在淋浴间里。刚穿好的浴袍很快又沾湿了,南羽还想为他换一件新的,薄胥韬却说“不用换,一会儿去了医院他们会处理。”

“可是湿湿的,这天气你会感冒的”南羽止不住地流眼泪,“你喝了酒想洗澡怎么不喊我,搞得自己这样,要是摔死了怎么办”

薄胥韬半阖着眼睛休息,听见南羽说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算命的说我今生要还前世欠你的恩(情qing),怎么会那么早死”

“你还偷偷去算什么命你真的很无聊诶”南羽仍是哭,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

因为薄胥韬的公寓就在清北大学附近,大学有附属医院,救护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和氧气设备上来,小心为薄胥韬的后脑勺进行简单的加压止血处理后,便就几人合力将薄胥韬抬上担架。

南羽哭得双眼通红,随便拿了一件风衣(套tào)在外面,抓了钱包和手机一起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她仍是一直哭,反而是薄胥韬笑着安慰她“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事儿,不就是摔了个口子么缝几针就好了,你哭什么。”

不说还好,越说南羽哭越凶。她扑到薄胥韬(身shēn)上嚎啕大哭,边哭边说“你去z市后不能再喝酒了要是今天我没在家里,你这样可怎么办会失血过多的”

酒醉加失血,薄胥韬浑(身shēn)虚弱无力,却仍艰难地抬起双臂抱她,“好了好了,不喝酒了,从这次开始,我一定戒酒保证滴酒不沾”

到了医院,薄胥韬被拉到急救室处理伤口,南羽去办理入院手续。

填写资料的时候,她习惯(性xing)在家属栏写下病人家属南羽;电话13xxxxxxxxx;

办好手续,她用薄胥韬的手机给陆修衍打电话,陆修衍人在海门,在电话里说一早就乘飞机过来。

后来,她又给顾炀和霍桀去了电话。霍顾二人接起电话时,醉音比薄胥韬还重,一听薄胥韬因为醉酒摔倒在浴室里被送到医院急救,俩人一下清醒过来,颤着声音说立刻就到医院。

正文 147 自从亲过你 薄胥韬的ct结果显示脑后骨正常,但因为人长得高,且体重不轻,滑到的一瞬间,脑后皮肤撞击到墙壁的三角凸出处而撕裂了一道三公分长的口子,进行简单的消毒和缝针治疗后,在医院观察24小时,排除掉脑震((荡dàng)dàng)所产生的一系列症状,就可出院。

顾炀和霍桀赶来的时候,薄胥韬刚被送到病房,酒醉加上打了麻醉剂,此时正安然地睡着。

病房门虚掩着,南羽正在查看薄胥韬的检查报告,顾炀和霍桀踉踉跄跄地扑到病(床chuáng)边缘,其中一人用食指一探,探得温(热rè)的鼻息后,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xiong)脯。

南羽朝他们比划了一个去外面说话的手势,便就率先走出病房,待霍桀和顾炀二人出来时,她才看到他们皆都红着眼眶,忍不住安慰他们“医生说骨头没事,只是后脑勺破了个口子,已经缝好包扎了。”

霍桀白着脸没说话,顾炀问“那有没有说脑子有其他问题是只撞到脑子对吧”

南羽笑笑,笑容里满是疲累,“嗯,后脑勺着地。现在观察24小时,若没脑震((荡dàng)dàng),就可以出院了。”

她其实都往轻的去说了,没把医生的警告告诉霍桀与顾炀。

见霍顾二人皆都面色不豫地沉默,南羽踟躇片刻,仍是忍不住说“喝太多酒总归是不好的,虽然就在家里,但也有可能会发生醉酒意外,所以,你们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霍顾二人猛点头,从方才过来就一直沉默的霍桀说“嫂子你放心吧,出了晚上这茬儿,以后再不敢找老大喝酒了。”

其实南羽也清楚这件事不能怪霍桀与顾炀,薄胥韬一向对任何事(情qing)都有节制,过去从未喝醉过。今晚应该是因为白天去祭祖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qing),且晚上她又因为陆雪来电话的事(情qing)给他脸色看,所以他才会心(情qing)郁闷多喝几杯。

然而该叮嘱的她还是要叮嘱,霍桀和顾炀玩得凶,这是整个北城都知道的事实,饶是薄胥韬再有节制,也保证不了哪一天不被带歪了。

“那好的,薄大哥这里有我照顾着,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南羽说着,便就转(身shēn)想进病房,顾炀却喊住她说“要不嫂子你回去休息吧明早煮点家常粥过来给韬哥吃,他肯定会很高兴。这边我和霍桀看着,可以的。”

南羽心想也是,薄胥韬嘴巴挑得很,吃不惯外面的东西,更别说医院的伙食了,而且也需要回家给他拿干净的衣服,明天他指不定想到楼下走走。

思及此,南羽将一些注意事项跟霍顾二人说清楚后,便就带着薄胥韬那件湿漉漉的浴袍回公寓了。

公寓距离大学和医院都很近,从医院步行回去,不过十分钟,南羽在附近的24小时生超买了一些熬粥的材料才回公寓。

回去后,她先是退了本来今天要回伦敦的机票,然后又给薄胥韬整理了两(套tào)换洗衣物,自己洗了个澡出来,天已经亮了,她觉得又累又困,但还是强打着精神给薄胥韬熬了蔬菜粥放在保温瓶里,这才带着那些东西去医院。

病房里,薄胥韬翻了个(身shēn)继续沉睡,后脑勺有一块白色的纱布,上面渗出一点点血迹。

顾炀和霍桀二人横七扭八地靠在沙发上打盹。

南羽无奈地将粥提到(床chuáng)边的柜子上放好,将衣服挂好,又去检查薄胥韬后脑的纱布,人刚一俯下(身shēn),腰就被圈住了。

病人抬高上半(身shēn),将头部闷在她(胸xiong)前深深地吸着气,不着音调地说“你去哪里了竟然抛下我一个病人自己跑了”

南羽一惊,看了眼旁边正打盹的顾炀和霍桀,难堪地想推开薄胥韬,却又怕他一个病人动不得,便只能站在那边干着急“我回去给你熬粥了,你别这样,顾炀和霍桀在呢”

“叫他们滚蛋,我半夜醒来看见那俩货在那边流口水就想把他们踢出去了”薄胥韬似乎是刚酒醒又受伤,整个人黏黏糊糊的,一直抱着南羽的腰不撒手,还撒(娇jiāo)道“你快跟我躺躺,不然你一会儿就要去机场了。”

南羽哭笑不得,只能轻拍着他的背说“我把机票退了,教授那边也请假了,等你好了我再走。”

这下薄胥韬就放开了她,眼里有雀跃“我要早知道受点伤能换你留在北城陪我,那断我一条腿”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南羽捂住嘴巴。

南羽那个心疼,控制不住红了眼眶,弯(身shēn)下去抱住他,哽咽道“你不要再受伤了,要一直好好的,不然我也会痛。”

“那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薄胥韬垂眸看南羽粉嫩的唇,用高(挺ting)的鼻尖摩挲她小巧的鼻头,他亲了亲她的唇角,说“自从亲过你,我就再没和陆雪联系过了,昨晚那通电话,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联系。”

“我信。我不生气。”南羽闭着眼睛点头,唇部线条因为心中难以抑制的难过而微微颤抖。

薄胥韬说要断自己一条腿,虽然是开玩笑的,但南羽光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心痛得无以复加。

而薄胥韬从昨天起(床chuáng)到现在,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南羽的樱唇,此时俩人抱在一起,又刚解开误会,(情qing)到浓时,他直接就吻上了南羽。

南羽一惊,伸手推抵他的(胸xiong)膛,他不为所动,南羽只得别过脸去看顾炀霍桀是不是会醒来,好提前结束这个不合时宜的吻。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原本靠在沙发上睡着的顾炀和霍桀不知何时消失了。

想必是刚才他们动作太大,把人吵醒,人又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就先溜出去了。

想到这些,南羽的脸红得快烧起来,可薄胥韬一直用手臂紧紧地箍着她,她只能被动地去承受他霸道的吻。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囔声,南羽刚想推开薄胥韬,那边薄胥韬就自动放开了她。

他神(情qing)烦躁地拧眉听门外的动静,且还竖起食指示意南羽不要发出声音。

南羽这才跟着仔细听了起来。

门外有顾炀的声音,有晋超的声音,还有一个老者的声音。老者的声音十分耳熟,南羽觉得自己分明听过,仔细回忆过,这才猛然想起那是薄老爷的声音

正文 148 床上有女人 五年前在薄胥韬公寓,薄老爷威胁要让南韶老死监狱的回忆,汹涌袭来,像一条坚韧的铁丝,扼住了南羽的脖子,她惶惶地看着薄胥韬,眼里都是惊恐。

薄胥韬将她的害怕看在眼里,沉声安慰“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你和你父亲,别怕。”

南羽撇嘴点头,手因紧张而出了汗。

门外的顾炀忽然大声喊“薄爷爷你不能进去医生说韬哥要好好休息什么您无论如何都要进去吗那我给您开门”

门锁忽然被扭动了几圈,南羽吓得缩进薄胥韬怀里,门外又传来顾炀的声音“奇怪这锁好像坏了”

“给我踢门”薄老爷暴吼。

薄胥韬无奈地勾了勾唇,扭头对依在自己(身shēn)侧的南羽说“顾炀在给我们拖延时间,估计拖延不了多久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爷爷和晋超现在闯进来,你愿意跟我一起面对他们吗”

南羽想都没想,红着眼眶猛摇头。她实在是怕了正在服刑的南韶会在监狱中出现什么意外。

薄胥韬叹气,低低道“那好,一会儿我来应付,你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门锁又被猛烈扭动了几下,在门被踢开的一瞬间,薄胥韬翻(身shēn)将南羽护在(身shēn)下,随手拉起被子盖在俩人(身shēn)上。

紧接着是几声急促的脚步声,薄胥韬判断了一下,至少进来了六个人。

顾炀和霍桀俩人自然不必说,薄老爷带了晋超和秘书,那还有一个人是谁

南羽扬起脸看薄胥韬,眼中和他有一样的疑惑。

“喏韬哥在休息,薄爷爷您就别把他叫醒了”顾炀心有余悸地擦额上冒出的冷汗。

薄老爷清了清喉咙,这才大喝一声“带我去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我要好好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走”

脚步声又密集地动起来,眼看那些人就要离开病房,忽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咦(床chuáng)底下为什么有一双女人的单鞋”

南羽瞪大了眼睛看薄胥韬,用唇语对他说“我的鞋子在(床chuáng)下。”

薄胥韬却笑笑,同样用唇语回答“没事,不怕。”

女人继续说“(床chuáng)上好像不止一个人”

躲在薄胥韬(身shēn)下的南羽皱眉,用唇语问“她是谁”

“宋可心。”

薄胥韬面色铁青,原来多出来的一个人是她,这种场面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南羽一听宋可心也来了,怔了一怔,这么多年了,她还真没听出宋可心的声音,看来宋可心如今变得更装模作样了,原本犀利泼辣的说话方式,而今变得那么矫揉做作。

想到以前她把这个人当成好朋友,跟她分享所有的心事和秘密,到头来这个女人跟晋超搞到一起了。

想起去美国捉(奸jiān)的场面,南羽忽觉胃底一阵不适,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她是觉得真恶心,也因为一整晚没睡没吃没喝都在医院((操cāo)cāo)心,她此时只想吐。

这一声干呕直接引起外面那些人的注意,那一批脚步声又挪了过来。

薄胥韬见南羽这样,胃不舒服,还得躲起来了,心中一恼,用唇语跟南羽说“你别动”后,就直接掀被下(床chuáng)。

薄老爷等人被他吓了一跳,原本正想往病(床chuáng)这边靠的几个人顿时往后退了几步。

薄胥韬人高马大,在场的除了一米九的霍桀外,属他最高。他黑着脸往那些人面前一站,那些人顿时连连后退。

直到退到安全距离,薄胥韬这才眯着眸子,冷声问“王秘书晋超你们俩好大的胆子,敢来闯我的房间”

王秘书和晋超低着头退到薄老爷(身shēn)后,宋可心的眼睛直勾勾地钉在(床chuáng)底的女鞋和病(床chuáng)上那微微隆起的被子上,她扯了扯晋超的袖子低声说“(床chuáng)上肯定有女人”

“给我闭嘴”晋超咬牙切齿地横了她一眼。

宋可心这才不敢再说,可眼神仍是毒辣地盯着(床chuáng)上。

薄胥韬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弓着(身shēn)子躺在(床chuáng)上的南羽却吓得冷汗直流。她不知道薄胥韬在薄家的地位大到,只要他人往那边一站,就是薄老爷,也不敢去掀他的被子。

即使宋可心在一旁不断叽歪着“(床chuáng)上有女人”,也没有任何人敢有任何行动。

站在一旁的霍桀和顾炀一脸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而薄老爷的面色也有些不豫,他尴尬地看了眼病(床chuáng),声音却是一贯的中气十足“既然受伤了就好好养伤,把姑娘往病房里带是什么意思”

薄胥韬扬起唇角笑笑,走到沙发上坐下,大长腿随意往上一搁,随手抄起霍桀丢在桌上的烟点了一只,狠狠吸了一口又吐出,在烟雾缭绕中,痞笑道“我年轻力盛,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爷爷您何必多此一问”

这句话说得薄老爷老脸一红,横了薄胥韬一眼后,转(身shēn)想走,却被宋可心挡住“爷爷您难道不好奇(床chuáng)上的女人是谁吗”

晋超想去捂宋可心的嘴,可已经来不及了,薄老爷本就被薄胥韬气到半死,宋可心又多嘴来这么一句,他干脆直接朝晋超吼道“晋超好好管管她一点规矩都没有胥涛的事(情qing)轮得到你们俩夫妻来((操cāo)cāo)心”

薄老爷在薄胥韬那边吃瘪,拿自己孙子没办法,只能把火气都撒在晋超夫妇(身shēn)上。

而自己和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薄老爷点名开骂,晋超脸上挂不住,连拖带骂地将宋可心拉出病房。

王秘书全程低头不说话,心中早已各种戚然,薄大少早就对他有意见,这下他又跟着来撞破他的好事,恐怕将来薄老爷西去,他连平安退休都是奢望。

一行人又行色匆匆地离开了,顾炀和霍桀也识趣地将门关好后离开病房。

薄胥韬的脸色仍旧不好,他将燃了一半的烟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打开窗户散气后,这才去掀开被子扶南羽下(床chuáng)。

南羽一脸惊魂未定,“人都走了吗”

薄胥韬“嗯”了一声,扶南羽去沙发上坐下。

南羽仍觉心有余悸,素白着小脸,连呼吸都是混乱的。

薄胥韬将她拥入怀里,低头吻她的眉眼,轻声说“这样的出场方式确实不太帅气。等你毕业回来,我安排一场迎接你的家宴,你盛装出席,以最美的姿态。我将在那个宴会上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命”

正文 149 见色忘义 “你拉我做什么(床chuáng)上明明有女人我又没瞎说”宋可心站在电梯前对晋超大吼,眼眶通红,好似很委屈。

晋超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幅市井泼妇的模样,脑子里突然闪过南羽那清高端庄、浑(身shēn)充满仙气的样子,心中对宋可心的嫌恶更甚。

他粗鲁地将她扯进电梯里,恶狠狠地按压着关门键,嫌弃道“我他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么一个泼妇”

对于这样的指责,宋可心自然想不到晋超是因为一心惦记着南羽,所以看她越发厌烦。

她以为晋超只是纯粹心(情qing)不好,所以对她发泄,因而她也就无所顾忌地站在电梯里与他吵了起来。

“说得好像我嫁给你就不后悔似的你自己撒尿照照自己天天到处晃((荡dàng)dàng)你看看胥韬哥z市的市高官你是什么一个政府办公室的小科员”

“你”晋超扬起的右手顿在半空。

他本就因为回国后单位不好而满心怨气,男人的自尊心导致他对工作的事(情qing)特别敏感,此时宋可心不仅嫌弃他工作不好,还拿他跟薄胥韬比较。

外头的人经常拿他们两兄弟起来对比,他拿外人没办法,可宋可心就在眼前,她这么直接捅了马蜂窝,晋超自然怒不可遏,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可当他看着宋可心那双与宋毅一样的眼睛时,巴掌又不敢落下。

宋可心挑衅地朝他笑,整张脸往他面前迎了过去,讥讽道“怎么打啊怎么不敢打了你他妈今天要是敢动我,我让我爸剥了你的皮”

晋超悻悻地收回手,宋可心却整拿头顶了上去,顶到他(胸xiong)前,又哭又吼“好你个晋超你都打算对我动手了,我今天要死给你看”

“叮”电梯在一楼稳稳停下,门外站着好些等着进电梯的病人和家属。晋超怕没面子,一把推开宋可心后,径自出了电梯。

而从薄胥韬病房离开后的薄老爷上了车,便要王秘书去医院拿监控,看看到底进薄胥韬房里的女人是谁。

薄老爷心想,就算薄胥韬只是玩玩,他也要摸清楚对方的底细才行。话说树大招风,薄胥韬若是中了女人的仙人跳,不仅得费心神去处理,影响还不好,万一叫陆家知道薄胥韬跟女人在病房鬼混,那薄胥韬和陆雪的婚事肯定得吹了。

王秘书将薄老爷送回老宅后,转(身shēn)去医院找院长,要求查看自薄胥韬住入病房后,房门外监控所拍摄到的画面。

院长知道王秘书是薄老爷的人,很快就通知医院行政部将监控发了过来。王秘书收到视频,先过滤了一遍。

视频中的姑娘穿着burberry的纯色长款风衣,(身shēn)材高挑纤瘦,长发及腰,娉婷款款,是个气质上乘、十分有异域风(情qing)的姑娘,与薄少确实相配。

只可惜,是个永远入不了薄家大门的姑娘。

王秘书叹了一口气,坐在车里权衡。

如果让薄老爷知道早上躲在薄少病(床chuáng)上的女人就是南羽,只怕薄老爷一气之下,会冲动做出对南羽不利的事(情qing)。

这么多年了,薄老爷年年三令五申,甚至不惜把薄少弄到西军关了五年,这薄少和南羽都断不了,只怕这段关系是非比寻常的。南羽一旦出事,怕是薄少跟薄老爷的关系同时也会崩裂。

王秘书跟在薄老爷(身shēn)边,忠心耿耿一辈子,他断然是看不得薄家爷孙二人成陌路,考虑了一番,他决定将视频销毁。

陆修衍早晨九点半一下飞机就立刻飞奔清北医院。

当时,薄胥韬正舒服地躺在(床chuáng)上看新闻,见他气色红润有光泽,陆修衍悬着的心才暂时放下来。

将行李袋往沙发上一放,陆修衍去看薄胥韬的脑部片子,看了几眼,他问“会头晕想吐吗”

“不头晕也不想吐。”

“那应该没事。”陆修衍转(身shēn)在薄胥韬(床chuáng)边坐下,“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一切都(挺ting)舒服的。”薄胥韬翻了个(身shēn),笑意盈盈地看着手机新闻。

坐在沙发上的霍桀走过来用手肘拐了拐陆修衍,笑嘻嘻地问“老婆还没找回来”

陆修衍原本就不好的脸色,这下更差。

薄胥韬见状,白了霍桀一眼,朝不远处的顾炀喊“拿根烟塞老霍嘴里。”

顾炀还真的就拿烟过来,倒是陆修衍苦笑着拦住了他,故作轻松道“我查到梁然是直接从国内去的冰岛,可我在冰岛找了整整一个月,用尽所有办法都找不到她”

“人如果真的要躲着你,怎么可能让你找得到。”霍桀点了一根烟,悠悠地说。

陆修衍只能苦笑,原本意气风发的脸此时满是疲惫。

薄胥韬看不得陆修衍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就拍拍他的肩膀说“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陆修衍“嗯”了一声,感激地看着薄胥韬。

坐在一旁的霍桀大叫“你俩当我俩透明的是吗众目睽睽搞什么基(情qing)满满我吃醋了我也要被帮忙”

“”薄胥韬无语。

顾炀上前将霍桀搂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有我呢你老婆什么时候跑了跟我说一声,我一定帮忙”

“干”霍桀一脸黑线,推了顾炀一把,朝他大吼“你老婆才跑了,给老子滚”

陆修衍去跟薄胥韬的主治医生谈了一下,没等到24小时,傍晚就给薄胥韬办了出院手续。

南羽回家补了几小时觉,傍晚起来,刚打开门准备去医院照顾薄胥韬,就见陆修衍和顾炀霍桀把薄胥韬带回来了。

她赶紧上前扶薄胥韬进来,“怎么回来了不是要明天一早才能出院吗”

薄胥韬满脸堆笑,揽着她说“想你了。”

站在外头的三个大男人哪里见过薄少这幅柔(情qing)蜜意的模样,面面相觑之外,皆都浑(身shēn)起了鸡皮疙瘩。

“嘭”薄胥韬揽着南羽进屋里,抬起后脚把门一踢,原本想进来顺几瓶好酒的霍桀吃了闭门羹,扯着嗓子朝里面大喊“喂你就这么把我们拒之门外啊”

陆修衍去拉他“算了吧,南羽估计留在国内也没多少时间了,让人好好处处,咱们去喝酒,我请客。”

霍桀仍是忿忿不平地瞪着薄胥韬甩上的门,临走前不忘啐了一口“见色忘义”

那边揽着南羽进去的薄胥韬,一进门就开始喊“医院不干净,我得洗个澡。”

南羽看他开始脱衣服,面色不豫地说“还是不要了吧你后面有伤口。”

“后面有伤口,又不是下面有伤口。”薄胥韬笑道。

就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脱得浑(身shēn)只剩一条四角内裤,虽说南羽连他全(身shēn)**的样子也见过,但还是第一次在灯光明亮的客厅见他精壮的(身shēn)体。

正文 150 很快就是三个人 南羽低头回避的功夫,薄胥韬已经钻进浴室,淋浴房的移门一拉,拧开花洒开始冲澡。

南羽赶紧拾起他丢在地上的脏衣服跟了进去,红着脸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薄胥韬虽这么说,但南羽怕他又脚滑,便就假意在淋浴房外的洗手台整理东西,时不时红着脸扭头看他一眼。

原来男人洗澡并不用手拿花洒,像女人那样浑(身shēn)每个角落都冲个仔仔细细。男人只在手里挤上洗发沐浴二合一的清洁用品,快速在掌中打满泡,从头到脚洗一遍,然后再用头顶上的花洒浑(身shēn)冲个遍,这就结束了。

冲完澡,他也没仔细擦干(身shēn)体,只是随意在腰间围上浴巾,甚至头发上还淌着水滴呢,就这么从淋浴房出来了。

南羽这是第一次看薄胥韬洗澡,她忍不住腹诽难怪每次都觉得他洗澡超快,她得洗上半小时,他至多十五分钟就够了。

“发什么呆”薄胥韬扯过毛巾架上的干净毛巾,往镜子前一站,开始擦头发。

南羽侧了侧(身shēn),将空间让给他,尴尬地回道“没呢我在收拾洗手台。”

薄胥韬勾唇笑笑,没说什么,擦好头发又挤剃须泡涂满半脸,开始用胡须刀剃胡子。

他毛发浓密,鬓角连着络腮胡,胡须从腮帮一直延续到下巴,甚至脖子都有一点点,用的是六刀片的剃须刀,每次都要剃上好一会儿才能完全剃干净。

剃好胡须,他俯(身shēn)在洗手台前洗脸,泼洗的动作大了,就把水泼了一些在洗手台上,南羽有洁癖和强迫症,忍不住就抽出纸巾去擦。

站在一旁擦脸的薄胥韬见状,将手中的一次(性xing)毛巾丢到垃圾桶里,一把揽住她的腰,笑道“咱们请个阿姨吧”

“不了,房子这么小,自己打扫打扫就好了,请什么阿姨啊”

闻言,薄胥韬哈哈大笑,亲了南羽的脸颊一口,说“不请阿姨是假,嫌弃房子小是真吧”

这时,他们已经相拥着走到了客厅。南羽环顾了一眼公寓的格局,两房两厅两卫一阳台的普通经济型公寓,其中一间房间还被改装成了书房,客厅和餐厅也不大,看上去使用面积不超过100平米。

虽然她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刚才那么说,本意绝不是嫌弃房子小。见薄胥韬误会了,她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这个范围的卫生工作我完全可以胜任。”

说完,她还小心观察了一下薄胥韬的表(情qing)。

薄胥韬却只是笑,拥着她说“我还有其他房子,明天我就带你一处一处看,选一处作为将来咱们的新房。”

南羽乖巧地点点头,温顺地依偎到薄胥韬怀里,手抚着他刚剃干净胡须的脸颊,轻声解释“房子的大小其实不重要,(爱ài)人的心,才是最好的房子。有你在的地方,我都觉得很安心,即便住地下室,也会觉得很幸福。”

她这么懂事,薄胥韬很是欣慰。

见她第一眼,薄胥韬就知道她是个低调懂事的女孩子,在第一次见男方家人的订婚宴上,她只穿着素雅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看上去并非出自名牌。

以她父亲当时的财力,看她继母姐姐将几十万穿戴在(身shēn)上的样子,她也不是没有那个能力砸钱打扮自己。

北城的名人圈,二十来岁的官员子女,大多有奢侈、挥霍的坏习惯,南羽这样低调、不重视物质的女孩,可谓是那个浑浊圈子的碧水清莲。

甚至他向她求婚的婚戒,只是一枚简单的铂金圈戒,看上去就跟市场上几千元一枚的铂金戒指无异。只是,那对婚戒里,秘密嵌入了他们彼此的dna,这是一种可以保存千年之久的压缩dna。

她虽不明就里,却也从未嫌弃过婚戒不够好,每天都戴在左手无名指上,那个直接通往心脏的手指。

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戴着硕大的鸽子蛋,薄胥韬心想是否也该给她添置一些珠宝首饰

思及此,他便就将她白嫩细长的左手执到自己唇边,吻了吻她的手背,笑道“我好像都没给你买过首饰。”

“我也不喜欢戴首饰。”

“那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薄胥韬整个人仰靠在沙发上,南羽将下巴支在他(胸xiong)膛上,想了想,说“我想要一台古董留声机。”

“好,”薄胥韬低头摩挲她的唇角,“我去给你找最好的留声机。”

翌(日ri),薄胥韬果真带着南羽去看房子。

南羽这才惊觉薄胥韬的经济实力远比她想象中要好,在寸土寸金的北城,薄胥韬除了在市中心拥有这处小公寓,还在拥有郊外一处带地下酒窖的法式别墅,以及北岛同一片海域带有私家游艇码头的别墅。

她这几年住惯了公寓,看到偌大空旷的别墅,反而不适应。

薄胥韬看她一脸兴趣缺缺,问“没有喜欢的吗那我再带你去看其他新开发的楼盘,我们买新的毛坯房来按照你的喜好装修。”

南羽撇了撇嘴,将手臂支在车窗边缘上,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春chun)末北城,懒洋洋地回道“也不是说不喜欢,就是觉得一个人住会害怕,太大了”

“哪里是一个人很快就是三个人四个人了。”薄胥韬笑笑,空出右手去牵她的左手。

这句话说得南羽的脸一下就红了,她和薄胥韬都还没成为真正的夫妻,他就能想那么远。

在外头奔波了一整(日ri),最后房子也没定下来,南羽心里是还存着或许到时候能在伦敦多住些时(日ri)的想法,因而在找房子这件事(情qing)上就显得没那么积极。

薄胥韬没看出她的心思,还以为她想住在南(奶nǎi)(奶nǎi)的老别墅,便就在回家的路上问“不然,把你(奶nǎi)(奶nǎi)的老别墅重新装修一下,到时候咱们住那里去”

南羽倒是没想到薄胥韬愿意住到自己(奶nǎi)(奶nǎi)家,诧异之余又松了一口气,一想到回北城后面对的是自己从小长大的环境,原本提着的心松坦了不少,眼下也能对薄胥韬扬起笑“好呀那等我从伦敦回来,我们就搬到我(奶nǎi)(奶nǎi)的别墅去住吧”

正文 151 情怀 薄胥韬的伤口要四天后才能拆线,南羽定了他拆线后一(日ri)的航班回伦敦。

出院的时候,医生嘱咐薄胥韬这几(日ri)要好好休息,但薄胥韬却好像忘了自己后脑勺有个伤口,天天拉着南羽跑设计公司和老别墅。

老别墅是70年代建立的,距今已有四十多年的历史。建筑设计师来勘察过,别墅主体有多处需修缮的地方,薄胥韬又要求样样材料都要好的,零零总总加起来,费用超百万,设计师干脆跟他们建议推倒重建。

坐在薄胥韬(身shēn)旁的南羽没吱声,薄胥韬也没问她,当场就拒绝了建筑设计师的建议,严肃道“这个别墅有很多成长回忆,回忆是无价的。如果我要重建,还找你们过来干嘛”

设计师点头道“是”,很快就出了具体的修缮设计图及建议。

老别墅的环境其实很好,别墅前门出去就是一排排的法桐,那个年代的建筑设计都很有法式风格,薄胥韬自从跟南羽在一起后,也特别喜欢这种跟(情qing)怀有关的一切。

确定了老别墅的主体修缮方案,他们翌(日ri)又见了室内设计师。

负责室内设计的设计师是在国际上获奖无数的华裔建筑设计师洪希迪,薄胥韬不认识这号人物,但一看南羽从网上找的专访,也知道这种人不好请。

可南羽说喜欢他的风格,薄胥韬只好叫霍桀去查洪希迪的底细,一听洪希迪是海门人,薄胥韬立马想到陆修衍。

陆修衍一听到设计师的名字,直接就说“他是沈二的老同学,你让沈大帮你搭个线。”

薄胥韬自上次因为南韶保外就医的事(情qing)与沈大起了嫌隙,此时自然不愿意因为这种小事去拜托沈大,陆修衍只好答应帮忙。

幸而洪希迪的太太蒋纱曾经帮陆修衍的太太设计过订婚礼服,陆修衍通过她才与洪希迪联系上。

洪希迪本来要前往巴黎参加别的项目,陆修衍好说歹说,才让洪希迪在去巴黎前,先到北城跟薄胥韬见个面。

这一圈下来,着实消耗了不少人力财力。薄胥韬生(性xing)实在,本做不来这种斥巨资就为买张图的行为,但架不住南羽喜欢,他就是天上的月亮也想摘下来给她。

洪希迪到北城的当(日ri),薄胥韬派助手去机场接他,直接将人接到老别墅,而他与南羽也在早些时候就先到了老别墅。

南羽站在阳台上,看着老别墅的院子,满心紧张地对薄胥韬说“这位设计师是剑桥大学建筑系的传奇,是华人建筑界的骄傲,真的没想到你能把他请来,我之前不过是开玩笑。”

“传奇骄傲”薄胥韬嗤之以鼻,“都是包装出来的。”

同为艺术人,南羽能体会到达洪希迪那个高度需要付出怎么样的努力,一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他,她难掩激动“不是的,只要他把别墅的效果图给咱们看,你就能知道这个人有多厉害了。”

“”

不了多久,薄胥韬果然见识到这人有多厉害了,不过厉害的不是设计图,而是他开的价。

南羽在谈价格前就被支开了,薄胥韬此时微蹙着眉,伸出三根手指头,再次跟洪希迪确认“你要这个数我没听错吧”

洪希迪挑眉笑,清秀的手指轻轻抚弄着自己的下巴,慢条斯理地说“我一般不接别人设计好建筑主体的室内设计,你这个老别墅不仅经过好几手的搭建及修缮,且那个年代的设计,啧啧啧。”

他起(身shēn)环顾客厅,指着其中一面承重墙说“你看看,搁这么一面承重墙在这里,砸不能砸,用不能用的,设计难度多大啊这别墅要我做建筑设计,就不会有这种碍事的东西杵在这儿”

洪希迪嘴巴厉害,叨叨了一堆,把老别墅嫌弃了个遍,眼见南羽就快上来,薄胥韬赶紧喝住还打算继续嫌弃下去的洪希迪“成成成你账号留一个,我立马把50的定金打给你。”

洪希迪笑,拿起纸和笔,刷刷写下自己的银行账号塞给薄胥韬。

有钱好办事,老别墅的装修方案很快就出来了。洪希迪还得赶晚上的航班去巴黎,南羽万分仰慕地跟他要了个签名和联系方式,才依依不舍地送他离开。

刚关上门,就见薄胥韬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南羽以为他不舒服,赶紧上前问“你脸色怎么不好是不是伤口疼了”

“不疼。”薄胥韬仍旧是没好脸色。

南羽见他说不疼,便就跑到后头给他检查了一下伤口,顺便换药。确定他没事,她拿着签名纸打算上楼收起来。

人刚抬脚,就被薄胥韬喊住“你刚才干嘛跟陌生男人要签名”

南羽转(身shēn)看他,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签名说“他不是帮咱们设计房子吗”

“那也是陌生人”薄胥韬起(身shēn)上前,轻轻将南羽手里的小便签纸抽走塞进自己口袋,“不许藏着别的男人的签名。”

说完这句话,他就气呼呼地上楼了。

南羽站在楼梯口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原来薄胥韬这是在吃醋啊

她强忍住笑意,快速跑上二楼,打算去逗逗薄胥韬。

薄胥韬此时已经脱掉衣服躺到南羽的(床chuáng)上,南羽上前拍了拍他的(屁pi)股,笑道“喂你没洗澡呢不许到我(床chuáng)上来”

“”薄胥韬表(情qing)略微绝望,背对着(身shēn)体对南羽说,“你一下午都在跟那个设计师聊天,还花痴地跟人家要签名要微信,我很受伤很难过,没心(情qing)洗澡。”

“不洗澡就去睡楼下的沙发。”

听到南羽的声音变严肃,薄胥韬心里也是有些后悔,思来想去,还是乖乖地下(床chuáng)拿衣服滚去楼下的浴室洗澡。

他一走,南羽火速关上门,终于在垃圾桶里找到被薄胥韬揉成一团的签名纸。

她小心翼翼地将签名纸摊开,在昏暗的灯光下拍了张照片。邹巴巴的纸张搭配昏暗的灯光氛围,倒是很有岁月的感觉。

南羽将那张图片发到s上,主题就写着希望我也能成为华人心中的骄傲、后辈眼中的传奇。

正文 152 回伦敦 老别墅的修缮重装事宜确定好,薄胥韬的伤口也拆了线,南羽照原定计划回伦敦。

薄胥韬原本想送她回去,但z市规模最大的国企突然爆发工人抗议活动,已经出现打砸行为,微博上有多个大v曝光此事,影响很不好,薄胥韬须得立刻赶回z市处理,便就委托了霍桀送南羽回伦敦一趟。

霍桀刚好因为最近追求混血空姐的事(情qing)闹太大,被家里(禁jin)足,护照也被没收,对于薄胥韬的委托,他一下就答应,刚好趁机去伦敦玩几(日ri)。

南羽本来订的是经济舱,结果登机后,飞机事务长见到霍桀那张脸,立刻帮他们俩升到头等舱。

霍桀放好行李袋就去调戏空姐了,南羽戴好眼罩准备睡觉,机舱广播发出机长标准亲切的起飞前言,伴随着阵阵和缓的轻音乐,南羽迷迷糊糊差点就睡着了。

忽然,横放的手臂被人撞了一下,南羽还没来得及摘下眼罩,就听见一记阳光年轻的男声说“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

南羽连忙摘下眼罩,想跟对方说没关系,可眼前空无一人,扭头望去,有一个瘦削(挺ting)拔的背影往后方走去。

那人背着硕大的单肩包,想必刚才就是那个包包不小心撞到自己的手臂。南羽撇了撇嘴,习惯(性xing)伸出另一只手按按被撞到的手臂,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低头一看,她忍不住惊呼,粗毛线织成的外(套tào),袖子开了线,此时只剩下一半,且还在不断变短中。

南羽连忙按住那还在不断往后跑的毛线,扭头一看,自己外(套tào)的毛线此时正直直地被拉到后方。她赶紧起(身shēn)往后走,边走边收回被扯走的毛线,收着收着,最后收到一个年轻的男孩面前。

男孩正低头看kde,硕大的背包挂在椅侧,南羽视线往下一看,毛线头就是勾着这个包包的拉链。

想必就是刚才那一撞给缠上了。

机舱里光线昏暗,南羽又穿着黑色外(套tào),男孩专注于根本没注意到南羽站在一旁。

南羽无奈地抓紧满手的毛线,微微俯(身shēn),对男孩说“这位先生,很抱歉,你背包的拉链头勾到我毛衣的线头了。”

男孩这才讶异地抬起头,见南羽那剩了半截的袖子,愣了一愣,随即就站起(身shēn)将自己的背包拿起来。

背包外侧的拉链头果然缠着南羽的毛衣线头,男孩一个劲地跟南羽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抱歉。你留个账号给我吧我把衣服的钱赔你。”

南羽摆摆手,正想说没关系,把线收回去就好了,那边霍桀不知打哪儿窜出来,直接伸出手臂将南羽与男孩隔开。

他上下打量了男孩几眼,恶狠狠地问“你谁呢跟我朋友瞎说什么”

南羽去拉他的袖子,小声说“桀哥,你小声点,没什么事。”

怕霍桀跟男孩起争执,南羽说完这句话,朝男孩笑笑,赶紧将霍桀拉走。

下了飞机,霍桀左拥右揽着漂亮的空姐们走在前头,南羽一人走在后头,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打算联系唐宋。

“嗨”有人跟她打招呼。

南羽抬起头看对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对方是早上勾到她毛衣的男孩。

男孩打过招呼,视线就停留在她只剩下半截的袖子上。

南羽笑笑,用中文跟对方说“没事儿的我回去让我家阿姨帮我织一下就行。”

男孩看了一眼她背的包,以及她脚边那只最新款的科技旅行箱,笑道“你的外(套tào)应该(挺ting)贵的,你给我留个账号吧,我把钱给你。”

“没有没有,这衣服是自己织的,就花了几十块钱买毛线”

南羽话没说完,走在前头的霍桀转过头来喊她快跟上,南羽也发觉自己话有点多了,尴尬地跟男孩笑笑,便就小跑着打算跟上霍桀。

快走了几步,男孩又追了上来,他边走边将一张字条塞到南羽外(套tào)口袋里,“我叫李信,中国人,住在伦敦,希望能得到你的联系。”

南羽不是第一次碰到男生诸如此类的搭讪开场白,她本想将口袋里的字条还给对方,但终究没有。

因为走在前面的霍桀频频回头,眼神诡异地看着她,她担心霍桀跟薄胥韬瞎说,薄胥韬那边又起不必要的疑心。

叫李信的那个男孩终于没再跟上来,南羽亦步亦趋地跟在霍桀(身shēn)后出了机场大厅,唐宋已经掐准时间站在车旁等候。

霍桀将(骚sāo)包奢侈墨镜戴上,抬头望了一眼伦敦灰色的天空,又打量了唐宋几眼,这才对南羽说“既然有人来接你,那我就先去忙了。”

先去忙南羽强忍住笑意,朝霍桀猛点头。

霍桀拥着空姐转(身shēn),没走几步,又折回来说“现在的男孩子很不像话十个里头有九个是感(情qing)骗子还有一个是gay你得自己注意点儿,别被人骗了”

他啰嗦起来没完,像忠告小孩子那样告诫南羽,站在他(身shēn)旁的空姐眼带暧昧地笑,南羽尴尬,赶紧转(身shēn)钻进车里。

车子驶出机场范围,南羽打开车窗,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来自伦敦的空气,喟叹道“还是回这里舒服。”

唐宋从后视镜看她,“您这次回去了(挺ting)多天。”

“本来六号一早要回来的,结果薄先生喝了酒到浴室洗澡,在浴室摔破了脑袋,我等他拆了线才回来的。”

“”唐宋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无法想象一向严于律己、睿智敏捷的薄胥韬喝醉酒,在浴室摔破脑袋是个怎么样的场面。

唐宋不是喜欢多嘴的人,便就没有继续打听下去,车内陷入安静,不了多久,南羽的手机响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薄胥韬掐准时间打来的。

脸不自觉就浮起了红晕,她坐直了(身shēn)体,清了清喉咙,这才温温柔柔地接起电话。

薄胥韬一如以往,第一个问题必问“安全到公寓了吗”

南羽看了眼窗外的建筑物,回道“在车上了,估计还有半小时到家。”

薄胥韬这就没有再说其他,只叮嘱南羽注意安全、注意(身shēn)体,便就挂了电话。

南羽有些失落地收起电话,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发呆,喃喃道“为什么你白天的时候总那么严肃呢”

正文 153 崭露头角 与此同时,国内是晚上八点。

z市那边,省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上至高官,下至工会主席。

薄胥韬开了一整天的会议,此时还在会中,他是掐着点出去给南羽打电话的。

走廊上不断有工会的人进进出出,大家都认得z市这位上任不久的薄书记。

薄胥韬自然无法像平(日ri)那般对南羽温温柔柔地嘘寒问暖。

知道南羽那边一切安好,他安心地挂了电话,回会议室继续开会。

此次的国企工人抗议活动,原因为企业暗中下调工人的养老金缴费比例而未提前通知,一开始只是有抱怨的声音,企业未及时进行安抚处理,进而演变成激烈的工企矛盾。

一天的会议下来,部分官员认为这只是偶发件,只要将工人的养老金调回原来的比例,矛盾和风波便可解决。

也有部分极端官员认为,企业因为常年亏损,一直靠着国家的财政扶持,在适当范围内降低养老金缴费比例,也是迫不得已、(情qing)有可原,职工不仅没理解,反而无知地举行罢工运动,最直接的手段应当开除组织者,杀鸡儆猴。

坐在会议桌尊位上的高官拧着眉头看向坐在自己左手边的薄胥韬,沉声问“小薄,你怎么看”

大家都以为素来以铁腕手段执政的薄胥韬,会赞同杀鸡儆猴的观点,然薄胥韬却沉重地说“我认为有人在暗中带节奏,甚至有可能是境外组织的(阴yin)谋,意在挑起民众与政府的矛盾,使双方成为对立关系。”

“这想得未免太(阴yin)谋论了,不就是职工怕将来养老金拿得少而闹腾么跟势力有什么关系”

开始有小小的声音在议论,高官的眉头拧得更深。

薄胥韬却也不急着解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有的官员等不及,催促道“这都开了一整天的会了,刚提出个解决办法,薄书记不赶紧去落实就算了,这倒好,又开了个新思路。”

也许是因为没吃晚饭,大家因为饥饿,(情qing)绪都很不好,有官员直接将资料册甩在桌上,大声说“看样子这会没开到天亮大家别想吃饭睡觉”

不满的声音继续,直到高官抬起右手,议论声才渐渐消失。

坐在薄胥韬(身shēn)侧的助理将平板拿到他面前,并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薄胥韬听后,神色愈加凝重,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滑动几下,“我刚收到工信部发来的文件,内容是该企业周边几家网吧过去两周的网络信息安全比对。”

官员们面面相觑,高官示意薄胥韬继续往下说。

薄胥韬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激光笔,椅子一转,眼神就看向了尊位对面的投影幕布,“请大家一起来看看比对结果。”

官员们皆都侧过头去看投影幕布,薄胥韬用激光笔在上面划重点,边解说“大家可以看到这组异常数据,它由点、划及点划之间的停顿来组成,实际上这就是一种间谍常使用的特制密码。”

薄胥韬用激光笔继续翻页,“这个网吧的某台电脑,在过去半个月里,每天晚上的九点都会往一个固定的邮箱发送类似这样的密码。通过i追查,显示接收密码的地方在a国。而发送密码的人现在已经被控制起来。”

报告完这些,薄胥韬将激光笔放回桌上,投影画面就停留在一堆乱码页面上。

官员们皆都面露疑惑,有人甚至问“那密码是什么意思倒是说说看啊”

薄胥韬笑笑,示意助手关闭资料后,说“解密工作已经交由国安部去处理。”

严肃着脸沉默了一整(日ri)的高官,脸上终于也有一丝笑意,他起(身shēn)同薄胥韬握手,笑道“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小薄,年轻有为啊薄老有你这样的孙子,真是好福气啊”

“这次多亏叔伯提点,晚辈以后还需要跟叔伯多学习。”

众官员讶异,这才看出z市新上任的年轻市高官,与高官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些刚才对薄胥韬态度不好的官员,此时皆都尴尬地看向别处。

高官眼底都是笑意,示意薄胥韬坐下后,便就宣布了此次工人运动的处理方案。除了恢复养老金缴费比例,另外下令彻底做好每个职工的背景调查,但凡那些收入水平与消费能力不成正比的职工及其家属,全部都要进行调查。

处理方案由薄胥韬执行。由于带节奏的人被控制起来,加之工会派人进行安抚,展开一系列有效的补救措施,不出一周,此次的工企矛盾基本上化解。

由于之前微博上有多位大v转发,此事的国民关注度很高,甚至z市所在的省级电视台都要来采访薄胥韬。

薄胥韬不想太高调,拒绝了所有采访,因而媒体们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薄老爷对薄胥韬此次的表现很是满意,加之高官有意在薄老爷面前说薄胥韬的好话,薄老爷一时高兴,竟在老宅开了私宴,宴请了几位党内的大佬,跟他们正式介绍薄胥韬。

而因为五年前南韶事件对薄胥韬颇有微词的大佬们,知道薄胥韬去西军进行了五年的思想改造,再看他此次事件表现出色,也信他改过自新,在私宴上满口答应薄老爷,将来必定全力支持薄胥韬。

一堆老家伙互相吹捧的宴会,薄胥韬兴致缺缺,很快就借口z市还有事,(欲yu)提前离席,却在刚站起(身shēn)时,又被薄老爷喊住。

坐在薄老爷(身shēn)旁的是陆雪的爷爷,老人家一整晚都笑眯眯地盯着薄胥韬看,此时亦是在薄老爷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薄胥韬蹙眉地看着两个不怀好意的老人,硬着头皮坐回原位。

薄老爷看着他说“你和陆家丫头进展如何了什么时候带回家里给爷爷看看”

薄胥韬不语。

陆雪的爷爷笑着说“小雪最近跟元首大人出访国,得三天后才能回来。”

他故意加重“元首大人”四个字,果不其然,薄老爷听后,眼里立刻放出亮堂堂的光,就是隔着镜片,薄胥韬都能感觉出薄老爷的对陆雪的欣赏。

正文 154 求放过 “小雪三天后回来”薄老爷侧(身shēn)问陆老爷。

陆老爷笑意盈盈地点头,薄老爷这就豪迈地对薄胥韬说“那行胥涛啊,这周末你回北城一趟,跟小雪一起到家里来玩。”

薄胥韬平了平心中的郁闷,挑眉看向薄老爷“爷爷,你这是在为我和陆雪安排相亲吗”

“现在管这个叫相亲我们以前管这个叫组织介绍对象。”薄老爷此话一出,在座的大佬们都开怀笑了起来。

薄胥韬面色越发难看,在座的长辈有人察觉出他的异样,渐渐的,气氛就安静了。

“爷爷怎么就认为我找不到对象,需要组织给介绍呢”

“为你安排相亲不是因为你找不到对象,而是因为爷爷要为你挑选最优秀的对象。”薄老爷年纪不小,脑子倒是一点不含糊。

“最优秀的对象”薄胥韬嗤笑,拿起手边的红酒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爷爷您的要求真是下降了不少,我可记得您从前说,在北城,至少得顾家的孩子才配得上我。”

此话一出,陆老爷瞬间变了脸。

如果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人,他大可当做年轻人的冲动发言而一笑置之。可此次在席的,还有数位国内数一数二的高官。

薄胥韬不仅暗着贬低自己的宝贝孙女,且还拿陆家和顾家比较,明着说陆家比不上顾家。且最难堪的是,这句话还是出自薄老爷的口。

陆老爷的脸已经黑透,薄老爷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无辜被殃及到的顾铮赶紧喝了一口酒掩饰尴尬,却反被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薄老爷看着薄胥韬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模样,转而对顾铮笑道“小顾,胥涛点名说喜欢你女儿,要不,咱们俩家结个亲戚”

顾铮这下咳得更厉害,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摆手回道“薄叔,您忘了吗我只有四个儿子”

在座的都是老谋深算的人,大家都知道顾家只有四位公子,最小的公子顾炀常年跟薄胥韬混在一块。

薄胥韬点名说只有顾家的女儿才配得上自己,大家俱都以为顾铮在外头还有私生女,此时皆都眼带暧昧地看向顾铮。

顾铮一脸无辜地沉默,他坐在薄老爷左手边的第三个位置,从位置安排上可以看出,在座的其实都是比顾铮受尊崇的老领导。

薄老爷说只有顾家的女儿才配得上薄胥韬,那也是因为顾铮父亲还未去世前,也是手握重权的人物之一。

而此时顾铮说自己只有四个儿子,并没有女儿,薄老爷也是愣了一愣,才听出薄胥韬在耍自己,随即就看着薄胥韬大声喝道“够了你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消遣我和你陆爷爷就这么说定了周末带小雪回来吃饭”

“恐怕不行,”薄胥韬意味深长地看了顾铮一眼,“我还真的就喜欢顾家人。”

“小韬啊”顾铮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我真没女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顾叔叔,我喜欢的是你家顾炀。”

“”

气氛顿时陷入诡异的静默。

薄胥韬悠闲自得地摇着杯中的红酒,顾铮一张脸丧到极致,而薄老爷紧抿着唇,鼻翼因为(情qing)绪波动太大却又极力控制而翕张着。

陆老爷看着顾铮和薄胥韬,轻蔑地笑笑。

在席的其他大佬眼带怜悯地看着薄老爷和顾铮,俱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薄胥韬感觉出一股山雨(欲yu)来的压迫感。他轻轻地将酒杯搁到桌上,朝在座的各位长辈点点头,便就离席了。

从老宅离开后,车子上了高速,北城到z市得两小时车程,薄胥韬坐在车后座,半阖着眼睛休息。

还没下高速,顾炀就打来电话,薄胥韬猜到是什么事(情qing),笑着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顾炀哭丧着问“韬哥,你到底跟我家老头说了什么啊,他一回家就把我削了一顿。”

“我爷爷要我和陆雪相亲。”薄胥韬淡淡道。

“你和陆雪相亲关我(屁pi)事啊”顾炀声音忽然一顿,怯怯地问“难道陆雪喜欢的人是我”

“陆雪喜不喜欢你,我不清楚。但顾叔削你,可能是因为我跟他说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薄胥韬就把手机拿离了耳边。

片刻后,电话那头传出顾炀的暴吼声“韬哥能不能求放过”

薄胥韬前脚刚踏进宿舍,后脚霍桀的电话就来了。薄胥韬知道他要啰嗦自己在长辈们面前出柜的事(情qing),便就按掉电话没接。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也松开绑了一晚上的领带,薄胥韬站到窗边透气。

吸不到一支烟的功夫,门铃就响了。他将烟头捻熄在烟灰缸里,起(身shēn)去开门。

门外的女人双手捧着文件,朝他鞠了一躬,轻声细语道“薄书记,这是会长要我拿给您签字的文件。”

薄胥韬面无表(情qing)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冷声说“以后所有文件,都先转交我助手。”

未等对方开口,他直接用力关上门,同时拿起手机给助手去了一个电话“工会主席的秘书刚才把文件送到我宿舍门口,你去处理一下。”

挂了电话,薄胥韬疲惫地摁着眉心坐到沙发上。

天天应付z市这些破事和北城那帮招人烦的老家伙就算了,还得时刻强打精神防范着莫名其妙跑到面前的女人。

他想起刚才那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满脸都是嫌弃。

就是工会主席都没这个脸他的秘书哪里来的自信,敢在这大晚上浑(身shēn)喷着臭烘烘的香水,到他宿舍送文件

薄胥韬洗了个澡出来,看了眼墙上的钟,伦敦时间傍晚五点。

他给南羽发去视频请求。

视频很快被接通,南羽应该是刚放学,肩上背着大提琴,走在学校回公寓的路上。

她穿着最近大(热rè)的雾霾蓝针织衫,脸上没有化妆,面颊却有天然的红晕。

薄胥韬边擦头发边笑“脸那么红,看来我不在,你小(日ri)子过得不错嘛”

南羽扑哧一笑,“你怎么不觉得我是因为看到你而害羞呢”

“害羞”薄胥韬冷哼一声,“人家都说脸皮是越活越厚,你倒是越活越薄了。我第一次亲你,都没见你脸红。”

正文 155 到伦敦过周末 视频状态下,手机的扬声器被打开着,薄胥韬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刚才那一席话,惹得走在南羽前面几位华裔同学眼带暧昧地转头看她。

南羽羞赧,单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又羞又气、哭笑不得,在镜头面前露出可(爱ài)的小虎牙。

她手指纤细修长,连着指关节的皮肤都是白皙细嫩的,丝毫未有累赘的纹路出现。

薄胥韬透过镜头看着她可(爱ài)的手指,心里一动,喉结快速上下滚动着。此刻夜已深,四周安静无声,他忽然觉得自己对她的渴望更甚。

“小羽”他声音暗哑地喊她的名字。

南羽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赶紧从包里翻出蓝牙耳机戴上,“嗯怎么了”

“我想你了”

隔着时差,思念之言搭乘电磁波,传递到(身shēn)处异国的南羽耳蜗中。

这是薄胥韬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说想她。

南羽的耳朵一下就红了,心也跟着软了几分。

见她红着脸默不作声,薄胥韬扬起唇角笑,将毛巾往肩上一搭,拿着手机躺到(床chuáng)上,翻了个(身shēn)继续问南羽“想我了吗”

“你说呢”南羽脸更红,小跑着进电梯。

在安全密闭的环境里,她抿了抿唇,羞涩地看着屏幕中薄胥韬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庞,小声地说“每天都在想你。”

“真乖。”薄胥韬满心欢喜,就抱着手机躺在(床chuáng)上看南羽,好似看着她,方才还笼罩在心头的烦忧就能立刻散去。

南羽按指纹进公寓,在玄关换好拖鞋,跟秦姨打了个招呼,便就进房去了。

将大提琴放好,她对薄胥韬说“今天先到这边吧,你那边不早了,早点休息。”

薄胥韬仍是笑着看她,问“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洗澡,吃晚餐,然后修一下论文。”

其实薄胥韬很清楚她的作息,秦姨每天都会跟他报告,只是他仍喜欢问,似乎这样问就像真的生活在一起。

见薄胥韬没说话,南羽便就准备关掉视频,薄胥韬却忽然声音怪怪地喊住她。

南羽看着视频,等薄胥韬说话。

等了片刻,他竟说“不要关视频,把手机带进浴室”

南羽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回过味来这句话什么意思,她又羞又气地想结束视频,那头薄胥韬却又幽幽地说“不要关,我今天特别想你”

他这么一说,南羽的心瞬间又软了,她扭捏着不愿答应,最后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竟真的抱着手机和衣服进了浴室。

薄胥韬要她将视频镜头对准淋浴房的方向,然后洗澡的时候不要关淋浴房的移门。

南羽敷衍地答应着,将手机放好后,一溜烟就跑进了淋浴房,且重重拉上了移门。

薄胥韬那头已经准备好纸巾了,最后却只能看着一道模糊的(身shēn)影聊以。

而且南羽这个澡还洗得特别久,久到薄胥韬已经困得快睡着了,她才穿着浴袍、包着湿头发走出来。

她跑到视频前面去看了一眼,薄胥韬眼下有一片微微的青紫,明显是熬夜熬的,此时正极度不满地看着她。

她没理,径自转(身shēn)站在洗手台前扑保湿水,边扑边说“你那边一点了,快去睡吧,熬夜很容易衰老的哦。”

“男人长点皱纹更有味道。”

南羽继续对着镜子往脸上涂(乳ru)液,“不仅是长皱纹吧,听说也会抑制雄(性xing)激素的分泌,那意味着什么你懂吧”

后面忽然没有声音,南羽擦好(乳ru)液转(身shēn)一看,手机屏幕提示着“已结束通话”。

她无奈地笑笑,将手机揣进兜里。

果然心思再成熟、(身shēn)份再尊贵的男人,无赖起来,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周五这(日ri),薄胥韬起了个大早,收拾了两(套tào)换洗衣物,又发信息让霍桀给他订一张傍晚飞伦敦的机票。

他昨天下班前就交代好助理,周五一整(日ri)只在办公室处理工作,不外出,也拒绝一切应酬,因而周五下午三点,他提前下班,让助理载他到北城机场。

飞机是五点五十分起飞的,到机场已经五点整,霍桀就站在出发厅门口候着,见薄胥韬的车子一过来,赶紧上前帮他拎包,一路为他开绿灯,半小时就搞定了各种手续和安检。

最后,霍桀竟还跟着他进了候机大厅,((贱jiàn)jiàn)兮兮地问“怎么要去伦敦跟老婆过周末啊”

薄胥韬沉着脸“嗯”了一声。

霍桀一脸坏笑地环顾了四周几眼,最后在薄胥韬耳边低声说“听老顾说,他爹威胁他,如果再跟你瞎搞,就要废了他。”

“”薄胥韬无语,推开霍桀,不想解释太多。

霍桀见他不说话,又凑到耳边问“我说你怎么就看上那根青豆苗了呢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

“青豆苗”薄胥韬眯起眸子看向霍桀,“你这是在找削”

见他动了气,霍桀这才讪讪地闭了嘴,却仍按捺不住一颗想八卦的心,冒死求问“所以老顾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薄胥韬懒理他,侧了侧(身shēn),看洪希迪发给他的老别墅现场施工图。

确定飞机能够准点起飞,薄胥韬在上飞机前打电话让唐宋晚上十点到希思罗机场接他。

唐宋在电话中问“要叫南小姐一起到机场接您吗”

薄胥韬只答“不用声张,你一个人来就好。”

唐宋会意,准时在机场接到薄胥韬。

薄胥韬回到公寓已是伦敦晚上的十一点,秦姨早在收拾好晚餐后就回避了,只跟南羽说有事回家一趟。

南羽不知(情qing),准时十点上(床chuáng),尝试与薄胥韬视频通话,被他拒听后,以为他在开会,发了个晚安就去睡了。

薄胥韬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循着昏暗的小夜灯摸到(床chuáng)边,凝望着(床chuáng)上让他心动到窒息的女孩,眼底有暗流涌动。

他忍不住想俯下(身shēn)去亲她,却又在快亲到的时候想起自己没洗澡没洗脸,不得不压抑着满心将她揉入怀中的冲动,起(身shēn)去浴室洗澡。

洗好澡,他又用吹风机仔细地吹干头发和吹暖四肢,这才小心翼翼地躺到(床chuáng)上。

南羽脸朝外,侧(身shēn)而睡。

薄胥韬将她抱近怀里的时候,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睡得很沉。薄胥韬知道她肯定是白天训练太累了,才会睡得这样沉。

正文 156 惊喜 窗外皎白的月光,透过有星星形状镂空的纱帘晰进房里,在深棕色的地板上映出点点白光。

五月初的伦敦,夜里温度不过十摄氏度左右,房间没开暖气,还是有些许凉意。

南羽穿着粉嫩的马卡龙粉棉质睡裙,长长的头拢在脑后,有一些散落在前额。

薄胥韬朝双掌呵了呵(热rè)气,确定双手不再冰凉后,才用手小心翼翼地将南羽额前的头发拨到后面。

南羽的发际线长得很好看,有一些类似胎毛那样软软可(爱ài)的碎发,薄胥韬这一刻的心,软了又软。他轻轻地舒了口气,温温柔柔地吻上南羽的眉眼。

他知道南羽最近不仅要准备毕业作品和论文,每天还要抽出半天时间到乐团排演毕业节目,想必这样快节奏的忙碌,她的(身shēn)体肯定要吃不消。

想到这些,薄胥韬一阵心疼,只小心地亲着南羽的脸颊和手指,他动作谨慎,生怕闹醒她,她又得花好长时间才能睡着。对于明天六点半就要早起接受密集训练的她来说,睡眠不足会很累。

薄胥韬就只是那样抱着她亲着她,睡着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南羽大着肚子,将离婚协议书甩在他面前,闹着要跟他离婚,他不答应,她便哭着求他,说孩子要出生了,她得去找孩子的爸爸团聚。

薄胥韬浑(身shēn)汗津津地醒来,(胸xiong)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想起刚才那个异常真切的梦,他下意识翻(身shēn)想抱南羽,却扑了个空。

(身shēn)旁的位置空空如也。

他翻(身shēn)下(床chuáng),拖鞋都来不及穿,打开房门就想出去找南羽,却与同时想进卧室的南羽撞了个满怀。

南羽(身shēn)上披着睡袍,睡眼惺忪地揉着撞到薄胥韬(胸xiong)膛的额角,问“天还没亮,你这么急着要去哪里啊”

薄胥韬没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南羽,定了定神,这才将她拦腰抱起。

俩人一起平躺到(床chuáng)上,他扶着额平复气息,刚才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他记得梦中的每一个细节。

南羽翻(身shēn)抱住他,手脚并用地缠上去,几乎半个人都挂在他(身shēn)上,她扬着脸看他,笑意盈盈地问“怎么回来也没跟我说一声”

“想给你个惊喜。”

“你怎么知道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南羽笑嘻嘻地弓起(身shēn)子,将脸凑到他面前,“我刚一醒来,看(床chuáng)上突然多了个男人,吓了一跳。”

其实南羽是开玩笑的,她醒来的时候,人就窝在薄胥韬怀里,他的怀抱那么熟悉,她一下就知道是他了。

确实是惊喜,心里也是满满的幸福,但南羽还是希望他回来前能说一声,这样她就可以晚点睡,等他回来再一起睡,所以刚才才说自己醒来被吓到。

薄胥韬笑笑,没说什么,就一手扶着她的后腰,另一手的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后,卷腹弯起上(身shēn)亲了亲她的唇角。

将她捞回怀里后,他吻着她的鬓角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醒了就起来喝点水。”南羽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又缩进被子里,“冷死了,快进来。”

薄胥韬这就也跟着钻进被窝,复又将南羽扯到怀里,手掌温柔地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往后拨去,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后,柔声说“再睡会儿吧,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嗯,你也是,再睡会儿。”南羽往薄胥韬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就又睡着了。

她睡眠质量好,没过多久就真的睡沉了。可一向不好入睡的薄胥韬,却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在想刚才那个梦。说实话,那个梦清晰得他醒来还觉得心脏钝钝地疼。

南羽醒来时,薄胥韬还在睡,她没去吵醒他,悄悄地下(床chuáng)洗漱。

秦姨放假回家了,冰箱里食材是一堆,可大部分是南羽不懂得料理的,她只好拿出鸡蛋煎了两个荷包蛋,又用面包机烤了四片面包,然后给自己泡了一杯牛(奶nǎi)。

两片烤好的面包中间夹着鸡蛋和一些碎生菜,南羽咬下一口,嚼着嚼着,心想三明治不就是面包片夹着荷包蛋和生菜吗可吃下去怎么感觉跟秦姨做的不一样

心里虽然是这样的疑问,但再让她重新做,她也做不出来别的花样。胡乱吃下一个所谓的三明治,反正能果腹就行。

她回房间换好衣服,给薄胥韬留了张字条,便就背上大提琴出门了,今天一整天都要在乐团排练。

南羽一路上边走边默背乐谱,很快就到了学院。她进更衣室换上黑色的长裙和高跟鞋,然后提着大提琴去往排练的演奏厅。

班里另外十几位大提琴生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南羽赶紧提着裙摆快步走过去。教授跟她们提了几个今天的要点后,大提琴手们便就各就各位。

等所有的管弦系学生都到齐后,便就开始今(日ri)的排练。

美妙的弦乐声一出来,陆续有学院的其他学生前来观赏,面对着舞台的观众席很快就坐了不少人。

薄胥韬穿着法国名设计师手工打造的西装,浑(身shēn)散发着冷傲矜贵的气质,他只是安静地坐在观众席的一角,眼神专注地锁定着舞台右侧第二排的南羽。

坐在他旁边的女学生红着脸打量他,与同伴窃窃私语“你瞧坐在我右手边的那位先生,看上去不像是学院的学生。”

“看上去真的好帅。跟温教授一样是华人,可气质又与温教授不一样”

“听说温教授会出席这一届管弦系的毕业考”

那些跟温亦南有关的话,全都被薄胥韬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他习惯(性xing)地捻着指腹上因常年握抢而产生的薄茧,眉头微锁、目光幽幽地看着舞台的方向。

晋超当时下手那么狠,倒是没想到温亦南只不过治疗了两个多月就能返回伦敦,看来瑞典的心肺医学很发达。

想到温亦南还有可能与南羽见面,薄胥韬的脸立刻就蒙上了(阴yin)鸷。然而,(阴yin)鸷的也只是神色,他的眸底依旧火(热rè)。

所有灯光都集中在舞台,观众席只有昏暗的指示灯。

虽然中途几次休息,南羽的眼神都扫过观众席,但她却没发现有一双深邃的眸子,隐匿在昏暗灯光后,满是炙(热rè)地看着她。

正文 157 表哥 排练中途休息十分钟,南羽将大提琴放在座位旁,提着裙摆离开了舞台,薄胥韬跟了过去。

其他学生大都在舞台上休息聊天,后台空无一人。

南羽从柜子里找出手机,打算给薄胥韬打电话,腰部皮肤却生出了陌生的触感。

她低头一看,一双男人的手此时正握在她腰上。

“啊”尖叫声刚发出,嘴巴就被站在背后男人捂住。

南羽瞠目,眼神惊惧,片刻后,待她闻清楚男人手掌的味道与家中洗手液的味道一致,这才扭着(身shēn)体转(身shēn)看对方。

薄胥韬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南羽的(身shēn)体,不悦道“这裙子是学院发的”

南羽用力掰下他的手掌,气呼呼地捶了他一下,噘着嘴说“你干嘛鬼鬼祟祟的,吓了我一跳”

“别转移话题。”薄胥韬倾(身shēn)((逼bi)bi)近南羽,手掌撑在衣柜上,将南羽困在自己的双臂间。

南羽脸红,低头不语。

他就又欺了过去,低头在她耳边说“不说的话,我要在这里亲你了哦”

“是我自己买的”

薄胥韬笑笑,手掌在南羽腰侧光滑白皙的皮肤上摩挲着,声音暗哑“重新买,不许再穿这样的。”

南羽垂眸不语,薄胥韬的手就从她腰侧镂空的位置探了进去,直接摸上她的尾骨。

他的指尖微凉,南羽抖了一下,他得意地笑,手在她的腰窝处打着圈。

南羽委委屈屈地垂着眸子,浓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映出像扇子一样的影子,嘴唇因为委屈而抿着,挤出右脸颊若隐若现的酒窝。

薄胥韬心里一动,托起她的下巴,无法抑制地想吻她。她倔强地皱眉,将脸偏向一侧,于是他就只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她伸手推他,小声地说“不要在这里,一会儿有其他人进来。”

薄胥韬笑,唇仍在她唇角处摩挲着,“那我们去洗手间或者找一间没人的教室”

“”南羽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猛地就将他的(身shēn)体推出二十公分远。

她刚想要他出去,就听见门外传来几个女同学的笑声,她一时紧张,赶紧转过(身shēn)去,假装在柜子前找东西。

很快进来了几位南羽的同学,她们见薄胥韬与南羽共处一室,皆都心知肚明地笑笑,其中一位女同学看向南羽,问“faye,这位是”

“他是我表哥”

“我是faye的丈夫。”

南羽和薄胥韬同时回答。

女同学们面面相觑,尴尬地笑笑后,便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柜子取东西。

南羽更是难堪得想钻到地洞里去,薄胥韬的脸色也不太好,压低声音,用中文对她说“晚上再跟你算账。”

撂下这句话,他拉了拉自己的西装,与南羽的同学们笑着点点头后,便就离开了更衣室。

其中一位与南羽关系较好的女同学挤了过来,眼带暧昧地问“那位华裔大帅哥到底是你丈夫还是哥哥啊”

“丈夫”南羽尴尬得无以复加,手机也不想拿了,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难怪托尼追了你那么多年都追不到,原来你丈夫这么帅”

“好羡慕faye哦我什么时候也能找到这么帅的丈夫”

南羽敷衍地笑笑,借口有事跟教授讲,提着裙摆赶紧离开了更衣室。

回到演奏厅,她坐回座位,眼神在观众席上专注地寻找着,终于在边角一处找到黑着脸的薄胥韬。

见他一脸吃醋加生气的样子,南羽头皮发麻,演奏过程中几次走神,被教授点名批评。

好不容易熬到午饭时间,薄胥韬终于离开的观众席,南羽这才有心(情qing)跟着同学们一起前往学生餐厅。

她回更衣室取了电话,给薄胥韬打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

“你在哪儿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学生餐厅吃饭”

“不了,你表哥我现在要去estfied吃大餐。没事的话,挂了”

“”

吃过午餐,一点又开始进行排练。

南羽的眼神仍是时常飘向观众席,以至于整个排练过程都很心神不宁,又被教授点名了几次。

见薄胥韬三点了还没过来,南羽便就以为他嫌弃看排练无聊回家睡觉,心里顿时觉得松了不少。

南羽那边刚找到感觉,三点半的时候,薄胥韬又出现在观众席,仍是一脸(阴yin)恻恻的样子。

看到他,南羽的状态又不行了,五点结束的时候,所有学生都正常放学,她被老教授叫到了办公室。

老教授是很有大型现场演奏经验的指挥家,他托着老花镜,看着低头坐在面前的南羽,摇了摇头,说“温教授曾经跟我提过,你现场比较弱,排练的时候要多注意提点你。”

“温教授”南羽一怔,抬头看老教授,“温教授不是已经离开了学院吗”

“是离开没错。”老教授转(身shēn)泡了两杯咖啡端了过来后,才又说道“他两个月前被几名中国籍男子偷袭,受了重伤,在瑞典治疗,毕业考的时候会回来。”

“中国籍男子偷袭”南羽难以置信地看着老教授,“那温教授伤(情qing)如何”

老教授耸耸肩,无奈地说“重伤。不过上帝保佑,他已经快完全康复了。”

南羽失魂落魄地从教授办公室出来,薄胥韬站在外头等她,见她出来,很快就迎了过来,拿走她肩上的大提琴。

“教授为什么把你单独留下来”他问南羽。

南羽没回答这个问题,抬头看他,转而问“听说温教授离开学院是因为受了重伤,且是被几位中国籍男子打伤的。”

薄胥韬看着南羽的眼睛,咬了咬后槽牙,问“你在想什么”

“是不是你叫人打伤温教授的”

“你就这么想我”薄胥韬勾了勾唇角,手搭上南羽的肩头,“如果是我呢”

看着南羽的表(情qing)渐渐凝固,直至完全僵硬,他放在南羽尖头上的手也不断收紧。

南羽用力拨开他的手,一步一步后退,摇着头,眼底都是失望“如果是你,我会很难过。”

她转(身shēn)快步跑了出去,薄胥韬捏紧被她拨来的手掌追了过去。

直到进了公寓的电梯,他才扳正她的(身shēn)体,强迫她看自己。

然而南羽却倔强地偏着脸,连看都不想看他。

正文 158 成仙 “你记得高考前,伤过你的那几名不良少女吗”薄胥韬平静地问。

南羽皱眉,仍是不愿看他,只偏着脸回道“记得但是这件事关她们什么事”

“她们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薄胥韬说。

南羽错愕,转头看薄胥韬,一字一顿地问“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薄胥韬的声音毫无感(情qing),像是从(阴yin)寒的山谷中吹出来的、凉飕飕的风。

南羽定定地看着他,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那些不良少女发生了什么事。

她满心复杂,很快就红了眼眶,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朝薄胥韬大吼“你是魔鬼”

“没错,我就是那个守护着你的魔鬼。”薄胥韬往前一步,将缩在电梯角落的南羽扯入怀里,他(阴yin)沉着声音说“任何伤害你或试图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那个曾经试图为你注(射shè)毒品的老师,也死得很惨。”

“你为什么要动用私刑你完全可以让法庭定罪”南羽尖叫,浑(身shēn)颤抖。

她不是想装圣母,她只是不愿意有生命在薄胥韬手上终结,她不希望他的手沾上鲜血。

他在取那些人(性xing)命的时候,他本(身shēn)也触犯了法律,迟早有一(日ri),会有大麻烦的。

南羽无力地蹲坐在地上,眼泪簌簌地流着,任由薄胥韬将她抱在怀中。薄胥韬的怀抱很温暖,但她的心却止不住的寒凉与恐惧。

回到公寓,南羽说头很疼,独自一人进了卧室。

她艰难地关上房门,见到(床chuáng)尾凳上摆着几个奢侈品袋子,打开一看,是一些黑色的礼服长裙,应该是薄胥韬中午去百货商场买的。

她厌烦将那些袋子塞到衣柜里,人就坐在地上发起了呆。

直到整个伦敦都投入黑夜的怀抱,薄胥韬才打开门。

他倚在门边看着她,“饭做好了。”

“我不想吃。”南羽呆滞地望着落地窗外的伦敦街景。

薄胥韬脸颊(阴yin)沉,后槽牙咬得紧紧的,默了片刻,他上前拉起了南羽的(身shēn)体,咬牙切齿道“你是想成仙吗”

南羽不说话,眼神仍旧呆滞,任由薄胥韬抱着她离开卧室。

她被薄胥韬放在餐厅的椅子上,低头看到自己面前的牛排是心型的,不由得苦涩一笑,讽刺地问“我们都吵架了,你还有心(情qing)做心型牛排”

“牛排是早上就腌上的,总不能放着让它坏掉吧”薄胥韬仿佛没事人似的,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切好,推到南羽面前,又把她那份换了过来。

他没看她,只专心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切好后,又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手边的柠檬苏打水,然后开始用餐。

南羽毫无食(欲yu),干巴巴地将牛排放到口中,嚼了几下就开始流眼泪。

她咽不下嘴巴里的牛排,可又怕薄胥韬会发火,只得不断将盘子里的牛排放到口中。

薄胥韬不是没发现她现在的状态,只是他选择沉默,餐桌上的俩人相对无言。

南羽含了一整口的牛(肉rou),眼里又积聚着泪水,喉咙与鼻腔都太难受,她难以抑制地想吐。

“哐”不锈钢叉子与瓷盘碰撞的声音。

南羽捂着嘴巴冲到浴室,将满口的牛(肉rou)吐了出来,又接连呕了几下,直到黄水都吐出来,才浑(身shēn)无力地瘫坐在马桶边。

薄胥韬自然是跟着过来了,只不过他并没有上前安慰她,只冷冷地站在门口看她。

看着她脆弱、不堪一击的小(身shēn)体此时正瑟瑟发抖着,薄胥韬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她从18岁开始,就被他当做(娇jiāo)(娇jiāo)的温室花朵那样保护着,现在她23岁了,果真出落成一朵名副其实的温室花。

是否她33岁、43岁、53岁,仍是这种不堪一击的状态

他们将来还有艰难的路要走,(身shēn)为他的伴侣,她这种状态能行吗

南羽洗好澡就去睡了,晚餐也没吃下任何。

薄胥韬心烦,去书房冷静。

他给陆修衍打电话,以为陆修衍应该在欧洲寻妻,却没想到他人此时正在国内。

“老婆就这么跑了,你不担心吗还能一个人放心地待在国内”薄胥韬问。

电话那头的陆修衍笑笑“她很独立、也很机灵,我倒是不担心她在国外会出什么事(情qing)。”

“现在欧洲的局势这么乱,你就不担心她出个什么意外”

“我相信她会好好的。”

陆修衍的淡定,让薄胥韬很是诧异。想起陆修衍对梁然的十年(情qing)深,薄胥韬忍不住又问“当年你那么喜欢她,又知道她的行踪,怎么就没想过找几个人在(身shēn)边保护她现在也是。”

“事实证明,不需要人保护,她也能好好的,而且成为了一名果敢的女(性xing)。”

电话这头的薄胥韬抽了抽嘴角“那她确实是(挺ting)果敢的离婚协议书一丢,人就跑没影了。要是小羽敢这样,我就算追到地狱也得把她押回来。”

陆修衍在那边笑,劝道“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别把南羽看太紧。她在成为你的太太之前,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爱ài)她,就给她自由,相信她、也尊重她。”

“你说得文绉绉的,我是粗人,听不懂。”薄胥韬回避。

他怎么会听不懂,他一字不落地听到心里去了。陆修衍所说的,正是他今晚心中所想的。

结束通话,薄胥韬又在书房想了一通,想着想着,天就快亮了。

他这才发觉自己也有些疲累,起(身shēn)回房间睡觉。

南羽已经睡得很熟了,眼下挂着两行干掉的泪渍。薄胥韬心里犯疼,轻轻吻去她的泪渍后,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

他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到南羽留在桌上的字条,内容写着你今天不要来看我排练了,我会分神。

薄胥韬无奈,在南羽的留言下面又添了一行字我中午十二点的航班回北城,到了给你发信息,勿念。

好不容易抽出两天时间过来过个周末,就被温亦南的事(情qing)给搞砸了。

薄胥韬心里有气,却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他与南羽之间的嫌隙,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他让唐宋送自己到机场,在路上,他对唐宋说“除了秦姨留下照顾南羽的生活,你们都散了吧,该回北城的回北城,该就地解聘的解聘。”

正文 159 独立 唐宋一惊,方向盘差点打偏,看了后视镜中的薄胥韬一眼,带着顾忌问“属下不懂您的意思。”

薄胥韬此时正往外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手习惯(性xing)地捻着指腹上的薄茧,若有所思道“你在伦敦跟了南羽五年多,除了她父亲出事那会儿,她像无头苍蝇那样乱撞而误上贼车外,其实也没出其他什么事。”

“还有晋超少爷找到公寓那次。”唐宋的声音有些不自在,毕竟那次的事(情qing),他被薄胥韬狠揍了一顿,脸上的伤大半个月才好。

“晋超已经被英国入境处限制十年不得入境,他构不成什么影响。”

唐宋沉默,车内的气氛陷入安静。

直到到了机场,薄胥韬也没再说关于南羽的事(情qing),只叮嘱唐宋快点将人员解散后,回北城报道。

送薄胥韬离开伦敦后,唐宋立即回公寓处理人员的解散事宜。那些雇来看监控的人员都解散了,剩下三名三班倒的保镖随唐宋一起回北城待命。

南羽对唐宋离开伦敦的事(情qing)一无所知。

一周后,她所在的班级有同学聚会,知道唐宋会跟着,她便就让秦姨通知唐宋晚上送她过去。

听到秦姨说唐宋已经结束在伦敦的工作,三天前就回了中国,南羽错愕不已,她亲自打电话给唐宋,可唐宋在伦敦的号码已经注销了。

南羽没唐宋在国内的号码,于是她打电话问薄胥韬。

薄胥韬那边的环境音很安静,应该是在开会,他只低声地回“你需要独立了”,便就挂了电话。

那句话,南羽听得清楚,但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唐宋在伦敦保护了她五年,现在离开了,她有必要跟他道别,也有必要感谢他这几年的尽心尽力。

她隐约知道薄胥韬是因为上周末俩人吵架,所以才让唐宋离开伦敦。

薄胥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南羽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六年前,她不答应他的追求,他就趁她阿爸出事时避而不见。

他的行径还是像六年前那样令她费解。

南羽心凉至极,她忽然想起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xing)难移。

原以为与薄胥韬成为夫妻,原以为他说(爱ài)她,或许可以在一些事(情qing)上,同她有商有量,而不是像他对外一贯的作风,说一不二,霸道。

她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这一刻才发现,她是她,他还是他。

同学选定的地方在南伦敦布里克斯顿附近的一家中餐厅,距离南羽的公寓不算近,没有唐宋接送,南羽只得自己搭地铁过去。

去到那边,她才知道这是一家北城菜餐厅。店主是个北城姑娘,因为到伦敦后想念妈妈的味道,所以开了这么一家餐厅。

班里只有南羽一个华人学生,一看就知道是大家为迁就她所以才选择来这里的。不会拿筷子的同学们却陪她来吃手工水饺和牛(肉rou)面,南羽既感动又抱歉。

刚坐下,她便就提议道“我刚才从地铁站步行过来,看到附近还有很多不错的餐厅,不然我们换别的地方吧”

“哦,faye,你不要介意,今天来这边,是因为还有几位中国籍的朋友要过来。”坐在南羽(身shēn)旁的女同学对她说。

南羽一愣,问“还有中国籍的朋友是其他系的学生吗”

对方暧昧地看了眼坐在对桌的a笑,然后压低声音跟南羽说“是a在伦敦大学的男友带来的同学。听说里面有一位中国男生很帅哦”

南羽尴尬地笑笑,感觉自己刚才自作多(情qing)了。

女同学瞄了眼她右手无名指上的圈戒,打趣道“既然出来玩了,就把婚戒收起来吧。”

“”南羽无语,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由于在场的只有她是华人,点菜的事(情qing)就落在她头上,她刚翻开菜单,女同学说的另外几名中国留学生就来了。

餐桌是长型的,班里十几位学生坐在一侧,后来的那几名中国留学生坐在他们对面。

南羽仔细看着菜单上的菜色,用英文跟侍应交代要少油少盐,否则其他人吃不惯。

点好一堆招牌菜,跟侍应交代了足有二十分钟才下好单,南羽感觉口干舌燥,便就顺手端起手边的茶杯喝茶。

茶是(热rè)茶,她咕噜喝了大半杯,胃里的(热rè)气开始散发到体表,额上和脖子上很快出了一层汗,只好将外(套tào)脱下来。

她又从包里翻出皮筋,十指成梳,松松散散地将长卷发和刘海一起扎成韩式马尾。

坐在她(身shēn)旁的女同学忍不住惊呼“faye,你皮肤真白,连额头上的蓝色血管都看得见,快跟我说说你都用些什么护肤品。”

南羽笑笑,扭头跟女同学研究护肤。女孩子大都喜欢聊化妆品,这一聊上就没完没了,直到餐厅送菜上桌,南羽这才(挺ting)了(挺ting)腰(身shēn),准备开始用餐。

眼神无意暼过对桌,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孩正朝她笑。南羽一愣,朝对方礼貌地回了个笑,便就低头专注吃碗里的牛(肉rou)面。

吃面是最考验仪态的。英国人的餐桌文化亦讲究优雅,因而在英国人面前吃面,是不能像在亚洲人面前吃面那样发出声音。

南羽时刻注意着形象,因而此时吃面是小心翼翼的。其他英国籍同学不懂用筷子,便就用叉子像吃意面那样吃牛(肉rou)面。

气氛很安静,除了有个别同学小声交谈的声音。

忽然,对桌传来大声的“滋滋”声,在这安静的气氛里显得特别突兀。

南羽好奇地望去,看见刚才对她笑的那位年轻男孩正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一碗分量中等的牛(肉rou)面很快就见底,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笑道“在亚洲有些国家,比如(日ri)本和韩国,吃面要发出大的声音,才是礼仪。因为它除了表示这碗面好吃,还表达了对烹饪者的感谢与尊重。”

南羽在心里失笑明明就是因为太饿吃太快才发出声音,竟然还能跟礼仪扯上关系,现在的男孩子可真是能说会道。

想到这些,她就有些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坐在对面的男孩双目灼灼地看着她,饶有兴致地笑。

正文 160 被薄先生知道不好 南羽不是没感觉到来自对桌的目光。

那道目光专注,带着探究,毫不避讳地直盯着她瞧,像是大猫伸着猫爪子正(欲yu)逗弄玻璃缸里的金鱼,因为好奇,所以专注。

南羽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不想让对方看出她已经注意到他的目光,故而侧(身shēn)与(身shēn)旁的女同学聊天。

一顿中餐吃得在座的英美裔学生一脸生无可恋,大家快速扫((荡dàng)dàng)完眼前的食物,准备往下一个地方。

南羽去洗手间,顺便带了钱包准备买单。从洗手间出来,还没走到服务台,远远就见到坐在她对面的男孩已经立在了服务台前。

南羽不确定他在那边是否要主动买单,也不想与他有任何交谈,因而她并没有主动上前,而是退回洗手间外的走廊。

她笔直地站在那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给秦姨打电话“我晚上会晚点回家,你早点休息,不用给我等门了。”

秦姨一听她要晚回家,语气略有迟疑“万一被薄先生知道了,会不会不好”

南羽笑笑,口气轻松“唐宋已经回去了,薄先生不会知道的,如果有打电话给你,你就跟他说我睡了。”

电话那头没再说什么,南羽挂了电话,侧了侧(身shēn)子,再看向服务台,那个男孩的(身shēn)影已经不见了,她将手机收到钱包里,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收银员说刚才有一位穿着黑白格子衬衫的先生已经买过单了,南羽便就知道是那人买的单。

她不动声色地回到座位,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说一会儿要去牛津街的某某夜店某某很嗨的酒吧。

想起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所,南羽顿觉额角抽疼,她下意识地皱眉,正想一会儿找借口提前回家,却听坐在对桌的那人说“我知道牛津街有一处环境很好的私人会所,有酒吧有夜店”

大家一听有这么个地方,都很有兴趣地要那人继续说下去。

那人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转而用中文说“还有图书馆及音乐天台,想看书就去图书馆,想安静地玩乐器就去天台。”

他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说的时候,眼神就定定地看着南羽。

南羽知道他这句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她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装作听不懂。

(身shēn)旁的女同学凑到她(身shēn)边,用英文问她,那人说的中文是什么意思。她便就耸了耸肩,用英文回答“我刚才也没听清楚。”

女同学好像很兴奋,又拉着她的手臂问“faye,你会一起去吧”

“抱歉,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家休息。”

她故意说得大声,其他同学也闻声看过来,皆都力劝她一起续摊,毕竟今天来了几位中国朋友。

五月的伦敦夜晚,空气中凝着潮湿与寒凉,街上商户的玻璃窗子蒙着一层白雾,夜风带着寒意扑面而来。南羽裹紧(身shēn)上的薄风衣,站在街边等车。

地铁还没停运,但从这边走到地铁站有一段距离,夜深了,她不想独自一人走夜路,故而选择打车回家。

她抬头看伦敦墨得发黑的夜空,又抬手看腕上的双时区手表。伦敦时间晚上十点半,中国时间早上五点半。

薄胥韬应该还没起(床chuáng)吧昨晚睡得好吗

中午那通电话还是她主动打过去的,他开完会后,果真一通电话也没有。是工作太忙忘了,还是碰到应酬又喝醉了,又或者根本不想给她打电话

南羽习惯(性xing)地去猜薄胥韬的生活。她虽然最近在生他的气,但心里却没有一刻不想他。

可他,好像是真的想冷落她。

南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双臂抱在(身shēn)前抵抗不断侵入体内的寒意,双眸毫无焦点地盯着对街商户的琉璃色玻璃发怔。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好听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下。

南羽(身shēn)体一僵,辨认出那道清新干净的声音。她没有抬头,悄无声息地往旁挪了挪(身shēn)体,手放到背包带上,准备一有(情qing)况就跑。

对方也跟着她挪了几步,又站到她(身shēn)旁,复又笑道“你认不得我了吗一晚上都在躲我。”

认得他是过去认识的人吗是初中同学是高中同学

南羽飞快在记忆里搜索相似的脸,却没任何印象。晚上出现的这个人比一般男孩长得特殊,她不可能不记得。

思及此,南羽笃定这人只是用着老(套tào)的开场白搭讪。她不想搭理,便就全程装作听不懂他说的话。

见她不搭腔,那人又说“你的毛衣织好了吗”

毛衣

南羽这才想起一个月前,在北城回伦敦的航班上,她的毛线外(套tào)袖子被一个年轻男孩的背包拉链头扯开线了。

她惊讶地抬头看对方,诧异地问“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男孩不答反问“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南羽抽了抽嘴角,尴尬“不记得了。”

“我当时在你外(套tào)口袋里放了一张我的联系方式。”

“”南羽没说自己一回家就把那件毛衣外(套tào)丢掉了。

男孩无奈地笑笑,心中了然“难怪我等不到你的电话。”

南羽没说话,伸长脖子看对街一辆辆开过去的的士。

男孩又说“我是李信,为了表示上次的歉意,今晚就让我送你回家吧”

“我是南羽。”

南羽用左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李信这就看到了她右手无名指上的圈戒。

他眸底一黯,仍旧是笑着问“这会儿有点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我住的地方离这边很近,不麻烦你了。”

南羽婉谢间,一辆的士刚好开过来,她伸手拦下,飞快地上了后座,门还未关上,李信就跟着挤了进来。

“先生,请到海德公园。”

见李信没有要下车的打算,南羽只得让的士师傅在别的地方停车,其实她的公寓距离海德公园还有一段距离。

“是的,女士。”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南羽往里挪了挪(身shēn)子,打开车窗吹风。

李信倒是很规矩地坐在靠右的位置上,只是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南羽。

正文 161 毕业季准备 “你不是住在学院附近吗为什么在海德公园下车或者,你还有其他约会”李信接连问了三个问题。

南羽侧脸看窗外飞驰而过的伦敦街景,满心不耐,只五个字打发了他“我住在外面。”

李信笑笑,又道“我今年23岁,北城人,在伦敦大学念sc fance。”

“嗯,学神。”南羽敷衍地点点头。

李信无奈地摊摊手,“什么是学神”

南羽皱眉,扭头看他,“你不是说自己北城人吗竟然不知道什么是学神”

“我虽然是北城人,但小学一年级就被妈妈送到新加坡念书,一直到高中毕业来了英国,所以不是很懂国内最近出现的一些新词汇。”

“”南羽沉默,不打算与李信谈他的成神史,心中却也了然小学就送出国念书,回伦敦坐的是头等舱,星扬航空一张北城往返伦敦的头等舱机票小十万。

不管是对方有意地释放出这些信息,还是无意说起,她都没兴趣与这些人打交道。

北城的名人圈不过那么大,合着往左往右都是认识的人,指不定李信所在的家族与霍家就是深交。

思及此,南羽更觉不可再与这人继续接触下去。

李信似乎没感觉出她的疏远,仍是找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出来聊,他说“我也是今年六月毕业的,打算毕业后回北城,你呢”

“我打算继续读博。”

其实南羽哪里打算继续读博,她不过是随便编了个瞎话敷衍李信。

却不想,李信竟欣喜地说“你想继续留在伦敦念书那我也可以考虑继续读博。”

南羽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车子很快到了海德公园,南羽道了一声“今天谢谢你”,递了一张纸币给司机,很快就下了车。

她边走边祈祷李信不要跟上来,然而后者却随她一起下了车,且还快步追上她。

南羽头发发麻,额角更疼了,从包里翻出手机打电话给秦姨,还好秦姨还没休息,一听她在海德公园,立刻说很快就来接她。

此时还有不少人在公园散步,公园门口人来人往的,南羽心想,就在这边等秦姨,最安全不过。

李信与她站在一起,问“有人来接你吗”

南羽“嗯”了一声,说“我婆婆会来接我。”

又编瞎话了,然而她只是想提醒李信,她已经结婚了。不管李信对她是否有意,亦或是她自恋地认为人家想追求她。她明确表示自己已婚,并没有坏处。

一瞬,李信的眸底闪过失望,然而他却笑着说“你多大看上去好像很小,这么早就结婚了”

“我23,已经结婚五年了。”

李信抿唇点点头,“跟我一样大,可真看不出你有23了。可你的丈夫”他语气一滞,“就是那天在飞机上跟你一起的男人”

南羽想起霍桀那(日ri)左拥右抱了至少两名空姐,还在飞机上跟李信恶言相对,不仅风流还没风度。想到薄胥韬若知道别人把霍桀当成他,那表(情qing)得多好玩。

想到这些,南羽扬起唇角笑。

李信把她的笑当成回答,下意识就认为霍桀就是南羽的丈夫。那(日ri)在机场分开,他不是没见到霍桀左拥右抱,而南羽小跑着跟在后头的样子。

想到这些,李信就有些复杂地看着南羽,也不说话,直到秦姨带着南羽的外(套tào)赶来。

南羽随秦姨往公寓的方向走,李信没再跟。秦姨转(身shēn)看了一眼李信,心中有疑问,但也不敢问。

回到公寓,在玄关换鞋,南羽假装不经意地问“薄先生有打电话回来吗”

“没有。”

南羽失望地叹了口气,吩咐秦姨早点休息后,便就回房了。洗过澡,刚想培养睡意,却收到短信。

她以为是薄胥韬发来的,开心地打开看,却又是失望地关上。

那是李信的短信,他问她安全到家了没,还说那是自己号码,希望她保存。

南羽没保存,心(情qing)失落地将手机丢到一旁,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李信很快就通过南羽的女同学打听到南羽在学校的作息,故而南羽在排练时,他常常会来观看。

一些不清楚南羽已婚的同学起哄,说来自伦敦大学的中国校草对英皇管弦系的中国系花一见钟(情qing)。

对此,南羽很是无奈,只得麻烦与李信相熟的那位女同学转告李信,他的关注已经对她的生活造成不便。

后来,李信果真就没再来观看排练了。南羽不清楚女同学是怎么转达李信的,亦或是李信对她的兴趣不过始于一时好奇。

反正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南羽乐得轻松,加之唐宋离开了伦敦,薄胥韬过去五年营造在她周围那股若有似无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了。

南羽开始享受这种真正自由放松的生活节奏,而薄胥韬的故意冷淡,她从一开始的患得患失,变成后来的享受其中。

时间真是好东西,能平复怒气、淡化创伤,更能让一对处于(热rè)恋中的男女回归理智。

很快到了毕业季。

南羽的毕业作品在一周前就交给了教授,教授听过后,跟她说大致没什么问题,应该能过,南羽便就安下心去准备毕业答辩及汇演的事宜。

答辩前一(日ri),南羽在家准备答辩时需用到的幻灯片,教授来电话,叫她到学院一趟。

南羽以为是毕业作品有什么问题,赶紧换了衣服过去。

学院是19世纪建造的,甚至很多办公室的门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古董,隔音效果一般。

南羽站在教授办公室门外,有浑厚细腻的大提琴尾音从间隙中流泻出,缓缓穿进她的耳膜。

曲子是巴哈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是南羽的毕业作品。

南羽心里一惊,心脏一颤一颤的,差点从(胸xiong)腔中跳出来。

看来毕业作品真的出问题了

她站在门外思忖,如果毕业作品被退下来,那么她连夜录制是否来得及问题明天早上还有毕业答辩,如果她晚上没睡好,影响了第二(日ri)的答辩就麻烦了。

额角的神经一抽一抽地疼,南羽重重叹了口气,无力地敲门。

正文 162 温教授归来 得到教授的应(允yun),南羽推门而入。

教授正站在距离门边最近的办公桌旁,南羽心里着急,立即就问“下午好,教授,我的毕业作品”

话还未说完,她的眼角余光就瞥见了坐在办公室最里侧、面带寒意的男人。

窗外五月的阳光透过玻璃,暖暖地洒在怀旧复古的办公室内,却也化解不了他周(身shēn)散发出来的寒凉。

南羽怔了一怔,错愕地看着那人。

教授朝她招了招手“faye,过来这边坐。”

乍一看那人,南羽心里没底,忐忑地走过去。

“为何低着头抬起头看人”字正腔圆的中文。

教授一听温亦南用中文发言,便就会意地笑笑“温教授,我先过去系里处理点事(情qing),faye的事(情qing)就交给你了。”

话落,教授拍拍南羽的肩膀,正想交代南羽一些事(情qing),那边温亦南就道“不必了,我带她到我办公室。”

南羽心中发憷,咬唇看着教授。

教授没再说什么,只朝她点点头,意思是可以去。

温亦南起(身shēn),一股压迫感立即朝南羽卷了过来。南羽脸色愈发苍白,看着温亦南,明明心里想拒绝,却又开不了口。

“跟我到办公室。”温亦南笃笃地朝她走来,在她(身shēn)侧站定,冷冷开口。

南羽呆立在原地,脚重得抬不起来,教授似乎是看出她脸色不好,待温亦南离开后,才压低声音对她说“温教授也参与你毕业考的评分,他愿意在这种时候指导你,是好事,你赶快跟他一起过去。”

见南羽神色委屈,教授以为她害怕温亦南,又安慰道“别怕,温教授很重视你,他之前人在瑞典养病,却还一直关心着你毕业考的事(情qing)。这不,人刚下飞机,就要我把你叫过来了”

教授后面又说了什么,南羽没听清。她太了解温亦南,温亦南肯定是觉得她的作品不行,所以才会特地把她叫过来。

满心纠结地上了顶楼,温亦南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南羽轻轻敲了三下,推门进去。

“把门关上。”

“好。”南羽关上门,便就站在门边看温亦南。

温亦南背对她而站,此时正在将一张黑胶碟放入古董留声机,将唱臂放好,他转(身shēn)看南羽,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南羽这才发现他之前那头染成深咖色的齐肩中分卷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侧推高的清爽背头。

他常戴的玳瑁色圆框镜也没了,没了镜片的掩饰,他的眼神看上去更犀利寒凉了。

“过来坐。”他对南羽说。

南羽抿了抿唇,露出右侧脸颊的小酒窝。她走到温亦南的左侧位置坐下,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习惯(性xing)对碰。

这是她焦虑时的习惯。

温亦南的眼神从她手上收回,低头看手上的一叠资料,他看的速度很迅速,很快就一连翻了几页,感觉就是一目十行。

南羽的注意力被他手上的资料吸引,在看到资料上一些熟悉的数据分析走势图时,她压诧异道“温教授,你现在看的是我的”

话还未说完,温亦南就抬手提醒她不要说话。

南羽这就不敢再说什么,整个人紧张得额头冒出一层一层的汗。

留声机里放的就是她用来参加毕业考的曲目,只不过温亦南放的是原版,而非她的演奏版。

曲子结束,温亦南也翻完了手上毕业论文。

他抬头看南羽,眼神是一贯的清冷锐利“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因为紧张,南羽早忘了刚才要说什么,她只得重新在心里打稿子,踟蹰了半晌,她问“温教授,我的毕业作品是有什么问题吗”

温亦南起(身shēn)到茶台前泡茶,他边泡洗手中的茶具,边笑着说“我倒是没想到,你的水平是越来越差”

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手中的茶具重重往茶盘上一搁,陶瓷与黑檀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南羽的心脏就跟着震了一下,前所未有的紧张感与恐惧袭来。

温亦南发起火来太吓人,以至于她此刻鼻腔开始犯酸。

温亦南转(身shēn),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又问“刚才留声机里放的那一段,与你的毕业作品所选的曲目是一样的。怎么样听过原版的,再回味回味自己的,有什么想法”

南羽咬唇不语。

温亦南笑笑,喝过一口茶后,慢条斯理地说“我觉得你的作品就是垃圾”

“垃圾”南羽下意识皱眉,紧张与害怕的(情qing)绪也被愤怒所取代,她抬眸看温亦南,一字一顿、清清晰晰地问他“你怎么能拿我跟巴哈大师比较你怎么能说我辛苦录制的作品是垃圾”

她的眼眶微红,坐在温亦南对面,与他对峙。

温亦南唇边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可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手术刀般锋利。

“所有进来英皇的学生,都有着想超越大师的理想。如果你觉得你天生就该比大师差你只能比大师差那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这辈子,只能是一个平庸的琴手”

南羽唇角发颤地看着温亦南,她不服

温亦南不是没看到她的表(情qing),也不是猜不透她的(情qing)绪,他选择无视,选择继续激怒她。

“什么叫平庸街上那些陪小孩子练琴的培训机构就是你们这些平庸之辈的收容处。”

“”南羽一下愣住,方才还满心的不甘,此刻瞬间瓦解。

南韶出事后,她曾经有一段时间的想法,就是自己只能到培训机构教小朋友拉琴。

她也幻想过成为音乐家,可自从南家遭遇变故、她选择嫁给薄胥韬后,也就明白自己这辈子再无成为大提琴家的可能。

以她的处境、以薄胥韬对她的占有程度来看,她想成为大提琴老师,都不一定是容易的事。

想到这些,南羽泄气地垂下头。

温亦南仍旧是用那种锐利、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是杰出你可以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著名的音乐厅开独奏会,你可以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交响乐团的成员之一,你可以站在音乐艺术的顶端,你可以让全世界都看到你”

“杰出”南羽终于涌出了泪,她抬头看温亦南,勉强自己笑“抱歉,温教授,我应该只能成为平庸的人了。”

正文 163 收为徒 温亦南用一贯锐利的眼神看她。

南羽红着眼睛直对他眼底的冷意,直到感觉眼泪即将夺眶而出,她才慌乱地在包里寻找纸巾,可眼泪已经一滴一滴地掉落在手边。

一块灰白格子的手帕递了过来,南羽顿了一顿,用双手接过手帕,微微侧过(身shēn)子擦干眼下的泪痕。

她捏着手帕,无措地坐着,也不敢看温亦南,只安静地等他发落。

温亦南重新拿上她的论文翻阅,并持红笔在上面勾勾画画,“你这论文也不行。里面画红线的部分建议删减,替换上更有说服力的论据。针对你的选题,我整理了一些参考资料在u盘里,你晚上回去看一下。”

南羽抿了抿唇,低声说“谢谢温教授。”

“关于你的毕业作品,我给你的建议是你基础功不够扎实,不要选高难度的世界名曲,你可以选略为小众的现代名曲,最重要的是”温亦南抬眸看她,眼底归于清明“最重要的是,你擅长的、你能驾驭的。”

南羽温顺地点头。

温亦南继续说“至于一周后的毕业现场演奏,因为不计入评分,这部分就放后面再说。你现场比较弱,严格来说,是有必要进行单独的特训。”

南羽无力地“嗯”了一声,开始烦恼重新录制毕业作品及论文修改,恐怕一晚上都没得睡觉。

早知道这些事(情qing)还是回到温亦南手里,那时候就不能任由薄胥韬把她的指导教授换了。否则,现在也不会所有事(情qing)都积压在一晚上处理了。

想到这些,南羽轻轻地叹了口气。

等了好一会儿,温亦南终于将标好的论文递了过来,上面放着一枚银灰色的u盘。

南羽将东西收进包里,正打算问温亦南自己能不能走,却见温亦南起(身shēn)在留声机旁找着什么。

他的动作看上去与之前无异,骂起人来比之前更中气十足。南羽心想,他的病应该是好了。

或许,一会儿她需要亲自问问看他的伤势。

正胡思乱想间,温亦南已经拿着一张黑胶唱片走过来“看看喜欢哪一首。”

南羽怔怔地接过唱片盒,仔细看了几遍曲目表,回道“我喜欢久石让的风之甬道。”

“龙猫的插曲”

南羽小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童心未眠。”温亦南笑笑,收走她手中的黑胶碟走到留声机前放了出来。

谁都没有说话,一起沉浸在这首五分多钟的曲子里。

温亦南倚在三角钢琴边,双手抱臂,眼神散漫却清明地看着南羽。直到一曲毕,他才将眼神收回来,指着一旁的大提琴说“我用钢琴给你伴奏,带你走几遍增加一下乐感。”

有温亦南的针对(性xing)指导,南羽的毕业作品终于在晚上10点多录好,用的就是温亦南的古董大提琴及他的收录设备。

温亦南对作品很满意,竟松口说“你的作品大致没问题了,晚上回去将论文修改一下就可以。”

南羽虽满心疲惫,但因为事(情qing)差不多都解决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跟温亦南道过谢,收好东西准备离开。

临离开前,她犹豫再三,还是问“温教授,您(身shēn)体都恢复了吗”

“我受伤的事(情qing)你知道了”

“知道,”南羽尴尬地抿了抿唇,“袭击您的人抓到了吗”

思维极快的温亦南这回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直直地盯着南羽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抓到了,但因为两国的外交关系,这个事(情qing)我无法深究。”

南羽点点头,心想,薄胥韬做事(情qing)一向干净,肯定不会在温亦南这个事(情qing)上留下什么把柄,因而她也无法跟温亦南道歉,一道歉,那不就直指这个事(情qing)的幕后黑手是薄胥韬吗故而她只能沉默。

而温亦南亦不想让南羽知道那(日ri)袭击自己的人是晋超,因而对此事只轻描淡写道“主谋已经被英国入境处处以十年限制入境的惩罚,这个事(情qing)告一段落了,我(身shēn)体恢复得很好,没有大碍,无须担心。”

“那您注意休息,我先回去了。”

温亦南看了眼窗外乌漆嘛黑的天,很快抄起随手丢在一旁的西装外(套tào)穿上“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让我家阿姨来接我。”南羽下意识拒绝。

“如果有歹徒,你以为多了一个阿姨能顶什么用走,我送你回去,别啰嗦。”

温亦南的口气不容置喙,南羽本就对他心存害怕与敬畏,这下更不敢说什么,只能由着他去。

俩人走在学院通往公寓的小路上,谁也没说话。

温亦南的脚步放得很慢,像是在散步,南羽本(身shēn)走路的速度是很快的,为了迁就温亦南,她只得跟着慢慢走。

她想着薄胥韬已经连续一周没给她打电话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快到公寓楼下的时候,温亦南忽然问“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嗯”南羽回过神看温亦南。

温亦南知道她走神,眼底有异样(情qing)绪,却没表现出来,只补充道“毕业后想留在英国,还是回中国”

“我”其实南羽心里也没有答案,她抬头看着伦敦墨蓝的天空,无奈地笑道“想留或者想回,这个事(情qing)不是我能做主的。”

她这么说,温亦南就懂了。

“如果我推荐你到泰晤士乐团做大提琴手,你会考虑留在伦敦吗”

“泰晤士乐团”南羽停下脚步,错愕地看着温亦南。

泰晤士乐团是英国民间第一权威乐团,在英国乐团的排名,仅次于皇家乐团。南羽知道以温亦南在音乐界的地位,肯为她写推荐信,她肯定能入选,但,下午还批评她作品是垃圾的温亦南为何要这样做

“温教授你为何”南羽的口气很是诧异。

温亦南唇角微勾,视线稍稍往下移,冲她扯出一抹笑,眼神也不如下午指导时那般锐利,此时竟有一丝温柔。

南羽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看向温亦南,他仍是用那样的神(情qing)冲她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收你为徒。”

正文 164 留在身边 “”南羽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多少人梦想成为温亦南的徒弟,可唯独她没这个想法。

薄胥韬连温亦南对她进行短短三个月的毕业指导都无法接受,暗中叫人把温亦南伤了,若她认温亦南为师,薄胥韬怕是能让温亦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想到这些,南羽的脸色一下变得很不好,她冲温亦南尴尬地笑笑,干巴巴地说“我会砸了您的招牌,还是不要了。”

温亦南挑了挑眉“还在介意我下午说的那些话”

“没有的。”南羽抬起左手,将垂落在脸颊边的头发拢到耳后,月光下,她无名指上那枚铂金圈戒发出炫目的光。

温亦南的眼底有心痛划过,却仍大方地笑道“如果改变主意,第一时间告诉我。”

南羽抿了抿唇,将眼神移到别处。

温亦南也没再说什么,抬脚往公寓方向走,南羽与他比肩一起走。俩人的神(情qing)皆都冷淡清高,而姿态却又极为优雅,同为艺术研究者,气质上总是有些相像的。

平时只需要五分钟的路程,俩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竟花了二十分钟才到。

南羽抬头望了一眼处在高楼的单位,客厅的灯亮着。她收回视线,笑道“我家阿姨还在给我等门,那我就先上去了。”

温亦南看着她,不说话。

“今天谢谢您。”南羽转(身shēn)上台阶。

温亦南跟了上来,“我送你到家门口才放心。”

“温教授”

南羽刚想拒绝,温亦南打断她“不要跟我说不用,既然我已经送你到这里了,不在乎再多送几步。”

他的口气又恢复一贯的威严,南羽心里畏惧,加之门内的管理员正好奇地盯着他们瞧,南羽怕薄胥韬连管理员也收买,万一又知道温亦南在楼下与她拉扯,那就糟糕了。

她只能沉默着推门进去,温亦南也没再说什么,俩人全程默默无言进了电梯,像陌生人那般。

直到电梯门关上,南羽这才松了松(情qing)绪,说“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不麻烦。”

二十几层的高楼,电梯再快也要将近一分钟。密闭的空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得很是诡异。

南羽眼睛直盯着变化中的楼层数,浑(身shēn)的不自在直到电梯停下来才消退。她转(身shēn)朝温亦南鞠了一躬“温教授,我到了,感谢您今天的指导,您回去的时候慢点。”

温亦南笑着点了点头,说“弄完论文就早点休息,明早的答辩很重要,务必要保证头脑清醒。”

“嗯嗯。”南羽再次朝他鞠了一躬,转(身shēn)出了电梯。

这处公寓是入户梯设计,从电梯出来拐个角,就是公寓大门。

声控灯有些昏暗,南羽打开大门的密码盖,正“滴滴”输入两个数字,后面就传来了温亦南的声音。

“南羽。”

南羽一怔,停下按密码的手,转(身shēn)看他“您还有什么事吗”

站在转角处的温亦南,神色和平时很不一样,南羽心里一个咯噔,畏惧感再次笼上心头。

温亦南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抬脚走了过来。

他双手抄在裤兜里,垂眸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南羽,眼底泛着波光。

南羽怔怔地望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温亦南与过去那个严厉毒舌的温教授很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但心里的慌乱却在不断扩大。

这种气氛让她感觉到危险,她顾不上对温亦南的敬畏,直接说“温教授,我要进去了,您走吧。”

温亦南却一动也不动,仍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看到她头皮发麻,下一秒就想按门铃让秦姨出来救场。

“南羽”温亦南终于再度出声,声音比平(日ri)低沉了几分,“能不能留在英国”

南羽恍惚“我不能。”

是啊她不能她已经答应过薄胥韬,一毕业就回北城与他团聚,纵然他们现在在冷战,纵然她回去可能会很不容易,可她是薄胥韬的妻子,她只能无条件支持他,陪伴他。

温亦南无奈地笑笑,笑里有痛。凭他与薄胥韬的一面之缘,他知道薄胥韬那种人只会毁了南羽。

但他不会在南羽面前说薄胥韬的任何不好,他只字不提,仿佛他与南羽之间,从来没有薄胥韬这个人的存在。

“我先进去了,”南羽转(身shēn)按密码,“因为不太方便,就不请您进去坐了,您回去吧。”

“滴滴滴。”因为太紧张,南羽将密码按错了。

她不得不重新按一次,“滴滴”密码只重新按下两位。

“南羽”温亦南又低低地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更压抑了“你能不能留在我(身shēn)边”

“吧嗒。”公寓的大门同时开了。

只不过不是南羽从外面打开的,而是有人从里面开了锁。

大门30°的角度渐渐扩大到90°,一脸(阴yin)鸷的薄胥韬站在门口。

南羽呼吸一滞,瞪大了双眼,手还保持着刚才按密码的姿势,心底瞬间乱成一团。

她还未从温亦南那句“你能不能留在我(身shēn)边”的震惊中走出来,这边就见到本不该出现在伦敦的薄胥韬。

她头皮发麻、额角抽疼,如果被薄胥韬听到温亦南刚才那句话,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而温亦南怕是会有人(身shēn)危险。

事(情qing)突然变得好棘手,南羽(欲yu)哭无泪地看着薄胥韬。

薄胥韬却没看她,一双眼(阴yin)沉地瞪着温亦南“这不是温教授吗既然都到我们家门口了,不妨进来坐坐”

温亦南垂眸看了南羽一眼,咬了咬牙,神色又恢复一贯的冷傲“不必了faye晚上还要修改论文,我就不打扰了,也希望薄先生晚上不要打扰她。”

薄胥韬没再说话,(阴yin)恻恻地看着温亦南。

那种眼神让温亦南十分不舒服,但为了南羽他忍了。

移开与薄胥韬对视的目光,他看着南羽说“修改论文的过程中,如果遇到困难,尽管给我打电话。”

他原本想说“如果这人晚上找你麻烦,给我打电话。”

但为了南羽今晚的安宁,他再次忍了。

正文 165 背吻 温亦南转(身shēn)离开,南羽(欲yu)哭无泪地目送他。

站在门内的薄胥韬,一张脸早就黑透了。见南羽仍站在外头看着温亦南的背影,气得心脏都犯疼。

“还不进来”

薄胥韬的声音不大,却(阴yin)沉得让南羽浑(身shēn)发僵,她硬着头皮随薄胥韬进屋。

而转角处刚关上的电梯门又开了,温亦南出了电梯随即快步走了过来,却见公寓大门在他眼前关上。

走在后头的南羽关上门。

薄胥韬走去窗边点了一支烟,却不抽,只让烟慢慢地燃着。他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南羽,也不说话。

昏暗的灯光下,南羽觉得他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凉。

“你几点下飞机的”南羽尽量压下心里的忐忑,淡淡地问。

她没做什么越矩的事(情qing),薄胥韬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薄胥韬仍旧是盯着她看,不答反问“不希望我过来”

“怎么会”南羽从包里拿出论文,“我明早答辩,论文还有些地方需要修改,我先进去了。”

她拿着资料进书房,知道薄胥韬晚上会在主卧睡觉,不想开着灯影响他的睡眠,也不想面对此时正气头上的他,便就直接进了书房。

其实书房也一直都是薄胥韬在用的,她平时习惯用房间的小书桌。

温亦南的补充资料很完整,南羽看得出来那都是为她的选题量(身shēn)定做的,根本不用整理,直接用上就行。

安静的夜里,只有鼠标键盘的声音,以及不断复制粘贴的机械((操cāo)cāo)作了

南羽忽然想起薄胥韬开门之前,温亦南说的那句话。

他问她能不能留在他(身shēn)边。

虽然他没说任何直接表白的话,但意思很明显了。

她的毕业指导被安排到温亦南手下、今天教授特地叫她去学院,以及晋超上次到公寓来耍流氓、温亦南毫不犹豫地过来帮忙解围,这些举动,在假设温亦南对她有其他意思的(情qing)况下,都不是巧合了。

恐怕薄胥韬就是早料到这一层,所以才会让院长把温亦南给换掉。

思及此,南羽只觉整个大脑都乱成了一团。本来她与薄胥韬就够不容易的,现在又加了一个温亦南进来。

薄胥韬的醋坛子怕是要打碎了。

若是他再失控做出伤人事件,万一被追究,那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南羽顿时有些心慌,她赶紧将修改到一半的论文保存,起(身shēn)去卧室。

薄胥韬刚洗完澡出来,腰间只围了浴巾,站在落地窗前擦头发。

南羽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薄胥韬已经有三周没回来了,期间也没怎么联系她,就在她以为他们要渐行渐远时,看到这样的一幕,过去那些甜蜜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但温亦南的事(情qing)明显更急切,她没心思再去想以前的事(情qing),直接就问“你这次,会不会又对温教授怎么样”

“你希望我怎么做”薄胥韬的口气依旧冷淡。

南羽脱口而出“温教授没有恶意,你不要再叫人伤害他。”

“我答应你,”薄胥韬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shēn)看南羽,眼底的冷意没有消退半分,“去忙吧忙完早点睡。”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shēn)去了衣柜前找睡衣,南羽知道他想结束话题,便就默默退出了房间。

她回书房继续修改论文和幻灯片,全都弄好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眼皮止不住地上下打架,她连起来洗澡的力气都没有,趴在桌上睡着了。睡不到三个小时,被闹钟给惊醒。

一看已经早上七点,她赶紧将资料收进包里。人站起来的时候,(身shēn)上掉下一件小披肩。

“既然起来给我盖披肩,怎么不叫我回房睡觉”南羽喃喃着,将披肩收起来,准备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刚出书房,就听见厨房有声响,她以为是秦姨过来煮早餐,便打算去吩咐她今天早上不要做燕麦粥。

可立在橱柜前的却不是秦姨,而是穿着白t,围着小熊围裙的薄胥韬。

他的侧颜看上去很清新,眼窝深邃,鼻梁高(挺ting),胡须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除了原本就留着的鬓角。额前的头发微湿,更衬得他皮肤的白皙干净。隐藏在白色微透白t下的健康壮硕,肌(肉rou)线条分明。

也许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未见,南羽就站在门边看怔了。

这个看上去又酷又帅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啊

她忽然感觉心跳快得厉害,脸和耳朵都烧了起来。那种感觉她很熟悉,自从薄胥韬从西军回来,她每每看到他,都有这样的感觉。

忽然,薄胥韬转了个(身shēn),在冰箱里找着什么,此时就背对着南羽。南羽看着他的宽肩窄(臀tun),猛地咽了一口口水,心跳快得慌。

她悄悄走到他(身shēn)后,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深深吸着他(身shēn)上清新的味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你今天毕业答辩,得吃饱一点。”薄胥韬的声音很平静,没什么起伏。

南羽听不出他的喜怒,但看他为自己做了那么丰盛的早晨,应该不生气了吧生气的话,应该会把她骂一顿或者又像以前那样,跑出去喝酒吧

思及此,南羽松了口气,偷偷在薄胥韬的背上吻了一下。

那吻也不全是为了讨好他,更多的是因为太长时间没见,她心里渴望与他亲近罢了。

那一吻落下,薄胥韬的(身shēn)体就僵住了,手上的汤勺差点拿不稳。他平了平(胸xiong)腔那团翻滚的冲动,转(身shēn)将南羽压到流理台上,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从她的t恤下摆探入,在她光滑的背上摩挲着。

他低头狠狠吻她,呼吸急重,用力吸咬她的唇瓣。

她微闭着眼睛承受他带着惩罚的吻,四片唇瓣厮磨之下,她的唇愈加殷红,衬着她水滟滟的眸光。

他被下腹的紧绷搞得快疯掉,正艰难地分开彼此的(身shēn)体,她却又攀上来,双腿分开夹着他的大腿,手更是从他的t恤下摆深入,青涩而又大胆地在他的腰侧游走。

他大脑忽然有一阵轰塌的声音,按着她胡乱游走的小手,(阴yin)恻恻地问“是谁教你这样的”

正文 166 丑不丑? 166

旖旎之间,南羽对上薄胥韬满是寒气的双眸,霎时回过神,慌忙分开自己紧紧夹着他大腿的双腿,尴尬地拉了拉(身shēn)上的衣服。

他又重复一遍“是谁教你这样的”

南羽没理解他的意思,一脸迷茫“没有人教我。”

他(阴yin)沉着一张脸看她,不说话,眼神却泄露出他的不信任。

南羽心绪复杂,有委屈、也有失望。

“我只是想和你亲近,”她强迫自己保持语气的平静,“我八点得出门,先去洗个澡。”

薄胥韬没再说什么,等南羽转(身shēn)离开厨房,瞬间就一拳击在流理台上,天然石材与骨骼相撞发出闷响,伴随的是男人带着怒意的呼吸声。

浴室里,南羽木讷地洗好澡,魂不守舍地对着镜子擦保养品。她心思全都在薄胥韬(阴yin)晴不定的(情qing)绪上,眼下只是机械化地吹好头发、围上浴巾,正想推门出去,却与要进来的薄胥韬打了个照面。

薄胥韬只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径自走到洗脸台前洗脸、扑保湿水,而后,又用啫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见他没打算同自己说话,南羽撇了撇嘴,离开浴室,刚穿好内衣,薄胥韬就出来了。他站在她(身shēn)侧,兀自在衣柜里挑着自己的衣服。

见他不仅穿了衬衫,还打算打领带,南羽忍不住问“你一会儿要出去吗”

“陪你去学院。”他转了个(身shēn),俯(身shēn)在南羽的梳妆台前打领带,复又补充道“我这次会在伦敦待到你毕业。”

“得一周后才是毕业典礼,你在伦敦这么多天,有关系吗”

南羽知道他刚到z市上任,事多,能抽出周末两天的时间已经很不容易,眼下为了她毕业的事(情qing),竟然在伦敦留足七天,她自然要担心自己的事(情qing)会不会影响了他的工作。

薄胥韬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打着领带,淡淡道“五月份的周末一直在加班,这次是将假期凑在一起放假。”

“嗯,那就好。”

南羽转(身shēn)打开另一侧的衣柜门,弯(身shēn)找前阵子为答辩而准备的白衬衫黑包裙。

她只着内衣裤的(身shēn)子,纤长匀称,因为骨架小,虽然看着瘦,却不是那种骨瘦如柴的体型,倒是少见的白腻可(爱ài)。

薄胥韬边对着镜子打领带,边透过镜子看南羽此时撅着(屁pi)股找衣服的样子,下腹又一阵紧绷。如果不是因为她早上要答辩,他真想这一刻将她就地吃掉。

小心翼翼养了这么多年的小白兔,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现在倒好了,被温亦南那老豺狼给垂涎上了。

看来晋超上次下手还是太轻了,这老豺狼明显不长记(性xing)。

薄胥韬心里愤懑,咬牙切齿地抬着拳头,南羽站在一旁看他“你是不是也需要一个梳妆台”

“什么”他回过神,透过镜子看了南羽一眼。

“我看你站在这边照(挺ting)久的了,”南羽看了眼他打得歪歪扭扭的领带,“衣柜最左边有内置穿衣镜,拉出可以照全(身shēn),不用这样特地弯腰照。”

薄胥韬尴尬地侧了侧(身shēn),将梳妆台留给南羽,自己则走到对面的衣柜拉穿衣镜出来照。然而,他照的却不是自己,而是透过镜子,看对面正化妆的南羽。

他总觉得大喇喇地站在一边看自己喜欢的女人换衣梳妆的行为,看上去很白痴,可他又真的想看,所以才会放着穿衣镜不用,跑去看梳妆台的镜子。

南羽只简单地上了底妆和腮红,为显气色好,她又涂了点斩男色的口红。在玄关换鞋时,薄胥韬突然怪里怪气地问“丑不丑”

南羽赶紧从包里拿出镜子照“(挺ting)好看的啊。”

“你素颜最漂亮。”

“哦。”南羽笑笑,她又不瞎,怎么可能分不清化妆好看还是素颜好看。

薄胥韬心里的怨气仍大得很,南羽也不敢跟他多说话,俩人别别扭扭地去了学院,在大教室等待点名进答辩室。

南羽顾着最后过一遍资料,没心思搭理薄胥韬,薄胥韬安静地坐在她(身shēn)旁想着什么。

一个小时后,有人点南羽的名字,南羽满心紧张地将背包丢给薄胥韬,去答辩室。

敲过门,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毕业答辩在一间小梯形教室举行,管弦系主任以及系里多位权威的教授就坐在第一排,而温亦南坐在主任(身shēn)侧,正注视着站在门口的南羽。

因为温亦南昨晚的表白未遂,南羽今天看到他很是尴尬。

平了平心里的紧张,她抿了抿唇,大方地走上答辩台,朝台下的诸位教授鞠了一躬后,将u盘及(身shēn)份证明递给事务员,便就开始进行简单的自我介绍。

系长和蔼可亲地点了点头,示意南羽可以开始进行论文论述目的的陈述。

陈述只是简单地提炼了一下中心思想,不了多久,后面就是各位教授的提问。果然提问的问题,都是针对温亦南昨天给她做的那些记号及提示。

南羽在心中捏了一把汗,看来温亦南是有意放水给她。如果不是他的那些资料,她能不能过答辩还是个问题。

答辩是否通过,得一个小时后才会短信通知,若没通过,还得去找指导老师面谈。南羽和薄胥韬没有立刻离开学院,只静静地坐在大教室里等待通知。

薄胥韬仍是寒着一张脸不说话,南羽心(情qing)复杂,也没心思跟他聊天,俩人俱都沉默地想着着各自的事(情qing)。

临中午前,南羽终于收到短信通知,她的论文答辩及毕业作品都已合格,一周后的毕业典礼分发毕业证书及学位证。

将近六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南羽满心激动,抱着薄胥韬又哭又笑。

薄胥韬心里也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之前还是有些担心南羽若毕业考没通过,又得推迟回北城的时间。

之前,他等了快六年都觉得还好,期间耐心一直是十分充足的,可最近一两个月却特别焦躁,特别希望南羽能早点回北城。

大约是因为感受到了某些威胁,令他对这段趁南羽之危而结下的婚姻是否能长久,产生了某些不安。

那种不安令他(情qing)绪糟糕,唯有将南羽带在(身shēn)边,他才能安心。

“中午去外面吃饭吧庆祝你顺利毕业。”薄胥韬说。

南羽点头说“好”。

从昨晚开始,薄胥韬就一直(阴yin)(阴yin)沉沉的,此时他难得主动提出要庆祝,南羽本就开心激动,眼下自然什么都答应。

他们正打算离开教室,回公寓开车,答辩室的事务员却匆忙过来通知“请管弦系的南羽同学到指导教授温教授办公室一趟。”

正文 167 能带家属吗? 167

事务员只站在不远处的讲台上重复两遍,还没来得及等南羽走过去问问是什么(情qing)况,人就又匆忙离开。

南羽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的答辩出了问题,正满心惆怅地考虑着去见温亦南该说些什么,站在(身shēn)侧的薄胥韬突然“呵”了一声“你老实在这边等着,我过去会会他。”

自从知道薄胥韬暗中伤害过温亦南,且昨晚还被薄胥韬撞见那一幕,加之南羽了解薄胥韬的(性xing)子,她眼下无论如何都不敢让他们单独见面。

定了定思绪,她轻声说“不然,我们一起过去吧”

薄胥韬用复杂的眼神看她“怎么还想在毕业前跟他见一面”

“”南羽好一会儿才听出他的嘲讽,涌起委屈的同时,又从心底升腾起一股烦躁,“我是他的学生,见他不是很正常吗况且毕业证还没拿到手,你怎么不担心是我的毕业考出了问题”

“学生”薄胥韬又“呵”了一声,(阴yin)恻恻地问“你从不看社会新闻吗”

“你”南羽一时气得红了脸,将薄胥韬手里的包扯了回来,率先走下台阶,“我先过去了”

她以为自己态度这么强硬,傲气的薄胥韬应当是恼羞成怒地拂袖而去,怎知她还在温亦南办公室外踟躇,跟在后面的薄胥韬反倒是直接推门进去。

他(阴yin)沉着一张脸,直接走到温亦南的办公桌前,不打招呼,自来熟地往温亦南面前一坐,慢条斯理地问“叫我太太过来有什么事”

温亦南皱眉看他,又看了眼站在门后的南羽,眼神由嫌恶转变为温柔,只是一瞬间的眼神转变,却叫薄胥韬都看进了眼里。

薄胥韬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就是站在她(身shēn)后的南羽,只看着他的背影,都能猜到他此时有多愤怒。

可他却还能保持一贯的控制力,若换成晋超,怕是能当场戳瞎温豺狼的双眼。

南羽头皮发麻地上前,抿了抿唇,问“温教授,是不是我的毕业考有什么问题”

温亦南这才从与薄胥韬对峙的(情qing)绪中回过神,他看着南羽,将手边一个信封推了出来“这是一封无限期推荐信,泰晤士乐团的大提琴手位置永远为你而留。”

无限期推荐信南羽一愣,上前拆开信封看。果不其然,推荐信不仅有温亦南的署名,还有学院院长的签名。

温亦南为了把她留在英国,竟然说服院长为资质一般的她签推荐信。这样的人(情qing)机会,他竟然用在她(身shēn)上。

南羽满心复杂地将推荐信装进信封,她平了平心里的(情qing)绪,对温亦南说“温教授,感谢您为我争取的机会。这封推荐信我不能收,这个机会也不是我的,有更多比我有资格的同学会更需要它。”

温亦南笑笑,没再勉强,只说“你什么时候需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有些位置永远属于你,别人无法取代。”

他说得隐晦,南羽没听出来,却也不敢在薄胥韬面前问太多,只朝温亦南鞠了一躬,拉着薄胥韬要走。

薄胥韬抬眸看她,眼底都是冷意“你先出去外面等我。”

南羽与他对视了足有三十秒,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薄胥韬会跟温亦南说什么,她只能确定,光天化(日ri)之下,且还在学院范围里,薄胥韬不会跟温亦南动手。

且他要做的事(情qing),从来不是她能阻止得了的,她能恳求他,但那也仅限于俩人私下相处的时候,在外头,她怎么样都要给他面子,也给自己面子。

南羽满心无奈地离开了办公室,她就站在门外等薄胥韬,正打算万一里面传出不好的声音,她第一时间冲进去。

然而,里面却静悄悄的。

薄胥韬与温亦南王见王,各有各的骄傲,在一个女人面前大打出手,他们可不会做那么蠢的事(情qing)。

俩人都是贵族后代,只不过在不同国度,论底气、论(身shēn)价、论财富,温亦南有自信能与薄胥韬相抗衡。

只不过,温家的传统素来是温和与优雅,在面对浑(身shēn)是戾气却冷静镇定的薄胥韬时,温亦南倒是很识趣地没选择用言语刺激他。

谁知道从军区出来、肩胛上进过子弹的人发起疯来是什么样

薄胥韬看着温亦南,唇角微勾,眼神在温亦南的(胸xiong)膛上转了一圈,笑“温教授的肺功能都恢复了吗”

温亦南神色一顿,只是一刹那,他就想起当(日ri)被晋超伤了后,律师汇报晋超为薄家二孙子。

而眼前的薄胥韬亦姓“薄”。

他当初一心以为是晋超对南羽追求不成,又误会他是南羽的丈夫,所以因妒生恨,才找人袭击他。

温亦南仍是不愿将薄胥韬与自己被袭击的事件联系在一起,可薄胥韬的表(情qing)却叫他心中生疑,且那疑问越来越大。他仔细观察薄胥韬的五官,仅凭着他对晋超的一点印象,终于看出二人的五官大有相似之处。

“你与晋超是什么关系”温亦南皱眉。

薄胥韬挑眉笑笑,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语气漫不经心“晋超是我弟弟。”

“”温亦南眼底都是震惊。

直到薄胥韬笑着离开了办公室,他仍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细细回忆了一遍,他试图捋清楚南羽与这俩兄弟之间的关系啊,却发现怎么也捋不清。

声称南羽未婚夫的晋超并不清楚南羽其实是自己的嫂子为什么小叔子会与嫂子订婚大伯哥为何会与弟媳妇结婚

薄胥韬出去的时候,南羽正与几位同学站在不远处说话,那些金发碧眼的小女生看着他,暧昧地笑。

他心里又添了几分烦躁,正想朝南羽走去,南羽却先挥别了女同学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他冷淡地问。

南羽方才还有的笑意很快敛去,此时换上同他一样的冷淡“毕业旅游的事(情qing),五天四夜的游轮行。”

薄胥韬扭头看了一眼温亦南的办公室“能带家属吗”

“不能。”

正文 168 出息呢? 168

温亦南办公室外,南羽倔强地扬起脸与薄胥韬对峙。

薄胥韬沉默注视着她的眼睛,笔(挺ting)的西装下,可见其(胸xiong)膛正剧烈起伏。他扯着南羽的手臂往楼梯方向走去,“先离开这里再说”

南羽挣扎“你放手不要抓我的手臂”

薄胥韬充耳不闻,更是加大了力气扯着她下楼。

南羽踉跄着跟在他(身shēn)侧,左手被他死死地抓着,她失控地喊“你是不是要让我的手废了你才开心”

“如果送你来伦敦,是将你推离开我(身shēn)边,那么六年前,无论你怎样在我面前装可怜,我都不应该把你送出国”

薄胥韬怒不可遏,手仍是掌控力十足地扯着南羽的手臂,南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shēn)侧,她仰头看他森寒的脸庞。

此时的阳光很是温暖,却化解不了他脸上的寒气,从她的角度看,阳光晕开了他的五官。

她想起六年前在学校被不良少女欺负时,也是这样的天气,他抱着背后是血的她在阳光下奔跑。阳光一样晕开他的五官,她浑浑噩噩地看了他几眼又晕过去。可那种温暖的感觉却一直在留在她的心里,以至于后面的很多年,她每每想起他,心中都盈满温暖和(爱ài)意。

可现在的他,变了

他以前会因为南熹弄伤她的手腕而出面与南韶交涉,要南韶警告南熹,再动了她,他便不客气。可今天的他,为了要她离开学院,或者说因为他自己的恼羞成怒,就那样硬生生地扯着她的手臂,不管不顾她的手是否会受伤。

南羽寒心极了,女人最怕的不过是男人变了心,特别是当她把这个男人当成未来时。

薄胥韬没把南羽带回家,而是带去heron toer大厦第40层高的duck and affe餐厅。

这是他和南羽在伦敦第一次吃饭的餐厅,可南羽好像不记得了。她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一路上哭过来的。

餐厅侍应将他们带到一个安静、视野极佳的位置,便就退了出去。

薄胥韬定定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倔强地别着脸的南羽,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着,规律的节奏使得他的(情qing)绪很快平稳下来。

“五年又九个月前,你到伦敦的第二(日ri),我们在这个餐厅吃饭,18岁的你才160公分高,(性xing)格内向,胆子也小,唯一做的最大胆的事(情qing),就是在小小年纪选择嫁给我。”

薄胥韬这样说,南羽觉得屈辱,咬牙回道“你现在提那些做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们当年结婚的理由很光荣吗”

“所以你现在后悔了想用完美的姿态和浪漫的理由成就另一段婚姻”薄胥韬的声音很有(情qing)绪,以至于说出来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直插南羽的心脏。

南羽满心失望,然而她却没为自己辩解,她最讨厌的是解释,她在薄胥韬(身shēn)上做了太多自己讨厌的事(情qing)。

她平了平心中的(情qing)绪,轻轻擦掉自己眼眶中涌出的眼泪,对薄胥韬笑道“我觉得你可能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薄胥韬凝眸看她,脸色难看。

她复又补充道“没了唐宋对我的监视,一点点小事(情qing)你就坐不住了,立马怀疑我有二心。”

“一点点小事”薄胥韬笑得嘲讽。

“我现在很庆幸我们一直没有发生关系。”南羽也笑,不过笑得悲凉。

此话一出,薄胥韬脸色俱都变了,南羽从未见过他那么难看的脸色。

她别开脸,(情qing)绪复杂地说“还有一层膜能证明我对你的忠诚,如果你一直都不相信我,那我劝你永远都不要破了我的(身shēn)子,因为我一旦没了chu子之(身shēn),你的多疑症会更严重。”

她不知道薄胥韬现在是什么表(情qing),她不敢去看他,顶不住那样的压力,怕自己一看就要崩溃了。她背了自己的包要走,薄胥韬没出声留她。她背对着他,复又道“我说真的,你抽时间去看看医生。”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得像是朋友对朋友的关心。

后来,她就离开了,午饭没吃,她一个人饿着肚子走在伦敦街头,公寓不想回去,学院也不方便去。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伦敦对她来说,到底还是陌生的,虽然在这边住了五年,她来来回回地沿着那几条街走,又绕回学院附近的学生街,她吃了份简单的蛋包饭,买了一份报纸边走边看,准备拿到毕业证,在伦敦试着找一下工作。

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有水滴将报纸晕开了一圈又一圈,以为是下雨,她抬头看向天空,被高照的艳阳晃了一下眼睛,赶紧又低下头。

原来不是下雨,是她哭了。

心痛延迟却猛烈,她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剜去了一大块。

发生了这些事,薄胥韬该打算离婚了吧原本他们的婚姻就不是被祝福的,原本她的(身shēn)份就配不上他。

虽然早有这样的觉悟,可她为何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那么痛,痛得快喘不过气了。

南羽蹲在路边哭,她没发出声音,只默默流泪。

一辆黑色的曜影在她面前停下,男人长腿迈下车子,笔直朝她走来。男人单膝蹲下,捡起她丢在一旁的报纸一看,笑道“早上刚拒了我的推荐信,这会儿看报纸找工作出息呢”

她胡乱擦了几下眼泪,不自在地看了男人一眼,很快站起(身shēn)侧了侧,是随时想离开的肢体语言。

男人随着她一起站起(身shēn),低头看她,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鼻尖通红。

“跟你先生吵架了”男人问。

她摇头。

男人又问“是因为我”

她还是摇头。

男人笑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眼底满是珍(爱ài),若有所思道“我早上说过的,属于你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若他无法给你幸福,离开也罢。”

“我和我先生没有任何问题,抱歉,我先走了。”南羽背紧了包,快步离开。

温亦南没追上去,他开着车,一路跟在南羽后面。

南羽又在外面逛了几个小时,直到天黑,才回了公寓。她抬头看了眼位于高层的单位,发现客厅和阳台没有一丝光线,便就猜测薄胥韬并不在屋内。

正文 169 今晚月色真美 169

南羽上去收拾了几(套tào)毕业游需要的衣服和个人用品就又下来了。

公寓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秦姨的,一个就是她和薄胥韬的卧室。她不想看到薄胥韬,打算晚上在学院附近的酒店住一晚。

拎包入住酒店后,就是洗个澡,她也洗得不安生,胡乱洗了一通,她出来看手机,然而薄胥韬并没有打电话给她。

说不失望是假的,说不害怕更是骗人的。

可事(情qing)已经这样了,狠话她也撂了,现在主动权在薄胥韬手里,她能怎么样只能避开,听他发落。

南羽躺在(床chuáng)上辗转反侧,直到12点,仍是没有等来薄胥韬的电话。她不由得悲从中来,满心煎熬无处发泄。

她给远在北城的苏乔打电话,苏乔那边是早晨七点,还在睡梦中,接到她的电话,只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

“苏乔,我可能要离婚了。”南羽的声音平静。

电话那头的苏乔“哦”了一声,“现在离婚(挺ting)正常的没没必要憋屈了自己。”

这话说得南羽鼻头一酸,连苏乔都知道她在憋屈自己。

“可我觉得心很痛,人也很慌,做什么事(情qing)都不安生,睡也睡不着。”

电话那头久久没声音,片刻后传来苏乔的打呼声。

南羽流着眼泪挂了电话。苏乔根本都不知道她结了婚,她突然说自己离婚,也不怪苏乔这种反应。

南羽又尝试着入睡,可一睡着,就梦见薄胥韬递了离婚协议书要她签,还要带走她刚生下的女儿。

孩子被抱走的时候哇哇大哭,南羽一下就惊醒了。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一点,马上又翻(身shēn)找手机,除了苏乔的一通电话,薄胥韬毫无声息。

南羽捂着扑通直跳的心脏,下(床chuáng)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仍是感觉由心脏蔓延至四肢的无力及恐惧感交杂,甚至呼吸也出现困难。

她以为是房间空气不好,便披上外(套tào)去了观景台。

五月底的伦敦,夜里的温度略低,只有十来度左右。南羽裹了裹(身shēn)上的外(套tào),在观景台上的真藤秋千找了个位置坐下吹风。

她看着不远处公寓的方向,试图用(肉rou)眼去看家中是否亮着灯,可那一幢大楼整个都是黑的,毫无星点,足可见她和薄胥韬的家一样都是暗着的。

不知薄胥韬是已经睡了,还是还未回家

“怎么还不睡”对面有人用中文打招呼,在异国安静的夜里,很是有存在感。

南羽一怔,眼神移向隔壁的观景台。

温亦南正拿着红酒对她举杯“如果睡不着,要不要喝一杯”

南羽错愕地看着他,心想这人怎么(阴yin)魂不散

温亦南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在夜色笼罩下,发出熠熠的光芒。那是一种看到非常喜欢的人或事物,才会发出的光。

南羽也看他,只不过眼神都是疑惑。

他明知道她的不解是什么,却没解释,只笑着说“今晚的月色真美。”

南羽抬头望了一眼看不到月亮的天空“今天是初一,月亏,看不到月亮的。”

她声音不大,但两个露台挨得近,温亦南倒也听得清楚,他笑笑,一手覆在自己的心脏部位,说“我心里和眼里的月亮很美。”

南羽“哦”了一声,转(身shēn)坐回秋千吹风。

温亦南也干脆持着红酒在距离她露台最近的地方坐下来,一边品着红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今晚怎么住酒店来了”

南羽不答反问“你不也住酒店来了吗”

温亦南笑笑,举起酒杯说“所以我们这么凑巧,难道不应该一起喝一杯吗”

南羽刚想说不用,那边温亦南已经拿起电话,要酒店送一瓶pot noir葡萄酒到南羽的房间。

南羽忙站起(身shēn),隔空对他摇头,用手势打叉,等温亦南挂上电话,她立刻朝他吼,语气很是不悦“都说不用了你真的很讨厌”

温亦南眉眼带笑地牵起唇角,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笑道“这才是你平常的样子,对吗”

南羽一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方才的态度不仅着急,且还不尊师重道。想到毕业证还没拿到手,一切都有变数,她很快就变了脸色,温顺地低着头,轻声细语“对不起教授我想我可能是失眠所以脾气急了一些”

“无碍”温亦南说,“月亮因为优雅高洁,本来就有任(性xing)的资格。”

“”又是月亮,南羽只当他喝多了胡言乱语,怕一会儿他喝醉酒又乱说什么,正想避开回房间,那边房间的门铃就响了。

她很快去开门,酒店的服务员托着餐盘,盘子里有两只高脚杯和一瓶罗曼尼红酒。

“抱歉,能否将这瓶红酒退回”南羽问。

服务员歉意地摇了摇头,“很抱歉女士,开封的红酒是无法退回的。”

南羽在心里狠狠骂了温亦南一遍,硬着头皮将红酒收下。她将那个托盘原封不动地拿到露台,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问温亦南“温教授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

温亦南笑着挑了挑眉,“请说。”

“无事献殷勤。”南羽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温亦南哈哈大笑,不答反问“翻译成英文俚语该怎么讲”

南羽想了想,回道“there is no free nch, you t be up to thg”

“那不就是了,没有免费的午餐,并没有说没有免费的红酒。”

南羽冷眼看他“重点是,我不想必须做些什么。”

温亦南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将手里的红酒喝个精光,而后朝着南羽无奈地笑笑,看了她好久好久,这才说“傻丫头,我没有要你必须做些什么,别紧张。我首先是你的老师,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得到最大的成长及进步。假以时(日ri),你成为世界顶级大提琴家,我这些年做的事(情qing),便就一点都没白费。”

“若我只是个平庸的大提琴老师呢”南羽无力一笑,嘲讽自己。

温亦南眯起眸子看她,假意呵斥“没想到你还(挺ting)记仇记(性xing)这么好,索(性xing)想想这些年我对你说过的话”

正文 170 他还在睡 170

温亦南是南羽研二时期的弦乐教授,授课时间只有一年,且他平(日ri)里忙着各种世界巡演,一个月的授课时间,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南羽哪里会记得他都说过些什么。

她只当温亦南喝多了说胡话,极力抑下满心不耐的同时,没好脸色地看了他一眼“不记得了,温教授请早点休息。”

她转(身shēn)(欲yu)回房间,却瞥见红酒和高脚杯立在空中凌乱。望着这瓶开了封,退不掉也喝不下的红酒,她满心无奈,只得单手拿起红酒朝温亦南扬了扬“谢谢温教授的酒。”

温亦南仍是着看她,做了个隔空碰杯的手势,笑道“不用客气,喝不完可以带回去跟你先生一起喝。”

南羽自然不可能做那种独(身shēn)一人在酒店喝得酩酊大醉的事(情qing),她把酒收起来,准备明天带上游轮与同学们分享,顺便还要跟他们说,这酒是温教授请大家的。

翌(日ri)。

天未亮,南羽就醒了,她躺在(床chuáng)上看了会手机,没有任何未接来电与信息。

薄胥韬一整晚都没想过联系她。

睡了一觉,心清明了许多,此时南羽已经不想哭了,经过昨天的混乱,眼下她能冷静地去看待自己与薄胥韬的问题。

不管俩人将来如何,她不应该这么任(性xing)地跑出来,没留只字片语,甚至薄胥韬为什么没联系,是否遇到什么事(情qing),是否已经提前回国,就算作为朋友,也是有责任关心对方的。

南羽组织了一下腹稿,准备打个电话跟薄胥韬说,她已经带了衣服出来,一会儿直接到学院坐大巴去南安普顿,参加为期五天四夜的毕业游。

如此,也能顺便听听薄胥韬的口气,判断一下他的状态。

思及此,南羽很快将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一开始没被接通,断掉之后,南羽重拨了一遍,这下终于接通了。

女人慵懒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出“喂,找谁啊”

那是很周正的北城口音,南羽一下就听出来了,她愣了一愣,问“薄先生在吗”

“薄先生”电话那头一顿,有被子被翻动的窸窣声,“他还在睡吧,你有什么事吗”

“”南羽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手机从她无力的掌中掉落到房间的地毯上,寂静无声。

“睡得好就行。”南羽抿了抿唇,鼻头很快就红了,喉咙被什么堵住。

虽然她极力想控制从喉腔一路往鼻腔、眼眶散发的酸楚,眼泪却仍是不间断地往下掉,很快将枕头弄湿了一块。

悲恸的感觉与那通电话一样,来得猝不及防,犹如丧失主心骨般的(情qing)绪,交杂盘旋在南羽心中,想起薄胥韬昨(日ri)不再怜惜她手臂的举动,不免悲从中来。

原来都是因为不(爱ài)了。

昨晚哭过,一大早又哭,南羽的眼周罕见地肿了起来。她将长发放下,戴上备用框镜,却仍掩不住一脸倦容及红肿的双眼。

在酒店前台退房时,又碰见温亦南。南羽对他点点头,很快要避开,却被他反拉住手臂。

他的眼神在南羽脸上转了一圈,问“你哭了”与昨晚的嬉笑不同,他此刻的语气有些严肃。

南羽不自在地抽回手臂,像避开什么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尴尬道“没,刚洗脸的时候,眼睛不小心进水了。”

温亦南仍是定定地看着她,虽然不说话,眼神却带着探究。

“我先走了。”南羽拿好行李袋,快步离开酒店大堂。

猛地一冲出去,只觉得一片光晕在眼前弥散开来,今天的天气很晴朗,体感很舒服,伦敦一年里没多少这样的天气。

可南羽只觉得落寞。

除了某个男人要离开,一切都没什么改变,可她就是觉得即使在这样的繁华五月里,仍觉整个人如置(身shēn)冰窖,很冷很冷。

她步履匆忙,到后面干脆小跑起来。她怕温亦南追上来问这问那,她现在整个人已经很难过了,根本没心思应付他。

有几辆大巴泊在学院大门口的空地上,南羽擦了擦眼里的泪,找到他们班的车上去。

坐在一旁女同学她状态不好,忙关心她是不是有什么状况。南羽笑着说自己早上起来看了一部悲(情qing)电影所以忍不住流了点眼泪。

正闲聊间,车厢里突然响起欢呼声。

南羽抬头望去,竟是见到被同学们簇拥着的温亦南。

温亦南笔直地往车厢后部走来,南羽紧张极了,赶紧低下头歪过脸躲人。

笃笃的脚步继续往后面走去,南羽松一口气刚想抬头,那脚步声却又传了过来,后面干脆在走道的另一侧停下。

南羽的脸只能继续向着坐在里侧的女同学,与对方聊所谓的她看过的那部悲(情qing)片。

人都到齐后,大巴车队开始往南安普顿方向去。

他们此次的毕业游,在南安普顿上游轮,然后海上巡游至丹麦的哥本哈根,最后在德国基尔下船。

游轮可以载客五千多人,南羽粗略算了下此次出发的大巴数量,共有不到三百名的师生参加毕业游,说明游轮上大部分是社会人士。

一想到要与陌生人待在同一艘穿上,南羽头脑发胀,开始有些后悔昨(日ri)不应该冲动答应参加毕业游。这么多天,去哪里逛逛不好。

可又一想到这些天待在伦敦也无处可去,薄胥韬都去跟别的女人睡觉了,她一个人在伦敦瞎晃悠,还不如跟着同学们一起出来散散心。

既来之则安之吧只能

一个多小时后,大巴车队陆续到达南安普敦港,南羽跟着女同学一起下车,她知道温亦南就走在她(身shēn)后。

上游轮前,所有人排队集合,学校的事务员开始分发房间磁卡。

南羽与要好的女同学被分到一间房,站在她旁边的温亦南分得他们隔壁的房间。

事务员很是惊讶,说“教授们有标准更高的豪华海景(套tào)房可以居住,温教授你确定要住内舱房吗”

温亦南绅士地摆摆手“不必麻烦了,我跟学生们一起住内舱房就好”

正文 171 没找女人 171

于是,像昨晚在酒店那样,温亦南再次住到南羽隔壁房间。

南羽浑(身shēn)难受,在内舱房憋了半(日ri)仍不想出去,生怕一出门就撞见温亦南。

女同学已经出去做了一趟spa回来,见南羽仍躺在(床chuáng)上发呆,关切道“faye,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没事,”南羽翻了个(身shēn),不想让女同学看见她红红的眼睛,“(身shēn)体不太舒服。”

“那晚上的谢师宴你能出席吗”女同学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南羽无奈地叹了叹气,说“肯定要出席的,这大约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谢院长和教授们了。”

“如果我们继续读博,那三年后还有机会。”

女同学笑,对着镜子画眼线,化好妆,见南羽仍旧躺在(床chuáng)上,忍不住催促,南羽这才不(情qing)不愿地起(身shēn)洗澡化妆。

看着镜子里那个红肿着眼睛的女人,她气得将粉底刷扔在桌上。憋屈了一整(日ri),她决定晚上回来,就打电话跟薄胥韬摊牌

南羽穿上黑色的长礼服裙,挽着女同学去举行谢师宴的宴会厅。

从房间一路上走到宴会厅,除了偶有游轮服务员及英皇学生经过,南羽没见到任何社会人士。

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她问女同学“怎么船上没有其他人不是说除了我们还有其他游客吗”

“听说早上临时有人包下了这艘游轮,别的游客都改到其他游轮上了。”

“什么人那么好,包下这艘游轮让我们用”南羽此刻倒是没想其他,只当做闲聊。

女同学暧昧一笑“谁知道呢也许是想追求某位女生吧以前我随乐团去奥兰群岛演出,有中国富豪就包下整个乐团为他一人演奏,因为他想追求乐团的钢琴手”

女同学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了,南羽也跟着笑,很快就走到了宴会厅。

数位学院的教授穿着正式优雅的西服,与院长站在一起聊天喝酒,南羽一眼就看见站在院长(身shēn)旁的温亦南。

温亦南穿着正式的黑色燕尾服,头发一丝不苟地码向脑后,整个人看上去既精神又英气,倒是没了以前那种(阴yin)柔。

他似乎感觉到来自南羽的目光,亦朝南羽看来,并举杯对她笑了笑。

南羽头皮发麻,拉着女同学去另一侧,没聊几句话,温亦南举着两杯香槟酒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南羽。

女同学知道他是南羽的毕业指导教授,知道他想与南羽单独说话,便识趣地回避了。

南羽尴尬地举着那杯香槟,眉头微锁,秀眸却是带着烦躁般瞪着温亦南。

周围四下安静,温亦南啜了口香槟,笑道“我昨晚一整夜没睡。”

南羽垂眸,敷衍地“哦”了一声。

“你睡得好吗”

“(挺ting)好的。”

温亦南又喝了口香槟,举杯碰了碰南羽的杯子“今天是个值得开心的(日ri)子,你喝点。”

南羽不想喝,将酒杯往旁边的桌子一搁,拉起裙摆想走,却被温亦南扯住了手臂。

温亦南慢慢靠近她,神色有瞬间凝重,他好像想说什么,到最后却没说,只带着歉意放开了南羽的手。

瞬间,宴会厅暗了下来,高亮灯光都集中到不远处的高阶台上。

院长举着长话筒,笑呵呵地说了一堆感言,不外乎是看到这一届的学生顺利毕业很是欣慰之类的话。

南羽趁温亦南的注意力放在台上,偷偷提起裙摆躲去了角落。

人这么多,场面这么(热rè)闹,她还是觉得很难过,脑子不受控制地去想与薄胥韬过夜的女人是谁,长什么样。

院长还在台上发言,南羽没心思去听他老人家讲什么,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伤怀里。

忽然,宴会厅内发出一阵阵掌声,南羽循声望去,院长正与一名东南男子握手。那人侧(身shēn)而站,南羽只觉得他的侧脸很眼熟,待那人一转(身shēn),露出一贯的不羁神态,她终于看清楚他的模样。

是霍桀。

他在这里做什么

南羽疑惑地看着站在台上那位(骚sāo)得不可一世的霍少,心想难道他这次追的是英皇的女生

霍桀拿着话筒发言,一口标准的英式英语。

“英皇培养了诸多杰出的音乐家,我实在是很感激大家不要客气在游轮上的几天放心玩,所有费用我承担”

南羽愕然

这感谢语一点不走心。什么叫感谢英皇培养了杰出的音乐家,这与他霍少有什么关系

这明显一看就是临时上场,连腹稿都来不及打的。

不想与霍桀在这种场合下叙旧,南羽重新取了一杯香槟,去了几位授课教授那边后,便就一个人回房了。

走在游轮长长的走廊上,南羽觉得脑子有些晕乎,可能是刚才喝了几口香槟酒的关系。她极少喝酒,对酒精太敏感,往往喝一点浓度极低的酒,都能头晕起来。

游轮很平稳地在海面上航行,南羽却觉得越走越晕,好像小船在大海遇到狂风骤雨那般浮浮沉沉,她走着走着,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而没有跌倒是因为有人及时拉住了她,她扭头想与那人说“谢谢”,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下一瞬,她猛地甩开对方的手,提着自己的裙摆快步往前跑。

那人快步追上了她,将她拉入一旁的空房间。

门刚关上,她就被那人压到了墙上,以为对方会吻她,她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人却没有吻她,只是问“昨晚为什么不回家”

她一愣,回过神后,反唇相讥“你不也没回去吗”

“霍桀从德国过来,我出去跟他喝几杯。”薄胥韬说着,就将脸凑了过去。

南羽酒劲上头,想起早上那通电话,怒不可遏地一把推开他。

“别撒谎了”她鼻腔泛酸,哭腔浓重,“你昨晚去找女人了我都知道了”

薄胥韬一时无言,眼前的南羽是他陌生的。她不顾形象地哭吼,他不喜欢她这样,可又莫名觉得心疼。

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压住她乱挥舞的小手,他压低声音说“我没找过女人你冷静点听我说”

正文 172 当我怕他? 172

“你就是个坏人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

南羽(情qing)绪上头,只顾着挣扎。平时力气不大的女人,受了刺激后,反倒是生出了比男人还大的力气,或者说是男人疼惜她,不舍得用力控制她的(身shēn)体。

她很快挣出薄胥韬的怀抱,打开房门就跑。所有人都在宴会厅聚集,长廊上没有任何人。她跑啊跑,迎面撞上一堵(肉rou)墙,(肉rou)墙的爪子抓住她的肩膀。

那人不是薄胥韬,是温亦南。

“你跑什么”温亦南问。

南羽垂着头没说话,温亦南的视线看向她(身shēn)后,薄胥韬正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温亦南将视线转回南羽(身shēn)上,问“你不想看见他”

南羽流泪点头。

温亦南的神色有一瞬烦躁,将南羽拉到自己(身shēn)后,侧低下脸对她说“如果你不想见到他,就躲在我(身shēn)后。”

南羽神(情qing)悲恸地看着阔步向自己走来的薄胥韬,猛地摇头后,往后方跑去。

薄胥韬随即追了过来,却被温亦南拦住,薄胥韬抬起拳头,往温亦南鼻子就是一拳,温亦南瞬间就被打倒在地。

薄胥韬一步上前再提起温亦南的领子,咬牙切齿“再围在我老婆(身shēn)边瞎转,我会把你整个肺挖出来喂狗”

他一拳直接击中温亦南的鼻腔部位,直击要害的一拳,温亦南的脑子瞬间只剩下疯狂转悠的满天星。

在薄胥韬出口警告的间隙,温亦南闭眼猛烈摇晃着头部,人的精神很快恢复清明,趁薄胥韬不备,反手往他腹部就是一拳。

那一拳同样用足全力,薄胥韬(身shēn)子往后退了一步,温亦南一个打(挺ting),站起来往前一步,抓着薄胥韬的领子再一拳。

“这一拳,是给你上次找人偷袭我的回礼”温亦南恨恨道,紧抓着薄胥韬的领子不松手。

“((操cāo)cāo)老子今天非办了你”薄胥韬什么时候被人打过,还是被一个看起来娘了吧唧的男人连着揍了两拳,此时牙都快咬碎了。

他抓住温亦南的领子,双手把清瘦的温亦南举了起来,作势就要往地上摔,被后面赶来的霍桀一把抱住腰。

“老霍给我闪开”薄胥韬扭头瞪霍桀,“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qing)”

霍桀都快急哭了,抱着薄胥韬的腰苦苦哀求“韬哥冷静有事好好说千万不要闹出人命啊”

见薄胥韬不为所动,仍作势要摔温亦南,霍桀(情qing)急之下,不得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小声说“这可不是阿猫阿狗,是温家的单传啊你要把他摔死了,女皇都得跟你急”

霍桀以为自己说得小声,被薄胥韬举着的温亦南却悉数听了进去,他突然冷笑一声,挑眉看薄胥韬。

薄胥韬的脸色有过一瞬的迟疑,听温亦南这么一笑,瞬间又怒火中烧地要摔他。

船长很快带着安保人员赶了过来,聚集在宴会厅的学生和教授们也闻讯赶来,见院里最毒舌的温教授被一个东亚男人打出了鼻血,集体愣住。

“那不是faye的丈夫吗”认得薄胥韬的女同学小声问旁边的人,“他为什么跟温教授打架”

“会不会是温教授在毕业考上刁难faye他不是faye的指导教授吗”

“有可能”

议论声不断,加之船长上前劝解,仍是满脸戾气的薄胥韬被霍桀和其他安保人员拉开。

温亦南被医护人员带去医疗室,他鼻腔出血很严重,可见薄胥韬刚才那一拳有多狠。

而薄胥韬及霍桀,被请去了船长室,英皇的院长也在那里。

绅士了一辈子的老院长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老人家心里很同(情qing)挂彩的温亦南,但同时亦了解温亦南有时候确实得理不饶人,俩人是否因为口角过激,这才上升到肢体冲突

(身shēn)为本次毕业游队伍的最高领导人,在事(情qing)未查清之前,老院长仍是代表英皇的立场向薄胥韬道了歉。

薄胥韬松了松领带,用力深呼吸了几下,感受来自腹部的力量和平时一致,确定自己的(身shēn)体没事,才对院长松口说“今晚的事(情qing),只是我和温亦南的私人恩怨,上升不到学院的立场,院长不必挂心。”

船长叫人调取的监控拿来了,大家都看到是薄胥韬先动的手,但是薄胥韬动手之前,又见温亦南将英皇的一名女学生护在(身shēn)后。

因为是薄胥韬先动的手,且温亦南也确实伤得更重,船长和院长俱都认为应该问问看温亦南的意见,本次的肢体冲突事件是否要报警处理。

霍桀在一旁急得来回踱步,今天是以他霍桀的名义包下这艘游轮的,如果薄胥韬在船上惹上官非,传回北城,他霍桀怕是要被薄老爷给宰了。

这么着急的事(情qing),薄胥韬本人却悠闲自得地坐在一旁泡茶。

船长室的气氛很是严肃,虽然船长和院长心中已经有答案,指令却没下去,仍在等着看这两位中国大人物有没有其他解释。

霍桀愁云惨淡地在薄胥韬(身shēn)旁坐下,压低声音说“你不说点什么吗万一那啥叫兽一口咬定是你故意伤人,警察介入这个事(情qing),你会被临时拘(禁jin)及限制出境的。”

薄胥韬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冷笑道“让他去告。当我怕他”

霍桀看着薄胥韬,无力地摇了摇头,起(身shēn)与船长交涉。

最终,他们派了人去温亦南房间进行口头调查,及是否需要报警的询问,温亦南的说辞同薄胥韬一样,这只是私人事件,会私下处理,无须报警。

船长室的一行人俱都散了。

薄胥韬率先冷脸离开,霍桀跟在他(身shēn)后。

薄胥韬在圈子里出了名的克制与(阴yin)险,虽然脾气不好,但从未与人当面起冲突,更别说是打架这么毁形象的事。

他一向走暗中报复的路线。

可今天,他竟然在国外与一名英国籍的教授打了起来,还气得要将对方摔死,那么多人在场,差点都拦不住。

这个事(情qing),霍桀实在太好奇,走到无人的地方,霍桀才斗胆问“你为什么跟那叫兽打起来”

正文 173男人算什么? 173

薄胥韬白了霍桀一眼,没作声。

他总不能说温亦南那家伙再不教训,就快织顶绿帽给他戴上了

这种奇耻大辱,他到死都不要说

又走了一段,他突然对霍桀说“你去跟船上的事务员沟通一下,把小羽那个室友升级到豪华海景房。”

霍桀了然地点点头。

薄胥韬便就先回自己的房间洗澡,脱下衣服才发现,被温亦南击中的部位,有一个拳头轮廓的红肿。

“老豺狼出手还(挺ting)狠,这笔我先给你记上”薄胥韬恨恨将发皱的衬衫丢到垃圾桶里,这才打开花洒冲澡。

洗干净一(身shēn),他打电话给霍桀,得知南羽的室友已搬走,他这才拿着霍桀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房卡去找南羽。

开门进去的时候,可以看到南羽背对门而躺。

薄胥韬不确定南羽是否睡了,关上门后,他走到她(床chuáng)边坐下,声音冷淡地说“这艘船,明天一早会在阿姆斯特丹暂时靠岸。下船后,我们直接回伦敦,我已经订好了机票。”

“我不会跟你下船的。”南羽的声音干涩,有浓重鼻音。

薄胥韬知道她刚哭过,但他却没打算安慰她,只轻描淡写道“你会的。你什么时候随我回北城,你父亲什么时候从监狱出来。”

此话一出,南羽旋即坐起(身shēn)看薄胥韬,昏暗的灯光环境下,她双眼红肿,瞳仁却亮晶晶的。

“你你说什么我阿爸能出来了”她连话都说不利索,打着颤。

薄胥韬点点头,面寒如霜。

南羽脸上不自觉浮起一丝笑意,自言自语道“老别墅的装修都完工了吗我们之前的家被封了,也回不去了,我阿爸回来,我只能和他一起去住在(奶nǎi)(奶nǎi)那边了。”

“老别墅给你父亲住,你随我去其他地方住。”

薄胥韬这么一说,南羽忽然浑(身shēn)僵住,她低头想着什么,片刻后忽然像泄气的皮球一般躺回(床chuáng)上。

“是不是我不跟你回北城,你就不会让我阿爸出狱”她的声音苍白而又无力。

“就算你不跟我回北城,你父亲也一样能出狱”薄胥韬话音一顿,齿间呲了呲气,复又道“你父亲判几年来着我想想二十年么现在已经过去五年多,连同减刑一起算进去,他最快再十年就能出来了。只是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他能不能活到”

“够了你别再说了”南羽大吼出声,“我跟你回去明天就走”

吼完这句话,她就蒙上被子嘤嘤地哭了起来。

薄胥韬起(身shēn)理了理西装,看着背对着他躺着的南羽,面容依旧冷淡“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咔嚓。”房门关上,房内恢复一贯的安静。

片刻后,传来南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薄胥韬拿她阿爸保外就医的机会来威胁她,就像当年为了救她阿爸而嫁给他那样无奈、那样不平等、那样令人难过。

她已经不是当年弱小的女孩子,可她依旧毫无自由,依旧得戴着他给的桎梏。

甚至他在外面寻欢作乐,只要一拿出她阿爸的事(情qing),她就没有胆量要求离婚。

翌(日ri),南羽起了个大早,应该说她一整夜都没睡。

对于与薄胥韬的婚姻,以及薄胥韬这个人,她很是失望了。但是一想起很快可以与她阿爸团聚,她仿佛又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男人算什么

从今往后,她的世界里,只有她的亲人和朋友。

收好行李,南羽端坐在房间里等薄胥韬来接自己。

薄胥韬很准时,八点来敲门,南羽提着行李袋,低垂着头走在他(身shēn)后。

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他们一前一后走过,寂静无声。

拐了个弯,碰见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霍桀,后者对她尴尬地笑笑,后又指了指薄胥韬的背影,用手势比划了个哭丧的表(情qing),意思是薄少心(情qing)不好。

南羽无奈地笑笑,没说什么。

三人下了船,码头有专车候着,他们直奔史基浦机场,不过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伦敦。

薄胥韬先与南羽回公寓收拾行李,生活了五年多的地方,南羽的行李收拾起来竟只有三个箱子。

秦姨知道她要回北城,有些难过地抓着她的手,嘱咐她要多吃饭,体寒要多吃些温补的东西。

南羽忍着眼泪频点头,问秦姨要家里的固话号码,说以后回伦敦去看她,坐在一旁的薄胥韬冷脸瞥了南羽一眼。

他们乘坐傍晚的航班回北城。

霍桀带着女伴,在机场与他们碰头,四个人一起进的头等舱。

薄胥韬与南羽全程零交流,霍桀觉得这样颇为尴尬,主动去跟南羽换了位置,让自己的女伴陪南羽聊天。

对方自我介绍为星扬航空的空姐,知道霍桀有为追空姐而跟飞习惯的南羽不免觉得奇怪,问“所以霍桀这次来伦敦,是为了你而跟飞吗”

女伴扑哧一笑,说“不是的,我跟霍少本来在德国玩,然后前天,薄少突然要他来伦敦,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南羽这才想起薄胥韬昨晚否认自己找女人的理由是,霍桀从德国过来,所以跟他出去喝了一杯。

她有心知道薄胥韬那晚上到底是不是跟女人过夜了,便就问“所以你们刚到伦敦那晚上,薄少真的是跟霍少一起喝的酒”

“是的呢,薄少好像不开心,他和霍少从傍晚开始喝到凌晨,醉得不省人事,问他住在哪里也说不清楚,后来霍少就叫人把他带到我们住的酒店休息了一晚上。”

南羽若有所思,想问薄胥韬去了酒店后,有没有女人去陪他,但又不敢问,怕影响不好。

头等舱的座位很舒服,躺在上面跟躺在家里沙发差不多的感觉。飞机平稳飞行在空中,带着规律的白噪音,南羽很快就睡着了。

想到一下机就能回到(奶nǎi)(奶nǎi)的别墅,第二天就能见到阿爸,南羽心里还是觉得很幸福也很期待的,仿佛重获亲(情qing),意味着她能做回孩童,这些年被迫着急速成长而带来的副作用会被稀释掉。

正文 175入住老宅 175

这是北城郊外最为森严的山域,上面居住多位对这个国家有伟大贡献的离休老领导及其家人。

这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上去的地方。

六年前,南羽与晋超订婚那(日ri),随家人来过一次。仅来过一次,她却永生记住了这个地方。

因为在那里,她遇到了与少女时代的自己纠缠不休的男人薄胥韬。

这天还下着绵绵细雨,路两旁的树,叶尖上垂着水滴,包裹着尝试入夜的山景,放眼望去,是一片死寂。

南羽的(情qing)绪越发紧张,她记得这是通往薄家老宅的路,她大脑发懵,不知薄胥韬为何会带她来这个地方。

直到车子在薄家老宅前停下,她仍是不敢相信,于是转头问薄胥韬“你是要过来拿东西吗”

“我们会住在这里。”就这么简单的七个字,薄胥韬说得轻轻松松。

南羽错愕,直到薄胥韬先下了车,车门被关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

唐宋下车给她开车门,他撑着雨伞“南小姐,我先遮您进去,再出来拿您的行李。”

南羽面色惨白地透过另一侧的车窗玻璃看已经走在前头的薄胥韬,她想叫住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唐宋仍撑着伞在外头等候,他再次提醒南羽“南小姐,该进去了。”

南羽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心脏更是因为恐惧而失去节奏,她望着薄胥韬渐行渐远的(身shēn)影,无意识地问唐宋“唐宋,你说我进去后,会不会被薄老爷赶出来”

唐宋敛了敛眼底的担心,安慰道“只要薄先生在,薄家没有人敢对您怎么样。”

南羽仍是没有勇气下车,她浑(身shēn)都抖得厉害“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明知道我最害怕的事(情qing)是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来这里唐宋,你说我该怎么办”

唐宋的目光越过车顶,看了一眼不远处薄胥韬的(身shēn)影,复又弯(身shēn)对南羽小声说“您是薄先生的妻子,出入薄家老宅是天经地义的事。况且,薄先生和我都会保护您的安全。”

南羽抬头看了唐宋一眼,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她咬了咬牙根“对再怎么说我也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太太薄老爷如果有什么意见,让他找他孙子说去反正,我也不想伺候了”

她愤愤地说着,很快下车。

五月底的枫山山顶,风夹着雨,着实有些冻人。南羽刚从开了暖气的车里下来,被风猛地一吹,浑(身shēn)打了个寒颤,她裹了裹(身shēn)上的风衣。

唐宋撑着黑色的大伞站在她(身shēn)侧。

“唐宋,打开后备箱。”南羽沉声对唐宋说。

唐宋道“是”,单手打开车子后备箱,问“您是不是要拿什么东西”

南羽上前,从其中一只行李箱中拿出一个收纳盒,在里面取出一双黑色的细高跟,当场把脚下的平底单鞋换掉。

她(身shēn)高本就有一米七,换上十厘米高的细高跟,加之故意(挺ting)直的脊梁,原本就不俗的气质,此时变得更加凌厉。

她又把发绳解开,原本绑成长马尾辫的卷发,经过她的手一抓,瞬间风(情qing)万种地披散开来。

薄胥韬站在大门口,此时视线正往这边望过来。南羽拉了拉(身shēn)上的风衣,(挺ting)直了背走过去。

“怎么突然把鞋子换了”薄胥韬的眼神在她脚上停住。

“为了在(身shēn)高上更衬你。”南羽抿了抿唇,眼神看向别处。

薄胥韬“呵”了一声,收回视线,转(身shēn)按下门铃。

很快就有管家打开里面的大门,见立在铁门外的像是薄大少,管家推了推眼镜后,很快撑着伞出来。

见来人真的是薄胥韬,管家立刻举着伞过去遮他,且还红着眼眶说“大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天天都在念着您啊”

薄胥韬上前握了握管家的手,笑道“我这次会在老宅长住。”

管家“哎呦”一声“老爷和小姐一定会很开心的。”

薄胥韬这就没再说什么,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行人行色匆匆地穿过花园,往薄家主楼走去。

南羽紧抿着唇,沉着气跟在薄胥韬(身shēn)后。快到主楼客厅时,薄胥韬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是复杂,南羽一时没解读出是什么意思,心(情qing)继续忐忑。

终于来到主楼大门外,凭着仅来过一次的记忆,南羽依稀记得这扇门进去后,便就是薄家的大客厅,薄家人似乎没事就会坐在这里聊天、会客。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七点一刻,薄老爷这会儿应该是坐在客厅里看新闻。

果不其然,大门打开后,端坐在客厅的不仅有薄老爷,还有晋超夫妇。

南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v领t恤、梳着贝克汉姆头、一脸纨绔之气的男人,依偎在他(身shēn)旁的是化着精致妆容、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宋可心。

南羽只觉得刺眼,很快移开目光。

“爷爷”薄胥韬喊了一声。

正专注看着新闻的薄老爷闻声看来,一瞬间的表(情qing)因为惊喜过度而变成了呆滞。他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离开位置,边走边说“今天不是工作(日ri)吗你怎么今天回来”

薄老爷说一半的话因为见到站在薄胥韬(身shēn)后的南羽而顿住,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南羽,后又抬头看看薄胥韬,原本的一脸喜悦很快变成怒色。

“嗒嗒嗒”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老宅子里,很是刺耳。

薄老爷看看薄胥韬,又看看为南羽撑伞的唐宋,大声吼道“你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吼声大得南羽的(身shēn)体抖了抖,见薄胥韬不说话,他又看向唐宋“小唐你说薄少要你带这个女人过来这里做什么”

唐宋沉默。

“怎么回事儿”晋超走了过来。

宋可心也跟着。

“是谁来了”晋超往薄老爷跟前凑了凑,在看到薄胥韬后,刚想跟他打招呼,话还未说出口,见到素白着一张小脸站在薄胥韬(身shēn)后的南羽,顿时屏住了气。

“南羽你”晋超赶紧挤到薄胥韬与南羽中间,压低声音问南羽“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正文 176隔壁房间的战争 “南羽你”晋超赶紧挤到薄胥韬与南羽中间,压低声音问南羽“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南羽将头撇开,仿佛多看晋超一眼都会污染眼睛。

晋超自讨没趣,视线遂落到为南羽撑伞的唐宋(身shēn)上。唐宋他是认得的,薄胥韬培养了十几年的心腹之一。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说不清具体感觉,只觉得隐约中有绿光((逼bi)bi)近。他看向站在南羽(身shēn)侧的薄胥韬,小心翼翼地问“大哥是你把南羽带来的”

薄胥韬没搭理他,只抬眸看唐宋“唐宋,把南小姐的行李箱都拿到我房里。”

唐宋道“是”,转(身shēn)跑下台阶。

薄胥韬便就伸手揽上南羽的肩,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在场的人不冷不(热rè)道“我和南羽刚下飞机,都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倒一下时差。”

薄老爷怒气冲冲地盯着薄胥韬,翕张着鼻翼喘粗气。

站在一旁的晋超望着被薄胥韬揽着走的南羽,脸色愈发难看,好半天没缓过神,直到宋可心掐了掐他的腰侧,他这才黑着脸瞪了她一眼“找死啊你掐我干嘛”

宋可心的脸色一样不好,眯着上挑的丹凤眼看南羽的背影,咬着唇角恨恨道“你跟她还有联系上(床chuáng)了”

“”晋超一时语塞,他倒是想跟南羽上(床chuáng),但是有这个机会吗

宋可心见他不答,以为他心虚,心中的嫉妒顿时如星火燎原,扯着晋超的领子大骂“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背着我跟南羽上(床chuáng)看我今天不跟你同归于尽”

“住嘴”薄老爷突然大吼一声“再囔囔,我把你们俩的舌头都给割下来”

晋超夫妇这就噤若寒蝉。

薄老爷将龙头拐杖往地板上用力一掷,又吼道“都给我滚回房间”

晋超期期艾艾地道“是”,拉着宋可心上楼。

他一路都在想着南羽刚才和薄胥韬站在一起的样子,越想越不对劲,以至于脚下忽然一个踩空。

宋可心尖声嘲笑“还在想着那女人活该摔死你”

晋超魂不守舍地爬起(身shēn),恍惚地看着宋可心,问“我大哥把南羽带去哪里了”

“你刚才没听见他叫随从把那女人的行李箱搬到自己房间吗”

晋超摇摇头。

宋可心手指就戳到了他脑门上,“我看你是一见那女人都傻掉了吧她分明就是勾搭上薄大哥了俩人晚上就是睡一个房啊”

宋可心越说越气,整个人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晋超一脸难以置信,站在楼梯转角处,仔细回味刚才南羽在场的场景,加之宋可心在一旁不断强调“南羽那小婊子爬到薄大哥(床chuáng)上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看到南羽与薄胥韬站在一起,会有一种绿光((逼bi)bi)近的感觉。

“不可能不可能”晋超连连大叫两声,连滚带爬地跑到二楼最后一个房间。

他举着手站在门口,犹豫着能不能敲门。

宋可心随后赶到,怂恿他“快敲门只要这扇门开了,就有你想要的答案”

晋超仍是犹豫,额上因为紧张而沁出冷汗。

“快敲门啊”宋可心在一旁催促,似乎她比晋超更心急知道南羽与薄胥韬的关系。

“咚咚咚”晋超终于敲下门。

老式的实木房门打开成60°,站在门后的薄胥韬冷着一张脸,问“你们有什么事”

他**着(胸xiong)膛,晋超从敞开的门缝里看到里头的(床chuáng)尾凳上扔着男式黑色衬衣,以及南羽的卡其色风衣,一双黑色的细高跟丢在(床chuáng)尾凳下。

晋超完全呆滞。

宋可心看了看他,牙一咬,说“我们来看看南羽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比如新的毛巾牙刷拖鞋什么的。”

“这些我会准备,不劳你们费心。”

薄胥韬打算关上门,宋可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手一横,将门抵住,讪讪道“那南羽呢好多年没见了,我想跟她聊聊天。”

“她洗完澡要休息了,想聊明天再聊。”

薄胥韬眼神(阴yin)冷地扫过门外神色各异的晋超夫妇,趁二人还怔楞间,将门关上。

宋可心咬了咬后槽牙,用力将晋超拉回房里,一关上房门立即尖锐地喊道“你刚才都看到了吧南羽晚上跟你哥住一房睡一(床chuáng)”

晋超仍旧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南羽已经在英国结婚了她怎么可能跟我大哥在一起”

宋可心笑得讽刺“她说结婚你就信万一人家驴你呢”

晋超烦躁地抓着头发,起(身shēn)在房内来回踱步“不可能她驴我这点干啥何况我还跟她丈夫打了一架就是英皇那个教唱歌跳舞的教授”

宋可心的眼睛转了转,终于想起晋仕年当时要她父亲利用外交关系,将在英国犯了暴力伤人罪的晋超捞回来的事(情qing)。

想到这一层,她的脸色很快就变了“温亦南就是你上次在英国叫人给打伤了的那个人”

晋超语塞,当时他并没说打伤温亦南是因为南羽的缘故。此时失言,以至于宋可心只稍微一想,便就知道他在婚前还纠缠着南羽。

这种打击,令宋可心都要发狂了对南羽的恨意,像火烧一样灼烧着她的心

她整个人从(床chuáng)上跳了起来,抓着晋超又打又骂,发泄完,还不忘指着晋超的脑门奚落道“你是不是傻子温亦南是什么人物南羽嫁得到那样的男人吗她一个落马贪官之女温家那种上流社会家庭,能接受这种女人吗你做事之前怎么都不用脑子想一想”

“啪”怒极的晋超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宋可心整个人都傻了,回过神来,捂着滚烫的脸颊,用气得发抖的手指着晋超“你竟然敢打我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南羽洗完澡出来,薄胥韬正半躺在贵妃椅上看书。听见动静,他将视线移到她(身shēn)上短暂停留了几秒。

南羽难为(情qing)地拉了拉(身shēn)上的睡衣,问“隔壁房间住的是谁从刚才开始一直有不小的声响。”

正文 177狼圈 177

南羽洗完澡出来,薄胥韬正半躺在贵妃椅上看书。听见动静,他将视线移到她(身shēn)上短暂停留了几秒。

南羽拉了拉(身shēn)上的睡衣,问“隔壁房间住的是谁从刚才开始一直有不小的声响。”

薄胥韬将书本翻过一页,淡淡道“晋超和宋可心。”

“”南羽沉默,不屑讲那俩人的事(情qing)。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望着眼前紫檀木制成的崭新梳妆桌椅,透过镜子看薄胥韬,问“这个梳妆台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正是南(奶nǎi)(奶nǎi)老别墅开始重装的时候,那会儿薄胥韬分明同意与她住在老别墅,可他却又暗地里在老宅的主卧室添置了这么一(套tào)梳妆台。

“看来你早打算看我的笑话了”南羽敛了敛眼底的失望,自嘲一笑。

“早晚要回来。”面对她的嘲讽,薄胥韬倒也不恼,简单五个字打发后,便就去了浴室洗澡。

浴室传出沐浴的哗哗声,南羽吹好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像又瘦了一些,脸都变尖了。

“还省得打瘦脸针了。”她摸着脸颊,无奈一笑,遂起(身shēn)观察薄胥韬的房间。

视线所见之处,皆为昂贵紫檀制成的家具,只是款式较为现代,看上去倒也不会显得老气。细闻之下,有属于木质的淡淡清香,倒是有宁神安眠的效果。

南羽在六年前与晋超订婚那(日ri)去过晋超的房间,只是装修较为豪华的现代风格卧室,远不如薄胥韬这一屋子的珍木家具昂贵。

都是薄家的孙子,看来薄胥韬确实受尽宠(爱ài)。

南羽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坐到贵妃椅上与苏乔发微信。苏乔一听她回北城,立刻说一会儿加班结束要去公寓找她。南羽赶紧跟苏乔另约时间见面。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南羽不知不觉睡着了,就快进入深层睡眠时,她感觉出有人在抱她,睁开眼睛一看,是刚洗完澡的薄胥韬。

“我晚上要睡沙发。”她迷迷糊糊地说,挣扎着要下地。

薄胥韬抱紧她,沉声说“你睡(床chuáng),我睡沙发。”

后来,他将她放到(床chuáng)上后,果真拿着枕头去了贵妃椅躺下。他脚太长,贵妃椅的长度只到膝盖处,他不得不蜷缩着(身shēn)子。

南羽这一醒,却再没有任何睡意。她背对着薄胥韬而躺,闭着眼睛,在脑子里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qing)。

她唯独梳理不通薄胥韬带她回老宅的目的。

窗外细雨已停,空气很是清新,青草的芳香混合着泥土的清新,从开着的老式窗子渗了进来。

南羽用力呼吸着,好似这样鲜美的空气能将薄家老宅的乌烟瘴气稀释掉一些。

她知道薄胥韬还没睡,凝了凝神后,轻声问“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薄胥韬没立刻回答,南羽听见他将书翻了一页。

默了片刻,他终于淡淡地说道“解决我们之间的所有障碍。”

这种流于表面的回答让南羽有些烦躁,她翻过(身shēn)看薄胥韬,后者正一派淡然地看着书。

本想再问他的话,在发觉他并不打算与她深入交谈后,她选择咽下。

五年多的夫妻,她发现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翌(日ri),南羽起了个大早。

窗外有呖呖莺声,北城今(日ri)迎来朗朗晴天。从窗台看出去,枫山一片绿意盎然,全然没了昨(日ri)的(阴yin)瑟。

南羽看了一看时间,不过早晨六点,薄胥韬还在沉睡,被子卷到腿下。

南羽在他(身shēn)边驻足片刻,帮他将被子盖好后,躺回(床chuáng)上。她百无聊赖,用手机刷s,看到同学发到上面的毕业游照片。

看到那些照片,南羽倒是没什么感觉,刚想下线,那边却传来“噔噔”的提示音。

是私信来了“faye你在线啊你前两天怎么突然下船走了啊”

南羽一看发信人昵称,是游轮上与她同房的室友,她简单回复“临时有急事回国了。”

对方发来一个哭的表(情qing),说“温教授第二天也下船了,你知道这个事(情qing)吗”

“不清楚。”

“听说是跟你先生打架狂流鼻血,所以在阿姆斯特丹就下船送医院了。”

收到这条私信,南羽手一抖,看向正沉睡中的薄胥韬,心里又添了几分烦躁。

烦躁的(情qing)绪一直持续到薄胥韬起(床chuáng)。

薄胥韬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就敏感捕捉到她的不高兴,他什么也没问,兀自进浴室洗漱。

站在衣柜前挑衣服的时候,坐在(床chuáng)上的南羽没好气地问“听说你那天在船上跟温教授打架了”

薄胥韬正拿衣架的手忽地一顿,片刻后沉沉道“别再提到这个人。”

他这样的态度,南羽失望极了,颓然地躺回(床chuáng)上,侧(身shēn)背对他而躺。

“我没有在关心温教授,我只是害怕温家若追究起来,你会有麻烦。有什么事(情qing)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伤人一百,自毁八十。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薄胥韬站在镜子前扣衬衫扣子,勾唇淡笑“我相信你在考虑我的处境,也知道你在担心温亦南的安全。”

“你想多了,”南羽垂下眸子,喉咙发紧,“就是看到街边的流浪猫被人踢了一脚我都会觉得难受,更何况他”

“好了”薄胥韬忽然打断她,“起来洗洗,准备吃饭。”

南羽洗好脸,思绪复杂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皮肤状态倒是好的,就是眼下的青紫显得人很憔悴。

已经有好一阵子没睡好。

南羽揉着发胀的太阳(穴xué),却没半点缓解,她寻思着是不是该去挂个号检查检查(身shēn)体。

刚好今天约了苏乔,干脆就去她们医院检查好了,那这样得早点出门才行。

可薄胥韬早上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安排

头疼加云里雾里的现状,以至于南羽不仅头疼,心中更涌起一阵阵的焦躁。

她想到薄胥韬刚才叫她洗好就下去,意思是要与薄家人一起共进早餐

一想到那场面,就如一只兔子丢进狼圈子里,南羽顿觉额角的抽疼更猛烈了些。

正文 178怕腥 178

南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xué),开始给自己上妆。因为女人与女人之间那种诡异的比较,她这个妆容上得比平(日ri)都要认真几分。

她选择了一款调整肤色的底妆,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红润一些。腮红也是微微上了一点的,而口红擦了最自然、最能伪装素颜的西柚粉。她没上眼妆,保持着眼部的清澈。

她考虑到薄老爷和薄胥涛的母亲或许也在场,便就将一头长卷发松松地扎了起来,仅留下额边的一点点碎发,看上去既随意又有少女感。

如果昨晚的她是凌厉的,那么此时的她就是温柔可人的。

没必要在有长辈的场合彰显气场。

南羽下楼,凭着几年前的记忆,顺利找到餐厅。

果不其然,薄家的人都聚齐了。

薄老爷正板着张脸看早报,薄胥韬与薄女士一左一右坐在他(身shēn)旁。

看来薄老爷的(身shēn)体还是相当的好,见到二孙子的前未婚妻与大孙子进了一间房,今早气色倒还是如常。

南羽在餐厅外驻足了几秒,薄胥韬首先看到她,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南羽,过来坐我旁边。”

南羽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要撑住。她终于抬步走过去坐下,这一坐,就坐到了晋超正对面。

她扫了晋超一眼,晋超的脸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

看来昨晚那些声响就是对面这对夫妇斗殴发出来的声音。被宋可心那些涂满化学物质的长指甲抓了脸,真的没事吗

南羽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唇角满是讽刺。

薄胥韬侧头看她“这份血燕是我特地让厨房帮你准备的,你最近准备毕业考有点累,要多补补。”

南羽“唔”了一声,用汤勺搅着那些色泽鲜红的燕窝,迟迟没有入口。

薄胥韬见她不动,又问“怎么不吃”

“我怕腥。”

薄胥韬这就拿过她手上的汤勺舀了一口试喝“不腥的,你试试看。”

“嗯。”南羽自然而然地接过薄胥韬手上的汤勺,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薄胥韬宠溺地看着她好一会儿,这才又继续摊开报纸看。

这像是寻常家庭的早餐,只是在座的人皆都各怀心事。

薄胥韬的母亲薄英楠依旧面容淡淡,让人摸不出(情qing)绪,偶然间,她的眼神会与南羽对上。那眼神不冷也不(热rè),却有着一股看穿世事的超脱。

南羽对她笑笑,她仍旧是不冷不(热rè)的样子。

而薄老爷,全程都不拿正眼看南羽,好像也很生薄胥韬的气,直到用餐结束,都没与薄胥韬说上半句话。

气氛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南羽的头疼有了些许缓解。

薄老爷大约是没什么心(情qing),吃完饭就由管家搀扶着进书房了,薄英楠也回了佛堂。

南羽这就明显感觉到薄胥韬的唇角有一丝发僵,大约是他也懒得再装了。

坐在南羽对面的晋超,始终皱着眉头看她,眼前的早餐大部分没动,恐怕是没心(情qing)吃。他是很想直接问薄胥韬关于南羽的事(情qing)的,可又没那个胆子,薄胥韬的(性xing)格他还是了解的。

南羽始终垂眸,又密又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如扇子一般好看的弧度。

看上去真是又美又惹人怜(爱ài)。

晋超痴痴地望着她,再度回想起半年前在酒店与她偶遇的时光。她是那么高洁、那么优雅,像天鹅、又像不沾染任何凡间俗气的仙女。

南羽不是没感觉到这种像要将她拆皮剥骨的目光,她整个人直犯恶心,蹙眉看了薄胥韬一眼。

她心里烦闷,目光便就跟着焦躁起来。

薄胥韬垂眸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想到市里一趟。”

“做什么事”

“约了苏乔。”

“苏乔”薄胥韬略微有些诧异,似乎是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才道“是你那位在北城市医院工作的闺蜜吧”

南羽“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

薄胥韬翻了一页报纸,眼神锁定在柯洁与阿尔法围棋的人机大战报道上,却还能分出一点思绪跟南羽沟通“她转正的事(情qing)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南羽抿了抿唇“我今天见面再问问她。”

薄胥韬似乎很满意于她的配合,唇角不着痕迹低勾了勾,又道“想出门就喊唐宋,他跟了你那么多年,总归要方便点。”

说起唐宋,南羽难得地有了笑容。

薄胥韬的眼神依然充满宠溺,甚至他伸手揉了揉南羽的头发。

宋可心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就是她跟薄胥韬认识那么多年,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温柔的神(情qing),可他现在竟然拿那种眼神看南羽

宋可心放在桌下的手气得直哆嗦,她用力攥紧拳头,长且坚硬的美甲深深扎进手心。

她恨恨地看了晋超一眼,后者亦是一脸不甘,只是不甘的(情qing)绪里还有对薄胥韬的惧怕。

真是个没种的软蛋

宋可心平了平心里的气,努力扬起笑脸看向南羽,问道“小羽,好多年没见了你现在变漂亮了不少呢”

南羽勾了勾唇,连眼角都不夹她。

宋可心傻眼,直接将手中的筷子用力掷到桌上,声色俱变“你”

她正极力抑着心中的愤怒,差点喊出你他妈不过一个(情qing)妇一个**的你摆脸给谁看

但薄胥韬(阴yin)鸷的眼神一下就扫了过来,比她的嘴巴还快,看到那(阴yin)恻恻的眼神,她不由得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换上另一幅口吻,显得有些中气不足“我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南羽这就冷冷地看了过来,眼神和薄胥韬如出一辙,宋可心浑(身shēn)不由得一抖,到底还是有些心虚。

外人可能不清楚他们三人当年的恩怨,但薄胥韬可是清清楚楚。他此时看向宋可心的眼神,虽不便喜怒,但在心里头有鬼的人看来,竟有明晃晃的轻蔑。

宋可心咬了咬唇角,没再说话。她扭头瞪了一眼全程似哑巴的晋超,在心里草他平时什么几把话都讲得出来,此时倒跟傻子一样了。

她开始有些后悔嫁给晋超。

特别是在看到薄胥韬对南羽那么体贴宠溺的(情qing)况下,那种嫉妒和愤恨快要令她疯狂。她有怨气无处发泄,手中的木筷被硬生生折成两段。

正文 179做你大嫂 179

餐厅内的四人,各安心事地吃着早餐,期间薄胥韬离开餐厅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南羽全然当坐在对面的晋超和宋可心是透明的。

晋超有千言万语想问南羽,但一看到站在客厅接电话的薄胥韬,那些话又忍下去了。

南羽低头吃着血燕,薄胥韬挂了电话后进来,喊道“小羽。”

南羽扬起脸看他,他随即低下头在她唇角吻了吻“我先上去处理点公事,你慢慢吃。”

南羽红着脸“唔”了一声,内心很是诧异冷落了她好些时(日ri)的薄胥韬今早竟这么(热rè)(情qing)。

薄胥韬上楼去了,南羽不想独自面对晋超夫妇,便也放下勺子打算离开。

“南羽。”晋超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我有话问你。”

南羽没理他,抬步离开了餐厅,上楼梯的时候,听见餐厅传来瓷器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声,还有宋可心的尖叫。

她顿了顿脚步,片刻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南羽回房,看见薄胥韬正在看文件,她没去打扰他,拿了手包准备出门。

“那我出去了。”她说。

薄胥韬只“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南羽便就关上门离开了。

其实她与苏乔约的是中午,但就是去外头喝喝茶逛逛街什么的,也比待在这令人压抑的宅子里强。

薄胥韬的卧室在二楼走廊的最后一间,南羽刚走出几步,手腕就被大力拽住,随即被人用力推进一旁的房间里。

“你跟我大哥是什么关系”声音夹杂着强大的怨恨与焦躁。

是晋超。

南羽心下一凛,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侧过(身shēn)想去打开房门,可房门的把手却是被晋超死死压在背后。

“你跟我大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提高音调又重复了一遍,再度钳制住南羽的手腕。

“放手”南羽厉声喝道,昏暗中,她的视线恨恨地看着他。

这目光看得晋超有些心虚,冷哼一声,重重甩开她的手“你是我大哥的(情qing)妇”

这句话说得南羽有片刻失神,果真外人就是这么看待她的。

她轻轻地笑了,发出声音的笑,那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一般,可她的眼神却如剔骨刀,狠狠地对上晋超的眼睛,仿佛要将他削(肉rou)剔骨。

她很想当场甩他一句你绿了我,我就做你大嫂。

可转念一想,她和薄胥韬的夫妻关系前景不明,并且也不知道薄胥韬打的什么主意,万一她自己公开,给薄胥韬和自己带来麻烦,那更是得不偿失。

思及此,南羽最终什么都没说,所有对晋超的厌恶都化为一抹冷笑,可那笑容在晋超看来却成温柔妩媚,看得他一阵恍惚,全然忘记自己刚才要问她的是什么。

南羽就趁着这个机会,用力将他推开,就在她已经摸到门把手的时候,手腕又被晋超拽住。

晋超((逼bi)bi)近她,眼底暗潮涌动。

他((舔tiǎn)tiǎn)了((舔tiǎn)tiǎn)干涩的唇,忽而笑道“你该不会是为了接近我才来的薄家吧”

南羽皱眉看他,这人还要点脸吗

脸皮厚的人往往很能自嗨,晋超又((逼bi)bi)近一步,将南羽困在自己的双臂间,嘲讽道“怎么你们女人是不是很受不了曾经追着你跑的男人突然娶了别的女人你们是不是很喜欢把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前几月我去伦敦找你,你又说结婚又叫男人出来的,是想吊我胃口没想到我这么快能跟可心结婚你受不了了是吧所以爬上我大哥的(床chuáng)当他的(情qing)妇就为了把我从可心的手中抢走”

最后几句话,晋超几乎是用吼的。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啊你在英国被人包养就算了,反正回国也没人能知道,我还能要了你。可你现在跟着我大哥招摇过市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恬不知耻地以做他的(情qing)妇为荣在人人都知道的(情qing)况下,我还怎么接受你”

“”南羽一脸一言难尽地看晋超疯狂的自导自演,忍不住嘲讽道“你是有癔症吧有病就看病去”

她愤而甩开他的手,猛地推开他,打开房门出去。

宋可心正站在门外,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她。

南羽翻了翻白眼,直接下楼。

她被晋超一席疯话气得头又剧烈地疼了起来,直到上了车脸色还很不好。

唐宋透过后视镜看她,问“您昨晚睡得好吗”

南羽闭眼揉了揉眉心,“不是很好,你直接送我到市医院,我想挂个号。”

一听她要挂号,唐宋紧张地问“您(身shēn)体不舒服要不要我通知薄先生”

南羽语气疲惫“不碍事,就是头疼,有些天了,我先看下医生再说。”

苏乔早上有班,得中午12点才能离开医院,南羽与她约在医院附近的商场,本来打算苏乔没过去前,自己先逛逛,可眼下头竟剧烈地疼了起来,干脆就在苏乔的医院看个病。

怕苏乔担心,南羽没打电话求后门,跟所有看诊的人一样,挂好专家号,就在诊室外等待。

脑科(挺ting)多人等号的,快到十点才叫到她。

看诊的医生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大夫,一听南羽说头疼,直接要她去做个脑部核磁共振再说。

于是南羽又去缴费排队做检查,再拿到报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脑科大夫看了看她的报告,慢悠悠地说“你这报告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说这话的同时又看了眼南羽的年龄,“小姑娘还不满24周岁,这么年轻,一般不会得脑病”

“可我持续头疼了(挺ting)多天的,而且太阳(穴xué)还有发胀的症状,一疼起来,睡都睡不好。”

脑科大夫刷刷在南羽的病例上写字,边写边说“我建议你看看心理科需要我为你转科吗”

“心理科”南羽发懵。

转科的事(情qing)是办好了,但是心理科的医生已经下班了,南羽只得先去找苏乔,吃过午饭再返回医院。

苏乔正坐在主任医生旁边敲打病人的病例,南羽站在门口朝她扬了扬手,在候诊区找了个位置坐下等苏乔。

正文 180他不会介意的 180

候诊区有很多怀孕的准妈妈正等待检查,看着洋溢着满脸幸福的准父母们,南羽忽觉心中软了几分。

生命是值得敬畏的,她一向这么认为,所以才会对薄胥韬替她惩罚当年的不良女生以及打击报复温亦南的事(情qing),反应那么大。

她经历过丧母之痛,知道生命的消逝有多么令人伤悲和无奈,所以她不希望薄胥韬以伤害他人(身shēn)体为惩罚手段

“小羽小羽”

南羽想得出神,苏乔连喊了她两遍才回过神。

“嗯呢”南羽朝苏乔扬起一抹笑,“你可以走了吗”

“我可以走了,”苏乔亲亲密密地挽上南羽的手臂,语气很欢快,“你先跟我去办公室拿一下包。”

苏乔在北城市立医院的老院区上班,从医院出来过个马路就是商业街,南羽因为还惦记着下午得回医院看病的事,故而苏乔问她要去哪里吃饭,她提议就在附近的一家伦敦餐厅解决午餐。

说来人也真是奇怪,她住在伦敦的时候,天天想吃北城菜,这一回了北城,反倒想念起约克郡布丁与英式烤(肉rou)的滋味。

餐厅位置有些偏僻,人均价格不低,且商业街的上班族们是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吃午饭的,故而此时餐厅只有三两桌客人,环境倒也适合聊天。

苏乔(性xing)格直,有什么说什么,一坐下就开玩笑道“腐国还真是养人啊,我怎么瞧着你越来越有那种味道了。”

“哪种”南羽笑着望向苏乔。

“就那种”苏乔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贵妇范儿”

南羽笑而不语,苏乔开始审视起坐在对面的她,啧啧道“那包那围巾那连衣裙还有你脚上那鞋估摸着要好几万吧”

南羽看了一眼自己(身shēn)上的东西,还真是不便宜。早上因为知道会与宋可心怼上一面,她把值钱的行当都穿(身shēn)上了。

做医生的人,眼神到底毒辣,苏乔很快又瞄到南羽左手无名指上的圈戒“你那戒指怎么回事儿我看你这些年都戴着,谁送的呀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南羽放在桌上的左手下意识紧了紧。

她低头喝了一口苏打水,正打算跟苏乔说自己已经在英国结婚的事(情qing),苏乔那边却突然碰了碰她的手,压低声音说“你听我说,不要回头看”

南羽被她这个反应弄得也跟着紧张起来,忐忑地点着头。

“在你七点钟方向,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正式西服的男人,一直在看着我们这边,刚在外面,我好像就见到他鬼祟跟在我们(身shēn)后。”

苏乔说完,南羽没回头去,却能猜到,这种大(热rè)天还穿西服一路跟着她们的,想必就是唐宋了。

南羽又喝了一口苏打水润嗓子,这才握住苏乔的手,说“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你答应我,不要太惊讶,淡定点。”

苏乔笑嘻嘻地看着南羽。

她觉得南羽大约是要提到自己喜欢的那个男生,就像他们高中、大学虽然不同校,却还是会在电话里对班草校草那类的人物品头论足一番。

“苏乔我其实已经结婚了,就在我爸出事那会儿,我跟一个男人在英国注册结婚了。”

南羽将左手手背摊开放在桌上,“这枚戒指我之所以一直戴着,因为那是他跟我求婚的婚戒。”

“”苏乔惊得半天多没反应过来,过来好半晌,她难以置信地问“小羽你之前怎么都没告诉我”

“因为我不知道这段婚姻什么时候是尽头,当时以为有可能是一年,有可能是两年,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没说。”

苏乔静静地看着南羽,仔细将她说的话串联起来,不难发现,她的婚姻结合在南韶出事的特殊时期,再看她说起这段婚姻时的悲伤,恐怕她的这段婚姻真的是不太理想。

虽然这么想,但苏乔也不会真正去打击南羽,她甚至安慰道“那你们现在已经过了五年了,婚姻都还存续着对吧人家都说七年之痒,你们再过个一年多,就会稳固啦你不要瞎想。”

“那人是薄胥韬。”南羽平静地说。

苏乔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他是谁”

“晋超的哥哥。”

听到那五个字,苏乔一时说不出话,回想了片刻,她有些难过地问“所以,当时他用帮你爸脱罪的事(情qing)威胁你嫁给他”

南羽垂眸,自嘲一笑“不是他威胁我,而是我自己上赶着要他帮我。高考后那个暑假,他就说他喜欢我,即使我嫁给晋超,他也要跟我在一起。我阿爸出事那会儿,我求他帮我,他要我嫁给他,我就答应了。我们在英国注册的,基本没人知道,除了他的三个好朋友。”

苏乔频频摇着头,一脸难以置信“如果你是客观描述事实的话,我认为这真的很言(情qing)了。薄胥韬这人多牛((逼bi)bi)多难搞啊想嫁他的姑娘,排起队来,怕是要比长城还长了。他竟然为了你,当男小三天啊我真的没办法相信”

南羽原本有些悲伤的(情qing)绪,被苏乔这么一夸张解读,瞬间失笑出声。

苏乔继续八卦“所以说,你这五年在英国,都是他供你吃穿喝,还供你念书”

南羽点头。

“那现在呢你回来是因为他吗”

南羽再次点头“他现在是z市的市ei书记,工作很忙,所以希望我回国定居。”

“那你现在是跟他住在z市”苏乔关心的是以后见南羽方不方便。

直到南羽说自己目前住在薄家,与晋超夫妇住在同一屋檐下。

苏乔彻底傻眼,心中也隐约感觉这样的(情qing)况不正常,为免南羽的心理负担加重,她仍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也许他根本就不在意你跟晋超订过婚。你们那时候才18岁,而且也只是家长口头订婚,又没昭告天下,也可以看作是说着玩的。薄胥韬什么人啊他肯定不会在意这种事(情qing)的。”

南羽抿了抿唇,没跟苏乔说,其实薄胥韬很介意,曾经因为知道晋超追到英国找她而发疯把唐宋狠揍一顿。

薄胥韬怎么可能不在乎呢他那么霸道的一个男人。

其实苏乔又怎么会猜不到。

整个北城的人,就算没见过薄胥韬其人,也闻过其名啊。他这人口碑是不错的,但也有一些声音说他为稳固势力,可以与自己的父亲为敌。

但官家人的事(情qing),苏乔也不是十分清楚,大都是道听途说来的。

虽然感觉南羽今天跟她说的事(情qing)实在是诡异得很,但她不敢在南羽面前乱讲,只尽可能地安慰她。

正文 181一人得道 181

原本应该是喜悦的会面,因为南羽宣布了这个惊天消息而陷入沉重。苏乔到后面干脆就不提薄家人了,只跟南羽聊自己在医院的趣事。

南羽这才想起来薄胥韬早上交代的事(情qing),便就问苏乔“你转正的事(情qing)有着落了吗”

“没呢”苏乔拉下脸,愤慨道“我去调查过了,我们同一批留下的实习医生,各个都有医疗系统的关系。哪像我,家里人往前数三代,都是拿菜刀的,偏我不知好歹梦想拿手术刀,活该到现在还是合约医生”

南羽被她逗乐,却不忘说“早上我出门前,薄胥韬知道我要来见你,特地交代我问你转正的事(情qing),说如果还没转,他可以帮忙。”

这话说得苏乔有些受宠若惊,她一个小小的妇产科医生转正的事(情qing),竟然惊动了薄大少。

真完全是沾南羽的光啊

“难怪老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苏乔感慨。

南羽佯装生气地推了她一下,嗔怪道“你才是鸡犬”

俩人都大笑起来。

苏家早前是做大排档起家的,发展到现在也有好几家连锁餐厅,可能因为苏家父母受的教育少,就特别希望家里能飞出金凤凰,因而在苏乔小学毕业后,苏家父母掏空了家里的积蓄,将苏乔塞进清北附中。

苏乔倒也争气,分数从来没掉出过班级前三。可子弟学校阶级观念重,她在学校一直没什么朋友,只有她当时的同桌南羽,一直真心待她。俩人的友谊,就这么一直延续下来。

苏乔这人(性xing)子野,每每有人欺负南羽,她都会为南羽出头,甚至她有一次,在小巷子里与南熹打了一架。

都说年纪越小,友(情qing)越真挚。自苏乔后,南羽再也没有过真心朋友。

苏乔又何尝不是,她们俩人格外珍惜彼此。甚至苏乔毕业那会儿面临选科室时,特地打了电话给南羽,她说“我实在不知道要选什么了,干脆我选妇产科吧以后我能给你接生。”

南羽以为她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在妇产科上定科了。

俩人走在街上,苏乔亲亲密密地挽着南羽,想起往事,笑道“你哦,嫁了薄少,以后生孩子肯定是去国外了,哪里还能轮得到我帮你接生呢”

南羽也笑了“我对去国外生孩子没什么执念,到时候我尽量在北城生产好不好”

苏乔笑嘻嘻地说好,南羽却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生孩子这种事(情qing),她怎么敢想薄胥韬会让她生下他的孩子吗

俩人在步行街散了会儿步,当做消食。期间南羽一直不太讲话,偶尔苏乔讲到搞笑的,她才会跟着笑几声。

她跟苏乔说自己下午还要看心理科,苏乔有些诧异“你看心理科干嘛”

“老觉得头疼,早上看过脑科,也做了核磁共振,脑科大夫建议我转心理科看。”南羽如实说。

原本还嘻嘻哈哈的苏乔,神(情qing)一下严肃下来。她把南羽拉到妇产科的值班室,午休时间过,里头刚好没人。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凭第一直觉回答。”苏乔严肃道。

南羽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除了头疼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比如心烦意乱、入睡难、睡得不踏实、容易醒、伴随噩梦”

南羽几乎是毫不考虑地就点了头。

苏乔的神色沉了一些,继续问“是不是经常觉得不开心,好像这个世界没什么值得你开心的事(情qing),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qing)”

南羽想了想,说“我(挺ting)期待我阿爸出狱的,除了这点,其他事(情qing)好像没什么期待的感觉。觉得不开心是一直以来的,从我(奶nǎi)(奶nǎi)死了之后就这样。”

她的回答让苏乔心下一凛“食(欲yu)呢购物(欲yu)呢”

南羽“没什么食(欲yu)、也不想买东西。”

苏乔“(身shēn)体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南羽“经常觉得乏力、容易累、有气无力,容易犯困,但是又睡不好睡不踏实。”

苏乔差不多可以猜出一点端倪了,她握紧南羽的手,说“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南羽点头。

苏乔“x(欲yu)呢最近有没有发生减退的(情qing)况”

南羽脸一红,耳根子有些发烫,尴尬地低下头“我们还没发生关系但没什么想法是真的。”

苏乔愕然,她倒是没想到南羽与薄胥韬还未发生关系。

真是耐人寻味的婚姻和男人啊

察觉到南羽的窘迫,苏乔拍了拍她的肩,故作轻松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情qing)况了,我一会儿带你去找心理科的专家,刚好最近院里请来了一位斯坦福的心理学教授。”

南羽对她一笑,说“谢谢”,笑容是真的虚弱。

苏乔心(情qing)很沉重,基本上可以确定,南羽头疼的毛病,除了休息不好,她还很有可能是抑郁症前期。

苏乔带南羽去见了心理科的专家李衡。

李衡是一位年约三十前半,温文尔雅的海归医生,他问了南羽一些关于(情qing)绪方面的问题后,又仔细询问她目前有没有在服用药物或者其他疾病史,南羽说没有,他便开了单要南羽去做一系列检查。

等报告的时候,苏乔偷偷问了李衡,后者叹息着摇头“现在只差排除内科疾病引起的某些激素减退造成的(情qing)绪低落及习惯(性xing)头疼,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前期抑郁症。”

苏乔揪心“李主任,那有什么办法治愈吗”

“抑郁症的治疗一般是以内服抗抑郁药及心理干预治疗为主。”

苏乔了然,学临(床chuáng)医学期间,她也修过一点心理学。意识到南羽可能有抑郁症,她很是自责,(身shēn)为闺蜜,竟然没早点发现。

她先拿到南羽的报告,瞒着南羽去找李衡。

李衡看过报告表示可以确诊南羽为前期抑郁障碍,且血检报告显示有遗传倾向。

他问苏乔,南羽的直系亲属中有没有抑郁症患者。苏乔不清楚,正在犹豫着该不该问南羽时,李衡表示这个事(情qing)还是告知南羽本人比较好。

正文 182症结1更 182

苏乔从主任办公室出去的时候,南羽正站在走廊的窗边想事(情qing),夕阳的余晖洒遍天地间,也映了一些在她脸上,衬得她整个人很美很平静。

苏乔走过去抱了一下她“你的报告出来了,李主任叫你进去,需要我陪着你吗”

南羽摇了摇头,对苏乔浅浅一笑“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在外头等我。”

苏乔知道她怕自己担心,喉咙瞬间像被什么堵住一样,难受得很。生怕自己的(情qing)绪会影响到南羽,故意轻松地笑道“那我等你,你进去吧,没事的。”

南羽去了,苏乔坐在候诊区等她,看着她比四月份那会儿还要瘦一些的背影,心里实在是难受,别开脸擦了擦眼角的泪。

李衡正在看南羽的报告,见南羽进来,忙招呼她到沙发区坐。

南羽的(情qing)绪虽然平稳,但心里其实很忐忑,她刚站在外头等报告时,心里设想了无数种可能。

李衡先是笑笑,问了她一些在英国留学时的趣事,让气氛轻松一些后,才问了第一个关键问题“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的直系亲属中,有没有抑郁症患者”

南羽想了想,很快垂下眸子,眼睛有些湿润“我母亲有产后抑郁。”

“患病几年,后面治愈了吗”李衡问。

“我五岁的时候她就因病过世了,应该没有治愈。”南羽感觉鼻腔泛酸,顿了顿,哽咽道“我记得她去世前一两年,经常抱着我哭。”

李衡很是怜悯眼前这个看起来漂亮却有些忧郁的女孩子,他说“我跟苏乔了解过你的少年时期,怀疑你受遗传影响,在早前就有抑郁气质,加之成年后遭遇应激(性xing)生活事件,因而导致了抑郁症的发作。所幸从你的诊断来看,目前还只是处于较早期的抑郁障碍,经过一定的介入治疗,是有机会痊愈的。”

南羽早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花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没有震惊、没有歇斯底里,她很平静地就接受了。

见她(情qing)绪尚可,李衡继续说“一会儿我会给你开药,除了内服抗抑郁药物,还需要进行介入(性xing)的心理治疗。”

南羽点点头,说“谢谢李主任,我会配合治疗的,那就麻烦您了。”

因为苏乔跟李衡打过招呼,李衡在下班后特地多留出一个小时的心理疏导时间。为制定南羽的治疗方案,他建议南羽可以将一直压抑在心里、导致心(情qing)不好的事(情qing)说出来。

南羽有片刻犹豫,李衡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泄露出去。”

南羽用了好些时间,似乎是花费了很大的勇气,才将那些过往托出。

“我母亲在怀我的时候得知我父亲婚前还有一女,且我父亲在她怀孕的时候仍与第三者往来,导致我母亲孕期(情qing)绪不稳,生下我之后得了产后抑郁症,在我不到五岁的时候,她因为长期抑郁失眠、爆发肝(性xing)脑病去世。”

说到这里,南羽的声音开始有些变样。

李衡示意她,如果觉得难受可以暂时休息,南羽平了平(情qing)绪,继续道“我六岁的时候,后母带着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进门,同所有连续剧的桥段一样,继母在我父亲面前装得十分关心呵护我,却在我父亲不在的时候对我使用冷暴力。”

“半年后,继母借由一次我与姐姐打架的时机,正式对我父亲提出我应该由(奶nǎi)(奶nǎi)养育比较适合的建议,所以我被(奶nǎi)(奶nǎi)接走了,一直与(奶nǎi)(奶nǎi)生活到她老人家过世,十三岁的我又被父亲接回家。”

南羽似乎是想起了南(奶nǎi)(奶nǎi),眼眶里又涌出了泪。李衡将纸巾推到她面前,她抽出两张擦了擦眼角后,又陷入回忆。

“与(奶nǎi)(奶nǎi)一起生活的那几年,是我最快乐的(日ri)子。被父亲接回后,因为他工作忙碌,我的生活及教育等一切事(情qing)都交由继母去处理。继母继续人前一(套tào)人后一(套tào),只是我那时候已经懂得反击,比六岁那段充满无助与恐惧的时光相比,好过了一些,但仍是觉得不开心。”

南羽暂停倾诉,她喝了点水,双手的食指开始对敲,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qing)该不该说。

凭李衡的直觉,他可以猜到南羽纠结的这段经历,正是造成她抑郁症发作的关键应激**件。为放松南羽的(情qing)绪,他起(身shēn)放了一首大提琴主奏的舒缓音乐oon river。

果不其然,南羽听见自己熟悉乐器演奏的曲目,(情qing)绪得到了很大的平复。

“我十八岁的时候订婚了,对方是我的初恋,可却在订婚三个月后,发现他出轨了,出轨对象是我当时在学校最要好的女同学。”

南羽陈述这段的时候,脸上的神(情qing)有些木然,仔细观察,李衡发现她麻木的表现下,还有细微的(情qing)绪隐藏的后面,他没有打断,继续聆听。

“那时候我想解除婚约,但因为我父亲与对方的父亲有其他往来,我想解除婚约的诉求并未得到同意。半年后,我父亲出了事,我的婚约才得以解除。”

“那时,我急于救出我父亲,答应了一个男人的求婚。那个男人的(身shēn)份很特别,我当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他,根本没有考虑过我与对方的未来。结婚后的五年,对方一直在国内,我在英国,那五年的时间我们没有见面,暂时相安无事。五年后,也就是今年来,我们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不时有小矛盾。而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升级了我们的矛盾关系。”

南羽的表(情qing)开始变得痛苦,甚至她不断用手指揉着眉心。

李衡不忍,但又有一种快找到症结的庆幸。他感觉得出,南羽并不希望自己的私事全部曝光,即使目的是治疗,她的陈述也是点到为止。

“我希望你详细描述一下这个大矛盾,这样有利于评估你的病(情qing)。”李衡说。

南羽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手指仍是重复着动作,李衡看出她开始在焦虑,更加确定心中的判断。

正文 183顶住压力的婚姻2更 183

李衡耐心地引导南羽。

沉默了约有一刻钟,南羽才又缓缓开口道“回国后,我先生要我与他的家人同住,这是目前觉得最为痛苦、最为恐惧的事(情qing)。”

“你先生的家人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李衡问。

“是的,”南羽咬着唇角,难以启齿“在那个家里,有我以前订过婚的前男友,他是我先生的亲弟弟,且他的太太,就是那位三了我们,曾经被我视为高中时代最好女同学的人。”

听完南羽的陈诉,李衡并未表现出吃惊,作为心理学专家,再奇特的案例都见过,南羽这样的,在常人看来可能觉得难以想象,可在李衡看来,倒是觉得很正常。

想必她的先生应该很喜欢她,才会顶住那么大的压力与她结婚。

在南羽还未明确表示是夫妻关系导致的抑郁症发作之前,李衡没什么义务疏导她的感(情qing)生活,因而他也就没有提南羽与她先生的事。

“一般因为应激(性xing)环境产生的抑郁障碍,我们会先建议从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切入。目前对你来说,最快速有效的方式,就是远离应激(性xing)环境。”

南羽沉默。

“一旦你离开那个环境,再加上相应的心理介入治疗及药物使用,很快会痊愈。”似乎是看出南羽无奈,李衡说,“你先回去试试,好好和你先生沟通一下。如果他实在无法配合你的治疗,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他为南羽开了一些药物,跟她说过怎么服用,交代三天后过来复查。

苏乔陪南羽离开治疗室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发暗,入夜前的北城有些冷,南羽裹了裹(身shēn)上的围巾,对苏乔说“我送你回公寓吧”

苏乔亲亲密密地挽着她的手臂“你什么时候来跟我住几(日ri)从元旦到现在,我们大半年没好好在一起了。”

南羽敛了敛眼底的无奈“好,我晚上回去跟薄胥韬说说,争取过两天去你那儿住一阵。”

其实不用问,南羽也知道薄胥韬不会让她出去外面过夜,只是她得这么说,苏乔才不会担心。

他们走出医院大门,唐宋正站在车旁等待。苏乔看见他,笑嘻嘻地对南羽说“你的司机长得还蛮帅的。”

“他不是司机”南羽顿了顿,在想怎么跟苏乔解释唐宋的(身shēn)份,“应该算是全能保镖。”

苏乔看着唐宋的眼神闪亮亮的,“保镖听到这个词就觉得好像很有安全感。”

南羽也笑了,心想如果苏乔确实中意唐宋,或许可以帮他们俩牵牵线。

俩人手挽着手下台阶,唐宋见南羽过来,立即上前为她开了车门。

南羽要苏乔一起上车,苏乔摆摆手“我那儿离这边才多远啊,两公里不到,我走着回去,减肥”

南羽笑笑“那好吧,你注意点儿安全,咱们再联系。”

苏乔比了个ok的手势,南羽笑着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上车。

车子很快就见不到影子了,苏乔一直笑着的脸此时完全严肃下来。她立即返回医院,刚好在一楼电梯口撞见李衡。

李衡“苏医生还没走”

苏乔“刚送走我朋友,想上去看您下班了没。”

李衡猜到苏乔是为南羽的病(情qing)而来,笑道“我这刚要回去,你如果想了解你朋友的(情qing)况,那就给我个机会送你回家吧”

苏乔点头,一路跟着李衡去了停车场。

李衡说“你朋友的(情qing)况还算乐观,我给她开了药,也给过她建议,只要她愿意配合治疗,很快能痊愈。”

“依您看,到底是什么事(情qing)导致她爆发了抑郁症”苏乔神色紧张。

李衡摇摇头,“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这是病人的**。”

苏乔“嗯”了一声,表示理解。

纠结片刻,她再次试探“李主任,如果想让她快点痊愈,我能做什么”

“最好是多陪陪她,多引导她倾诉。抑郁症病人最怕的是意识活动减退,严重的会影响生活,需多引导他们进行与外界的接触,保持意识活动的活跃。”

苏乔松了一口气,直言“逗她开心我还是可以的。”

李衡在医院附近的公寓楼下将苏乔放下就离开了,苏乔心事重重地上了楼。

她很担心南羽,虽然李衡说南羽的(情qing)况还算乐观,但抑郁症这种病可大可小,也许本来乐观的病(情qing),突然遇到某个刺激(性xing)的事件发生,会严重影响到病人的(情qing)绪,甚至威胁到病人的健康安全。

南羽回到薄家老宅,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她坐在车里,抬头望了眼二楼,薄胥韬卧室的灯正亮着。

此时七点一刻,薄家人应该是吃完晚餐坐在客厅陪薄老爷看新闻了。

一想到回二楼就必须经过客厅,南羽又感到一阵强烈的头痛袭来。

这个环境让她感到焦虑、烦躁,还有一股无名的(情qing)绪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南小姐,您不下车吗”唐宋问。

南羽闭眼揉着太阳(穴xué),“我头疼,在车里坐一会儿。”

唐宋没再说什么,只沉默地坐在主驾上陪着南羽。

南羽在等七点半的到来,或许新闻联播结束,坐在客厅的薄家人就会各自回房,她那时候再上二楼,就不必撞见那些人了。

“咚咚咚”,休息不到一会儿,有人敲车窗。

南羽睁开眼睛一看,一抹高大(挺ting)拔的(身shēn)影正立在车外。

唐宋通过后视镜看了南羽一眼“南小姐,是薄先生来了。”

南羽已经猜到了,她拿起手包准备下车,那边薄胥韬却主动为她开了车门“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夜幕下,他的表(情qing)不辨喜怒,声音也是一贯的冷淡,本来是一句可以说得(热rè)乎乎的关心话,被他说得淡出鸟。

南羽叹了叹气,拿着包下车,在薄胥韬面前站定。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跟苏乔好久没见了,去医院找她,顺便检查了一下(身shēn)体。”

如此,薄胥韬的神色有了一丝波动。

他揽上南羽的肩头往主楼走,声音软了几分“有没有什么问题。”

正文 184想要个孩子3更 184

如此,薄胥韬的神色有了一丝波动,他揽上南羽的肩头往主楼走,声音软了几分“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南羽回答得斩钉截铁。

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绝不会告诉薄胥韬自己有抑郁症的事(情qing)。

她已经很不完美了,不想再让他知道她还是个抑郁症患者。她虽然现在摸不透他的心思,但也从未想过主动离开他,即使他带她回这么个地方,跟那些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也忍了。

不全是因为他拿她阿爸保外就医的事(情qing)威胁她,还因为她心里其实并不想真的跟他分开。

薄胥韬的手在南羽肩颈部位来回揉捏着,有些舒服,南羽回过神,对他一笑“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我还没。”

“那我一会儿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

俩人说着,这就一起进了客厅,新闻联播还未结束,晋超夫妇陪薄老爷坐在客厅看电视,恍如昨(日ri)的场景。

南羽以为薄胥韬会带她上楼,脚步下意识地往楼梯方向走去,可薄胥韬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使了力气,她的(身shēn)体被迫转了个方向,俩人一起在晋超夫妇的对面坐下。

晋超黑着一张脸看她,宋可心的眼神更是**(裸luo)地想将她剥皮拆骨。

南羽感觉一阵烦躁,头更疼了,轻声对薄胥韬说“我(身shēn)体有点不舒服,想先上去休息。”

薄胥韬垂眸看她,眼神充满宠溺“去吧,我等厨房做好宵夜,再端上去给你吃。”

南羽乖巧地道了一声“好”,又对薄老爷点了点头,这才拖着疲惫的(身shēn)体上楼。还在楼梯,她就听见客厅传来薄老爷的吼声“你跟我进来”

南羽知道,薄老爷应该是让薄胥韬进书房谈话。她无奈地叹了叹气,不明白薄胥韬为什么要带她回来,这些纷扰本可以避免。

南羽洗完澡出来,薄胥韬还未回房,她坐到梳妆台前擦头发,头发擦到半干的时候,薄胥韬开门进来,单手托着一个餐盘。

他在沙发上坐下,将餐盘放在茶几上,“是海鲜粥,你擦好头发来吃点。”

南羽“嗯”了一声,透过镜子看他,问“你刚被你爷爷叫进去了”

薄胥韬点头,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明天去接我岳父的事(情qing)准备好了吗”

“清北医院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人一接出来,马上送去医院。”

南羽一惊,转过(身shēn)看薄胥韬,待他挂上电话,立即问道“我阿爸是不是受伤了为什么明天要送去医院不是回我(奶nǎi)(奶nǎi)的别墅吗”

“你父亲是重刑犯,既然是监外就医,肯定得送医治疗做做样子。在医院住个几天,就接他回你(奶nǎi)(奶nǎi)的别墅。”薄胥韬的回答很详尽,也很有耐心。

南羽听明白后,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转过(身shēn)擦头发的同时,又想起他方才被薄老爷叫过去的事(情qing),复又问道“你爷爷刚才叫你过去说什么了”

“就那些事。”

如此,南羽就明白了,她想了想,说“我住在这边总归是不合适的,过几(日ri)我阿爸回家,我也从这里搬出去吧”

薄胥韬抬眸看她,神(情qing)不辨喜怒“薄家的长孙媳住在薄家,怎么不合适”

“我”南羽一时无言。

“快把粥吃了,我出去一下。”薄胥韬留下这句话,就又离开房间了。

他把唐宋叫到后花园的凉亭里,递给唐宋一支烟,唐宋摆了摆手,“薄先生,我不抽烟。”

他就又把烟收回烟盒里,兀自说道“我也要戒了。”

“您不是经常需要应酬么”

薄胥韬笑笑,望着二楼卧室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我年纪也到了,想要个孩子,至少得提前半年戒烟戒酒。”

唐宋诧异,鲜少在下属面前泄露个人感(情qing)的薄胥韬,竟然对他说想生孩子要戒烟,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诡异。

正在唐宋沉默之际,薄胥韬又问“南小姐今天一整(日ri)都去哪里了”

“南小姐早晨九点到市立医院,十二点与苏小姐一同离开,在医院附近的伦敦餐厅用过午餐,下午两点又去了医院,直到六点半才离开。”

薄胥韬沉沉地“嗯”了一声,说“她晚上回来跟我说做了检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明天抽空去市立医院看看能不能拿到她的检查报告。”

唐宋道“是”。

薄胥韬挥了挥手“好了,你下班吧。”

唐宋走后,他又在凉亭坐了一会儿,见卧室的灯换成了夜灯,他才起(身shēn)准备回去。

“大哥。”刚下了台阶,碰到迎面走来的晋超。

薄胥韬眯了眯眼,心想这家伙还(挺ting)会找时间。

虽满心不耐,但他仍旧是笑笑,只是笑容很耐人寻味。

后院灯光昏暗,薄胥韬此时又逆光而立,晋超看不清薄胥韬的表(情qing),但心中隐约觉得薄胥韬已经猜到自己的来意。

晋超心里其实有些害怕,他从小就忌惮薄胥韬,眼下他要说的话,必然会引起薄胥韬的反感。但他还是要说他无法容忍自己喜欢的女孩在与自己订过婚后,又去当自己哥哥的(情qing)妇

薄胥韬就立在一片(阴yin)影里看晋超,不远处的荷花池有蛙鸣声,他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等着晋超开口。

晋超鼓足勇气,说“南羽现在是以什么(身shēn)份住在我们家的”

“你说呢”薄胥韬笑笑。

“她现在是你的(情qing)妇对吧”提到这点,晋超有些难堪,心里的愤怒慢慢超越了对薄胥韬的敬畏,“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不要掉进她的圈(套tào)”

“所以”薄胥韬口气带着轻蔑“你是想告诉我,她接近我,住进薄家,其实是为你而来”

“连大哥你也这么认为对吧”晋超见薄胥韬竟难得与他看法一致,胆子瞬间变大,继续道“我早上问过她,她没否认,只是气急败坏地走了。我觉得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你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

“你们早上私下谈过”薄胥韬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分。

正文 185宅子来了新主子4更 185

“你们早上私下谈过”薄胥韬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分。

“就她出门前,我问了她几句。”

晋超发现薄胥韬语气的变化,在不清楚薄胥韬与南羽是何种关系之前,他也不敢直接说自己早上把南羽拉到一间无人的房里((逼bi)bi)问了好一会儿。

“我的事(情qing),不是你能管得了的。我的女人,在薄家什么样的存在,也不是你该((操cāo)cāo)心的。”

薄胥韬耐着(性xing)子说完这番话就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晋超。

“她果然是我大哥的(情qing)妇”晋超恨恨地攥紧了拳头。

他回房的时候,宋可心正躺在(床chuáng)上敷面膜、刷抖音,见他进来,一滋溜的就揭下脸上的面膜,急切地问“问你大哥了吗”

“问了。”

宋可心一下从(床chuáng)头爬到(床chuáng)尾,声音迫不及待,像等待开奖那般“他怎么说”

晋超扭头白了她一眼,口气又急又躁“他说南羽是他的女人要我别管他们的事”

宋可心一下跌坐在(床chuáng)上“你大哥都敢把她带回来了,该不会是鬼迷心窍,最后真的娶了她吧”

晋超黑着脸不说话。

宋可心尖叫“那她不就成了你的大嫂甚至在你爷爷百年后,成为薄家的家母”

晋超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说“你小声一点,他们就在隔壁。”

宋可心用力掰开晋超的手,恨恨道“我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qing)发生太他妈搞笑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抢过来,到头来她成为你的大嫂不我不能接受”

她分贝一向高,此时又故意让隔壁听见,因而声音是往又大又尖了去叫。

晋超(情qing)绪本来就不稳定,被她一影响,开始打砸房内的东西。

南羽刚吃过药想睡下,听见隔壁的动静,一下又被惊醒,头持续地疼着。

薄胥韬还没上来,她忍无可忍,只得换了衣服去露台躲避噪音。

老式别墅的露台很大,上面种着若干绿植,旁边有一个藤质秋千,南羽忽而想起小时候也经常在(奶nǎi)(奶nǎi)的花园里((荡dàng)dàng)秋千。

她顺势坐了上去,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在这边清净一下好了。

薄家老宅的所在地地势大约是北城最高的,南羽心想,适合老领导们养老的地方,果然也适合她这个抑郁症病人。

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吹了一会儿风,她觉得头不那么疼了,正想着回房去,忽然听见有脚步声走近。

她不想与薄家任何一个人碰面,便就坐在秋千上没动。

来人是两名中年女佣,来照顾某些晚浇花的。花浇着浇着,俩人就聊起来了

“这宅子来了个新主子”

“什么主子啊听说是大少爷的(情qing)妇。”

“不能吧大少爷从没带过女人回家,怎么可能一下就带个(情qing)妇过来”

“怎么不可能那女人是昨晚来的,当时下着雨,就和大少爷站在门口淋雨,也不敢进屋,老爷出来发了一通脾气后,大少爷才把她带到房间里的。”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从二少夫人那里听来的。”

“那看来应该是(情qing)妇没错了但是长得是真漂亮,气质也很好,她刚才下车的时候,我远远看了一眼,那皮肤白嫩的呀,跟天上的月亮差不多。”

女佣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还是悉数落入南羽耳中。南羽自嘲地笑笑,原来宋可心已经去到处散布她是薄胥韬(情qing)妇的谣言了。

“所以说啊,这么漂亮的女人做点啥不好,非做官家子弟的(情qing)妇,大少爷早晚要跟陆家千金成婚的,到时候她不就惨了”

女佣的声音渐行渐远,南羽错愕地僵在那边,耳里一直回((荡dàng)dàng)着那句少爷早晚要跟陆家千金成婚的。

陆家千金

“陆”字像是古钟一般,“铛”的一声扯出南羽的回忆,她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想起六年前在北岛有过一面之缘的陆雪。

倒不是说她嫉妒陆雪的存在,而是薄胥韬在认识她之前的感(情qing)生活中,只有陆雪的存在。这样唯一的存在,应该是特别的吧

南羽又在露台坐了好一会儿才回房,开门进去的时候,薄胥韬正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腰间仅围着浴巾,头发还淌着水滴。

见南羽刚进来,他眼底闪过一丝狐疑,问“去哪里了”

“睡不着,去露台吹吹风。”

“怎么不等我上来一起去”他的声音有些冷淡,话语间流露出的(情qing)绪与内容不一致。

南羽察觉出他又在别扭什么,但她没有心思去安抚他,便就沉默着躺回(床chuáng)上。

隔壁房间不时有声响传出,南羽实在是听得烦躁,便就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房间的灯突然熄了,(床chuáng)垫的另一侧下沉,是薄胥韬上来了。

南羽(身shēn)体一僵,以为薄胥韬想和她亲近所以才上(床chuáng)的,但因为俩人关系还没缓和,她不想在这种(情qing)况下亲近,正打算薄胥韬的(身shēn)体一上来,立刻拒绝他,怎知等了片刻,薄胥韬却完全没有碰她,只是紧紧地挨着她的(身shēn)体睡着了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她转过(身shēn)子去看他,忍不住用指尖轻触他的五官,心(情qing)落寞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他们说我是你的(情qing)妇,你知道这个事(情qing)吗

下人们说南羽是薄胥韬的(情qing)妇这件事,薄胥韬是没听过的,但是他却能猜到。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南羽太轻易就得到了薄太太的位置,以及他这几年唯一的宠(爱ài),她已经有了持宠而(娇jiāo)的苗头。

试图在温亦南这件事上反抗他,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得让她学会,在他的底线与她的骄纵自我这两件事(情qing)上,得怎样去取得一个平衡。

翌(日ri),因为八点要出发北城监狱接南韶出狱,南羽天未大亮就起(床chuáng)了。

其实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此时整个头脑发胀、浑(身shēn)虚软无力、心口还堵着一口气,躁得慌。

趁薄胥韬还睡着,她偷偷从包里拿出李主任开的药服下,又去露台活动了半小时,远处的天空泛成鱼肚白,她这才感觉状态好了一些。

晨光熹微中,天空又蓝又净,站在北城地势最高的地方,初夏的风柔柔地吹拂在脸上,仿佛是被婴儿细嫩的手抚摸着。清新的空气沁入心脾,叫人畅快。

南羽双手撑在露台栏杆上,眼望着北城监狱的方向,她眼底有期待,还有不到三小时,她阿爸就能离开那个地方了。

她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开始想着这两天要为南韶添置些什么东西。

“呦这么早就起了”穿着瑜伽服的宋可心走过来,站在南羽(身shēn)侧,语气嘲讽“听说你那个贪官老爸今天出狱”

正文 186她是完美5更 186

南羽的心口瞬间又堵上,太阳(穴xué)一突一突地跳,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两(日ri)头痛突然严重的原因,大约就是因为宋可心,因为她不知道宋可心那张嘴,下一刻会说出什么让她难堪的话。

“所以”宋可心转过(身shēn)与她对视,“你做薄大哥的(情qing)妇,是因为他能救你老爸”

“我不是他的(情qing)妇。”南羽勾了勾唇角,看都不屑看宋可心一眼,仿佛看一眼,眼睛都要瞎掉。

对于南羽的淡定,宋可心很是恼怒,开始口不择言“不是(情qing)妇那就是(床chuáng)\伴”

“你若好奇我和他的关系,可以亲自去问问他,保证答案不会让你失望。”

“呵”宋可心翻了翻白眼,“看来你还(挺ting)(爱ài)面子啊我可实话告诉你吧晋超昨晚问过薄大哥了,问你是不是他的(情qing)妇,你知道薄大哥说什么吗”

南羽眼底微微波动,但她仍面不改色地直视前方。

宋可心发出大笑“哈哈哈薄大哥竟然没否认”

她凑近了一些,在南羽耳边重复道“薄大哥默认你是她的(情qing)妇所以你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你以为爷爷为什么能容下你就因为你只是消解他孙子**的工具啊”

南羽的大脑嗡嗡直响,对于薄胥韬默认她为(情qing)妇这件事,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她有一刻的恍惚,心脏像被人用力捏住,喘不过气。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事(情qing)真的发生了,还是让她觉得难过。

宋可心眼尖地发现南羽手在抖,她冷笑一声,心想刚才不过是唬唬她,没想到她立刻被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宋可心此时愈加确定南羽就是薄胥韬的(情qing)妇这个事实,她心(情qing)大好,又说“作为老同学,我还是要劝劝你,别走这条路。女人的青(春chun)有限,好好找个男人嫁了才是正事。”

见南羽沉默,她又笑道“不过你黑历史那么多,也没有哪个男人敢娶你了。也许当(情qing)妇才是你的出路吧哎我说,如果薄大哥到时候把你踹了,我可以介绍别的叔叔给你,我爸认识的有钱人(挺ting)多的”

宋可心继续出言侮辱南羽,见南羽毫无反应,她突然觉得有些泄气。本以为能看到南羽出丑的一面,谁知她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哪来的底气啊

她推了南羽一把,“你怎么不说话做人(情qing)妇还有理了还觉得光荣了”

南羽笑着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转(身shēn)看宋可心“你反复提到我是薄胥韬的(情qing)妇,目的何在是为了羞辱我还是为了让薄胥韬落马”

宋可心一时语塞。

南羽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然后举着手机给宋可心看。

那是录音的界面

宋可心一惊,瞪大双眼看南羽。

南羽笑道“怎么不说话了继续说我是薄胥韬的(情qing)妇啊说啊大声说”

宋可心浑(身shēn)都出了冷汗,她没想到南羽还有这么一招。

她悻悻地闭了嘴,怨恨地看着南羽。

南羽收起手机,面目突然变得严戾“警告你再到我面前胡说八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哭”

宋可心被南羽眼中的杀气撼住,刚想反唇相讥,南羽已经离开了露台。

她眯着眼,恨恨地捏紧拳头,长长的指甲刺入掌心。

南羽佯装镇定地回了房间,心跳声夹杂着宋可心的嘲笑声回((荡dàng)dàng)在她脑海里,她觉得头很疼很胀。

薄胥韬从浴室出来,见她趴在梳妆台上,问“怎么趴在那里你刚去哪里了”

见南羽没反应,他上前弯下(身shēn)子,双手扳起南羽的脸,见她脸色不好,便就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身shēn)体不舒服”

南羽垂着眸子,不愿看他,拨开他放在自己额头的手,起(身shēn)直接进了浴室。

她心里是有怨恨的,怨恨薄胥韬没有在薄家承认她的(身shēn)份,所以她才需要被宋可心嘲笑。

她看着镜中脸色难看的自己,在心中对自己说再忍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南羽洗好脸出来,薄胥韬正站在衣柜前挑衣服,她没说话,径自坐到梳妆台前化妆。

睡眠不足,脸色太难看了。

南羽一层一层地往脸上擦保养品及化妆品,薄胥韬走过来看镜子中的她,蹙眉“接你父亲而已,上那么多化妆品做什么”

“你觉得我这个脸色出去能见人吗”南羽在眼下的青紫处盖上遮瑕。

薄胥韬听出她话中的(情qing)绪,他不想吵架,只说了一句“可能有点贫血”,便就转(身shēn)(套tào)上衬衫。

南羽化好妆,在衣柜里拿出牛仔裤和t恤准备换上,薄胥韬按住她的手,指着自己(身shēn)上的白衬衫说“你挑件白色的裙子穿。”

南羽皱眉看了他一眼“干嘛”

薄胥韬伸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的无袖连衣裙在她(身shēn)上比划了一下“以后你的服装尽量跟我统一色系。”

南羽只当他没事找事,敷衍地“哦”了一声,转(身shēn)换上连衣裙。

五月底的北城,(日ri)间温度不过25°上下,南羽又拿了一条b家的粉色格纹混纺围巾当披肩。

薄胥韬很满意地挑了挑眉,眼神在她比例良好的(身shēn)段上流连,他忘不了他们赤诚相对时,她完美的(身shēn)体。

简直可以说是上帝用心创造出来的精品。

他虽然没有实际上见过或者摸过别的女人的(身shēn)体,但该看的却没少看。那些呈现在屏幕上的(身shēn)体已经堪称完美,然而见了成熟后的她,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完美。

回想当年,18岁的她后背受伤,陆修衍在为她处理伤口时,他全程在一旁盯着。

陆修衍仅仅只是将她受伤部位的布料剪掉,剪出一个可以处理伤口的正方形口子。处理好伤口,陆修衍要护士为她换上病服,他鬼使神差地对陆修衍说,他可以帮她换。

他到今天都还记得当时与陆修衍的对话

“你知道这样做是违规的,我不能同意。”

“怎么样才算不违规”

“除非你是她的监护人或配偶。”

“监护人应该是不行了,配偶或许可以。”

正文 187命都能给她6更 187

陆修衍定定地看了薄胥韬好一会儿,“你跟我保证,不能伤害她。”

薄胥韬神(情qing)庄重“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不受伤害。”

许是对薄胥韬人品的信任,陆修衍关上处置室的门。

薄胥韬小心翼翼地解开少女白色水手服上的扣子,少女白得发亮的上体恍得他眼前一片光晕,久久才散开。

他望着她仅着u型内衣的单薄(身shēn)体,眼神似黑洞“看样子像刚发育不久,这孩子真是晚熟”

直到六年后,南羽都不知道薄胥韬当年看过她只穿内衣的(身shēn)体。

而多年后,薄胥韬仍然不清楚自己那一(日ri)为何会提出帮她换衣服的要求。他很确定,他那时并没有(爱ài)上她,他只是觉得她很漂亮,有些楚楚可怜的漂亮。

他也根本预料不到,六年后的她,(身shēn)体会从一米六长到一米七,从可(爱ài)型的小姑娘变成气质清冷的女神。

而她的脸,是一如当(日ri),能让他仅仅只是看着,就能得到极度愉悦的脸。

在伦敦,她叫他去看病的那个中午,他难过得把霍桀从德国叫过来陪他喝酒。

霍桀酒后嘲他“我觉得你那个小羽毛啊,一点都不可(爱ài)。漂亮是漂亮,但总觉得跟人疏离得狠,又冷又傲的,还特别要脸。”

他白了霍桀一眼“你不要脸”

霍桀急了,揽住自己的女伴,怼上他“我跟你讲啊这女人不能太要脸,太要脸了就没(情qing)趣,也不可(爱ài)女人呢”

霍桀转头在自己女伴脸上亲了一口,女伴瞬时就坐上霍桀的大腿。

霍桀得意洋洋地看向他“就跟这样,我只是亲她一口,她就爬到我腿上来了。这才叫可(爱ài)。你那个啊估计你亲她,她只能红着脸捶你你耍流氓”

薄胥韬无语地翻了翻白眼,碍于霍桀的女伴在场,他没说出口,只暗中腹诽你这个叫玩玩,我那个是正妻,她不必爬我腿,只需要安静地坐在那边,我命都能给她。

(爱ài)(情qing)大约就是这样,纵使千万人说她不好,他仍想为她孤注一掷,毫无理由,无须条件。只因她是du品,而他是对她上了瘾的瘾君子。

“我好了,可以走了吗”

南羽一声轻唤,将薄胥韬拉出回忆。他望着眼前这张令他心潮澎湃的脸,心软了几分,忽觉最近对她实在有些严酷。

虽然她真的很欠揍。

薄胥韬深呼一口气,伸手揽上她的肩头,俩人一起步出房间。

“今天把你父亲接出来,你的心就该定下来了。”他说。

南羽不解地扬起脸看他“什么叫定下来”

他仍揽着她往前走,俩人一起走过长长的走廊,他沉声说“最困扰你的事(情qing),我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就怎么样,好好过(日ri)子,那些会干扰到你的人事物,全部要远离。”

南羽咬着唇角,心中忽然涌起委屈。

干扰到她的人事物,全都是他带来的啊

她心中酸涩,(胸xiong)口闷闷的,鼻腔更是一阵发紧,眼眶也跟着有了湿意。她想跟他说她住入薄家以来的委屈,可她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扼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沉默地点头。

他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笑道“好了,今天是个好(日ri)子,你开心点,别让你父亲觉得我欺负了你。”

他们下去的时候,薄家人已经都坐在餐厅了。

薄胥韬仍旧是揽着南羽的肩头,还贴心地为她拉开了椅子。

薄老爷咳了一声,白了南羽一眼后,兀自看自己的报纸。

晋超夫妇的眼神始终飘在南羽和薄胥韬(身shēn)上。

而薄英楠,则一贯的淡然。

薄胥韬坐下后,对薄老爷笑道“爷爷,薄女士,早上好。”

薄老爷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薄英楠则笑着问“什么时候回z市上班”

“明天一早走。”

“那南姑娘呢”这是自南羽住入薄家以来,薄英楠第一次提到她。

薄胥韬顿了一顿,没立刻回答。他扭头看着南羽,手在桌下握紧她的“南羽会回娘家住几(日ri),等我从z市回来,再把她接过来。”

南羽心中一动,抬头看薄胥韬,俩人四目相对。

她着实没想到薄胥韬能放她回娘家,前两(日ri)在老别墅,他说得那么坚决。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改变心意,但能让她暂时离开薄家这个令人压抑的环境,她的心(情qing)好像不那么难受了。

“呵呵,南家不是被封了吗南羽现在还有娘家吗”宋可心突然出言讽刺。

南羽抿了抿唇,低头搅动碗里的粥。

薄胥韬笑笑,慢条斯理道“就算南韶今天没有出狱,还有一个蒋家,南羽怎么就没有娘家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是看着宋可心的,虽然眉眼弯着,话音也不重,但他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就让宋可心觉得心头一颤。

但她有心让南羽难堪,仗着长辈都在,她壮了壮胆子,说“呦大哥你(挺ting)厉害的能将重刑贪污犯弄出来”

晋超在桌下踩她的脚,她一脚踢开他,继续说“这要传出去,知道是薄大哥你弄的,那可就难听了”

“啪”薄老爷狠狠将筷子压在桌上,锐利的眼神直接看向宋可心,大声吼道“这个事(情qing)不是胥韬办的如果外头出现不好听的话我唯你是问”

薄英楠也默默放下了筷子,但她什么都没说。宋可心太蠢,早晚把晋超拉下水。

宋可心也是很委屈,她在宋家可是小霸王,来了薄家,不仅要被晋超甩脸子,还要被薄老爷骂,她自觉自己说的并没错,为什么被骂的人是她明明是那个扫把星更可恶。

她恨恨地看向南羽,哭诉道“爷爷您也太偏心了外头出现不好听的话,怎么能来怪我怪只能怪南羽,如果不是她,大哥需要做那些事(情qing)吗我爸都说了,外头好多人都在议论,大哥为了南韶的事(情qing)一直在徇私,已经有很多人不满了”

正文 188排除他杀7更 188

“这么说,宋部长也加入了造谣的行列”薄胥韬挑眉看向宋可心,笑道“麻烦你回去帮我问问宋部长,到底都是哪些人在不满”

宋可心这才发觉不妙。

晋超无力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抢下她手里的筷子扔到桌上,将她拉起(身shēn),态度强硬“别吃了跟我上去”

俩人一走,薄胥韬整张脸都黑了。

薄英楠扬了扬手,立在薄老爷(身shēn)后的佣人和秘书很快就回避了。

薄老爷气得满脸通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薄英楠无奈地看了薄胥韬一眼,叹息道“小韬啊你要吸收经验教训啊切记凡事低调总没害处的。”

薄胥韬这才换了换脸色,沉声说道“这次是沈大出面处理,不会有问题。”

薄老爷横了薄胥韬一眼“能让沈大为你办事,算你有点本事”

薄胥韬的表(情qing)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反而有些不快。

他为南韶保外就医的事(情qing)与沈大差点都要翻脸,而这不过是沈大两权相衡取其轻之下的让步。

薄英楠一听这是沈大处理,一时也放下了心,毕竟沈大背后的势力强劲,目前还没有人敢动他分毫。

南羽听得云里雾里,但因为事关她父亲的事(情qing),她听得格外认真,直到上车后,只有唐宋在场,她才问薄胥韬“沈大是谁”

“沈大是阿衍的舅子,我们上次去海门参加阿衍的订婚宴,他也有在。”

南羽终于回想起那(日ri)陆修衍的婚宴,薄胥韬亲自拿着酒去与人攀谈,顾炀和霍桀说,薄胥韬是为她阿爸保外就医的事(情qing)去求人。

“那沈大跟你是什么关系”她又问。

薄胥韬想了想,此时恰好车子停红灯,他看着窗外一幢高层建筑,问南羽“你知道世界最高建筑哈利法塔有几层吗

“162层吗”

薄胥韬笑着点点头“如果沈大是站在162层的那个人,那么对他来说,我可能是161层的存在。”

南羽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如果少了你这一层,那么他就无法站在最高的162层了”

“聪明。”薄胥韬升上车窗,低头看文件。

“那陆医生很厉害了,能泡到162层的妹妹。”

“那你也(挺ting)厉害的,泡到我这个161层。”

“”

时隔五年,南羽再一次见到穿着便服的南韶。

她哭着扑进南韶的怀里,喊着“阿爸,我好开心”

南韶的头发斑白了许多,但气色却比入狱前还好了一些。他笑着拍了拍南羽的背,轻声说“不要哭,阿爸好好的”

南羽抹着眼泪站直了(身shēn)体,又哭又笑。

南韶这才发觉南羽都已经快追上他的(身shēn)高了,他红着眼眶看南羽,感慨道“这才几年,我的小羽都长这么高了。”

他不断拉着南羽的手重复着“我的姑娘真漂亮,以前你姐姐总问我你和她谁漂亮,我每次都说小羽漂亮,她每次都跟哭着跑回房间”

提到南熹,所有人都愣了一愣,其中,无意识提到她的南韶,表(情qing)很是无奈。

站在一旁的薄胥韬说“先离开这里,还要去医院。”

南羽这才回过神,扶着南韶“阿爸,我们先出去吧,不要耽误狱长工作了。”

北城监狱的狱长连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难得薄少今天过来,喝杯茶再走。”

薄胥韬对狱长笑笑,难得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一点暖色“我们这还要赶着去医院,回头我会跟沈厅长打个招呼。”

狱长满脸堆笑,上前与薄胥韬握手“麻烦薄少在沈厅长面前多帮我美言几句,麻烦了”

薄胥韬笑容僵硬,很快抽出自己的手。

回车上,薄胥韬坐到副驾,把后排留给南羽和南韶。

车子很快驶离北城监狱的范围。

南韶仍旧一脸悲伤,南羽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忍心看到南韶一出狱就这样的心(情qing),她忍着引起薄胥韬不快的风险问“你知道南熹的下落吗”

薄胥韬点点头“刚才的场合不方便,我正想跟你们说。”

南韶一听南熹有消息,眼睛都亮了。

薄胥韬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转(身shēn)将手机递给南羽,南羽将照片一张张滑过,忽然捂住嘴巴“唔唔”哭了起来。

那是一具泡在浴缸中的红发尸体,尸(身shēn)微有肿胀,将女尸(身shēn)上的小香风连衣裙撑得鼓鼓的。

尸脸仰面浮在水中,依稀可以看出南熹的模样。而女尸脖子上戴着的蓝宝钻石项链,造型独特,是一个大提琴的造型。

这条项链南羽永远不会忘记,因为那是当年被南熹抢走的南羽母亲的遗物之一。

薄胥韬又将手机收了回去,声音有些沉重“一年前在西雅图某个公寓发现的,由于她是非法入境者,美国警方无法从尸源上确认她的(身shēn)份,只能从案发现场一个女包里面的加拿大过期签证确认她的(身shēn)份。”

“死因是什么”南羽颤抖着声音问。

“屋内没有打斗痕迹,警方排除他杀。”

南韶垂下头,泪流不止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小熹那么怕死的人,怎么会自杀那个人不是小熹不是”

薄胥韬转头看了南韶一眼“遗体现在还保存在美国警方的冷冻库内等待家属去处理,是否需要我派人取你的dna送到美国警方那边比对”

南韶似乎已经失去思考能力,还未反应过来时,南羽抹了抹眼泪,冷硬道“不必了就当做她好好生活在加拿大吧反正也不是我们害她这样的当时要引渡她们母女回国,她如果跟她妈一起回来,就不会死了”

“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南韶抓着南羽的手大声说。

南羽满心复杂地看着南韶“阿爸你别忘了是谁害你这样的当时如果不是她在国外的节目炫富,你会被人查吗我和你会落到今天这副田地吗”

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受的委屈,想起那些冷眼和嘲笑,南羽忽觉心中一阵悲哀,她哭着对南韶说“阿爸,你知道我当时为了救你,吃了多少苦吗”

正文 189有我在8更 189

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受的委屈,想起那些冷眼和嘲笑,南羽忽觉心中一阵悲哀,她哭着对南韶说“阿爸,你知道我当时为了救你,吃了多少苦吗”

南韶流泪点头。

南羽指着薄胥韬“阿爸,你知道薄大哥当年为了替你争取减刑,拉下脸去求沈大,在你入狱后,他被困在西军五年你知道吗他肩膀还被子弹穿过我们在为你努力,你为什么还要他为你跑去美国确认一具尸体”

“可是小羽,小熹怎么说也是你姐姐啊我们至少至少让她入土为安,而不是躺在冷冰冰的柜子里”南韶拉着南羽的手低头流泪。

南羽唇角哀伤,努力抬着头,想要止住眼泪,眼泪却更凶地滑落。

她花了很多时间平复心中的(情qing)绪,薄胥韬从前头抽了几张纸巾递过来,她接过,擦干眼泪,看着南韶,一字一顿地说“阿爸,你知道自从妈妈过世后,我过得有多苦吗”

南韶诧异抬头看她。

南羽的泪又止不住地流,她喉咙发紧,整个声调都变了。

“我刚没了妈妈,你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回家。那个女人在你面前装得对我很好,在背后,她的女儿负责欺负我,她负责两面双刀,对我使用冷暴力。母女俩一个冷暴力一个(热rè)暴力,就指望着我精神崩溃我那时候才六岁啊”

“虐待了我半年,发现我还没崩溃,就怂恿你叫(奶nǎi)(奶nǎi)接走我。同学都在背后笑我是没妈爸也不要的孤儿,虽然是这样,但我仍然觉得那是我过得最轻松的时期。(奶nǎi)(奶nǎi)过世后,你把我接回家,他们开始对我长达五年的冷(热rè)暴力循环。”

“南熹知道我的手要拉琴,每次跟我吵架,都找机会弄伤我的右手,生怕我的手不废掉你总埋怨我不能跟她好好相处,总跟她打架,那是因为我不跟她打架,我的手早晚有一(日ri)就废了我除了拉琴什么都不会万一哪一天再被你们抛弃,我该怎么养活我自己啊”

南羽绝望地看着南韶“阿爸,你知道童年和少年时期的(阴yin)影,对一个人的人格影响有多大吗你总说南熹(性xing)格活泼,我(性xing)子(阴yin)沉,你说,我的童年和青(春chun)期是这样的,你叫我怎么活泼怎么快乐”

南韶的表(情qing)很是错愕,他默了片刻,却仍是开口哀求道“都是我的错,我没教育好小熹,害你这样。人家说,子不教父之过,所有的罪都让我来承担但是小熹,她现在已经没了,把她接回来好好安葬,我”

“啊啊”南羽突然发出两声凄厉尖叫。

薄胥韬整个(身shēn)子一顿,旋即转头看南羽,沉声道“唐宋路边停车”

唐宋立刻打了右转向灯,在路边停下。

薄胥韬旋即下车打开右后侧的门,伸进半个(身shēn)子,将南羽抱出车子。

他用抱婴儿那样的姿势抱着南羽,低下头亲她眼下的泪,又用鼻尖摩挲她的脸颊。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他柔声安慰她。

赤(日ri)炎炎之下,他衣着笔(挺ting),抱着南羽在路旁不停地来回走动。南羽抓着他的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都要((逼bi)bi)死我我想死我活不下去了”南羽伏在他的(胸xiong)口痛哭。

薄胥韬去亲她眼角的泪,一直安慰着“有我在,没事的,都能过去的。”

南韶透过车窗玻璃看向他们,他仿佛还未从南熹(身shēn)亡的打击中走出,仍是喃喃着“我对不起小羽,也对不起小熹,她死后都没能带她回来入土为安”

坐在主驾上唐宋伸手抹了抹泪,侧过头对南韶说“南先生,南小姐最近(身shēn)体不是很好,希望您不要再拿这件事刺激她。如果她崩溃了,对您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您何必为了一个已死之人,((逼bi)bi)死唯一的女儿呢说真的,如果不是南小姐,薄先生是不会为您做这些事(情qing)的。”

这是估计是唐宋说得最多的一次话了。

南韶终于低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是这样没错。”

薄胥韬抱着南羽安慰了好一会儿,她的(情qing)绪丝毫不见好转,他便就朝唐宋招了招手。

唐宋很快过来。

薄胥韬冷眼看了坐在车内的南韶一眼“先把他送去医院,医院那边我联系好了,我们这边稍后再过去。”

唐宋道“是”,立刻把南韶带走了。

薄胥韬这才放下南羽,轻声问她“感觉怎么样”

南羽抹了抹眼泪“好多了。”

薄胥韬去牵她的手,看了眼路牌,说“这里离医院不远了,我们走着过去”

南羽点头。

俩人这就牵着手慢慢往前走。

“你说我刚才那样,是不是很过分”南羽哭腔很重。

薄胥韬紧了紧她的手,说“有委屈就要说出来,没什么好过分的,放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南羽委屈地撇了撇嘴,心想我已经憋出病了。

见她不说话,薄胥韬又说“你怎么从没跟我提过你以前过的是这样的(日ri)子”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今天说起来,真的是因为受不了我阿爸的要求。我觉得他一点都不体谅我,从来就没为我想过。”

薄胥韬笑笑“其实他的要求并不过分,带一具尸体回来,我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qing)。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他会把南熹葬在南家的墓园,以后我每年去给我(奶nǎi)(奶nǎi)扫墓,再过很多年,我带我的孩子去给他扫墓,都会看到南熹的墓碑和照片,就算不给她上香,也会看到她的脸。只要一看到她,我就会想起小时候的(阴yin)影。我觉得这是一种对我的凌迟,每年都要让我难过一次。”

薄胥韬点点头,没说什么。

南羽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而且,我觉得这种事(情qing)很晦气她们母女都是晦气的人”

薄胥韬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想到你还(挺ting)迷信”

“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薄胥韬停下脚步,南羽未发觉,仍是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发现他停下了。

正文 190都是装的9更 190

南羽转(身shēn)看薄胥韬,不解“怎么了”

薄胥韬手轻轻一扯,就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他细细密密地亲着她的眉眼,柔声说“我觉得今天的你,终于像个人了。”

“不然我以前不是人吗”

“你以前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有点虚。”

南羽失笑“都是装的。”

薄胥韬紧了紧怀抱,又在南羽唇角亲了一下后,俩人重新牵手往前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南羽忽然很是感慨“我阿爸的事(情qing)真的谢谢你了你为了他的事,真的被连累好多。”

薄胥韬知道她指的是他被抓去西军((操cāo)cāo)了五年的事(情qing)。

他笑得很没所谓“所以你知道我为了跟你在一起,投入了多少成本吗我的时间成本、青(春chun)成本,这都是无价的。”

“我知道。”南羽神(情qing)落寞,“可是我没什么能给你的。我没有钱,背景和名声都不好,现在呢,还让你知道了我内心是地狱。”

“怎么没什么能给我你把你整个人都给我了。”薄胥韬笑,其实他都还没完完全全得到她啊

“我人也没什么好的,瘦巴巴的,(性xing)格还不好。”

还有抑郁症

南羽差点脱口而出,最终还是忍住了。

“嗯,手感确实(挺ting)一般的,也没什么料。至于(性xing)格嘛你真过分了,我还是会教训你的。”薄胥韬将手环上她的腰,轻轻捏了一下,口吻有些嫌弃。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想的却是在你不知(情qing)的(情qing)况下,我见过你的(身shēn)体,虽然前平后平得跟男孩没什么两样,但我看了就要对你负责到底。你再不好,我都相信在我的努力下,你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成熟。

这些话还是略微有些伤人的,特别是南羽这么敏感的人,故而他最终也没说出口。

俩人走着走着,一眨眼就到了医院。

南韶被送去专门的检查室,南羽与薄胥韬在病房里等他回来。

期间,薄胥韬对南羽说“一会儿见到你父亲,(情qing)绪别再那么激动,对你自己(身shēn)体不好。”

南羽垂眸点头。

而南韶回病房后,果真也不再提南熹的事(情qing)。他带着歉意看南羽,南羽自觉俩人之间气氛尴尬,坐了一会儿,便就以买(日ri)用品为由,带着薄胥韬走了。

他们后面去商场买了一大堆东西带回南家的老别墅,俩人一起在别墅里忙着归纳整理,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

南羽心(情qing)不好,不想回去还要见到薄家人,便就央求薄胥韬晚上在外面吃饭。薄胥韬知道她今天心里难受,即使她不说,他也不打算那么早回去。

他有心哄她,带她过海去北岛,去他们第一次在外面一起吃饭的地方。

还是在那张长桌,南羽坐在当时的位置,薄胥韬自觉地绕到对面坐下,他们并没有面对面,而是斜着面。

此(情qing)此景,南羽想起当时,薄胥韬左右两边都是美女,如今看他空空一人坐在对面,还是那个景,也是那个人,他的容貌并没有变化,一如当年的意气风发,且还多了沉稳内敛,可她对他感觉却不同了。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跟薄胥韬一起去聚会的自己,就像一只无意中闯入天鹅花园的丑小鸭。他们所有人都穿得好优雅,聊着各种她不懂的高深话题。而他,就像是天鹅王子,所有人都围着他转,簇拥着他,那时候她觉得他高不可攀,像天神。

后来,他们玩大冒险游戏,顾炀问薄胥韬,什么时候吃他和陆雪的喜糖。

“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到你跟陆雪的喜糖”这是顾炀说的话。

“雪和韬在一起也好些年了吧可以结了。”这是薄胥韬朋友们时候的话。

“大少爷早晚要跟陆家千金成婚的,到时候她不就惨了”这是薄家女佣说的话。

这些声音忽然糅在一起冲进南羽的大脑,不断重复,尖锐且锋利,持续刺激着她的脑神经。

头又疼起来了,剧烈地疼。

南羽痛苦地闭上眼睛,所有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化作哀伤,抑在心中,翻滚煎熬。

薄胥韬察觉出她(情qing)绪不对,旋即走到她(身shēn)边坐下,轻声问“你不舒服吗”

南羽拨开他的手,起(身shēn)深深吸了几口气,待心(情qing)平复后,才又坐回原位。

薄胥韬看她的目光越发狐疑,他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眼底的(情qing)绪,坐回自己的位置。

超大尺寸的海鲜拼盘很快端上来,薄胥韬把昂贵的蓝龙(肉rou)和鹅颈藤壶大部分夹到南羽盘中,可南羽只吃了几口就不愿意吃了。

看着她越发纤瘦的(身shēn)子,他蹙眉道“你最近好像吃得很少”

“没什么胃口。”

见她实在不想吃,薄胥韬便也就不强迫她,只说“晚点回去让厨房给你做宵夜”。

南羽没吭声,算是同意。

快艇就停在码头,薄胥韬先跳到甲板上,伸出手让南羽搭着跳下去。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瞳仁如深墨海面一样暗潮涌动。

俩人四目相对,似曾相识的一幕,像发生在昨(日ri)。

南羽一时有些慌神,薄胥韬朝她扬了扬手。她这才回过神,搭着他的手往下跳,薄胥韬旋即就用双手接住她,将她护在(身shēn)下。

他启动快艇,海面风大浪急,快艇忽高忽低地飞驰在海面上。南羽有些害怕地挽紧了他的手臂,他的脸就埋在她耳边,呼吸微(热rè)。

很快到了对岸,薄胥韬将快艇停到自己的私家码头,拉着南羽上岸,俩人走在一条蜿蜒的小路上,路两旁是高高的法桐,夜深人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薄胥韬揽着南羽的肩头,一直沉默的他,忽然声音低低地说“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北岛过夜的事(情qing)吗”

南羽轻轻“嗯”了一声。

薄胥韬望了望天,突然有感而发“其实那天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回家,你怎么那么傻,选择跟我在北岛过一夜,还睡一间房,不怕我欺负你吗”

南羽现在想想,也发现自己那时候是真的傻,就算薄胥韬开不了快艇回去,以他的能力,叫一辆直升飞机过来都可以,为何那晚就非得住在北岛不可

“这么看来,你那天是故意的”她不答反问,语气甚是无奈。

正文 191情难自抑10更 191

薄胥韬笑着点点头,手掌在南羽的肩头揉了揉“晋超当时那艘游艇是找顾炀借的,我先前几天就知道你们要出海玩。本来也没有那个聚会,是我知道你跑下游轮上岛后,才让顾炀去组织的。”

南羽错愕“我以为一切都是巧合,你为什么要”

“世界上大部分男女之间关于相遇的种种巧合,百分之九十都是人为制造的。”薄胥韬侧头看南羽,“游艇上有监控,所以那天你们一上游艇,我就叫人盯着,发现你上了北岛,我让顾炀安排了一场聚会,多叫些朋友去,这样(热rè)闹点,你比较不会紧张。”

“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事(情qing)”

薄胥韬扬起唇角笑笑,将南羽拥进怀中,轻声说“我看监控的时候,发现伤害过你的不良少女也上船了,我猜你们会起冲突,不得不多注意着。”

“谢谢你的好意。”南羽垂着双臂任由他抱着,“也许是我当时无形中感受到你的好意,所以并没有想那么多,夜晚的大海,比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危险多了,我只是怕死。”

她苦涩地笑,“而我也相信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qing),以你的(身shēn)份地位,根本犯不着对我这种看上去像是没发育好的普通姑娘有什么坏心眼。”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他敛了敛脸上的笑意。

偏偏我一开始就对你有了其他心思。他心想,但是他没有说。

其实,南羽那天跑下游艇后,晋超有去找她,只是他授意宋可心想办法把晋超叫回游艇,并让顾炀命令游艇驾驶员将游艇开走。

这一切都是他和顾炀计划好的。顾炀以为他是要破坏南晋联姻,实际上是他私心地不想让晋超有机会接近南羽。

只是他不可能让南羽知道,她与晋超的婚约是被他亲手斩断的。

南晋订婚后,他开始着手准备晋超往美国留学的手续,甚至宋可心一同去美国,都是他怂恿的。包括晋超与宋可心在美国勾搭在一起,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这些事(情qing),都是他见到南羽之前就与沈江桥顾炀计划好的,目的是想让南韶与晋仕年结不成姻亲。

谁知(身shēn)为((操cāo)cāo)盘手的他,却一头栽进对南羽的迷恋中。所谓世事难测,(情qing)难自抑,大抵是他这样的境况吧。

俩人一路慢慢前行,手拉着手,南羽显得心不在焉,提不起精神,薄胥韬以为她还在伤怀白天与南韶起争执的事(情qing),便就劝慰道“南熹的事(情qing),我叫人去处理吧,不必送回国,在美国买个墓地好好给她安葬了就行。”

南羽咬着唇角沉默。

薄胥韬知道她这是无声的抗议,他紧了紧牵着她手的手,复又道“对于你父亲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rou),世上不和的兄弟姐妹有很多,父母不可能为了其一而放弃另一。你不想让南熹安葬在南家墓园,那就让她在美国长眠,隔着一个太平洋,晦气不会飘过来的。我们为你父亲做了这么多,不差这么一件小事。”

南羽松了松紧咬的牙,“也好,可能这样我阿爸心里也会好受点。”

“这个事(情qing)我让助理好好跟你父亲沟通,他会理解的。没事了,这个事(情qing)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你也没必要再为这件事与老人家起争执,犯不着。”

“好。”

薄胥韬确实为南家做了很多事(情qing),南羽都看在眼里,虽然她觉得他还做了很多她难以理解的事(情qing),那些事(情qing)让她失落、伤心、恐惧,但在南家的事(情qing)上,他确实花费了很多心力。

她心里是有感激的,只是彷徨多于感激。且她现在状态不好,没办法好好思考他这些矛盾行为背后的原因。她得好好吃药好好做心理辅导,等她病好了,再来重新考虑俩人的关系和未来。

走着走着,薄胥韬就朝前面招了招手,唐宋将车开过来。

“回老宅。”薄胥韬沉声说。

三个字,南羽的头又突突地疼了起来,她忍不住伸手揉太阳(穴xué)。

薄胥韬只当她累了,拍了拍她的手,声音由沉转轻“累了就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好。”南羽顺势闭上眼睛。

中途,薄胥韬接了一通电话后对唐宋说“在国贸附近把我放下来,然后送南小姐回老宅休息。”

唐宋道“是”。

南羽猛地睁开眼睛看薄胥韬“你不一起回去吗”

“阿衍过来了,我去坐会儿,晚点回去,你回去洗个澡先睡。”

南羽头更疼了,无力地回了一声“好”,又闭上了眼睛。

不了多久,薄胥韬下车,南羽假装睡得沉,没有与他道别。

车子走到半路时,唐宋突然喊了一声“南小姐”。

南羽缓缓睁开眼睛,应道“怎么了”

唐宋通过后视镜看她“薄先生让我去取您昨天在医院检查的报告。”

南羽诧异地看着唐宋。

唐宋继续道“报告已经拿到了,在汇报给薄先生之前,我认为应该先告诉您。”

“不要给他”南羽几乎是毫不考虑地脱口而出。

“是。”唐宋很是干脆,“那报告我替您处理好了再交给薄先生。”

“好,麻烦你了唐宋。”南羽呼了一口气,疲累不堪地将(身shēn)子陷进座椅中。

她透过后视镜看唐宋的眉眼,压低声音问“薄先生让你去取报告时,还有说什么吗”

“薄先生认为您看上去状态不好,他很担心,所以想知道你的检查(情qing)况。”唐宋如实汇报。

南羽没再说什么,表(情qing)丧丧的。

唐宋犹豫了片刻后说“或许您应该让薄先生知道您的(情qing)况,他才能作出相应的调整。”

“唐宋”南羽双眼放空看着窗外,声音很绝望,“今天的事(情qing)你也看到了,我已经为薄先生带来很多麻烦了,不能再让他为我分心了。医生给我开了药,我也愿意接受心理治疗,很快就能痊愈的。”

能让一个抑郁症病人说出自己很快就能痊愈这种话,到底说明她还有希望,且这种希望很可能来自于一个她深(爱ài)的人。

正文 192弱者11更 192

唐宋不忍,继续劝道“您或许应该相信薄先生有能力给您最好的治疗。”

南羽苦涩地笑笑“我知道他有能力,但我实在不想再给他带来新的烦恼,他工作很忙,而且他睡眠也不好,我只想让他安安心心地回z市上班。”

唐宋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后视镜,最终选择不再多言。

车子驶过百货街的时候,南羽突然想起了什么,“唐宋,你有时间帮我买只录音笔,选录音时长最优的。”

唐宋道“是”,没再说其他。

南羽抬着疲惫的(身shēn)体回薄家老宅,她知道自己应该多休息的,今天确实耗费太多心力,特别是与南韶的一场争执,让她的头疼又加剧了。

得回房吃药。

她整个大脑只剩下这个念头。

老宅的客厅已经熄了大灯,仅留下一盏昏黄的夜灯,窗外的月光渗进来了一些,映在深棕色的清式家具上,发出诡异的光。

这处宅子在白天本就有些(阴yin)森,此时已入深夜,整座主楼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缕人烟。南羽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港式僵尸鬼片,心跳骤然失去节奏,快得像是要从(胸xiong)腔里蹦出来。

她不得不加快脚步小跑上楼,过了转角,才发现二楼一片黑暗,比一楼还吓人。她心下一紧,快哭出来,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开手电筒。

然而手电筒也只是一束小小的光,她只能选择将光线照在地板上。

凭着记忆,她上了楼梯快速往左拐,然后低头匆匆往前,走到长廊尽头就是薄胥韬的房间了。

忽然,视线所及范围内出现了一双微微肿胀的脚,脚趾指甲是紫色的,紫得整双脚乍看之下显出灰色。

南羽忽然想起白天看过的照片,南熹漂浮在浴缸里的尸体,脚就是这个样子的。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老宅的安静。

南羽整个人重重往后跌去,那双灰色的(肉rou)脚慢慢向她移动过来,从她的视线往上看去,对方浑(身shēn)穿着白色的长布裙,脸上一片都是白的,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就像一个巨大的白影朝她移来。

“啊”南羽再次发出尖叫。

她大脑一片空白,浑(身shēn)像抖得像筛糠。

不断有脚步声靠近,各种各样的鞋跟踏在老式木地板上,噼里啪啦的声音钻进她耳中,像是要挤爆她的大脑。

她觉得越发昏沉,忽然眼前的白光迅速扩散,最后变成一道道光圈,她的眼睛一下子难以适应这种光线,不得不重重地闭上眼。

再睁开眼时,好几名佣人站在一旁指指点点。

南羽心里一惊,再看向前面的白影,那浑(身shēn)发白的人还在,南羽倒吸一口冷气,跌坐在地的(身shēn)体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白影瞬间发出“哈哈哈哈”的大笑声,佣人也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南羽惊魂未定,恐惧还在心中翻滚,(胸xiong)腔剧烈地上下震动。

“出啥事了大晚上的谁在叫”男声由远及近。

围在白影(身shēn)边的佣人自动散开,穿着睡衣的晋超从后面走来。

见到跌坐在地上一脸恐惧的南羽,他愣了一愣,反应了几秒,上前扶起她。

“没开灯摔倒了”他问。

南羽什么话都答不上来,用力喘着气,双眼满是恐惧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白影。

晋超循着她的眼神望去,脸色很快就变了,将南羽扶起来站定后,他上前一把揭开白影脸上的白色面膜,大声吼道“大晚上的你搞这玩意儿要吓谁”

南羽这才看清楚白影是穿着白色睡裙、贴着白色面膜的宋可心。

她错愕地看着宋可心,眼里余恐未消。

“你他妈吃饱了撑着”晋超一把将手上的面膜纸甩到地上,“你他妈再让我发现你搞这玩意儿装神弄鬼,看我不揍你”

宋可心满脸的得意很快变成恼怒,她指着南羽尖声说“这女人一来,我连敷面膜都不行了”

她动手推了晋超一把“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要公开维护她维护你大哥的(情qing)妇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晋超(爱ài)面子,她此时在下人面前这样损他,他面上抹不开,脑子一(热rè),抬手就是一巴掌呼下去。

男人手劲大,特别是晋超这种五大三粗的年轻男人,那一巴掌呼下去,宋可心整个人被打翻在地。

晋超上前恶狠狠地警告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什么把戏再给我胡来,立刻滚”

宋可心捂着被打肿的脸颊,怒极反笑“滚我滚了你好跟你大哥的(情qing)妇乱搞我说她一来你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怎么还念着旧(情qing)这种不知道被几个人包养过的破鞋你也稀罕”

站在一旁的佣人闻言,皆睁大了眼睛看南羽,面露暧昧之色。

南羽难堪,无力反击什么。

在这种场合,她知道晋超再怎么样都不会放任宋可心胡言乱语。她适时地当个弱者,博取同(情qing),没必要再花力气跟宋可心辩驳,留着力气下次用。

晋超再一巴掌甩下去,宋可心被打懵了,再也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哇”的一声大哭出声。

晋超眯着眼看她,咬牙切齿,整个声调都变了“总比你这个死过人的二手房强”

“”众人哗然,只有南羽眉眼淡然。

晋超气得整张脸都涨红,他转(身shēn)看着南羽,眼中带着歉意。

他不知道该怎么在下人面前替南羽澄清,虽然他几乎可以确认,南羽过去的五年很不堪,但他从没想过在外人面前用这点来攻击她,且他也希望她住在这处宅子里的时间,能得到下人的尊重。

泄气一般的,晋超垂头走到南羽面前,很是诚恳地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南羽沉默着看他,神(情qing)冷淡。

他再次说了一声“对不起”后,旋即转(身shēn)看向站在一旁的佣人,声色威严道“从今天开始,再让我知道谁把二楼的灯关了,我就让他立刻滚蛋”

说完,他眼带歉意地看了南羽一眼后,立刻就下楼了。

佣人上前拉起宋可心,有人安慰道“二少夫人,你没事吧”

宋可心抹了抹眼泪,恨恨地看着南羽“你给我等着瞧”

正文 193美好的一天12更 193

南羽没有选择反唇相讥,一来是因为现场人太多,二来也因为她刚才被那么一吓,脑子差不多当机了。

她捡起地上的手机,深深地看了宋可心一眼,便就回房了。那一道实木房门一关上,似乎就能隔绝这处宅子里的所有恶意。

经过她这几(日ri)的观察,她知道薄家没有人敢擅自闯入薄胥韬的房间。

这个不过五十平方的范围,让她觉得安全之余,也深知这都是因为房间的主人在这处宅子里地位崇高。

她住进来的这几(日ri),除了宋可心三番几次用小伎俩刺激她,倒是没有其他人给她找不痛快,甚至薄老爷都对她的存在睁只眼闭只眼。

南羽深信薄胥韬在薄家的地位是很高的,一定程度上,甚至薄老爷都是忌惮他的。而宋可心的挑衅,除了倚仗宋家的地位,更多的是不自量力和愚蠢。

宋可心在多次挑衅中,为逞口舌之快,无意中说出了很多敏感的事,南羽看得出薄老爷及薄女士已经对她很不满了,她在薄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南羽知道要灭了宋可心,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在老宅住着,宋可心最后一定会自取灭亡。

她脑子忽然一抽,心想薄胥韬该不会是想利用她来破坏宋家与薄家的关系吧

政治上的事(情qing)她不懂,这样的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不想与宋家有关系,当时反对晋超和宋可心的婚姻就行了,何必让他们结了婚再搞这么一出

头好像更疼了。

南羽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药,慌忙从包里找出那些白色的小药丸吞了下去。

药效很快起作用,她泡了澡出来,感觉眼皮有些撑不住。刚一躺进柔软的被褥中,很快就睡着了,连薄胥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一觉睡到天大亮。

南羽是被一阵粘腻的感觉闹醒的,她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薄胥韬正低着头亲她。

她推了推他,难堪道“没刷牙,有口气。”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收拾一下衣服,我回z市前,送你到苏乔那儿住几(日ri)。”

她一愣,这才想起他今天回z市上班了。

他说要送她到苏乔那边住,她以为自己听错,恍惚了几秒后问“你要让我去苏乔那边住吗”

薄胥韬“嗯”了一声,掀被下(床chuáng),将电脑平板等工作物件收进包中,他说“我周五晚上回来。这段时间,在你父亲出院前,你就住在苏乔那边。”

“那我阿爸出院后呢”

“你父亲出院后你可以选择去跟他住,也可以继续住在苏乔那儿,周五我会去接你回老宅。”

他的声音明明有晨(欲yu)得不到纾解的沙哑,可他说的内容,在南羽听来,却像(春chun)风一般令人觉得舒服。

南羽开开心心地起(床chuáng)洗漱,换衣服,收拾行李。她全程弯着唇角,像小朋友要去(春chun)游那般高兴。

薄胥韬猛然发觉她已经有好些(日ri)子没这样笑过了,心口微微有些难受,下意识地上前抱住她。

“要不然随我去z市吧”他冲动一说,怀里的人儿(身shēn)体明显一僵,他摇了摇头又叹息道“还是不要了,z市的环境不好,你去那边,我还得分心看着你。”

怀里的人儿僵着的(身shēn)体略微有些放松,她转(身shēn)与他拥抱,小手轻拍他的后背“我在这边没事的,苏乔年假还没休,我让她这周调出来陪我。”

他微微点头,下巴就搁在她毛茸茸的头顶,“她转正的事(情qing)弄好了,让她放心陪你玩,以后少不了她的好处。”

闻言,南羽惊喜地扬起脸看他“怎么这么快我才跟你说了不过一天啊”

他笑笑,“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需要多久”

这一个早晨,因为南羽得以暂时离开薄家老宅而显得很是美好。

甚至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连宋可心都收敛了许多,不再出言挑衅,只是薄胥韬的脸色却微微发沉。

南羽敏感地观察着所有人的每一个表(情qing),薄老爷与薄女士与往常一样,一个依然是一脸生气的样子,一个与往常一样的淡然。

薄胥韬没有了以往在餐桌上的松弛,甚至都不曾与薄女士开过半句玩笑。

晋超依旧是时不时地偷瞄着她。而宋可心,细看之下,脸色煞白,仿佛很是害怕。

南羽觉得可能是晋超昨晚又跟宋可心吵架,宋可心才这副表现,这样也好,省的老给自己添堵。

吃过早饭,薄胥韬让自己的秘书载他和南羽去苏乔家。

在那幢破旧的小公寓楼下,南羽下车后,站在车外与车内的薄胥韬道别。

薄胥韬望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交代道“出门就找唐宋,别俩姑娘出去瞎溜达。”

南羽笑着点头。

薄胥韬又抬头看了一眼破旧的六层小楼,皱眉“这周有时间,你可以带苏乔去挑个房子,尽量挑那种安保严格的,闲杂人等进不去的,挑好了发个信息给我。”

南羽困惑“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这房子不够安全,那大门一撞就进去,我又不能拦着不让你来,干脆买个好点的房子送给她。”

“”南羽无语,片刻后尴尬道“苏乔不会答应的,还是算了吧。”

“那你负责说服她,否则以后不让你来住了。”说完这句话,薄胥韬升上车窗,车子旋即驶离。

南羽望着那个白底黑字的政府车牌号,微微叹了口气。

唐宋上前来替她提行李袋“南小姐,我送您上去。”

南羽抿了抿唇,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您和薄先生从老宅出发之前,我就来了。这几天我都会在附近,您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南羽了然,没再说其他。想来也是,薄胥韬怎么可能让她独自一人在外头住那么多天。

爬上五楼,南羽气喘吁吁地扶着苏乔家的门,唐宋上前按了门铃。

“来了”苏乔穿着睡衣来看门,乍一看站在门外的唐宋,尖叫着又把门给关上了。

南羽失笑,站在外头等了五分钟,门才又重新打开。

正文 194薄先生的担心13更 194

苏乔换上端庄的白衬衫前来开门,脸上还化了淡妆。

她笑眯眯地接过唐宋手中的行李袋,很是温柔地说“唐先生送我家小羽过来的呀辛苦了,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唐宋朝她微微颔首“苏小姐不用客气。”

“不是客气因为你也很辛苦啊进来喝杯茶吧”

唐宋面不改色,语气严肃“薄先生有规定,工作时间不能随意饮用外部液体,很抱歉。”

“”苏乔错愕地看看南羽。

南羽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好了,不要耽误唐宋了,让他去忙吧。”

唐宋再次朝南羽颔首,转(身shēn)下楼。

南羽拉着苏乔的手进屋,苏乔刚把门关上门,忽然又一下打开。南羽正在鞋柜边换拖鞋,忙问“怎么了”

“小羽,你来看看。”苏乔压低声音朝南羽招了招手。

南羽穿好拖鞋走过去,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楼道墙壁上有一个微小的探头,看上去像是监控。

南羽一下明白了什么,立刻拿出手机给唐宋打电话。

苏乔站在门外走来走去,不断地看着那个可疑的东西,甚至还一度进屋拿凳子要摘掉那个监控。

南羽挂上电话,出去将她拉进屋。

“那是个高清警报监控,薄胥韬叫人来装的,我刚问过唐宋,你别去弄掉了。”

苏乔愕然,很快就有了恼意“薄大少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能私自在人家家门口装监控就算他是官三,他也没这个权力啊还讲不**了”

南羽拉住苏乔道歉“对不起啊,你别气了。”

苏乔连连深呼几口气,转(身shēn)抱了抱南羽“我不是气你啦,我是气他薄大少啊这也太不相信我了,装这个感觉在打我脸。”

她说着,还伸出巴掌朝自己脸上比划了两下。

南羽连忙按住她的手,尴尬地解释“唐宋说是昨晚来装的,可能是怕我住在这边的几天有危险。你记得圣诞我回来参加初中同学会那会儿吗”

苏乔想了想“记得,那次你在我这边住了好些天,没装监控都没任何事(情qing)啊”

“第一天晚上,我们从酒店回来,不是有人来敲门吗当时是我去开门的,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苏乔摇了摇头。

“是晋超”南羽说。

苏乔一下炸了起来,“那货是怎么找上门的”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来的,”南羽(挺ting)无奈的,“所以薄胥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苏乔这才从刚才对薄胥韬的置气中松了松气。南羽笑着拍了拍她手,刚想跟她说转正的事(情qing)弄好了,她却又一下跳了起来。

“那你说这个监控是连到哪里的是谁在看这个监控的内容”

南羽想了想,说“应该是同时连到薄胥韬和唐宋那边的。”

苏乔这就闷闷地笑了起来,“走,我们去菜市场逛逛,买点中午要做的菜。”

“好啊”南羽刚起(身shēn)打算出门,苏乔却一溜烟跑进房间,南羽跟进去,见苏乔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地补着妆,而后又挑了一(套tào)紧(身shēn)连衣裙换上。

南羽蹙眉看着这位站在自己(身shēn)侧,打扮得异常隆重,此时正对着门不断收腹(挺ting)(胸xiong)的好友“你以前去菜市场不是都穿家居服和拖鞋吗”

苏乔在用手抓发型“唐宋可能会看到我出门时候的样子。”

南羽恍然大悟,心想苏乔怕是喜欢上唐宋了。

她笑笑,挽上苏乔的手臂,开门出去。

俩人下楼梯的时候,苏乔因为穿着细高跟,走得异常缓慢,南羽很有耐心地扶着她。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南羽说“对了,你那个转正的事(情qing),薄胥韬说办好了。”

“啊”苏乔一个惊喜,脚下差点踩空。

南羽稳稳扶住她“小心点。”

苏乔简直是要哭了,她抱着南羽,语气激动“天啊小羽啊我真的好开心啊做梦都不敢想这种事(情qing)会落到我头上薄大少是个大好人啊虽然他暗搓搓地在我家门口装了监控但他竟然帮我搞定了转正的事(情qing)我决定原谅他的无礼了”

南羽“哈哈”一笑,看到苏乔那么开心,她也觉得好开心。

她们最终没去菜市场,苏乔打电话跟家里说了南羽帮忙搞定转正的事(情qing),苏家人比苏乔更开心,忙叫苏乔带南羽中午回苏家吃饭。

苏家在北城市郊,是独门独户的自建房,有小花园,有车库,环境其实很好,但因为距离医院太远,所以苏乔才会在医院附近买了个小单间。

唐宋送他们去的苏家,南羽下车后,苏乔扭捏着还不下车。

“唐宋,你开了这么远的车,辛苦了这都午饭时间了,这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个地儿找吃的,你跟我们一起进去吧,吃过午饭再走。”

唐宋笑着拒绝,仍是那个理由工作时间不可食用不明食物。

苏乔脾气那么火爆的人,对唐宋称呼自己家的食物是不明的,竟然没有一丝恼怒,与方才知道薄胥韬在她家门外装了监控的态度全然不同。

南羽无奈地站在车外等她,唐宋也被她磨得没脾气了,最后竟然点头答应了。

三人这就一起进了苏家。

苏家父母早已在餐厅中摆满了一桌好吃的,还邀请了几位亲戚过来。

亲戚已经知道苏乔转正的事(情qing),皆都上前表示对苏乔的恭喜,只有知道内(情qing)的苏家父母将南羽拉到一旁,俩老人握着南羽的手一个劲儿地感谢。

苏家父母从初中就把南羽当成半个女儿,每次送吃的到学校给苏乔,少不了南羽的一份。甚至南韶出事后,苏家父母让苏乔转达南羽“如果需要钱打官司,他们二老这边有一些,可以拿出来帮点忙。”

南羽自然不可能去动到苏家父母的钱,且当时她心中清楚,她父亲的事(情qing),哪里是用钱可以解决的。

苏家父母都是淳朴的老实人,一辈子没跟政治打过交道,但对于他们这样辛苦白手起家的人来说,钱真的是很重要了,他们有这份心意,南羽很是感动。

她不知道这些事(情qing)薄胥韬清不清楚,但薄胥韬能在未见过苏乔的(情qing)况下,就放任她在苏乔家住,想必也是细细调查过苏乔,甚至整个苏家。

正文 195大人物的爱情14更 195

能让薄胥韬放下戒心的人,必然是这世界上最善良最单纯的人。

薄胥韬为苏乔处理转正的事(情qing),提出要买房给苏乔,想必也不只是觉得南羽住在那边不安全,更多的还是想让苏乔过得好。

从苏家父母对自己的心意来看,南羽明白,薄胥韬这种行为叫(爱ài)屋及乌。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阿爸和大舅舅都曾经和她说过,政客是没有(爱ài)(情qing)的。他们要她注意保护自己,不要满腔(身shēn)心都扑在薄胥韬(身shēn)上。

当时她正与薄胥韬感(情qing)(热rè)络,自然没将这些话放心里,最近发生的事(情qing)看来,好像又不无道理。

但她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在薄胥韬放开她之前,她都不会离开他的。

席间,苏乔妈妈问南羽从英国回来有什么打算。

南羽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回来好些天了,都还没想过将来的事(情qing)。

见南羽沉默,苏乔忙说“小羽是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弦乐硕士,肯定是要去交响乐团当大提琴手的。”

苏家人不知道什么是弦乐硕士,甚至英国皇家音乐学院也不曾听过,他们所处的环境就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苏乔妈妈关心南羽,又问“那小羽找对象了吗要不要阿姨帮你介绍呀”

“嗯”南羽猛然一回神,思路又接不上。

苏乔赶紧出来打圆场“小羽有对象了,她对象特别厉害,我转正的事(情qing)就是她对象弄的,一天就给办好了。”

苏家众亲戚一听南羽的对象这么牛((逼bi)bi),皆都诧异地看着她。他们不清楚南羽是北城前安全部长的小女儿,以为南羽至多只是家中有钱的小姐。

苏家为了苏乔能转正的事(情qing),可谓是托了多少关系都没办好,倒是没想到南羽的对象一天就给办成了。

在场的人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觉得南羽的对象很厉害。唯有苏乔的哥哥苏杰明白,南羽的对象怕是北城的大人物。

他眼中有一闪而逝的落寞,唇角挂着苦涩的笑,兀自喝着红酒。坐在对面的唐宋,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

一顿饭吃得(热rè)(热rè)闹闹,但南羽仍是没什么食(欲yu),苏乔知道她的(情qing)况,不着痕迹将苏家父母夹到南羽碗里的食物都吃了。

俩人默契相视一笑。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苏家亲戚开始七嘴八舌倡议,苏乔转正后,公积金上升了几个档次,要在北城市中心供个大点的房子才好,女孩子手里有(套tào)像样的房,以后嫁人了在婆家也有底气。

苏家父母频频点头,拿着计算器合计着。

北城市中心好点的房子均价简直是天价,苏乔当时在医院附近买的那(套tào)单(身shēn)公寓,是房龄三十多年的老房子,说是单(身shēn)公寓,其实是八十年代国企单位分配给职工的宿舍。

那样被薄胥韬嫌弃的房子都快掏空苏家父母的现金了,更何况现在要在北城市中心买房。

最后合计下来,想要给苏乔在北城市中心买个新房,按首付30加上装修来算的话,至少得准备现金五百万。

苏家家里的现有存款加起来还不到这个数,须得动到店里的现金流,这样势必影响餐厅的运营。二老眉头拧得紧,苏乔看着烦,拉着南羽走了。

南羽却是将这个事(情qing)记心上了,趁苏乔去医院拿表格的空档,问唐宋“唐宋,薄先生早上说,可以买个房子送苏乔。你说我如果跟薄先生要这个东西,会不会很过分”

唐宋笑笑“您跟薄先生提这个要求是不过分的,但是这对于苏乔以及她家人来说,有可能会成为负担。”

南羽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那就等我以后自己有收入了,再来想着帮苏乔买房子的事(情qing)吧。”

苏乔去医院拿的表格是用来转正填资料用的。

南羽与唐宋在车上等她,本来以为拿个表格就十分钟的事(情qing),苏乔愣是去了一小时还不下来。

南羽担心苏乔有什么事(情qing),就跟着唐宋上去看看。他们从妇产科开始找,最后是找到行政楼的院长办公室才找到的。

苏乔被院长请去喝茶了。

南羽有些担心“是不是转正的事(情qing)出了什么(情qing)况苏乔被院长抓去教育了”

唐宋摇摇头“应该不是,您别担心。”

俩人在外头又等了大半个小时,苏乔才出来。一见到南羽,她就开始使眼色快离开这里

南羽一惊,连忙拉着苏乔进电梯,一路大气不敢出狂奔到车里。

回到安全的地方,苏乔开始抱怨“院长那老头儿,不知从哪里打听出我跟北城市长有关系,愣要我跟市长建议再给院里批一块地多盖几幢住院部。”

“北城市长”南羽也是有些发懵,问苏乔“你认识北城市长啊”

苏乔哭笑不得地自嘲道“我这种市井小民怎么可能认识市长我估计是薄胥韬”

她忽然一顿,看了唐宋一眼,改口道“我估计是薄先生给我处理转正事(情qing)的过程中,有什么误会。嗯。”

南羽被她逗笑,笑道“你真是的,早上还一口一个薄胥韬的,现在突然改口叫薄先生,你可真会装啊你。”

苏乔上前捂住她的嘴,下巴点了点唐宋。

南羽掰开她的手,笑道“没事,唐宋是自己人。”

“自己人啊”苏乔故意拉上“自己”两个字的尾音,眼神温柔似水地看向唐宋的侧脸。

唐宋的脸很快就红了,片刻后才说道“南小姐,院长那边,需要我汇报给王助理,让他去处理一下吗”

“王助理是谁”苏乔趁机往前探了探脑袋,就那样明目张胆地看着唐宋的侧脸,“你的鼻子好高像我在学解剖学时剖过的一具男尸的鼻子”

“”唐宋嘴角抽了一抽,“是薄先生的机要助理,苏小姐您转正的事(情qing),就是王助理去办妥的。”

“这样啊”苏乔若有所思地说,“好像很复杂,不过能让院长不要再来找我谈话是最好的了。”

晚上,南羽和苏乔挤在一张(床chuáng)上。

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苏乔很是感慨“小羽,我活了这么大,今天才明白,权力真是好东西啊”

正文 196丈夫给的安慰15更 196

南羽笑笑,没说什么。

她扭头看苏乔,苏乔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有些湿润。

苏乔说“你知道吧,我们合约医生在正式医生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天天跟丫鬟似的让那帮人使唤。明明我们的学历并不比他们低,甚至我们之中还有人是清北医学院的医学硕士。”

南羽握紧她的手“我能想象。”

想起下午的事,苏乔觉得好气又好笑“今天我一进科室,平时科里那帮对我(爱ài)理不理的医生,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的,甚至眼睛长到头顶上的院长,亲自给我这个小透明泡茶,一直跟我说苏医生千万帮帮忙”。

“这种感觉贼他妈好”苏乔再次感慨,“这个世界啊,你光有钱还不行,你一定得有权力,就像薄胥韬那样,一句话能解决我一辈子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南羽转(身shēn)抱紧苏乔,“是这样的没错。我以前也不懂,我阿爸从不在我面前说这些。直到他出事了,我才有深切的体会。”

她想到南韶刚出事那会儿,北城很冷很冷,下着雪,她从伦敦赶回来,来回为南韶的事(情qing)奔波。羁押所门外的雪地里,留下她深一个浅一个的脚印。

她根据薄胥韬给的电话号码,给那些人打电话,那些人要么冷言冷语,要么直接嘲讽她,要么暧昧地提出见面的要求。

想起那段绝望的(日ri)子,南羽很是想哭。

苏乔感觉到她的(情qing)绪不对,赶紧逗她“所以你说你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薄家村了能嫁到薄胥韬。”

南羽扑哧一笑,亲了亲苏乔的脸颊“我怎么觉得我上辈子是拯救了苏家村,所以这辈子才有你这么知心的姐妹”

“那我希望我上辈拯救唐家村”

南羽“哈哈”一笑,问“你真的喜欢上唐宋了吗”

苏乔羞涩地“嗯”了一声,拉上被子蒙住头“我对他一见钟(情qing)。”

南羽抱了抱她“你是个好女孩,唐宋也是个不错的人,我要祝福你得偿所愿。”

俩人聊到大半夜才睡着。

南羽看到苏乔那么开心,她的心(情qing)也跟着畅快了许多。

下午苏乔陪她去李衡那边的时候,李衡见她状态不错,又给她重新做了一次心理测评,测评的分数刚好卡在边界。

李衡笑道“这个结果很有趣。有的医生会判定为你已经暂时克服了抑郁障碍,有的医生会认为你还需要治疗。”

苏乔问“那李主任是哪一种医生”

李衡挑眉“我比较保守。我认为南小姐可以趁着这个时期沿用有效的方法继续进行治疗。”

他看向南羽,继续问道“所以南小姐你方便跟我说一下你这三天发生的事(情qing)吗”

“我跟我阿爸吵了一架,把这几年的委屈和怨恨都说了出来。我丈夫在我(情qing)绪崩溃的时候,给了我很好的安慰。虽然那天晚上我依然受到其他惊吓,但因为同样有人站出来,所以那个事(情qing)并没有对我造成多大的困扰。最重要的是”

南羽转头看着苏乔说“最重要的是,我这两天都跟我最好的朋友待在一起,我去了他们家,她的家人很(热rè)(情qing),我很开心。”

见南羽状态比上次好了很多,李衡也很为她开心,他鼓励她继续保持这样的心(情qing)与生活方式,治愈抑郁症指(日ri)可待。

“药还是要继续服用,它能帮助你很好地调节(情qing)绪及进入睡眠,不要害怕它。”李衡在电脑上为南羽开药。

南羽拿着病历卡,跟李衡约好下次复查时间,道过谢,与苏乔离开李衡的办公室。

她们刚走不久,一个年轻男子敲门进来。

一进来就跑到李衡桌前,急切地问“三舅,刚才是不是有两个女孩子从你这边出去”

李衡看了眼没关上的门,站起(身shēn)看向男子“小信,你怎么来了”

“来替我妈拿体检报告,外婆让我带东西给你。”李信将手中的保温杯往桌上一推,又问“刚才是不是有两个长头发的女孩子从你这边出去”

他用手在自己鼻尖前比划了一下“长卷发那个这么高,很瘦很白,眼睛很大,嘴巴小小的,笑起来右边脸颊有酒窝。她穿着蓝色牛仔裤和红色格子衬衫。”

李衡脸色微沉,直接说道“我没有印象。”

李信颓然地坐回位置。

李衡神色变得严肃“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要看诊了。”

李信失魂落魄地离开办公室。

他越想越不对劲,明明刚才他远远看过来,南羽和另一个女孩子就是从李衡的房间出去没错啊

可是李衡为什么要撒谎呢

还有南羽为什么要来看心理科是她自己看,还是陪同伴看

李信坐在车上,懊恼地捶打方向盘,刚才要不是人太多,他就能追上电梯了。等他从楼梯追下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南羽了。

直觉告诉他,李衡在撒谎,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羽跟苏乔去了一趟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

苏乔除了会拿手术刀,厨艺也不错,南羽的病(情qing)有好转,她开心,做了满满一桌菜。

南羽知道她的心思,便就建议道“不然叫唐宋上来一起吃吧”

苏乔正求之不得,红着脸没吭声。

南羽一个电话过去,唐宋就上来了。

刚要开吃,薄胥韬突然发来视频请求。

南羽接起,薄胥韬寒着一张脸出现在屏幕里,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背后是会议室的模样。

南羽说“你还没下班吗”

他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问“唐宋跟你们俩姑娘待在一个屋里做什么”

南羽怕破坏了苏乔和唐宋的心(情qing),忙回避着进房间视频。

关上门,她复又将手机举到面前,笑道“苏乔跟我说喜欢唐宋,晚上刚好她做了丰盛的菜,我就叫唐宋上来吃饭,给他俩制造一下相处的机会。”

薄胥韬听后,神色略微松动了一些,沉吟道“唐宋这小子竟然在工作时间谈恋(爱ài),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他”

“哎”南羽赶紧出言制止,“你别啊我不知道你们的规定是这样的,那下次我不叫他上来吃饭了。”

“这还差不多”薄胥韬勾唇笑了笑,又说“苏乔要是喜欢他,那还不简单,我让他明天就跟苏乔去领证。”

正文 197薄先生晚上有应酬1更 197

南羽在苏乔家住了三天,接到薄胥韬的电话后,她去将南韶接回了老别墅。

南韶闭口不提南熹的事(情qing),看来是王助理已经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没有那些事(情qing)的叨扰,南羽心(情qing)还算不错,便就打算在老别墅住个两天一夜,等薄胥韬周五从z市回来接她走。

唐宋将车子驶入老别墅的车位,原本站在门边等候的管家张叔迎了上来。

南羽最近容易忘事,一时间忘记在回来的路上跟南韶说这个事(情qing),因而南韶看见站在自家院里的两名陌生人,很是诧异。

张叔(身shēn)边随着一位年约五十左右的中年女(性xing),俩人一起向南羽及南韶鞠躬“南小姐、南先生,欢迎回来,我是管家张叔,这位是保洁李嫂。”

南羽对他们点点头,客气道“以后就麻烦张叔和李嫂照顾我阿爸了。”

张叔李嫂忙道“是”。

南韶的面色不太好看,南羽赶紧将他带进屋内。

进了房间,南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房间的移门边,看着窗外的鸟语花香沉思着。

南羽将他行李箱中几件旧衣服拿出来,问“这些旧衣服扔了吧”

南韶沉默,算是同意。

南羽便就让李嫂进来把南韶被捕时穿的旧衣服拿出去烧掉,处理好衣服,她又让给张叔一张医院列的菜单,要求张叔根据菜单内容准备午饭。

将俩人都支走,她才压低声音提了一下“张叔和李嫂是薄大哥请来照顾你生活的。”

南韶点头,沉沉地“嗯”了一声,尾音拉长,有些无奈。

南羽抿了抿唇,“那你以后自己注意点。”

经历过五年前那一劫,南韶哪里会不懂这个道理,如今他能离开铁窗,虽然还是没什么自由,但应该要觉得庆幸了。

南羽又检查了一下房里的东西都备全了后,便就准备回楼上的房间,南韶突然问“胥韬最近在忙什么”

“他现在是z市的市ei书记,从西军回来就去那边了。”

南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z市到北城,即便走高速,至少也得俩小时啊。”

南羽“嗯”一声。

南韶又问“那他多久回来一次”

“周一早上去,周五晚上回来。”

见南韶没再说什么,她便就说“那我先上去了,晚上住在这里陪你一晚。”

刚转(身shēn),南韶再次喊住她“你晚上别住这里了,去z市找胥韬吧”

南羽愕然。

南韶挥了挥手,表(情qing)很是严肃“我不用你陪,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叫那个司机送你去z市找胥韬,吃了午饭就出发。”

见他这样,南羽也有些生气,好不容易轻松几(日ri),南韶竟然要她去人生地不熟的z市当无头苍蝇。

南韶见她站着不动,只倔强地咬着唇,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听阿爸的话,去吧阿爸不会害你的。”

“我不去”南羽转(身shēn)跑出房间。

南韶追了出去,在楼梯下朝她喊“如果你不去,我就不住在这里了”

“你(爱ài)住哪住哪”面对自己的父亲,南羽脾气也是倔,直接气呼呼地跑回了房间。

一刻钟后,李嫂上来跟她说,南韶不在别墅里,不知跑哪里去了。

南羽这才想起南韶(身shēn)上没带钱,也没有手机,怕人真的走远了,赶紧打电话让唐宋开车出去找他。

老别墅后门出去不到一公里就是b大的((操cāo)cāo)场,唐宋在别墅区内找了一圈没找着南韶,最后在b大的学生食堂找到了他。

南韶(身shēn)上没钱,是b大一个大学生见他可怜,用餐卡帮他刷的午餐。

南羽赶到的时候,他正兀自吃着午餐,表示一定不回老别墅。南羽又气又想笑,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下午出发去z市。

上高速前,唐宋问“需要先通知薄先生吗”

“不用,”南羽不希望被薄胥韬叫回去,准备硬着头皮到z市,“你知道他的住处在哪里吗”

唐宋点头。

南羽看了眼时间“我们这个点出发,去到那边他也差不多该下班了,就直接去吧。”

唐宋没再说什么。

他们下高速的时候正值z市的晚高峰期,一路堵车堵到z市市政厅时,已经五点多了。

唐宋将车停在市政厅外的空地上,指着对面一处全封闭的酒店公寓说道“薄先生就住在那里,但是没有识别证是进不去的。”

“识别证谁有”

“薄先生和王助理。”

南羽捏着手上的手机,犹豫着该不该打电话给薄胥韬。

他如果问她怎么来了,她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我阿爸以过来人的经验要我来的

南羽不是傻瓜,又怎么会不懂南韶要她来z市的意思,只是薄胥韬的工作和私生活,从来不是她能管得到的。

她看着陆续从市政厅大门离开的政府牌照车,说道“薄先生的车牌我记得,一会儿等他的车从这边经过,我们就跟过去。”

唐宋颔首道“是”。

夜幕降临,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一点一点被夜色笼罩,南羽的心(情qing)感到前所未有的惆怅。

她看了眼时间,问唐宋“我们等了有一小时了吧你有看到薄先生的车子从市政厅出来吗”

唐宋摇头,眼神仍旧专注地看着前方,生怕错过了薄胥韬的车。

南羽敛了敛脸上的疲惫,复又将眼神看向窗外。

又等了半小时,仍旧不见薄胥韬出来。

“唐宋,你给薄先生打个电话吧,说我过来了。”南羽终于提出来。

唐宋立刻给薄胥韬去了电话。

“薄先生在忙吗”

“南小姐来z市了,现在在市政厅大门这边等着。”

唐宋挂上电话,转(身shēn)对南羽说“王助理接的电话,说薄先生晚上有应酬,这会儿不在市政厅。”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南羽脸上有一丝懊恼,早知道就不来了。

“王助理说会跟公寓那边打招呼,让您先进屋休息。”

“那就去吧。”

很快,唐宋将车子顺利驶入地库,停好车,他护送南羽到薄胥韬所在的楼层。

来到门外,南羽看着门上那个指纹锁,转(身shēn)问唐宋“你知道备用密码吗”

正文 198突击检查2更 198

唐宋摇摇头,很快就走到一旁给薄胥韬打电话,仍是王助理接的,但他不可能知道薄胥韬房门的密码,是能将电话转给薄胥韬。

隔了好一会儿薄胥韬才接过电话,声音严肃“把电话给南小姐。”

唐宋便就将电话双手呈给南羽。

南羽接起“嗯。”

“怎么突然来z市了来突击检查”薄胥韬的声音微有醉意,细听之下,能感觉出他的调侃之意。

南羽脑子一转“跟我爸闹了不愉快,我跑出来了,不好再去打扰苏乔,就来找你了。”

薄胥韬哈哈一笑,心(情qing)似乎很愉快“好孩子。”

南羽松了松紧张的(情qing)绪,问“那大门的备用密码呢”

电话那头的薄胥韬突然沉声咳了咳,好一会儿没声音,片刻后才听他压低声音说“我们第一次亲亲的(日ri)子。”

说完,立马挂了电话。

南羽拿着手机站在那边,满脸黑线。

唐宋看她脸色不好,便就问“薄先生告诉您密码了吗”

“”南羽不知道他那样到底算告诉还是没告诉,“稍等,容我想想。”

俩人第一次接吻发生在她去美国捉(奸jiān)期间,就在她发现晋超出轨的那天晚上,薄胥韬带她去迪士尼,他先是隔着面具吻她,接着又把她带回住处,俩人就在玄关吻起来了

想到这一段,南羽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跳扑通扑通地跳着,失去节奏,呼吸急促,耳朵又红又烫。

她一手捂着(胸xiong)口,一手抓着大门的把手,手背因为用力而透出青色血管的轮廓。

唐宋见她(情qing)况不对,忙上前问“您(身shēn)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南羽红着脸摆摆手,在包里翻着什么。

幸而护照一直放在这个包里,她翻到前面查记录,又仔仔细细地把美国的时差算进去,这才上前推开密码盖,仔细地输入一串数字。

“咔擦”,门应声而开。

唐宋和南羽同时松了一口气。

酒店公寓的灯光设计很人(性xing)化,大门一开,玄关的灯光立马就跟着亮了。

南羽从鞋柜中拿出一次(性xing)拖鞋换上,刚要关上柜门,突然想起什么,复又蹲下(身shēn)子仔仔细细查看鞋柜。里面放着几双男士皮鞋、一双男士拖鞋,倒是正常。

如果发现里面有女人的鞋子,那才崩溃吧。

后面她又去浴室和卧室仔细检查了一遍,包括卧室里的所有抽屉都翻出来看,以至于唐宋买了晚餐过来按门铃,她以为是薄胥韬提前回来,紧张得满头大汗地到处关抽屉,也管不上抽屉里的东西是否有放好。

唐宋买的晚餐很丰盛,可南羽仍旧是没什么食(欲yu),吃了一点点就不想吃了。

她服下随(身shēn)携带的小药丸,知道自己会很快犯困,赶紧去洗澡。

洗过澡,正在吹头发,又有人按门铃。她以为这回真的是薄胥韬回来,赶紧跑出去开门。手刚放到把手上,这才想起,薄胥韬回自己的住所哪里需要按门铃啊

心里这么想,她便就没立刻开门,通过猫眼望了一眼外头。外头站着一位(身shēn)穿白色衬衫、妆容精致的女人。

南羽放在门把上的手抖了一抖,很快慢慢收紧,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门打开,亲眼看着门外的女人,由原本的一脸喜悦变为错愕。

“请问你找谁”南羽冷冷地问。

对方抬头看了眼门牌号,又看了眼手上的纸条,兀自低喃道“这里不是薄胥韬的单位吗”

“是,”南羽面无表(情qing),“他还没回来,请问你哪里找”

“我是他老家的朋友。”对方朝南羽笑了笑,很快,那笑容就僵住了。

她上下打量着南羽,表(情qing)愈加难以置信“你是南”

南羽也有些愣住“你认识我”

对方皱眉抿唇,好像很用力地回忆。

同一时间,南羽也是越看对方越觉得眼熟,她也在努力回想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对方,那张脸好像很眼熟,分明在哪里见过

“你是南羽”

“你是陆雪”

俩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问出声,然后诧异地彼此互相打量。

南羽尴尬地立在原地,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反而是陆雪反应快,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我这是第一次来z市。”南羽答非所问。

“这样啊”陆雪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肩膀,眼神看着南羽(胸xiong)前微微透明的痕迹,“你是不是刚洗完头发快去擦擦吧,不然要感冒了,这门口风(挺ting)大的。”

南羽这才发现自己半湿的头发将棉质睡衣弄湿了好大一片,尴尬地用手拢了拢,见陆雪仍站在门外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只好问“你找薄大哥是吗那要不要进来等他”

“我可以进去吗”陆雪大方一笑。

“当然。”南羽侧(身shēn)让陆雪进去,心口忽觉郁闷得慌。

陆雪兀自在沙发上坐下,甚至还以大姐姐的口吻对南羽说“你快去处理一下头发吧,感冒了可不好。”

南羽沉默着进了浴室,将头发吹干后,又进卧室换了一(套tào)外出服,这才出来客厅。

陆雪正拿着一本外文书看,南羽去吧台倒了两杯苏打水端过去,在她对面坐下“陆小姐喝点水。”

“谢谢。”陆雪对她一笑,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眼底暗藏犀利。

南羽稳了稳心神,问“陆小姐也在z市工作吗”

“有可能会到z市来。”陆雪笑得大方。

这里管理森严,要进来得业主授权,薄胥韬知道她晚上在这里,怎么可能还放陆雪进来唯一的可能就是陆雪有这边的通行证。

南羽心口又堵上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头开始突突地疼。她伸手揉太阳(穴xué),左手无名指上的圈戒在头顶光线折(射shè)下,发出闪亮亮的光。

陆雪的表(情qing)忽地一滞,脸上有一瞬的难以置信,很快就起(身shēn)告辞。

南羽也没多留她,将她送到门口,目送到她的(身shēn)影完全消失后,这才返回公寓。

头疼、犯困、心酸、疲累,各种(情qing)绪的挤压下,南羽只觉得自己需要休息。

她到卧室躺下,想着就闭眼休息一会儿。

正文 199吃醋3更 199

“唔难受快憋死了”年轻女孩稚嫩的声音,让安静的环境变得愈加旖旎。

“小羽,用鼻子呼吸全(身shēn)放松”男人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中包裹着难以抑制的**。

女孩纤瘦的手臂攀着男人精壮的躯干,如一叶扁舟,随着他的(热rè)(情qing)浮浮沉沉。

男人忘(情qing)地吻着她,一丝都不放过,在她白皙细嫩的皮肤上留下细密吻痕。

女孩呼吸愈加急促,终于受不了(身shēn)体那种异样的感觉而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伏在自己(胸xiong)前动着脑袋。

“啊”她失声尖叫。

男人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牢牢地压在自己(身shēn)下,轻轻“嘘”了一声“是我。”

她伸手去捶他的(胸xiong)膛,嘴巴“唔唔”地叫着,他这才笑着放开手,从她(身shēn)上翻(身shēn)而下。

南羽花了点时间才找回神志,撑起(身shēn)子看光(裸luo)着上(身shēn)躺在一旁的薄胥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薄胥韬抬了抬眸子,南羽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自己(胸xiong)前整片敞开着

“你怎么能偷袭”她嗔怒,一手将自己的开襟睡衣拢上。

薄胥韬笑着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头吻她的眉眼“你打电话来的那会儿我就想回来了,怕你找不到密码进来。没想到你竟然记得那个(日ri)子。”

声音透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南羽没吱声,好不容易他高兴了一回,她要说自己是查护照才知道(日ri)期的,他肯定要失望。

她改而说道“我倒是没想到你用那个(日ri)子做密码。”

他咬着她的耳朵笑,喷洒出来的呼吸有酒精的味道,声音沙哑深(情qing)“那是我初吻的(日ri)子,怎么都会记得。”

南羽瑟缩了一下(身shēn)子,想躲开他“初吻我才我不信。”

她转(身shēn),将自己缩成一团,心中恼怒,明明昨晚初恋女友还找上门来的。

“那你要怎么样才信”他又欺了上来,将蜷缩的她整团抱到自己怀里。

她咬唇不语,想了想,最后才说“你没回来之前,陆雪来找过你,但她看你没在,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陆雪”薄胥韬松开南羽,“她来做什么”

“没说。一开始我们都没认出对方,她自我介绍说是你老家的朋友。”

“”薄胥韬翻了个(身shēn),从(床chuáng)头柜上找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南羽以为他这么迫不及待要打给陆雪,心有一瞬感到很痛,很快就红了眼眶。

“老头子是不是知道南小姐过来z市了”

“陆雪昨晚找上门了,你去查查物管为什么放她进来。”

只简短两句话,南羽愣愣地看着薄胥韬寒着脸将手机甩到(床chuáng)上,问“你打给谁”

“王助。”薄胥韬复又将南羽拉入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chuáng)上,低头看她。

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他(情qing)绪很是松弛,没藏住唇角那一抹得意“眼睛红了你在吃醋”

“没。”南羽松了松气,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

“还学会撒谎了”他笑,低头咬她的脸颊。

见南羽没什么反应,他忽地感觉到不妥,低下头细细地凝视着她的表(情qing),脸色和声音俱都变得严肃“陆雪还说什么了”

“她没说什么。”南羽躲闪他的目光,“她还是很客气的。”

薄胥韬长长呼了一口气,双臂枕在脑后,眼睛望着窗外将明未明的天空,沉吟道“陆雪是个很谨慎的人,她能做到给足所有人面子,这种路数很讨好,所以她在外交部吃得开。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长袖善舞。”

“那她是很厉害,难怪你爷爷”南羽说到这里及时止住话头,暗自咬了咬舌头,差点说多了。

薄胥韬没什么反应,依然眸色深深地望着窗外。

南羽扬起脸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是在惋惜错过了厉害的陆雪,后悔选择我吗或者说他现在想矫正一些错误

难过和不安又丝丝钻进她心里,她觉得(胸xiong)口闷得发疼,轻轻将脑袋从他(胸xiong)膛上移走,躺回自己的位置。

她假装睡着,而他则一直思考到天亮才悄悄起(床chuáng),洗漱好出来,又在厨房捣鼓了一阵。

王助理来接他去上班,房门只虚掩着,南羽听见他们在外头谈话。

原来陆雪在这处酒店公寓也购置了一处单位,所以她能自由进出。王助理是这样汇报的,然而薄胥韬说了什么,南羽却没听见。

直到外面的声音全都消失,南羽确定薄胥韬去上班了,这才起(身shēn)洗漱。

餐桌上放着薄胥韬做好的三明治和牛(奶nǎi),南羽记得,昨晚开冰箱分明没看见有食材,她便就以为是王助理早上带来的。

吃过早饭,她百无聊赖,薄胥韬恰好此时发来微信语音,她打开听

“如果觉得待在公寓无聊,就让唐宋载你到处逛逛,我下午四点来接你回北城。”

南羽反复将那段语音放出来听,听着听着她就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这种抓不住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南羽最后没出门,她打算替薄胥韬整理一下屋子。

酒店式公寓有专人负责打扫,卫生(情qing)况倒是很好,就是衣柜有些乱。

南羽将衣柜里不同季节的外出服分门别类地归纳好,正打算再帮薄胥韬整理一下内衣,打开最后一个抽屉,她蓦地瞪大了双眼。

里头半个抽屉都是男士平角内裤,紧挨着那些内裤的,是两(套tào)棉质的少女内衣内裤。

南羽又意外又嫌弃地拿起其中一(套tào)展开,在自己(胸xiong)前比划了一下“我就说上个月怎么丢了两(套tào)内衣,还以为是晒在阳台上被风吹走的,原来是被人顺走了。”

说着说着她就有些鄙夷地冷嗤一声“这人脸皮真是厚,六年前就顺我的毯子,现在发展成顺内衣裤了,真好奇他以后还会顺什么”

她前前后后在翻弄着自己的内衣裤,时不时望一眼抽屉里的宽腰带男士平角裤,越发觉得二者不匹配“我是不是该去买俩(套tào)豹纹的来替换上这小可(爱ài)”

正文 200不避讳4更 200

南羽将薄胥韬的衣柜收拾妥帖,一看时间已经中午,正打算让唐宋帮她随便买点果腹的午餐回来,那边薄胥韬就回来了。

“换一下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他站在门口搁下这句话,又转(身shēn)出去。

南羽赶紧进卧室换衣服,打开行李袋,在里头找了一件黑色无袖连衣短裙,边换边暗自庆幸还好他大部分穿黑白衬衫,要不然为了统一服装色系,她每次要见他,得先问他穿的什么颜色衣服。

她出去的时候,薄胥韬正站在不远处讲电话,神色凝重,不时蹙着眉。见她走过去,他很快将电话挂上,拥着她进电梯。

“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抬头看他。

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而问“听说你昨晚吃的是外面打包的食物”

“嗯。”

“怎么不打电话叫酒店煮现成的送来”他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胛骨,“都瘦成这样了,再不好好吃饭,(身shēn)体会垮掉的。”

“有吃的。”南羽知道自己没食(欲yu)是因为抑郁的问题,她没敢说太多,但心里却因为薄胥韬此刻的关心而涌起一股暖意。

“昨晚我都被你一(身shēn)的骨头吓坏了。”薄胥韬笑,手掌在南羽肩头摩挲着,眼睛专注看着前方逐层减少的数字。

“”南羽敛了敛眼底的失落,“我会注意的。”

“注意什么”

“注意不要让你看到,以免吓到你。”

闻言,薄胥韬哈哈笑了起来,刚好电梯在此刻停下,门缓缓打开,一张谁都没想到的脸出现在门外。

薄胥韬的笑容霎时僵住,南羽的脸色也没多好看。

“这么巧”陆雪站在电梯外对他们笑,“胥韬,我昨晚去你公寓找过你。”

薄胥韬收起脸上的笑意,揽着南羽走出电梯。

三个人就在电梯旁驻足。

陆雪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薄胥韬。

南羽可以感觉出薄胥韬放在她肩头的手不断收紧,手心温(热rè)。她扬起脸看他,他正专注地望着陆雪。

南羽的心抽痛了一下,心上很快出现了一个叫失落的黑点。

那个黑点逐渐放大,最后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像要将她吸进去。如果不是薄胥韬紧紧地捏着她的肩头,她恐怕一秒就能掉进那个黑洞。

“我知道,”薄胥韬收回眼神,低头看了一眼南羽,对她温柔地笑笑,“小羽和我说过了。”

陆雪扬了扬眉,表(情qing)和语气都很是大方,“我们副部长最近跟z市外经局有些工作上的往来,所以我跟着过来了,昨晚刚到,部里在这里给我准备了一个住处。”

“好,如果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尽管打电话给我助理。”薄胥韬的口气很公式化。

“谢谢。”陆雪笑得温柔大方,转而看向南羽“南小姐,回北城一起吃饭。”

南羽点点头。

陆雪再次对他们韬笑了笑,侧过(身shēn)子进电梯。

薄胥韬没转头去看她,揽着南羽直接往大门口走。

唐宋的车就停在门口,薄胥韬让南羽先上,而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他神色如常,眸色清冷,什么话都没说,关上门,便就拿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尽快给我在市政厅附近找个住处。”

“干净简单就可以,最好是没人住过的。”

挂上电话,他又跟唐宋说“去清风路的步行街。”

唐宋道“是”,立即启动车子。

南羽一直安静地坐着,她什么都没问,因为她能猜到薄胥韬换住处的原因,却猜不到他的用意。

薄胥韬带她去z市著名的步行街吃饭,点了满满一桌的传统美食。

南羽看着一大桌子的面食、油腻的焖(肉rou)扣(肉rou),一点胃口都没有,明明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明明可以感觉到肚子饿。

薄胥韬见她低头摆弄着碗里的食物就是不吃,难免诧异“海鲜你没胃口,(肉rou)类也不想吃”

“早餐吃得晚了,还不饿。”

南羽说这话的时候不敢抬头,她不习惯说谎,一说谎,眼神首先就会出卖了她,偏偏薄胥韬的眼力又够犀利,他只要看她的眼睛,立马能看出她在撒谎。

此时,薄胥韬确实已经起疑,他开始怀疑要唐宋去医院拿的报告有问题。

“你食(欲yu)不振好些天了,那天去医院检查,有检查肠胃吗”薄胥韬喝着汤,挑眉看了眼南羽,试探(性xing)地问,眸底带着观察。

南羽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才答“应该有吧,我也忘了具体检查哪些项目了,不过都是没问题的。”

薄胥韬笑笑,夹了一块油腻腻的焖(肉rou)到南羽盘中“既然没问题,那多少吃点。”

南羽怕他再起疑心,只得强忍着满心想吐的冲动,将那块肥腻的焖(肉rou)吃下,吃完赶紧猛灌果汁。

一回公寓,她就不行了,趴在洗手间里狂吐不止。

幸好薄胥韬将她送到公寓门口就又回去上班了,否则见她不仅食(欲yu)不振,还连呕带吐的,非得怀疑她怀孕了。

这一吐,抽空了南羽(身shēn)上所有力气,连脸都是菜色的。她浑(身shēn)无力地躺到(床chuáng)上,睡不着,只能刷手机。

好些天没开s了,一打开,看到的都是英皇的同学们晒的毕业典礼照片。

南羽看得有些泪目,本来可以不缺席的。

薄胥韬四点来接南羽回北城,比正常下班时间早了一个半小时。见南羽脸色不好,他忙问她是不是(身shēn)体不舒服。

南羽摇头,说可能是水土不服,趁机提出晚上不参加薄家的晚餐,只想早点休息的要求。

薄胥韬没反对。

一路上,南羽闭眼休息,薄胥韬则一直在处理文件和打电话。很多机密的事(情qing),他也毫不避讳,直接当着南羽的面讲出来。

“你这样一点都不避着我,我要是被策反了,你就麻烦了。”南羽闭着眼睛笑道。

薄胥韬将文件翻了一页,在右下角刷刷签上名字,阖上文件,这才有些无所谓地看着南羽“说得好像我没避着你,你就听得懂似的。”

南羽一时无言,坐在副驾的王助理却道“南小姐,我不得不提醒您,有些玩笑话,最好不要讲,小心,隔墙有耳。”

正文 201精力充沛的早晨5更 201

气氛进入诡异的静默。

王助理这句话说得南羽脸上一片尴尬,薄胥韬见她脸色不好,立即敲了敲副驾的椅背,沉声道“好了,这些事(情qing)我会跟她讲。”

言下之意就是让王助理别多嘴。

王助理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薄胥韬忽然又说“对了,有查到老头子是不是派了人暗中监视着南小姐”

王助理说“最近应该没有。”

“那陆雪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在昨晚那个时候找上门”

王助理没答。

薄胥韬用力呼出一口重气,神(情qing)凝重地看着窗外。

南羽看着他的侧脸,把前后几个问题串联在一起,终于意识到原来薄老爷有可能一直派人暗中监视自己,一发现自己来z市找薄胥韬,立刻就要陆雪找上门,利用陆雪离间自己和薄胥韬的关系。

按照这个思路下去,薄老爷知道她去过医院,势必会叫人去查她在医院到底做了什么,那么薄老爷这时候有可能已经知道她患有抑郁症的事。

南羽忽然一阵后怕,头皮发麻。她深知,自己的弱点被薄家的人掌握了,那么很快就会生出其他事。

她心里有这样的顾虑,以至于进了薄家的大门,心里就开始紧张,浑(身shēn)的神经更是紧绷着。

薄胥韬也发现她紧紧捏着的拳头和煞白的脸色,他不由得关切道“你怎么越来越不对劲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南羽回答得很快,“只是路上有点累,早点让我上去休息就好。”

薄胥韬还想说什么,一楼走廊传来喊声“大少爷,老爷让您到书房见他。”

他咬了咬牙根,便就什么都没再跟南羽说,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柔声说“那你先上去休息,一会儿厨房煮好粥,我拿上去给你吃。”

“嗯。”南羽轻应了一声,拖着沉重的(身shēn)心上楼。

她回房里,越发觉得薄老爷叫薄胥韬过去,肯定是想跟薄胥韬说她患有抑郁症的事(情qing),想让薄胥韬跟她分手。

她越想越害怕,立刻给唐宋去了电话,问唐宋是用了何种方法拿到她的病例报告。

电话那头的唐宋顿了一顿,片刻后才说“买通医院的网管取得的。”

她立刻挂了电话,转而给苏乔打,将(情qing)况细细跟苏乔说了后,苏乔表示会想办法在系统上删除她的就诊记录。

即使苏乔已经再三保证,南羽还是觉得不放心,她隐约感觉薄老爷应该是早就拿到了她的报告,即使现在删除,也不一定有用。

带着这样的不安,害怕薄胥韬从薄老爷书房出来后,会上来质问她这件事,因而她连澡都没洗,在薄胥韬上来之前,躺到(床chuáng)上装睡。

薄胥韬大约隔了半个小时才送粥上来,上前喊了她两声,见她仍睡着,便就又将粥端下去。

门一关上,南羽赶紧起来吃药,希望自己快点痊愈,(身shēn)上的黑点已经很多了,不要再加上抑郁症。

翌(日ri),南羽本想提前去李衡那边做复查,打电话跟李衡预约的时候,李衡说自己周六没有门诊,跟她改约了周一早上。

南羽很是焦虑,一大早就在房里来回踱步,明知道会吵到薄胥韬,但因为怕去露台又要遇到宋可心,她干脆就只呆在房里。

女式拖鞋与老式木地板接触,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安静的老宅里,显得很是突兀。

薄胥韬睡眠本就浅,听到声音,不得不睁开眼睛,见南羽一大早在房里走动,蹙眉问道“你(身shēn)体好些了吗”

南羽似乎想事(情qing)想得入神,没反应,他只能再次重复一遍。这下南羽听到了,转(身shēn)看他,却是问“我们这个周末回去陪我阿爸可以吗”

薄胥韬想也没想“可以,你想去我陪你,吃完早饭就出发。”

见南羽还在房里走来走去,他掀开被子下(床chuáng),从(身shēn)后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身shēn)体好点了吗”

南羽机械地点头。

他笑,将她拦腰抱起“那就陪我再躺一会儿。”

他将她丢到(床chuáng)上,压到自己(身shēn)下,开始亲她,呼吸带着晨起明显的**。

她有些害怕地去推他“你要做什么”

“做正常的事(情qing)。”他继续亲她,伸手解她的睡衣。

她忽然想到自己昨晚没洗澡,忙说“我昨晚没洗澡,我想先洗澡。”

“好。”他将她捞在怀里,顺势抱进了浴室,“刚好我也要洗。”

淋浴房的移门一关,发出一声闷响。

他将她抵在墙上吻着,手去动花洒的拉手,(热rè)水滋溜涌了出来,淋了俩人一(身shēn)。

南羽满头满脸都被水淋湿了,呼吸本就不畅,嘴巴还被他封住,不了多久,剧烈地咳了起来。

他这才转移阵地去吻她的脖颈,一手握着她的腰,空出另一手去顺她的后背。

她整个人以一种c型的姿势凹着(身shēn)体,以便能腾出背后的空间让他拍背。

顺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停止咳嗽。他就又欺了上去,继续与她唇齿相缠。

滋滋的水声包裹着男女难以抑制的声,充斥着整个浴室

薄胥韬在手心打上沐浴(乳ru),仔仔细细地涂满了南羽全(身shēn),他很认真地帮她洗着,手持花洒冲掉她(身shēn)上的泡沫。

她满脸(娇jiāo)羞,嘴唇红滟滟地嘟着,他根本控制不住,很快又吻了上去。直到她捶着他的手臂喊着冷,他这才拿一旁的浴巾包在她(身shēn)上,将她抱回房里。

俩人齐齐倒在(床chuáng)上,他一把抽开她(身shēn)上的浴巾,眸底都是惊艳,难以抑制地吻了下去。

“不要在这里”她下意识地喊。

“为什么”他复又吻上她的脖颈,鼻息粗重,“我从你18岁等到现在,不想再等了”

他的吻慢慢往下,他知道她没有经验又怕疼,需要好好的(爱ài)抚,他会很有耐心,也很温柔,在这个精力充沛的早晨,他要给她难忘的初次。

“叩叩叩”,突然传来敲门声。

南羽一惊,很快回过神,伸手去推薄胥韬“有人来了”

正文 202从十八岁忍到现在1更 202

敲门声不断,薄胥韬压根不为所动,仍继续在南羽的颈窝间啃咬着。

南羽羞赧,使劲推他,他才有些烦躁地从她(身shēn)上翻下来,随手抓起一旁的睡裤(套tào)上,脸色很不好地去开门。

手刚碰到门把,他忽又扭头忘了南羽一眼,南羽早已把全(身shēn)裹严实了。

他这才黑着一张脸慢慢把门打开,然而也仅仅是打开一个拳头宽度的缝隙。

“什么事”

南羽看不见敲门的人是谁,因为薄胥韬用(身shēn)子把门缝挡得严实,她只能只听到他沉着声音问。

“大哥,我有事(情qing)跟你讲。”

听到晋超的声音,南羽满心不适地翻了翻白眼。

“什么事”薄胥韬冷冷地问。

“在这边不方便,我去露台等你。”晋超说。

薄胥韬没再说什么,将门关上后走进来,开始穿衣服。

南羽翻了个(身shēn),不看他,也不想问。

这一家子实在有够烦人

“我出去一下,”薄胥韬走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你洗一下准备下来吃饭。”

南羽闷闷“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薄胥韬从二楼客厅的移门出去,晋超正站在栏杆处抽烟,脚边一圈全是烟头,看样子在那边站了有好一会儿。

薄胥韬走过去,在他(身shēn)旁站定,态度冷淡地问“什么事”

晋超赶紧将手中的烟扔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薄胥韬,鼓起勇气说“大哥,我想跟宋可心离婚。”

薄胥韬的唇角勾了勾,侧过脸看他,眸底有笑意“你不怕被宋毅扒掉一层皮”

“这女人心肠太歹毒,我怕哪一天睡着就被她给杀了”晋超说得咬牙切齿,(情qing)绪似乎很激动,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哦”薄胥韬提了提尾音,挑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晋超气急,将刚点上的烟狠狠吸了一口,扭头就啐掉,恨恨地说道“她跟佣人合伙,装神弄鬼吓南羽。”

薄胥韬没说话,眸色如常。

晋超又说“她跟南羽不对付,就这样整她,万一哪天跟我们一家都不对付,是不是得下毒屠我们满门”

“这些都是你想象的,不足以成为跟她离婚的理由,就算我支持你,爷爷和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薄胥韬的口气很平淡,这倒是出乎晋超的意料,他难以置信地问“她吓南羽,你都没意见吗”

“女人之间本来矛盾就多,更别说可心那种心高气傲的官家小姐了。”薄胥韬拍拍晋超的肩,“回头我跟南羽说说,别去挑衅她就好了。离婚这事儿,就当没有过。”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晋超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心(情qing)复杂。

薄胥韬没回房,去楼下凉亭小坐了一会儿,看着荷花池里冒出来的几朵清莲,目光沉沉。

宋可心装神弄鬼吓南羽,他不是不知道,这处宅子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清楚得很。

只是他没想,曾经那个可以不顾安全滚下楼用以陷害南熹的南羽,面对宋可心的蓄意挑衅及恐吓,竟然可以如此忍气吞声。

也许南韶当年的事(情qing)确实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但常说江山易改禀(性xing)难移,她倒是个例外。

薄胥韬给线人去了一通电话,交代线人去市立医院找南羽的就诊记录。

挂上电话,他带着满腹疑问回房,南羽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坐着等他了。

看着她瘦得双颊都有些凹进去,眼下也有(肉rou)眼可见的青紫,他心里一阵难受,上前将她拥入怀里。

南羽窝在他怀里,想问他晋超有什么事,但又怕引起他的反感,故而选择了沉默。

倒是他自己说了出来“晋超说上周(日ri)晚上,宋可心装神弄鬼吓你。”

怀里的人儿(身shēn)体一僵,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跟我说”

“忘了”

就这么简单两个字,他一时语塞,片刻后才说“我会跟她谈谈,你不必担心。”

其实他早就跟宋可心谈过了,就在那晚,他人还在顾炀那边,有人给他通报了宅子里的事(情qing),他立刻赶回老宅。回去的时候,南羽睡着了,他将宋可心叫到了书房。

但宋可心到底还有点价值,有这个疯女人制衡着晋超,才不会出大乱子。所以,他怎么会让他们离婚呢

南羽和薄胥韬一起下楼吃早餐,意料之中的,该冷眼相待的人依然没个暖和的脸色,只是让南羽较为意外的是,晋超看着她的眼神不再那么仇恨,或许说,在座的人之中,除了薄胥韬,就属他的眼神最有温度。

或许是薄胥韬跟他说了什么,所以他的态度收敛了一些南羽只能这么想,否则她找不到其他理由。而且她发现宋可心最近都没怎么在宅子里晃悠,好像一直呆在房间里。

这样的气氛虽然透着古怪,但却比之前那种战火四起的感觉好多了。

在人前,薄胥韬对她的态度依然温柔,且俩人私下的相处也比前段时间好了一些,这一切似乎是从她与南韶在车上吵过一架之后才开始改善的。

也许薄胥韬知道了她过去经历的一切,有些怜悯她吧。

意识到这一点,南羽暗自庆幸自己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不然疮疤就那样**(裸luo)地展现他人面前,得多不是滋味。

吃过早餐,薄胥韬带南羽一起回了老别墅。

唐宋将车子开进去的时候,南韶正在院里比划太极拳。

北城六月初的阳光很温柔,照在绿意盎然上,南羽的心(情qing)跟着充满了生气。

见唐宋提了好些礼品袋进屋,南羽诧异地问薄胥韬“怎么还准备了礼物呀”

“回娘家本来就要带东西的,这点你都不懂吗”薄胥韬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南羽垂了垂眸子“这种事(情qing)都是妈妈教的”

这句话说得原本喜笑颜开的薄胥韬和南韶都一时都有些尴尬,特别是南韶,用一种很抱歉的目光看了看南羽,很快就走开了。

也许是因为一句话勾起对母亲的回忆,南羽眼眶红了。

薄胥韬赶紧上去抱了抱她“没事没事,岳母没办法教你的事,我来教你。”

“女孩子的事(情qing)你又不懂”南羽鼻音浓重。

薄胥韬笑,笑得颇有深意“我怎么不懂不懂的话,我能从你十八岁忍到现在”

正文 203面子2更 203

南羽当时才18岁,还是刚发育不久的青涩女孩,陆修衍是第一个看出薄胥韬喜欢她的人。

作为外科医生的陆修衍曾经隐晦地科普过薄胥韬一些女(性xing)生理知识,也劝诫过他,为了南羽好,不要太早发生关系。

陆修衍的话说得薄胥韬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粗声粗气地要陆修衍不要鸡婆,自己却暗搓搓去查了相关知识。

因为他实在不想在这个事(情qing)上伤害南羽,也不想在这个事(情qing)上强迫她,他认为她拥有对第一次保留最深刻美好记忆的权利。

若是霍桀和顾炀知道他为南羽守(身shēn)如玉了五年多,怕是会怀疑他是不是弯的。可他非但不是弯的,甚至比钢铁还直,只是他能用科学理智的方法排解自己的**。

他甚至想,以后他和南羽的女儿出生了,他一定要南羽告诫女儿任何以不做会难受为借口求发生关系的男人,趁早甩了。

吃过午饭,薄胥韬下楼跟南韶下棋,南羽在房里休息。

看着重装后焕然一新的家,她心中很感激薄胥韬,如果不是他,根本就没有他们父女俩的今(日ri)。虽然当时他们结婚的理由有些荒唐,但她从未后悔过。

南羽翻了个(身shēn),刚想眯一会儿,苏乔来了电话,一听她和唐宋都在老别墅,立刻说要过来玩。

估计唐宋的吸引力真的很大了,不到一小时,苏乔就提着果篮杀过来了。

先是在花园跟唐宋磨磨蹭蹭了半(日ri),唐宋不断暗示加明示她,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能处理私事,苏乔还是一定要他尝尝自己带来的桃子。

南羽在二楼看到,赶紧出来将苏乔带了进去。

苏乔问“叔叔呢我带了个果篮恭喜他出恭喜他回家。”

“他和薄胥韬在书房下棋。”南羽说。

苏乔一听薄胥韬也在,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脸上竟出现少有的畏惧,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薄薄少在啊”

南羽“嗯”了一声“过来陪我阿爸过周末。”

“他可真是个好人”苏乔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说,“他多(日ri)理万机啊,能抽时间陪你爸过周末,真(爱ài)”

南羽“呵呵”一笑“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啦公职人员肯定也有周末的。”

苏乔突然想起自己转正的事(情qing)是薄胥韬给办的,当即说“我再出去买个果篮,得感谢他帮我弄了转正的事(情qing)。”

说着就要出去,南羽连忙拉住她“不客气的,先进来。”

说着,将苏乔拉到了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阿爸,苏乔来看你了。”

薄胥韬和南韶同时抬起头看过来,南韶笑道“小苏过来了啊你先在客厅坐坐,我们这盘棋下完就出去。”

苏乔朝南韶点了点头,随南羽出去。

刚到沙发上坐下,她这才有时间欣赏起这处新装的老别墅“哇塞装修得很棒呀花了不少钱吧”

南羽笑笑,将果篮拿给李嫂处理。

“材料费倒还好,就是设计费比较贵,请的是在国外获过奖的设计师。”

苏乔站起(身shēn)看了一圈,突然跑去挨着南羽坐下,压低声音问“刚才跟叔叔下棋的就是薄胥韬吧”

“嗯。”

“真帅啊”苏乔羡慕道,“帅气、有权有钱比你前男友帅一千倍你说你是不是走了狗屎运”

“当年你不是说晋超是你见过的最帅的男学生吗”南羽捧腹。

苏乔擦了擦鼻尖,面色尴尬“我当年没见过世面,今天一见薄大少,才明白什么叫做此物只应天上有”

“哈哈,你又把人家比作东西了,上次你把我比作鸡犬来着”

“好像是哦”

俩女人在那边笑得欢,以至于薄胥韬和南韶走出来都没发现。

等到他们发现时,已经是南韶在主位上坐下的时候。

薄胥韬站在南羽(身shēn)旁,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南羽的先生薄胥韬。

他给足了苏乔面子。

苏乔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人物,连忙起(身shēn)跟薄胥韬鞠躬问好“薄书记您好。”

“非工作时间,不必客气,坐。”薄胥韬的面色很平和。

纵然如此,苏乔还是有些畏惧薄胥韬的,坐也不敢做,就那样站着,口气也有些拘束“听说您一直在关心我的工作,还出面帮我争取了转正,真是谢谢了啊”

薄胥韬看了眼南羽,南羽赶紧将苏乔拉到(身shēn)边坐。薄胥韬这才跟着坐下,动作娴熟地用开水冲洗茶具。

羊脂白玉色的茶杯在他手上灵活地转动着,他用一种十分平易近人、毫无架子的口吻说“小羽没什么朋友,我经常听她提起你,十分感谢你平时对她的照顾,(日ri)后可能还需要麻烦你多陪陪她。”

苏乔受宠若惊,大名鼎鼎的薄大少竟然出口感谢她这种市井小民。

正当她噎吧着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薄胥韬又说“不仅是工作上,你若还有其他困难或要求,随时可以让小羽跟我说。”

薄胥韬态度诚恳,苏乔受难掩激动地看了南羽一眼。眼神好像在说妈呀这是交上好运了

南羽握着她的手直笑。

似乎是怕苏乔不够满意,薄胥韬看了眼门外,又说“或者说,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我可以给你做个媒。”

苏乔一时没听出什么意思。

南羽先反应过来,瞪了薄胥韬一眼,(娇jiāo)嗔道“哎你别乱来啊”

直到薄胥韬将唐宋喊进来,苏乔才彻底明白是什么意思,脸立即就红了。

薄胥韬看着唐宋,唇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唐宋,找对象了吗”

唐宋态度恭敬“没有。”

南羽朝薄胥韬猛使颜色,薄胥韬不理,继续问唐宋“那我做主给你介绍个姑娘如何”

“这个”唐宋愕然。

“你没意见对吧”薄胥韬勾了勾唇,看向苏乔,“那行,你跟苏小姐彼此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俩人好好培养一下感(情qing),什么时候打算结婚了跟我说,婚礼我来给你们办”

正文 204来十个陆雪也不怕3更 204

唐宋没说话。

倒是苏乔看出他的为难,拉了拉南羽的手。

南羽也察觉出气氛的尴尬,忙出来打圆场“薄先生开玩笑的,唐宋你不要在意,苏乔没那个意思的。”

苏乔猛点头“嗯嗯,是的,我是颜控,看到帅哥都会去逗逗人家,真没上升到那种程度,唐宋你不要放心上哈。”

“”唐宋无语。

这个事(情qing)让苏乔觉得(挺ting)尴尬,唐宋一出去,她也吵着要回家,南羽只得送她出去。

外来车辆是不(允yun)许进入老别墅区揽客的,此时下午三点,太阳又大得很,南羽怕苏乔走到两公里外能拦到车的地方会中暑,便就去叫唐宋开车送苏乔一程。

唐宋随后开着车出去。

南羽长长地叹了口气,直到看到苏乔上了唐宋的车,这才放心地返回家里。

薄胥韬与南韶又回书房下棋,南羽回二楼,突然觉得手痒,想拉拉琴,这才想起大提琴放在薄家了。

她便就躺到沙发上想着找工作的事(情qing)。

学校那边已经将毕业证书用国际快递寄过来了,大约还有几天就能收到,她打算一拿到学历证明,就开始往北城一些较为知名的乐团投简历。

这个事(情qing)她还没跟薄胥韬商量过,不确定他会同意,但她还是想争取一下,不说别的,就冲只要有工作,白天就不用待在薄家那个令人压抑的宅子里,想起来都让人觉得很期待。

吃过晚饭,薄胥韬开车出去。

南羽跟南韶坐在二楼客厅喝茶,南韶问“前天去z市顺不顺利”

“(挺ting)顺利的。”

南韶点点头“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外交部的陆雪也在z市。”

“是不是外交部今年刚升任的高级翻译官”

“嗯。”

南韶没说什么,拿起薄胥韬送的银针茶抿了一口,甘醇高爽的橙黄色茶水在口中化开。

默了片刻,他微微皱眉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

南羽垂眸不语。

“六七年前听晋仕年提过,陆家一直有意和薄家联姻,但薄老爷似乎嫌弃陆家的实力还不够,所以迟迟没有表态。你和晋超订婚那会儿,刚好宋毅解决了与欧洲几个国家的贸易争端,一时风头无两,颇得国家高官的满意,倒是有风言风语传出,薄老爷当时有意让薄胥韬与宋毅的女儿处处。”

这一席话说得南羽很是诧异,她以为自己听错,又向南韶证实了一遍“宋毅的女儿不是宋可心吗”

南韶点头“正是,说起来你们还是同学。”

“”南羽无语极了,大脑飞速地回忆着以前的事(情qing),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南韶见她脸色不对,忙问“有什么问题”

“宋可心在今年三月底跟晋超结婚了。”南羽喃喃着,“如果按照阿爸你说的,薄爷爷最早是有打算撮合薄胥韬与宋可心的”

南韶没有否认,但他补充道“这只是基于当时你与晋超订婚的(情qing)况下,一旦我和晋仕年成不了亲家,薄家也就不需要宋家这枚棋子。”

见南羽毫无反应,他又问“你能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吗”

南羽摇摇头,神色恍惚“不明白,太复杂了。”

南韶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身shēn)看向窗外的明月,兀自说道“薄老爷做了一辈子的政客,国家刚成立那会儿,多少国际关系都是他和沈大的外公去捋顺的。薄家子孙的婚姻要如何才能实现对薄家的利益最大化,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qing)。”

南羽没说话。

南韶转(身shēn)在她(身shēn)旁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这些你就别管了现在你也毕业了,赶快生个儿子,把薄胥韬之妻的(身shēn)份坐实了。位置稳了,将来就算来十个陆雪也不怕。”

“好。”

南羽没告诉南韶自己正在吃药治疗,根本不适合怀孕,生孩子的事(情qing),在抑郁症没彻底治好之前,想都不要想,而且关于生孩子的事(情qing),薄胥韬除了之前在英国开过一次玩笑,就没再提过。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南羽也不是很明白,又不敢问他。

周末晚上,霍桀在公寓开趴,来了多名星扬航空的空姐。

薄胥韬去之前不知道这样吵,以为就他们几个聚会。然而一进门,见那么多穿着暴露的女人站在客厅里搔首弄姿,脸立刻就黑了,顾炀赶紧将他拉到安静的房间里。

房间很暗,只有屋顶的宇宙造型灯光带来一点点光线。

薄胥韬见房里还有个男人安静地坐在落地窗前看夜色,下巴努了努那人,问顾炀“那人是谁”

顾炀坏坏一笑,大声回道“老婆跑了的某人。”

那人微微侧了一下脸,用余光瞥了一眼嘴巴不饶人的顾炀。

薄胥韬这才恍然大悟地上前拍了拍陆修衍的肩膀,在他旁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你是上礼拜六来到现在都没回去,还是一大早又来了”

陆修衍神(情qing)落寞“早上过来的。”

薄胥韬了然地挑挑眉,笑道“陆少坐飞机跟打车似的。”

陆修衍不语,仰头喝光杯中的红酒。

顾炀又拿了几瓶红酒进来,大声囔囔“来今晚不醉不归”

薄胥韬白了他一眼“酒放下,你可以出去了,我和阿衍想清静一下。”

顾炀巴不得,本来今晚来就是为了妹纸的,要他坐在这屋子里陪俩老男人,他可受不了。这下薄胥韬开口了,他放下酒,赶紧溜了。

薄胥韬起(身shēn)去后头拉了一块躺椅躺上去,长腿优雅地交叠着,与陆修衍保持一样的姿势。俩人皆都目光忧伤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月亮,表(情qing)很有故事。

薄胥韬开了一瓶红酒为陆修衍的空杯添上,问“梁然还没找到”

陆修衍摇摇头,笑得苦涩。

“是找不到还是没去找”薄胥韬问。

“我想她应该是去美国投奔沈二了,人没事就好,等她想通自然就会回来。”

薄胥韬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陆修衍转头看他“那你呢好好的怎么把南羽放到你们家老宅去了之前不是还花了一大笔钱用来装修吗我以为你们想单住。”

正文 205口红印4更 205

薄胥韬摇晃着杯中昂贵的液体,眸色晦暗不明。

“本来没想到南韶那么快能出来,既然他现在出来了,南家的老别墅还是给他住比较好。南羽是想跟他一起住的,但我毕竟不方便,而我又不想跟南羽分开,所以。”

陆修衍默了默,没说话。

薄胥韬城府极深、亦十分自信,做事(情qing)从来不会给任何人交代,想必他将南羽放到薄家老宅住,也没给人一个理由。

薄家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好好的姑娘丢进去,还能好好地出来吗

想到这点,陆修衍就觉得有些心疼。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人若长期置(身shēn)于引起精神高度紧张的环境,轻则引起抑郁等心理疾病,重则伤肝脾肺肾。你确定要将南羽丢在那个地方吗”他忍不住出言试图劝薄胥韬。

薄胥韬却也不恼,只将酒杯搁到地上,双手交叠枕到脑后,看着窗外的月明星稀,幽幽地说“我觉得我之前太宠她了,她现在不知道人心险恶,空有一颗善良的心,被人利用去了都不知道。将她放在老宅,让那些人都陪她练练,也让她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

“但你弟弟和弟媳呢”

薄胥韬笑,(情qing)绪很松弛“他俩还不是南羽的对手,放心吧。”

他这么说,陆修衍就不好再说什么。俩人默默地喝着酒,感受彼此那份心照不宣的关怀。

“咔擦”,门开了。

薄胥韬与陆修衍都以为是顾炀,便就没打算起(身shēn),自顾自地喝着酒。

“陆少,一起出来玩呀”

一名穿着暴露的空姐,疾步跑了过来,一下扑到薄胥韬(身shēn)上,涂着玫红色口红的嘴巴蹭到了他的脸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薄胥韬的手第一时间扼住了对方的脖子,将那名空姐整个举了起来。

他眼神(阴yin)鸷,在昏暗的环境里,仿佛发出了狼眼一般的光。

那空姐的脖子被这么一扼,酒瞬间也醒了几分,开始尖叫“啊”

不了多久,霍桀顾炀还有其他几名空姐都闻声赶来。

霍桀开灯,众人见到盛怒的薄大少举着那名空姐,皆都倒吸一口凉气。

陆修衍也站起(身shēn)劝道“胥韬,有话好好说,先把人放下来。”

空姐仍在尖叫“啊顾少你救我啊”

霍桀和顾炀上来拉人,一个拉着薄胥韬,一个扶着空姐。

薄胥韬仍是不放手,眯着眼看那名空姐,手又加重了点力道“说你刚才要做什么”

空姐吓得腿都抖起来,声音断断续续“是是是顾少是顾少让我进来陪陪陆少的”

顾炀冷汗直流,上前掰开薄胥韬的手,转头呵斥空姐“让你陪陆少你爬到薄少(身shēn)上干嘛”

“我看错人了呜呜呜”空姐扑到顾炀怀里哭。

霍桀也将薄胥韬拉到一旁“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薄胥韬咬了咬后槽牙,用手背去蹭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低头一看,手背沾了一点类似口红的东西。

他的脸极速变黑,看得站在一旁的霍桀都快吓破胆,赶紧把一屋子的女人赶出去。

陆修衍连抽了几张纸巾,在上面倒了点红酒,替薄胥韬擦脸颊的口红,却发现怎么都擦不掉,把薄胥韬脸颊都蹭红了。

薄胥韬粗生粗气朝顾炀吼“拿个镜子我瞧瞧。”

在场的三个大男人默了默,霍桀反应比较快,赶紧把开了前置摄像头的手机举到薄胥韬面前。

“这他妈涂的都是啥玩意儿油漆吗”薄胥韬自己动手去擦,不仅擦不掉,还把原本只有一个印子大的范围擦到右侧脸颊一半都是口红的污渍。

顾炀赶紧站到一旁去打电话,他没女朋友,只能把名片夹的分组打开,滑到谁打给谁。

他开了扬声器,现场的人都听得见。

电话接通,对方以为他要出来约,兴奋激动地问他在哪里,他满脸黑线,压低了声音说“咱们改天约,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口红印在脸上擦不掉”

“肯定是因为那口红是防水的呀”

顾炀看了陆修衍一眼,指了指手机,陆修衍蹙眉摇摇头。

顾炀便就再回过头去问妹纸“防水的那得用天拿水还是啥去擦它”

一听天拿水,薄胥韬扭头狠狠地瞪了霍桀一眼,朝他比划了一下拳头。

霍桀要哭了,全部指望都放在顾炀哪里。

电话那头的妹纸咯咯直笑,片刻后说“可以用专业的唇部卸妆水或卸妆油去卸掉。”

霍桀如临大赦一般,揣着车钥匙赶紧出门了。

大晚上的,商场都关门了,他最后在一个24小时便利店找到了瓶卸妆油,赶紧拿回家给薄胥韬擦。谁知买的还不是专业的唇部卸妆,三个人又在那边给薄胥韬捯饬了大半个小时,才总算把脸上的口红都除尽。

霍桀和顾炀倚在沙发上直喘气,俩人心有戚戚地对望了一眼。

顾炀问“你平时亲姑娘的嘴巴吗”

霍桀摇摇头“没亲过,我初吻要留给我老婆。”

顾炀知道霍桀每次跟妹纸约都必须戴(套tào),他翻了翻白眼,调侃道“你是不是还要告诉你未来老婆,你在遇见她之前,从没碰过女人”

“这也是事实啊你翻什么白眼啊”霍桀坐起(身shēn),捶了顾炀一拳,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薄胥韬上前分开俩人,恶狠狠地警告“以后你们叫了女的,别喊我过来,再发生一次这种事,别怪我不客气”

薄胥韬回家的时候,南羽已经睡了。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洗澡的时候,他特地又用洗面(奶nǎi)好好洗了一边脸颊,生怕翌(日ri)一早,被南羽发现他的脸上沾过口红印。

处理好这一切,他才安心躺到(床chuáng)上。

南羽睡得很熟,呼吸声均匀,蜷缩着(身shēn)子侧躺。薄胥韬将她扯进怀里,她(身shēn)体下意识僵了一下,缩得更紧。

抱着她软若无骨的(身shēn)体,薄胥韬的**很快就来了,每次都是这样。

正文 206睡不好5更 206

可南羽睡得这样熟,薄胥韬又不忍心去闹她。她最近大约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人越发瘦,脸色越发难看。

回老宅的第一晚,他睡沙发就发现了,她几乎是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他本来想跟她分(床chuáng)几(日ri)冷冷她,见她这样,他不忍心,第二天就滚回(床chuáng)上去睡了。

为了避免尴尬,还是特地等到她睡着才进房。谁知进房后,她还没睡,他便就假装先她一步睡着,等她睡着后,他偷偷地去抱紧了她。

这几(日ri)都是这样,想跟她亲近,又想到俩人的关系还不是很自然,只能在她睡着后偷偷抱着她,亲她,就像现在这样。

亲着亲着,她开始无意识地发出“嘤嘤”声,他怕她会醒来,打扰了她的睡眠,只得收起自己的(热rè)(情qing),改用手去轻拍她的后背,像安抚婴儿入睡那样。

南羽翌(日ri)一早醒来,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如果不是看到薄胥韬扔在木斗柜上的钱包和手表,她会以为他一夜未归。

门外有吸尘器的声音,估计是李嫂在打扫卫生,南羽便就开门问“薄先生在家里吗”

李嫂恭敬道“小姐,薄先生和南先生出去运动了。”

南羽点点头,回房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shēn)去浴室洗漱。

淋浴房门口的收纳框里放着昨天洗完澡换下的脏衣服,南羽上前将里头的外衣和内衣分好,准备拿到二楼露台的洗衣机分开洗。

人还没离开浴室,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那味道既不是她保养品的味道,也不是他们用的沐浴(乳ru)的味道,似乎像是某个大牌子的香水味。

浴室空间狭小,一点点味道就很明显,加之此时正值六月,温度不低,那味道更容易挥发。

南羽心思敏感,很快就察觉到那味道是她碰了衣服之后才发出来,她马上将衣服一件件挑起来闻。才闻了两件,就找到香水味的来源。

来源是薄胥韬昨晚换下来的那件黑色衬衫,味道就在衬衫的前(胸xiong)部位。

“看来是跟女人抱着的时候沾上味道的。”

南羽冷冷一笑,将薄胥韬昨晚换下来的衬衫西裤还有内裤全都扔到垃圾桶里。

也不知道他睡的什么样的女人,到底干不干净,她是再也不敢把自己的衣服跟他放着一起洗了,万一交叉感染怎么办

周(日ri)这一天,南羽和薄胥韬陪南韶吃过晚饭,便就启程回薄家老宅。

进主楼的时候,晋超夫妇仍旧陪着薄老爷坐在客厅看新闻联播。

薄胥韬被薄老爷叫住,南羽脸色难看地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她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xué),赶紧把药一口吞下。

过了大半个小时,头疼的症状缓解了些,她这才有力气去洗澡。洗过澡,很快就犯困了,她连头发都没吹彻底就躺到(床chuáng)上去睡了。

薄胥韬几时进来的,她不清楚,只记得自己一夜噩梦,梦见薄胥韬在外头找了很多女人,那些女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上门来((逼bi)bi)她,她被((逼bi)bi)急了,从薄家老宅的楼顶跳下去。

南羽满头大汗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薄胥韬支着下巴在一旁看她。

“是不是(身shēn)体不舒服”

她回避他的眼神,摇摇头,躲进浴室洗漱。

跟李衡约的是今天早上,一想到见李衡,可以跟他倾诉薄胥韬有外遇的事(情qing),他还会开药给她吃,还会教她怎么去克服这种焦虑,南羽就觉得自己有些依赖上治疗了。

薄家餐厅。

南羽(挺ting)直了背,默默地吃着碗里的粥,薄胥韬和薄老爷都在看报纸,薄英楠同她一样沉默。

安静了几(日ri)的宋可心,眉眼间又见跋扈。

南羽意料到宋可心又想给自己难堪,悄悄在心里给自己打上了一针。

果不其然,只盯着南羽看了五分钟的宋可心,忽然笑着喊了一声“小羽”

南羽不想看到她那张脸,也不想回应,便就没答。

薄英楠抬眸望了南羽一眼,脸色冷淡。

她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没礼貌吗南羽在心中腹诽,碍于薄英楠的反应,她冷冷地回了宋可心一句“什么事”

“六月六号,就是礼拜二晚上,咱们班在北城酒店开同学,你去吗”宋可心笑得一脸真诚。

“不想去。”南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了薄胥韬一眼,后者若无其事地吃着粥,还笑着问她“为什么不去”

南羽还没回答,宋可心煞有其事叫道“我们都住在一起了,我去了你没去,人家不知道还以为大哥不让你出门呢哎呦,你这样会让人觉得薄家小气,怕出份子钱,连个同学会都不让你参加。”

“我无所谓,南羽不想去就算了。”薄胥韬笑道,挑眉看了宋可心一眼。

收到他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宋可心缩了缩脑袋,不敢再挑衅。

这时候,反而鲜少说话的薄英楠开口了。

她静静地看着南羽几秒,说道“小南,如果你没什么事,就跟可心一起去吧。别让人家知道你跟小韬在一起,连个同学会都去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小韬小气或者我们薄家欺负你。”

“好,我知道了。”南羽垂眸应下。

薄胥韬看着她,没说什么。

吃过早餐,南羽回房拿手包,准备一会儿启程去医院。

薄胥韬跟了进来,他什么也没做,只着看她,片刻后,声音沉沉地说道“到时候让唐宋送你去同学会。”

南羽回了声“好”,拿着手包准备出门。

薄胥韬在门口拦住她“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医院找苏乔。”

薄胥韬眸底都是狐疑,却也没追根究底地问下去,只说“这礼拜和上礼拜一样,你不想住老宅,可以去跟你父亲或者苏乔住,想来z市找我也行,但一定要唐宋跟着你。”

“好,我知道了。”南羽拨开他的手往外走。

薄胥韬跟了出去,在花园里让她一起上车,说送她到医院。

一路上,薄胥韬有几次试图和她沟通,她都只是目光茫然地看着窗外,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到了市立医院,俩人都没说些什么。

薄胥韬不知道她又在闹什么脾气,他赶着回z市,便就一把升起前座与后座的隔板,将她扯到怀里。

正文 207FayeNan1更 207

薄胥韬不知道南羽又在闹什么脾气,他赶着回z市,便就一把升起前座与后座的隔板,将她扯到怀里,低下头想亲她,她推他抵他,左右闪躲着,就是不让他亲。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呼吸也有些急重,但因为王助理坐在前头,他不好说什么,便就只说“注意安全,我会联系你。”

南羽躲闪着他的目光,整理了一下衣服,很快下车。她没跟他道别,步履匆匆地进了医院。

薄胥韬在车上沉默着目送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拨出一个电话。

“南小姐的就诊记录拿到了吗”

对方可能是说没有,薄胥韬口气很差地说了一句“再想办法”后,把电话挂上。

南羽先去妇产科找苏乔,苏乔刚好查完房,将手头的事(情qing)一放,带南羽去李衡那儿。

他们刚出电梯,还未走到李衡办公室,忽然被一个男孩拦住了去路。

男孩面红耳赤地站在他们面前,苏乔赶紧将南羽护到(身shēn)后,板起脸,恶狠狠地问男生“你干嘛你找谁她不是医生,你有事冲我来”

男生的眼神都在南羽(身shēn)上“faye”

听他喊南羽的英文名,苏乔疑惑地侧过脸问南羽“你认识他吗”

南羽摇摇头。

见她否认,南羽当即急切地说“我是李信啊你不记得我了吗飞机上的毛线伦敦北城菜馆海德公园”

南羽蹙眉看着对方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他是同学的同学,讶异道“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李信脸红了一些“我舅舅是这里的医生。不过你怎么会在这边”

“我过来看医生的。”

李信面色有些凝重地点了点头,原来她真的是李衡的病人。

他没再说什么,只拿出手机给南羽“方便给我你在国内的联系方式吗我从伦敦回来了,打算留在北城工作。有时间可以出来吃饭。”

“嗯”南羽一怔,有些不自在地接过手机,在上面输入一串号码,但并没有拨出去。

李信喜滋滋地接回手机,用南羽输入的那串号码打了出去“这是我的号码,你保存一下哈。”

南羽赶紧拿出手机,装腔作势地按掉。

她拉苏乔的手,朝苏乔使了使眼色,苏乔就懂了,立即大声说道“那我们先走吧,跟李主任预约的时间已经迟到了。”

李信不舍地看着南羽,侧了侧自己的(身shēn)子让她们过去。

南羽和苏乔这就跟走竞走似的,一路疾步到李衡的办公室外敲门。

关上办公室的门,俩人互相重重吐了一口气。

“那男孩子谁啊”苏乔小声问。

“在伦敦认识的一个华人学生,没谁。”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态度太明显了。”

“不是吧,你别想太多了”

俩人小声说着,李衡从书柜后面走出来,笑道“苏医生,南小姐,早上好。”

“李主任,早上好。”

苏乔还有门诊,跟李衡寒暄几句,很快就离开了。

李衡招呼南羽坐。

南羽坐下后,他打开电脑,找了半(日ri)找不到南羽的记录,拧了拧眉“真是怪事啊病例库里怎么会没有你的记录了呢”

南羽默默从包里拿出前几天检查的报告放到桌上“我有带,不然就看我这个吧”

李衡摆了摆手“没事,我有备份再给它添加到数据库里就行了”

南羽“”

数据处理好,李衡开始为南羽做心理测评。

见李衡眉头紧蹙,南羽问“李主任,结果不好吗”

李衡托了托眼镜,看着手上的报告“嗯,结果不太理想,你这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南羽垂眸不语,虽然早上在来医院的路上也打算让李衡开导开导的,但一坐到他眼前,又不知该如何启齿那种令人难堪的事(情qing)。

丈夫出轨,说出来是多么令人丧气的事(情qing)啊

“没事,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李衡表示理解,从旁边拿出一张a4纸和铅笔,“你可以用画来告诉我。”

南羽不解“画什么”

“随意画,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如此,南羽就开始在纸上画东西。

她画得很认真,画的时候,脸上还有些许悲伤,李衡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她的表(情qing)。

捯饬了好一会儿,南羽终于画好了。

她在纸的最上方画了一片大海,大海的两旁画了好几颗高耸入云的大树,那些树几乎占据了整张纸的两侧。一个小人被树包围着,看小人(身shēn)体的方向,似乎是要往大海走去,可蜿蜒盘踞的大树几乎围住了通往大海的唯一出口

李衡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果真是抑郁症病人才能画出来的意境。

而看着这幅画,李衡也能推算出南羽最近的困境,他试着问“你还没离开那个让你焦虑的环境吗”

南羽摇摇头“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只能我先生外出工作的时候,我去朋友或娘家小住几(日ri)。”

李衡了然,循序渐进地引导“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令你困扰的事(情qing)”

南羽紧抿着唇,没有说出只言片语。

李衡看了眼时间,又道“你特地改了预约时间,相信你是有急事想跟我说的,而我们今天只有一小时的时间,如果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给你配什么药,或者需不需要调整你的治疗计划。按照目前的进度,距离你好起来,又要拖延一些时间。”

南羽点点头,面色纠结“李主任,我明白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你说。”

李衡对她笑笑,起(身shēn)放音乐。当舒缓的音乐旋律从留声机里流泻而出,南羽的(情qing)绪也跟着松弛了不少。

当李衡再次坐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愿意跟他说最近发生的事(情qing)了。

李衡一听说她怀疑薄胥韬有外遇,当即就表示“这种有解的事(情qing),不应当成为你的困扰,明明你只要与你先生坐下来好好谈谈,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你相信我,这件事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正文 208因为你脏2更 208

李衡不是瞎说,仅仅从南羽前两次提到的事(情qing)来看,以一个心理医生的专业判断,李衡相信她的丈夫必然深(爱ài)着她,她认为的出轨应该只是误会。

且李衡不是没接诊过配偶有外遇而引起抑郁的病人,但像南羽这种什么都不问,也没有经过调查,便就在心里直接判定丈夫出轨的例子,还是比较少。

无论是怎样的治疗,第一步首先要确定这个事(情qing)是否属实,故而李衡只能鼓励她勇敢地找薄胥韬谈谈。而南羽后面也接受了他的建议,表示自己会找机会与薄胥韬求证。

一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李衡为南羽开了药,起(身shēn)送她离开诊室。

俩人在诊室门口道别,李衡目送南羽离开,却在刚转(身shēn)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shēn)影尾随南羽离开。

李衡的脸色当即沉了一些,注视着那抹背影直到它消失在转角,他这才转(身shēn)回了诊室。

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瞬,李信迅速钻了进去。

南羽正低头看着脚尖,他站在她(身shēn)侧,没有说话,电梯门开了后,她走出去,他也跟着出去。

她坐在医院住院部楼下的凉亭里发呆,不看手机,也不看任何人,只定定地看着荷花池里的荷叶发呆。

李信看着她,神色愈发凝重,在她被苏乔带走后,李信去了李衡的诊室。

李衡刚送走最后一位病人,见外甥坐在外头等待,立即寒着脸要他进诊室。

门刚一关上,李信就问“faye得的什么病”

“你说的是谁我不认识。”

“faye nan南羽”

李衡抬了抬眼皮,瞥了李信一眼,复又将视线转回眼前的资料上。

见他没打算说南羽的事,李信上前,双手撑在桌上,一脸痛苦地看着李衡“三舅,你实话跟我说,faye是不是生病了”

“没生病就不会来找我了。”李衡叹了口气,转(身shēn)将电脑主机上的u盘取下。

李信看了那u盘一眼,又问“所以她到底是什么病你说啊”

“我不能透露病人的**。”李衡起(身shēn),拍了拍李信的肩膀,“没事就回去吧,不要打扰三舅工作。”

李信没有立刻回家,趁着对苏乔的样子还有点记忆,他去医院大厅的医生园地,将苏乔的照片及科室名称都拍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李信又去妇产科绕了几圈,没见着南羽的(身shēn)影。他打电话给她,话筒里却传来冷冰冰的语音提示“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南羽跟苏乔一起吃过午饭,便就回了老别墅。

南韶正在书房画兰花,看上去心(情qing)很好,南羽与他打过招呼,直接回了二楼。

正无所事事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大提琴又忘记从薄家老宅带出来了,可薄胥韬不在,她实在不想回去面对那一大家子的人。

可她又没什么事(情qing)可以做,只能躺在(床chuáng)上发呆,手机她也不想玩,没什么能吸引她的东西。

越想越郁闷啊跟废人一样

南羽这一躺,直接躺到晚上,下去跟南韶吃过晚饭,上去洗好澡,吃了药,继续躺。

薄胥韬在十点多发来信息,问她睡了没,她不想理他,便就没有回复,谁知隔了一刻钟,他就发了视频请求过来。

许是她还是吃他的颜,鬼使神差地就点开了视频。

视频那头的他好似刚洗完澡,整个人以一种十分慵懒的方式靠在(床chuáng)上。

他的头发不像平(日ri)里整个往后梳去,看上去十分严肃、不好亲近。此时他的头发就清澈随意地垂落在额边,看上去竟有些孩子气。

南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他也沉默地看她,一开始脸色十分清冷,片刻后忽然勾了勾唇,笑道“你早上怎么了气呼呼的,也没跟我道别。”

南羽咬着唇角,眉头都快拧成结了,却还是说不出自己心里想说的。

视频那头的薄胥韬,此时面色平静,一整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平复怒气了。

南羽从昨天中午就开始不对劲,昨晚也不让他碰,他便就知道她心里又在闹别扭,只是老宅隔音差,他不想在老宅跟她吵,本想早上出来的时候问问她,却发现王助理开车,也不是很方便。

这些不方便倒是没有坏处,至少给了他时间缓冲怒气。倘若在伦敦,根据以往的经验,两人能当场吵起来。他一生气,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的。

薄胥韬此时好像发现了可以不与南羽吵架的诀窍,因而他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谁知等了好一会儿,南羽却不答反问“你找到房子了是吗”

“嗯。”薄胥韬将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往桌上一扔,单手枕到脑后,“晚上刚搬过来,距离市政厅有一段距离,但环境不错。”

南羽“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薄胥韬双目灼灼地看着视频里她清冷高雅的容颜,忽又问道“不然明天让唐宋送你过来在这边跟我待到周五再回北城”

“我不要”南羽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口。

薄胥韬挑了挑眉,眼底有笑意,“为什么上次不是还自己找过来吗”

想起南韶要自己去z市的原因,南羽不由得鼻头一酸,她阿爸的担心果然没错,薄胥韬连待在北城都敢去玩女人了,何况在z市,肯定玩得更凶。

既然李主任建议话得说开,既然薄胥韬主动提起,那她就说清楚

南羽心一横

“因为你脏你出去玩女人”

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她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视频那头的薄胥韬一愣,口气不确定“你说的是我”

“就是你”

“说清楚。”他的脸沉下来了。

南羽吸着鼻子,声音也有明显的哽咽“你礼拜六晚上去哪里了你说”

“我去霍桀那边了,和阿衍待了一晚。他心(情qing)不好,你知道的。”薄胥韬耐着(性xing)子,也就对南羽,他才有这样的耐心。

“那你的衣服为什么有女士香水味你们是不是组团去玩女人了”南羽的眼泪扑簌簌地掉,她伸手扯了(床chuáng)头柜上的几张纸巾擦眼泪和鼻涕。

正文 209这茬能过了吗?3更 209

薄胥韬无语。

南羽擦干眼泪,又对着镜头边哭边说“上次在伦敦,上游轮前那晚,你晚上也没回家。我打过电话给你,是一个女人接的,她说你在睡觉所以这次的女人和上次在伦敦的女人是同一个吗”

“还有吗”薄胥韬寒着脸,“除了这两个,你还发现过别的女人吗”

南羽吸了吸鼻子“暂时就发现了这两次。”

“什么叫暂时”薄胥韬揉了揉眉心,语气无奈,“一次都没有。”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南羽将这句话同手机一起一丢,转(身shēn)趴到(床chuáng)上哭。哭声撞在棉被上,发出闷闷声,薄胥韬在视频那头听得一清二楚。

南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感觉整个脑袋都是昏沉的,她伸手去抓手机,想跟薄胥韬说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却发现薄胥韬那头早已关掉了视频。

那大约是一种,我抱着你说我很累很难过,你却一把推开我,并且还嫌弃我很烦的感觉。

南羽错愕地看着显示“通话时长 25:17”的微信页面,再一看视频通话接通的时间。

在她转(身shēn)去哭的时候,薄胥韬仅仅等了她两分钟就将视频通话切断了

他真的是嫌她烦了他生气了

南羽难过得再次崩溃大哭,哭声大到在楼下花园散步的南韶都听见,赶紧上来敲门。

她没去开,只隔着门板跟南韶说自己没事,只是看电影看哭了,要睡了。

南韶一下就猜到她是跟薄胥韬吵架,心想能哭是好事,女人一哭,男人准心软。

南羽哭到迷迷糊糊地睡着。

睡着后做了噩梦,薄胥韬出轨,她跟他吵架,收拾了行李要走,薄胥韬不让她走,还压着她的(身shēn)体,她动弹不得,剧烈咳嗽。

她去推他“你滚开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他音线一沉,手在她的软绵上重重揉了一把,脸((逼bi)bi)近她的耳畔,(阴yin)恻恻地问“跟我离了婚,你要跟谁再婚”

她伸手拨开他讨厌的手,嘟囔道“要你管只要不在北城,我要嫁谁都很容易”

他不让她说了,欺(身shēn)而下,狠狠地吻她,吻到她不能喘气,剧烈地咳起来。

南羽满头大汗地从(床chuáng)上坐起(身shēn),(胸xiong)腔因为缺氧而剧烈起伏着。

她看了眼窗外,飘窗开了半边,有晚风循着纱帘钻进来,她浑(身shēn)抖了一抖,感觉到凉意,借着房内昏暗的光线,低头一看,睡衣的整排扣子被揭开了几颗。

“啊”后知后觉的尖叫声,刚从南羽喉腔发出,还未传出门外,下一瞬就被截停在男人带着薄茧的掌心后。

南羽去掰那双大手,掰不动,她发狠咬了大手的虎口一下,男人的闷哼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趁着大手收握成拳之际,她顺着那支粗壮的手臂往后一看。

“嗬”她倒吸一口冷气。

薄胥韬像冰雕一样坐在她(身shēn)后。

她下意识将睡衣拢起来,快速往旁边挪了挪(身shēn)子“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哭成那样了,我能不回来吗”

南羽转(身shēn)看了一眼(床chuáng)头柜上的数码时钟,“一点多了啊”

薄胥韬凝望着她的脸,似乎移不开目光,眸光晦暗不清,他去抱她,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揉着。可她似乎很反感,一直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折腾了好一会儿,俩人都大汗淋漓,他抱着她安抚,仍旧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没找女人。”

“那你怎么解释(身shēn)上的香水味,还有一个女人接了你的电话”她鼻子又开始酸涩。

“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薄胥韬笑笑,去亲她的唇角,“不然这茬就这么过了可以吗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女人。”

南羽猛地推开他“什么叫这一茬就这么过了你是想跟我阿爸一样,在很多年以后,突然带着一个孩子回家,说那就是你跟外头的女人生的吗你是想要我重蹈我妈妈的覆辙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小时候过得有多难受”

“”薄胥韬面色沉沉地看着她,一时无言。

提起以前的事,南羽的(情qing)绪来得很快,不了多久,泪流满面。

薄胥韬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下(床chuáng)。

南羽听见浴室里有水声,片刻后见他用双手擦着脸上的水分出来,走到(床chuáng)尾凳,似乎在找裤子。

她以为他要走,眼泪当即掉得更凶。

可他却只是从口袋里翻出手机,随即又坐到(床chuáng)上,当着南羽的面,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开着免提。

几声“嘟嘟”声传来后,霍桀迷迷糊糊又带着恶狠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谁啊”

“是我。”薄胥韬音色沉沉。

霍桀的声音顿时醒了几分“是老大啊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薄胥韬看了南羽一眼,复又对着电话说道“我老婆怀疑你从德国去伦敦找我的那晚上,我俩组团去玩女人。”

“哪能呢嫂子误会了”霍桀那边有关门声,他压低声音问“是不是那晚上你跟我拿错了手机,被我当时带的那妞接错了,所以嫂子才会误会的”

“我不知道。”薄胥韬瞟了南羽一眼,“她说她那晚上打过电话给我,结果是一个女人接的,所以认为我那天肯定是跟别的女人睡一起。”

电话那头的霍桀大叫“你就跟她说是我妞接错的,让她有啥意见来找我。这些女人烦不烦接错一个电话而已,闹什么呀闹再闹你别要她了好伐”

薄胥韬没说话,眼底戏谑地看着南羽。

南羽面带羞愧地侧了侧脸。

霍桀还在那边囔囔“所以你结什么婚啊好好的自由(日ri)子不过,非整个女人在耳边嗡嗡你找女人,烦不烦你真是自找的,我不同(情qing)你”

电话那头还在叨叨,薄胥韬滑了一下手机,通话结束。

他朝南羽扬了扬手上的电话“如何这茬能过了吗”

正文 210他还没有经验4更 210

南羽红着脸点了点头。

薄胥韬又问“还有一次是什么礼拜六晚上吗”

他作势要打电话。

南羽此时已经不想再丢人了,便就伸手要去抢他的手机,他手一闪,电话又拨出去。

这次是打给陆修衍。

一听南羽对那晚上的事(情qing)存疑,陆修衍要薄胥韬将电话给南羽,他要亲自跟她解释,然后请薄胥韬回避一下。

薄胥韬知道陆修衍只能说他好的,便很放心地将电话给了南羽,自己下楼去喝水。

南羽许久没跟陆修衍见面了,接起电话,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陆医生,晚上好,不好意思,这么晚还叨扰你。”

电话那头的陆修衍笑笑,笑声如(春chun)(日ri)微风拂面,南羽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就变得轻松了。

听到她说薄胥韬已经下去了,陆修衍这才把那晚上的事(情qing)原原本本解释了一遍,且还跟她道歉,因为那个女人本来是要去找他玩的,结果认错了人,给扑到薄胥韬(身shēn)上了。

这些话如果是霍桀说的,南羽肯定不会相信,但不知为何,陆修衍说什么,她都深信不疑。

误会解开,她想挂上电话,电话那头的陆修衍却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便就又将电话拿起来接上。

陆修衍说“我和胥韬、顾炀、霍桀认识十几年了,大一开始就在一个宿舍。谁也没想到,最有能力、最受女生欢迎的胥韬,却是我们当中最早结婚的。他和霍桀顾炀在北城被封了个雅号,“北城三少”。”

说到这里,陆修衍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

“薄家、顾家在政治上有不容小觑的影响力,霍家有我们无法想象的财力。总的来说,这三位在“北城圈”乃至全国都很吃得开的少爷,霍桀和顾炀的样子你也见到了,基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围绕在(身shēn)边的姑娘不重样。可胥韬呢这十几年,除了你,我没见过他(身shēn)边有任何女人出现。当然,他在西军那五年我不清楚,毕竟我见不到他,但西军都是男人,除非他搞基。”

南羽扑哧一笑,这些天,她总算笑了。

薄胥韬倚在门边看她,面色不佳。

南羽笑过后,对电话那头的陆修衍说“陆医生,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明白了,我相信你都是为我好,肯定不会说谎骗我。”

“当然了。”陆修衍顿了一顿,声音有些许哀伤“除了在梁然的事(情qing)上,我这辈子没有撒过谎,将来也不打算撒谎。”

南羽“嗯”了一声,正准备挂上电话,陆修衍又问“胥韬在旁边吗”

“没在,他下楼了好像。”

“嗯。”陆修衍犹豫片刻,“周六晚上我试探过,截止到那一晚,胥韬还没有真正的经验,他一直在等你长大。”

说完这句,陆修衍就挂上了电话。

南羽红着脸不知所措。

手机听筒传来“嘟嘟”的忙音,她像傻子一样瞪大双眼坐着。

薄胥韬臭着一张脸过来抽走手机,(阴yin)恻恻地问“你俩聊什么能聊大半个小时我站在那边看了你二十分钟”

南羽还在怔着,脸快红透了。

薄胥韬越看越不爽,一把将手机丢到(床chuáng)尾,转(身shēn)将她压在(身shēn)下,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将她的双手反剪到头顶。

他双目灼灼地盯着她看,越看越心动,(身shēn)下早已澎湃成一片。

南羽扭着(身shēn)子,低喊“你干嘛呀放开我”

薄胥韬不仅不放,还低下头去吻她,右腿膝盖将她的双腿分开,掐着她腰的那只手,往她裙底一探。

在裤底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你那个来了啊”他泄气一般地将(身shēn)体重重压在她(身shēn)上,下(身shēn)的坚硬抵着她的小腹。

她推了推他的(身shēn)体,小声说道“我都是月初来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复又起(身shēn)狠狠吻她,辗磨着她(娇jiāo)嫩的唇瓣“这次结束了,你一定要给我我不想等了”

“好嘛你先起来。”

“不要。”

南羽一想到他还是处男,心不由得软了又软。饶是他此时像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她也不忍心对他撒气。

毕竟他能在一个男人最精力旺盛的年月里,为她守住(身shēn)体的承诺,她觉得不可思议之余,只剩满腔的感激。

“你起来”南羽轻轻摇动他的(身shēn)体,“我帮你”

“嗯”他猛地一抬头,瞳仁亮晶晶地看着她“你要帮我什么”

“讨厌你不要就算了”南羽迅速翻过(身shēn),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说好要帮他,最后不仅没帮到位,还让他很难受地自己又折腾了很久才出来。

虽说这种感觉每次都让他意犹未尽,但因为今晚她在一旁,总算也有些慰藉,比平时他一个人处理,精神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事后,薄胥韬满(身shēn)粘腻地抱着她,将她浑(身shēn)都吻了个遍,犹觉得不够满足。

她迷迷糊糊地问“不是都用手吗你为什么都没用到我的手”

他笑,执起她的手,温温柔柔地吻遍她的每一根手指“你的手是用来拉琴的,不是用来做这些事的。”

南羽看着自己瘦得看到关节的手指头,心头忽然一酸“我现在也没什么机会拉琴了,随意吧,不讲究,该用就得用。”

薄胥韬听出她的话中之意,脸上的表(情qing)忽而变得严肃,将她的手放到(身shēn)侧,抱紧了她。

“想做什么工作我去给你处理。”

南羽摇摇头“你先不用管了,等我出去找不到工作了,我再来找你。”

薄胥韬没再说什么,心里早有另外的打算。

俩人一夜相拥而眠。

因为薄胥韬翌(日ri)九点有个会议,须得六点半就从北城出发。

南羽跟着他一早起来,送他到车上,俩人在车旁道别。南羽垫着脚尖吻他的脸颊,他勾唇浅笑,眸底都是笑意。

车子临走前,他忽而又想起她今晚有同学会,便就又降下车窗,问道“你晚上确定要去参加同学会”

南羽无奈,抿唇点点头“你妈妈已经发话了,我不去不好。”

“嗯。”薄胥韬深深凝望着她“那就让唐宋送你过去,早点回家,不能喝酒。”

正文 211同学会1更 211

八岁的薄胥韬被绑架后救回,沉默了整整一个月。薄家人都以为他被吓成了哑巴,请了若干著名的心理医生为他治疗,可却毫无效果。

就在薄老爷准备带薄胥韬远赴美国进行治疗时,薄胥韬忽然开口说话了“爷爷,我想要十个长得跟我相像的男孩。”

见到唯一的孙子终于能开口说话,薄老爷大喜,怕他一个不高兴再次沉默,赶紧从全国各地挑选来十名与他五官(身shēn)材都极度相似的男孩。

薄老爷不敢问薄胥韬要这十名男孩作何用,只能暗中观察。

薄胥韬不仅带着那十名男孩同他一起接受同等强度、难度的训练,且还根据每人不同的天赋专长进行另外的训练,训练皆由世界级的特工进行。

薄老爷这才明白,薄胥韬那一个月不说话,不是吓到,而是在思考,思考如何在最混乱、最危险的环境,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

唐宋就是那十名男孩中的一名,他的特长是侦查,所有侦查相关的手段他都掌握,小至开锁入户,大至化(身shēn)黑客黑入任何系统。

薄胥韬之所以将唐宋放在南羽(身shēn)边,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唐宋的(身shēn)手了得,最高纪录是赤手空拳放倒二十个手持凶器的凶残大汉。

可以说唐宋是薄胥韬最得力的保镖,薄胥韬本(身shēn)是很珍惜唐宋的,从不让唐宋做那些跟踪人或者盯着人的简单事(情qing),将唐宋放在伦敦五年用以保护南羽,皆因为薄胥韬把南羽视为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

所以南羽参加同学会,有唐宋跟着,薄胥韬根本不担心,叮嘱过南羽注意安全后,便就启程回了z市。

南羽在娘家待了大半(日ri),傍晚,高中的班长打来电话,言语间都是雀跃“南羽,你晚上真的回来参加同学会哦”

南羽轻轻“嗯”了一声。

班长在电话那头笑“我还以为可心骗我的没想到是真的都毕业五年了,你一次没参加过诶”

南羽没什么心(情qing)跟班长多说,便就称自己手头有事,忙完了早点去酒店。

班长乐呵乐呵地说“好呀,早点来”,很快挂了电话。

南羽想不起班长长什么样儿的,拿出毕业照一看,大约是第一排中间那位戴着眼镜、(身shēn)高略矮的男生。

她这才想起来,班长在高二的时候,匿名给她写过(情qing)书,(情qing)书不知怎么的就落到宋可心手里,宋可心拿去给晋超看,晋超把班长叫出去打了一顿。

想起往事,南羽头皮一阵发麻,太阳(穴xué)又突突地跳了起来,她赶紧吞下晚上该吃的药。

这次李衡为她开了新药,吃下去不再犯困,就是整个人会轻飘飘的,心(情qing)也会好些,不会再像之前吃了药浑(身shēn)无力只想睡觉。

然而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在,她也是不敢随便出门的,便就在(床chuáng)上躺了一会儿,打算等药效过去,再起来化妆换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开始暗下来,南韶过来敲门“小羽,你是不是要出门唐宋在外头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南羽起(身shēn)去开门“阿爸,我晚上去北城酒店参加高中同学会,就不在家里跟你一起吃饭了。”

南韶问“唐宋送你过去的”

得到南羽的确认,他点点头,边下楼边念叨着“那我就放心了。”

南羽赶紧去洗了一把脸,然后简单地上了个底妆调整肤色,让脸上看上去好一些。

她大部分衣服都在薄家了,昨天早上收拾行李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同学会的事(情qing),等从宋可心那里知道这个事,她的行李袋已经被薄胥韬拎到车上了。

“都是些牛仔裤呢”南羽左翻翻又翻翻,挑了一件白色的一字肩衬衫裙穿上。

裙子长度到大腿膝盖以上十公分,简简单单,除了一字肩设计,就只有后面垂落着一条黑色的细飘带,一直到腰窝处,它会随着南羽(身shēn)体走动的时候而自然地飘着,远远看过,就像(身shēn)后跟着个黑色的小音符。

南羽(身shēn)材本就高挑纤瘦,白色、无明显腰(身shēn)的连衣裙穿在(身shēn)上,竟是衬得她更加纤细纯洁。她(身shēn)高够,且晚上也不准备成为焦点,便就只穿上微微带蓝的细砂质地单鞋,白皙的腿匀称而直。

当她穿着这样一(身shēn)款款下楼,坐在客厅看新闻的南韶笑道“你是打算让你们班的男孩子今晚都没心思喝酒吗”

南羽笑,走到玄关镜前再次整理了一下一字肩的领子,若有所思道“今晚宋可心也会去,有她在,男孩子才真的没心思喝酒呢。”

南韶的思绪不由得飘到六七年前,宋可心也来过南家几次,相较于南羽的稚气,宋可心显得成熟深沉许多。韩雪芩一个劲夸宋家的女儿养得好、机灵,跟他们家南熹似的。

后来宋可心与晋超鬼混,南韶根本不意外她会做这样的事(情qing),只是没想到她鬼混的对象是自己未来的女婿。

总的来说,十几岁就能看出一个人的秉(性xing),也大概能预料到她未来会走怎样的路。

南韶收回思绪,送南羽出门。

唐宋站在车旁等待,南韶上前交代过他几句,南羽就上车了。

老别墅距离北城酒店很近,唐宋原本想将车子停在酒店大门口,然后送南羽上去包厢,南羽说不用,直接停到地库就好。

她没直接去包厢,因为忘了在几号厢,又不想打电话给班长,只能再绕到酒店大堂去询问。

“女士,这是清北附中高班的同学会餐厅号。”前台递了一张便签纸过来。

南羽收下,道了一声“谢谢”,转(身shēn)往对面的电梯走。

经过酒店大门的时候,忽然一阵风从外头灌了进来,南羽伸手摩挲了一下手臂,皮肤上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转头看了眼酒店大门,外头黑漆漆的,一辆大红色的超跑似乎刚停下。(身shēn)穿(挺ting)拔休闲西服脚穿锃亮黑皮鞋的男人从主驾位上下来,手臂上勾着一个打扮用心、妆容精致的女人。

南羽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快步进了电梯。

看来这对夫妻晚上是要来给她难堪的。

正文 212宋贱2更 212

同学会在北城酒店的空中餐厅举行。

南羽进去时,十来张桌子已经坐满了六七张,相熟的同学们攀谈着,偶有大大小小的声音传过来,南羽在最偏僻的角落找了个空位坐下。

“嗨南羽。”同桌的女同学与她打招呼,“差点都不认得你了。”

南羽笑笑,站起(身shēn)与同桌的几位女同学握手。

“南羽,你来了”有人喊她。

作为同学会组织者,班长刚在外头跟餐厅经理交代好事(情qing),刚一开门,就看见坐在边上的南羽,赶紧走了过去。

南羽正在跟苏乔发信息,打算结束同学会,去找苏乔开心开心。乍一听有人喊她,很快收起手机循声望来。

班长笑眯眯地迎了过来,南羽皱了皱眉,很难将眼前这位高瘦斯文的年轻男人与毕业照上那位又矮又呆的男孩联系在一起。

“你真的是南羽吧”班长有些局促地站在她面前,尽管口气装得很自然,但南羽还是看得出他的紧张与害羞。

南羽笑着点了点头,“班长,好久不见。”

班长的脸更红了,忙拉出一旁的椅子请南羽坐,南羽一坐下,他随即也跟着坐下。

南羽抿唇,朝在座的几位女同学点点头。女同学们一副笑而不语的样子,大家都知道班长一直暗恋南羽。

“真的是好多年没见你了。”班长感慨,声音竟有丝丝发颤,“我们每年都举办两次同学会,你怎么一次都没出现呢”

“我这几年都在英国,很少回来。”

“嗯嗯。”班长很认真地点点头。

同桌的女同学皆都带着一种说不出感觉的眼神看南羽,除了同(情qing)之外,还有其他意味。

班长又问“你爸怎么样了”

“他(挺ting)好的。”南羽没再多说。

北城姓南的人不多,且清北附中集中了整个北城的官二官三,坏事传千里,南羽的父亲贪污受贿落马,几乎整个年段都知道了。

同学圈怎么看她,甚至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如何恶意揣测她,南羽都能想象得到。前些年之所以不参加高中同学会,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她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毫无所谓地直视恶意和同(情qing)。

“我爸前两年调回北城了,如果”班长顿了一顿,表(情qing)很是纠结,他知道跟南羽说这些话很唐突,但他还是想现在说,不然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南羽始终微笑地静静聆听。

她总是这么充满善意与优雅,班长一时看痴了,声音变得结结巴巴“如果你爸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随时跟我说。”

“好,”南羽答得很干脆,“谢谢你的好意。”其实她早忘了班长是什么来头。

班长太欣喜,拿出手机要加南羽的微信“加一下微信,我把你拉到同学群里。”

“抱歉,我没用微信,在英国用skype比较多。”南羽满脸歉意。

班长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现在就去注册skype,一会儿好了我加你。”

就在班长回头去下载软件时,餐厅突然沸腾起来。

与南羽同桌的女同学小声嘀咕“是可心来了。”

“是么我看看”

“听说她三月底和晋超结婚了,请了班里几个和她玩得好的同学参加婚礼”

邻座的女同学小声八卦着,时不时用怜悯的眼神看南羽。

南羽喝了一口手边的苏打水,低头看手机,苏乔刚好发来信息“宋((贱jiàn)jiàn)去了吗”

“刚到,夫妻俩一起来的。”

苏乔直接发来一个呕吐的表(情qing),后又发“弄得全世界就她有男人似的。我去酒店大厅等着,她敢找你麻烦,你打电话给我。”

南羽笑着回了一个“ok”的表(情qing)。

同桌的女同学时不时看看晋超夫妻,时不时看看南羽,各个都做好了吃瓜的准备。

班长也很尴尬,跟南羽解释“我要知道你来,就会跟他们说(禁jin)止带家属。”

南羽摇摇头“不必这样,我没事的,不要担心。”

看着她眉眼间的无奈,班长还想道歉,却被一道女声截断。

“哎呀南羽坐在这儿呀”宋可心声音尖锐,转(身shēn)扯了扯晋超的袖子,“老公,这桌比较没人,我们就坐这里吧”

晋超铁青着一张脸,眼神一进门就钉在南羽(身shēn)上移不开,此时更是贪婪地望着她雪白瘦削的肩胛骨。

见他没回应,宋可心皱了皱眉,指甲往他手心狠狠扎了进去。他吃痛,扭头瞪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的警告,这才忍着满腔愤懑为她拉开椅子。

宋可心霎时变了脸色,笑得一脸温柔,待晋超也坐下后,便就亲昵地拉着他的手臂,亲了亲他的脸颊。

南羽只觉想笑,明明在老宅中冷漠得跟陌生人一样的俩夫妻,这会儿又在这里扮甜蜜,除了想要从女同学那儿收获可笑的羡慕,还有就是想恶心她吧

俩人坐在南羽对面,一个眼里带火,恨不能将她当场烧成灰烬;另一个眼珠子仿佛有了胶,目光黏在她(身shēn)上一刻都不移开。

南羽觉得没劲,拿手机出来玩消消乐。

班长似乎也发现气氛不对,转头看了眼另外两张空置的桌子,压低声音问南羽“要不咱们去其他位置坐”

“没事。”南羽侧过脸对他笑了笑。

这一笑,看得晋超放在桌下的拳头旋即攥紧。他记得对桌那个四眼挫男,高二写(情qing)书给南羽,被他叫人揍过。

这会儿还敢招惹南羽,看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一会儿同学会结束再抓出去揍一顿。

晋超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南羽和班长。宋可心正和隔壁位置的女同学讲悄悄话,俩人边讲边笑,时不时看南羽一眼。

“真的吗不会吧天啊太恶心”女同学忽然大喊一声,声音大到坐在对面的南羽都听见。

另外两名女同学旋即凑了过去,听宋可心绘声绘色讲过一通后,皆都面露鄙夷地看向南羽这边。

班长似乎知道她们在嚼舌根,说南羽的是非,便就举着被子站起(身shēn)“来,各位女同学,不要光顾着讲话,喝点东西,来,大家干一杯”

正文 213乌烟瘴气3更 213

女同学给班长面子,不再跟宋可心凑一起。

宋可心冷哼一声,随后笑笑,举着酒杯走到班长这边“班长,我要代我老公跟你说声对不起”

班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宋可心一只手悠闲地放在班长椅背上,此时正垂眸摆弄着自己的美甲“就是高二那件事啊当时你写信给南羽,被我老公知道了,他叫人把你打了一顿嘛那个事(情qing)你忘啦”

“你老公”班长这才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晋超,口气有些不确定“他他就是当时他就是当时南羽的男朋友”

宋可心“呵”了一声,大声说道“对啊晋超高中跟南羽在一起的嘛你们不知道吗”

话落,她转(身shēn)看了一眼整个餐厅的人。

她声音又响又大,此时这么一叫,大家都听到了她说的话,皆都带着好奇的眼神看向南羽。

他们大概是觉得南羽为什么不避开这种场面

为什么初恋男友选择了自己的闺蜜,她还能这么从容淡定地坐在这儿。

有跟南羽一样出去留学几年没怎么回来的同学不知道南羽与晋超的事(情qing),遂转(身shēn)问其他人“那男的不是隔壁班的吗以前不是跟南羽订婚了吗怎么又是宋可心的老公了”

“南羽的老爸贪污受贿被判刑了,晋超家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贪官的女儿啊”

“不不不我听说是南羽脾气古怪,晋超受不了她才把她甩了的。后来在美国跟可心相遇,俩人才在一起的。”

“晋超和可心应该是真(爱ài)了,在外头读完大学回来立刻结婚”

不断有这样的声音钻进南羽的耳朵里,幸好她提前吃过药,否则怕是头又要炸裂般地疼起来。

班长面红耳赤地看着南羽,他倒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当年被人教训是晋超搞的鬼,他只是觉得作为同学会组织者,让南羽面对这样的场面,他很是抱歉。

“南羽”班长坐下,尴尬地看着她“抱歉”

南羽淡然地喝着水,侧过脸对班长一笑“没事的,不要道歉。”

班长去拉她的手臂,“我有话跟你说,咱们出去一下吧”

南羽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英雄救美适合于每一个年龄段的雄(性xing),班长亦同。

他也看出宋可心用意不善,再加上坐在她(身shēn)边那个男人就是南羽的初恋,这种场面,不能让南羽面对。

也许还带着一点歉意,他再次执着地去拉南羽的手臂“我们去别的桌坐。”

“我真的没事”南羽不胜其烦,耐心耗尽,很快站起(身shēn),“我去一下洗手间。”

班长也站起(身shēn)想跟出去,被疾步走过来的晋超拦住。

晋超一张脸黑得骇人,班长压下他的手臂,俩人当场对峙。

“不要再烦着南羽,她不是你能碰的人”晋超丢下这句话,将班长往后一推,旋即快步往南羽离开的方向走。

南羽觉得头脑昏沉,只怪那个餐厅太乌烟瘴气,比薄家老宅更甚。

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怪难受的,她只能去找个清净的地方透透气。

从餐厅出来,隐约听到前面不远处有慵懒沙哑的女声低声吟唱,循着那道声音过去是一条通往空中花园的长廊。

印象中,那边晚上会有驻唱歌手唱歌,每每都吸引到北城很多(热rè)(爱ài)音乐的年轻人前来。

台上,女歌手正在唱外文歌,有乐队在为她伴唱,悠扬的旋律缓缓钻进南羽耳中,她忽然觉得,能在这样的乐队工作,一定会很开心。

她的腿下意识地往人群走去,想走近一点,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faye”

她转头去看,是李信。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李信看了眼台上的乐队,“过来给我朋友捧场。你怎么在这里”

南羽有一瞬的恍惚,怔了片刻,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哦,我过来参加同学会,就在里面的空中餐厅。”

李信双眼定定地看着她,想起昨晚在李衡u盘中看到的诊断报告。

他敛了敛眼底的急切,尽量使自己的口气听上去轻松且平常“里面太闷了是吗干脆跟我们一起玩”

南羽想了想,中途消失好像不太好,干脆晚点时间再进去,等上菜了,大家都在吃饭,应该不会注意到她。

她刚想跟李信说“好”,话还没说出口,李信就被人一拳击中颧骨。

李信被打得往后倒了一大步,南羽定睛一看,来人是晋超,他正挥着拳头看李信。

南羽下意识抬腿退到一旁。

李信扑上来也给了晋超一拳,晋超红了眼,与李信扭打在一起。

现场有不少李信的朋友,见李信被人打,全都围了上来。

饶是晋超(身shēn)手再好,面对一帮(热rè)血男孩,寡不敌众,很快就败下阵,脸上和腹部都挨了好几拳。

酒店工作人员认得晋超是从空中餐厅出来,赶紧过去通知。一听晋超在外头被人打,宋可心尖叫着跑过来。

南羽愣愣地看着混乱的场面,见宋可心尖叫着冲到现场,她这才回过神,刚想离开现场,遇到赶来的唐宋。

“南小姐”唐宋跑了过来,“您没事吧”

“我没事。”南羽低头往前走,压低声音说,“快离开这里。”

唐宋扭头暼了一眼混乱,心中了然。

南羽要唐宋下去启动车子等自己。

回餐厅时,整个餐厅空空如也,大家都跑出去看(热rè)闹了。南羽拿了包正准备走,遇到同样回来取包的同学。

“事(情qing)闹大了,同学会今天估计办不了了,大家都散了吧。”

南羽求之不得,打了声招呼就走。

她几乎是小跑着回唐宋的车子,一上车就快声说“去苏乔家,快”

唐宋什么都没问,旋即开车离开酒店地库。

车子从酒店大门经过,开往市中心。

南羽心急,一路上都关注着路况。

忽然,从对面车道传来几声巨大的超跑引擎声,黑的红的蓝的黄色十几辆。

南羽的眼神随着那些超跑往后移,那些超跑全都拐进北城酒店。

她心中一个咯噔,看向唐宋。

唐宋侧脸紧绷,沉声道“那些人是晋超少爷的朋友。”

正文 214同理心4更 214

“现在插播一则紧急新闻中国时间2017年6月6(日ri),北城酒店发生一起聚众斗殴事件,(情qing)节严重,涉案人员晋某、李某等人已被相关部门控制,案件正在进行详细调查。”

苏乔将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指着电视上脸部被打了马赛克的男人说“那人是晋超吧”

南羽“嗯”了一声。

苏乔咬了口苹果,冷笑“他这次完了,那一(身shēn)行头几十万,就这么出现在全世界人民面前,过几天,反贪局要去查他爹了。”

南羽没说话,面色凝重。

“但是另一个李某是谁呢好好的晋超为啥跟他打架”苏乔扔掉苹果核,打开手机,“上微博看看,估计有网友知道。”

果不其然,“北城酒店聚众斗殴”八个字上了(热rè)搜。

苏乔兴奋极了,将手机屏幕倒到投影幕布上,用手肘拐了拐南羽“你快看”

南羽没心思看这些,咬着指甲,在想着要不要给薄胥韬打电话。

“哇塞今晚跟晋超斗殴的李某是李家的外孙诶”苏乔双目放光,看着屏幕,手去摇南羽。

南羽“哦”了一声,心想李信肯定是李家的人啊

但她仍是配合地问“是哪个李家啊”

“妈呀你竟然不知道哪个李家就是那个用千亿买下半个英国的李家啊”苏乔八卦魂熊熊燃起,开始去网上搜李家的东西给南羽看。

南羽魂不守舍,没心(情qing)看那些,苏乔便就将手机举到她面前,指着上面的照片说“你在伦敦用的网络天然气地铁甚至你喝的水这些东西,李家统统有股份”

“什么啊”南羽将手机拨开,“我想给薄胥韬打个电话,一会儿再聊。”

“嗯嗯,去吧”苏乔拍了拍她的大腿,继续转(身shēn)去刷八卦。

南羽回到房间,深呼吸了几下,这才鼓起勇气给薄胥韬打电话。

电话一开始被占线,南羽转而给他发微信语音。不了多久,薄胥韬就发了视频请求过来。

接通后,画面昏暗,南羽看见视频背景环境不是在宿舍中,而是在车上,她问“你是要出去还是还没回去”

视频那头的薄胥韬神色凝重“出了点事,我现在要赶回北城处理。你在哪里”

“我在苏乔这儿,”南羽拿着电话的手在抖,“你回来是因为晋超被抓的事(情qing)吗”

薄胥韬揉了揉眉心,声音疲惫“嗯。爷爷已经打过电话给我了,我也从新闻上看到了。这个事(情qing)已经在网络上传开了。”

南羽点点头,纠结片刻,“我晚上也在现场”

薄胥韬看着她,眸色沉沉,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中,仍然可以看出他眼底带着探究。

她有些害怕他这样的眼神,便就垂下眸子,盯着手机的ho键,怯怯地说“我中途从餐厅出来透气,刚好空中花园有乐队在唱歌,我去看了一下,碰到一位英国同学的同学,就站着讲了几句话。晋超过去,不由分说就把人揍了。”

“然后呢”

“在现场有很多那个同学的朋友,他们包上来把晋超打了。后来我就走了。”

薄胥韬似乎很头疼,伸手揉太阳(穴xué),无奈道“晚上不是你们班的同学会吗晋超过去凑什么(热rè)闹”

“他跟宋可心一起去的。”

薄胥韬刚想说什么,前头的王助理喊了他一下,他匆匆跟南羽道别后,切了视频。

南羽失魂落魄地拎着手机出去,苏乔还在刷微博。见南羽过来,她拉着她说“跟晋超打架的那个男孩子你认识呀就是礼拜一早上在医院拦下我们的那个男孩子呀”

南羽木然地点头。

苏乔说“真没想到他就是李家唯一的外孙,他妈妈是李氏集团的总经理诶听说年轻时候未婚先孕生了他,然后到现在都没结婚好厉害哦”

苏乔在网上搜李信和李母的照片给南羽看,“他妈妈好漂亮好优雅啊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这么美的人怎么会一直单(身shēn)呢真是怪事”

南羽什么都没听进去,一心想着薄家那边的(情qing)况。

苏乔还在搜八卦,南羽突然问“网上现在是什么态度”

“两边都有人站队。支持李某的说官三晋某(身shēn)上都是奢侈品,建议查上家;支持晋超的说有钱人了不起啊有钱人能随便打人啊”

南羽头疼扶额,心中惶惶不安。压抑、太难受,要疯了。

“我想找李主任”她抓着头发喊。

苏乔被吓到,一把丢掉手机,抱着她“你怎么了嘛李主任下班了啊你有事跟我说,我也会点心理学的”

南羽紧紧抓着苏乔的衣服,想哭,却哭不出来,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说“晋超之所以和李信打架,是因为他看到我和李信说话,而且是他先动手打李信的。现在要怎么办如果他被人查了,薄家也会出麻烦的。”

听到她这么说,苏乔也很是诧异,一时没想出怎么安慰她,只能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组织了一下腹稿,苏乔说“你是不是怕薄家像你爸当时那样啊”

南羽吸着鼻子点点头。

“我觉得应该是不会。你爸的事(情qing),是因为南熹那个炫富炫得太夸张了,大别墅、一整个衣帽间的奢侈品、还有豪车。这种明显一看就是问题很大啊然后晋超没有那么严重啦,不就一(身shēn)衣服么薄家人又不瞎,如果会产生那种问题,怎么可能还让他穿出家门。”

她不知道薄家的内(情qing),才能说得如此轻松。南羽是清楚一些的,因而此时的思想负担实在大,任凭苏乔怎么安慰也于事无补。

南羽一夜没睡,在等薄胥韬的电话,也在等事件的最新进展。

自那通视频结束后,薄胥韬就再没消息,她怕他在忙,也不敢打电话给他。

七点钟的早间新闻没报导此事,网上的东西乱七八糟,什么说法都有,南羽看那些看得头疼便就不看了,一心等官方说法。

正文 215什么时候结束?1更 215

苏乔出门上班前,又安慰了南羽一通,南羽这才提着心去(床chuáng)上躺了会儿。

刚睡下不久,电话就来了,她一看是薄胥韬打来的,赶紧接起。

“你还在苏乔家吗”薄胥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连续说了十几个小时的话没休息过。

南羽轻轻“嗯”了一声“事(情qing)怎么样了”

“已经压下去了,别担心。”

“是真的吗”南羽打开苏乔丢在(床chuáng)头柜上的平板,果然微博上的相关(热rè)搜已经没了。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像网上的东西也没了。”

“早上八点前全部处理干净了。人们的忘(性xing)很大,只要过个几天,这个事(情qing)就不会再有人提起。”

“那这个事(情qing)会对你有影响吗我有点怕。”南羽纠结片刻,还是问了最关心的事(情qing)。

电话那头的薄胥韬好像笑了,隔着电话,南羽都能感觉出他口吻的轻松“当然不会,不要瞎((操cāo)cāo)心。起来给我开个门吧”

“嗯”南羽怔了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苏乔家大门外,你”

他话未说完,南羽立刻跳下(床chuáng)去开门。一居室的卧室到大门口,不过几个步子,几乎是同一时间,薄胥韬刚把手机收起来,那边南羽就开门撞进他的怀里。

他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

“你今天要回z市吗”南羽扬起脸问他。

她刚睡醒,脸上还有倦容,薄胥韬(爱ài)惨了她这副(娇jiāo)(娇jiāo)柔柔的样子,低头吻了下去,瞬间,她被吻得节节后退。

“嘭”,他后脚一踢,门就被关上了,俩人一路拥吻着,直至双双倒在沙发上。

悱恻缠绵地吻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南羽换气换不过来,薄胥韬才放开她。然而他也仅仅是不再吻着她,手却一刻没闲着,在软绵上揉了又揉。

“月事什么时候结束”问这话,他原本就沙哑的声音,此时更是暗哑得可怕。

南羽垂下眸子,“礼拜一下午才来的,最快也得下周一才能完全干净。”

“那这周末又不行了。”薄胥韬言语中透着焦躁,将脸埋在南羽的脖颈中,“那我下周不去上班了,要天天守着你。”

南羽失笑,推了推他的肩膀,“那我下礼拜一跟你去z市住一阵好了,你别真请假。”

她这么说,薄胥韬的瞳仁一下就晶亮了起来,复又将她抱在怀里,柔声说“好,就这么说定了。”

“嗯。”南羽亲了亲他的耳垂。

这一亲,可了不得。

薄胥韬的耳廓三秒钟全部红透,甚至看得见里面的细细血管。

原来耳垂是他的敏感带啊

南羽偷偷在心里记下后,轻轻推开他的(身shēn)体,红着脸问“你今天回z市吗”

他微微哼了一声,鼻腔呼出的气息急重地冲到南羽的面部皮肤上。

南羽坐起(身shēn),帮他理了理躺得微微发皱的衬衫,看着他眼下的青紫,心中有不舍“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下午下班后,好好休息,早点睡。”

薄胥韬抵着她的额头,粗重的呼吸不仅没缓解,反而还更重了一些。

他((舔tiǎn)tiǎn)了((舔tiǎn)tiǎn)唇,一下又将她压在(身shēn)下,狠狠吻她,从她微微翘着的唇来到她的颈窝,甚至他这次大胆地在上面留下几个或粉或紫的痕迹。

她闭着眼睛发出一声声嘤咛,他在她脖子上留下各种印迹犹觉不够,又将她整个人抱起,去了洗手间。

俩人在洗手间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

如果不是王助理打电话过来,薄胥韬估计能赖在里面赖到天黑。

南羽送他出门,在大门口与他道别。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不然你收拾一下东西,随我去z市住几(日ri)”

“不了,”南羽躲闪他的目光,“我下周就跟你去,这周我想陪陪我阿爸。”

说到陪南韶,薄胥韬就不再说什么了,他一直知道南羽有意弥补自己过去在父(爱ài)这一块的缺失。

他将手中牵着的柔荑执到唇边吻了吻,后又叮嘱她注意安全,很快下楼。

南羽进屋后,立刻打开窗户看楼下。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是薄胥韬的专用车,王助理站在车旁。

不了多久,薄胥韬从楼梯口走了出去。王助理给他开了车门,可他却没立刻上车,而是抬起头看向楼上。

似乎是发现南羽也在楼上看着他,他脸上闪过惊喜,深深地凝望着她。直至王助理频频提醒他时间快到了,他抬起手朝南羽挥了挥,很快坐进了车内。

王助理为他关上车门,绕到主驾,车子很快在南羽的视线中消失了。

南羽怅然若失地关上窗户,但同时,一颗悬着的心很快落地。她稍稍睡了一会儿起来后,去医院找苏乔吃午饭。

苏乔也在关心着晋超那件事,见(热rè)搜一早被撤掉,啧啧道“薄家动作很快啊,不仅是(热rè)搜,有些论坛上的帖子也都删掉了。”

“他早上来找我了,说是事(情qing)已经压下去了,但愿不会有反弹。”南羽说。

苏乔夹了一个鸡腿到她碗里,“既然都说没事了,那你就你不要瞎((操cāo)cāo)心了,天塌下来,还有薄胥韬给你顶着。”

“嗯。”南羽将鸡腿又夹给苏乔,笑道“我本来还有点担心他会怪我,没想到他一点都没提这个事(情qing)。”

苏乔皱眉“又不是你叫晋超去打人的,他自己要那么冲动怪谁呢”

南羽沉默,苏乔又问“宋((贱jiàn)jiàn)不是也在吗还能让晋超搞出这种事”

南羽冷笑“宋可心根本就管不住他。”

苏乔明显不太相信“不会吧宋家不是也很牛x吗宋((贱jiàn)jiàn)老爸的官阶可要比你公公的官阶大点的,她治不了晋超”

突然提到公公,南羽一愣,片刻后才若有所思道“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晋部长了,不清楚他现在什么(情qing)况。但我偶然一次听佣人说过,薄女士虽然对两个儿子不冷不(热rè),一心向佛,但是很宠(爱ài)晋超。基本上是晋超做什么,她都不会拦着。特别溺(爱ài)的那种。”

正文 216根红苗正2更 216

苏乔吸了一口红茶,“溺(爱ài)小儿子,这倒是很常见。那你婆婆对薄胥韬呢什么态度你可别觉得而不重要啊薄胥韬在父母心目中的地位,直接决定(身shēn)为媳妇的你和宋可心,谁的地位会更高。”

这一声“婆婆”说得南羽有些不自在,却也想起了自己目前处境尴尬。

苏乔见她发呆,摇了摇她的手,她这才回过神来,将话接了下去“态度(挺ting)正常的。不过薄老爷明显偏(爱ài)薄胥韬,我六年前就看出来了。”

“肯定的,薄胥韬跟薄老爷姓,然后又是大孙。俗话常说爷爷(奶nǎi)(奶nǎi)疼大孙,爸爸妈妈(爱ài)小儿”。

“也许是吧。”南羽无奈地耸耸肩,抽出一张纸巾擦嘴。

苏乔见她没吃多少,悄悄叹了叹气,问“你跟李主任约了什么时候复查”

“周五下午。”

南羽从医院出来,回了老别墅。

南韶刚午睡起(床chuáng),正在客厅擦拭兰花叶,管家张叔站在一旁给他帮忙。

见南羽进了家门,南韶忙招呼“小羽回来了过来坐。”

南羽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叔,回道“我先上去洗个澡,一会儿再过来。”

她急着回来,就是想跟南韶谈晋超聚众斗殴的事(情qing),可张叔在,讲话毕竟不方便,虽然谁都没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张叔和李嫂是薄胥韬安放在老别墅里的眼线。

南羽泡了个澡,又睡了会儿,直到傍晚,她约莫着张叔该去准备晚餐了,这才下楼去找南韶。

南韶正在花园的凉亭泡茶,南羽看了眼四周的环境,确定没问题,这才走过去找南韶。

“晋超昨晚在北城酒店斗殴的事(情qing)你知道了吗”南羽开门见山。

南韶点点头“跟晋超斗殴的是什么人”

“李莉贤的儿子。”

“李氏集团的李莉贤”南韶倒吸一口气,眼神看向远处薄家老宅所处的枫山,口气有些许玩味,“这俩年轻人八竿子打不着,为什么昨晚会在外头聚众斗殴”

南羽没答,表(情qing)不自然。

南韶又道“听说把北城酒店的空中花园砸烂不说,连酒店的大门都给毁了”

南羽想起苏乔昨晚睡前搜给她看的现场照片,一片狼藉,混乱不堪,几十位年轻人手持长铁棍,在酒店大门口对峙。

“(性xing)质应该是很恶劣,昨晚的新闻才会临时插播。”南羽说。

南韶沉沉地“嗯”了一声,若有所思道“这还亏得是根红苗正的薄家小儿子出来闹事才能压得下去,若是其他人,百分之百当涉黑事件处理。”

“这件事,会影响到薄家和薄胥韬吗会不会像之前我们家这样”

南羽这样问,南韶顿时失笑出声“傻丫头,薄家跟我们家可不一样。薄家根太深,没人动得了。但是”

南韶话语忽然一顿,眼神看向不远处斜对着的别墅大门口,压低声音对南羽说“你千万别跟李莉贤的儿子有瓜葛,就算那男孩子喜欢你,你也千万一定要注意,绝对不可以跟他有不必要的接触。”

南羽不知道南韶是什么意思,刚想问,就见张叔从别墅里快步走了出来“南先生,南小姐,可以用餐了。”

南羽没再说什么,默默帮南韶把茶具收了一收,随着张叔进去。

一顿饭吃得南羽消化不良,她几次想问南韶,碍于张叔和李嫂在一旁,只得(欲yu)言又止。

她发信息给唐宋,要唐宋想办法把张叔引出去。果然不了多久,张叔接了电话,带着李嫂一起出去了。

怕他们没多久会回来,南羽抓紧时间问“阿爸,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南韶将筷子往桌上轻轻一放,双手交叠抵着额头,似乎在思考。

南羽没催,耐着(性xing)子等他说话。

过了片刻,南韶看了眼大门口,这才压低声音说“二十多年前,坊间就有人传,李莉贤是晋仕年的(情qing)人。”

“啊”南羽被吓得不轻,“那你的意思”

南韶点了点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这个事不要说,更加不能让薄胥韬知道。阿爸之所以跟你讲,主要还是提醒你,注意这里面的关系,远离这些复杂的人和事。”

南羽讷讷地点着头,复又摇摇头。

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南韶刚才那句话,心下一凛“阿爸,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认识李莉贤的儿子”

南韶笑笑“我可是你阿爸,这点事(情qing)都不知道,还怎么给你出主意”

南羽还想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那边张叔就带着李嫂进来了。

南韶朝张叔笑笑“外头出什么事了”

“有几个可疑的外地人说是李嫂的老家亲戚,我带李嫂出去确认一下。”

“李嫂老家有人过来了有没有地方住没有的话,让小羽帮忙给他们订酒店。”

张叔连忙摆手“经李嫂确认,是误会一场。”

南韶朝张叔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南羽见说话不方便,也没食(欲yu)吃东西,干脆就起(身shēn)回二楼。

她坐在二楼的客厅发呆,南韶这边也根本不能知道这件事(情qing)到底会不会影响薄胥韬,薄胥韬那边又报喜不报忧。

她发现自己若不亲自回一趟薄家,根本无从知晓这个事(情qing)的结果。

思及此,她立刻回房换了衣服下楼。

南韶在客厅看电视,见她大晚上还要出去,当即问道“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我晚上回薄家看看(情qing)况。”南羽弯腰从鞋柜中拿出一双单鞋,“明天回来。”

“让唐宋送你。”南韶起(身shēn)送她到花园门口,一路上不忘压低声音嘱咐“记得阿爸说的话。”

南羽回到薄家老宅,还不到九点,整个主楼暗暗的,唯有二楼的长廊还留着几盏夜灯。

她多心看了一眼晋超夫妇的房间,灯是亮着的,估计屋子里有人。她便就悄悄地回了房,走到与晋超夫妇房间相连的那堵墙边,大气不敢呼一个地听着。

听了好一会儿,没动静,南羽便就退了下来,去衣柜整理几件衣服打算明天带走。

忽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闷响。

正文 217因为爱3更 217

南羽赶紧光着脚跑过去,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地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女人崩溃的指责声“你还不承认我已经看过监控了你分明就是看到南羽那((贱jiàn)jiàn)蹄子跟李信讲话,你才上去打人家的”

“这个事(情qing)跟南羽有什么关系你他妈讲讲道理好不好”男人的吼声。

“那你说啊你说啊你为什么先动手打李信”女人尖叫。

“我他妈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着老子揍过的人还少老子连英国勋爵的儿子都敢揍,李家的外孙算个(屁pi)”

“啪”,扇巴掌的声音,接着是宋可心的尖叫声“你这个混蛋为了你大哥的(情qing)妇连命都不要了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你这个傻((逼bi)bi)”

接着几声闷响,肢体冲突引起的声响。

南羽觉得头又疼了,头皮整片紧绷着,又麻又胀的感觉。她赶紧去包里拿药出来吃。

吃过药,头脑有些飘忽,以至于有人在外面敲门,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门外站着的女佣,面无表(情qing)道“南小姐,太太请您过去佛堂。”

“哦好。”南羽猛地回过神,“我拿个手机就过来。”

她赶紧回(床chuáng)上把手机翻出来,随女佣去了一楼,从客厅出来后,经过一条长廊,便就是主楼隔壁的偏楼。

长廊是建在一片荷花池上的,她们经过的时候,有阵阵蛙鸣传出,还有荷花的清香。

南羽深深吸了一口带着香气的空气到肺里,顿觉大脑清明了许多。

佛堂就在偏楼的一楼。女佣开门,示意南羽可以进去。

南羽走进去后,女佣就把大门阖上了。南羽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佛堂的全貌。

佛堂很有东南亚风格,清一色的胡桃色家具,深棕色的木质地板,做成格状的木质吊顶配以柔和的灯光,佛龛上供奉着三尊一大两小的佛像,佛像前点着的香,气味盈满整个佛堂,伴随着轻轻响着的佛音。

此时置(身shēn)其中,南羽感觉心境渐渐平复,有一种真切的淡然。

“小南。”是薄英楠,她穿着素色的棉麻禅衣,手上绕着一串佛珠,此时正温和地笑着。

南羽朝她笑笑,没有发出声音。

这是对佛堂主人的尊重。

薄英楠指着右侧一个榻榻米说“我们来这边坐。”

南羽跟了过去。薄英楠给她倒了一杯花茶,南羽笑着点了点头,拿起来抿了一口。

“我刚才看到唐宋的车在外头,便就猜你回来了。”薄英楠笑道。

她用“回来了”三个字,南羽感觉心中一暖,柔声说道“嗯,我在我阿爸那边吃过晚饭就回来了。”

“住在这里还习惯吗”薄英楠问,脸上一直保持笑意。

许是感觉到她的善意,南羽竟不自觉吐露心声“一开始觉得很难受,最近好多了。”

薄英楠点点头“我明白,毕竟你之前与小超订过婚,现在又又跟胥韬一起住进来,一开始觉得难以适应也是正常的。”

她说话还是很有水准的,南羽在心里赞叹不愧是望族的女儿。

“小超昨晚与李老的外孙在北城酒店闹事,几十个年轻人把人家酒店砸得面目全非,后来全被北城公安局带走了,胥韬连夜从z市赶回来处理这件事。”

南羽垂眸点头,沉默。薄英楠的眼睛虽然带着善意,但是眼神同薄胥韬一样,犀利,像是能一眼看穿人心。南羽害怕这样的眼神。

“我知道小超是因为你才会与李老的外孙起冲突,虽然他没说,但是你知道的,这些事(情qing)我们都很清楚。”

“我与李信不熟,他仅仅是我大学同学的同学,我不清楚他与晋超的过往。”说到这点,南羽抬头直视薄英楠。

薄英楠笑笑,又给南羽换了一杯茶,“所以你明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混乱,为何还要跟着胥涛一起回来”

南羽没答。

“为何要跟胥涛在一起”薄英楠看着她,眼神凌厉。

如果换作别人这么问,南羽肯定会冷笑着回“那你问他去啊”,但对方是薄胥韬的母亲,生他养他的母亲,南羽不能对她不敬。

她大胆迎上她的眼睛,态度不卑不亢“因为我(爱ài)他。”

这个回答是下意识的,南羽并未多作思考,接到这样的问题,她心底最诚实的声音就是这五个字。

这样的答案似乎在薄英楠的意料之中,她端起花茶轻轻吹了吹,薄薄的茶雾飘起,横在她与南羽之间,她透过那些茶雾看着南羽,同时也在思考。

俩人俱都沉默着。

片刻后,薄英楠抿了一口花茶,放下茶杯,神(情qing)忽然变得严肃“如果你(爱ài)我的儿子,那就请你放下过去,也请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我会的。”南羽咬着唇角,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薄英楠按下桌上的铃,女佣随即敲门进来,她似乎已经不准备再跟南羽说什么。

南羽跟着女佣走到门边,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回这里的目的,遂又转(身shēn)对薄英楠说道“我还有话跟您说,可以再耽误您一点时间吗”

薄英楠朝女佣点点头,女佣又退了出去。

南羽就站着问她“晋超跟李信那个事(情qing),会不会影响到薄大哥”

“不会,”薄英楠丝毫没有考虑,直接回道,“聚众斗殴的事(情qing)双方都有责任,两个年轻人已经写过悔过书,这个事(情qing)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李家的律师下午来过,他们手上有小超先出手伤人的证据,李家表示要走司法途径。这个事(情qing),小超的父亲已经去处理了。”

一听不会影响到薄胥韬,南羽暗暗松了一口气,与薄英楠告别后,离开佛堂。

人刚回房,薄胥韬的视频请求就过来了。

见南羽在老宅的房间,他也是有些惊讶“你怎么今天在老宅”

“我回来收拾点衣服,明天一早就回我阿爸那儿。”

“如果实在不想住,衣服收一收,赶紧让唐宋送你回老别墅。”

“我可以”南羽话未说完,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视频里头的薄胥韬也听见了,沉声说“你先去开门。”

“好。”南羽要结束视频,薄胥韬却道“视频不用关。”

正文 218疼不疼?4更 218

“哦好。”南羽随手将手机放在梳妆台上,起(身shēn)去开门。

门刚开了一点,霎时被人从外用力推了进来。南羽整个人往后退了一大步,门“哐”的一声用力撞到墙上。

宋可心走了进来,双手叉腰看南羽,尖声叫道“你还有脸回来你这个祸水害人精”

南羽没说话,挑眉看她。

见南羽一脸无所谓,宋可心气急攻心,快步走进来给了南羽一巴掌,南羽被她一下甩坐到地上,她犹觉得不解恨,又冲上来撕扯南羽的头发。

“好疼你住手”南羽发出微弱的呼声。

“你这个((贱jiàn)jiàn)人”宋可心又是一巴掌甩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当人(情qing)妇当得这么不要脸的到底是谁给你的脸啊当大哥的(情qing)妇就算了你还回来把整个薄家搞得一团糟把晋超搞得晕头转向的你这个扫把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她骑在南羽(身shēn)上,一巴掌一巴掌地甩下去,南羽整个人被甩晕了,无力反击,只得任由她施暴。

几乎是同一时间,有人从外头冲了进来。

宋可心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南羽抚着火辣辣的脸颊看向来人。

唐宋制住宋可心不断扭动的(身shēn)体,没有说话。

宋可心大叫“你这个狗奴才给我放手小心我杀了你”

南羽挣扎地从地上站起来,她脑袋整个都是昏沉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唐宋,放开她。”南羽沉声说。

唐宋道“是”,刚要放开宋可心,薄胥韬的声音却出现在房中

“唐宋,一会儿叫人把二少夫人送回娘家,没有我的(允yun)许,不许她再出现在老宅”

除了南羽,众人皆一愣,特别是宋可心,眼底满是恐惧。

南羽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又用手抓了抓自己被扯乱的头发,这才走去梳妆台拿起手机,与视频那头的薄胥韬对望。

她眼眶红红的,脸颊因为被扇打而红肿了一片,甚至隐约看得出手指印。

视频那头的薄胥韬整张脸黑得吓人,下颌紧绷着,看得出此时是紧咬着后槽牙的。

“你有没有事”他问,声音竟有一丝发颤。

南羽苦笑着摇摇头,眼眶中的眼泪却是立刻滚落。她侧了侧脸,用手背擦脸上的眼泪。

“疼不疼”他又问,声音已经明显有哽咽。

“不疼的。”南羽勉强弯起唇角,“打脸没关系,不要弄我的手就好。”

“把电话拿给唐宋听。”薄胥韬说。

南羽将电话拿到唐宋手上

唐宋一手扭着宋可心的双臂,一手看着视频中的薄胥韬“薄少,请吩咐。”

“唐宋,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好好听着。从这一刻起,如果听到宅子里,有人再称呼南小姐为(情qing)妇,全都赶出去。有人敢对南小姐使用暴力,叫熊威抓起来好好伺候”

熊威是薄胥韬豢养的杀手之一,但凡是个人,落到他手里,都会被折磨到像鬼才出来。

宋可心听到他的名字,脸顿时变得惨白。她朝手机喊“大哥你不能这样你不要被南羽这个((贱jiàn)jiàn)人骗了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薄胥韬切掉视频。

南羽收回手机,随手从梳妆台上取下一条发绳,将长卷发绑起来。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转(身shēn)看向被唐宋控制起来的宋可心时,眼眶中的湿意已经去了大半,此时竟是勾着唇,似笑非笑。

她走到宋可心面前,单手勾起她的下巴,微微低头看着她,那眼神充满不屑、充满报复的快感。

她始终没说话,任凭宋可心对她张牙舞爪。

“打得过瘾吗”她闭着眼睛,将脸凑到宋可心面前,笑道“再打啊你刚打了我七个巴掌,再填三个下去。”

“”宋可心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才从齿关蹦出两个字“疯子”

“哈哈哈”南羽笑,笑得在场的人毛骨悚然。

她转过(身shēn),平了平心中的(情qing)绪,声音(阴yin)沉“刚才薄先生交代,得送宋小姐回娘家。”

唐宋点头“是,那属下先出去了。”

“南羽,你这个((贱jiàn)jiàn)人我要杀了你”宋可心尖叫地踢着腿,试图从唐宋手中挣扎出。

门被关上。

南羽脸上一直维持的笑容,随着房门的阖上,逐渐消失。她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薄胥韬刚才应该也没想到会是宋可心闯进来,他听该是以为是晋超过来敲门,想看晋超到底会与她说些什么,谁知进来的却是宋可心,且还被他看到自己被打的一幕。

南羽忽然想起初识薄胥韬那年,他也是极其害怕她受伤,知道她跟南熹不对付,还特地出面跟南韶提过。

多年后,他还是紧张她被人欺负。可既然紧张,又为何要她置(身shēn)于这个容易受伤害的环境里呢

南羽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无力想那么多。经过刚才一战,她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力气。

洗过澡,她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她忽然感觉到呼吸不畅,挣扎着想起(身shēn),却在黑暗中摸到一个男人光(裸luo)的(身shēn)体。

她伸出双臂将那颗伏在自己(胸xiong)前不安分的脑袋抱在怀里,轻声问“几点回来的”

“挂视频那会儿我就上车了。”

南羽温温柔柔地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脸颊上覆着,假装委屈道“你摸一下,肿了吗”

她这么一说,原本放在她脸颊上摩挲的手掌瞬时一顿,片刻后,有软软湿湿的东西落了下来。

是薄胥韬的嘴唇和舌头。

他轻轻地((舔tiǎn)tiǎn)舐着她红肿发烫的脸颊“还会痛吗”

她摇摇头,另一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你放心吧,我这次会好好治治那个疯女人。”

“差不多就行了,不要破坏了两家的关系。”

南羽撒谎了,她恨不能薄胥韬能让宋可心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但她不能这样说,她不能叫薄胥韬去做不好的事(情qing)。

纵使那个女人欺辱她,甚至对她使用暴力,但她只能祈祷她坏人要得报应,却不能出言怂恿薄胥韬动手惩罚她。

正文 219看到那张脸就X冷淡 219

是夜,晋超正在酒吧跟朋友喝酒,宋可心打来电话,他很是烦躁地按掉。过了片刻,宋可心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仍是被他按掉。

朋友笑道“宋大小姐催你回家了”

晋超猛灌了一口酒过喉,辣得顿时红了眼“催他妈催,老子看到她那张脸就x冷淡。”

朋友笑成一团,晋超继续灌着闷酒,他心想,要是此时打电话来催他回家的是南羽,那该有多好。

一想到那画面,他都觉得浑(身shēn)澎湃成一片。

酒吧电音轰鸣,男男女女在舞池里跳着舞,晋超眯着眼看舞池中一位(身shēn)材纤瘦的长发姑娘,那背影长得可真像南羽。

他借着酒劲过去,拨开重重人群,手拍了拍那姑娘的肩。

对方诧异地转头,晋超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板着脸回了吧台继续灌酒。

“滴滴”,微信消息的声音,内容是二少夫人和南小姐刚发生了争执。

南羽回老宅了

晋超心中一喜,拿起车钥匙想走。

朋友拉住他的手臂“要回去陪老婆了”

晋超红着脸“嗯”了一声“回去陪她。”

几百万的超跑一路上几次超速、闯红灯,终于在半小时后进入薄家老宅。

车子刚停下,旋即熄火,晋超疾步跑进主楼,却在楼梯口碰到被唐宋押着的宋可心。

晋超一愣,眼神在宋可心(身shēn)上转了一圈,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宋可心哭诉道“你大哥要叫我回娘家”

晋超微微皱了皱眉,想起刚才那条微信,当即也猜到宋可心是因为与南羽起了争执,才被薄胥韬赶回去的。

“是么那你就回去住一阵吧”

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旋即双手插兜从宋可心(身shēn)旁上了楼梯。人刚上了几阶台阶,就听见宋可心在后头尖叫“晋超你这个王八蛋你混蛋我要跟你离婚”

一听这话,晋超的(身shēn)体瞬间定住。

宋可心以为他被吓到,唇角浮起一抹胜利的笑意。

晋超顿住的(身shēn)体慢慢往后退了几步台阶,在宋可心面前停下,笑道“离就离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看着宋可心大变的脸色,他忽又黑了脸,啐了一口“横个(屁pi)”

“啊”尖叫声响彻薄家老宅。

翌(日ri),南羽和薄胥韬一同下楼吃早餐。

入座后,南羽才发现宋可心真的不见了,坐在他们对面的只有薄英楠和晋超。

薄老爷是后面来的,见宋可心不在位置上,随口问道“宋毅的女儿呢”

知(情qing)的三人中,薄胥韬和南羽都没吭声,晋超回道“她回娘家了。”

薄老爷不耐烦地白了晋超一眼“又吵架了”

晋超讪讪道“没呢”

薄老爷清了清喉咙,沉声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吵总之不要让宋毅来这里闹就行了”

晋超忙乖巧地点头。

早餐因为宋可心不在场,没人点起硝烟,倒是一片和谐。

将南羽送回南韶那里,薄胥韬启程回了z市。

车子上了高速,北城的繁华被远远甩在后面,看着高速路旁多个李氏集团树立的广告牌,薄胥韬的脸沉了下来。

“听说晋超的案子撤掉了代价是什么”

王助理回“在晋部长的周旋下,国资部同意李氏集团以低于市场一半的价格购入g3路段旁约四百亩的土地,供其作重工厂房用。”

“这是谁出的主意跟晋超打架的那个男孩子”薄胥韬问。

“是李氏集团的总经理李莉贤的意思。”

“李莉贤”薄胥韬收回眼神,沉吟道,“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正握着方向盘的王助理神色忽地一顿,脚下的油门随之轻了些,本是难以令人察觉的动作,却引起薄胥韬的注意,“你查到什么”

“薄少,”王助理额上有冷汗沁出,“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王轫,你不是第一天跟着我了。”薄胥韬的声音有明显的不悦,王助理第一次这么吞吞吐吐。

王助理用手背撇了一把额上的汗,声线因为紧张而有微微颤动“我在调查过程中,听到了一些传言”

“一次(性xing)说完,别再让我提醒你第二次。”薄胥韬耐心耗尽,音色渐沉。

他越是这样的态度,王助理越不敢讲实话。

频频撇着额上的汗,定了心神半刻,王助理这才小心说道“与晋超少爷斗殴的男孩叫李信,是李氏集团总经理李莉贤未婚先孕生下的儿子。李氏集团内部有传言,李莉贤曾经是晋部长的(情qing)人。”

薄胥韬半天没说话,王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沉着脸看着窗外发愣,脸色很是难看。

王助理这就不敢再说什么。

片刻后,薄胥韬突然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吓得王助理浑(身shēn)的神经都绷紧了。

“既然有这种传言,那有必要证实一下。那男孩这次跟晋超一起被抓进去,有没有采集dna数据”

“本来是安排了数据采集,但因为李信是英国籍,他的律师拒绝了采集要求,因此数据库暂时没有他的dna数据。”

“这个事(情qing)交给你了,务必验明正(身shēn)”

王助理道“是”,再次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薄胥韬,他此时脸色完全铁青,比刚才更难看了一些。

想来也是,突然蹦出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谁能受得了。

南羽早上回了老别墅,收拾了一下衣服,吃过午饭,接到苏乔的电话,得知苏乔下午轮休,她简单拿了几件衣服扔包里,打算再去苏乔那儿住一晚。

唐宋送南韶去医院,南羽打过电话给他,得知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她便就从老别墅慢慢走出去,准备在路上与他碰面。

苏乔刚好发来一则笑话,南羽低头看手机,没顾着看路,撞到迎面走来的人。

“抱歉”她朝对方点了点头,脚往旁边歪了歪方向,复又低头看向手机,苏乔在问她要不要吃甜品。

那人突然跑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faye。”

“嗯”南羽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国内,基本上没人喊她的英文名,以为是英国的同学,她转头一看。

正文 220有消息了 220

李信颧骨处还有一片红印,此时正对她扬着笑。

南羽看着他,没说话,神色复杂。

李信朝她走去,笑得一脸灿烂“这么巧”

南羽“嗯”了一声,本不想再多说,但看到李信颧骨上的红肿,她又有些纠结,遂而问道“那天晚上,你后来没事吧”

“没事,”李信指了指脸上的红肿,“就这边被揍了一拳,其他地方都没事。”

“那就好。”南羽敛了敛眼底的歉意,“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罢,她转(身shēn)匆匆往前走,却碰到红灯,不得不停下来等待。

李信从后面追了上来,“那天跟我打架的人,后面没有再去找你麻烦吧”

“没有。”南羽口气僵硬,此时刚好绿灯亮起,她赶忙过了马路。

李信依旧追在她(身shēn)后,“faye,我已经都知道了,你并没有结婚。”

“”南羽懒理他,径直往前走。

一辆电瓶车忽然从路口冲了出来,她心不在焉,差点被刮倒,幸而李信及时拉住她“小心点。”

电瓶车主回过头骂骂咧咧“不看路啊长没长眼睛啊神经病”

几句话骂得南羽差点懵了,一时有些恍惚,回过神后是又生气又难受。见李信仍拉着自己的手臂,她烦躁地甩开,快步往前走。

李信亦步亦趋跟在她(身shēn)侧,“faye,我喜欢你。离开那个男人,我会给你幸福。”

“你明知道我已经结婚了,还说这种话,你知道什么叫尊重吗”南羽转头看他,目光清冷。

“你骗我的,”李信再次扯住她的手臂,“你根本没有结婚,你只是与他在一起。”

“”南羽耐心耗尽,站定(身shēn)子后,狠狠将李信的手甩开,“我不想再看见你,一刻都不想”

“faye”李信还在说着什么,但声音被一道车子的喇叭声盖住。

唐宋从车上下来,刚要走过来,南羽不想他知道李信缠着自己,很快走过去上了车。

“去苏乔家,快。”南羽说。

唐宋看了李信一眼,他记住了这张与晋超有些相似的脸。

南羽一路上沉默,因为刚才被李信一烦,头又开始疼起来了。一进苏乔家,她立刻拿出药服下,又到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这才觉得好些。

苏乔又给她倒了一杯(热rè)水过来,“怎么又头疼了最近很频繁吗”

“受到刺激才会。”南羽闭着眼睛说道,气若游丝。

一听她又被人刺激,苏乔炸毛了,“是不是宋((贱jiàn)jiàn)”

“不是”说到宋可心,南羽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将昨晚的事(情qing)跟苏乔讲了一遍。

苏乔捧着肚子笑,直呼南羽腹黑。

南羽无奈“我不像宋可心娘家厉害,只能自己想办法。薄胥韬最看不过我被人欺负,既然这样,我就让他可怜可怜我吧,这样他也就不会对我那么冷了。”

“他哪里对你冷了,”苏乔回想了一下,“那天去你们家,他明明对你很好,也很尊重你啊”

“那是因为你和我阿爸在场。”

苏乔撇了撇嘴,“如果他对你不好,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但是你没说之前,你们夫妻的事(情qing),我只能中立,不能因为你觉得他不好,我就跟你一个鼻孔出气。我要理(性xing)地给你意见才行。”

南羽点点头,拉了拉苏乔的手表示自己理解。她没再说什么,只疲惫地闭上眼睛休息。

周五,南羽随苏乔一起去医院,她与李衡约了今天早上复查。

复查的结果没什么起色,李衡说,药继续吃,一周复查一次,一周做一次心理介入治疗。

与李衡约好下周复查治疗的时间,南羽离开诊室,却在进电梯前又遇到李信。李信仍旧是劝她与薄胥韬分手,她不胜其烦,不想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拉扯,也怕被薄老爷的眼线看到。

他们去了住院部楼下的花园,李信巴巴地望着南羽,期望听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南羽心里到底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薄胥韬知道李信的存在,她没了耐心,口气强硬地对李信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甚至以后路上碰见,请当作不认识吧”

“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李信说着,就去拉南羽的手。

南羽往后退了一大步,“你真的不要再来找我了,否则你会有大麻烦的。”

“我不怕”李信向前一步,“礼拜二晚上的事(情qing)你也看到了,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南羽此时只剩头皮发麻,李信死缠烂打的功夫竟比晋超还厉害。她没有耐心、也不适合再跟李信多说,很快就离开了现场。

李信还在后头跟着她,她赶紧发信息给苏乔。直到苏乔赶来,才真正把李信甩开。

这是苏乔自知道李信的显赫(身shēn)份后再次见到他,拉着南羽赶紧走的同时,她压低声音说“真看不出这个男孩子家里那么有钱。”

“那不关我们的事。”南羽沉声说。

“是啦”苏乔吐了吐舌头,扭头看了一眼仍站在后头巴巴望着南羽的李信,“就是觉得好奇,那么有钱的背景却没一点公子哥的纨绔之气。”

“听说他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南羽想起李信曾经说过自己一直在国外求学。

苏乔点点头“他长得蛮帅的,亲生父亲肯定也是一表人才,能让李莉贤心甘(情qing)愿未婚生子的男人,得多有能耐啊”

南羽沉默,她知道李信的真实(身shēn)份,却不能对苏乔透露半句。如果她没猜错,李家与薄家的恩怨现在才要拉开序幕,她不能让自己陷入漩涡中心。

z市市政厅,薄胥韬结束早上的会议,准备去上次爆发工人活动的企业转一圈,下午三点启程回北城,接南羽回薄家老宅。

车刚驶离市政厅,王助理接过一通电话,脸色顿时大变,忐忑地从后视镜中看了眼薄胥韬,“薄少,李家外孙的事(情qing)有消息了。”

薄胥韬翻过一页文件继续看,并未抬眸,只低沉地“嗯”了一声,示意王助理继续往下汇报。

正文 221等你一起1更 221

车刚驶离市政厅,王助理接过一通电话,顿时脸色大变,忐忑地从后视镜中看了眼薄胥韬,“薄少,李家外孙的事(情qing)有消息了。”

薄胥韬翻过一页文件继续看,并未抬眸,只低沉地“嗯”了一声,示意王助理继续往下汇报。

“线人捡获李家外孙的唾液样本,经与晋部长的dna比对,结论为俩人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王助理说到这里不敢再说下去,他从后视镜中观察薄胥韬的脸色,右脚不时放在脚刹上,以便能随时路边急停。

然而,薄胥韬却只是慢慢合上手中的文件,眼神看向窗外,片刻后,竟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你说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

“李信,信任的信。”王助理回道。

“信”薄胥韬唇角浮起一抹冷意,看似在笑,眸底实则凉薄。王助理又看了他一眼,瞬间出了一(身shēn)冷汗。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明白这个表(情qing)意味着什么

“我父亲知道李信的存在吗”薄胥韬问。

“晋部长对李信的存在应该不知(情qing)。二十三年前,李莉贤在英国秘密生下李信后,一直到李信年满五岁才以外甥的名义接回北城。后来,李信在北城生活了三年,又被送到新加坡,直到半个月前,李信在伦敦大学拿到金融硕士的学位,才回到北城。据调查,晋部长跟李信没有任何往来,俩人甚至都不曾见过面。”

王助理的回报很是详尽,薄胥韬没再说什么,放在扶手上的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xing)动作。

车内陷入静默。

直到车子快下高速,薄胥韬才淡淡道“以我个人名义发一封邀请函给李莉贤及李信,邀请他们出席明晚在泓翊公馆的私人聚会。”

“是。”

同一时间,车子从高速特殊通道通过,驶向北城老城区。

南羽掐准时间收拾东西,薄胥韬的车子一进门,她立刻提着包下去,却见薄胥韬同南韶一起进了书房。

他们没有关门,南羽跟过去站在门边听了一会儿

“我父亲有没有和您提过李莉贤的事”薄胥韬问。

“你知道了”南韶的口气没有太多惊讶,李信与晋超杠上,薄家早晚要知道李莉贤与晋仕年当年的私(情qing),只是他没想到薄胥韬速度这么快。

薄胥韬的声音很是低沉“李信与我父亲的亲子关系已经确定,事已至此,我只想知道李氏母子对于我父亲来说,是怎样的存在,这件事,关乎我母亲的感受。”

他之所以来问南韶,因为南韶曾是晋仕年长达二十年的政治伙伴,且俩人私交不错,也因此当年才会有晋超与南羽的婚约。

他若是在六年前问南韶这些事,南韶肯定闭口不谈,但如今,南韶依附他、需要他,可以说南韶与他是一条船上的人,必然知无不言。

“李莉贤当年与你父亲保持了两三年的(情qing)人关系。李莉贤的父亲李霈董事长,大概是害怕唯一的女儿像晋超生母那样落入你爷爷手中,所以在当年那起双向绑架案爆发后不久,李家人秘密将怀有(身shēn)孕的李莉贤送往英国,强硬切断她和你父亲之间的所有联系。”

“那我父亲知道李莉贤当时怀孕了吗”薄胥韬的声音有一丝触动。

南韶摇摇头“他应该是不知道,如果知道,必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且还冠上母姓。”

站在门外听到这一切的南羽,错愕不已,原来晋超、李信与薄胥韬是同父异母的三兄弟。

薄胥韬久久没再说话,只沉默地坐着。

南羽慌了,想起今天李信对她的表白,她是彻底慌了。她不敢想象,如果薄胥韬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

南羽与薄胥韬回到薄家老宅,天已经黑了。

薄胥韬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想事(情qing)想得出神。南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qing)必然很低迷,便就体贴的什么都没问。

他们在楼下简单吃了点晚餐,薄胥韬说要去佛堂找薄英楠坐坐,南羽自己回了房间。

见时间还早,她拉了一会儿琴,因为心神恍惚,中间几次拉错音,干脆又将琴收起来。洗完澡出来,薄胥韬还没回房。她担心一会儿薄胥韬上来有话跟她说,便就没太早吃药,防止脑子昏沉。

她其实很焦虑,那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害怕李信追求她的事(情qing)万一曝光,她和薄胥韬的未来会更加困难重重。

她在房里来回踱步,直到薄胥韬回房。

“你怎么还没洗澡”薄胥韬见她还穿着外出服,心里不免觉得奇怪,平时这时候她早就洗好澡躺到(床chuáng)上休息了。

“我等你一起。”(情qing)急之下的脱口而出。

薄胥韬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多疑如他,必然也是能察觉出她的异样,但他什么都没问,开始动手解衬衫的扣子“那一起洗。”

她猛地一回神,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荒唐的话,正想反悔,薄胥韬那边已经进浴室了。

她在外头磨磨蹭蹭的不想进去,薄胥韬在里头喊“快进来。”

“好。”

因为南羽例假还没结束,俩人没办法真正发生关系,但薄胥韬还是花样百出地折腾了她一个多小时。

完事后,他把浑(身shēn)湿漉漉的她包在大浴巾里抱出去,先是快速吹干了自己的头发,而后再仔仔细细地帮她吹好湿湿的长卷发。

她从镜子里看他,他眉目分明生得清俊,气质却深沉冷傲,但她还是魔怔似的喜欢这样的他。

就在她看得出神时,他忽然说“明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出席一个聚会。”

“嗯”她回过神,“什么聚会”

“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聚会,只不过我父亲也会出席,我想带你去见他。”

薄胥韬鲜少跟南羽提起晋仕年,基本没提过,南羽对晋仕年的印象,仅停留在六年前她与晋超订婚时。

而薄胥韬既然这时候主动提起,南羽便就着话题继续问“你父亲都住在外面吗我回来老宅住也好些时间了,好像从没见他出现在老宅过。”

正文 222初恋2更 222

“嗯,”薄胥韬收起吹风机,将南羽拦腰抱起,“他在外头有其他住处,除非有重要的事(情qing),不然一般不回来。”

他和你母亲的婚姻是名存实亡吗

南羽想知道,但又不敢问。薄胥韬却好像看出她的(欲yu)言又止,主动道“他跟我母亲关系不好,已经分开二十多年了。”

“是离婚了吗”南羽还是忍不住。

“不,”薄胥韬拉过被子盖在俩人(身shēn)上,“他们那一辈的人,不会轻易离婚,即使貌合神离,也会将千疮百孔的婚姻维持下去。”

南羽这就懂了,政客的婚姻更是利益联合,即使感(情qing)不在,也不会轻易去割断这种既得利益关系。只是她依稀记得,晋仕年与薄老爷并不属于同一政派,那么薄英楠为何不愿放弃晋仕年呢特别晋仕年不仅婚内出轨,还生下两个非婚子,甚至薄英楠还帮他抚养其中一个。

真是诡异啊。

但南羽不敢去问薄胥韬这些,她只能暗自揣测。

而同时,她也下定决心,在李信这个风波过去之前,要好好待在薄家老宅,老别墅也要少回去,否则再被李信半路堵住,就出大事了。

这个节骨眼,薄胥韬肯定在全面调查李信,如果她和李信有接触,薄胥韬马上会发现。

李信不如温亦南成熟,二十多岁的男孩子大多冲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想当初,温亦南并没明着说,薄胥韬都能跟她气上大半个月,若是被他知道李信是这样明目张胆地表白,且李信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薄胥韬怕是能

南羽不敢想。

翌(日ri),薄胥韬睡到中午十一点多才起(床chuáng),他前一晚没怎么睡,翻来覆去的,连带的南羽也被吵醒好几次。

南羽早晨醒来,见他迷迷糊糊好像睡不安稳,于是吃过药又继续跟他躺回(床chuáng)上。他抱着她,倒是能睡得沉一些。

中午,俩人一起下去吃午饭。除了宋可心,所有人都在。

餐桌的氛围一如既往地平静和谐,薄老爷怕是习惯了南羽的存在,这会儿也不再吹胡子瞪眼睛。

一想到宋可心回来,又将硝烟四起,南羽不免担心,压低声音悄悄问薄胥韬“什么时候让可心回来”

“等我们打算搬出去的时候,再让她回来。”薄胥韬口气很平静。

南羽点点头,用余光瞥了晋超一眼,后者正悠闲自得地吃着午餐,刷着手机。

见他一点虾都没吃,薄英楠吩咐佣人“帮二少爷剥点虾。”

佣人道“是”,端着桌上的一盘虾去厨房剥,晋超在位置上喊“陈嫂,记得戴一次(性xing)手(套tào)剥”

这一喊,倒是把薄老爷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薄老爷眯着眼看了晋超好一会儿,又看了眼一样没剥半只虾吃的薄胥韬,他也喊了立在自己(身shēn)后的佣人“你也去给大少爷剥点虾。”

佣人道“是”。

这是在互相攀比吗

南羽想笑,看了眼坐在自己(身shēn)旁的薄胥韬,他倒像没事人似的,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好像对这些事(情qing)习以为常。

“小超,”薄胥韬突然开口,“晚上在泓翊公馆有个聚会,你记得出席,父亲也会过去。”

一听晋仕年要去,晋超不由得双眼放光“老爸也去那我肯定到好些(日ri)子没见到他了”

见他这么兴奋,薄老爷白了他一眼,又看向薄胥韬,沉声问“你们在搞什么鬼没事见什么面”

薄胥韬笑笑,端起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只是私人(性xing)质的周末聚会。”

薄老爷还想说什么,一直不太说话的薄英楠出言道“爸,父子见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qing)。”

薄老爷看了女儿一眼,这就将话收了起来,只是神色仍看得出不悦,眼神更是在晋超(身shēn)上转了又转。

他觉得一说到要见晋仕年,晋超就如此兴奋,大概是又要和晋仕年搞什么事(情qing)。

他得放着这俩外姓人。

不过这件事,薄老爷倒是有些多疑了。晋超不过是把结婚之时收的礼金全都挥霍光,最近又看中一台帕加尼的超跑,想去跟晋仕年要钱买而已。

吃过午饭,薄胥韬罕见地又睡了午觉,为了令他安眠,南羽只得陪他一起窝在(床chuáng)上。

薄胥韬倒是睡好了,就是她没睡着,自从中午知道晋超晚上也会一起出席聚会后,她总感觉这个事(情qing)有点诡异。

有这么个事(情qing)困扰,她是一点都睡不着,因而薄胥韬睡醒的时候,她踟躇片刻,仍是问“为什么晚上晋超也要去啊他去了我能不能不去”

薄胥韬空出一只手去搂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自己眉心按了按,口气有些疲惫,这种疲惫不是因为疲劳,而是来自内心深处深深的无力感。

“你越是在意,就越是提醒所有人你们曾经有过婚约。”

“不是的”南羽一下坐起(身shēn),“我不是在意他,我只是不想看到他,我觉得那样令人尴尬膈应”

薄胥韬抬眸看她,眼神带着探究,伸手抚上她的后颈,微微一用力,她的脸就逃无可逃地落在他跟前。

他专注地看着她,片刻后吻上她的唇,无奈道“我唯一羡慕过晋超的,就是他曾经成为过你的初恋和未婚夫。”

这句话说得南羽鼻腔一酸,霎时用力抱住薄胥韬的脖子,失控道“那根本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初恋我们什么事(情qing)都没做过”

被她揉在(身shēn)下的男人没说话,有温(热rè)鼻息喷洒在她颈间,紧接着男人又软又湿糯的舌头就((舔tiǎn)tiǎn)了上来,带着薄茧的手从她的裙摆下方探入。

她几乎是吊着一口气在承受他的(爱ài)抚,口里偶尔发出类似“嘤嘤”、“嗯嗯”的闷哼声。

见她也享受,他便就更大胆了些,手部动作的频率也快了许多,力道更是逐渐加重。

“所以谁是你真正的初恋嗯”他咬着她的耳朵问。

她无力地往后仰了仰脖子,鼻息不稳,心跳快得仿佛心脏下一刻就能从(胸xiong)腔里冲出来“是你”

“大声点。”他在她雪白的颈间和锁骨处留下一片红色的印迹。

“初恋是你(爱ài)的也是你”

正文 223沙漠玫瑰3更 223

薄胥韬此时的心(情qing),大约像那干涸了千年的沙漠,突然开出一朵(娇jiāo)艳的玫瑰。

是的,是玫瑰,象征(爱ài)(情qing)的玫瑰。

他将那个说(爱ài)他的女人压在(身shēn)下反复确认“你(爱ài)我什么你最(爱ài)我哪里嗯”

那个女人闭着眼睛,双臂勾在他的脖颈上,唇瓣红滟滟水嘟嘟的,她无意识地呢喃“不知道(爱ài)你什么只知道来世还想嫁给你”

只简单两句话,他却好像获得了至上的荣光。

去泓翊公馆途中。

薄胥韬的眉眼都是笑意。

傍晚刚说(爱ài)他的女人此时就坐在他(身shēn)侧,与他十指紧扣。饶是晚上可能会掀起血雨腥风,但他此时仍是满面(春chun)风。

对于刚得知父亲在外有非婚生子的人来说,他此时的满脸笑意实在是有些不太科学,以至于坐在副驾的王助理,心中升腾起一股这天怕是要变了的恐惧感。

泓翊公馆位于北城之北郊,是薄胥韬用来私下会友的地方。别墅建有温控地库,专门用来储藏薄胥韬收藏的各式各样的名酒。公馆所在地极其隐秘,若非收到电子邀请函,否则没人能找到准确的入口。

车子驶入一片槐树林,四周什么建筑物都没有,只有一条单行道直直通往槐树林深处。车子又疾速走了一会儿,在一幢法式古堡前停下。

古堡大门前停着数十辆豪车,其中一辆布加迪在薄家老宅出现过,想必晋超早早就到了。

南羽敛了敛眼底的烦躁,勾着薄胥韬的手臂下车。

别墅大门敞开着,里面有觥筹交错之景,数十位客人站在客厅中喝酒聊天,见薄胥韬进来,皆都放下酒杯,上前与他握手。

除了顾炀与霍桀,其他人南羽都不认识。

那些人与薄胥韬握手的同时,眼神皆都在南羽脸上停留过片刻,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问起南羽是谁,只是从他们的眼中,南羽看到了暧昧的意味。

薄胥韬将南羽安顿给霍桀后,便就带着顾炀前去应酬客人。

见南羽神色落寞,霍桀在她耳边悄声说“那些人都是国家高官,亦是与薄老爷同一政派的盟友,将来大都是要支持胥韬上位的,所以胥韬一定要去应酬。”

南羽点点头“我理解的。”

长型桌上有各式各样的精美糕点和名贵红酒,霍桀给南羽倒了一杯颜色偏深的红酒,见南羽不喝,他表(情qing)享受地摇晃着高脚杯,指着酒瓶说“看到这个数字没1993好东西,快尝尝”

南羽将高脚杯拿起来,闻了一下红酒散发出来的天然发酵香气,皱眉道“1993好巧,我是1993年出生的。”

霍桀看了一眼藏酒标签,笑道“这瓶酒是2011年买进来的,可不就是你俩认识的那一年”

见南羽抿着唇不说话,霍桀复又神秘兮兮道“改天我带你去韬哥的酒窖,里面有一个大酒架,放的全是1993年的藏酒,我前几年”

霍桀还想跟南羽说,自己之前不知(情qing)顺走薄胥韬一瓶93年的藏酒,被他叼了好几天。话还未说全,就被此时从大门外走进来的中年男人豪迈的笑声截断。

南羽也被那笑声吸引去了目光。

那人头发浓密黑亮、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身shēn)材高大(挺ting)拔,穿着白色休闲裤和黑色短袖poo衫,此时正在跟薄胥韬握手,俩人一同站着,看上去年龄竟然相差无几。

如果不是明知道他就是薄胥韬的父亲晋仕年,南羽会以为他同顾炀霍桀一样,皆为薄胥韬的好友。

因为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

“韬哥老爸真是越活越年轻啊”霍桀感叹,“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定期去韩国打针了改天得去问问他到底怎么保养的”

南羽点头,表示赞同,刚想收回眼神,却见一抹熟悉的(身shēn)影从外面走进来。

穿着白色长裙的宋可心搭着宋毅的手臂进来,晋仕年一见,立刻迎了上去,好似等了他们很久。

南羽皱眉,问站在自己(身shēn)旁的霍桀“霍大哥,今天的聚会也邀请了宋部长吗”

“没吧”霍桀摸着下巴,“胥韬一向与这人没什么往来,怎么可能邀请他”

他这么说,南羽只稍微一想,顿时就明白了。想必是晋仕年知道宋可心被赶回了娘家,因而今(日ri)特地叫宋家父女一起过来,刚好晋超也在,给他和宋可心制造点独处的机会,兴许聚会结束,宋可心就能跟着一起回了薄家。

一想到宋可心明天可能就会出现在薄家老宅,而自己偏偏最近又只能呆在老宅,南羽顿觉得脑壳又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就在南羽想回避,以免跟宋可心正面刚上的时候,宋可心却先看到了她。

见她站在霍桀(身shēn)旁,薄胥韬则独自一人应酬着宾客,宋可心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人款款朝南羽走来,脸上挂着冷笑,趾高气扬地问“你怎么在这里这种地方是你能来的么”

南羽始终微笑,心想这女人的脑子怕是屎做的,连浆糊都不是。

她懒理宋可心,侧过脸喝了一口红酒。

宋可心的锥子下巴朝晋仕年那边扬了扬,“看见跟我爸站着的那个叔叔没他就是我公公,晋超和薄大哥的爸爸。”

南羽没答,微笑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很希望站在那边跟我公公讲话的是你那个贪官老爸”宋可心笑得面目狰狞,充满恨意的眼神在南羽(身shēn)上来回转了几圈,“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爸是贪官,女儿做人(情qing)妇真是什么家风养出什么女儿今天这种地方你也敢来也不嫌丢人”

她洋洋洒洒说了一通,南羽并不恼,整个过程始终微笑着。

倒是站在一旁,全程冷眼旁观的霍桀忍不住开口怼宋可心“怎么说话的你什么叫做人(情qing)妇你他妈跟谁瞎((逼bi)bi)((逼bi)bi)呢”

“我说她”宋可心见有人帮南羽说话,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心里的气一起来,指着南羽尖叫“我说的就是她既然有脸做人(情qing)妇就活该被人说我们作为原配的,最恨的就是这种**的”

一杯泼在宋可心面上的红酒,结束了她的无礼。

“啊”尖叫声划破古堡内的平静。

站在不远处喝酒聊天的宾客们皆都循声望来。

宾客们和晋仕年的表(情qing)是带着疑问,而薄胥韬的表(情qing)则完全黑了下来。

作为聚会的发起者,也作为古堡的主人,薄胥韬很快放下酒杯,朝被泼了红酒的宋可心走去,好奇出了什么事的宾客们也都跟了过去。

“怎么回事”薄胥韬厉声问向霍桀。

正文 224火烧眉毛1更 224

霍桀刚要回答,宋可心就指着南羽崩溃大喊“薄大哥是她用红酒泼我的我只是过来跟她打招呼我并没有恶意”

“你瞎说什么是我泼的你,你别赖别人”霍桀扬了扬手上空空的高脚杯。

而面对宋可心的指控,南羽只是笑笑,并没有辩解。

薄胥韬的脸色很不好看,带着探究的眸子看向南羽手中仍剩四分之一的酒杯,再看她已经有些微红的面颊,心中了然。

站在他(身shēn)后的宾客开始议论

“北城前安全部长南韶的小女儿”

“不是听说跟晋仕年的小儿子订过婚吗怎么现在又跟大儿子在一块”

“听说跟小儿子的婚事吹了后,现在跟大儿子在一起”

“有点乱啊这是”

“可不是么”

跟宋可心左一句“做人(情qing)妇的”,右一句“**的”比起来,客人的这些话还算还是比较客气的。

南羽也听见了,饶是心里难过,却仍维持着该有的仪态。

倒是被泼了红酒的宋可心,一张脸狰狞得吓人,即使她此时正尝试着扮演楚楚可怜来博取所有人的同(情qing)。

“老霍,你跟我过来。”薄胥韬朝霍桀招了招手,示意霍桀跟他到一旁了解(情qing)况。

霍桀搁下酒杯准备过去,宋可心见薄胥韬不打算处理南羽,便就朝站在不远处的晋仕年尖声叫道“爸你要给我做主啊”

晋仕年这才放下酒杯,与宋毅一起走过来。

原以为只是一点小矛盾,并没放在心上的宋毅,见自己女儿被人泼了满脸满(身shēn)的红酒,顿时也有些生气,此时更是威严十足地看向薄胥韬“贤侄,这到底怎么回事”

未等薄胥韬回答,霍桀就先抢白“她嘴巴不干净,我泼点红酒给她洗洗。”

“你”宋可心气急,恨恨瞪了霍桀一眼,手再度指向南羽“她就是以前跟晋超订过婚的南羽,她嫉妒我和晋超结婚,所以拿酒泼我”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厅顿时鸦雀无声。

薄胥韬的脸色极其难看。

宋毅则因为生气而红着一张脸,似乎再来几句刺激话,随时都能爆血管。他有些不满地问晋仕年“亲家这个事(情qing),你是不是需要出面处理一下”

这句话(情qing)绪很重,宋毅认为今天之所以会出这种事,晋仕年得负大部分责任,如果不是他当年执意要和南韶结为亲家,此时也不会有南羽这个女人的出现。让晋仕年出面主持公道,再合适不过。

随着宋毅这一声询问,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向始终站在一旁喝着酒、并不说话的晋仕年。薄胥韬亦挑眉看着他,唇角挂着不易察觉的淡嘲。

晋仕年先是从旁边取了一块餐巾递给宋可心,而后才将目光转到南羽(身shēn)上。

“没想到南羽长这么大了。”晋仕年看着南羽,举起手在自己(身shēn)前比划了个高度,感慨道,“当年你才这么高,几年不见,长得可真是亭亭玉立了啊刚才可心没说你是南羽的话,我还以为世界名模来了呢”

他眉眼都是笑意,也没说什么攻击(性xing)的话,这让南羽感到一丝亲切。

“晋叔叔您好,我是南羽。”南羽对晋仕年点了点头。

晋仕年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只是这笑意背后掩藏着权衡。

宋毅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很是不满,当场拉下脸“老晋,叙旧你们私底下再来,现在要解决的问题都火烧眉毛了”

“年轻人火气旺,有点小矛盾,都是小事,喝一杯和解酒,什么矛盾都没了”晋仕年说得乐呵呵。

宋毅将手中的高脚杯往桌上用力一掷,眼神横了霍桀和南羽一眼,高声喝道“既然老晋你不好意思主持公道,那么我老宋来处理”

话落不过一秒,他手一扬,门外随即冲进两名(身shēn)穿黑色西服的保镖,“宋部长,请问有何吩咐”

“把这一男一女给我带到车上,我要亲自教教这俩没规矩的年轻人什么叫做规矩”宋毅手指霍桀和南羽,浑浊的眼珠子在俩人(身shēn)上来回转着。

“是”保镖上前,(欲yu)压制住霍桀,却被霍桀几拳击中,其中一个保镖撞到南羽,眼见南羽要往(身shēn)后一桌子高脚杯倒去,薄胥韬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这一倒下去,那一桌子的玻璃碎成渣子,能让南羽整个后背千疮百孔。

薄胥韬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愤怒,将南羽护在自己(身shēn)后,视线狠狠钉在宋毅(身shēn)上,讥笑道“所以,宋部长今天是特地来砸我场子的”

宋毅见(身shēn)为后辈的薄胥韬敢如此对自己说话,面上挂不住,口气也生硬起来“我今天是来跟你父亲要个公道的听说是你命人把我女儿送回娘家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薄家容不下有暴力倾向的人。”

“你瞎说什么”宋毅怒目圆睁,踮起脚尖窜到薄胥韬面前,扬着下巴与他对视“分明是你从外头带回家的女人公然挑衅我女儿,威胁要将她赶出薄家,要取代她的位置,她才会失控教训她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宋毅这番话泄露出来的信息量也太大了。

薄胥韬没料到宋家父女今晚也会出现,因而这一幕是他没料到的,宋毅捅出来的事(情qing)太多,虽然都不属实,但薄胥韬自知自己无法跟絮叨的妇人一样,将宋可心那(日ri)对南羽使用暴力的过程事无巨细讲出来,眼下只得要霍桀先将南羽带到其他房间。

宋家父女今晚来就是要给南羽和薄胥韬难堪的,自然不好打发,见薄胥韬要包庇霍桀与南羽,宋毅当场再次要自己的保镖将南羽押出去。在他们看来,落马贪官之女南羽,如今沦为薄胥韬的女伴,不仅毫无与他们父女相抗衡的力量,且(身shēn)份还是人人喊打、见不得光的(情qing)妇。

宋毅的保镖一左一右上前押住南羽的手臂,南羽霎时红着眼眶向薄胥韬求助。

“你们给我放开她”薄胥韬刚要出声,却有一道年轻的声音抢在他前头。

正文 225查户口2更 225

李信上前,对其中一名保镖就是一拳。

霍桀见状,趁机将另一名保镖撂倒。

南羽的(身shēn)体重获自由,李信踢飞那名保镖后,旋即将她护在(身shēn)后,为她直面一屋子不怀好意的人。

薄胥韬的脸色顿时变得难堪无比。

那个男孩的五官看得出晋超的影子。只是,他为何为南羽出头

薄胥韬面颊(阴yin)沉地看着李信。

站在他(身shēn)旁的顾炀发觉他脸色不对,几步上前,压低声音问李信“你是李信”

李信侧过脸看他,“正是。”

顾炀这就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到二楼来,薄少有事跟你讲。”

李信没立刻回应顾炀,先是转头看南羽,轻声问“你跟我一起上去要不这帮人又要欺负你”

他话没说完,南羽便就垂下眸子,走到薄胥韬(身shēn)后,神(情qing)受伤。

李信诧异地看着南羽,后又看向薄胥韬,只不过几秒,他便就明白了一切。

“出什么事儿了”晋超的声音打破一室沉默。

他双手各持一瓶红酒,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钻出来,凑到晋仕年(身shēn)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站在这里”

宋可心红着眼喊他“老公,我被南羽泼了一(身shēn)红酒”

晋超却看也不看她,只当她是透明的。

“老爸,我刚在大哥的酒窖里挑了两瓶酒,晚上我们喝一杯”他口气乖巧,带着讨好。

晋仕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

他这就喜滋滋地将酒抱在怀里,刚一扭头想看南羽,却见立在一旁的李信,脸不由得黑了几分“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信(情qing)绪不稳,此时紧攥着拳头,随时打算再与晋超大干一场。

晋超上次是吃过他拳头的,眼下自然不会再主动挑衅,只这么问了一句,便就悻悻地躲到晋仕年(身shēn)后。

这是什么诡异的画面,在场的人里,除了薄胥韬和顾炀,谁都看不懂。

而今晚发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薄胥韬心里也存着疑问,当然那疑问是关于南羽与李信的,但眼前重要的事(情qing)得先解决。

他转(身shēn)看了一眼在场的宾客,脸色瞬间由(阴yin)沉换上浅笑“这位年轻人是李霈董事长的外孙,前几(日ri)跟晋超在北城酒店生了一场事,我今天特地邀请年轻人过来跟晋超喝几杯,从此所有恩怨就这么算了。”

宾客们连连点头称是,顺带夸薄胥韬考虑得周全。

只这么几句话,但因为从薄胥韬口中出来,李信的背景霎时在宾客口中传开。

大家只是私下讨论李家如何富有,唯有将“李霈董事长的外孙”几个字听进心里的晋仕年,眉眼间的神色很是微妙。

此时,晋超恰又上前挑衅李信,晋仕年这才发觉,自己的小儿子与那个男孩,竟然有着几分相像。

他急于知道更多,立刻上前,悄声问薄胥韬“跟晋超斗殴的那个男孩,是李霈的外孙”

薄胥韬点头,唇角挂着一抹冷笑。

晋仕年一怔,有片刻失神,但目光却是停留在李信脸上,再也移不开。

他若有心知道李信的背景,打一通电话就行,但眼下,他知道薄胥韬必然是调查好了一切才会安排李信和他见面,他想立刻就确定李信的(身shēn)份,故而在薄胥韬问他是否愿意到二楼密谈时,很急切的就答应了。

薄胥韬走在前头,晋超跟着晋仕年,顾炀带着李信,五个人一起去了二楼。

霍桀带南羽去一旁坐,宋家父女上前拦着。霍桀横了宋可心一眼“你再胡搅蛮缠,我不介意叫管家把监控公开”

一听“监控”二字,宋可心脸顿时惨白。

宋毅还嚷嚷着要抓南羽走,宋可心脸色难看地扯住了他的手,颤着声音说“老爸,我们先回去。”

虽然不理解宋可心为何又不追究了,但宋毅一向听女儿话,见女儿要走,二话没说立刻同意,只是心中仍恨恨地记着改天一定要教训南羽和霍桀。

二楼客厅,巴洛克风格的琉璃古董吊灯,照得每个人面色诡异。

晋超怕晋仕年又想起自己前几天与李信斗殴捅的大篓子,故而此刻没再挑衅李信,只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对李信说“之前我主动打你是我不对,但你也给了我好几拳,你也没吃亏,这茬就这么过了。”

李信耸耸肩“ok。”

出门前,李莉贤交代过他,晋家已经为晋超那一拳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所以这个事(情qing)可以过去了。今晚之所以来赴约,权是为了给薄胥韬面子,毕竟(日ri)后,还会有需要他的地方。

薄胥韬全程不发一言,带着剖视的眼神在晋仕年和李信脸上来回。晋仕年的脸色相当好玩,介于一种迫不及待却又不敢相信的尴尬。

薄胥韬便就顺了他的意,主动开口问道“你的名字叫李信”

李信点头,“是。”

薄胥韬侧过脸对晋仕年笑道“年轻人跟晋超差不多大,估摸也就二十四五岁。”

“我今年二十三。”李信说。

“那比晋超还小一岁,”薄胥韬笑笑,看向晋超,“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你们也算有缘分,既然年龄又相近,干脆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谁要跟他当兄弟啊老子不干”晋超翘起二郎腿,整个人深深陷入椅中,表(情qing)不屑。

李信白了他一眼,起(身shēn)想走。

晋仕年忽然问道“孩子,请问你是哪一年哪一月出生的”

“查户口呢”李信反问,旋即离开了二楼。

晋仕年神色黯然地看了薄胥韬一眼。

薄胥韬敛了敛眼底的嘲弄,对晋超说道“小超,你下去送送李信。”

“好咧”晋超(屁pi)颠(屁pi)颠地下楼了。送走眼中钉,他还是很乐意的。

此时,只剩下薄胥韬和晋仕年父子二人。

薄胥韬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丢到晋仕年面前。晋仕年急切地打开,快速翻过几页后,目光在最后一页停住,摇着头,反复确认那一行小小的汉字。

正文 226魔鬼有了人性3更 226

“李信是我的儿子”晋仕年声音带着微颤,欣喜夹杂着难以置信。

薄胥韬唇角的冷意终化作一声冷哼,他侧低下头点上一根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后吐出,在缭绕烟雾中冷视着晋仕年。

晋仕年反复翻弄着那份资料,脸上难以抑制的惊喜让薄胥韬看得分外刺眼。

“儿子我帮您找到了,您若想与他相认,安安静静的吧,请别再伤到我母亲。”薄胥韬声音冷淡。

晋仕年苦笑“我不会去与他相认的,不仅李家不会同意,我现在这样做也不好,毕竟牵涉其中的人太多。”

薄胥韬倒没料到晋仕年会这么说,当年为了保住晋超不惜绑架亲儿子的魔鬼,随着年纪渐长,倒是生出了人(性xing)

他想是这么想,但不会直接说出口,毕竟这个魔鬼,创造了半个他。

“胥韬,晋超又和李信打起来了,你快下来看看。”顾炀跑上来,说完这句话,很快又下去。

薄胥韬狠狠掐灭手中的烟,旋即疾步下楼。

一楼宴会厅一片狼藉,晋超和李信脸上都有伤。

而南羽,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薄胥韬上前拉开扭打在一起的晋超和李信。

李信不说话,晋超大叫“这小瘪犊子死活要带南羽走我他妈肯定要揍他”

李信上前对着晋超又是一拳。

晋超一不留神,被打翻在地,说一半的话被迫中断。他打红了眼,立刻翻起(身shēn),又与李信扭打在一起。

顾炀在薄胥韬(身shēn)旁提醒“叫人进来把这俩分开吧,不然一会儿非得闹出人命”

薄胥韬却毫无反应,面颊(阴yin)沉地看着扭打成一团的俩人。

顾炀还想说什么,霍桀用手肘拐了拐他“都打死了才好”

现场有宾客见场面如此混乱,已经先离开,留在现场的,皆是与薄胥韬交好的朋友,他们见薄胥韬毫无分开俩人的意思,便也就没出声。

大家都看得出来,李信与南羽的关系不简单。没有人会冒着得罪薄胥韬的风险开口劝什么,反正打死一个跟他们又没什么关系。

唯一敢劝上几句的,只有顾炀。他走上前,还想劝薄胥韬,后者却扬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他这就闭嘴了。

晋超和李信还在撕扯扭打,俩人甚至升级到攻击对方的头部。

“都给我住手”随着晋仕年的一声大吼,晋超先收下正攻击李信头部的拳头。

李信还想上去揍他,被顾炀上前压住。

晋仕年从楼梯上冲下来,狠狠给了晋超一个巴掌“混账还不快跟李信道歉”

晋超被打懵圈,吼道“他也有打我为什么要我道歉”

“因为你先动手,就是你的不对”晋仕年声浪盖过晋超,脸色因为震怒而涨成猪肝色。

“你怎么知道是我先动手”晋超再度朝晋仕年大吼,“你到底为什么护着这个孙子”

晋仕年又给了晋超一个巴掌。

薄胥韬眸色晦暗不明地看了眼站在一旁发抖的南羽,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唐宋。

唐宋很快进来将南羽带走,李信在见到南羽将被带走的一刻,甚至还想冲过去拉着她。

薄胥韬的脸黑了个彻底。

晋超(情qing)绪失控,被顾炀和霍桀带去医院。而李信,则被晋仕年送回了李家。

薄胥韬(阴yin)沉着一张脸上车,坐在主驾位上的王助理忐忑地开着车。

车子在薄家老宅园子里停下,薄胥韬刚要下车,王助理却突然拿出一个信封给他“薄少,这是傍晚刚收到的,还没来得及给您。”

那个信封沉甸甸的,薄胥韬只花了几秒就能确定里面是一叠照片,他没半点犹豫,立刻打开来看。

许久之后,薄胥韬问“除了这些照片,还调查到什么”

他的声音有深深的无力感。

“据悉,南小姐还在英皇念书时,曾出席过李信也参加的联谊活动。李信是通过同学认识的南小姐,李信曾经对南小姐的同学说,他对南小姐一见钟(情qing),是为了南小姐才放弃博士课程回国。”王助理如是说。

薄胥韬此时正拿着那叠照片,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望着二楼最右侧、点着昏黄夜灯的房间。

他在车里坐了许久,直到那个房间与夜色融为一体。

“把这些照片和源文件毁掉,一张不能留”薄胥韬忽然沉沉地开口,随即开门下车。

那一叠借着巧妙角度拍到李信与南羽有(身shēn)体接触的照片,四分五散地丢在后座。

薄胥韬回房的时候,南羽已经吃过药睡了。

李衡这次给她开的药,又有了安眠的作用。只是她心里仍惦记着晚上的事(情qing),因此睡得并不安稳。薄胥韬进房,她是知道的,包括他洗完澡,连头发都没吹干,就出去外面吹风,她也是知道的。

只是她整个人陷入昏沉,陷入只有她一人的孤独世界。

她晚上在众人面前遭受的侮辱,实在已经超过了她能承受的负荷。

宋家父女口口声声说她是贪官的女儿,是(情qing)妇,在薄胥韬的父亲和朋友面前这样诋毁她,然而,薄胥韬却一整晚不知在想什么,一点都没有保护她的意思。

她累了,想睡了,想一直长眠。

可她好像都睡不踏实,是不是药吃得太少了

南羽一直昏睡到翌(日ri)晚上才转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薄胥韬正坐在沙发上看他,一旁的茶几上,放着一个九宫格的药盒。

那是她每天要吃的药被他发现了可怎么办

南羽挣扎着坐起(身shēn),想下(床chuáng)去拿药盒,薄胥韬却先带着药盒坐到(床chuáng)沿看她。

“你醒了”他问,声音极寒。

她没说话,红着眼眶看他手上那个药盒。

他好似看透她的心思,低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qing)瞒着我”

“我没有”她终于艰难地发出声音,沙哑,像调错音的琴弦发出的声音。

“这个药盒里装的都是什么药”

她这才想起来,她昨晚把一周的药量都吃光了,所以他拿到的药盒子是空的。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正文 227孩子要没了1更 227

薄胥韬端详着掌中那个小小的药盒,面颊(阴yin)沉。

“昨晚要带你走的那个男孩,”他抬眸望向南羽,眸底冷霜依旧,音色平静,“你跟他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南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跟他”她想解释自己跟李信并不熟,可在看到薄胥韬眼底的不信任时,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我跟他的事,不想跟你交代。”她苦涩一笑,背过(身shēn)子躺下。几乎在同一时间,眼泪夺眶而出,迅速沾湿了枕(套tào)。

坐在她(身shēn)后的男人,呼吸渐渐粗重,仿佛有一团愤怒压抑在(胸xiong)腔无处发泄,仅能通过呼吸进行压制,最后乱了节奏。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沉默地坐在那里,坐了许久,久到她眼皮发紧,又沉沉睡去。

翌(日ri),南羽很早醒来,(床chuáng)上的另一侧是空的,她伸手进去探了一下,冰凉的。

薄胥韬昨晚一夜未归。

南羽坐起(身shēn),用手揉发胀的太阳(穴xué),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完全想起前晚发生的事。

昨晚是周(日ri),薄胥韬不用回z市的,他怕是气极,所以才会一夜未归的吧

南羽不知道他去哪里,也不想知道。事已至此,她打算一会儿就收拾衣服回老别墅。

拉开厚重的遮光帘,晨光透过发黄的老式玻璃洒进屋内。南羽双手撑在窗沿上,眼睛贪婪地望着楼下花园的一片盎然绿意。

晨光照了一些在她脸上,衬得她苍白如纸的面色有了一些暖意。她想,今天要记得把大提琴带回家,(日ri)后可以每天坐在老别墅的凉亭里,对着园子里的玉簪花拉上几曲。她还想去找工作,想在乐团拉琴,或者当音乐老师也不错,想把自己的专业捡起来。

想到这些,南羽顿觉浑(身shēn)充满能量,仿佛薄胥韬那(日ri)带给她的失望都不值一提。她很快将房里的个人衣物收好,来的时候三个箱子一把琴,走的时候还是那些东西。

她坐在梳妆台前,想了想,还是给薄胥韬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不过两句话

我回我阿爸那儿,我们需要分开冷静一下。

将信放好,南羽给唐宋打电话,说明来意。

电话那头的唐宋顿了一顿,语气有些为难“南小姐,薄先生交代过,您不能离开老宅。”

“什么(情qing)况”南羽错愕。

唐宋压低声音继续说“薄先生在老宅各处出口都加强了人手看管,(禁jin)止您离开老宅。”

闻言,南羽快步离开房间,在二楼露台,果然看见老宅大门口出现了一个之前不曾有的岗亭,岗亭上立着一位(身shēn)穿军装的哨兵。

看到这一切,南羽失望极了。她让唐宋上来帮她拿行李箱,俩人下楼的时候,碰到刚从房里出来的宋可心。

“呦一大早的搬家呢”宋可心上前,挡住南羽的去路。

南羽懒理她,背着大提琴从她(身shēn)旁走过时,肩膀与她对撞。她随即“嗷”的一声变了脸色,崩溃的哭声很快在安静的老宅传开。

穿着睡衣的晋超从房里走出来,声音有浓浓的起(床chuáng)气“你又在干嘛”

南羽看着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哭的女人,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侧过脸对唐宋说“你先帮我把行李拿到车上,我一会儿下去。”

唐宋戒备地看了眼宋可心和晋超,悄声道“我还是在这儿吧万一一会儿二少夫人又”

南羽只能同意。

晋超走过来,看到南羽(身shēn)上背着的大提琴,一下也猜到她要走,脸色瞬间变得焦急万分“你要从老宅搬出去”

南羽没理他。

宋可心见状,边哭边尖叫“我肚子好疼啊我的孩子要没了”

大哭声外加尖叫声,不仅是睡在主楼一楼的薄老爷听见,连在偏楼佛堂念经的薄英楠都闻声赶来。

南羽怕事(情qing)变得更糟糕,当场要走。

晋超上前拉住她,压低声音问“你要搬出去跟那小瘪犊子鬼混”

“放尊重点”南羽甩开他的手,眸底有怨恨。

晋超再度扯上她的手,将她拉离开宋可心,声音低微下来“是不是我大哥知道你和那小子的事,所以要跟你分手”

南羽恨恨地看着他,不答。

晋超看了眼坐在地上哭的宋可心,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几乎是贴在南羽耳边“别去找那小子了,跟我吧。那小子不就有点钢镚么只要你跟了我,钱我会给你,婚姻我也能给你,我绝不会像我大哥那样,人说你是(情qing)妇他都不敢出来澄清”

南羽听到晋超说这些,当场就笑了,笑得格外讽刺。她用下巴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宋可心“你媳妇儿好像怀孕了是吧”

晋超冷哼一声,讥笑道“我可以对天发誓,那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疯子”南羽再度甩开他的手,扯了扯肩上的大提琴背带,向唐宋使了个眼色后,快步往楼梯走去。

他们在转角处遇到刚要上来的薄老爷和薄英楠。

薄老爷的眼睛在南羽的行李箱上转了一圈,厉声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南羽敛了敛脸上的嘲讽,垂眸回道“我要搬回我父亲那里住。”

薄老爷没说什么,拄着拐杖上了楼。而始终神色淡漠的薄英楠,却在经过她(身shēn)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没人拦着,也(挺ting)好。南羽自嘲地想着,背好大提琴,疾步下了楼。

果不其然,唐宋的车子在大门口被哨兵拦下。哨兵看了眼坐在后座的南羽,面无表(情qing)地说“南小姐,薄少吩咐过,您不能离开老宅一步。”

“唐宋,车子能冲出去吗”南羽问。

唐宋摇头。

南羽这就不再强求,只说“那就再返回去吧,我找机会和他说说。”

快下车时,她想起薄胥韬不知在哪里,便就问唐宋“你知道薄先生昨晚去哪里了吗”

“薄先生昨晚去了顾少那里,今天一早从顾家直接回z市。”

南羽看着窗外,微微点了点头,心中苦涩。

正文 228妾室待遇2更 228

南羽在房里躺了一天,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几次想打给薄胥韬,都因为心中实在是厌恶他而作罢。

早餐和午餐,都是佣人送到房里给她吃,薄胥韬不在,这个宅子里根本也没人想看见她在餐厅出现。

在这种地方过(日ri)子,不疯才怪。

窗外夜色渐浓,南羽了无睡意地看着窗外发呆。

不知是几点,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吵囔声。

南羽站到窗边看了几眼,只见老宅大门外停着多辆黑色轿车,细看之下,依稀可见车牌均为白底黑字的政府牌照车。

她便就以为是有政府人员上门与薄老爷参详事(情qing),于是又躺回(床chuáng)上,寻思着在晚点给薄胥韬发个信息。

忽然有人来敲门。

南羽起(身shēn)开门,门外站着那天来喊她去佛堂的女佣“南小姐,太太请您下去一趟。”

“好,我换个衣服就下来。”南羽转(身shēn)找外出服。

她以为是薄英楠又要叫她去佛堂讲事(情qing),便就只穿了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结果才下楼梯,便就看见宋可心父母以及多位看上去像官员的人士,此时正和薄老爷及薄英楠一起坐在客厅里。

薄英楠朝她招了招手“小南,过来这边坐。”

南羽快步走过去,在薄英楠(身shēn)旁坐下。

宋家父母的脸色不太好,宋可心的母亲甚至有一种要将她当场掐死的恨意在。

南羽皱了皱眉,眼睛看向自己放在大腿上的双手。

薄英楠侧过脸对她说“听说你早上将可心撞倒了”

“我没有。”南羽语气平静。

宋家父母睁着猩红的双眼看她,如果不是因为薄老爷和薄英楠在场,他们怕是能当场跳起来撕碎了她。

薄英楠拍拍她的手,又道“我相信你。不过可心现在(情qing)绪很大,人还在医院里,医生说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我们都有点担心她出院后,若是你们俩再起矛盾,她腹中的胎儿会受影响,毕竟孕妇的(情qing)绪相当重要。”

薄英楠这番话明面上说得很公道,谁也不偏颇,只为孩子考虑。实则她已经认定南羽的存在会威胁到宋可心,换而言之,她其实是相信南羽会对宋可心不利的。

南羽听得明白,心中委屈,却讲不清楚。鼻腔那股熟悉的酸胀感不断发酵,在眼泪流下来之前,她抬起头对薄英楠说“如果是这样,那我搬出去吧。只不过可能要麻烦您和薄大哥说一声,因为他不同意我走。”

薄英楠了然地点点头,转头对薄老爷说道“爸,这个事(情qing)我也听说了,大门口那24小时轮值的人就是小韬后面增派的。依您看,这个事(情qing)怎么处理比较好”

薄老爷面色不佳,明显是受不住烦的不耐。他拄着拐杖想了一会儿,兀自说道“如果小韬一定要南家姑娘住家里,那肯定不能在他人不在的时候把人送走”

宋家父母听出薄老爷的意思,宋母当即(情qing)绪失控地大声问“薄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要放任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害死我女儿腹中的胎儿那可是您的曾孙啊”

宋毅在一旁扯她的手臂,但已经来不及了。

薄老爷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掷,怒目圆睁,大声吼道“那是晋家的子孙,不是我的曾孙你们搞清楚状况”

“虽然晋超姓晋,但也是您的外孙啊您怎么能只偏心大孙子,二孙子的事(情qing)就不管了”宋母站起(身shēn),手指南羽,尖声叫道“我要知道你们薄家这么乱,能容忍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在家里瞎搞,我怎么样都不会把我家可心嫁到你们薄家”

其他宋家的亲戚连连点头,低声议论

“以前和晋超订过婚,后来吹了,现在不知怎么的又变成薄大少的(情qing)妇”

“听说自从这女人进了薄家,晋超三魂丢了七魄,天天跟可心吵架”

“难道说这女的跟薄大少在一起,是为了拆散晋超和可心,把晋超抢回来”

“难说不然为什么不好好和薄大少在一起,还去弄给可心流产算什么回事”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南羽耳中,她这才恍然发觉,自己的一再让步竟成了原罪。

“薄胥韬的(情qing)妇”这个(身shēn)份,怕是要永远将她钉在耻辱柱上,明明她是薄胥韬的合法妻子,就因为薄胥韬的有意回避,她今(日ri)终于成了众矢之的。

她累了,再不想面对这一切了。

宋家亲戚还在交头接耳,宋母经过宋父的几次提醒,此时不再叫嚣。

薄老爷的脸色相当之难看,气呼呼地看了薄英楠一眼,留下一句“你善后”,便就回了书房。

薄英楠始终维持着面色无波。

半晌后,她对着南羽笑道“小南,既然小韬不让你搬出去,不然这样吧,你暂时搬到偏楼住,等可心的孩子生下来,再搬回主楼”

南羽闻言,只是笑笑。

薄英楠认为她同意了,当场问宋家人“亲家,你们看这样是否满意”

宋毅没吱声。

宋母仍是气呼呼,但见薄英楠主动退了一步,当下也只能勉为其难同意。

一场风波,因为南羽答应搬去偏楼而过去。

薄英楠的贴(身shēn)女佣过来传达她的意思,大意是宋可心要在医院保半个月胎,在这半个月时间里,南羽可随时挑一个时间,将东西搬去偏楼。

这不就是古代妾室的待遇么

南羽唇角浮起一抹自嘲只要一搬过去,那么她还真是坐实了(情qing)妇的(身shēn)份。

南羽后来没有联系薄胥韬,她发现自己现在对他已经毫无期待。

终结一个女人全部的(爱ài),无非是男人亲手拿走她所有的期待。没有了期待,这个男人就不再特别。

她也没有搬去偏楼,一直住在原来的房间,那大概算是最后的倔强,她无法阻止外界对她的诽谤与恶意揣测,但她不会主动去做承认自己是(情qing)妇的行为。

这一周,南羽过得很平静,自从认识薄胥韬,有史以来最平静的一段时间。她虽然还没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但是她很确定自己不要的是什么。

破天荒的,薄胥韬在周五下午发来信息,说晚上回老宅睡。

正文 229生个孩子3更 229

六月中旬的北城郊外。

夜幕被一束远光劈成两半,从夜的裂纹中驶出一辆挂着政府牌号的黑色轿车。

铁门外的岗亭有穿着军装的哨兵守立,见来车,立即抬起右手敬礼,直至轿车绝尘驶入别墅,钨黑色的铁门自动闭合。

面容俊逸却透着寒气的男人下了车,阔步迈入别墅,往长廊尽头的卧室走去。

他在门外驻足了片刻,唇角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推门而进,躺在(床chuáng)上的南羽,黑得发亮的长卷发随意披散在背后,光洁小巧的肩头在一片黑发的映衬下,白腻发亮。

薄胥韬凝眸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一动,不觉勾唇笑了笑,单手抚上衬衫领口,当着她的面脱光衣服后,径直进入浴室。

洗过澡出来,南羽大半个(身shēn)子已经坐正在(床chuáng)上,只是眼神一片死寂地看着窗外。

薄胥韬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围着浴巾走到衣柜前,拿出与她同系列的睡衣穿上。

“我们,离婚吧”声音是南羽的。沙哑中透着干涩,像张弛不均的琴弦发哑的声音。

薄胥韬放在(胸xiong)前整理睡衣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漫不经心扣好纽扣,转(身shēn)在南羽(床chuáng)边坐下,用常年握抢而显得有些粗粝的指腹勾起了她的下巴,扬起眉梢,讥笑道“怎么找到下家了”

南羽恨恨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你找下家不关我事”

他的脸上尽是嘲讽,南羽一把挥掉他的手,整个人倾(身shēn)向前,晶莹的双眼再也裹不住满心委屈,哽咽道“你真的把我当成过你的妻子吗这屋子里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你的(情qing)妇”

话落,她再次别过脸,可抑制不住的难过却让她唇瓣打颤。

“你不是不在意这些吗”薄胥韬笑,迅速将南羽压到(身shēn)下,疯狂地咬着她的唇瓣,直到那红滟的唇渗出血丝,腥甜的味道在他口里蔓延着。

南羽伸手,用力推抵他的(胸xiong)膛,泪珠从眼眶滑落,失态地喊“薄胥韬你混蛋我恨你我要跟你离婚”

薄胥韬这就一把箍住她在自己(胸xiong)前乱挥舞的小手,唇继续在她(身shēn)上游走,所到之处,皆留下细密吻痕,直到去了腹部下方,这才冷着脸抬起头。

“小羽,你拒绝我,是想留着你自以为的纯洁给我弟弟”他的手不停在南羽平坦光洁的小腹上摩挲着,慢条斯理地笑,眼神与音调一并冷然蚀骨。

“弟弟”南羽倒吸一口凉气,瞠目看薄胥韬,不确定他指的是李信还是晋超,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的沉默令薄胥韬心中升腾起一股恼怒,掐在她腰上的手,力道不觉间重了一些。

她皱眉低喊一声,他却只平静地说“我的小羽,这么多年了,你该了解我,亏本买卖我是不做的,你至少得留下什么”

“买卖”她错愕不已,从来都没想到他将他们这些年的感(情qing)当成一场买卖。

她心碎至极,绝望地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她的唇瓣在打颤,浑(身shēn)抖个不停,可薄胥韬却只粗暴地吻着她,啃咬着她的(身shēn)体。

“这些年,你确实为我花了很多钱。你觉得你得收回多少钱,才不算在这场交易中成为亏家,你尽管开个价。李家有的是钱,李信那么喜欢我,你要多少钱,他都会给你。”

她从没想过去跟李信要钱,这么说,只为了气薄胥韬。

而她也确实做到了,听到这番话的薄胥韬,气得眼角都红了,掐着她腰的手移到别处微微一用力。

她一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双腿下意识夹紧,手去推他的(胸xiong)膛“你走开不要碰我”

可这样,却反而令他更兴奋,喉结上下滚动着,眼底压抑着克制已久的**。

“钱,我有的是,不比李家少。”他低头在她耳畔呢喃,“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你走。”

此话一出,南羽反而释然了。

这才符合他的作风。

他从她十八岁开始暗恋她,为她花费大量金钱,还为她阿爸的事(情qing)留下政治生涯的黑点,甚至被困西军五年。他做这么多事,怎么可能拿点钱就放她走。他曾经说过,他这些付出,是无价的。

嫁他,被所有人当成(情qing)妇。为他生孩子,恐将被当成出卖子宫。

南羽哭了。

嚎啕大哭。

她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孩子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懂。孩子一生出来,她就永远无法跟他划清界限了。

薄胥韬还在她(身shēn)上亲吻着,饶是她哭到要断气,他也没打算停下来。

她渐渐的再也流不出眼泪,大脑因为接连刺激而一下清明起来,她忽然觉得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一刻是如此清醒。

“孩子一出生,立刻离婚。”她说。

“可以。”他爽快答应,几乎没有任何考虑。

她闭着眼睛,眼睫在颤动,用力深深吸了几口气,声音低了下去“今天不行。”

“为什么我今天就想要。”他轻轻一咬,她顿时疼得连连抽气。

“三天后才是排卵期”她不忘推他,“你起来,不要碰我”

一句话说得他兴致全无,很快起(身shēn)换衣服。

薄胥韬又一夜未归,而这一夜,南羽也没睡着。

她在想,以生孩子换取自由的方法是不是太愚蠢了可若是不答应薄胥韬,他同样不会放她走,那最后的结果不仅要生孩子,还要留在这处宅子受一辈子鸟气。

薄胥韬是第二天中午回来的,好像喝了很多酒,浑(身shēn)都散发着酸臭的酒味。

他回房间洗澡,洗好澡出来,二话不说躺到了(床chuáng)上,(身shēn)体挨着南羽。

南羽往一旁挪了挪位置,不想跟他有肢体接触。

俩人俱都沉默着,南羽目光毫无焦点地看着这个房间,忽然想起薄英楠要她搬到偏楼的事(情qing)。

距离半个月的期限过去大半了。

她忽然感到巨大的不甘和怨恨“宋可心怀孕了,你家人要我搬到偏楼,以免影响了她的(情qing)绪。”

正文 230是合法夫妻 230

薄胥韬半阖着眸子,重重吐出一口气,一时没答腔,半晌后,缓缓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我会让她爬远点。”

“”南羽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懒得问,只略带自嘲地说“既然我的存在是定时炸弹,那你就让我搬回老别墅吧,省得哪一天爆炸了伤及你们薄家的嫡曾孙。”

“生了孩子就让你走。”薄胥韬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qing)绪的起伏。

他越是这样毫不在意,南羽就越生气,真的是越想越生气的那种,因为无处发泄,气到浑(身shēn)发抖。

她(情qing)绪失控地捶他的(胸xiong)膛,边捶边哭“你还是不是人你是不是想拖死我让我呆在这种地方任人欺负你混蛋”

“闹什么”

他一把捉住那双在自己(胸xiong)前乱捶的小手,旋即将她压到(身shēn)下,四目相对间,他忽然冷呵一声,大拇指在南羽的唇上来回摩挲着“李信亲过你吗”

南羽一怔,很快就红了眼眶,她是真没料到薄胥韬会这样想她。

这种时候,什么辩解都是苍白的,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轻轻别过脸,任眼泪簌簌地落下。她明知道自己此刻肯定是哭得很厉害,却还用力地往上睁大眼睛,竭力咽下眼泪,倔强地不想让薄胥韬看到她软弱的样子。

她的沉默令薄胥韬有些恼火,但薄胥韬还是极力抑下心中的怒火,并未在她哭的时候对她发火,只铁青着脸从她(身shēn)上翻下来,疲惫地阖上眼睛,不再理她。

薄胥韬傍晚醒来的时候,南羽不在房里。他要去偏楼找薄英楠的时候,经过二楼露台,便就走过去看了眼。

南羽正坐在秋千上发呆,落(日ri)橘滟的光斜斜洒在她脸上,衬得她的侧颜一片安宁。她穿着白色的棉麻长裙,一如六年前,他在老宅后花园初次见到她的模样。

少女白色的裙摆被风儿吹起,她红着脸惊慌失措地(欲yu)压住裙摆,却还是叫他看到了她白皙匀称的大腿。她害羞四处张望的样子,着实可(爱ài)极了,他不觉看怔了。

时光的列车不过驶过第六个年头,他对她的感(情qing)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挚,可一切怎么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薄胥韬静静在露台一侧看了南羽好一会儿,才移步去偏楼的佛堂。

薄英楠正跪在佛龛前念诵经文,薄胥韬悄悄走去一旁的榻榻米坐下等待。

佛堂的气氛很是祥和,这大约是薄家的最后一块净土。

薄胥韬静静地想着事(情qing)。

南韶已经从监狱里捞出来,一(日ri)三餐有张叔照顾,老别墅也被严密保护着,只要南韶不出去乱跑,倒是不怕有人能对他不利。

眼下,比较棘手的就是南羽的事。一则,不知道她跟李信到底怎么回事,那些照片拍得似模似样,且经过技术鉴定,均为实拍照,并非合成。二则,若想直接公开她为薄太太的(身shēn)份,怕是薄老爷的人第一个就会对她不利,还不说一众虎视眈眈薄太太位置的人。

陆修衍的妻子梁然被折腾到引产,伤心远走他国的事(情qing),薄胥韬是最清楚的,他实在怕了,宁可委屈南羽被人误会,也不想她的安全受到任何威胁。

薄胥韬想得深了,脸上的表(情qing)就有些难看。薄英楠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当即也猜到他是在为南羽的事(情qing)烦恼。

“小韬”她轻轻喊了一声,薄胥韬这才回过神看向她。

他敛了敛眸底的焦虑,先是问“您最近(身shēn)体好吗”

薄英楠笑笑“我很好,你呢在z市还顺利吗”

薄胥韬这就不打算隐瞒,直接道“我在准备调回北城的手续。”

薄英楠脸上的笑意霎时消失殆尽,口气也有些生硬“你这时候回来,必将功亏一篑,将来还拿什么与你父亲抗衡”

“我没办法,南羽都要被你们赶去偏楼住了。”薄胥韬眼底有不忍,“现在宋可心怀孕了,指不定我不在的时候,南羽要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你这是在怪我主张让南羽搬到偏楼”薄英楠面色一沉,眉眼冷了几分,“薄家不是容不下她。她(身shēn)为你的女伴,住偏楼,不是很合理吗你何必如此在意”

她到底时刻记着薄胥韬的(身shēn)份,没用上“(情qing)妇”这个词,只用“女伴”,虽说得委婉,但到底还是认为南羽就是(情qing)妇。

薄胥韬咬了咬后槽牙,“我跟南羽,已经在英国注册结婚了,我们是合法夫妻,她不是我的(情qing)妇”

“啪啦”,薄英楠手中的白玉瓷杯应声落地,瞬间成为一堆碎瓷片。

她猛然站起(身shēn),手在发抖,因为太过震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qing)”

“六年前,南韶被抓的时候。”薄胥韬声音平静,“我现在还不想公开,希望您也不要和爷爷提起。”

薄英楠瞠目看着薄胥韬,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半晌后,她像接受了事实一般,泄气地坐了下来。

“我从不干涉你个人婚恋自由,但不代表你可以在不知会我的(情qing)况下,擅自娶了会成为你一辈子黑点的女人”薄英楠气急,眼眶发红。

薄胥韬咬了咬牙,双手交叠抵着额头,语气无奈“什么叫做黑点每年因为贪污受贿被判刑的官员还少吗再过个几年,谁还记得一个南韶”

“怎么不记得”薄英楠忽然提高音量,双目因为愤怒而睁得大大的,“只要你的妻子姓南,人们就永远会记得你是北城第一贪的女婿”

饶是(性xing)(情qing)温和、不争不抢的薄英楠,在听闻薄胥韬娶了南羽,态度都如此激动,更何况向来不屑收敛自己脾气的薄老爷。

薄胥韬就是料到公开南羽的(身shēn)份会有诸多不良反应,所以才一直隐瞒至今。

“您现在(情qing)绪不好,这个事(情qing)我们改(日ri)再谈。”薄胥韬揉了揉眉心,很快站起(身shēn),“还有,南羽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让她搬到偏楼。宋家如果有意见,让他们把宋可心带走。”

正文 231想要个像你的女儿 231

薄胥韬留下这句话,算是知会了薄英楠,南羽不会搬到偏楼。

他从佛堂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抬头望了眼他和南羽的卧室,灯亮着,他便就知道南羽已经回房。

晋超去医院陪护了,宅子里少了两个生事的人,一下变得清净不少。

厨房已经准备好晚餐,薄胥韬回房,打算叫南羽下来吃饭,却见她仍坐在(床chuáng)上发呆。他总觉得她是在睹物思人,一时间看得有些刺眼。

“下来吃饭吧。”他说,语气冷淡,极力压抑的表现。

她没回应,依旧呆呆地望着窗外。

他一恼,走上前去,将她的(身shēn)体扳正望向自己,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你都快成仙了,还想绝食抗议你不知道体脂率不够的话,是怀不上孕的吗”

她仍旧沉默。

他忽然眸子微挑,手掌微一用力,像要捏碎她凸起的肩胛骨,笑道“或者说,你根本不想离开我,所以要让自己不孕”

她黯淡无光的眸子这才有了一丝波动,很快拨开他捏着她肩膀的手,站起(身shēn)换衣服。

他无奈地看着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叹气,却毫无招法。

“怎么都没人”薄老爷看着自己右侧空空如也的位置,问(身shēn)后的佣人。

佣人恭敬答道“太太说晚上要彻夜诵经,就不来吃晚饭了。二少爷在医院陪二少夫人。”

薄老爷没好气地横了南羽一眼“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一次不落。”

南羽低垂着眸子,没什么精神地翻着碗里的米饭。

倒是薄胥韬听到这句话,眉头瞬间拧了起来,慢条斯理道“如果爷爷觉得看着我碍眼,那么我不介意搬出老宅,从此不再踏入这里一步。”

他一句话说得薄老爷不敢再吹胡子瞪眼,晚餐就这么不太愉快地过去了。

南羽洗完澡出来,薄胥韬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电话。见她出来,立即鬼祟地把电话挂了。她也不想问是谁,默默无言地躺到(床chuáng)上发呆。

薄胥韬也没跟她说半句话,将手机随手往梳妆台上一放,就进去洗澡了。

南羽仍旧是想着孩子出生后的打算,那边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了几下,她知道是微信来了,一开始没想什么,后面忽然想到薄胥韬回避着她打电话的样子,心中顿时起了疑。

她没有怀疑他在外头有女人,毕竟俩人到了谈离婚的阶段,纵使他现在就要立刻找新的,她也没立场反对。她只是想知道他最近到底背着她做些什么事(情qing),或者在她要离婚这件事(情qing)上有什么打算。她只是觉得,自己得掌握一些东西,才不至于在离婚这件事(情qing)上,太落下风。

手机密码还是她的生(日ri),收到的新微信正在主页提示着,南羽毫不犹豫点进去。

微信是陆修衍发来的,他说男(性xing)避孕药在服药期间有发生低血钾肌无力症的可能,不建议使用。

南羽当即傻眼,迅速翻到前面看薄胥韬和陆修衍的对话

薄胥韬有正常(性xing)生活,怎么样才不会怀孕

陆修衍避孕。方法有使用避孕(套tào)、服用避孕药、皮下埋置避孕管、子宫放置避孕环、行输卵管输精管结扎术;

薄胥韬有没有不让对方发觉的避孕方法

陆修衍避孕药;

薄胥韬那你帮我找点男用避孕药寄过来。

陆修衍

再接下来,就是陆修衍若干分钟之前发来的那个信息。

南羽错愕地看着那个对话简短的对话框,直到薄胥韬洗好澡出来,走到她(身shēn)边,她还看着手机发呆。

“你在看什么”薄胥韬的声音不辨喜怒。

南羽蓦地回过神,将手机往他(身shēn)上甩去,“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让我怀孕,那你还要我给你生什么孩子你在耍我吗”

说着说着,眼泪一下就飙出来了。

薄胥韬表(情qing)微愣地捡起手机,只瞥了上面的对话框一眼,便就清楚南羽知道事(情qing)始末。他什么也没说,走过去将窗帘拉上。

南羽泪流满面,气得浑(身shēn)发抖,双手的拳头紧紧攥着。

薄胥韬上前来抱她,低下头吻去她脸上的眼泪,“你说生了孩子就要走,我能让你怀孕吗如果孩子一出生你就走,那我宁可去结扎”

南羽推开他,大吼“你别骗我了你根本不想我生你的孩子你只是想以此为借口,困住我一辈子因为你为我沉没了成本,所以你不舍得放我走你混蛋”

薄胥韬上前一步想抱她,又被她用力推开,他只能狠狠将她箍在自己怀中,“你先冷静”

她(情qing)绪上头,根本冷静不下来,只会抱着他狂哭,好像那些眼泪全都是她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眼泪沾湿了他光(裸luo)却温(热rè)的(胸xiong)膛,鼻涕胡得他(胸xiong)膛上都是黏糊。

他无奈极了,也只能任她哭去,他以为她哭过就好,就像上次她在车中对南韶大哭过一通,后面反倒是释怀了那些过去。

只是这一次,他好像估计错误了。

她哭到无泪,只背过(身shēn)去,蜷缩着(身shēn)体沉默。

他看着她瘦瘦的背影,这才发觉,她与南韶有天然的纽带,自然没有隔夜仇。可他们呢,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他的(爱ài),大约可算得上是陌生人了。他怎么能合计着她哭过就能与他和好呢

“说话吧,”他的声音有浓重的疲惫,“只要你愿意开口告诉我,你想怎么样,我就你能成全你。”

“生孩子,离婚。”她语气坚决,“我只有这个能给你。如果你不愿意我生你的孩子,那你就放我走。”

“你非走不可吗是因为李信”他的声音终于有了哽咽。

如果她此时转头看他一眼,她会发现他也红了眼眶。

可她没有转(身shēn),因为她自己也哭得厉害。

她的沉默令他绝望。

他想,如果真的留不住她,那留一个她为他生的孩子也好,这样他还老有所依,不必孤单一人想念着她直到老去。

“那我们尽快生一个孩子吧,我想要个女儿,像你的女儿。”他上前,伸出双臂将她捞进怀里,温温柔柔地吻着她眼下的泪痕。

她不敢张开眼睛看他,只能闭着眼睛承受他的吻。可她唇僵硬得厉害,任他如何温柔亲吻也无法放松。

正文 232老和尚开荤1更 232

南羽满头满脸都是汗水泪水交织的狼狈,呼吸深重,(胸xiong)脯剧烈起伏着,下唇因为薄胥韬进入时的疼痛而生生咬破渗出血丝。

她呆呆地躺在(床chuáng)上望着天花板,薄胥韬连下(身shēn)都来不及整理,立刻将她拥入怀里温温柔柔地吻着她的眉眼和嘴唇。血腥味在他口中蔓延,因为是她的,他感觉是那么的清甜。

吻着吻着,他似乎又来了感觉。

意识到抵着自己大腿的某处又坚硬起来,南羽很是不安地扭动着(身shēn)体“我想起来洗一洗。”

“好,我先去放水。”薄胥韬临起(床chuáng)前,又连连吻了南羽几下,直到南羽用手去推抵他,他才念念不舍地放开她。

他一走,南羽立刻起(身shēn)想拿湿纸巾擦拭下(身shēn),不想刚下(床chuáng),人一站直,一股(热rè)流立即从体内冲了出来,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她能意识到那些是什么,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还是令她一下子陷入无所适从。

薄胥韬从浴室出来,见她光(裸luo)着(身shēn)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床chuáng)边,眸底又燃起一团火。他走过来将她拦腰抱起,垂眸看着一脸无措的她“怎么不躺着休息”

她红着脸不说话。

薄胥韬笑笑,又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角,这才将她抱进浴室。

浴缸已经放满了水,水蒸气氤氲在空气中,交裹着味道独特的浴室香氛,南羽的心(情qing)一下放松了不少。

薄胥韬将她放入温度合适的水中,舒服的感觉令她浑(身shēn)一颤,喟叹道“真的是好久没有泡澡了。”

老宅浴室是有浴缸的,只不过她住在这里,每分每秒都过得心浮气躁,洗个澡像在战斗,只想快点洗好,哪有悠哉的心(情qing)去泡澡。

她觉得薄胥韬应该是想不到这一层的,如果想到了,还任由她过这种(日ri)子,那就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她。因而在薄胥韬问她老宅和老别墅都有浴缸,为何不泡澡时,她什么都没说。

水果然有减轻疼痛的效果,泡了一会儿,南羽感觉下(身shēn)不再那么酸胀了,便就挣扎着要起(身shēn),薄胥韬却将她拦腰抱住,一把又拥入怀里。

她就置(身shēn)于他的双腿间,背靠着他的(胸xiong)膛。俩人的脸上都有因为水蒸气而出的汗,她的长发更是湿哒哒地贴在白嫩的(胸xiong)前。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间,声音低低地问“我们好好过,你别再说离婚,可以吗”

她摇摇头,声音疲惫“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他的眸色霎时就暗淡下来,心里虽痛苦,却选择沉默。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感觉到自己也会无能为力的时候。第一次,是十八岁的她明确拒绝他。第二次,就是现在,他(爱ài)她,也得到了她,却无法走进她的心里。

翌(日ri),薄胥韬带南羽回老别墅探望南韶,这是自南羽被薄胥韬(禁jin)足后第一次出门。

她看上去很开心,脸上洋溢着笑容,与住在老宅时萎靡的精神状态完全不一样。薄胥韬不是没发现,他开始觉得带南羽回老宅住,完全错了,想要让南羽成长的目的没达到,反而让她因为遭受羞辱而生了离婚的决心。

南韶在后花园垦了一块地,说要自己种些青菜吃,南羽兴致勃勃地拿着小锄头一起忙前忙后,又是松土,又是下种子的。

薄胥韬就坐在二楼的露台看,期间,霍桀打来电话“韬哥,晚上出来喝酒”

“不了。”薄胥韬直接回道。

霍桀问“你在忙啥呢昨晚歇了一晚还不够啊”

薄胥韬回了一句“要造人”,便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的霍桀呆愣几秒,扭头对顾炀说“夫妻俩又好了,忙着造人呢”

顾炀也颇为诧异,随手关上正在播放中的4d电影,“这么快他那个私生子弟弟喜欢南羽的事(情qing)闹得可不小啊”

“可不,”霍桀扔了一粒花生米进嘴里,“就韬哥的(性xing)格,我还以为他这次得让小羽毛哭个三两月的。”

顾炀闷闷一笑,“如果南羽在这时候让韬哥老和尚开开荤,韬哥能把命都给她。别小看了老处男的纯(情qing)。”

霍桀“没当过老处男,不懂那心思。”

吃过晚饭,南羽说想去苏乔家玩会儿再过来,薄胥韬便就陪着她去,将她送到苏乔家门口,随即又返回车上。

见一个多礼拜没出现的南羽过来,苏乔很是诧异,将她请进家里的同时,忙问“你这一个礼拜怎么都不见人啊”

“被薄胥韬(禁jin)足了。”南羽将斜挎包拿下来,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疲惫不堪地窝了进去。

苏乔去厨房切水果,老式公寓隔音不好,她在里头说话,南羽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

听她问“为什么”,南羽无奈地将上周六发生的事(情qing)简单说了一遍。

苏乔听后一阵无语,端着水果出来的时候说“咱们退一万步讲,就算李信喜欢你,那也很正常啊也不是说有男人喜欢你,你就跟别人有什么。他薄大少这是要被自己的醋淹死吗”

“他父亲一直有外遇,晋超不是他母亲生的,是他父亲和外头的女人生的。我怀疑他受环境影响,所以在感(情qing)上多疑多虑。”南羽如实说,语气里有担忧。

“啊晋超那货原来是私生子啊啧啧啧,豪门真是一出大戏啊”苏乔八卦魂又起,拉着南羽问,“那晋超的生母呢他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吗”

南羽摇摇头,“我不清楚。”

苏乔感慨过一阵,笑道“得你俩一个抑郁,一个(情qing)感障碍真是绝配”

这句话本是无意的玩笑,南羽听后却眼神一黯,苦笑道“所以说我们的结合就是错误的,我跟他提离婚了。”

“”苏乔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看到南羽一脸认真,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人家都是劝和不劝离的,虽然薄大少醋劲大,但也确实对你不错,你要慎重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南羽无奈地抿了抿唇,侧(身shēn)抱着苏乔,声音有些许低落“我不需要很多的权利,也不需要很多的金钱,我只想好好拉琴,想有自由的生活,想见你就见你,想见我阿爸就见我阿爸。”

正文 233不疼了再继续2更 233

苏乔轻拍南羽的背。

如果别的贵妇跟她说,不要钱不要权,因为没有自由所以要离婚,她一定在心里翻大白眼,顺带吐槽一句“无病呻吟,((贱jiàn)jiàn)人就是矫(情qing)”

但当南羽说出这些话,她却能感同(身shēn)受,可能是因为太了解南羽,明白务实隐忍的南羽会跟薄胥韬提出离婚,绝对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也是仔细考虑过,绝非一时冲动。

故而她就不想再劝了,只说“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不要跟我客气。”

南羽眼眶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变样“但是薄胥韬要我生了孩子给他才能离婚,所以我最近一直在努力,可能不久就能怀上孕了,到时候你帮我安排一下产检等事宜。”

苏乔一时错愕,片刻后愤愤道“这是什么思路他若愿意离婚就直接离啊要你生了孩子才离婚,什么意思啊他到时候孩子就成单亲了啊”

见南羽沉默,苏乔心中大感不妙,小心意思地试探“你真想用孩子换自由啊”

南羽神(情qing)纠结,闭着眼睛点头。

苏乔这下真的慌了,扳正南羽的(身shēn)体,口气严肃地劝道“你可别啊越是想离开他,越不能生孩子孩子一旦生了,你就再也走不了了即使你硬((逼bi)bi)着自己走到天涯海角,心中仍旧会牵挂着这个孩子,甚至你还会产生为了孩子回到他(身shēn)边的想法。那可就真的是一辈子都跟这个男人牵扯不断了”

南羽倒是没想这么多,她以为自己至多在将孩子给薄胥韬的时候会舍不得,往后探望孩子的时候会哭得稀里哗啦,完全没想到那个孩子给了薄胥韬,自己也会走不掉。

但苏乔说的,她是相信的。苏乔(身shēn)为妇产科医生,对亲子关系的认识,必然是最科学最有参考价值的。因而苏乔这么一说,南羽又退却了。

临走前,苏乔千叮咛万嘱咐,生孩子的事(情qing)先缓缓,若真的想离婚,就想其他办法。

南羽带着满腹心事离开。在车上,薄胥韬始终紧紧牵着她的手,甚至还温柔地问“跟苏乔聊得开心吗”

“开心的。”南羽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见多开心。

薄胥韬不是看不出来,却没想拆穿,他说“让苏乔去挑个大点的房子吧,我不在北城的时候,你可以去跟她住。”

“不想麻烦苏乔了,”南羽口气淡淡的,“如果你愿意重新给我自由,我会去跟我阿爸住。”

“也可以。”薄胥韬没再说什么。

他们回了老别墅,薄胥韬去跟南韶说事(情qing),南羽先去洗澡。

内裤上有淡淡的粉色血迹,下(身shēn)也还是痛的,每次小便一用力,都疼得浑(身shēn)冒汗。

南羽随手将染了血迹的内裤丢进洗手间的垃圾桶里后,直接去洗了澡。洗着洗着,她突然就哭了。对于少女时代的突然终结,她很是措手不及。原本应该是甜甜的一次经验,她此刻只觉内心都是彷徨。

洗到一半,淋浴房的隔离门被推开。南羽正站在花洒下边哭边冲水,对薄胥韬的进来毫无察觉。直到薄胥韬**着(身shēn)体抱住她,她才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一起洗。”薄胥韬说,“我给你按按(身shēn)体。”

俩人还是夫妻关系,他完全有权利要求一起沐浴,因而南羽只轻轻地推了他几下,便就不再挣扎。

薄胥韬在手上涂满沐浴香波,均匀地涂抹在她(身shēn)上,然后就着香波的润滑帮她按着肩颈上的肌(肉rou)。

因为小时候练琴坐姿不良的关系,南羽右颈有严重的劳损,经常一坐久,那块地方就会僵硬发酸。薄胥韬不知道是清楚知道,还是凑巧,一直在帮她按摩放松那个部位僵硬的肌(肉rou)。

头顶花洒正柔柔地释放着温水,温水打在地板上,蒸腾起雾状的水蒸气很快氤氲了整个淋浴房。薄胥韬的手正帮南羽揉捏着肩颈和其他部位的肌(肉rou),南羽舒服得闷哼了一声。

薄胥韬帮她按了足足有半小时,才转(身shēn)去另一侧的花洒下冲澡。淋浴房是双花洒设计,是薄胥韬特地要求设计师这样设计的。他当时打算与南羽一起住在老别墅,便就萌生了俩人晚上可以一起洗澡的想法。不仅节省时间,还相当有乐趣。

快速冲完澡,薄胥韬(套tào)上浴袍,也给南羽全(身shēn)包上浴巾,这才抱着她回房间。他低着头看她,四目相对间,南羽害羞地别过了脸。

帮南羽吹好头发,薄胥韬拥着她一起躺到(床chuáng)上。南羽正担心自己(身shēn)体还不舒服,他晚上若还想要,该怎么拒绝,不想却听他说“这一周你好好休息,等你那边不疼了,我们再继续。”

南羽红着脸“嗯”了一声,转(身shēn)背着他,闭眼培养睡意。

房间的灯被关上,紧接着,温暖宽厚的(胸xiong)膛贴上了南羽瘦瘦的后背。薄胥韬整个人以一种环抱的姿态抱着南羽,双腿也用力地夹着她的纤细的腿,这样的姿势,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身shēn)体里。

他晚上在车上等南羽的时候想得很清楚了,他想要孩子,也要孩子的妈妈。纵使南羽生下孩子,他也不会放她走。她若执意要走,他就带着孩子跟着她,天涯海角也要跟着。

一旦想通,很多事(情qing)就都释怀了。李信与南羽的事(情qing),他会去调查。就算南羽对李信有过心动,但她到底没在其他地方背叛了他,他可以包容。

毕竟,她都想离开他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忍耐的。

翌(日ri),薄胥韬回z市上班,南羽就留在老别墅陪南韶。

在车上,薄胥韬问王助理“那些照片,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王助理一怔,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通最近呈给薄胥韬的照片,这才想起来是李信与南羽那些。

王助理没立刻回答,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薄胥韬的脸色,见他面上覆着一层寒霜,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踟躇过片刻,答道“有人匿名发到我邮箱,我让技术员鉴定过,确认照片没有经过合成,立刻打印出来呈给您了。”

正文 234其实很上心3更 234

“匿名”薄胥韬陷入沉思,“追踪过ip吗”

“追踪过,是从国外的服务器发出的邮件,无法追踪到发件人。”王助理如实汇报。

薄胥韬没再说什么,手指习惯(性xing)敲击着扶手。

片刻后,他对王助理说“帮我约一下李信,我要会会他。”

王助理道“是”,将薄胥韬送到市政厅后,很快与李信取得联系。

李信正苦于无法将南羽救出泥沼,眼下薄胥韬自己找上门,他很爽快就答应,甚至等不及薄胥韬晚上从z市回来,立刻说自己可以前往z市与薄胥韬见面。

俩人第二次见面,在薄胥韬的办公室。

薄胥韬只观察过李信进门时的反应,便就猜到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shēn)份,既然晋仕年无意认这个儿子,那薄胥韬当然也不会多此一举,毕竟弟弟什么的,他并不是太需要。

李信教养很好,明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情qing)敌,却仍是恭敬地道了一声“薄书记好。”

虽然他脸色并不好,这声问好只是出于教养使然,并不是真想跟薄胥韬问好,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薄胥韬亦很客气地邀请他入座。

李信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问“薄书记找我有什么事”

薄胥韬没立刻回答,眼神在李信(身shēn)上来回扫视了一遍,这才交叠着双手、悠闲地沉入宽阔的单人沙发座里,反问“要求提前赴约的你,好像也有紧急的事(情qing)要找我”

他面颊(阴yin)沉,连口气也是带着政客习惯的试探。谈判中,先发言或先提条件的人更为被动。

李信清楚薄胥韬的用意,但他懒得与薄胥韬周旋,当即直言“我知道南羽跟你在一起,以你的(身shēn)份,注定给不了她幸福。我(爱ài)她,我能给她幸福。你放手吧”

薄胥韬笑笑,侧过头点了一根烟,狠狠吸过一口,将烟雾吐出,在烟雾缭绕中注视着李信那张年轻稚气的脸庞。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过去也不曾想象过这样的场景,他年轻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坐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要求他放开他妻子的手。

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这样的可笑,薄胥韬掐灭手中的香烟,对李信笑道“南羽不是你能招惹的人,我劝你收起心思,否则,李氏集团和你母亲,都会一并遭殃。”

“你”李信猛地站起(身shēn),双手撑在桌上,红着一双眼睛看薄胥韬,恨恨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薄胥韬挑了挑眉,脸上仍旧保持着笑意,“我想,你可能要回去问问你母亲,你目前所做的事(情qing),今天在这里跟我说的话,到底合不合适。”

见他三句不离李莉贤,李信一个恼火,伸出手臂(欲yu)抓他的衣领,却被他一个反折,手臂旋即凹了回来。

李信疼得龇牙咧嘴,薄胥韬却优雅地拍了拍手,同时起(身shēn),将他((逼bi)bi)回椅内,(阴yin)恻恻地说道“警告你,如果再去纠缠南羽,我会让你们李氏集团从此消失”

薄胥韬说的这番话毫不夸张,李氏集团一直支持的是与他还有沈江桥对立的党派,当今国家高官早看李氏集团不入眼,政策方面并未给李氏集团方便,因而李氏集团才会从国内大量抽资去英国进行投资。

故而在政治斗争下,李氏集团成为牺牲品,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些道理李莉贤是懂的,所以即使为晋仕年生下私生子,也不敢上薄家闹,更不敢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但李信懂不懂这些道理,薄胥韬就不得而知了,看李信今(日ri)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地挑衅,想必是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薄胥韬变了脸,冷冽的目光剜了李信一眼,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李信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你知道那天在你的酒庄里,南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吗”

“我知道。”薄胥韬淡淡道。

“那她有抑郁症的事(情qing)你知道吗”李信站起(身shēn)大吼。

薄胥韬一听这话,脸色旋即一沉,一字一顿道“说清楚”

李信这就笑了,面上带着不屑,语气嘲讽“所以说,你这是在养宠物吗就算是阿猫阿狗,它吃不好睡不好,主人也不至于发现不了啊既然你这么不上心,为何不放了南羽”

一席话说得薄胥韬哑口无言,震惊之余,他忽然陷入深深的自责。

难怪前阵子南羽频繁出入医院,且她与李信有多张在医院被拍的照片。李信有一个舅舅是心理学专家,或许李信就是在自己舅舅那边获知南羽的病(情qing)

将李信赶出去后,薄胥韬开始上网查阅抑郁症的资料。可他眼下心(情qing)焦虑,根本没耐心看得进那些心理学术语,只得打电话求助陆修衍。

陆修衍因为妻子有梦游症的关系,也研究过一阵子心理学,一听南羽的症状,当即初步判断南羽应该是有抑郁症,只不过不严重。

虽然陆修衍好好开解了薄胥韬一通,但薄胥韬还是万分焦急地回了北城。他直接去找李衡,要求查看南羽的诊断记录,被李衡以保护病人**为由拒绝。

他后面又让唐宋黑入医院的系统,但唐宋却告诉他,医院的系统没有留下南羽的任何就诊资料,薄胥韬这就猜到是南羽怕被人调取到自己诊断记录,所以大约是让苏乔帮她处理了。

回到老别墅,薄胥韬将唐宋叫到外面。

他心(情qing)已趋于平静,“我上次让你帮我去医院查南小姐的检查报告,你是不是在报告上做过手脚”

“没有的,薄先生。”唐宋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薄胥韬点点头,兀自说道“她应该是怕我知道,所以让苏乔给她处理过了。”

唐宋没说话,心里松一口气。

薄胥韬又说“她跟了我那么多年,现在也机灵着,你以后做事(情qing)要更仔细一点。”

唐宋点头道“是”。

薄胥韬这就没再说什么,起(身shēn)进别墅。

南羽又跟南韶在后花园忙碌,见薄胥韬提前回来,看了眼时间,不免诧异“这个点你怎么在这里”

薄胥韬对她笑“有事回来北城处理,晚上会住一晚。”

正文 235举行婚礼吧 235

薄胥韬对她笑“有事回来北城处理,晚上会住一晚。”

他说得小心翼翼,南羽却只面无表(情qing)“哦”了一声,转(身shēn)继续投入田园乐趣。

见她不咸不淡的样子,薄胥韬心中涌起失落之余,亦有自责。作为枕边人,知晓她患病的事实,还是从(情qing)敌口中。可见他这个丈夫,当得有多么不称职。

薄胥韬默默回房,洗了澡出来,在露台的躺椅上坐下吹风。初夏的晚风徐徐地拂在脸上,很是惬意。只是他的心(情qing)不得轻松,自从早上知道南羽有抑郁症,总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上,闷得很。

他中午给陆修衍打过电话,交代陆修衍立刻帮忙联系世界上最权威的心理学专家,这都快傍晚了,陆修衍还没回复,他急得又连拨了几通过去。

陆修衍应该是有手术,天快黑了才回电话过来。

接起电话,薄胥韬立刻问“帮我联系到医生了吗”

电话那头的陆修衍声音听得出疲惫“韬哥,北美那边天还没亮,我上哪儿给你联系医生”

闻言,陆修衍猛地起(身shēn)来回踱步“不然,先在你们院里帮我找个心理科专家问问看快我这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南羽相处了。”

陆修衍回了声“好”,很快挂上电话。

薄胥韬倒没说假话,他眼下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跟南羽处了。

中午在网上查的一些资料,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后怕。许多网友表示,有一部分抑郁症病人最后选择了自杀。这些可怕的字眼令薄胥韬吓出一(身shēn)冷汗,顾不上下午还有重要会议,立即从z市赶回来。

结果一回来,他反而不知道该跟南羽说些什么,总怕说错了,会刺激到她,万一她想不开

“吃饭了。”南羽站在房门口喊。

薄胥韬没听见,兀自沉浸在伤感中。

南羽见他毫无反应,便就走到露台来摇了摇他的(身shēn)体,他这才猛地回过神看向她。

“下去吃晚餐了。”南羽淡淡地说。

“好,”薄胥韬起(身shēn)牵她的手,“我们一起下去。”

当俩人的手触碰到一起的瞬间,南羽心里有一丝触动在发酵,原本下意识想甩开的动作,变成任由薄胥韬牵着。

南韶见俩人手牵着手下来,很是开心,做父母的,没有什么比见到子女幸福更开心的了。

“小羽现在也毕业了,你们可以开始准备要孩子了。”南韶笑道,“有了孩子,你们会感觉自己变成真正的大人,对很多事(情qing)的看法会更立体,人生也会更有厚度”

一开心,南韶的话自然而然地多了起来,南羽刚想提醒他别瞎说,那边薄胥韬却扭头眼含深(情qing)地望着她“我们已经在准备了。”

南韶听到这话,果然开心得眼睛都发光了。对于南羽来说,能生下薄家真正意义上的大曾孙,才算是真正踏进薄家的大门。

一说备孕,长辈自然关心年轻人喜欢男孩女孩,薄胥韬说自己喜欢女孩,像南羽的女孩,南韶便就赞同地猛点头“对,我们家的基因都是女孩像妈妈比如小羽就跟她妈妈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小熹也是像她妈”

南羽沉默。

薄胥韬侧头看了她一眼,看出她脸上的落寞,连忙扯开话题“女孩就是像我,也会很漂亮的,我小时候是有名的美男子,还曾经封过我们那个山头的山草。”

南羽白了他一眼。

南韶笑道“胥韬说的倒没错,我二十多年前,在晋部长办公桌上见过胥韬的照片,小时候确实长得俊。”

薄胥韬这就喜滋滋地朝南羽眨了眨眼,一脸得意。

南韶笑开,爽朗的笑声回((荡dàng)dàng)在老别墅里,就连站在一旁的张叔和李嫂都掩面而笑。

晚餐的气氛还是(挺ting)愉快的,南羽的脸色比白天好了一些。她洗完澡出来,薄胥韬正靠在(床chuáng)头看书。

“明早要喊你起(床chuáng)吗”南羽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

薄胥韬翻过一页书,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放下手中的书,下(床chuáng)接过她手上的毛巾,轻声说“不用,我刚问过王助理,明天没什么事,就不过去z市了。”

“那要回老宅吗”南羽问。

“不用,再也不回去了。”

看着南羽煞白的脸色,薄胥韬心里有些难受,回过这句话,犹觉得不够正式,再次补充道“周末我跟你回去收一下东西,以后咱们就住在老别墅。”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从镜子里观察着南羽的表(情qing)。他在试探,什么样的事(情qing)才能让她开心起来。而她刚一听说以后要住在老别墅,表(情qing)是有些松动的,只是很快又归于平静。

薄胥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没底,干脆屈膝从后面抱住她,低头在她耳垂上吻了吻,柔声说“小羽,我(爱ài)你。”

南羽听到这句话,紧绷的(身shēn)子终于有了一点放松。她转(身shēn)抱住薄胥韬,什么也没说,只紧紧地抱着他。

薄胥韬被这么一紧抱,那种被(爱ài)人需要的感觉得到空前的满足,心在不知不觉间又软了几分,抵着南羽头顶的下巴感觉到湿意,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先把头发吹干。”

南羽这就乖乖直起(身shēn)子,任由薄胥韬拿着吹风机吹她的一头长卷发。

吹好头发,薄胥韬将吹风机往桌上随意一放,很快将南羽抱到(床chuáng)上。他让她枕着自己的(胸xiong)膛侧躺着,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那里还会疼吗”

南羽点点头。

薄胥韬牵起唇角笑了笑,低头吻她的头发,柔声说“我们找个时间举行婚礼吧得在孩子出生前举行婚礼才行。”

“”南羽一时无言,撑起上半(身shēn)看他,面色苍白如纸,语气中有满满的不解“举行什么婚礼都要离婚了为什么还举行婚礼”

此时,薄胥韬的脸色并不好看,但他很快敛去冷硬,换上一抹无奈的笑,将南羽扯入怀里,“吵架的时候都会说冲动的话,离婚的事(情qing)我不会当真,你也不要再提。”

“如果我一定要离婚呢”南羽问,语气很是消沉。

正文 236就亲亲1更 236

“如果你一定要离婚”薄胥韬低头吻南羽的眉眼,声音低低的,“那我们就先离了,回头再结一次。”

南羽推开他,转(身shēn)拉过毯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包住,活像一只将头探入沙堆里的鸵鸟。用鸵鸟形容她也没错,她眼下确实鸵鸟心态,想离开薄胥韬,又动摇了生孩子的决心,干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理。

薄胥韬再次上前抱住那团包子,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儿,南羽大约是因为呼吸不畅,只能拨开毯子探出那颗小脑袋,薄胥韬便就顺势吻了上去,先是与她细嫩的唇舌厮磨了一番,接而又去吻她的下巴,最后来到她脖颈上轻轻地((舔tiǎn)tiǎn)舐着。

俩人(身shēn)体紧贴着,甚至薄胥韬两条长腿就绞着南羽的下半(身shēn)。南羽深怕他再次发(情qing),今晚又要那个,于是一直用力抵着他的(胸xiong)膛,断断续续地低声喊道“你说要让我休息一个礼拜的”

薄胥韬笑,手从她的睡衣下摆探入,因为刻意压抑**,他的呼吸愈发急重,音色暗哑“嗯。我就亲亲。”

翌(日ri),薄胥韬果真没去z市,跟着南羽六点起(床chuáng),吃过早餐,他拿着接水桶跟南韶一起去山上接泉水。

因为大提琴不在(身shēn)边,南羽没事做,便就在卧室的露台上铺上瑜伽垫拉伸了一下(身shēn)体。八点不到,见薄胥韬专用的公务车出现在大门外,她赶紧下去开门。

坐在主驾位上的是王助理,南羽上前敲了敲,对方很快下车,对她鞠了一躬。

南羽笑笑,说道“王助理不客气,你过来找薄先生吗”

王助理神色颇为焦急“我打薄少的电话联系不上他,早上有个重要会议一定要他亲自出席,所以我直接过来了。”

“他去爬山了,可能没听到手机响,我去找他。”南羽说着,转(身shēn)回二楼换衣服。

出门的时候,王助理正立在大门边等候,见她出来,随即去启动车子。南羽坐进后座,大约给王助理说了一下方向,车子旋即驶离老别墅。

一路上,南羽的眼睛紧盯着窗外,生怕错过或许已经要返家的南韶和薄胥韬。

坐在前头的王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沉吟片刻后,说道“南小姐,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南羽的眼神仍看着车外,随意回道“王助理请直说。”

“您知道薄少最近正在准备调回北城的事(情qing)吗”

“我不清楚,他没跟我说过。”南羽收回眼神,面色不豫,“他现在调回北城好不好”

王助理就等这句话,见南羽先问,当即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很不好。薄少之所以去z市当市ei书记,是为(日ri)后竞选北城市长做(热rè)(身shēn)活动。如果他现在执意回北城,不仅没有合适的位置,对后面的竞选也很不利”

王助理后面又分析了许多薄胥韬现在回北城的不利原因,南羽不是很懂,只能沉默听着,在王助理发言结束后,她当即表示“我会劝劝薄少的,你不要担心。”

“南小姐,希望您不要和薄少提我说的这些。薄少的脾气,您明白的。”王助理透过后视镜观察南羽的神色。

南羽点点“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

见她如此通(情qing)达理,王助理心里的顾虑一放下,又说“就好比这两(日ri),z市那边其实有很多事(情qing)等着薄少去处理,可他昨天不知怎么回事,一早见了李信后,中午立刻回了北城。本来下午有个重要会议等他的,他说挪到今天一早,结果昨晚又发信息跟我说今天不回z市,会议挪到后天”

“他昨天见过李信”南羽错愕,“他们说了什么”

王助理摇摇头,“我不清楚,现在重点是薄少这个工作真不能再耽误了”

他后面又说了一通薄胥韬耽误重要会议将造成的严重后果,南羽只沉默地听着,直到他说完,这才表示自己会尽力劝薄胥韬尽快回到岗位。

车子来到山脚下,南羽再次拨通薄胥韬的电话,仍旧是没人接听,又拨了南韶的电话,亦是无法接通。她想,应该是山上信号不好。

接泉水的地方在半山腰,南羽要王助理将车子开上去,果然在盘山公路上见到提着泉水正要下山的薄胥韬和南韶。

薄胥韬一见王助理开车过来,脸当即就黑了。再见从后座下来的南羽,脸又笑开了,很快提着泉水钻进副驾,扭头问南羽“你怎么找来这里了”

“你手机没打通,所以我让王助理开车送我来找。”南羽没说其实是王助理上门找人。

薄胥韬拿起手机翻了一下通话记录,最近通话还是停留在昨晚与陆修衍的最后一通电话上。他朝南羽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笑道“可能是山上没信号。”

南羽“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回了老别墅,薄胥韬将山泉水交给张叔处理后,便就回了房间冲澡。

冲过澡出来,南羽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悄悄走到她(身shēn)后坐下,一把从后面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脸颊。

南羽扭头对他笑笑,他趁机又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你下午回z市吧”南羽看着他的眼睛说,“我ok的,你不用特地在这里陪我。”

“是不是王助理跟你说了什么”薄胥韬脸色顿时有些发沉。

南羽连忙解释“不是的,是我自己觉得你工作(日ri)待在家里,有点不务正业,感觉不好。”

“是么”薄胥韬叹了口气,本想问南羽是否不想见到他,但一想到她眼下的(情qing)况,生生又忍下,最后化作一抹故作轻松的笑,“z市最近事确实不少。那我换下衣服,启程回z市。”

南羽“嗯”了一声,转头继续看楼下的小花园发呆。

薄胥韬动作很快地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黑色衬衫,边对着穿衣镜扣扣子,边问南羽“要不,你收拾一下衣服,跟我去z市住几(日ri)”

正文 237一个条件2更 237

南羽自然不会答应去z市,送走薄胥韬,她马上让唐宋送她去医院找苏乔。苏乔帮她在李衡那边插了个队,顺利拿到了一周的药。

苏乔刚好有两天的轮休假期,南羽便就跟着她一起回了郊外的苏家小住了两(日ri)。苏家亲戚多,每天都有好多人来串门,乡下人又朴实,说的每一句话都没心眼,南羽在那边很是开心,甚至还跟苏乔说,如果让她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她的病一定会好得很快。

苏乔当即拉着南羽的手,打趣道“不然你离婚后嫁给我哥哥呀那样你就能一直住在我们家啦”

坐在一旁的苏杰红了脸,用力拧了一下苏乔的胳膊,苏乔当即痛得哇哇大叫,这出让南羽不知作何回应的尴尬就这么过去了。

薄家老宅。

这是自宋可心入院保胎后,晋超第一次回家。

超过十天没过夜生活,没喝酒,天天对着宋可心那张脸,让他整个人颓得不行。今晚还是他说衣服不够穿,必须得回来拿几件,宋家人才愿意给他两小时。

上千万的红色超跑停在老宅门前,晋超鸣了n次喇叭,都不见有人出来开门,他气一上头,下车对着老宅的铁门抬腿就是猛踢。

一阵“哐当”声响起,老管家才急匆匆地拿着手电筒出来开门。见黑着一张脸的晋超站在外头,老管家哈腰恭敬道“二少爷回来了。”

晋超横了老管家一眼,侧过头啐了一口“没听见我刚才打喇叭了吗”

老管家低眉顺眼道“铁门的自动感应系统傍晚突然坏了,得明天白天才能修好。”

晋超狠狠皱了一下眉,气呼呼地上了车。超跑的轮胎卷起地上的尘土,引擎因为他故意在空档模式下重踩油门而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薄老爷以前最讨厌他的车子半夜回来还弄出声响,故而他每次回家都注意着车子的引擎声,可今晚他心里头实在太郁闷,须得这样造一番,才能解气。

“啪”,又是一声带着(情qing)绪的关门声。

晋超刚一下车,立即抬头望了一眼二楼尽头的那个窗户。

这都十来天没见着南羽了,他心里想她想得慌,今晚特地跑回来,也是想着能不能见她一面。

谁知,南羽那个房间却是暗着的。晋超不确定南羽是搬到偏楼,还是没在老宅,便就在上楼之前,随手叫住一个正要往偏楼去的佣人问道“南小姐住在宅子里吗”

佣人恭敬回道“南小姐在周(日ri)与大少爷一起出去后就再没回来。”

晋超的脸瞬间又黑了,让佣人离开后,一脚踢烂了走廊边的花盆。

他正想上楼去,老管家跑来说“二少爷,老爷请您到书房一趟。”

“爷爷请我”晋超有些诧异,薄老爷鲜少与他单独对话,今晚怎么一回来就要找他

一想到自己刚才在门口弄出那么大的引擎声,晋超有些忐忑地随着老管家去了书房。见薄老爷(身shēn)上穿着睡衣,晋超心里大喊一声“糟糕”。

然而,薄老爷却只字未提引擎声的事(情qing),只问“你是不是想跟宋毅的女儿离婚”

晋超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既不敢答“是”,也不敢说“不是”,只能白着脸看老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支持你跟宋毅的女儿离婚”薄老爷神(情qing)认真,不像在开玩笑,“那丫头说话不知轻重,早晚一(日ri)惹了大祸,拖累了薄家”

晋超连连点头,见薄老爷与他站在统一战线,大胆开口道“爷爷,我早就跟她过不下去了当时要不是我爸((逼bi)bi)着我娶她,我肯定不会啊”

“你父亲那边,我会去说,你尽管准备跟她离婚的事(情qing)。”薄老爷重重咳了一声,又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蛤”晋超诧异。

“你得去你哥手上,把南家丫头抢过来。”

晋超这下更为错愕,整个人都懵了。

薄老爷看着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不是还喜欢南家丫头吗你去把她抢过来,我会支持你们俩在一起,甚至给你们办婚礼。”

“”晋超一时难以消化这席话,怔楞片刻,低声说“爷爷,这个事(情qing)万一被大哥知道,我会死得很难看的。”

“所以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如何做到不让你大哥介怀。”薄老爷留下这句话,很快起(身shēn)回了卧房。

晋超一人站在书房里,久久没回过神。他回房后想了整整一夜,这个事(情qing)他还真拿不准,也不知道薄胥韬对南羽的感(情qing)到底何种程度,他贸贸然去抢南羽,这不变成跟薄胥韬对立了吗万一薄胥韬对南羽感(情qing)极深,他公然去抢,一气之下,捏死他都有可能。

想着想着,晋超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中午才去的医院。望着手机里那一百多通未接来电,顿感头皮发麻。

推门进病房,宋可心正坐在病(床chuáng)上砸东西。乍一见晋超进来,随手抄起手边的汤就往他(身shēn)上泼去。又烫又油的汤水泼了晋超一脸,他大吼一声,冲上去给了宋可心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宋母去拦,没拦住。

宋可心“哇”的一声大哭出声,捂着红肿的脸骂晋超“你这婊子养的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晋超上前又是一巴掌,且还恶狠狠地指着她说“你他妈敢骂我母亲找死啊你”

话说着,又是一巴掌。

宋母毕竟拉不住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男人,后面直接拿起手机打电话叫宋毅和晋仕年过来,晋超这才收起手。

晋仕年和宋毅火速赶来医院,晋超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病(床chuáng)上的宋可心双颊和眼睛红肿。

宋母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通晋超如何对宋可心使用暴力,晋仕年一个气急攻心,上前要扇打晋超,被晋超一手挡住。

晋超指着自己又湿又油的头发说“我一进门,她就拿滚烫的汤泼了我一脸。这就算了最可恶的是,她骂我母亲是婊子冲这话,我不打她个半(身shēn)不遂算便宜她了”

正文 238偷袭3更 238

宋毅扭头看了宋母一眼,见宋母不敢吱声,当即也猜到是怎么回事,赶紧上前将晋仕年拉到门外。

晋超走到病(床chuáng)前,冷冷地看着宋可心“离婚的事(情qing),我的律师会跟你联系”

宋可心恨恨地看着他,眸底聚集着怨毒。

宋母去抓晋超的手臂,尖声问“你们的婚姻是两家大人的事不是你要离就能离的”

晋超大力甩开她,冷笑“行啊我这就回家跟我爷爷说,你女儿刚才骂了他女儿什么这个事(情qing)要是让我爷爷知道,就不是离婚这么简单了”

宋母的声势一下跌了下去。

晋超和晋仕年离开后,宋可心倒是冷静下来,开始起(床chuáng)洗脸化妆。

宋母怕她做傻事,一直在一旁劝着“心心啊你不要这样快回去(床chuáng)上躺着吧”

宋可心正对着镜子画眼线,凌厉的眼神往宋母(身shēn)上一瞥,厉声道“晋超都走了,还装什么呀又不是真的有孩子”

宋母赶紧捂住她的嘴巴,神经兮兮地往病房门看了一眼,“嘘你小声点,万一外头有薄家的眼线”

宋可心掰开她的手,冷笑“有薄家的眼线我也不怕,我今天就要去找薄家的大当家要个公道”

薄胥韬开完会,从市政厅出来,天已经黑透。异乡的夜晚总让人感觉有那么点落寞,但一想到明天就能回北城与南羽相聚,薄胥韬不觉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

刚想闭眼休息一会儿,手机响了,以为是南羽打过来,他满心期待地拿起手机,却又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而瞬间陷入烦躁。

“什么事”他声音极寒。

“行,你在附近找个方便讲话的地方,找到后给我发个地址。”

薄胥韬挂上电话,转而对王助理说,“掉头回市政厅。”

王助理刚想问是谁来的电话,那边薄胥韬的手机就接到了一条信息,他很快将信息转发给王助理,“去这个地方。”

薄胥韬要去的地方是市政厅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循着信息里的包间号,他很快见到了宋可心。

宋可心穿着隆重的红色长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此时正坐在位置上抹眼泪。

薄胥韬皱了皱眉,走过去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曲起的食指敲了敲桌面“找我什么事”

宋可心这才抬起头,哭诉道“薄大哥,晋超要和我离婚今天还当着我妈的面把我打了”

薄胥韬侧过头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这才笑着扫了宋可心一眼“不介意我抽烟吧”

宋可心摇摇头,心里委屈汹涌。

薄胥韬从来不会在南羽面前抽烟,她观察过了,只要南羽在老宅,他就不抽烟,要么就是跑去露台抽。

“你跟晋超也不是第一天闹离婚了,闹着闹着就过去了,特地跑来找我做什么”吐出一口烟雾,薄胥韬慢条斯理地问。

他的手习惯(性xing)把玩着桌上的打火机,一下一下地翻盖着打火机的盖子。

宋可心擦了擦眼角,哽咽着声音说“这次是真的,因为你爷爷跟晋超说,支持他离婚。”

薄胥韬再次冷笑,没说什么。

宋可心小心观察过他的神色,见他心(情qing)不坏,踟躇过片刻,斗胆说“你爷爷要晋超跟我离婚,然后把南羽从你手上抢过来,他还承诺晋超,会给他和南羽办婚礼”

果不其然,薄胥韬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放在桌上把玩打火机的手更是瞬间攥成拳。

片刻后,他咬牙切齿地问“这些话,是晋超跟你说的”

“不是,”似乎为增加这些话的可信度,宋可心赶紧补充,“是一个跟我比较要好的佣人听到后跟我说的。就在昨晚,你爷爷在书房亲口对晋超说的”

薄胥韬的脸又冷沉几分,一支香烟燃尽,他起(身shēn)要走,临走前,瞥了宋可心一眼,“这些话,别对其他人提起。”

宋可心猛点头,见他要走,旋即上前扯住他的手臂,哭着说道“薄大哥现在事(情qing)已经这样了,我跟晋超也过不下去了,干脆就让我们离婚吧”

薄胥韬冷呵一声,快速抽出自己的手臂,不答反问“离了呢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晋超喜欢南羽,那就让他和南羽在一起啊”宋可心失态地喊,“没用的他们注定要纠缠在一起六年前就是这样我很后悔当时听了你的话,去破坏他跟南羽他们根本断不了”

薄胥韬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他狠狠睨了宋可心一眼,什么都没说,很快离开了包间。

宋可心这才浑(身shēn)虚弱地瘫坐在地上,片刻后,她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如果她当年能知道晋超与南羽顺利结婚,她就有机会与薄胥韬相亲的话,那她死都不会去破坏晋超和南羽,甚至还要祝他们俩百年好合

可命运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因为个人的期待而有所偏待。南羽名声那么差,甚至也看不出她喜欢薄胥韬,可薄胥韬就是心甘(情qing)愿想跟她在一起,甚至为了她,不惜找人去破坏她和晋超的感(情qing),不惜背上污点将南韶捞出来。

可她宋可心,人长得好、家世好、学历好,样样比南羽强,甚至她从小就认识薄胥韬,南羽算个(屁pi)凭什么独占薄胥韬的宠(爱ài)

薄胥韬连夜回了老宅,与薄老爷大吵一架,吵到薄英楠在佛堂都听见,匆忙赶来。

听闻薄老爷主张晋超离婚抢夺南羽,薄英楠当场将薄胥韬赶了出去,要他在这件事(情qing)没解决之前,暂时不要回来。

薄胥韬回老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南羽正在熟睡。他站在(床chuáng)边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悄悄去浴室洗澡。

一吹好头发,他就迫不及待地爬上(床chuáng),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

抱着抱着,他渐渐不再满足,轻轻用手拨开南羽脸上细碎的头发,吻了下去。

南羽吃的药有凝神安眠的效果,睡得很沉,对他的偷袭浑然不觉。

正文 239提前回来1更 239

薄胥韬吻得重了,南羽终究还是迷迷糊糊转醒,见他压在自己(身shēn)上,南羽下意识去推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眼(床chuáng)头柜上的数码时钟,问“还不到周五,你怎么回来了”

薄胥韬觉得她此时的声音可(爱ài)极了,又细细密密地吻了她好一会儿,才笑道“想你了,所以提前回来。”

南羽无奈地躺回(床chuáng)上,下意识夹紧双腿,嘟哝了一声“你说让我休息一周的哦”,复又沉沉地睡去。

“我只亲亲。”薄胥韬声音发沉,大约是因为正极力压抑克制着**。

他很快将南羽的睡裙推了上去,低头轻轻地吻着她平坦、甚至有些下凹的小腹

翌(日ri)。

南羽起(床chuáng)的时候,摸到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有片刻怔楞,好一会儿才想起薄胥韬昨晚大半夜回来。见时间还早,她没有喊他,轻轻将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拿开,起(身shēn)去浴室洗漱,准备一会儿到露台拉伸一下(身shēn)体。

脱下睡裙的时候,忽然一股陌生的味道飘进鼻腔中,那味儿好像是从睡裙里散发出来的,南羽拿起来细细一闻,果真从睡裙的大腿部位闻到一股腥腥的味道,且那个部位的布料还有些发硬。

只稍微一想,南羽很快明白那是什么东西,脸蛋霎时一阵发烫,又气又恼地将睡裙丢到垃圾桶里,心想人都睡着了,薄胥韬对着一个毫无意识的人也能发(情qing),真是变态

她拿着瑜伽垫出去的时候,太阳刚刚出来,阳光和煦,微风不燥。她在瑜伽垫上拉伸了一下(身shēn)体,开始坐着冥想。

这是李衡给她的治疗建议。在清晨(日ri)出时对着太阳冥想,(身shēn)体可以吸收到一天中最清新的空气,大脑会清醒很多,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与自己相处,而冥想一旦结束,就要放开自己去与世界相处,这样才能平衡。

南羽一开始并没放在心上,也是回了老别墅,觉得无聊,偶尔早起试一下,竟然觉得效果不错,精神状态比在薄家老宅时好了不少。

薄胥韬就站在房里边穿衣服边看她。她(身shēn)型(挺ting)直,脖颈又细又长,紧(身shēn)瑜伽服勾勒出她美好的(身shēn)体曲线,双腿压平在瑜伽垫上,长发松松散散地绑成一团,上面斜斜地插着一根类似艺术筷子的东西。

看着这样的她,他想起老宅荷花池里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优雅高洁。他看得痴迷了,竟然扣错了衬衣的扣子,待回过神来一看那排歪七扭八的扣子,这才自嘲地笑笑。

他穿戴好一(身shēn),轻轻步出露台,对正冥想的南羽说“我回z市上班了,晚上回来。”

南羽没睁开眼睛,只点点头,“路上小心。”

他轻轻“嗯”了一声,人已经进了房间,却又感觉就这么走了少了点什么,复又退出来,蹲下(身shēn)子,捧着南羽的脸庞,亲了亲她的唇角,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露台。

于是,南羽这一(日ri)的清晨冥想,被某人破坏了。

薄胥韬九点到的z市市政厅,回办公室拿上工作电脑,立刻去会议室开会。一周五个工作(日ri),有数十场会议等着他,从早开到晚。

大家知道这位薄书记是个干实事的好领导,大大小小的事(情qing)都要来找他。明明有些事(情qing),区里镇里就能解决,王助理偏偏什么都给揽下来,还美其名曰这是一个建立口碑和形象的重要时期。

久而久之,薄胥韬已经习惯了这种劳模生活。上至拟定推动全市产业转型计划,下至县级贫困县的贫困户慰问,大事小事他全都要掺一手。幸而他本科读的是经济,否则就是一个法学博士来看那些gdp分析图表,都未必能看得懂,更别说还得亲自拟定gdp增长计划。

眼下,薄胥韬正看着办公桌上的四台显示器显示的z市第三季度gdp增长计划,眼睛都快看瞎了,王助理又塞了几个文件夹要他审阅。

薄胥韬白了王助理一眼,口气烦躁“拿走我三点要回家”

“薄少,我已经过滤过了,这几个事(情qing)比较紧急,得在今天下班前给出批复。”见薄胥韬脸色难看,王助理想了想,才改口道“要不,您在回家的路上看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也好给您解释解释”

薄胥韬刚想发脾气,那边电话响了,一看来电人是薄英楠,他赶紧平了平体内的愤懑,礼貌地接起电话“母亲”

薄英楠在电话中问“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薄胥韬这就朝王助理挥了挥手,示意他回避。

王助理离开办公室后,他才回道“方便,您请说。”

“我跟你爷爷沟通过了,他不会再支持可心与小超离婚,但为了断绝小超对南羽的念想,我打算让可心回老宅养胎。”薄英楠说。

“没问题,”薄胥韬没有丝毫考虑,答得很干脆,“如果是这样,那我跟南羽在外头住。”

“爷爷会难过的。”薄英楠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薄胥韬也挂上电话,只是脸颊(阴yin)沉得厉害。

他不知道薄英楠是如何说服薄老爷的,但现在这样,总归能知道薄英楠是站在他这边的。可任由宋可心在老宅兴风作浪,(身shēn)为薄家未来家母的南羽却得一直住在外头,这点让他觉得很不爽快。

薄胥韬照旧三点启程回北城,一路上忙着批阅王助理下午塞过来的文件,只批阅了没几份,就到老别墅了。

南羽没在家,南韶说她跟苏乔出去逛街了,薄胥韬便就带着文件和王助理上了二楼的书房。

文件里几项关于财政拨款和用地划分的申请被薄胥韬叉掉,王助理翻看了一眼申请方,提醒道“薄少,那几个企业的实际控制人,跟上面有点关系,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实事求是,”薄胥韬翻过一页文件,在右下方签下名字,“纳税人的钱不是用来这么挥霍的。”

将最后一份文件丢给王助理,薄胥韬站起(身shēn)子揉了揉眉心,又补充道“那些人如果有什么意见,尽管叫他们上头的人来找我。”

正文 240对她有利的情况下2更 240

王助理道了一声“是”,退出薄胥韬的书房。下楼梯的时候,遇到刚要上来的南羽,他朝南羽鞠了一躬,这才离开老别墅。

南羽这就知道薄胥韬回来了,其实她刚才看到他的公务车停在花园外就知道了。她心里(挺ting)开心的,有一股暖意在心头散开。

她回房换衣服,换到一半,薄胥韬开门进来,见她只着内衣的(身shēn)体,眸光一沉,笑道“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还没,特地回来吃晚饭。”南羽转(身shēn)从衣柜里拿出家居服穿上,动作自然,声音听得出她此时的心(情qing)不错。

薄胥韬也走到衣柜前拿t恤和运动裤,见房里没有任何购物袋,有些诧异地问“你不是跟苏乔去逛街吗怎么没买东西”

“没什么喜欢的,我去洗衣服。”南羽拉上衣柜的移门,弯腰捡地上的外出服,先将自己的捡起来,而后又去捡薄胥韬刚换下来的西裤和衬衫。

看着她抱着俩人的脏衣服去洗,薄胥韬忽然感觉心里很踏实,他想,这时候若还有一个小(屁pi)孩在边上闹腾,那种感觉就更踏实了。

吃过晚饭,南韶约薄胥韬下象棋。薄胥韬借口自己还有公事要处理,早早就溜回二楼。

南羽跟南韶看了会儿电视上去准备洗澡,却发现薄胥韬已经洗好靠在(床chuáng)上,她随口问道“你晚上不是要加班吗”

“嗯,”薄胥韬朝她扬了扬手上的手机,“回工作邮件呢。”

其实他的工作都处理好了,知道南羽早睡,所以才想早点上来陪她。跟南韶下象棋,没完没了的,不下到十二点别想走。十二点,南羽早睡了。一周才有这么两天三夜的时间能共处,白天又讲不了夫妻(情qing)话,只能珍惜这晚上的一点点时间。

南羽洗完澡出来,薄胥韬已经拿着吹风机坐在梳妆台边的沙发上候着她,见她出来,赶紧殷勤地接过她手上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她的头发又长又密,每次要吹透,都得花上半个小时,薄胥韬这种连跟女人对话都嫌烦的钢铁直男,能这么耐心地主动帮她吹头发,真是十分难得了。

“你的头发真漂亮,”薄胥韬边吹着她的头发,边用手掬了一把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能不能剪一小束送我”

“你要做什么”南羽从镜中看他。

“阿衍有一条编制手串,是用他老婆的一束长发当成芯去编的我也想去弄一条。”说起这个,薄胥韬脸上竟罕见地红了。

南羽皱眉看他,虽难以想象薄胥韬戴着编制手串,坐在市政厅会议室指点工作的滑稽模样,但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好,我找个时间去首饰店帮你弄一条。”

其实在不闹矛盾的时候,南羽是很好说话的,基本上薄胥韬想做的事,她都会优先去配合他。唯独她无法接受他总怀疑她跟别人有染,那真的是对一个(身shēn)为妻子的女人最大的恶意。

吹好头发,薄胥韬便就将南羽的(身shēn)体扳正面向自己。他伸手捧着她的脸,在暖黄的化妆灯下,她未施粉黛的脸又白又嫩,还不到二十四周岁的她,脸上还有些许婴儿肥,他用手揉着揉着,越发觉得好玩。

见她快要变了脸色,他赶紧低头吻上她的唇,将她抱到(床chuáng)上。

她心里数着一周的时间还未到,便就用手推他,提醒道“要礼拜天晚上才满一周”

“我知道”他一手推高她的睡裙,鼻息渐渐浓重,“我不会进去,就亲亲。”

她忽然想到早上那条气味诡异的睡裙,羞赧道“你每次都这样说昨晚把我睡裙都弄脏了”

“要是进去就不会脏了睡裙了”他低低地笑着,低头含住(诱you)人的小玉芽。

她闷哼一声,脚趾反(射shè)(性xing)地卷曲,手下意识去抓他的头发。

因为她一直提醒不要弄脏她的睡衣,最后,睡衣没有脏,却脏了其他地方。

又冲了一次澡,薄胥韬将南羽抱到(床chuáng)上,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这才喘着粗气问“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南羽放空着眼神看天花板上的灯,声音疲惫。

薄胥韬低头吻了吻她的鬓发,笑道“你刚进去洗澡,我一听那水哗啦啦的声音,都快疯了。”

“疯什么怕我浪费水吗”南羽问。

薄胥韬这就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还装”

南羽发了一会儿愣,翻(身shēn)抱住他的腰,什么都没说。

她其实想跟他说,有好几次他半夜回来,她在装睡,听见他解皮带的声音,她的(身shēn)体其实也会有感觉。

“你睡了吗”薄胥韬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

她摇了摇头“没。”

其实她今晚没吃药,所以没那么早睡。她感觉自己好多了,或许这次的药吃完,就可以不吃了。

知道她没睡,薄胥韬复又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说“明天中午吃过午饭,我们回老宅收拾一下东西。”

她沉默。

他复又说道“你可以挑两(套tào)不太穿的衣服放着,剩下的都带回来。我也会把我常穿的衣服都带出来,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没事就不回老宅了。”

这是她提了离婚后,他的让步,她懂,却装傻“那你要一辈子跟我住在这里吗”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叹气,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我们不可能一辈子住在这里,早晚要回老宅住。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我会尽量在所有条件都对你有利的(情qing)况下,才带你搬回老宅。”

“什么叫条件对我有利的(情qing)况下”

“跟你举行过婚礼,让晋超和宋可心搬出老宅,我爷爷和母亲都接受你。满足了这三点,我们就搬回老宅住。”

南羽点点头,眼神却是迷茫的。这三点,没有一点是目前能办得到的,更别提三点一起办到了。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薄胥韬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xiong)膛上“我一直在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相信我。”

正文 241夫妻感情深厚的方法3更 241

翌(日ri),薄胥韬与南羽吃过午餐,唐宋送他们回薄家老宅。

一路上,南羽的脸色不太好,薄胥韬起初没发现,还是唐宋问了一句“南小姐,您(身shēn)体不舒服吗”,薄胥韬这才发现南羽面色苍白。

他紧了紧她有些微凉的手,柔声说“不要怕,有我在。”

这句安慰其实没什么力量,南羽经历过太多次独自一人在老宅战斗,即使今天薄胥韬在,她也不确定真遇到事,他会不会站在自己(身shēn)边。

车子顺利进入老宅。

午后的老宅很是安宁,花园里鸟语花香,主楼和偏楼连接的长廊下的荷花池随着微风飘来阵阵荷花的清香。

这是地处北城最高山域的超级豪宅,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势,是再有钱都买不到的高地。

与这里比起来,老别墅就像一个寒酸的鸟笼,薄胥韬这种从小住惯好地方的人,住在那里,估计很难受吧。

南羽无奈地想着,任由薄胥韬牵着她的手进入主楼。

一楼客厅没人,薄老爷大约在午睡。薄胥韬挑这么个时间,想必也是不想遇到他老人家。

俩人一起回了二楼的卧室,南羽收拾自己的衣物,来的时候三个箱子,走的时候还是三个箱子,不多不少。

她听薄胥韬的话,挑出自己不常穿的两(套tào)衣服放在衣柜里。原以为那是为了偶尔回来可以更换,谁知薄胥韬却拿了其中一(套tào),与他的另一(套tào)家居服一起放在被子下,两字袖子还相叠着。

南羽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是在摆什么风水阵吗”

薄胥韬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说“我们的初夜在这里,这个房间可以视为我们的新婚房,所以我们不在这里居住的时候,一定要在(床chuáng)上放一(套tào)我们穿过的衣服,夫妻感(情qing)才能深厚。”

南羽额角顿时冒出三条黑线,“你怎么还会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薄胥韬又上前将两(套tào)衣服的袖子打了个死结“王助理说的,他(奶nǎi)(奶nǎi)以前是神婆。”

“要相信科学。”

南羽转(身shēn)将立在房间一角的大提琴搬出来,琴盒上蒙了一层灰,手边没湿布巾,她去浴室找,却发现浴室没水。

“浴室怎么没水呀”她从浴室探出脑袋,问薄胥韬。

薄胥韬还在(床chuáng)上摆弄着那两(套tào)衣服,随口回道“可能是管家看我们都没在,把浴室里的水关掉了,我打个电话让他开。”

他刚在口袋里翻电话,南羽拿着一条毛巾出来,“不用了,省得还要关。我去露台弄点水。”

捣鼓了好一会儿,薄胥韬终于摆好风水阵,将被子罩上,正想再去收拾自己的其他东西,这才发现南羽说出去弄湿毛巾,去了有好一会儿还没回来。

他出门去看,却在走近楼梯时,听见一楼楼梯口有女人的哭声。

以为是南羽,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梯,却见南羽神(情qing)淡漠地站在一旁,宋可心捂着肚子在哭泣。

“出什么事了”他上前将南羽护在(身shēn)后,侧过脸问她,“有没有什么事”

南羽指了指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宋可心,“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薄胥韬还没问,宋可心立即手指南羽,尖叫道“是南羽推我下来的是她故意推我的”

话说到这里,她忽地脸色惨白地看向(身shēn)下,白色的裙摆已被血迹染红。

尖叫声划破老宅午后的安宁。

薄老爷、薄英楠和晋超皆闻声赶来。

南羽面无表(情qing)地站在一旁,薄胥韬正在打电话“120吗我们这里有一名孕妇从楼梯上滚下来,下(身shēn)出血,地址是枫山1号薄宅。”

薄老爷瞪大眼睛看着宋可心那条被鲜血染红的裙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薄英楠叫一旁的佣人赶快去准备宋可心入院的物品。

晋超也傻了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十五分钟后,宋可心被抬到救护车上,晋超跟着一起去了。

薄家所有人,包括南羽,都坐在客厅里等医院那边的消息。

一个小时后,晋超回来拿东西,路过客厅,匆忙说了句“孩子没保住”后,快步回了二楼。

薄英楠立即吩咐厨房赶紧准备做小月子需要的汤水食物送去医院。

薄胥韬始终紧紧牵着南羽的手。

薄老爷缓了缓精神,高声问在场的佣人“刚才有没有人看见二少夫人是如何滚下楼梯的”

佣人大都摇头。

忽然,一名年轻的女佣举了手,小声说“老爷,刚才我在露台扫完地进来,看见二少夫人和南小姐在楼梯口吵架,后来二少夫人就掉下去了。”

薄老爷神色一凛,看向南羽,大声问“是二少夫人自己掉下去的,还是有人推她的”

女佣低着头,偷偷看了薄胥韬一眼,没敢说话。

薄老爷这就开口了“你尽管将你亲眼所见说出来,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女佣哆哆嗦嗦地道了一声“是”,小声回道“我没看见二少夫人怎么掉下去的,但是我听见她很害怕地喊你不要推我。”

“呵”南羽冷笑。

薄胥韬侧过头看她,握着她的手力道又紧了一些。

薄老爷摆了摆手,除了管家,其他佣人全部都散了,客厅里只剩下薄家三人还有南羽和管家。

薄老爷叹了口气,看着薄胥韬,为难道“小韬啊不是说爷爷要干涉你的交友。你也看到了,宋家的女儿在我们家没了孩子,我如果不处理,给不了宋家一个交代啊”

“爷爷打算怎么做,尽管说。”薄胥韬声音平静,听不出(情qing)绪。

薄老爷将眼神转到南羽(身shēn)上,仍是一贯的不屑,“如果你执意与害宋家女儿流产的女人在一起,外界会怎么想会以为你嫉妒弟弟先有了孩子,先有了薄家的长孙,才指使自己的女人去陷害弟媳,导致弟媳流产”

“所以呢”薄胥韬笑,手仍旧是紧紧握着南羽的手,“爷爷觉得要怎么做,才能堵住外界的嘴”

正文 242告诉全世界1更 242

薄老爷将眼神转到南羽(身shēn)上,仍是一贯的不屑,“如果你执意与害宋家女儿流产的女人在一起,外界会怎么想会以为你嫉妒弟弟先有了孩子,先有了薄家的长孙,才指使自己的女人去陷害弟媳,导致弟媳流产”

“所以呢”薄胥韬笑,手仍旧是紧紧握着南羽的手,“爷爷觉得要怎么做,才能堵住外界的嘴”

薄老爷摆了摆手,面上虽装得无奈,眼神却可看出狠厉“你跟她如果能就这么散了,自然最好如果暂时不行,那我可以(允yun)许你把她养在外头。但是必须秘密的不能让外界知道不能留人话柄”

他大概也是没办法了,阻止不了薄胥韬和南羽在一起,现在干脆眼不见为净、自欺欺人起来。

南羽的手有几下轻颤,薄胥韬用力紧了紧,以示安抚。他低头看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心中发疼。对她来说,这老宅或许如同炼狱,才会刺激得她都生病了。

虽然他们即将离开这里,但因为薄老爷此时说的这番话,薄胥韬认为,如果这个时候不公开南羽的(身shēn)份,怕是就坐实了薄老爷的意思将南羽当(情qing)人一样养在外头。

对于他们目前岌岌可危的婚姻来说,误会已经到了阈值,再添一点点不顺心,怕是能全面爆发。虽然公开之后会有很多麻烦,但南羽的绝望,或许才是最大的麻烦。

思及此,薄胥韬便就不打算隐瞒。

薄英楠似乎看出他的决心,忽然站起(身shēn)大喝一声“小韬你跟我到佛堂”

薄胥韬咬咬牙,抬眸对上薄老爷隐藏在眼镜后精明凌厉的双眼,说“在跟我母亲去佛堂前,我想先跟爷爷说件事。”

“小韬”薄英楠同时高声朝薄胥韬喊。

薄老爷却朝她扬了扬手,“先让小韬说。”

薄胥韬侧头看着南羽,紧了紧她小手的同时,又对她点头笑笑,这才扭头看向薄老爷,眸色和声音一并平静“我和南羽,已于五年前在伦敦注册结婚。南羽是我的合法妻子,不是(情qing)妇,我一直想找机会跟您澄清。”

“”薄老爷一时没反应过来,诧异地看了薄胥韬半晌,见他不像开玩笑,这才用手指了指南羽,问“你跟她注册了”

“是。”

“你是不是疯了”薄老爷忽然站起(身shēn),抡起手边的蟠龙拐杖,往薄胥韬(身shēn)上就是一顿猛抽。

南羽被薄老爷此举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旋即起(身shēn)将坐着一动不动承受抽打的薄胥韬抱住。

拐杖无眼,且薄老爷此时正气头上,手劲大,就在那一瞬间,南羽的右手被连连抽了两下,皮肤立即生出两条触目惊心的伤痕。

薄胥韬转(身shēn)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背去承受薄老爷接连的棒打。

南羽被吓到,躲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薄胥韬跟着红了眼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shēn)体此时正经历着棒打,而是他很抱歉,让南羽面对这一切。

“够了”薄胥韬转(身shēn)一把抢过薄老爷的拐杖扔到一旁,站直(身shēn)子,将那位年过八旬的老人((逼bi)bi)回位上。

薄老爷亦步亦退地倒在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人高马大的孙子,气得浑(身shēn)直哆嗦。

一直沉默着立在一旁的薄英楠上前扶住他,无奈道“爸,别冲动,(身shēn)体要紧。”

见她语气这么平静,薄老爷扭头看着她,声音颤抖下夹杂着难以置信“英楠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薄英楠抿了抿唇,无奈点头。

“你你们你们母子俩合起来骗我”薄老爷暴吼,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shēn),上前甩了薄胥韬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结结实实地回((荡dàng)dàng)在古老的宅子里。

薄胥韬脸色难看,紧紧咬着后槽牙。

南羽捂着嘴巴,眼泪夺眶而出。

薄英楠与老管家沉默。

时间仿佛在薄胥韬承受了薄老爷那一巴掌后静止,所有人都沉默着,直到薄老爷巍巍颤颤地扶着沙发扶手走到老管家(身shēn)边,说了一句“扶我回房”,时间才终于找回正序,继续前行。

薄胥韬转(身shēn)去抱坐在沙发上南羽,他轻吻她的鬓发,柔声说“没事了,我们走。”

南羽哭着点点头,任由薄胥韬揽着她的肩膀,俩人搀扶着彼此,准备回二楼卧室拿行李,却在一转(身shēn),看到红着眼睛站在楼梯口的晋超。

晋超的眼睛死死地钉在他们(身shēn)上,双手拳头攥得死紧,(胸xiong)膛因为某种(情qing)绪激烈而上下起伏着。

经过他(身shēn)边时,薄胥韬沉声说了一句“让让”,他这才僵硬地侧了侧(身shēn)子,让薄胥韬和南羽上楼。俩人一上楼,晋超旋即一拳击中墙壁,力道大到墙壁瞬间凹出拳头的轮廓。

客厅中只剩下薄英楠面无表(情qing)地看着晋超。

薄胥韬带南羽去清北医院,请骨科的医生检查南羽被拐杖抽到的右手臂。

做了一番检查,幸而没伤及筋骨,只伤到软组织。右大臂和小臂的皮肤,有(肉rou)眼可见的两条颜色深重的青紫。医生给开了一些喷雾让回家推拿,俩人这才拿着药回家。

回到老别墅,怕南韶看见担心,南羽特地从行李箱中翻出一条(春chun)夏的薄披肩,将手臂上的伤盖住。

安全回到二楼的房间后,她赶紧将房门反锁上,转(身shēn)一看,薄胥韬此时终于体力不支地倒在了沙发上。

南羽上前看他,他额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脸上因为痛而苍白。

南羽跪在那里不知无措,眼眶红红的,仿佛下一秒又要崩溃大哭。

薄胥韬脸上却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特别是在确定南羽的手臂没大碍后,更是故作轻松地搂着她说“这下好了,爷爷知道我们结了婚,最难的一关过去了。”

南羽哭着抱住他,“如果我知道公开关系,你爷爷会这样打你,我宁可一直被别人误会是你的(情qing)妇”

“傻瓜”薄胥韬抽出隐隐作疼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头吻她眼睫下的泪,笑道“我会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我要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妻子。”

正文 243你爱我吗?2更 243

直到南羽帮薄胥韬脱下(身shēn)上的衬衣,这才看到他整个上(身shēn)遍布数不清的青紫抽痕。

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南羽难以抑制地红了眼眶,偷偷侧过脸擦眼泪。

因为后背的伤最严重,所以薄胥韬无法仰卧,只能趴着在(床chuáng)上,让南羽帮他上药。药水有时擦到破皮的部位,他疼得咬紧牙根,却一声没吭。

南羽强忍着眼泪帮他上药,在看到他右肩胛骨上的枪伤疤痕时,忍了好久的眼泪,簌簌落下。

他是多么骄傲、养尊处优的男人啊,如果没有她,他又怎么会需要经历这一切

想到这些,南羽就觉得既难过又自责,眼泪流得更凶,甚至有几滴不小心滴到薄胥韬的背后,惹来他一直频频回头看她。

“别哭了,我不疼的。”薄胥韬努力挤出一抹苍白的笑给南羽。

南羽侧过脸擦了擦眼下的泪,鼻音浓重地说“我没哭啊这药水有点辣眼睛。”

薄胥韬笑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身shēn)子,安慰道“你别担心,我爷爷的脾气一向是打过一次,这茬就过了。”

“那就好。”南羽又往纱布上倒了一些药水敷在薄胥韬背后的伤口上,“可你现在这样,下周还能去z市上班吗”

薄胥韬笑,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了眼自己的脸,“脸上没伤就行,班还是得上的,最近事儿多。”

“那我跟你一起去z市。”

“好。”

南羽这么说,薄胥韬自然求之不得,满心欢喜地应下。

薄胥韬(身shēn)上的伤主要集中在后背和手臂,生活倒是没大影响,就是晚上洗澡比较麻烦,因为伤口不能碰水。

眼下,南羽正在浴室里帮薄胥韬洗澡。

她手持花洒,小心翼翼地帮他冲洗着下(身shēn)。先用温水冲一遍,再双手搓上男士沐浴(乳ru)帮他洗一遍,最后再用冷水冲干净。

俩人已经做了最亲密的事(情qing),以前也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所以南羽觉得没什么。倒是薄胥韬一直不是很自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南羽可以感觉出他有些别扭。

南羽什么都没说,但还是忍不住想笑他,(身shēn)上都受伤了,现在都沦落到要人伺候洗澡的时候了,(身shēn)体的某处还能起那么大的反应。

“其实我自己洗可以。”薄胥韬又重复了一次。

南羽起(身shēn)推开淋浴房的移门,去外头拿了一条浴巾进来,复又蹲下(身shēn)帮他擦。将下(身shēn)都擦拭清爽后,她拿着他的平角内裤示意他将脚伸进去。

这一切都妥了,她才站起(身shēn),拧了一条温(热rè)的毛巾,帮薄胥韬擦拭前(胸xiong)和腹部的皮肤。

“你自己洗,做弯腰动作,后背的伤口扯到会疼的。”她这才说。

薄胥韬冷嗤一声,“能有多疼以前在西军((操cāo)cāo)练,再重的伤都有过,还不是自己搞定。”

南羽转(身shēn)换了一条(热rè)毛巾,“那以前我没在你(身shēn)边没话说,现在我和你在一起,生活上肯定要方方面面都让你觉得舒服、方便。”

薄胥韬想了想,笑道“薄太太这觉悟倒是不错,我要给你奖品”

下一瞬,他趁她专心为自己擦拭(身shēn)体的间隙低头偷偷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亲这么一下犹觉不够,立刻又正正经经地捧起她的脸,结结实实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好啦”南羽轻轻地推他,“你擦好赶快出去,我也要洗了,好累,想睡了。”

“换我来帮你洗。”

南羽只当他在故意调笑,连哄带骗地将他拉到(床chuáng)上侧躺下后,这才自己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洗好澡出来,他已经睡着了,南羽怕在房里吹头发吵着他,便就拿着吹风机去外面的小客厅吹干。

吹好头发,她回房换上夜灯,这才躺到(床chuáng)上。

北城的六月还不是很(热rè),(日ri)夜温差大,因而这时候他们还没开空调,但露台的移门是留着一点点缝隙的。此时的晚风吹进屋里,带得收在(床chuáng)头两侧的米色(床chuáng)幔悠悠地飘着。

南羽将一手枕在耳边、侧着(身shēn)子睡觉的薄胥韬轻轻拉到自己怀里。她以为他睡了,结果刚将他拉到怀里,下一秒,他的另一条手臂就圈上了她的腰。

她听见他在偷笑,无奈地问“还没睡吗”

“没呢,”他在她颈窝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目养神着等你。”

“早些休息吧,你今天累了。”她亲了亲他的额头,语气宠溺。

“我们明天晚点起(床chuáng),今晚说点悄悄话。”他说。

南羽无奈,只得轻轻“嗯”了一声,问“那你想说什么呢”

他忽然动了动(身shēn)体,摸黑去吻南羽,吻了好久,这才抵着南羽的额头,柔声说“小羽”

“嗯”

“我(爱ài)你。”

“嗯。”

“你(爱ài)我吗”

“我也(爱ài)你。”

得到南羽的亲口言(爱ài),薄胥韬终于拔掉了左心房的刺。

而这一刻,他也终于可以挥开缠绕在心头多年的(阴yin)霾。

南羽是一诺千金的人,她说(爱ài),肯定就是(爱ài)的。她愿意为他而委屈了自己住在老宅,为了他,用瘦弱的(身shēn)躯阻挡薄老爷那令人害怕的龙拐,下意识的反应,更证明她是(爱ài)他的。

这一夜,大概是薄胥韬长这么大,再次感受到幸福的时刻。人生仅有的几次觉得幸福的时光,竟然全都是来自于南羽。

南羽主动抬起(身shēn)子吻他。她微仰着头,学着他的样子,用细嫩的小手捧着他的脸颊,温温柔柔地吻着他。

他全(身shēn)仿佛有电流通过,(身shēn)体某处很快澎湃成一片。他温柔地亲着她,小心而又克制,心里始终记着距离一周还有一天。

“我们暂时不生宝宝了好不好”他伏在她耳边低喃,“我想跟你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好。”她分开双腿环住他的腰,小手在他光(裸luo)温(热rè)的(胸xiong)膛上游走,所到之处,皆引起他体内血液的再一次疯狂涌动。

“今晚可以吗还差一天。”关键时刻,他仍顾及着她的感受,以及对她的承诺。

她红着脸点点头,主动吻他,以吻作为自己的答案。

正文 244每样都想试3更 244

俩人有了第一次亲密关系后,因为南羽一直闹着要怀孕,薄胥韬便就没去准备避孕用品。

因而今晚的第二次,他用了最愚蠢、最不尽兴的方式来避孕。一方面仍旧是有怀孕的风险,另一方面,感觉实在不好,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南羽睡着后,他偷偷给陆修衍发了微信火速寄一些口碑好、使用感好的tt过来。

陆修衍刚好还没睡,很快回复最快也得明天一早才能去买,你什么时候要用

薄胥韬秒回明晚就要用你明天一早买好包好,寄星扬航空往北城的航班过来。

陆修衍最后回了一串省略号外加一个“好”字。

薄胥韬这才安心地抱着南羽进入梦乡。

陆修衍效率果然高,薄胥韬在翌(日ri)傍晚就从霍桀手上拿到一袋包装严密的轻便物体。

霍桀还以为陆修衍寄了什么好吃的给薄胥韬,当场吵着要薄胥韬拆开大家一起看看。

薄胥韬懒理他,直接将那袋子东西锁进车里。他归心似箭,在霍桀那儿坐了一会儿就想走,临走前,撞见刚出电梯的顾炀。

他朝顾炀挥了挥手“先回去了。”

顾炀却一把扯住他的手臂,神色严肃“进来说几句。”

以为顾炀又要说些有的没的,薄胥韬皱了皱眉,甩开顾炀的手,“没重要的就下次再说吧,我得回家陪老婆了。”

“还真跟你老婆有关”顾炀难得口气这么急,动作亦是急切地将薄胥韬一把拉出电梯。

薄胥韬以为外面又有人在谣传南羽什么,心(情qing)一下也跟着烦躁起来,黑着一张脸跟着顾炀再次进了霍桀的屋。

“怎么又回来了”霍桀从沙发上起(身shēn),去吧台给顾炀倒了一杯酒。

顾炀咕噜喝下一口薄胥韬刚才喝剩的苏打水,这才壮着胆子对薄胥韬说“你弟弟昨晚大半夜去找我。”

“晋超还是李信”薄胥韬脸色不好。

“晋超”顾炀又喝了一口水,“他问我知不知道你跟南羽具体是什么时候注册结婚,具体在伦敦哪个教堂注册的。”

“”薄胥韬眸光一沉,“还有呢”

“还问我知不知道你跟南羽是什么时候在一起,是你先追的南羽还是南羽先追的你。”

“”薄胥韬转(身shēn)就走,公寓的门被他大力甩上,传出一声闷响。

霍桀将红酒递给顾炀,有些摸不清脑袋地问“晋超问这些做什么早不是因为他出轨,小羽毛才跟他解除婚约的吗现在又问那些做什么”

顾炀摇着晶莹高脚杯中昂贵的红色液体,愁容满面道“韬哥和晋超,估计不久后要大干一场。”

见霍桀一脸不知所云,顾炀复又补充道“之前晋超和李信斗殴,就因为他怀疑李信喜欢南羽。这你还看不明白吗晋超这小子,当年绿了南羽,六年后又对人家有心思了。”

“卧槽”霍桀难以置信地看着顾炀,“所以说,晋超那小子现在是想找出韬哥挖他墙角的证据,然后跟韬哥大干一场”

顾炀无奈地叹了口气。

薄胥韬回到老别墅的时候,南羽正在房里收拾衣服,见她将(日ri)常穿戴的物品整齐地收到一个行李箱里,薄胥韬问“你这是要明天跟我一起去z市所以才收的吗”

南羽轻轻“嗯”了一声,“反正每周五都要回来,也不用带多,我就带(套tào)去替换就好了。”

“所以,”薄胥韬从背后圈上南羽的腰,侧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角,“你打算跟我在z市住多久”

“住到你调回北城为止。”南羽口气平静。

薄胥韬忽然庆幸起薄老爷昨天把他打了一顿,他才有机会将南羽带到z市。眼下,因为不清楚晋超又会发什么疯,将南羽带在(身shēn)边,也是最合适的。

“那你先收拾,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qing)。”薄胥韬放开南羽,起(身shēn)去书房给王助理打电话。

他要王助理在z市的高校中,为南羽找一份音乐讲师的工作。王助理在电话那头应下,薄胥韬这才又返回卧室。

看着南羽勤奋的小(身shēn)影在房里走来走去,薄胥韬越发觉得她这些年在艺术上的努力,到最后只让她做一名音乐讲师,实在是太浪费她的才学了。

委托霍桀以星扬集团的名义筹备的交响乐团,估摸着再过三两月就可以成立了,只是在z市那个地方,大型乐团明显无用武之地。

看来,他还是要早点调回北城才好,否则连累南羽跟他待在z市那个地方,就怕她见不到家人和朋友,(情qing)绪会再次崩溃。

“你这一袋子是什么呀要拆开吗”

“嗯”薄胥韬回过神,见南羽正拿着他刚才从霍桀那边拿回来的袋子看,他花了几秒才想起来那包是什么,赶紧上前将那包东西拿回来,“没啥,刚去霍桀那儿顺的袜子。”

“袜子那你拆开丢到洗衣篮里,我一会儿拿出去洗。”南羽转(身shēn)继续收自己的东西。

薄胥韬赶紧将那袋子拿到隔壁书房去拆。

“还包装得(挺ting)牢。”他用拆信刀拆了好几层,才总算把那包装严密的袋子打开。

倒出来一看,都是些外文牌子的tt,有号称世界上最薄的、有夜光的、有超润滑的、有冰火两重天的、还有果味的。

“没想到这种东西花样这么多”薄胥韬闷笑,首先挑中一个银色盒子打开,拿了里面小小一枚放在口袋里,“试试这个最薄的。”

刚要收起来,他忽然又全部倒出来,再次翻出另一盒蓝色的

“下去吃饭了。”不知什么时候,南羽忽然出现在书房里。

薄胥韬吓得赶紧回过(身shēn),遮住(身shēn)后那堆花花绿绿的盒子,“好,你先下去,我换个衣服就来。”

南羽一走,他赶紧将桌上的东西都抱回房里,装在他每次去z市都要用上的行李袋里。

他寻思着在z市的四个夜晚说不定得用掉好多个,而且看着这些东西好像很新鲜,每样都想试,干脆全部带到z市去好了。

正文 245恩爱的频率1更 245

晚餐一结束,南羽表示还要在楼下看会儿新闻再上去,薄胥韬只得陪她。

南韶以为薄胥韬无事可做,又(热rè)(情qing)地邀请他下几盘棋。一想到跟南韶下棋一向没完没了,薄胥韬再次谎称自己有工作要忙,很快回了二楼。

根据以往的经验,南羽得陪南韶看完八点半的本地新闻才会上来,薄胥韬一看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百无聊赖的,干脆自己去冲了个澡。

不洗不知道,一洗才知道后背有伤的(情qing)况下,洗个澡有多么不方便,遂又心心念念起南羽昨晚细致入微的照料。

一个澡不仅洗得七七八八,还弄得他耐心全无只想发脾气,但一想晚点又能软玉温香在怀,心(情qing)瞬间又快活起来。

他忽然想起大学时期,霍桀和顾炀每次出去过夜回来,那脸不仅红润有光泽,还能笑出一朵花来。

薄胥韬去书房找了一本书,支着下巴,侧躺在(床chuáng)上看起来。

南羽果然到八点半才摸回房间,见他已经洗好澡,诧异道“你自己洗好了没弄到后面的伤口吧”

“没,就是感觉没洗干净。”声音有一丝烦躁。

南羽在衣柜前找衣服,听出他话里的(情qing)绪,扭过头对他笑道“我昨天不跟你说了,你还说你以前都自己来,结果呢”

薄胥韬双眼亮晶晶地与她对视“结果我决定了,明天开始还是你帮我洗。”

南羽笑笑没说话,拿睡衣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整个卧室黑漆漆的。一下撞进那黑暗里,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幸而对这个房间的布局还算清楚,瞎摸瞎找愣是摸到了(床chuáng)上。

关灯的男人依然保持着支着下巴侧躺的姿势,一想到他这大半个月只能保持这样的睡姿,南羽心里不由觉得一阵好笑,转(身shēn)调整了一下枕头的高度躺下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你睡了吗”她问。

薄胥韬圈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胸xiong)前深深地吸着气,幽幽道“没呢,在等你。”

她拍拍他的手背,笑道“那早点睡吧,明天六点半就要起来了。”

薄胥韬一时没说什么,手不老实地探进她的裙底摸了一阵,问“还会疼吗”

“有点。”

听她这么说,薄胥韬立即撤出自己的手,转而紧紧地圈住她的腰,轻声说“那今晚就不做了,你好好休息。一开始频率不要太密集,慢慢递进,得给你(身shēn)体缓和及适应的时间。”

见他这么体贴,南羽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片刻后亲了亲他的额头,带出一句“谢谢你”。

关于这点,她是发自真心感谢他,感谢他的从不勉强与为她着想。即使俩人当年结了婚,他也充分考虑她的年龄及(身shēn)体发育(情qing)况,在一个男人对男女之事最(热rè)(情qing)、最有需求的阶段,为她做到了难以想象的忍耐及(爱ài)惜。

而薄胥韬对于南羽突然蹦出的这么一句“谢谢”,觉得她太过客气之余,亦觉心中难受。他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吻了好一阵儿,这才抵着她的额头,边喘息边说“傻瓜,不要再跟我说谢谢,我(爱ài)你,我是你丈夫,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那吵架的时候你还跟我算,说你为我做了哪些哪些事,我只能生孩子给你,才能扯平。”

“”薄胥韬一阵无语,用食指点了点南羽的额头,“我原话是这么说的吗你当时突然要跟我离婚,我不想让你走,所以只能故意这么说。”

“你明明”南羽还想辩解,话没说完,薄胥韬一个吻封住她的唇,后面的话,全都被薄胥韬吃了下去。

他想起顾炀前阵子说过一句话不要试图跟自己的女人讲道理,如果不想听那些唠叨及抱怨,那就用一个深深的吻来化解。

翌(日ri),南羽带着行李箱随薄胥韬前往z市,俩人站在大门口与南韶道别。

南韶一直跟着离开花园,直到他们都上了车,还不忘弯(身shēn)在车窗前叮嘱南羽“小羽啊去到z市各方面自己要注意啊,不要给胥韬添麻烦,有人给你东西千万不能收,记住了啊”

南羽频频点头,一直挥着手让南韶快点进去。

车子驶离老别墅区范围,薄胥韬这才笑道“看你爸的样子,好像你要出去几年不回来了似的。”

南羽敛了敛眼底的伤感,“当他丧失了所有权力,反而更像一个寻常的父亲。”

薄胥韬握紧她放在(身shēn)侧的手,想起当年的她在学校受伤,南韶确实不是很重视。也许那时,在官场沉浮的南韶,确实有很多事(情qing)比这个早年丧母的小女儿更重要。

而薄胥韬之所以能毫无芥蒂地帮助南韶,除了南韶是南羽的父亲,更大的原因则是因为他对南韶心存歉意,如果不是南韶当年出了事,以南羽的(性xing)格,或许不会愿意嫁给他。

很多人信命,薄胥韬却是不信的,如果他臣服命运,那么南羽就会是晋超的妻子,因为他不信命,他强势地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命运臣服于他,改写了南羽与他的命运。

九点到达z市,因为薄胥韬九点有一场会议,王助理须得跟着,便就没办法送南羽去公寓,薄胥韬只得让南羽暂时在他办公室里休息,待中午一起吃过午饭,再送她回公寓。

薄胥韬匆匆拿着电脑就去开会了,南羽一个人留在办公室。

她一开始以为薄胥韬应该会有女秘书的,这次还特地带了一根从伦敦买的口红打算送给秘书,感谢她平(日ri)里对薄胥韬工作的支持。结果过来一看,什么女秘书,薄胥韬工作的那一层楼,连个女(性xing)工作者都没见到。他平常的所有事务,看来全部都是王助理代劳的。

南羽心里不由得一阵欣慰,她虽不是疑神疑鬼之人,但看到丈夫这么知分寸,心里仍是觉得轻松许多。

南羽在办公室里待了一阵,觉得无聊,便就起(身shēn)去外头逛了一圈。

正文 246虚荣心2更 246

薄胥韬的办公室在一个大厅内独立一间,大厅里还有会客室,小会议室,王助理的办公室,以及一间应该是作为休息用的休息室,里头有浴室,还有简单的(床chuáng)铺和衣柜。(床chuáng)铺有使用过的痕迹,看来薄胥韬平时在这里午休。

南羽脚上穿着六七公分高的细高跟,逛了一圈觉得有些累,便就在休息室的(床chuáng)上躺了一会儿。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薄胥韬坐在(床chuáng)边笑着看她,“知道这是谁的休息室么你就敢往下躺,竟然还睡着了。”

南羽半撑起(身shēn)子,用手拍了拍额头,笑道“(床chuáng)底下那双拖鞋我认得。”

薄胥韬这就笑笑没再说什么,起(身shēn)将她捞起来,“十二点多了,出去吃个午饭,我送你回公寓休息。”

南羽仰着头,嘟哝了一声“好”,薄胥韬顺势吻了吻她的唇角。

他们直接在公寓附近的西餐厅吃饭,简单点了两份牛排和罗宋汤。

z市到底是小城市,虽然公寓所在的地方算是这个城市的高端小区,但西餐厅的牛排还是做得很不正宗,这让在英国生活了五年多的南羽觉得难以下咽。

见她食(欲yu)不好,薄胥韬难免担心,“不舒服吗怎么都不吃”

“牛排做得太老,”南羽用力在那块颜色发暗的牛排上切了几下,“难切也难吃,咬不动。”

听她这么说,薄胥韬立刻要侍应过来,又加了一份芝士焗土豆泥。见南羽将一整份土豆泥吃光,他这才舒开了眉心,说“这里没什么好吃的餐厅,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下班买回去做给你吃。”

南羽支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本来想说想吃面茶和猪(肉rou)大葱饺,但考虑到薄胥韬肯定不会做,她转而改口道“想吃加了鲜虾的面汤。”

“那我下班去市场买点虾和生面回去。”

南羽笑嘻嘻地说了声“好”。

将她送回宿舍,薄胥韬转头回市政厅上班。

在车上,他问王助理“南小姐最近都会跟我住在z市,安保准备好了吗”

“薄少您放心,宿舍周围全都安排好了人保护南小姐,唐宋也已经到位。”王助理答。

薄胥韬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南羽早上睡了一觉,下午自然睡不着,将自己的衣服收拾整理好,闲着没事,她又勤快地帮薄胥韬收拾起了公寓。

这是复式的ho公寓,与先前那处酒店公寓每天有人打扫不同,卫生工作平时由居住者自己解决。薄胥韬应该是工作太忙了,平时没时间打扫,或者也不喜欢让别人进公寓里打扫,所以角角落落有可见的灰尘,桌上和洗手间也有些凌乱。

南羽有洁癖和强迫症,收拾了一下午,终于将公寓收拾得干净妥帖。薄胥韬提着袋子进来的时候,见公寓变了个样,眉开眼笑道“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会做家务。”

“你不知道的,我会的,可多了。”南羽接过他手上的食物,拿去厨房清洗。

虾还是鲜活的,被倒进水里后,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南羽丢了一把盐下去,拿筷子搅动起来。

腰忽然被圈上,薄胥韬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感慨道“你在,这里总算像个家了。”

他刚才进卧室换衣服,见梳妆台和衣柜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南羽的衣物,忽然有一股浓浓的暖意在心里散开。

南羽转(身shēn)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嘻嘻地笑着“因为有你在,我也觉得这是我的家。”

他真是(爱ài)惨了她这副乖巧的模样,心里一动,低下头去亲她,正在俩人吻得难舍难离之际,一只鲜虾忽然从水里跳起来又落下去,洗水槽里的水溅了一些到南羽(身shēn)上。

南羽这才回过神,红着脸将薄胥韬推开,“虾洗好了,可以煮面了。”

“好,你先去洗澡,洗好出来刚好能吃。”薄胥韬拍拍南羽的背,将她推出厨房,直到她出去的时候仍不忘说“洗好喊我给你吹头发。”

南羽边洗澡的时候就边想,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还是一个市的书记,却在下班后煮饭给她吃,帮她吹头发。

六年前,她大老远跑去美国捉(奸jiān)的时候,他就在那边给她做晚饭,本以为是追求阶段的表现,却没想到婚后他还是保持着这些习惯。

嗯,南羽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我洗好啦”南羽站在浴室扑保湿水,打开门朝外面喊,“你如果要帮我吹头发,可以先过来拿吹风机哦。”

薄胥韬回了一声“来了”,这就跟着挤进不大的浴室。

见南羽(身shēn)上只围着浴巾,好看的肩膀和胳膊此时正发着晶莹的光露在外头,他眸色忽然沉了一沉,声音瞬间沙哑了几分“面做好了,吹好头发赶紧吃,不然要凉了。”

南羽笑嘻嘻地对着镜子眨巴了一下眼睛,问同样看着镜子的薄胥韬“我可(爱ài)吗”

薄胥韬笑笑,低下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用行动回答。

俩人一起回到卧室,吹好头发后,南羽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剪刀递给薄胥韬,“你那天不是说想要我头发做的手串吗你自己挑着剪一截下来,我明天有时间可以拿出弄。”

“z市你又不熟,不等回北城再做吗”

南羽摇摇头,笑道“我在网上查过了,有个珠宝品牌就有做这个,这边最大的百货商场就有专柜的。”

“那记得让唐宋送你过去。”薄胥韬说着,接过南羽手上的小剪刀,从最里面挑出一小束头发,剪了约有20公分那么长,刚好差不多是他手围的长度。

南羽将那束头发装在一个红色的锦囊里收起来,这才搭着薄胥韬的腰下楼。

吃过晚餐,南羽负责洗碗和收拾厨房,薄胥韬回书房处理紧急邮件。俩人都忙完,已经九点多,南羽开始去浴室准备帮薄胥韬洗澡的东西。

还是像上次那样的冲冲洗洗,薄胥韬的状态却明显自在很多,脸不红心不跳、老神在在地站在那边任搓任洗,时不时还会讲几句调戏话。

正文 247爱之取悦3更 247

南羽毕竟不是(性xing)格开放的女孩子,听不了几句就羞赧着将内裤丢给他,转(身shēn)出了浴室。

薄胥韬笑嘻嘻地接过内裤,也不穿,随手抓过刚才擦(身shēn)体的浴巾围在腰间跟了出来。

南羽坐在梳妆台前擦保养品,薄胥韬就支着下巴侧躺在(床chuáng)尾看,见她往唇上涂透明色的润唇膏,连忙说道“诶先不涂,不然一会儿你还得补。”

南羽这就猜到他什么意思,没好气地白了镜中的他一眼,“干嘛一会儿还得补我擦了就要去睡觉了。”

薄胥韬却一时没还嘴,哧溜下了(床chuáng),悄悄去了楼下一趟,片刻后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见他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床chuáng)头柜的抽屉里,南羽凑过去看,“这是什么”

“让你不会怀孕的东西。”

南羽随手拿起一个红色的盒子看,半晌后羞红着脸又丢了回去。

薄胥韬从她丢开的那个红色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的红铝箔包,扭头对她邪恶一笑,“既然你翻了这个的牌子,那我们晚上就用这个”

南羽捂着脸躺到另一侧“什么冰与火我不要用这么奇怪的东西”

薄胥韬咬着那个铝箔包扑过去,“这些是做医生的人选的,肯定是很安全的,不要怕。”

“你换个正常点的这种有噱头的都是添加了其他东西的”南羽将薄胥韬嘴上咬着的铝箔包拿下来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薄胥韬凑到她唇边啄了一口,转(身shēn)去抽屉找,三两下就拿了一个银色的凑到南羽面前,笑嘻嘻地说“不然用这个,没什么功效,应该是最天然的。”

南羽瞥了那个银色的铝箔包一眼,上面印着三个醒目的数字“001”,她一下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即使没吃过猪(肉rou),但还是见过猪跑的。

这一晚,是他们的第三次亲密接触。薄胥韬全程都在关注着南羽的表(情qing),随时打算她脸上一表现出“疼”的样子,他就立马撤出来。

南羽是明白他的心思的,因而到后半明明有些不舒服,但她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双腿紧紧地缠着他的腰,手拧紧(身shēn)下的(床chuáng)单,转移一些注意力。

就这么小心翼翼地动了大概有十来分钟,薄胥韬终于闷哼一声释放了自己。狠狠吻了南羽一把,舒服地吐了一口气后压到她(身shēn)上,久久不愿意退出来。

“就这么让我一直待到天亮好不好”他伏在她耳畔说,声音因为刚才在她(身shēn)上又吸又咬许久,没及时补充水分而显出沙哑。

他是极度欢愉后的暂时(性xing)迷醉,可暂时还不能从**中获得愉悦的南羽却脑子清醒,她轻轻推了推他,小声说“你不还戴着东西吗就这样放着会不会不好”

“对哦,”薄胥韬忽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小心翼翼撤了出来,无奈道“我都忘了还有那东西。”

他直起(身shēn)子,先稍微清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抽了几张湿纸巾,半跪在(床chuáng)上,正打算帮南羽擦拭。南羽脸一红,先他一步夹紧双腿坐起(身shēn),接过他手上的湿纸巾,轻声说“我自己来。”

他回了声“好”,伸手往她后颈一压,又结结实实地吻了她好一会儿。

俩人的卫生习惯都很好,甚至有些刁钻,各自在浴室清洗了一下,换上干爽的衣物,这才相拥着回到(床chuáng)上躺下。

薄胥韬依然是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此时正支着下巴,就着温馨暖黄的灯光看着南羽精致的小脸,手像泥鳅似的在她(身shēn)上滑来滑去,摸了好一会儿,他问“这次会疼吗”

南羽摇摇头。

“那会不舒服吗”他又追问。

南羽点点头,“到后面会觉得有点膈应。”

他这就有点紧张了,自忖了片刻,像是下了大决心,“可能还是因为两次之间间隔的时间太短了,下一次我们就三天后再试试”

南羽微微撑起(身shēn)子亲了亲他的唇角,笑道“应该跟间隔时间无关,都有这么个过程的。我们也别刻意去算时间,顺其自然,会好起来的。”

对于这件事,她很是坦然,**本来就是要经过一断未知时间的探索,俩人要不断尝试,最终才能找到适合彼此的方式,实现共同快乐。

可薄胥韬不这么认为,他有些惆怅,甚至是担忧,总怕是自己哪里不好,所以南羽才会觉得难受。理论知识他一直在丰富,什么g点、几大敏感带之类的,他统统都有去试,可结果却还是不尽如人意。

南羽似乎是看出他的纠结,将脸凑到他颈窝间埋着,红着脸说“虽然后面有点不舒服,但是我是有感觉的,觉得很幸福,因为我(爱ài)你。”

这句话像及时雨,来得正是时候,将薄胥韬浑(身shēn)散发的不安浇了个烟消云散。他低下头去吻南羽,难以抑制地说“我也(爱ài)你,想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想看你开心、快乐、幸福。”

“这就够了。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南羽拍拍他的手臂,起(身shēn)找遥控器关灯。

她最近都没吃李衡开的药,但是却觉得心(情qing)很不错,食(欲yu)也可以,睡眠也还好。她很清楚上次是因为薄胥韬冷她,将她丢在老宅,才会激发她的抑郁症。而最近,薄胥韬对她真的很好,加上离开了老宅,她的心(情qing)好了很多,好像病自然而然地好了。

通过这段经历,她也想通了很多。在薄胥韬对她好的(日ri)子里,她好好地享受他的(爱ài),不念过往,不畏将来。万一将来薄胥韬又因为什么事(情qing)让她难过,那她会坚决头也不回地走。只是在没发生那种事(情qing)之前,不去想,也不去担心,好好享受当下。

见她半天不说话,呼吸均匀,薄胥韬便就当她睡了,又摸黑偷偷吻了一下她的眉眼。

自从知道她病了,他再无所求,只要她平安健康快乐。

她瞒着自己的病不让他知道,他便就装作不知道,或许这样对她的病(情qing)更有利。李衡算是国内顶尖的心理医生,将南羽交给李衡治疗,他算是比较放心的。

正文 248她的守护4更 248

因为前一晚的放纵,薄胥韬和南羽都睡得有些晚。

薄胥韬是直到王助理打电话过来,才猛然间醒来的。见南羽还在熟睡,他没去吵她,将三明治和牛(奶nǎi)放在餐桌上,才急忙去上班。

在车上,王助理汇报“薄少,南小姐的工作已经落实下来,刚好z大音乐系一名负责教授西方音乐史的讲师休产假,南小姐刚好可以去补那个空缺。”

薄胥韬正看着文件,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后,又问“现在是六月底,是不是再过不久学校就要放假了”

“是,不过因为是艺术系,学院有针对学生开展的暑期加强班,到时候也可以给南小姐安排课程。”

薄胥韬这才点点头,“尽量低调,让学院一视同仁,不必特殊照顾,以免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王助理道“是”,正想汇报其他工作,薄胥韬又说“南羽在这里只是过渡,找个事(情qing)让她消磨时间,不是真正立志当老师。”

王助理连连点头,迎合道“那是的。南小姐在英国深造那么多年,在音乐艺术上有极高的天分和造诣,在小小的学院当老师,自然是屈就了她。”

听出王助理的拍马之意,薄胥韬虽然心里觉得虚伪,但脸上仍不自觉露出微笑,其实他也认为他的小羽真的很优秀。

说几句的功夫,市政厅就到了。

早上又是一场会议,关于要不要在z市挖一条海底隧道的决议。薄胥韬向来主张先发展经济,待gdp水平达到一定程度,该有的配(套tào)一样不会少。但这种几十亿的项目,关乎多方利益,因而有些官员受利益驱使,一定要推动这个项目,甚至在决议上公然抱团向薄胥韬施压。

薄胥韬的手腕一向硬如铁,他认为没必要实施的项目,肯定是经过多方面的调查及分析,手上握着随时能打脸各路鬼怪的报告,所以即使与会的大部分官员都赞同通过这个项目,但他仍直接否决。

结果不仅是会议无限拉长,甚至有些官员已经摆起了脸色。薄胥韬一心想回去跟南羽一起吃午饭,终于在十二点一刻,忍无可忍、强硬宣布会议暂停。

离开乌烟瘴气的会议室,他找王助理拿车钥匙,立刻驱车离开市政厅。打电话给南羽的时候,南羽说自己在逛商场,薄胥韬这就调转方向,直奔z市最大的百货商场。

去了与南羽约好的餐厅,薄胥韬一进去,远远就看见她正低着头摆弄着手上的小东西,走进一看,才看出那是一条男士手串。

他悄悄坐下,轻声问了句“手串做好了吗”,南羽这才抬起头看他,“你来啦”

说着,她将手上那条黑色绳子编织而成的手串举到他面前,笑道“把手抬起来,我帮你戴。”

他乖乖将左手伸到她面前,她边帮他戴手串边说“头发都包在结绳里了,是看不见的,但它总归是存在的。然后这个绳结围成盾牌状的转运珠,有守护的含义。”

薄胥韬看着她说得一脸认真的样子,笑道“所以意思是你在守护着我吗”

“对啊”南羽将手串的最后一个扣子扣上,抬头对他笑,“不仅是我,幸运之神也会守护你。”

他想说其实最大的守护不是那颗买来的转运珠,而是结绳里面包裹着的那束青丝,只要戴着这条手串,他便能感觉她时时刻刻陪伴在(身shēn)边。

俩人简单吃了点午餐,薄胥韬将南羽送回公寓,自己转头又回市政厅继续会议。

那帮人似乎不等到他批准筹建隧道的项目就不打算走的样子,会议一直拖拉到五点半还不停,薄胥韬忍无可忍,当场连线z市所属的省级高官,将(情qing)况汇报过,连高官也一并反对这个项目,那帮人才不再纠缠此事。

回家的路上,薄胥韬坐在车后座,什么话都没说,文件也不想看,经过一整(日ri)的车轮战,他此时只想安静地平复心(情qing),以便晚上能有个好状态陪南羽。

王助理见他频频揉着眉心,关切道“薄少,您不舒服吗”

薄胥韬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意思是,自己现在不想说话。

王助理意会,这就不再问什么,但眼睛仍时刻关心着薄胥韬的脸色。

坐在后座的这位,可是将来的人物,万一他没伺候好,出了个什么事(情qing),以死都谢不了罪。

知道内(情qing)的人都将薄胥韬当成人物看待,只有薄胥韬才清楚自己已经很疲于应付这一切了。官场水太深,他本不好权力,却(身shēn)不由己。

他不似沈江桥,从小按部就班、接受各种包括思维的训练。沈江桥是包括个人婚配,都能优先考虑前程而不是真正幸福的人。

在遇到南羽之前,薄胥韬觉得自己将来也会成为沈江桥那样的人,可自从(爱ài)上南羽,他开始贪心地想要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

薄胥韬进了家门,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晚上六点半。

餐厅飘出一阵食物的香味,他换上拖鞋,走进一看,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有白灼虾、鲜炒时蔬、酱水鱼、以及紫菜蛋花汤。

很家常的几道菜。

南羽正围着围裙,站在流理台前忙忙碌碌。

薄胥韬上前抱住她,还未开口,她就转(身shēn)惊喜地问“你回来啦今天好像晚了一点哦。”

薄胥韬亲了亲她的脸颊,笑道“嗯,开会耽搁了半小时。这几道菜都是你做的吗”

“是呀以前在伦敦,秦姨教我的。”南羽转(身shēn)盛了两碗饭,递了一碗给他,“你饿了吧快来尝尝”

薄胥韬确实是饿了,将桌上那些味道不怎么样却勉强能果腹的菜都吃掉大半,这才笑嘻嘻地对南羽说“以后晚饭还是我来做吧我不舍得你做饭。”

“你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吃吧”

“当然不是就是做饭么,油烟对(身shēn)体不好。”薄胥韬尴尬地笑了笑,似乎为证实自己没说谎,又将那盘太咸的时蔬倒了大半到自己碗里。

正文 249口感好 249

吃过饭,薄胥韬催南羽去洗澡,自己则带上手(套tào)下厨房洗碗。他说,买菜做饭已经很辛苦了,他分担洗碗是应该的。见他这么自觉,南羽也不好扫他的兴,就随他去了。

本以为他洗不好,南羽洗好澡出来又进厨房,打算再收拾一下,却不想,一踏进厨房,就被视线所及的光洁吓了一跳,薄胥韬竟将厨房收拾得无比干净利落。

她十分满意地回了房间,薄胥韬正弯着(身shēn)子脱西裤,表(情qing)有些许痛苦。

南羽心下一凛,赶紧上前,蹲下(身shēn)子替他将裤子拿起来,“扯到后背的伤口了吗”

他此时已经站直(身shēn)子,后背的扯痛也好了些,“有一点。”

南羽将他的裤子放在(床chuáng)尾凳上,又转过(身shēn)帮他解衬衫的扣子。她的(身shēn)高刚好到他鼻下,因而他此时往前一凑,立刻就能闻到她刚洗好的香香的头发。

她是很长(情qing)的姑娘,到如今还用着十八岁时用的那款洗发香波。无数个他拥着她入眠的夜晚,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就是这股比鲜花还清香、还令人觉得幸福的味道充盈着他的鼻腔和内心。

见她乖巧地帮自己解着纽扣,他心里一阵感动,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

她却用食指戳着他的(胸xiong)肌笑道“平时也没见你健(身shēn)啊,(身shēn)材这么好,像是特意练出来的。”

“我练的时候你不知道而已。”薄胥韬笑,“跟你在一块,一分一秒都很珍贵,我哪里舍得花那些时间去健(身shēn)。”

她笑嘻嘻地啃了他的肱二头肌一口,见上面留下自己的杰作一小排齿印,这才仰着头说“口感有点好,好想真的吃下去。”

薄胥韬伸手扣住她的腰,令她的(身shēn)体得以紧紧地贴着自己。他低下头狠狠亲了她一口,低低地笑道“听说喜欢咬东西的女孩**强。”

南羽伸手揪了揪他的(胸xiong)毛,又嘻嘻地笑“我也听说毛发浓密的男人**强。咱们强对强,棋逢敌手。”

“就你牙尖嘴利。”薄胥韬刮了刮她的鼻尖,面上虽无奈,心里却十分开心。

南羽帮助他洗好澡,俩人这就准备上(床chuáng)休息。

薄胥韬侧躺着抱她,大长腿夹着她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一天又过去了,自从来z市上班,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因为你忙啊”南羽窝进他怀里,手揪着他的(胸xiong)毛玩,“就我这大闲人,才觉得一天天都是在浪费生命。”

“z大音乐系有个讲师休产假,我让王助理把你的简历拿过去了,校方同意你顶替那个空缺。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吗教什么课程”南羽惊喜地坐起(身shēn),看着薄胥韬的眼睛亮晶晶的,薄胥韬这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拒绝。

薄胥韬回忆了一下王助理昨天跟他汇报的,“似乎是西方音乐史。”

“这个安排很好呀西乐史我掌握得还可以”

南羽很兴奋地要下(床chuáng)找书,却被薄胥韬一把捞住了腰,“明天再弄,先睡觉。”

她这才想起时间已经不早了,吐了吐舌头,又窝进薄胥韬怀里。

后面她又问什么时候可以上班、z大要怎么走诸如此类的(日ri)常通勤问题,薄胥韬不是很清楚,便就建议明天下午由王助理先带她去z大熟悉一下环境。

翌(日ri),薄胥韬醒来,就见南羽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他看了眼时间,睡眼惺忪地问“还不到七点,你大早上的化妆干嘛呢”

南羽透过镜子对他笑,“我今天想打印一下简历和毕业证书,借你办公室的电脑和打印机用用行不行”

“当然,”薄胥韬拍拍自己额头,感觉精神仍旧不是很好,便又躺回(床chuáng)上,闭着眼睛呢喃“跟我一起去上班,不用化那么浓的妆”

南羽正对着镜子画眼线,听他这么一说,噘着嘴说“你们市政厅的女公务员,全都是商务女精英范儿的打扮,我肯定不能穿着平底鞋、顶着一张素颜乱入啦”

薄胥韬抱着枕头翻了个(身shēn),继续闭着眼睛嘀咕“她们是因为年纪大了才要擦那些东西,你才几岁,越擦皮肤擦不好”

南羽正在上睫毛膏,没看他,说了一句“你不懂”后,便就不再多言,只专心化自己的妆。

于是,半个小时后,薄胥韬看着电梯反光墙里那个化着漂亮精悍妆容、穿着细高跟和包(臀tun)及膝裙的女人,脸上都是无奈。

南羽搭着他手臂的手晃了晃,问“怎么我这样穿不好看吗”

薄胥韬垂下眸子看了一眼她毕露的曲线,笑道“你长这么高,其实穿平底鞋是最好看的。”

见南羽闷着脸不说话,他又补充道“长及膝盖的中裙配平底鞋,露出好看修长的小腿,那才是真正的青(春chun)和漂亮。”

“你怕不是因为我穿上高跟,看上去跟你差不多高,所以才一直洗脑我穿平底的吧”

“不不,”薄胥韬无奈,“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跟本杰明巴顿奇事里面跳芭蕾舞的女主角(身shēn)材很像”

“你是说我跟年轻时候的凯特布莱切特像”南羽惊讶。

“跟她在电影中,年轻时候的(身shēn)材像。”

南羽这才红着脸,捂着嘴巴笑开“她在那个电影里的(身shēn)材很好诶,穿平底鞋或者芭蕾舞鞋确实好看。”

薄胥韬侧过脸亲了她一下,“你穿平底也那么好看。”

南羽还想说什么,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有几位住户站在外头打算进来,南羽便就没再说什么,笑着挽紧薄胥韬的手臂一起离开。

立在车旁等待的王助理乍一见南羽跟着出来,诧异道“南小姐今天要外出吗”

“她今天跟我一起去上班,”薄胥韬拉开车门让南羽先进去,待俩人都坐下后,才又对王助理道“下午,你带小羽去z大熟悉一下环境,顺便跟校方落实一下她入职的细节。”

王助理连连点头应下。

很快到了市政厅,南羽没再搭着薄胥韬的手臂,而是跟王助理一样跟在他(身shēn)后。

正文 250变得粘人 250

进大门的时候,前台事务员见出现陌生面孔,立即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出入证。拿出入证意味着要登记,薄胥韬嫌麻烦,一句“她是我太太”,就把人给打发了。

三个人一起进入电梯,南羽压低声音问“你说我是你太太,这样好不好”

薄胥韬双手抄着口袋,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反问“如果我不说你是我太太,你说他们会不会传你是我包养的女大学生”

“所以你真的包养过女大学生吗否则别人怎么会这么传”

“一个月前,你就是女大学生。”

薄胥韬一句话怼得南羽无可反击,挽着他的胳膊咯咯地笑着。

站在一旁的王助理频频摇头,生怕惹薄胥韬不高兴,愣是不敢出言纠正南羽。

进了办公厅,薄胥韬与王助理去别的楼层开会,南羽坐在薄胥韬的位置上用他的电脑整理简历和学历证书。

由于之前在伦敦准备的简历是全英文,因而她眼下又临时做了一份中文简历,以及学历证书也做了相应的中文翻译才打印出来。

做好这些,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qing)了。南羽起(身shēn)活动了一下筋骨,去茶座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解渴。

期间,座机响起,南羽担心有重要的事(情qing)找薄胥韬,赶紧过去接下“您好,薄书记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下,片刻后竟问“你是南羽”

南羽这才认出那是薄英楠的声音。

她一下愣在原地,不知道该称呼什么,踟躇片刻,鼓起勇气回道“妈妈,是我。薄大哥在开会,我今天过来借用一下打印机。”

那一声“妈妈”喊得电话那头的薄英楠也是一愣。她沉默许久,留下一句“让胥韬回个电话给我”,很快挂了电话。

南羽咬着下唇将电话挂上,忽然想起薄家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情qing)况。那(日ri)一战后,她跟薄胥韬就躲了出来,她的大脑仿佛有自我保护作用下的逃避机制,竟然一点都没想到去关心一下薄家的(情qing)况。

她这一想,自然就想深了。直到薄胥韬开完会进来,她还拿着水杯站在窗前发呆。

几张打印好的简历被风吹在地上,薄胥韬刚一进来,差点没踩中。

他弯(身shēn)将散落在地上的简历捡起来,认真地看着,笑道“简历很完美,应该没问题,别紧张。”

南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应。

薄胥韬从后面抱住她,轻声问“在想什么呢”

她这才回过神,回头对薄胥韬笑笑“你妈妈让你回个电话给她。”

薄胥韬回了一声“好”,作势又要亲她,她忙抵着他,小声催促“你快去打电话,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有急事她就会打我手机了。”薄胥韬手扶着南羽的腰,将她的(身shēn)子扣紧贴着自己,吻了下去。

南羽没什么心(情qing),努力迎合了几下就趁机挣了出来,转(身shēn)去整理自己的简历。

薄胥韬笑着递给她回形针。

“我觉得你最近有点粘人”南羽板着脸接过回形针,一本正经地说,“老是不分场合动手动脚。”

薄胥韬摸了摸刚才亲过她的嘴唇,赫然发现手上有红色口红印,笑着抽出一张纸擦,边擦边笑道“男人跟女人一样,与对方有了亲密接触后,都会有一阵时间变得特别粘人。”

“那我怎么没这样”

薄胥韬耸耸肩,“你又不是第一天这么铁石心肠,六年前我就看清你了。”

“”

吃过午饭,南羽回公寓换衣服,顺带睡了个午觉。

王助理三点来接她去z大。

车还未到达z大大门口,南羽远远的就看见几位穿着白衬衫、看上去像校领导的人列队在烈(日ri)下等候。

她心想那些人该不会知道是她要过来所以特别在这边等着的吧

果不其然,车子一在校门口停下,为首的人赶紧上来替王助理开车门,不断点头哈腰道“欢迎王秘书莅临本校指导工作啊,您一来,真是使我们学校蓬荜生辉啊。”

王助理虚拍那人的肩膀往列队人员那边走去,双方不知道在交涉些什么,南羽坐在车里没听清,只感觉出大约都是在溜须拍马。

她悄悄下了车走到王助理(身shēn)后。

眼尖的校领导看到她,随即笑眯眯地问王助理“这位就是您介绍来我们学院当音乐史讲师的那位姑娘吧”

王助理点头“是的是的,校长咱们进去里面谈,这里太(热rè)了,万一中暑了就糟糕了。”

校长笑呵呵地拉着王助理往前走,一众列队欢迎的老师也跟了上去。

南羽慢慢地跟着队伍最后走着,烈(日ri)当空,她不好意思自己打伞,只得将手中上万块的包举到头顶遮挡太阳。

大家全程(热rè)络地招待着王助理,根本没人理会乖巧跟在(身shēn)后的南羽。

南羽倒是乐得自在,默默跟在队伍后面,直到到了行政楼,校长招呼王助理进办公室,王助理这才踮起脚尖,在队伍最后找到南羽。他朝南羽招了招手,南羽赶紧穿过层层人群去到他(身shēn)后。

“今天主要是为南老师的事(情qing)来的,先谈南老师的事(情qing)。”王助理对校长说。

校长立刻心领神会地解散一众不相关的老师,仅音乐学院的院长留着。

南羽跟着进了校长室,然而即使王助理三番几次强调今天主要是来处理南羽就职的事(情qing),但校长和院长仍旧恍若失忆般,没讲几句正经事,又将话题扯到学校扩建需要申请划拨用地和补贴的事(情qing)上。

因而谈了一下午,南羽只知道自己随时可以上班,教大一的西方音乐史,课表等她来上班再分发。其他的一概不知。

薄胥韬回家,见她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换了鞋赶紧坐到她(身shēn)边问“怎么不开心”

南羽撇了撇嘴,拉过一旁的抱枕捏了几下,嘀咕道“今天去,根本没得到什么有效信息。他们只让我随时可以上班,课表去了再发。校长全程都在缠着王助理给学校划拨土地和财政补贴。”

正文 251热乎乎 251

薄胥韬默默将南羽怀里那只抱枕抽掉,倾(身shēn)抱住她,亲着她的唇角说“我会让王助理再跟学校沟通一下,你什么时候想上班”

南羽想了想,“嗯明天吧明天我就没什么事了。”

薄胥韬应了一声“好”,伸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南羽一把按住他,“你该不会为了塞我进去当讲师,真的答应学校那些划拨项目吧”

“当然不会了,你以为财政和土地划拨这种事(情qing),我说给就能给的吗”

“也对哦,可能要经过表决和投票什么的”南羽放开按住薄胥韬手机的手,笑道,“那你打吧。”

薄胥韬这就坐在沙发上拥着南羽,给王助理去了一通电话,主要让他知会校方,南羽明天会过去入职,希望校方将属于南羽主讲的课程提前安排好。

王助理一刻钟后回过电话,说事(情qing)已经交办好。薄胥韬开着免提,南羽亲耳听见,这才放下心来。

她开开心心地去厨房准备做晚饭,薄胥韬跟进去看,见流理台上放着一些洋葱、番茄、培根等做意面的食材,问“你打算做意面”

”是啊,”南羽往锅里加纯净水,“昨晚吃的是米饭,今晚换一下口味。”

薄胥韬顺手拿起一颗剥好的洋葱往上丢开又接住,走去南羽(身shēn)边,猛然往她鼻下一举,南羽立刻打了个喷嚏。

她捂着鼻腔,转(身shēn)捶了薄胥韬(胸xiong)膛一把,薄胥韬笑嘻嘻地又丢着那颗洋葱,笑道“明明对洋葱气味敏感,干嘛强迫自己做意面”

南羽没说话,低头往滚开的水里放面条。

薄胥韬转(身shēn)去流理台洗洋葱,而后又将买来就剥好皮、去头去尾的洋葱切碎。切着切着,他开始觉得眼睛和鼻腔有点难受,不了多久,就眼泪汪汪起来,以至于他后面又嘲笑南羽“南朗才尽”的时候,那句话一点力量都没有。

他忍着泪将一堆需要切丝的食材切好递过去,南羽已经将面捞起,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南羽笑道“下次切洋葱记得戴一下眼镜。”

“原来你会切洋葱啊”不然哪能知道要准备眼镜呢

南羽笑笑,接过那一盘蔬菜倒进锅里,“以前跟(奶nǎi)(奶nǎi)一起住,她做饭我也会在旁边摘菜切菜什么的。”

“那你怎么不趁机跟你(奶nǎi)(奶nǎi)学做饭”

“是(奶nǎi)(奶nǎi)不教我,原因跟你一样,说油烟对(身shēn)体不好”说起南(奶nǎi)(奶nǎi),南羽的声音蓦地就有些哽咽,站在那边不知所措。

薄胥韬从后面抱住她,低头亲她的鬓角,呼出来的气擦在她耳畔,让她感到十分安心。

他脱口而出“那你可以把我当成你(奶nǎi)(奶nǎi)。”

这句话一说出口,他才发现有些怪怪的,立刻又改口道“我会像你(奶nǎi)(奶nǎi)那样疼(爱ài),(爱ài)你。”

南羽扑哧一笑,刚涌上心头的悲伤瞬间被他一句话逗得无影无踪。她转(身shēn)环着他的腰,长长舒了一口气,声音甚是委屈“我(奶nǎi)(奶nǎi)从不会((逼bi)bi)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qing),也不会冷我”

薄胥韬听了这句话,心有些抽痛,带着悔恨和觉悟,用力闭上眼睛,亲了亲她的鬓角,认认真真承诺“我保证永远不会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qing)、不会冷你只会,对你(热rè)乎乎的”

前半句还是正式的承诺,后半句忽然画风一转成了有些暧昧的撩拨。

南羽脸一烫,难为(情qing)地从薄胥韬怀里挣脱出来,还未转(身shēn),就已经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哎呀”她低喊一声,赶紧关火,那边薄胥韬眼明手快地将锅拿到水槽里冲水,可烧焦味还是弥散在周围没有消退。

俩人相视片刻,这才大声笑开。

南羽说“晚餐泡汤了。”

薄胥韬凑过去看了一眼已经捞熟的面,又打开冰箱,很快从里面拿出一包速冻水饺。

南羽问“要改成吃水饺吗”

薄胥韬笑笑,没说话,推南羽离开厨房。

南羽出去后,他开始在里面捣鼓。不确定他要捣鼓多久,南羽干脆先去洗澡,结果一出来,就闻到餐厅飘出来的一阵酱香。

“你叫了炸酱面吗”南羽边擦着头发边往厨房探了探脑袋。

薄胥韬正在桌上摆筷子,抬起头朝南羽笑着招招手,“炸酱面做好了,快来吃,趁(热rè)。”

北城人是很喜欢吃面食的,几乎每天都会有一顿面食当主食,薄胥韬也是这样,但南羽不是特别喜欢,原因嘛,无非是怕胖。

见她有些意兴阑珊,薄胥韬问“怎么了你尝尝看,还可以。”

南羽用叉子卷了一些入口,嚼了几下,味道不对,便问“这个炸酱的(肉rou)有点诡异。”

“那是我用速冻水饺的(肉rou)馅做的,口感可能没有新鲜的好。”

南羽这才发现桌上并没有水饺,刚才分明见他从冰箱拿了水饺出来,遂笑道“那你还不如直接煮水饺,折腾这么一圈,还专门做了炸酱,可是感觉不是很好”

薄胥韬也笑了,干脆说“这边附近没什么好吃的餐厅,也没什么好吃的外卖叫。你明天开始上班了,下班回家就洗个澡,好好休息。以后我下班去买菜,晚饭我来做,你就别折腾了。”

“那你不是有时候需要应酬吗”

“我尽量推掉,推不掉的我提前安排唐宋给你买饭。”

正所谓一语成戳,翌(日ri),薄胥韬果真有了应酬。

南羽当天早上七点半由唐宋送到z大,院长带她去管弦系拿课表。

西乐史算是大一大二年的基础课程,她的课程安排得比较满,基本上每天都有课。第一堂课,就是这一天早上的十点到十点五十分的第三节课。

由于没有备课,教材也是刚拿到的,南羽便就没有照书念,而是各花了一节课时间跟学生们讲她这几年在伦敦求学的见闻。

休产假的那位讲师,虽说是国内知名音乐学院毕业的,但由于没有海外留学经验,讲起西方音乐史自然只能照本宣科,远没有去过老牌贵族国度英国留学的南羽讲得精彩。

故而南羽第一天上课,就得到无数学生的追捧,甚至有学生拍了她的照片发到朋友圈,一时间,管弦系来了一位漂亮女讲师的消息在z大传开了。

南羽下午又上了两节课,直到四点半才从z大离开。

唐宋送她回公寓的途中说“薄先生刚才打过电话,说打您的手机没接。”

南羽这才拿起手袋里的手机看,“我刚在上课,开了静音。”

“薄先生晚上有应酬,让我帮您到饭店打包晚餐。”

南羽“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心想昨晚刚说到应酬,今晚就来了,真是巧。

正文 252内裤在不在 252

唐宋跑到z市饭店给南羽打包晚餐,南羽先吃完才去洗澡。

洗了澡出来,又忙着做ppt备课。结果一忙完,看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她起(身shēn)活动筋骨,见薄胥韬这么晚还没回家,难免担心,忖度一番,还是决定先给唐宋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qing)况。

薄胥韬的行程,唐宋也是知道一些的,他告诉南羽,薄胥韬晚上在z市规划局局长家应酬。

局长家那应该是(挺ting)安全,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南羽这样想,本想先睡了,但见时间那么晚,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给王助理打了个电话,要他注意安全,务必将薄先生送到公寓。

王助理满口应下,没等南羽说其他,很快将电话挂了。

这通电话一打,南羽反而睡不着了。

电话背景音很是杂乱,似乎是在ktv,有男女合唱的声音,并不像唐宋所说,只是在局长的家里。

唐宋是不会骗她的,而薄胥韬也不会骗唐宋,极有可能是在局长家吃过饭,一伙人又去其他地方花天酒地。

想到这些,南羽觉得有些难受。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薄胥韬外出应酬,而自己在家等待的(情qing)况。过去薄胥韬肯定也应酬,只不过她没在(身shēn)边,也就无所谓罢了。

今晚一等,她才知道等深夜未归的丈夫,心(情qing)有多复杂。睡也睡不着,还担心他会不会喝多了,(身shēn)体会不会不舒服,更甚者,他会不会被人怂恿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南羽躺在(床chuáng)上,迷迷糊糊地处于半睡不睡之间。

薄胥韬是一点多回来的,喝得烂醉,王助理和唐宋一左一右架着他。南羽下去开门,见到被人架着的薄胥韬,整个人都懵了。

她从没见过他喝得这么大,几乎要不省人事。

唐宋与王助理将薄胥韬架到(床chuáng)上放下,看了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南羽,问道“薄先生这样,您可以吗不然晚上让薄先生住我们那屋”

他大概是怕薄胥韬喝多了耍酒疯,南羽hod不住。

站在一旁的王助理用手肘拐了拐他,朝他使了个眼色,便就笑着对南羽说“南小姐,薄先生晚上心(情qing)好,多喝了几杯,一下就给倒了。不过照以往的经历看,他应该能直接睡到天亮,您别担心,拿个垃圾桶放他旁边,以防他半夜起来吐就可以。”

“”南羽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想起薄胥韬后背的伤,不由得紧张起来,“睡着了还起来吐那有点危险啊无意识状态下呕吐,呕吐物有可能会进入气管引起窒息的。而且他(身shēn)上有伤,不能喝酒的,晚上喝成这样,不然送医院比较好吧”

王助理和唐宋都愣住,心想从没见过人喝醉了送医院的。

南羽犹不放心,连夜打电话给陆修衍,将(情qing)况大致说了一遍后,陆修衍考虑到薄胥韬(身shēn)份的金贵,不能出半点闪失,便也赞同将薄胥韬送到医院醒酒。

于是,这一夜,南羽没睡,王助理和唐宋也没睡。三人合力将薄胥韬抬到车上,连夜送往医院。

王助理亮出薄胥韬的(身shēn)份,医院一听这位是市ei书记,又是给出最好的v病房,又是连夜将睡梦中的呼吸科主任叫过来看着。

被喂了醒酒剂的薄胥韬,早上六点终于转醒。乍一看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里,窗外已从天黑变成天亮,差点没吓死,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去摸自己的内裤还在不在。

低头一看,见自己(身shēn)上还完整地穿着昨天的衣服,且躺着的这张超级大(床chuáng)上也没别的女人,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坐起(身shēn),觉得头疼得狠,看了眼陌生的环境,拍着头想昨晚的事(情qing)。

昨晚,规划局长神秘兮兮地拿出一瓶酒,说是一直珍藏着不舍得喝的酒。他一看,原来是六十多度的衡水老白干,心想那一杯下去准倒,刚要拒绝,局长(热rè)(情qing)地倒了一杯,盛(情qing)难却下,他只得干了。

干了之后,他支着王助理去开车,准备走,要倒也只能倒在家里。结果一上车,酒的后劲一上脑,人没知觉了。

想到这儿,薄胥韬就知道是王助理给他送来这陌生的地方,想起南羽还在家里等他,见他彻夜未归,肯定担心得要哭了。

思及此,薄胥韬简直要气死王助理的鸡婆。刚想打电话叼王助理一顿,那边门就开了。

南羽端着一个脸盆进来,手臂上还挂着一条白毛巾。见薄胥韬醒来,她忙上前试他额头的温度,“会难受吗”

薄胥韬摇摇头,问“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医院,”南羽转(身shēn)拧毛巾,“你昨晚醉得不省人事,怕有什么意外,叫王助理和唐宋一起把你送来这里醒酒的。”

“哦,原来不是王助理的主张,是你的意思啊”薄胥韬这就不气了,心(情qing)甚至好起来。

王助理送他来这里是鸡婆,但南羽送他来,就是关心和呵护了。

南羽“嗯”了一声,压着薄胥韬躺平,将手上的(热rè)毛巾敷在他的双眼上,轻声说“你眼睛红红的,用(热rè)毛巾敷一下,比较舒服。”

薄胥韬没说什么,勾了勾唇,眼睛看不见,却将嘴唇噘得老高,意思要南羽吻。

南羽假装没看见,转(身shēn)去行李袋拿衣服和擦(身shēn)子的毛巾,准备一会儿要薄胥韬擦了(身shēn)子换了衣服再去上班。

薄胥韬的嘴唇在那边嘟了老半天没被翻牌子,很快就扯下敷在眼皮上的毛巾,下(床chuáng)抱住南羽,对她的脸颊一阵猛亲。

南羽推他,无果,干脆转(身shēn)抱着他。

不抱还好,这一抱,她忽然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那味道明显是女士浓香,不是她的香水味,也不是家中的沐浴**味。

她微微低下头,在薄胥韬(身shēn)上仔细谨慎地嗅着,终于在他两侧的肩膀和袖子部位找到香水散发源。

这么个地方沾上香水,怕不是女的举起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吧勾着脖子做什么接吻跳舞

正文 253和谐 253

薄胥韬发觉南羽在自己(身shēn)上嗅着什么,当即也抬起手臂自己闻了一下,很快在同一个地方闻到香水味。

“那个,”迎上南羽狐疑的目光,薄胥韬竟一时语塞,平了平心中的局促,假装若无其事道,“吃完饭,跟刘局长说事(情qing)的时候,大家挨着坐一起,可能有女办事员坐在我旁边”

南羽抱臂看他,一时没说话,片刻后,才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下次不要跟别的姑娘挨那么近,我会吃醋的。”

本以为南羽会又哭又闹地让自己哄上半(日ri),倒是没想到她只交代了这么句话。薄胥韬霎时有种如临大赦、劫后余生感,思绪万千之余,狠狠将南羽抱入怀中,不断地吻着她的眉眼,“感谢理解,我知道你不喜欢,以后会尽量避免这种事。”

南羽仰起脸吻了吻他的脸颊,转(身shēn)将一条干净的毛巾塞到他怀里,“去冲个澡吧。”

薄胥韬这就喜滋滋地进了浴室。

他人刚一转(身shēn),南羽的表(情qing)立即沉了下来,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竟也只能无奈地望着天花板长长叹了一口气。

八点的时候,王助理去替薄胥韬办出院手续,院方领导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很快组团来了薄胥韬的病房,各种嘘寒问暖、关心呵护。

薄胥韬宿醉,头还有些微微发疼,根本没心(情qing)应酬这些领导,故而黑着一张脸要王助理留在病房应酬,自己带着唐宋和南羽离开了。

将南羽送到z大,他回市政厅上班。人刚进办公厅,就看到王助理已经回来了。

一想到自己(身shēn)为一市的市ei书记,因为喝大了被送医院,搞得人尽皆知,薄胥韬就觉得丢脸,故而此时看见王助理,自然一肚子火气。

“你进来。”他满心不耐地朝王助理招了招手。

王助理知道要挨骂,心里忐忑之余,早也想好应对之辞。然而当他解释说送薄胥韬上医院是南羽的意思时,被薄胥韬骂得更凶。

他真是各种委屈啊

薄胥韬还把刘局长叫了陪酒女来助兴的屎帽子都扣他头上,愣是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说以后要是再接下这种不三不四的应酬,要把他开除了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冲回自己办公室,打开ord,刷刷打下四个大字“辞职报告”。然而,一想到超百万的年薪,瞬间手软,可心里怨气又大得很,只能打电话跟唐宋诉苦。

他跟唐宋一样,都是当年薄老爷选给薄胥韬的陪练,十来岁就跟着薄胥韬。唐宋不善言辞,但(身shēn)手了得,一般暗地里保护薄胥韬,不用一天到晚对着薄胥韬那张黑脸。早知道,当年他也跟唐宋一起加入特训队,当个暗地里的保镖,也比现在当个天天看脸色的破秘书强。

南羽周五下午只有一节课,三点半就下班了,薄胥韬照例三点下班,准时从市政厅出发去z大接南羽一起回公寓收东西回北城。

他大约是因为昨晚应酬,(身shēn)上沾了别的女人香水味的缘故,心里怕南羽生气,因而见到南羽,态度出奇的温顺与讨好。

开车的王助理在心中猛翻白眼,一刻都没忘记薄胥韬早上是如何骂自己的,他决定给薄胥韬取个外号,就叫“纣韬”

想着想着,王助理自己偷偷乐了起来。后座的薄胥韬专注着讨好南羽,一时也没发现自己在秘书心中,已经等同于昏君纣王的存在。

回老别墅,吃过晚饭,薄胥韬主动陪南羽和南韶看新闻,直到八点半新闻都结束了,才小心翼翼地带着南羽回房。

俩人一同沐了个浴,薄胥韬帮南羽吹头发,全(身shēn)按摩,按着按着,就亲亲密密去了。

今晚算是二人的第四次,薄胥韬格外注意南羽的感受,不仅花了非常多的时间做足前xi,且将过程控制在一定时间内结束。

事后,他照例抱着南羽,温温柔柔地问“今天感觉怎么样会难受吗”

南羽埋在他怀里,幽幽地说“不会难受,但是也没什么感觉。”

她没感觉,薄胥韬是知道的。还好事先做过相关的理论学习,明白这是正常的生理过程,否则非得陷入自我怀疑。

而南羽其实是很传统的女(性xing)。她不是很清楚夫妻(情qing)事的一个递进过程,甚至以为一辈子都差不多是这样,但她知道薄胥韬有享受其中,她(爱ài)他,觉得在这个事(情qing)上,他有得到快乐,那就可以了。

俩人的心态大约是

薄胥韬我一定要让她快乐,要让她嗨,这是我作为丈夫的责任

南羽嗯,我(爱ài)他,只要他快乐,那我就快乐。

多么契合的心态,一方在为另一方默默努力,另一方也能满足于现状,这大约是另一种和谐,精神层面的和谐。

翌(日ri),周六,天气晴好,初夏的风干爽而又不至于太干燥,徐徐拂在人的皮肤上,感觉很是惬意。

薄胥韬与南韶去山上接山泉,南羽在家备课,期间接到薄英楠的电话,要她和薄胥韬下午一起回老宅的佛堂见个面。

南羽心中忐忑,犹记得上周末,薄老爷拿龙头拐杖把薄胥韬往死里打的样子,今(日ri)要他们一起回老宅,心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故而吃午饭时,薄胥韬很快就发现了南羽的心事重重。眼下唯一令她困扰的事(情qing),他大约可以猜到,但他没在餐桌上问起,以免南韶担心。

他冲过澡出来,南羽仍坐在露台上发呆,他从背后环住她,轻轻啄着她的唇角,问“不开心吗”

南羽握住他放在自己肩头上的手,侧过脸对他笑笑,复又扭头看向花园里一片(娇jiāo)艳(欲yu)滴的夏生花,眼神和声音皆有浓浓的迷茫,“早上接到你母亲的电话,她要我们下午回老宅。”

“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下午睡个午觉。”薄胥韬声音平静,从她的唇角亲到耳垂,辗转厮磨了片刻,打算起(身shēn)换衣服回老宅。

南羽拉住他的手,转过(身shēn)子看他,目光坚定,“我们一起面对。”

正文 254前提条件 254

薄胥韬和南羽一起回了老宅,俩人都做好了再次被棒打的准备,然而老宅却静悄悄的,连平(日ri)里一见薄胥韬回来准得出来迎接的老管家都不见了。

他们去了佛堂,薄英楠平静地坐在榻榻米上,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过来。

薄胥韬牵着南羽的手进去,将她安置在薄英楠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后,自己从旁边拉了个椅子过来坐。

“爷爷呢”薄胥韬首先问。

薄英楠面色凝重,“你爷爷血压最近有点异常,去疗养所住了好些天了。”

薄胥韬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薄老爷大概是被自己给气的,可他没办法达成老人家迫切的希望,因而眼下说什么都显得有点假,干脆就不说了。

他转而问“那母亲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

薄英楠仍旧用一贯冷淡的眼神看南羽,好似坐在她面前的只是陌生人,“如果你们的结合,是要以失去爷爷的健康为代价,那么你们也在所不惜吗”

南羽不知该作何回答,唯有沉默。

薄胥韬却回道“我与南羽已是夫妻,所以不存在这种假设。”

他口气不容置喙,不等薄英楠反应,接着马上又说“爷爷需要的是时间,我愿意将原本最近就该举办的婚礼延期到半年后。”

这下,南羽和薄英楠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qing)看他。

南羽自然是沉默的。

薄英楠脸色发沉地看着薄胥韬,搁在腿上的手掌倏地紧握成拳,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谁都没有说话,僵持了半(日ri),薄英楠无力地闭上眼睛。

她自然十分了解薄胥韬的脾(性xing),也明白眼下即使多作反对,也不见得有效果,甚至还会将儿子推得更远。好比现在,他基本上都快成南家的上门女婿了。

权衡,经过再三的权衡,薄英楠缓缓开口道“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对薄家来说,举行婚礼是大事,能不能不要那么草率”

“那母亲您认为慎重的婚礼应该是怎么样的您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办到”

听见薄胥韬这么说,薄英楠的脸色很快就变了,但在南羽这个她觉得是外人的人面前,她尚且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qing)绪。

她没回答薄胥韬的问题,只说“你们若能答应我两个条件,我会说服爷爷以薄家的名义替你们主持婚礼。”

“我得先知道母亲的条件是什么,才能考虑要不要答应。”

薄英楠没回答薄胥韬,转而冷漠地看向南羽,“第一,南羽的“南”姓要改掉。第二,搬回老宅住。”

南羽呼吸一滞,两个条件都让她觉得吃惊。搬回老宅尚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但改掉自己的姓,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薄胥韬亦是理解的,因而没再跟薄英楠多说什么,很快带南羽离开了老宅。

俩人一路上都沉默着,直到车子进了老别墅,薄胥韬才叮嘱道“改姓的事(情qing)不要让你父亲知道,省得老人家难过。”

南羽木讷地点着头,任薄胥韬牵着回房。

好好一个周末,就被这个事(情qing)给毁了,南羽又陷入寝食难安的状态。

薄胥韬半夜醒来,发现她还没睡,心里一阵难过,忙将她拉到怀里安抚,“我母亲说的话你别放心上,婚礼咱们自己办,到时候通知他们来,(爱ài)来不来。”

南羽明明知道薄胥韬这样处理事(情qing)是不对的,可她又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沉默。只是沉默跟逃避一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消解不了她心中的担忧。

见她不说话,怕她又陷入抑郁,薄胥韬只能引导她说话,“告诉我你的想法可以吗”

“我们这样是不正常的对不对”南羽勾着他的脖子问,“在你上面还有父母和长辈的(情qing)况下,我们是不能自己办婚礼的,对不对”

“我会邀请他们,他们不愿意来,那就是他们自愿放弃这个权利,我们这么做是没有错的。”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南羽陷入纠结,“但你我都知道,没错不等于正确。”

“没事,我会跟我母亲好好谈谈,你别担心,早点睡,不然作息要乱了。”

他这么说,南羽就知道他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

事(情qing)依然没有解决,一想到薄家希望自己换掉“南”姓,南羽每每看到南韶,都觉得很内疚。

对南(奶nǎi)(奶nǎi)也很内疚,南韶是单传,南熹已经没了,南家就只剩下她南羽一个子孙,若是她再把“南”姓改掉,南家岂不是无后

而在改姓这种大事面前,搬回薄家老宅住,好像变得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

带着这个纠结,南羽和薄胥韬继续着z市北城两边跑的双城生活。

之前一直以为办婚礼遥遥无期,南羽倒能安于现状,有一天过一天。而一旦知道婚礼是能办的,只不过有前提条件,她的心(情qing)就没办法淡定了,因而(日ri)子也过得不是那么痛快。

薄胥韬工作很忙,晚上和周末已经尽可能抽出时间陪她,然而在事(情qing)没解决之前,他也不是很敢提起要南羽改姓的事,因而这个事(情qing)等于无从下手。

南羽的不对劲,终于引起南韶的注意。在一次薄胥韬外出会友时,南韶将张叔支开,与南羽进行了一次谈话。

不知是南韶听到什么风声,还是他真的太了解薄家人,就在南羽还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的时候,南韶却先问“薄家有没有提过要你改姓的事(情qing)”

南羽一怔,看着南韶的眼神有闪烁,“没没有啊”

南韶笑笑,“薄家应该是拧不过胥韬,如果他执意与你一起,薄家最后可能就是采取要你改姓换(身shēn)份的做法。”

“如果是这样,您能接受吗”南羽迎上南韶的目光。

南韶站起(身shēn),看着外头一大片他亲自栽种的白兰,沉吟道“这个问题我想很久了,老实说,若换做前,我是可以接受的。可现在小熹没了,我自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qing)发生。但”

正文 255好好先生 255

“阿爸,不要为难自己,”南羽难过地低下头,无措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就算办不成婚礼,我也不会改自己的姓。”

她这么说,南韶顿时了然了几分,上前拍了拍她的背,笑道“改姓也不是不可以,改成你母亲的姓,阿爸是可以接受的,因为你也是你母亲的孩子。”

“阿爸”南羽不解。

南韶起(身shēn)看了眼门外,确定张叔和李嫂都不在外面后,这才压低声音对南羽说“现在当务之急,先把婚礼办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过后再想办法把姓改回来。再者,你得想办法说服胥韬,以后你们生的孩子,须得一个跟你姓南你听明白了吗”

南羽似懂非懂地点头,刚要问南韶自己改如何说服薄胥韬,花园的铁门“哐当”一声打开,汽车近光灯折(射shè)在南韶房间通往露台的移门上。

南韶走过去看了眼来车,转(身shēn)对南羽说道“胥韬回来了,上去休息吧,记得阿爸跟你说的话。”

“好。”

南羽从南韶房间出去的时候,刚好遇见正要上楼的薄胥韬,她心里乱,微愣了片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反倒是薄胥韬上前来扣住她的腰,拥着她一起上楼。

“明天要早起,所以我就先回来了,顾炀他们还在喝酒。”薄胥韬说。

南羽点点头,走过楼梯转角,踮起脚尖亲了亲薄胥韬的脸颊,笑道“该颁个好好先生的奖状给你。”

七月底的北城,人即使静止着不动,都要(热rè)出一(身shēn)汗,更别说此时双膝跪在(床chuáng)上的男人正在进行着高体力运动。

男人低沉的喘息声与女人无法抑制的(娇jiāo)喘声,旖旎了这个盛夏的夜空。

片刻后,薄胥韬趴在南羽(身shēn)上喘着粗气,(胸xiong)膛滚烫且剧烈地起伏着,大脑放空了片刻,他狠狠吻了吻南羽的唇,笑着撤出了自己。

他只稍微整理了一下彼此,又躺回(床chuáng)上拥着南羽。

外头有夏蝉的鸣叫声,墨色的天空悬着皎洁的明月,南羽枕在薄胥韬(胸xiong)膛上,眼神迷茫地看着围绕在明月(身shēn)边的几颗晶亮的星星。

薄胥韬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心不在焉的”

南羽一时没答,伸出双臂,紧紧抱着薄胥韬的腰,她在考虑该怎么跟薄胥韬提出改姓的事(情qing)。

她微不可闻的叹气声,在这安静的夜晚,却是被薄胥韬清清楚楚地捕捉到。

“是不是还在烦恼我母亲要你改姓的事(情qing)”薄胥韬其实一直很清楚这个事(情qing)成为了她的负担,他此时再次耐着(性xing)子重申,“那件事,你不要再烦恼。我(爱ài)你,我会保护你,也会保住你的姓,更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

南羽无可奈何地抿了抿唇,将脸埋入薄胥韬的颈窝,幽幽地说“我知道婚礼会有的,但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跟家人决裂,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

薄胥韬笑,拇指指腹摩挲着南羽的脸颊,故作轻松道“傻瓜,血缘关系是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关系之一,爷爷和母亲一时间气我,但气不过一年半载,我们还是融洽的一家人,这点我完不担心,所以你也不要担心。”

“真的是这样吗”南羽扬起脸看他,他额角还冒着一层运动后出的汗,她伸出手温柔地替他拂了一下,刚想把手收回来,他却趁势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

她脸烫烫的,红着耳根子将手抽回来,没好意思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薄胥韬起(身shēn)去浴室冲澡,南羽躺在(床chuáng)上纠结了半(日ri),仍是决定趁着今晚将话讲清楚。如若薄胥韬拒绝他们的孩子随她姓,那她要及时将这个事(情qing)告诉南韶,好让南韶想别的办法。

故而薄胥韬回到(床chuáng)上,南羽只踟躇过片刻,便就坐起(身shēn)对他说“我想过了,我可以改成母(性xing),这样你母亲就会替我们跟你爷爷说(情qing)了,婚礼也没问题了。”

“嗯”薄胥韬自是没料到南羽会做这样的打算,起(身shēn)看她,口气不解,“你确定这样的话,你父亲不会同意的吧”

南羽笑笑,“他不是很在意我跟她姓还是跟我妈妈姓,他比较在意我的孩子是不是姓南。”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薄胥韬,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她甚至很害怕他会一口回绝或者干脆生气,没想到他却是一脸轻松地躺回(床chuáng)上,并说“那还不简单,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姓南呗。”

“你真的可以接受这样吗”南羽倾(身shēn)俯在他上方,认真地看着他。

他一手勾住她的后颈往下一压,顺势吻了上去。吻了好片刻,才笑道“当然。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你,而非孩子一定要跟我姓。”

南羽错愕地看着他,好半晌没回过神,她纠结得要死要活、一度以为会引起他反感的事(情qing),就被他这么简单几句话给应下了。

说是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南羽一夜睡了个好觉。

翌(日ri),她与薄胥韬启程回z市。

八月初,z大有些本地学生还在主持社团的(日ri)常活动,学院便就安排南羽辅导弦乐社团的大提琴演奏及舞台表演,因而南羽反而比平时上课还要忙碌一些。

这天是八月十号,薄胥韬的生(日ri)。南羽赶着四点半下班就走,好快点回家洗澡,晚上要与薄胥韬出去庆祝生(日ri)。

刚把大提琴收起来,她人还没离开演奏室,一个学生从外头跑进来,“南老师,院长找你。”

“院长”南羽一怔,指了指自己,“院长找我确定是我吗”

学生点点头。

南羽看了眼腕表,起(身shēn)从台上下来,边问学生边往院长室走,“院长有说找我什么事儿吗”

学生摇摇头,想了想,复又补充道“我看还有两个男人跟院长待在一起,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qing)。”

南羽不解,心中有小小忐忑与不安,她害怕薄老爷派人来找她麻烦。

正文 256以你为豪 256

院长办公室果然坐着两位南羽不认识的男人。

南羽一眼看出其中一位必定是大富豪,因为他手上的腕表价格超过七位数,皮带价格超六位数。

院长向她介绍“南老师啊这位是xx集团的x董。”

南羽朝对方点了点头,“你好。”

院长继续介绍“是这样的,xx集团这次要赞助咱们学院一幢艺术实验楼,他们想见见咱们学院的学术带头人物,你最近的课很受学生欢迎啊,所以我就推举你出来了。”

一番场面话说得南羽心里一阵不适,她尴尬道“没有没有,都是院长和学生给我这个菜鸟老师面子。”

院长没再跟南羽说什么,转而去应酬两位客人。

南羽掏出手机查了一下xx集团,见是总部位于北城的企业,心中顿时了然几分。

“院长,我这边还有点事赶着下班,要不您先忙,我先出去”南羽起(身shēn)。

院长还未说话,那位x董先出声阻止南羽的离去,“院长,我家姑娘最近也在学大提琴,听说南老师是留学英皇的,不然给我点时间和南老师聊几句”

金主开口,院长岂敢不听,赶紧将办公室让了出来。

转眼间,办公室只剩下南羽和那位x董。

x董倒是很有礼貌,笑着请南羽坐,开门见山道“南小姐,听说您与薄书记私教不错,能否请您帮忙引荐一下”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卡推到南羽面前,“这是新光百货的无限额购物卡,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南羽一愣,此(情qing)此景似曾相识。

韩雪芩以前也是这样收受贿赂的。

一时间,薄胥韬手带手铐站在法庭上被审问的画面从她脑海中强势闪过。

她有些惊慌地站起(身shēn),声色俱变“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薄书记。”

对方拦住她要走的动作,笑道“我已经从院长那里确认过了,您是王秘书引荐来的,也曾有人见过您与薄书记同进同出。”

“我跟王秘书是老乡,所以托他帮忙介绍工作,这与薄书记无关。”南羽从沙发另一侧绕出,快步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她怕对方又追上来,连办公室的包都没来得及回去拿,一口气跑到校门外,唐宋的车子正停在那边。

因为被那些人耽搁了大半个小时,以至于她回家的路上遇上晚高峰,有些小小的堵车。一进家门,薄胥韬已经回来了。

南羽换了鞋,立即跑到卧室去找人。

薄胥韬正在脱衣服,从镜中见南羽脸色不好、还微喘着气跑进来,立即回过(身shēn)看她,“你怎么了”

“xx集团的x董,今天带人去了z大,塞给我一张不限额的购物卡,要我跟你引荐他”南羽心急,但不含糊,一口气将重点讲了出来。

薄胥韬微微蹙眉,边解衬衫上的扣子,边回想边问,“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不认识你,但他明显调查好了,不仅知道我是王助理介绍去z大的,还说看见过我们同进同出。”

见薄胥韬不语,南羽着急地问“这人是干嘛的怎么找上学校了他就这么塞东西给我,虽然我没收,但是他会不会跟别人说我收了,然后以此来陷害你啊就像韩雪芩以前也背着我阿爸收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薄胥韬笑着上前,拉着她坐到(床chuáng)尾凳上,安慰道“当然不会,如果任凭他一张嘴就能举证,那司法的意义何在”

南羽哪里知道司法的意义是什么,她更关心这件事会不会对薄胥韬造成影响,“你只需要告诉我,我以后要怎么做,才不会对你不利”

“你今天的表现已经很好了,这样就够了。”薄胥韬倾(身shēn)抱住她,侧头亲吻她鬓发,“宝贝,你没有被这些东西迷惑,我以你为豪。”

南羽这才松一口气,但声音仍是怯怯的,“我这样做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很怕你会像我阿爸那样如果你有什么事(情qing),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薄胥韬笑,笑得无奈,却仍是耐心十足地宽慰着她“傻瓜,我和你阿爸的(情qing)况不一样。这么说吧,只要有现在这个执政党执政的一(日ri),我就永远不会有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南羽摇摇头,“不是很明白。”

虽然南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但她就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薄胥韬不想她忧思太深,怕又激发她的抑郁症,只得说“不明白没关系,但你也不要担心,我回去就把这个事(情qing)告诉你阿爸,让他以过来人的(身shēn)份教我怎么避雷,可以吗”

南羽想,这好像有点道理,重重点头之余,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薄胥韬仍旧是抱着她,唇不时落在她耳畔,“既然你也回来了,那我们一起洗过澡再出去节约一下时间,不然看电影要来不及了。”

南羽害羞地点头,薄胥韬这就抱着她进了浴室。

可现在的一起沐浴,和以前的一起沐浴不一样的。那边说要节约时间的某人,结果又花了整整一小时在浴室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qing)。

南羽浑(身shēn)虚软无力地由薄胥韬抱着回到房间,她勾着他的脖子撒(娇jiāo)“我好累啊腿都快站不直了,不然我们就别出去了,直接在家里吃饭吧”

薄胥韬其实也(挺ting)意犹未尽,正求之不得,乍一听她说不想出去,旋即将她丢到(床chuáng)上,随后扑了上去,“好,那就再来一次。”

于是,薄胥韬生(日ri)这一天,南羽陪他解锁了好几种姿势,他简直要乐开花,直言这是他收过最开心的礼物,过得最幸福的一次生(日ri)。

趁他陶醉之际,南羽用(床chuáng)单遮住自己的(身shēn)体下(床chuáng),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礼品袋,又爬上(床chuáng),递给薄胥韬,“老公,生(日ri)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薄胥韬倒是没想到南羽给他准备了礼物,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她送的礼物,很是惊喜地一把接过来。

他拆礼物的样子,就像个孩子。

南羽满心都是(爱ài)意地看着他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男士钱包,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吗”

正文 第256章蒋老师 257

“我很喜欢,你送什么我都喜欢。”薄胥韬将旧钱包里的卡和现金挪到新钱包。

南羽看到他旧钱包里头有一张他们在伦敦注册结婚时拍下的照片,以及她当年办理留学手续时拍的一寸照。

在照片被放进新钱包之前,她一把抽了出来,仔细观察过照片的边缘,竟然已经有些发黄。

她扬着手上的照片,笑道“这俩照片,你什么时候放进钱包的”

“一寸照是语凌帮你准备留学手续那会儿放进去的,这么一算,得有六年不止了吧。”薄胥韬抽走她手中的照片,小心翼翼放进新钱包,“你呢钱包里有没有放我的照片”

“嗯”南羽一愣,片刻后笑嘻嘻地缠上他的手臂,“你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呗,我放钱包里。”

言下之意就是她根本没放薄胥韬的照片。

薄胥韬心头划过微微失落,注册登记的时候,唐宋分明将照片都分别发给了他们,她都没想过去冲印一张出来放着纪念。

见他脸色不对,南羽以为他因为这事儿生气,当即讨好地抱住他,“好嘛我明天就往钱包放上你的照片,别生气嘛”

“你哪来的我的照片”薄胥韬笑,拉开南羽圈在腰上的手,将自己的新旧钱包扔到抽屉里,“罢了,先不折腾了,等秋天的时候拍上婚纱照,你再挑张我最帅的照片放。”

“好啊。”南羽是真没想到薄胥韬会在意这种小女生才在意的东西,不,就是小女生都不一定在意伴侣钱包有没有放自己照片这回事。

时间过得很快,北部一夜之间入了秋。

九月初,z大新生入学,南羽被安排带管弦乐系大一新生。

第一节西乐史课堂上,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及牛仔裤,长长的卷发扎成马尾,没化妆,似乎是想营造亲切的一面,好与学生拉近距离,结果在有些晚入学或者复读的学生面前,她看上去竟比他们还显小。

她在黑板上写下两行字,笑着自我介绍“同学们大家好,我叫蒋羽,负责教你们这一学年的西乐史,你们平时可以喊我蒋老师,也可以喊我英文名字faye。”

有学生起哄“蒋老师,我在学长的朋友圈见过您的照片,您以前好像叫南老师呀”

南羽笑笑“因为某些原因,我改成了跟我妈妈一样的姓。”

突然改姓,可能是家里遇到事(情qing)了。学生们虽然年轻,但也懂得这个道理,在南羽解释后,大家很快静下来,没再纠结她到底是“南老师”还是“蒋老师”。

是的,南羽在入学前完成了改姓的手续。现在她的所有证件,姓名那栏都写着“蒋羽”。

她是改好姓才告诉薄胥韬的,薄胥韬或许已经没将改姓的事(情qing)放心上,忽然见到南羽那些全新的证件,一时也有些错愕。

他很是抱歉地抱着她,片刻后说“婚礼一举行,我们就去把你的姓改回来。”

南羽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开心薄胥韬跟她想一块去了。

南羽是九月十(日ri)出生的,刚好是教师节。

薄胥韬笑话她,生(日ri)跟教师节撞到一块去,等于少收一份礼物。

南羽笑嘻嘻地挽着他的手臂,走在老别墅外的石板路上,道路两旁高大的法桐枝繁叶茂,遮住当空烈(日ri),透过树叶缝隙照进来的点点光亮晰在青灰色的方型石板上。

她知道他肯定是开玩笑的,就算只有一份礼物,也肯定是大礼。不知为何,她就是有这种预感。

他们在外头吃过午饭,薄胥韬说三点带她去一个地方拿礼物,俩人便就决定先回家睡个午觉再出发。

薄胥韬要带她去的地方是霍桀家的星扬酒店,位于星扬航空附近的一座超五星航空酒店。

霍桀正在顶楼的旋转餐厅等他们,见姗姗来迟的薄胥韬夫妇进餐厅,赶紧(热rè)(情qing)地迎上去,“快进来快进来,人都到齐了在等你们呢”

“还有其他人”南羽诧异地问。

薄胥韬紧了紧她挽着的手臂,低头在她耳边说“今天有很多人陪你一起过生(日ri)。生(日ri)快乐,我的宝贝。”

南羽害羞地咯咯笑,紧紧地挽着薄胥韬的手臂进餐厅。

坐在足以容纳二十人的旋转圆桌上的客人,眼带暧昧地看着眼下正要进餐厅的这对俊男美女。

见薄胥韬和南羽举止亲密,霍桀旋即生动地单手捂住眼睛,直呼“你们过分了啊”

薄胥韬面上带笑,眼神却极冷地看了他一眼。

霍桀这就不敢再乱讲话,赶紧跟在座的人正式介绍“各位乐团的老师们,这位是即将担任大提琴手的蒋羽老师”

“嗯”南羽诧异地看着薄胥韬,“你帮我找了乐团的工作吗”

薄胥韬笑笑,没说话,牵着南羽去圆桌上坐下。

霍桀示意餐厅侍应关上门。

刚一入座,他立刻继续跟大家介绍南羽“别看蒋羽老师这么年轻,她可是以优异成绩从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弦乐系毕业、主攻大提琴的艺术学硕士,也曾经收到过伦敦泰晤士乐团的聘书。她现在在z大当老师,我可是三顾茅庐才把她请到咱们乐团的啊”

南羽皱眉看薄胥韬,压低声音问“霍桀为什么要这样说”

薄胥韬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南羽继续听霍桀吹牛((逼bi)bi)。

“蒋羽老师同时也是我认识很多年的好朋友,说起来,我对乐团这一块的认识,还多亏了蒋羽老师的启蒙。所以,为了感谢她对我的熏陶,我给乐团取名慕羽,表示我对她的感谢”

霍桀如是说,坐在圆桌上的客人均抬起手鼓掌。大家如果不是看到南羽挽着薄胥韬,俩人动作亲密,怕是要被霍桀那一番话误解,以为霍桀喜欢南羽。

南羽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地看着薄胥韬,手轻轻捏了他几下,压低声音说“霍桀讲的是谁啊怎么感觉怪怪的”

正文 第257章慕羽乐团 258

回家的路上,南羽才知道,那个叫“慕羽”的乐团,是由薄胥韬出全资,但是挂着星扬航空名头创立的独立乐团。

这就是薄胥韬送给她的生(日ri)礼物。

南羽不解“你只不过想有个乐团接收我,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去北城那些乐团投简历的,兴许能被选上呢你何必要大费周章创立这么一个乐团”

“别人家的乐团没我们自己的好说话,指不定还有(性xing)(骚sāo)扰或者潜规则。我们自己出钱弄个乐团,让自己人去管理,而且霍桀也明说了,你是她的朋友,那么过阵子把你升级为乐团的团长,不是(挺ting)合理也(挺ting)好的吗”

“”南羽错愕地看着薄胥韬,“以我的资历,是不可能在十年以内成为一个独立乐团的副团长的,更别说是团长了。我知道你疼我,但是这样做不合规矩,其他团员不会服气的”

“那你就好好努力,打破关于晋升的枷锁,争取成为在十年以内靠实力晋升团长的大提琴手”

面对薄胥韬的打气,南羽只觉得压力超大,她本来就不是多有事业心的人,虽然(热rè)(爱ài)音乐,但远没到疯魔的地步。

带南羽认识了乐团的人,霍桀开始安排星扬航空的公关部为乐团造势,南羽更是请假了两三天配合乐团拍各种海报和宣传片。

不过几(日ri),不仅星扬集团旗下所有酒店、机场、免税店、房地产、度假中心都挂上了乐团的宣传照,甚至广告还打到地铁站和电视上。

海报上,南羽作为大提琴组的首席大提琴师,穿着价格不菲的高定长裙,长卷发拢在右侧,妆容温婉,双腿间架着大提琴,坐在前排醒目的位置,旁边写着“首席大提琴师蒋羽”。

因为年轻漂亮,气质也好,更有超模一般的(身shēn)材,且乐团宣传的力度实在是大,很快,整个北城都认识了这位名叫“蒋羽”的留英大提琴师。

南羽这下终于明白薄胥韬为何要大费周章设立乐团了,除了给她找个地方拉琴,再者就是为她做一个新的(身shēn)份。

“南羽”已经死了,不久之后,人们只知道薄胥韬的太太蒋羽是一位留英归来的艺术家。

而薄家那边,对薄胥韬与南羽的事(情qing),似乎也有了些松气。薄英楠让薄胥韬带蒋羽回薄家,说是薄老爷要见他们。

去薄家的路上,南羽心(情qing)仍旧是忐忑。

薄胥韬笑着安慰她“母亲跟我说,爷爷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所以你别紧张。”

他这么说,并不能给南羽多大的勇气,南羽深知薄老爷骨子里仍是反对她与薄胥韬在一起。

深秋的薄家老宅,门庭一如过去的冷清,纵使那遍布满山的火红枫叶,也无法给此时的南羽带来半丝关于薄家老宅的温(情qing)。

被萧瑟秋风刮下的枫叶转瞬成橘,最后成为枯槁的黄,轻飘飘地落在老宅门前。

南羽一手提着礼品袋,另一手由薄胥韬牵着,她深深吸了几口气进肺部,这才与薄胥韬手牵着手进了宅子。

主楼的客厅坐着薄老爷、薄英楠,以及晋超夫妇。见宋可心一脸得意地坐在晋超(身shēn)侧,南羽蹙眉移开了眼睛。

薄胥韬牵着南羽入座,将她手上的礼品袋交给老管家后,笑着对薄老爷说“爷爷,我带蒋羽回来看您了。”

薄老爷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坐在一旁宋可心却错愕地睁大了眼,“什么蒋羽南羽这是改名了”

薄英楠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里没有什么南羽,只有一个蒋羽。”

她复又看向南羽,声音更不带半丝温度“蒋羽,记住你的(身shēn)份。”

南羽点点头,唯有沉默。

气氛一时倒是还不错,薄胥韬趁势提出“爷爷,我跟蒋羽决定明年二月十四号举行婚礼,国庆节可能会趁着假期出国拍一下婚纱照。”

薄老爷没出声,沉默代表同意。倒是薄英楠面上稍稍露出了笑意,“(挺ting)好的,还有半年时间可以筹备婚礼”

“哐”,随着一声瓷器的突然震碎,众人吃惊地看向晋超。

只见晋超青着脸,手中的瓷杯已经被他捏碎,血正顺着他的手心淌下,一滴一滴的,迅速在暗棕色的木质地板上汇聚。

他笑了,猩红的眼睛注视着薄胥韬,大声质问“大哥,你是在我还没和南羽取消婚约的时候,就对她有想法了么”

南羽心里一惊,正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薄胥韬放在桌下的手忽然用上了点力,好似在告诉她“别担心,有我。”

她扭头看薄胥韬,薄胥韬迎着晋超的目光,什么都没说。只有她明白,他的笑容冷然蚀骨。

晋超霍地站起(身shēn),手指薄胥韬,大吼“我已经去查过了我们高考后开游轮出去玩的那一晚,你们俩个在北岛的民宿上过夜,开的一间房”

“那是因为那晚上岛上的房间都没了。”南羽忍不住澄清,她实在不想薄胥韬背上抢弟弟未婚妻的骂名。

见她为薄胥韬说话,晋超火气更甚,直接上去一把推开薄胥韬“那你当晚可以送南羽回家啊没有房间就送她回家啊你这个混蛋”

他抡起拳头,还未挥出,就已经被薄胥韬一手挡下。

薄胥韬勾唇而笑,挑眉问他“南羽在与你有婚约的那段时间里,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qing),反而是你,被她亲眼见到与宋可心在美国乱搞,你这下怎么还有脸来质问我们当年是怎么在一起的”

说起南羽当年去美国捉(奸jiān)的事,晋超泄气一般地退了两步,幸而坐在他(身shēn)后的宋可心起(身shēn)拉住他,他才不至于跌倒。

宋可心的眼神很有趣,像是见到鬼一般,却又充满不甘与嫉恨。她用眼神狠狠地剐着南羽,什么都没说。

晋超失魂落魄地任由她拉着。

薄老爷很是来气地看着这一切,忽然高声说道“好了从此别再提起南羽这个人已经没有这个人了你们谁再提起别怪我不客气”

他巍巍颤颤地站起(身shēn),拄着拐杖想回房,走了没几步,忽然又转过(身shēn)来,手指薄胥韬“你跟我进书房”

正文 第258章分家 259

薄胥韬随薄老爷进了书房,南羽静坐在客厅。

宋可心在替晋超包扎手掌。

晋超任由她包扎,可看着南羽的眼神却很复杂,只要稍加解读,即可看出那是又(爱ài)又恨的神(情qing)。

“南羽”他忽然轻唤了一声。

南羽没看他,权当没听见。

宋可心去拉扯他的手臂,低声说“晋超你清醒一点”

“你放开”晋超忽然声色俱变地看向扯着自己手臂的那双手,随后面目狰狞地扭头看宋可心。

宋可心整个人一震,旋即放开了手。她目光恨恨地看着南羽,长长的指甲刺进掌心。

“南羽2012年1月,你跟我大哥注册结婚时,我俩的婚约还未取消,你名义上还是我未婚妻,你怎么就”晋超忽然变了个声调,神(情qing)哀恸地看着南羽,“你嫁给谁都好,你怎么能嫁给我大哥”

南羽面色无波地看着墙上的古董摆钟,此时下午四时。

“不我不能接受”晋超突然从位置上站起(身shēn),冲到南羽面前跪下,声泪俱下地抓着她放在腿上的双手,“南羽啊你跟他分开吧我离婚娶你,我们搬到外面去住,你也不用改名字好不好”

“晋超”宋可心上前来拉扯他。

他狠狠地甩开宋可心,宋可心复又爬起来与他拉扯,俩人扭打成一团。

南羽趁势离开客厅,去外头的荷花廊坐了一会儿。

这处宅子的主楼与偏楼之间用一条木质长廊连接,廊下是荷花池,种着六月荷,此时是初秋,池子里仅剩大片大片碧绿的荷叶,如同翡翠盘一般。

(日ri)暮渐渐西斜,薄胥韬出来找南羽,“你怎么坐在这里”

南羽这才起(身shēn)对他笑笑,“我出来透透气。”

“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吧,你回房里躺一会儿,我跟爷爷还有点事(情qing)商量。”薄胥韬牵她的手,“爷爷留我们晚上在这里吃饭,老人家态度好不容易软化,我们给他点面子。”

“好。”

南羽与薄胥韬进主楼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人了。上楼前,她特地看了眼刚才被晋超的血污染到的地板,上面干净整洁,似乎已经被佣人收拾好了。

想必,刚才那一出闹剧,薄老爷与薄胥韬已经知(情qing)了。

看着二楼那算熟悉的长廊,南羽仰头长长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房。

房间的布置一如三个月前他们离开时候的样子,(床chuáng)上依然摆放着俩人的睡衣,只是家具皆都一尘不染,应该是每(日ri)都有人进来打扫。

南羽看了眼腕表,距离开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正准备在(床chuáng)上躺一会儿,外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薄胥韬进房从来都是直接开了进来的,能敲门的,除了是找她去佛堂的女佣,再者就是晋超那两口子。

而眼下听敲门声,竟可以听出一种想要将她立刻挫骨扬灰的急切及憎恶感。

南羽唇角勾起嘲讽的笑,起(身shēn)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宋可心。

南羽倚在门边,双手抱臂,上下打量着她,“你有什么事”

宋可心那傲人的(胸xiong)膛上下起伏着,手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中,看得出她很愤怒,但是又不敢拿南羽怎么样。

她正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以至于鼓起勇气扬起的那抹讨好的笑,显得有点可笑。

“既然你早就跟薄大哥结婚了,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害大家一直以为你是薄大哥的(情qing)妇”宋可心面上挂着笑,话却说得咬牙切齿。

南羽拢了拢垂在(胸xiong)前的长发,抿唇而笑,漫不经心道“为什么要特地强调呢夫妻关系是一种于我们夫妻二人才有意义的关系,与其他人何干呢而且,你不知道越是强调与炫耀,就越显得缺(爱ài)吗”

几句话说得宋可心哑口无言,她听出南羽言下之意是在讽刺她不分场合、不余遗力地强调自己与晋超的夫妻关系。

而南羽这几句话也确实戳中她的痛点,使得她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着笑意的脸,一瞬间全部土崩瓦解。

“你现在很得意是吗”她面目全非地大笑,“你之前故意不说自己跟薄大哥结婚,想要的就是这一天对吧”

“这一天有什么不同吗”南羽笑着迎上她的目光,笑得别有深意,“晋超也不是第一次说要离婚娶我了,而你也不是第一天挑衅我了。”

宋可心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南羽往前一步,将她((逼bi)bi)到对面的门上,“所以,问我这种问题的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你这个((贱jiàn)jiàn)人”宋可心忽然扬起手。

巴掌还未落下,就被南羽狠狠用力扼住手腕,往后一折,宋可心顿时疼得连连抽气。

她死死咬住下唇,错愕地看着南羽的右手。

南羽笑“怎么你以为我的手除了拉琴,什么都不会吗”

琴手的手固然金贵,却不是徒有其表,因为从小长时间练琴的关系,他们的手,甚至比一般人要有力气,反应也更敏捷。

“道歉”南羽的手用力一甩,宋可心整个人被甩到地上。

南羽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跟我道歉”

“啊啊凭什么”宋可心连续尖叫。

楼下很快有了响动。

薄胥韬扶着薄老爷上来,(身shēn)后跟着管家和一票佣人。

晋超也从房里出来。

南羽依旧抱着手臂站在门口,宋可心狼狈地坐在地上。

薄老爷远远地拄着拐杖走过来,边走边大声责问“你们俩又有什么问题在吵什么天天一见面就吵都给我滚”

老人家是最怕吵的,晚年就想图个清净。宋可心和南羽每每都是剑拔弩张的,薄老爷实在头疼。

南羽和宋可心都被叫去楼下。

薄老爷黑着一张脸看她们。

宋可心哭哭啼啼的,“爷爷,你可以去查监控,刚才南羽试图弄断我的手这个女人有暴力倾向”

薄老爷烦躁地皱了皱眉,并没给予宋可心回馈,反而沉着声音对晋超说“大哥要成家了,按照规矩,你是老二,分家吧搬出去”

正文 第259章当年1更 260

晋超额上的青筋凸起,布满红血丝的猩红的眼睛死死地钉在南羽(身shēn)上。

南羽垂着眼睫,眼底的(情qing)绪敛得干干净净,乖巧地坐在薄胥韬(身shēn)旁。

饶是晋超知道她这一面完全是装的,她就是个擅长扮猪吃老虎的女人,他们还没解除婚约,她就以臭名昭著的(身shēn)份和背景转(身shēn)爬上薄胥韬的(床chuáng)。

连薄胥韬这种男人都能拿下的女人,到底是有多可怕是有多没底线

可晋超就是(爱ài)这样的她,过去他以为她只是乖乖女,觉得毫无挑战的刺激,才会跟宋可心乱搞。说实话,他从没想过娶宋可心。如果不是宋毅有点权势,单就宋可心这个女人而言,哪里比得上南羽呢

不,现在在晋超看来,宋可心连南羽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晋超你发什么呆”薄老爷再次沉声连吼,“尽快找个时间搬出老宅把地方腾出来来给你大哥”

晋超仍是满目不甘地看着南羽,话却是对薄老爷说的“爷爷,让我搬出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废话还不是因为那两个死丫头不对付,天天吵吵吵的上次一个滑了胎,这次又要断手断交脚的,天天整一堆烂摊子让我收拾,你们不搬出去,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

按薄老爷控诉的内容,其实宋可心才是受害者,上次她指控南羽令她流产的事(情qing),后来不了了之,全是薄老爷压下去。而薄老爷不仅严重护短,还从小看晋超不顺眼,干脆趁着薄胥韬与南羽结婚的当口,把晋家的人都赶出去

可晋超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就在大家都以为不说话的他是无言接受的时候,他忽然强硬拉着宋可心站起(身shēn),冷冷道“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么我可以跟她离婚只要她不在薄家,就不会再跟南羽吵起来。”

宋可心抬头看晋超,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可见晋超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忽然意识到,这段婚姻,她是完完全全被利用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她转头看薄胥韬,试图向这个曾经许诺会帮她保住薄家二少夫人位置的男人求救。

可那男人只是一脸冷漠地坐着,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宋可心忽然疯了一样大笑,随后凄厉地哭了起来。

薄老爷和薄英楠均皱眉看她,晋超大概是觉得丢人,留下一句“我会尽快办好离婚手续”,很快将她扭到了车上。

超跑驶离薄家老宅。

晋超额上出了一层汗,脸色苍白地握着方向盘。

“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宋可心平静地问。

“回你娘家,”晋超手中的方向盘打了个大弯,往宋家所在的方向猛踩油门,“我会亲自跟你父亲解释我们离婚的原因。”

“呵呵,”宋可心笑,“你是想跟我爸妈说,你跟我离婚,是为了方便搞自己的嫂子吗”

晋超心(情qing)正烦躁,听她这么讽刺,旋即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大声吼道“你他妈老是这死样子,我们才会被爷爷赶出去如果不是因为你老是折腾南羽,我们犯得着被赶出去吗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愚蠢的女人我他妈娶你还不如娶一坨屎”

晋超一路骂骂咧咧,直到快到宋家才停口。

宋可心绝望地看着最后一个红灯,这个红灯过了,就到她家了。关于他们离婚,会掀起什么战争,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薄家的强权下,她父母最后也只能接受。

晋超的超跑刚买不久,是价格高达八位数的全球限量跑车,交了超多税金才运回国。国内目前只有两辆,另一辆在海门。在北城,这辆超跑属于稀罕物,人们只有听过,没有见过。

故而他的超跑一驶入宋家所在的小区,立刻吸引到许多艳羡的目光,就连与宋家别墅联排的邻居,都从家里跑出来看。

晋超火气仍然大,熄火后,用力甩上车门,直接去铁门狂按铃。

宋可心从手扶箱里摸出一个晋超的墨镜戴上,又对着副驾的化妆镜擦了擦脸颊边的泪痕,这才跟着下车。

她其实应该补个妆的,唇妆全都花了,可晋超突然将她拉出薄家,她包都来不及拿。

邻居大姐隔着花园的共用墙朝她喊“心心今天带老公回娘家啊”

她不自在地朝对方笑笑,上前挽住晋超的手臂,却被晋超一把甩开。

邻居大姐突然就不说话了。

晋超潇洒地抄着裤袋进屋,宋家只有保姆和宋母在,宋毅晚上大概是又有应酬。

宋母见脱了墨镜的女儿双眼红肿,当即也看出刚哭过。她面色不悦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晋超问“又怎么了心心怎么哭了”

宋可心(情qing)绪立刻绷不住,很快跑到楼上。

晋超正怕事(情qing)闹得不够大,立刻高声回道“我要和她离婚,明天就上民政局办手续”

宋母一听这话,立刻跑到一边给宋毅打电话。宋毅在电话中说,马上带晋仕年回来。

晋超坐着等待,一脸不耐。

等了片刻,宋可心突然从楼上下来,在晋超面前坐下。她眼睛还有红肿,声音也有些沙哑“在你父亲过来之前,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正低头看手机的晋超微微蹙眉,没抬眼看她,只懒洋洋地说“有(屁pi)快放。”

“关于你大哥跟南羽怎么在一起的,如果你想知道,你就跟我上来。”

宋可心留下这句话,起(身shēn)上楼。如她所料,但凡提到南羽的,晋超总是迫不及待。

她本来要让他进房里说,可晋超却指着二楼的小客厅说,“就在那儿说吧,我不想进你的房间。”

“你是怕我强暴了你”宋可心冷笑,嘲讽地看了晋超一眼,走去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晋超脸上一阵嫌恶地跟过去,满心不耐地催促“你知道当年什么事快说”

宋可心仰头叹了口气,尽量平静心口的憋屈。

她问“如果南韶当年没有入狱,你跟南羽,很大程度上,还是会结婚的,你信吗”

正文 第260章魔鬼2更 261

“我当然信”晋超啐了一口,“当年如果不是南韶那个大女儿在加拿大炫富被盯上,我跟南羽也不至于这样。”

“那八婆最好别被我看见,否则看我不打死她”晋超复又恶狠狠补充。

与他此时激烈的(情qing)绪相比,宋可心却显得平静许多。

她说“如果你愿意暂缓离婚的准备,愿意重新思考我们的关系,那么我可以将当年的事(情qing)全部告诉你。”

晋超冷笑,倾(身shēn)直视她的双眼,“这婚,我是一定要离的你(爱ài)说不说吧”

他起(身shēn)离开,刚走出几步,(身shēn)后的宋可心忽然说“当年之所以会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qing),都是你大哥授意的。”

昏暗的灯光映着晋超黑得吓人的脸。

他缓缓转过(身shēn)看着宋可心,声音低沉“说清楚”

宋可心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过来坐,这个事(情qing)不是几句话讲得清楚的。”

晋超过去坐下,气息不稳,狭长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宋可心,“如果你敢编瞎话,别怪我不客气”

宋可心笑,声音绝望“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你说我有必要编瞎话骗你吗”

晋超沉默地盯着她看,目光似狼,似乎时刻准备着一有(情qing)况就上前撕碎她。

“记得我们高考完出海那一次吗南羽跑下船后,你叫我打电话找她,她当时手机明明放在船上,我却跟你说已经联系过她,她安全回家了。那是因为出海的前一晚,你大哥跟我见了次面。他希望我在船上离间你和南羽,所以我故意找了当(日ri)伤了南羽的几个不良女生上船。事(情qing)的发展果然照着我的预期,南羽任(性xing)跑下船。”

当年南羽为什么跑下船,晋超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宋可心说的这些,倒是能完美解释为何南羽那一晚会跟薄胥韬在北岛上开房过了一夜。

晋超的大脑只剩一片空白,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qing)。他沉默了半(日ri)没说话,整个人呈呆滞状,耳边只剩下宋可心不再尖锐的声音

“当年我去美国,也是你大哥帮我准备的,所以我才能跟你一个学校留学。他说,只要我能睡了你,他就有办法让你娶我。南羽会找到你宿舍,发现我们同居的事(情qing),是因为我在你宿舍自拍的时候,故意拍到你腿上的胎记,所以南羽猜到了。”

“本来以为这时候南羽能痛下决心跟你解除婚约,可是没想到南韶竟然要她忍耐,南韶与你爸的利益关系自然不会因为你一次乱来就崩解。当时我求助我爸,我爸说只有南韶倒了,你跟南羽的婚约才能作废”

宋可心话没说完,晋超忽然红着眼睛起(身shēn),伸手锁住她的双颊。

她瞪大了双眼,眼球往外凸出一些,脸色因为呼吸不畅而涨红。

晋超加重手上的力道,“所以,南韶之所以落马,都是我大哥跟你爸搞的鬼”

宋可心缓缓闭上眼睛,无力点头。

“我**”晋超忽然仰天大吼,“你们这群魔鬼老子要杀了你们”

他一把将宋可心甩到沙发上,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我替南羽给你”

男人到底手劲大,宋可心唇角很快淌下血迹。

可那一掌下去,晋超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因为内心太震惊、太愤怒而双腿发软。

他抬着拳头,低着头,宋可心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qing),却可以看见他肩膀有微微抽搐。

“都怪我当年如果没有鬼迷心窍跟你乱来,南家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南羽和我也不会变成陌路”

晋超突然仰头看天花板,眼角泛着泪光,每次说到南羽,他的表(情qing)总是很快从狠戾切换到温柔。

就在他沉浸于对南羽及南家极大的抱歉(情qing)绪中,宋可心的一句“我说完了,要杀要剐,看你乐意吧”,又将他带回那满是杀戮的现实。

他从小敬畏薄胥韬,饶是南羽后面以薄胥韬女伴的(身shēn)份出现,他也一直深信,必定是南羽主动去投靠薄胥韬。万万没有想到,一直处心积虑破坏他和南羽婚约的,竟然是薄胥韬本人。

这叫晋超一时难以接受。

他悔自己当年的好色,恨薄胥韬的不仁不义。

晋超正打算离开宋家的时候,宋毅刚好带着晋仕年从外头进来。见晋超红着眼眶想离开,晋仕年沉着脸、结结实实地扼住他的手腕。

“爸,”夜幕中,晋超扭头望着晋仕年,口气平静,“大哥要跟南羽结婚了,爷爷说可心与南羽不对付,要我们分家。我不想离开薄家,所以必须和可心离婚。”

晋仕年面色无波,仿佛他一早就清楚薄老爷要晋超分家的事(情qing)。只是晋超可以从他的眉宇间看出他对这件事其实有担忧,只是又没找到好的解决办法。

俩人俱都沉默着。

片刻后,晋仕年拍了拍晋超的肩膀,压低声音说“这个事(情qing)我会跟你母亲商量,争取让老爷子收回分家的意思。所以,跟可心的婚事,你先别冲动。”

担心晋超再与宋可心起争执,晋仕年让晋超先回他的住处,他自己去跟宋家商量这件事。

协商下来的结果,宋可心跟晋仕年再三保证,再也不会给南羽添堵,也不会惹得薄胥韬不快。

翌(日ri),晋仕年一早去薄家老宅的佛堂找薄英楠。

薄英楠正在诵早经,晋仕年静悄悄地进去,就坐在榻榻米上等她。她其实是知道晋仕年来了的,也知道他是为晋超的事(情qing)来,然而她并没有立刻起(身shēn)招呼他,仍是坚持着把早经诵完。

收起佛珠,薄英楠起(身shēn)往榻榻米走来,她没看晋仕年,只淡淡问“一大早的,有什么事”

晋仕年没废话,开门见山“关于小超,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答应我的”

薄英楠嗤地一笑“只是要他们分家,又不是逐出家门。”

她这么说,晋仕年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如果你也赞成把小超赶出去,当年又何必把他从我(身shēn)边带走”

正文 第261章粪土3更 262

当年的事(情qing),明显是薄英楠的软肋。

见一向没对自己说过重话的晋仕年,为了晋超分家的事(情qing),特地上门兴师问罪,她意识到自己(情qing)绪开始不稳定。

当年的事(情qing),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多提一个字,都是对她的凌迟。

她必须在晋仕年提更多当年的事(情qing)之前阻止他

“晋超可以不走,但宋可心这个女人,口无遮拦还心肠歹毒,我薄家是容不得这样的人兴风作浪”

晋仕年陷入抉择。

他与宋毅是利益同盟关系,如果让晋超主动抛弃宋可心,那他与宋毅的关系,怕是再难修复。

可薄英楠已经将话说绝了,以晋仕年对她的了解,她这种说一不二的女人,改变决定的可能(性xing),大约比中彩票的几率还要低。

经过晋仕年的游说及安抚,晋超答应暂时不离婚,宋可心也暂时住在宋家,晋超定期去看她。

晋仕年给宋家的承诺是这样的,等薄老爷气消了,过阵子再让宋可心搬回去住,目前最重要的,是晋超千万不能出来,先稳住在薄家老宅自由出入的权利。

晋仕年的口才是极好的,反复游说之下,不仅宋家同意让宋可心先住在娘家,甚至一度宁死都要离婚的晋超,也安静下来。

晋超每天都会回老宅住,薄老爷见他没带宋可心一起回来,倒也不说什么,只是看到他仍是一贯的不屑。

可自从那(日ri)之后,南羽和薄胥韬就再没回过老宅。晋超找人去打听过,知道南羽跟随薄胥韬去z市定居,只有周末才回南韶那边。

他想去见她,跟她说当年的他们是如何被有心人拆散的。可他又没底气,毕竟那些话只是宋可心的一面之词,万一南羽要叫他拿出证据,他拿什么

九月底,节前,薄胥韬的工作愈加忙碌。

因为这次准备带南羽去伦敦住一阵子,还要去温德米尔拍婚纱,顺带提前预支蜜月,因而他十月份将有半个月时间不在国内,一些工作,只能趁着节前加班加点。

他每每回家,南羽都睡熟了。抱着她柔弱无骨的(身shēn)子,他浑(身shēn)的(热rè)(情qing)澎湃得不行。可一想到她现在睡眠不好,被吵醒后再重新入睡很困难,他硬是生生压下自己的念想。

(禁jin)(欲yu),人就容易变态。

薄胥韬一逮着王助理工作上的差池,立刻大发雷霆,把王助理骂得每天都要写一次辞职报告。

九月三十号,将自家主子送上飞机。远远看着那架小小的飞机像小白鸟那样翱翔在天空,王助理默默流下心酸的泪。

南羽和薄胥韬到达伦敦家中,伦敦时间是午后。

秦姨知道他们要回伦敦,特地过来将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还算好时间、做了一大桌的北城菜放着。

吃着秦姨做好的食物,南羽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不仅因为食物的口味很是熟悉,还因为秦姨照顾了她五年多、那种早已深入她骨髓的习惯与怀念。

南(奶nǎi)(奶nǎi)死后,秦姨是对她最好的长辈了。

只是秦姨今天却同往常一样,选择在薄胥韬回来之前先回避。

南羽很想念她,便就跟薄胥韬提议,傍晚去秦家做客。

薄胥韬自然没意见,还交代南羽要带礼物。

于是,傍晚的时候,他们带着礼物去秦家了。

见南羽与薄胥韬的感(情qing)仍旧融洽,秦姨也很是欣慰。薄胥韬不在的那五年,南羽是怎么过(日ri)子的,她可一清二楚。

原本她与唐宋都是薄胥韬派去监视南羽的人,最后却反被南羽收服。

在秦家坐了一会儿,他们请秦姨及家人吃饭,地点就在距离秦家不远处的中餐厅。

秦姨知道他们此次回英国主要拍婚纱照,确认过办婚礼的时间,她竟开心得当场流下眼泪。

她握着南羽的手对薄胥韬说“薄先生,南小姐是很好的姑娘。我照顾了她快六年,从未见过她做任何不好的事(情qing),交友也很谨慎,从不会交往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姑娘都见过。浮华社会,南小姐这样克制又自(爱ài)的,很少。”

薄胥韬揽着南羽的肩头,垂眸看她,笑道“我知道她是好姑娘,所以这么些年,我也只为她等待。”

南羽一脸尴尬地看着其他地方,生怕被薄胥韬看到脸红,回去又要笑话她好几天。

送秦姨回家,南羽与薄胥韬步行回公寓。

十月初的伦敦,夜间温度已有些低。

南羽拢了拢(身shēn)上的羊绒披肩,仍是觉得冷。

薄胥韬将自己的风衣撑开,让南羽躲了进来,圈着他的腰。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鬓发,笑道“是不是很想念这里”

南羽看着不远处的大火纪念碑,脸上的笑容很是平静,“说实话,是的。如果我阿爸没出事,我可能就会选择在伦敦定居下去。”

“如果你阿爸没出事,你还会嫁我吗”薄胥韬忽然问。

南羽沉默。

俩人走了一段,经过他们第一次在伦敦吃饭的餐厅,那晚她喝醉了,与他一路亲回公寓,还在玄关,就被他脱光了上衣。

南羽忽然笑了,她紧了紧圈着薄胥韬腰(身shēn)的手臂,轻声说“我想,以你的企图心和手段,恐怕我阿爸没出事,你也会把我搞到手的吧”

“不是搞到手,”薄胥韬纠正,“是追到手”

南羽没接话,他复又补充道“一开始,我可是用世界上最纯洁的方式追求你,只是你不理我罢了。”

“可你为什么不一直纯洁下去呢”南羽仰头看他,黑色的瞳仁亮晶晶的,倒映着他的英俊的侧颜。

“因为你不知好歹。我等到你愿意与晋超解除婚约才对你表白,处处呵护着你、为你着想,你却还是视我为粪土。”

薄胥韬这一句“视我为粪土”惹得南羽哈哈大笑起来。

她想了想,片刻后才笑嘻嘻地说“因为我当年太年轻了,以为你会一直喜欢我。结果你突然消失,还在我阿爸出事的时候故意不见我,我是真的怕了,怕你就这么放弃我。”

正文 第262章2631更 263

薄胥韬一时没说话,沉默地拥着南羽。

他觉得当年的自己真是绝(情qing)得可怕,可如果当时不那么绝(情qing),也许他到这一刻还无法与南羽在一起。

此刻的他,有些鄙夷当年的自己。

他忽然自嘲一笑“现在想想,我那时候有点像趁火打劫”

南羽轻轻捏了他腰侧一记,笑道“你才知道啊当时的你就像个土匪,把我里里外外洗劫一空。”

“哦”薄胥韬挑眉看她,“里里外外洗劫一空的意思,是你的心也被我征服了”

南羽捂着嘴巴笑,不回答他。

他揽着她肩头的手,顺势挪到她的腋下,轻轻地挠她。

她被挠得受不住,弯着腰笑,边笑边说“现在想来,其实在你消失的那段时间,我已经喜欢上你。那种喜欢应当是前阶段我们相处时积累下来的,只不过当时我们的(身shēn)份实在太尴尬,即使我与晋超解除婚约,我也不敢回应你的表白,更不敢承认自己其实喜欢你。可一旦离开那个环境,我好像有点不那么纠结了。我阿爸出事前,我跟追求我的男同学出去吃饭,回家的路上,我故意让唐宋转达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其实就是想赌一把,如果你真喜欢我,你知道这个事(情qing)肯定会回来找我。我告诉自己,如果你真的回来找我了,那我肯定抛开所有世俗偏见,和你在一起。”

深夜的伦敦街头还有些(热rè)闹,南羽这一席话却是一字不落地进了薄胥韬耳中。她红着脸看他,期望得到他的回应,却见他脸一沉。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说“唐宋没有转达我那个事(情qing)如果他当时告诉了我这件事,我或许会早点回来找你。”

他一脸悔恨,声音也有些严肃,南羽忽然意识到不对,挽着他手臂的那只小手穿过他宽大的手掌,十指相扣。

她说“你不许再去惩罚唐宋啊他不敢跟你说,也是不希望我们之间有误会。”

南羽没猜错,薄胥韬刚才确实想着回北城要好好教训一下唐宋,罪名就是“失职”但南羽为唐宋求(情qing),那这个事(情qing)就算了,给南羽面子,暂时绕了唐宋。

俩人一路上又互通了许多当年的心意,薄胥韬欣喜地发现,原来南羽与他第一次见面,就注意到他了,并且评价还不赖。

但南羽也说后来他的追求,曾经一度让她感到相当困扰与烦躁。很多事(情qing)她只想静静解决,可他却不由分说插手进来,导致那阶段的她时常有一种被入侵的措手不及感。

前阵子还关闭心房的南羽,此时愿意倾诉,薄胥韬觉得心安。俩人的感(情qing)总算到了一个比较理智的阶段,不再因为一点风吹草动或者想起旧(日ri)之事而心怀芥蒂。

回了家,不等南羽洗澡,薄胥韬直接在玄关处将她扑到,且还说“我要完成六年前没有实现的心愿。”

后来,他又抱着她转战那张被他视为“婚(床chuáng)”、实则大部分时间只有南羽一人睡的(床chuáng)上。

他(性xing)致高昂,缠着南羽一连要了两次。

翌(日ri),南羽本想去英皇探望以前给她上过课的教授,但又怕遇上温亦南,薄胥韬会不高兴,这个事(情qing)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预约好的婚摄时间是十月四号,因而他们有三天空闲的时间,俩人决定这三天就待在伦敦。

南羽曾经在伦敦生活过几年,一些著名景点她大约都有跟同学去过,而薄胥韬亦对标志(性xing)景点没兴趣,最后他们决定花两天时间,去薄胥韬喜欢的大英博物馆及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

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物馆,收藏了两万多件的中国文物,这些文物由于种种历史原因流落海外。看着这些美到令人心痛、记载着一段段历史时光的物件,薄胥韬的(情qing)绪很是复杂。

“若是有机会,我愿意倾尽所有,帮助这些流失在外的文物重回祖国。”他这么对南羽说。

南羽点点头,与他十指紧扣。

她对薄胥韬此刻的(情qing)绪不是特别理解,但她又好像明白一向善于控制自己(情qing)绪的薄胥韬,此时任由脸上流露出哀伤,说明他眼下的心痛是真的。

可她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尽可能安静地陪在他(身shēn)旁,在他想要倾述的时候,当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第三天,南羽说带薄胥韬去一个地方。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薄胥韬以为小女生可能想去哪里购物,正准备带她去挑一些贵重的首饰和奢侈品,南羽却带他去了布里克巷集市。

集市是露天的,摆放着很多形形色色的古董、服饰、纸书,甚至蔬果。南羽拉着薄胥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个摆放着超多二手纸书的摊位前。

摊主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见南羽过来,立即(热rè)(情qing)地用略带南部腔调的中文招呼道“faye,好久不见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

南羽挽着薄胥韬的手臂,笑道“我五月底就回国啦这位是我先生,我们这次特地回温德米尔拍婚纱。”

薄胥韬朝对方点点头。

摊主好像还想跟南羽说什么,一旁有客人在喊他,他赶紧从摊位的这一头绕到另一头。

“我挑几本书,你如果觉得闷,可以去那边抽烟。”南羽踮起脚尖,指着不远处的吸烟区对薄胥韬说。

薄胥韬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已经连续好几天一天只抽一根烟,他此刻的确是想抽烟了。但一想到他跟南羽有时候保护措施不是做得特别到位,南羽如果(身shēn)体好,随时有可能怀上孩子,想到这层,那刚犯了的烟瘾又被他生生抑下。

南羽在挑书,薄胥韬站在一旁等她,眼睛瞥到一堆二手书中一本泛黄的法系书,他随手拿起来翻了一下,发现竟是他读博时,在学校图书馆借阅过的世界五**系通史,只不过他当时看的是译本,而手上这本是已经绝版的原文版。

翻到书籍信息看了眼出版年份,距今已有二十余年,难怪书本的历史感很重。

正文 第263章2642更 264

见薄胥韬正认认真真地看书,南羽手捧几本跟西乐史有关的书凑过来,“你要这本是吗”

薄胥韬点头“嗯”了一声,很快收起手中的书看向南羽“你挑好了吗我去结账。”

南羽却反过来抽走他手中那一本,眼睛看着正站在另一头跟客人讨价还价的摊主,压低声音说“我去结账,让摊主给我打个折。你知道的,二手书的价格都是嘴巴讲出来的。”

“讲什么”薄胥韬拿出皮夹,从里头抽出几张面值五十的英镑塞到南羽手中,“全部原价买,不要为了讲价跟那个摊主多聊。”

“嗯”南羽数了数手上的英镑,在心中按照今(日ri)最新的汇率兑了一下,“几本书而已,你拿这么多钱给我做什么”

她只拿了一张,其余的纸币又塞回薄胥韬口袋里。知道她还是要去讨价还价,薄胥韬只得跟过去。

摊主此时刚跟其他客人聊完,回过头来,见南羽手上捧着书,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双手接过,拿起计算机快速按了几下,笑着对南羽说道“一共五本,算你十七。”

“十七太贵了,算十五吧”南羽朝对方笑。

摊主见她笑得可(爱ài),也跟着嘿嘿笑起来,刚想说“成交”,话还未说出口,那边薄胥韬已经丢了一张五十英镑的纸币到他面前。

摊主一愣,伸手去拿那张轻飘飘落下的纸币,薄胥韬又伸出一只手到他面前,面色(阴yin)沉地说“麻烦用袋子装一下。”

摊主大约是许久没见过这种一脸(阴yin)沉的同胞,当即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连忙从一旁拿出一个原色纸袋,装好手边五本书,双手将沉甸甸的袋子递给薄胥韬。

薄胥韬拿了书,牵上南羽的手刚想走,一脸莫名的摊主忽然对南羽喊道“对了,faye,有个人留了一封信在这里给你。”

“嗯”南羽转(身shēn)看他,“什么信”

摊主弯(身shēn)在抽屉里翻,翻了好一会,才拿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南羽。

南羽怔怔地看着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faye nan亲启”,很快认出那是温亦南的字迹。

她怕摊主提到温亦南曾经跟她一起来过这里,很快将信封往纸袋里一塞,面色不自然地朝摊主说了一声“谢谢”,拉着薄胥韬就想走。

摊主还在(身shēn)后喊她,她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拉着薄胥韬的手走得飞快。可摊主还是从摊位上冲了出来,很快追上他们。

南羽脸色苍白地看着对方,正打算他一会儿若是提到温亦南的事(情qing),她就立刻装晕。

结果,摊主只是笑着将几张纸币递给薄胥韬,“还没找你们钱呢”

薄胥韬收下,扭头看神色奇怪的南羽。

摊主终于走了,南羽松一口气。

离开的路上,薄胥韬从纸袋里拿出那个信封,若有所思地盯着上面几个字,问“这信是男的写给你的吧”

南羽没吱声,低着头往前走。

薄胥韬追上她,将信举到她面前,“要拆开看吗”

“不想看。”

“好。那我给你夹在你今天买的书里,你什么时候想看再拆开。”

说着,薄胥韬果真将信原封不动地夹进了书里。夹完后,还照着上面的书名念了一遍,提示南羽,信被夹在那本书里。

南羽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声“好”,没走几步,却忽然转过(身shēn)来抱住薄胥韬,“谢谢你的信任。”

回了公寓,薄胥韬去洗澡,南羽正在消毒今天从市集上淘来的书。

冷不丁的,那个皱巴巴的信封从最厚的一本书里掉了下来。

在外头逛了一下午,她本来已经忘了这封信的存在,眼下信就掉落在她眼前,她一时有些恍惚。

纠结了片刻,她将那个未开启过信封捏成一团,丢到书房的垃圾桶里。

洗完澡的薄胥韬刚好在门外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得勾起唇角,擦着头发,敲了敲书房的门。

南羽抬起头看他的神(情qing)有些微妙,看得出刚才正在想事(情qing),且还想得(挺ting)深。

薄胥韬对她笑笑,问“我要到地下超市买点啤酒,你要不要吃夜宵”

“不了,”南羽脱下手上的白手(套tào),“明早得去婚摄公司视镜,脸如果肿了就不好了。”

“会肿那我不买啤酒了。你快去洗澡,我们晚上早点休息。”

南羽很温顺地听了话,将那几本消毒好的书放在架子上,起(身shēn)去洗澡。

薄胥韬去架子上拿自己的书,转(身shēn)时瞥见南羽刚才丢在垃圾桶里、被揉成一团的信封。他蹲下(身shēn),看着那团纸出神。

他其实很想知道到底是谁给南羽写的信,到底里面说了些什么。这个猜测的过程很伤神,他内心的冲动愈演愈烈。

南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薄胥韬正躺在(床chuáng)上看书。见他手中拿着的正是白天买的那本二手书,南羽说“二手书拿到(床chuáng)上看不好,我正打算明天晒晒太阳再收起来的。”

薄胥韬这就笑着将书合起来,很快下(床chuáng)去浴室洗手。

南羽强迫症发作,看着丢在(床chuáng)头柜上的二手书越发不顺眼,便就起(身shēn)将那本书拿到书房的架子上。

离开的时候,她特地看了一眼垃圾桶,那被揉成一团的信封还保持着原样躺在那边。

她抿了抿唇,关灯离开书房。

薄胥韬正躺在(床chuáng)上等她,见她进来,拍了拍自己(身shēn)旁的位置。

她将垂在(身shēn)后的头发拢到(胸xiong)前,轻轻爬上(床chuáng),窝到薄胥韬怀中。薄胥韬低头吻她,温柔而又绵长。

发觉到他想有下一步动作,南羽轻轻按住那双正在解自己睡衣扣子的手,垂了垂眸子,轻声说“刚洗澡的时候,发现例假来了。”

薄胥韬这就收回了手,在南羽唇上吻了吻,片刻后,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为了让南羽躺得更舒服。

南羽怕他无聊,起(身shēn)从抽屉里找出遥控器,问“要看电视吗”

“不,”薄胥韬将遥控器从她手中轻轻抽走,复又将她揽回怀里,温温柔柔地吻着她的眉眼,“我们聊聊天,聊到困了,直接睡。”

正文 第264章2653更 265

南羽轻轻回了声“好”,往薄胥韬怀里拱了拱,手指无意识地在他下颌刚冒出的胡须茬上摸着。

薄胥韬将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张口含了进去,以唇包齿,假意轻轻地咬着。

南羽的手缩了一下,想收回来,却因为薄胥韬拉着她的手腕而无力挣脱。

他的动作意味很明显,南羽好像有点懂,但不敢确定,毕竟他从没对她提过这样的要求。

她扬起的脸红透了,看着他对自己的手指又含又咬的,难以置信地问“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他笑,看着她的眼神意味不明“你总是喜欢把事(情qing)想复杂。”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不会舍得她做那样的事。

他这样说,南羽就不再多心,继续躺回他怀里,左脸贴着他温(热rè)的(胸xiong)膛,右手抚着他强壮有力的左(胸xiong)房。

大约是因为连续几(日ri)都在外面,今天又逛了半(日ri)集市、半(日ri)商场,南羽其实有些疲累,她想强打精神听薄胥韬说话,可坚持不了一刻钟,她还是睡着了。

谁叫他的怀抱太舒服了。

翌(日ri),俩人都起了个大早。

南羽没化妆,以最质朴的形象前往婚摄公司试造型。

婚摄公司是她之前在网上联系好的,伦敦最高端的一家集婚纱制作、婚纱摄影、婚庆设计一条龙的工作室。

结合南羽的气质,婚纱顾问建议南羽选择深受英女皇喜(爱ài)、以优雅高贵闻名的pronovias婚纱。

南羽对这些其实不挑,连连试穿了几件样式简单不暴露的婚纱,薄胥韬说合适,她便就同意了。

婚纱选好,为配合婚纱的整体效果,专业化妆师又为南羽试了几个造型,用以确定明(日ri)同婚纱一起运到温德米尔的化妆品和造型物不会出现差池。

而薄胥韬的服装选择和造型则相对简单许多,基本上他的造型都是以配合南羽定妆后的效果来选。

许是因为明白女孩对拍婚纱照都有许多梦幻的向往,薄胥韬全程表现得耐心十足,不仅积极帮南羽挑选造型,甚至在自己的造型设计上,也很用心地提出几点意见。

折腾完这一切,俩人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事(情qing)。

南羽例假第一(日ri),(身shēn)体虚弱,又一整(日ri)进行大体力的换衣试装活动,回到公寓,整个人虚脱地往沙发上一躺,再也起不来。

薄胥韬见她脸色苍白,忙去地下超市买了些红糖、红枣、红米回来熬补血粥。粥熬好后,南羽勉强吃了小半碗,又躺沙发上缓了半天,脸色才逐渐好转。

薄胥韬正用搓(热rè)的掌心替她暖小腹,见精神好些,这才说道“不然等你例假结束再拍婚纱照吧”

南羽闭着眼睛,声音疲累“不行的,如果这次不拍,想改期的话,得排很后面,指不定得冬天了。”

“那就冬天再拍,(身shēn)体要紧。”

他说得认真,南羽却当他在说笑。为证明自己(身shēn)体尚可,她挣扎着站起(身shēn),努力朝他挤出一抹笑,“今天是第一天比较难受,明天第二天就不难受了,可以拍的。”

“真是倔”

“我要去洗澡了,今晚早点睡,明天得早起。”不理会薄胥韬的无奈,南羽转(身shēn)回房。

因为第二(日ri)需要做造型,造型师特地交代南羽今晚不要洗头发,因而南羽直接冲过澡就去睡了。

薄胥韬熬了一些补血汤装进保温杯,拿到房里的时候,南羽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chuáng)上熟睡。

他倒是没想到她这么早能睡着,本还想要她睡前喝点汤的,这下只能将保温杯放在(床chuáng)头柜上,等她半夜有起再喂她喝。

结果,南羽是天亮才被闹钟叫醒的。

薄胥韬不在(床chuáng)上,她伸手捂了一下(身shēn)旁的位置,还(热rè)着,估计刚起不久。

她往(身shēn)上(套tào)了睡袍,趿着拖鞋离开房间。

外头的天还灰雾雾的,没开灯的客厅视线不清,玄关旁的厨房却传出光亮。南羽走到门边一看,穿着睡衣的薄胥韬正在灶台前忙碌。

“昨晚不是买了三明治吗(热rè)一下牛(奶nǎi)就可以了,你在忙什么”南羽问。

薄胥韬正拿着勺子在锅里舀着,没回头看她,只说“煮点汤,带到温德米尔喝。”

南羽凑过去看,见锅里一堆红红的东西,问“这是给我煮的吗”

“嗯。”

薄胥韬只轻轻回了一个字,南羽却满心感动地抱着他的腰,感慨道“老公,你对我真好。除了我(奶nǎi)(奶nǎi),都没人给我煮过这种汤的。”

“你以后要给我生孩子,(身shēn)体不给你照顾好怎么行”

南羽知道他在开玩笑,笑嘻嘻地圈紧他的腰,“我都不知道(奶nǎi)(奶nǎi)走了以后,我还能再遇到跟她感觉一样的人”

“”薄胥韬正舀着汤的手一顿,侧过脸看南羽,“什么意思你”

“我现在觉得你有点像我(奶nǎi)(奶nǎi)。”

“”

被老婆当成(奶nǎi)(奶nǎi),这股郁闷劲,薄胥韬到了温德米尔还没缓过来。

摄影师一直高声对他喊“先生,请笑一下。”

薄胥韬勉强扯出一记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摄影师无从下手,只得放下手头的事(情qing)跑过来,关切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不舒服”

南羽也扭头看他,问“是啊,你如果不舒服,咱们就休息一下。”

“我没事,可以继续拍。”

听他这么说,摄影师很快又回了原位,继续替他们取镜头。

然后薄胥韬却还是冷沉着一张脸,摄影师最后没办法,只得把南羽叫过去。

南羽扭头看了眼站在远处抽烟的薄胥韬,压低声音对摄影师说“他长得比较严肃,不然就这么拍吧。把我拍得美就行,他没关系。”

金主都这么说了,摄影师只得再次回到镜头后准备。

薄胥韬抽了一支烟过来,脸色缓和了许多。

南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还以为自己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便就趁着拍摄的空档偷偷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惹到你了”

薄胥韬一开始还不肯说,见南羽皱了眉,才不自在地低声说“我不喜欢你老是在我(身shēn)上找到(奶nǎi)(奶nǎi)的感觉。”

正文 第265章小公务员1更 266

南羽“扑哧”一笑,偷偷拍了薄胥韬的(屁pi)股一记“(奶nǎi)(奶nǎi)可曾经是我最(爱ài)的人哦,你跟她老人家并列,也是我最(爱ài)的人,难道你不开心吗”

“所以你对我的(爱ài)是亲(情qing)吗这也是我最害怕的地方。”

薄胥韬正垂眸看她,很想吻她,唤发她大脑的多巴胺,可一见她唇上涂着厚重的唇彩,便只能作罢,改而将她拉进怀里,双手握着她的腰。

她的腰原本就又细又窄,今天因为穿着束腰的婚纱,更显得不盈一握。他本来还在郁闷中,乍一摸到她的腰竟然被束得这么紧,未等她答,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个来了,还束这么紧会难受吗要不要让他们放松点”

南羽顿时就笑了,踮起脚尖,贴近他耳边说“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受,看起来紧,其实只是刚好。”

虽然她这么说,但他还是习惯(性xing)地搓(热rè)双手,将温(热rè)的掌心贴紧她的小腹,想给她的(身shēn)体带来一些温暖。

他们在温德米尔湖区取景,天气的温度要比伦敦低一些,南羽只穿着薄薄的婚纱,虽然是长袖,但(身shēn)上时不时仍会因为感觉冷而起鸡皮疙瘩。

薄胥韬有些心疼地抱紧她,后悔道“都怪我没考虑全面,这种天气还带你来这里拍婚纱,我们应该去东南亚那些(热rè)带小岛拍拍就好。”

“你知道的,这里对我们的意义不一样。”南羽仰着头看薄胥韬,语气缱绻,她也想吻他,但碍于脸上的妆,故而只伸出微凉的小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

薄胥韬阖上双眸,享受地用脸颊去蹭南羽的掌心,他什么都没说,南羽这般温柔相待,早让他忘了刚才的郁闷。

正在蓝色湖面上结伴畅游的两只白色天鹅,此时正交互贴着彼此的喙,表达着对彼此的(爱ài)意。

不远处的摄影师快速捕捉镜头,一帧一帧拍下薄胥韬与南羽正温柔亲密的画面。

拍摄行程一共三(日ri),原本的拍摄计划是摆拍,但由于薄胥韬不适应那种拍摄方式,摄影师也意识到两位新人其实镜头外相处的画面感更为自然美好,便就临时决定调整拍摄方式,不再拘泥于镜头前的摆拍,而是让两位新人穿好服装,在设定好取景的地方以最自然的方式相处。

薄胥韬倒乐得自在,他本来就讨厌像小丑一样在镜头面前搔首弄姿,摆着各种看上去十足做作、流里流气的动作。

南羽笑他空长了一张明星脸,却没有明星的镜头感。

薄胥韬状似生气地啃了她的脖子一下,不屑道“我才不稀罕做什么明星,做明星有什么好天天跟这个亲跟那个亲的,合着自己老婆每次打开电视、打开手机,看到的都是自家老公又在跟别的女人亲嘴了”

“可明星名利双收啊拍支广告的收入动则八位数,拍个电视剧动则九位数,你个小公务员干一辈子都没人家拍支广告赚得多”

这句话确实戳得薄胥韬无言以对。他的工资卡一向是丢给南羽当零花的,南羽估摸着有时候会去查余额。

“我人穷志高行不行”薄胥韬放在南羽后腰的手微微一用力,南羽整个人更贴近了他的(身shēn)子一些,他伏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我的工资虽然只有明星拍支广告的一个零头,但我随时一条政策下去,那些明星都得哭爹喊娘。所以你还觉得明星比我好吗”

南羽没再接话,只捂着嘴巴笑,她就喜欢看这个平时装得理智淡然的老男人被自己气得先说不出话来、接着撂狠话的样子。

第三天傍晚,拍完最后一个关于黄昏的景,婚摄团队收队,薄胥韬与南羽在温德米尔打算再住一(日ri),后天才启程回伦敦挑照片。

他们入住的还是第一次来的那个酒店那个房间,而在温德米尔的最后一(日ri),目的地就是彼得兔博物馆。

南羽除了想再去博物馆逛一逛,主要还想给将来的孩子买一些彼得兔的原版周边。

她这么跟薄胥韬说的时候,薄胥韬的心忽然软了又软,抱着她冲动地说“不然咱们要个孩子吧”

她红着脸推开他“我例假还在呢,你别乱来。”

“等可以做的时候,就不要做措施了,要个孩子吧嗯”他再次问。

之前之所以不敢要孩子,是因为薄老爷不同意他和南羽在一起,他担心自己无法再分心照顾孩子,便就希望与南羽的关系稳定下来再要孩子。眼下,不仅薄老爷同意了婚事,婚礼也在筹备中,要个孩子,未尝不可。

南羽脸蛋一阵发烫,只说了一句“顺其自然”,便就红着脸钻进松软的被子里。

翌(日ri)。

和上次一样,南羽在彼得兔博物馆买了许多玩偶和周边。

薄胥韬不仅背着两只有他一人高的兔子,还提了一大袋子童话书、婴幼儿餐具,然而和上次黑了一脸不同,这次他满脸慈(爱ài),毕竟买的东西都是给娃的。他看到这些小玩意儿,仿佛已经看见他和南羽的宝宝正站在面前流着口水跟他撒(娇jiāo)。

去芬兰的前一天,他们去婚摄公司挑选照片。选片助理在一旁狂褒赞,建议他们全部入册或者制成各种各样镶着照片的小物件。

南羽对婚纱照没什么执念,只要了两本相册、两个油画框照。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薄胥韬却忽然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侧过脸同南羽说“得四本相册,三个油画框照,然后小相框弄十个八个的。”

南羽诧异“要那么多做什么空运费(挺ting)贵的。”

“我来算给你听,”薄胥韬神色颇为认真,“相册的话,老别墅放两本,一本放咱们房间,一本给你爸。老宅放两本,一本咱们那屋,一本给我母亲。相框呢,两个卧室至少得两个,三个书房三个,还有你的办公桌和我的办公桌各一个,这不七个了吗还有油画框啊,老宅、老别墅还有伦敦的卧室各挂一个”

正文 第266章挣钱养老婆孩子2更 267

南羽的额角顿时生出三条黑线。

她完全不确定是否真的需要做薄胥韬所说的那么多的相册画框,但架不住薄胥韬一脸认真,她也不好拒绝。

英国的人工服务费相当贵,加上他们定的是高端系列,所制作的各种跟婚纱照有关的物件亦同样高端,故而达到薄胥韬要求的入册数量,还需要补一大笔钱。

南羽拿出薄胥韬的工资卡刷卡结算,结果提示余额不足。她问结算员还差多少,想拿现金补上,结算员一脸尴尬地看着他们。

最后,还是薄胥韬又掏出别的卡来结算,俩人才没闹出笑话。

见薄胥韬签下的是霍桀的名字,南羽诧异地问“你为什么拿霍桀的卡”

薄胥韬把钱包打开,将卡收进去的同时,又指着上头一排排黑色、金色、棕色的象征绝对财富地位的深色卡说“这些卡都是以霍桀的名义办的,我名下的借记卡就只有给你的那张工资卡。”

南羽一时没说话,待薄胥韬从里头抽出两张黑色的卡塞到她手中后,才恍然大悟道“我好像知道一些不得了的事(情qing)。”

“知道就好,别出去外头讲,”薄胥韬将钱包收起来,复又道“卡的密码是咱们注册结婚的(日ri)子,你记得刷卡签字要签老霍的名字。”

“有限额吗会不会出现刚才那样余额不足的(情qing)况”

“买一架小型的波音还是够的。”

南羽拿出手机查波音飞机的价格,发现波音最小的客机737都得七千多万美刀,且那还是最便宜的机型。

她笑嘻嘻地将卡收进包里,踮起脚给了薄胥韬一个吻,“谢谢老公那我就不客气啦”

其实她的花费特别少,平(日ri)出去买东西,薄胥韬大多陪着,也会主动买单,她除了偶尔在街边买个早餐,或者跟苏乔、同事出去吃个饭,逛个街买点小东西,其实花不了什么钱。

在z大上班了三个月,每个月基本工资包括各种福利金,扣掉个税,拿到手能有六千多,她只要不买化妆品和衣服,一个月能存下至少五千,故而她上次花光工资卡里的钱,是因为用了一万五为薄胥韬买了钱包。

此时收下薄胥韬卡,只不过哄他开心。她觉得,男人大概都享受给自己女人花钱的那种感觉,特别像薄胥韬这种骨子里其实传统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将在彼得兔博物馆买的玩偶及周边物件打包运回国,南羽与薄胥韬从伦敦启程前往芬兰。

本次去芬兰,主要是南羽想去奥兰群岛几个独立乐团进行访问。

虽然她谦虚地说自己无法胜任“慕羽”乐团的团长之位,但因为是自家的乐团,她也想尽一份心力,故而联系了几位英皇的同学,通过他们的引荐,达成了本次的芬兰之旅。

这些她之前都同薄胥韬商量过,薄胥韬也很支持她,甚至在繁忙的工作中硬是多挤出一周的时间,美其名曰提前预支蜜月,其实是想支持南羽的工作,并且时刻都陪伴着她。

他们在玛丽港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了下来,那是整个奥兰自治区最贵的酒店。南羽笑话薄胥韬工资卡都刷爆了,还这么奢侈,非得住一晚上小万块的独立别墅。

薄胥韬从前台接过房卡,揽着南羽转(身shēn),说“十年前,我跟老顾老霍还有阿衍四个人,开车横跨亚欧大陆,睡过帐篷、住过连独立洗澡间都没有、条件极差的民宿,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回来,那是真正一种娘不认的状态。可是带着你,我什么都想给你最好的。”

南羽惊讶“天啊你竟然横跨过亚欧板块”

薄胥韬挑眉,唇边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年轻比较(爱ài)玩,搁现在让我去,我肯定觉得麻烦,毕竟得挣钱养老婆孩子。”

南羽却没听出他话中的讨好,只好奇地拉着他的手,要他将年轻时候做过的疯狂事都拿出来分享。

于是,到达奥兰群岛的这一晚,薄胥韬像哄小宝宝那样,轻拍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南羽,絮絮叨叨地跟她一起回忆那些年。

深夜,南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薄胥韬帮她掖好被子,并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正打算睡,却听她迷迷糊糊地呢喃。

他凑过去听,听到她说“我很开心你年轻的岁月里,没有别的姑娘。”

他笑,复又吻了她一下,“因为我一直在等你。”

近年来,华人富豪圈子不断在壮大,许多富豪喜欢携家带口来这个位于瑞典及芬兰之间的北欧自治小岛享受高雅的艺术服务,也有年轻的富二官二会包下整个乐团专为自己的伴侣演出,故而奥兰群岛衍生出许多专为华人服务的独立乐团。

南羽有几位同样拉大提琴的同学毕业后离开英国,来奥兰群岛当“芬漂”,一来是待遇好,二来环境单纯、入行门槛低。

南羽还没毕业时就知道有这么个群体存在,也想过万一与薄胥韬的婚姻有变数,在国内混不下去的时候,就考虑跟同学一起来当“芬漂”。

却不想,她与薄胥韬的婚姻在各种不尽如人意的状态下,顺利走到即将完婚的阶段。

接待他们的是南羽当年在英皇念书时关系最好的女同学。女同学很是(热rè)(情qing),见到与南羽十指紧扣的薄胥韬,旋即夸张地说“你是faye的丈夫,我记得你”

薄胥韬笑着朝对方点点头。

直到他中途去洗手间,女同学才跟南羽说“难怪夏洛伊中国男友的同学追求你,你一直不理人家。话说那个中国男孩子,这几(日ri)好像也来了奥兰群岛。”

女同学口中的中国男孩子是李信。

南羽都有些忘了这个人了,此时听女同学提起,忽然感到一阵恍惚。自上次王助理提到李信去z市找过薄胥韬,而薄胥韬却从未提起过这件事,这个人仿佛就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只是南羽明白,这种“消失”,只是大家默契的闭口不谈,李信是薄胥韬的亲弟弟,相信薄胥韬肯定是暗中关注着他。

正文 第267章他们的故事3更 268

“你说他最近也在奥兰群岛”南羽问女同学,“是在夏洛伊工作的那个乐团附近吗”

女同学点点头,说“应当是的,因为我见到夏洛伊发的照片,那男孩子似乎是和夏洛伊的中国男友一起过来的。”

见南羽不说话,女同学又问“你这次该不会也要去夏洛伊工作的那个乐团参观吧”

南羽尴尬地笑笑,“还真是。”

女同学看了眼正从不远处走来的薄胥韬,压低声音快速说“如果你丈夫也跟你一起,那你还是别去夏洛伊那了。”

南羽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手刚收起来,薄胥韬就过来了。他笑着牵起南羽的手,看了眼腕表,“晚上我请乐团所有人吃饭,餐厅我已经订好了,就在我们住的那个酒店,可以吗”

他没有直接跟南羽的女同学讲,而是先征求南羽的意见,充分表现了对她的尊重。

南羽点点头,转而用英文告诉女同学,晚上吃饭的具体地址在哪里。

乐团晚上刚好没有演出,女同学很快去通知了团长,团长为表示感谢,特地过来亲自带南羽参观乐团的运行。

下午刚好有一场演出,是一名来自中国的富二代,为追求乐团的华裔女钢琴手,特地包下整个乐团,就为给女孩一个惊喜。

南羽碰巧也想看看这样的项目要如何展开,便就拉着薄胥韬躲在观众席旁的隐蔽位置,打算全程观赏。

可直到下午三点,距离演出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所有乐团的琴手都整装拿好乐器按照排练的位置坐在台上等待,却迟迟不见富二代的出现。

南羽去后台了解(情qing)况,团长很抱歉地告诉她,由于富二代与女钢琴手是网恋,俩人并没真正见过面,富二代早上提前到,在后台见到女钢琴手并没有照片上漂亮,于是下午干脆不出现。女钢琴手现在也联系不上他,可能是回国了。可因为收了包场的费用,乐团还是得在服务时间内守住舞台,万一客人随时过来,才能立刻进行演奏。

南羽有些失望,牵着薄胥韬想离开后台的时候,见有位穿着正式演出服的华裔女孩正坐在化妆台上哭。

她想了想,让薄胥韬先去外头休息。薄胥韬问她要做什么,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位女钢琴手。薄胥韬立刻就明白了,很快离开了后台。

团长也去忙其他的事(情qing),南羽走到女钢琴手(身shēn)边,拉过椅子坐下,用中文问她“嗨我是xx的同学,你会讲中文吗”

女钢琴手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她,抽噎着点点头,轻声说“你好。”

声音很是软萌可(爱ài),人看上去也很年轻,估摸着比南羽还要小一些。

也许是因为在异国遇到同样肤色发色的同胞,女钢琴手一时委屈,跟南羽说了许多话,南羽尽可能地安慰着她。

期间,薄胥韬过来露了两次脸,主要想确定南羽是否还好。他出去后,女钢琴手问南羽“那是你男友吗好帅哦比跟我网恋的那个富二代帅多了不对,那个富二代简直丑得跟什么一样”

“他是我丈夫。”

“不过他看上去比你大(挺ting)多的,你们也是网恋吗”

南羽失笑,忙说“不是。我们认识的那年,微信刚出现,俩人都不怎么用,甚至他连其他的社交软件都不太用。他确实比我大很多,是一名公务员,在外地工作,工作很忙碌。但他想见我,就直接开车去我家找我,出差的话,就坐飞机回家乡找我。我们很少打电话,能说上话的机会,大多是面对面。”

女钢琴手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听着帅哥美女的(爱ài)(情qing)故事,听到最后,她忽然垂下眼睛,低声说“我明白了,真正能给我未来的男人,肯定不是在某一个社交软件上。他此时应该在事业场上拼搏,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在网上泡女生。”

南羽很是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臂,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希望你下一次的(爱ài)(情qing),是能让你笑的。”

富二代直到最后都没出现,女钢琴手也不再哭泣。乐团收队的时候,南羽甚至看见她笑得很开心地帮其他团员一起收拾舞台。

揽着南羽的薄胥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侧过脸看她,“你刚才跟那小姑娘说了什么她这么快就不哭了”

“没说什么,”南羽扬起脸朝他笑笑,“我只是说个故事给她听。”

“说我们的故事吗”薄胥韬笑。

南羽捏了捏他腰侧的肌(肉rou),“你好自恋啊讲我们的故事,那不是误导小孩子吗”

“我们的故事很有正能量啊”

“哪里正能量了我分明就是迫于你的(淫yin)威”

南羽女同学所在的乐团是小型乐团,编制人数在40人左右,加上一些其他管理人员,得有五十人。

女同学下午就统计过晚上参加聚餐的人数,有些团员因为有不得改期的私事,故而只有40人参加,但薄胥韬还是很慷慨地包下了整个餐厅。

他们住的酒店本就是奥兰最高端的酒店,餐厅不仅装修豪华、且食物多以天然罕有闻名,因而费用自然十分高昂。

女同学很是自豪地向所有团员介绍南羽,面对南羽这样漂亮优雅又豪气、又属同行的中国美女,很多团员皆过去与她合照。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开心,就在快结束的时候,女同学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听她对着电话结结巴巴地说“嗨夏洛特”

南羽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的发酵。

见女同学挂上电话,南羽忙问“夏洛特说什么”

“夏洛特说她不小心提到你现在正在这里,那个中国男孩知道后,赶过来了。”

“”南羽一时无语,片刻后才问“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可能是刚才有其他团员把跟你的合照放到s上,被夏洛特刷到了。”

南羽没再说什么,正想着要不要跟薄胥韬先走,薄胥韬却侧过头,压低声音对她说“没关系,来就让他来,我自然有办法。”

正文 第268章做大哥的1更 269

南羽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薄胥韬的口语要比她好得多,刚才她和女同学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薄胥韬耳中。

本意上,她并不想李信的事(情qing)叨扰到薄胥韬。李信年轻冲动,跟晋超一样,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如果在异国出了暴力事件闹到大使馆或国内,对薄胥韬的影响很不好。

思及此,她便就靠近薄胥韬耳边,轻声说“不然我们先上去休息吧别再跟他碰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薄胥韬晚上喝了点酒,南羽温(热rè)的吐气就这样覆在了他的耳畔间,很快与他体内的酒精发生反应,勾起内心的(情qing)动。

他垂眸看她红滟的唇,心念一起,旋即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用力碾了下去。那吻带着十足的**,南羽脸一烧,很快推开他。

外国人并不反感(情qing)侣在公共场合公开接吻,因而对薄胥韬与南羽此时的亲密,除了呼好,甚至有的团员还拿起手机拍照。

南羽红着脸执起手边的红酒猛然连续喝了几大口后,手无措地拢着自己垂在(胸xiong)前的长发。

她正满心烦恼着李信一会儿过来,万一跟薄胥韬起冲突要怎么办心绪不宁中,后颈忽然有一丝微凉侵入。

十月初,北欧的气温要比伦敦低好几度,薄胥韬进进出出都不习惯带手(套tào),此时的指尖是冰的。那冷意触碰到南羽温(热rè)的后颈,慢慢沁入皮肤,引起南羽(身shēn)体一颤。

他正跟坐在一旁的团长交谈,手就这么自然地放在南羽后颈上轻轻摩挲着。那股凉意,惹得南羽心头一颤,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靠近了薄胥韬的(身shēn)体一些,安静地听着他与团长聊那些年在乐团管理上的运营经验。他不仅英文口语流利,甚至对艺术管理的范畴也有涉猎。

中途,团长起(身shēn)离开,南羽这才低声问他“我从来不知道念法律的你,聊起艺术经营事业来也是头头是道。”

他勾唇,左手仍旧放在南羽的后颈上摩挲着,右手拿起手边的红酒啜饮一口,笑道“经济和管理不分家,很多原理是共通且彼此适用的。”

南羽这才想起薄胥韬本科念的是经济,虽然早几年就在江语凌那边听闻他有才,但真正和他生活在一起,亲眼所见他卓异的才识,南羽内心顿时充盈着满满的倾慕。

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扬起脸看他,大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柔湿的水汽,水滟滟的,漆黑明亮。

他心里猛地一动,这么无辜的眼神,仿佛勾起了那记忆中,对她最初炙(热rè)的狂恋。

俩人都喝了酒,脸上弥散着温(热rè)的潮红。他温(热rè)的唇沿着她的眉心落了下来,经过她笔(挺ting)的鼻梁和细致的鼻尖,最后来到她微肿的唇。

他轻轻地吻她,微凉的右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生怕动作一大,会捏碎他心(爱ài)的掌中瓷娃。

她的节奏被他带着走,俩人都很享受这旁若无人的亲密。

“嗨你过来了啊”坐在南羽(身shēn)旁的女同学忽然声音不自然地站起(身shēn),顺道还摇了摇南羽的手臂。

这一摇,南羽的醉意瞬间醒了几分,挣扎着从薄胥韬怀里坐直(身shēn)体。她拉了拉(身shēn)上的衣服,侧过脸看女同学。

女同学一个劲朝她使眼色,她便就顺着对方的眼神望去,穿着黑色毛衣和白色羽绒马甲的李信正红着眼睛看她和薄胥韬。

虽然南羽知道薄胥韬能驾驭得了这个局面,但看到李信出现,她还是感到头皮发麻。

女同学上前招呼李信“你一个人来的吗”

李信的眼神一直钉在南羽和薄胥韬(身shēn)上,片刻后才转头对女同学笑笑“不是,aaron也一起来了,他去找车位。”

aaron就是夏洛特的中国男友,也是当初介绍李信参加联谊结识南羽的男生。

此时,席间已经有看出李信与南羽薄胥韬是旧识的团员识趣让出两个位置,(热rè)心邀请李信入座。

李信倒也毫不客气,直接坐下。这一坐,就坐到了南羽和薄胥韬的正对面。

薄胥韬侧过头看惶惶不安的南羽,握紧她放在桌下的手,轻声说“我过去招呼他一下。”

南羽点头。

两人挨得近,薄胥韬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压低声音说“别担心,我不会跟他打架,怎么说我也是做大哥的。”

他起(身shēn)之时,南羽扯了下的大衣下摆,深深地看着他,似乎在无声地传递“不要给自己惹上麻烦。”

他朝她点头,很快拿着一支红酒和高脚杯走过去。

餐厅人声不小,南羽听不清薄胥韬和李信讲话的内容,她只能看到薄胥韬微微弯下(身shēn)子,手臂搁在李信肩头上,正低声和李信说着什么。李信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始终看着南羽。

南羽忽然觉得他投注过来的眼神透着隐隐委屈。

他们前后聊了大约有一刻钟,后来,aaron从外面进来,薄胥韬与他打了个招呼,便就端着自己的酒杯回到位上。

他侧过脸和南羽咬耳朵“不要担心,我跟他说清楚了,他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

“跟他分析了一下利弊。”薄胥韬笑,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南羽这就没再多问。她相信薄胥韬要整垮李氏集团应该很容易,想必他也是踩准李信的这条软肋。在官本位国家,政商之间,政客拥有绝对的主导权,商客就如同那砧板上的鱼(肉rou)。

参加聚餐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薄胥韬起(身shēn)去服务台结账,李信还坐在位上。

南羽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踟蹰片刻,仍是拿着包和围巾,打算上前与他打招呼。刚起(身shēn),李信就主动走过来了。

他带着歉意看南羽,问“我小舅说你三个多月没去找他复查了,让我问问看你(情qing)况如何”

乍一听他提到小舅和复查,南羽有一刻错愕,片刻后才明白,“原来李主任是你舅舅,难怪都姓李。”

正文 第269章婚礼前2更 270

李信“嗯”了一声,继续说道“他让我转达你,如果觉得自己已经痊愈,最好还是去做个常规的测评,确认完全康复了比较好。”

“好。”南羽拉紧肩上背包的背带,“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人刚转(身shēn),就听李信轻轻喊了一声“faye”。

南羽回头看他。

他看着她左手无名指上与薄胥韬款式一样的婚戒,苦涩地笑道“听说你和薄书记明年二月举行婚礼,恭喜你们。到时候能邀请我参加吗以异国同乡的(身shēn)份。”

南羽看着李信,一时没说话。片刻后,她看向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结账的薄胥韬,忽然想起他刚才说自己做大哥的。她隐约觉得,薄胥韬是在意李信的。

“好,”南羽笑笑,“到时候我会给你发请帖。”

“好好照顾自己,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告诉我,我会一直在北城定居,只要你一个电话就能随时找到我”李信交代了许多,直到薄胥韬过来,他才悻悻地收起话题。

南羽跟着薄胥韬离开餐厅时,李信还站在原地,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南羽不得而知。她知道李信必然是从夏洛特那边知道她这几(日ri)会在奥兰群岛,所以才跟着过来。他可能本来以为她是自己一人过来,打算最后再争取一次。但见到薄胥韬也在,他并没做其他越矩的事(情qing),反而给了她祝福。

在南羽的立场看来,李信只是有点烦,但他绝对不是坏人,且他还是薄胥韬同父异母的弟弟,与晋超的(身shēn)份本质上都差不多,但他却比晋超善良,故而南羽对他坏不起来。

隔了几(日ri),南羽与薄胥韬先回了伦敦家中取行李,然后从伦敦启程回国。

他们带了些礼物,先回老宅给薄老爷及薄英楠送过礼,然后回了老别墅。然而也仅仅在老别墅过了一夜,翌(日ri)又一起返回了z市。

因为请假了些时(日ri),薄胥韬忙着处理积压了大半个月的文件,为了不加班,他把工作带回家处理。南羽为陪他,每晚都将被子枕头搬到书房的沙发,边看书边打盹,每每都是迷迷糊糊睡着,再由薄胥韬抱着回房。

时光荏苒。老宅所在的枫山,火红的枫叶由红橘褪为炽黄,最后变成枯叶落满整个山头。

又过不久,北城很快入了冬,到处是一片皑皑的白色。

南羽放寒假一周有余了,因为要筹备婚礼的事(情qing),被薄胥韬送回了北城。

她本来是一直在老别墅住着的,但薄英楠说,她已经是薄家的准大儿媳妇了,还总跟南韶住在一起,万一被人看见,怕是会留下话柄。

南羽希望与薄胥韬的婚姻能够顺利,加之南韶也一直催促她回薄家老宅住,南羽便就在知会顾薄胥韬的(情qing)况下,由唐宋送回薄家老宅住。

宋可心自那次之后,再也没回过老宅,佣人说,她房里的东西都被二少爷清回宋家了。而晋超也不见在老宅出现,薄老爷有一次在餐桌上问起,薄英楠只淡淡说晋超在晋仕年那边住。

薄老爷的作息很规律,一般早餐后,在花园里耍个一小时的太极拳,到午饭时间之前,他都会在书房处理公务。吃过午饭,他会睡个午觉,直到四五点才起来散步,七点吃完晚餐,他一定是准时坐在电视前看新闻联播。

南羽花了两天就摸透老人家的作息,故而也能做到除了三餐,其余时间都不碰到面的程度。

薄英楠则相反,除了三餐时间会出现,其他时间都在佛堂诵经念佛。南羽有时候无聊,会进佛堂陪她,抄抄经书静心,或者帮忙做做佛珠手串之类的手工活。

这样的(日ri)子倒也过得舒心自在,薄胥韬依然做着只有周末才能回北城的双城人。婚礼前一周,他告诉南羽,以这次成家为由,他申请调回北城任职的事(情qing)已经被上头批准了。

对此,南羽很是很开心。在z市与(爱ài)人相守的(日ri)子固然甜蜜暖心,但在一个没有朋友的城市,偶尔逢薄胥韬工作忙碌,她还是会感到相当寂寞。

婚礼由薄家筹备。

薄家只(允yun)许南羽邀请母亲那边的亲戚,而举行婚礼那(日ri),牵着南羽入场的,也只能是蒋家目前的当家人蒋深。且薄家还会对外宣称,南羽是蒋深流落在外的大女儿“蒋羽”。

蒋深亦是北城高官之一,只是蒋家一向低调,蒋深为人公道中立,不曾明确表明过自己的政治立场。故而薄家与蒋家联姻,虽说并不符合薄老爷先前主张的、大孙子的婚姻必须建立在政治方向一致的前提下,但将联姻缘由建立在两位新人青梅竹马、早已互生(爱ài)恋之(情qing)的名头上,倒是十分合理。

当薄胥韬携着南羽上蒋家对蒋深做出这一番请求时,蒋深丝毫没有考虑,立刻就答应了。他作为中立派官员,其实是有些忌惮站队的,但南羽(身shēn)为他唯一的外甥女,且母亲早逝,父亲现在又是这么个见不得人的(情qing)况,她能嫁进薄家,饶是蒋深过去的政治立场从不为任何人而转移,但此刻,他愿意为南羽的幸福而调整自己的原则。

婚礼前五(日ri),薄胥韬带南羽回z大分发喜帖及喜饼券,顺便为她办理辞职手续。婚后,南羽将在北城定居,“慕羽”乐团也将正式投入运营。

婚礼前四(日ri),南羽与薄胥韬到老别墅住了两天。

南韶对于蒋深愿意帮这么个大忙,很是感激。对于自己无法牵着小女儿的手走上主婚台,并亲手将她交由自己最看好的女婿,南韶觉得难过之余,亦很是悔恨。

那晚,薄胥韬陪南韶说了很久的话,也跟他解释过,因为(身shēn)份敏感,不能在这时候给他相对体面的礼金,但婚礼过后,一定会从其他地方补偿南羽和南家。

南韶含泪应下,只说金钱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及吸引力,他只求薄胥韬能好好(爱ài)护可怜的南羽

婚礼前两(日ri),作为伴娘的苏乔,陪南羽住入蒋家。

两天后的清晨,薄胥韬将带着迎亲团队,从薄家前来蒋家迎亲,将南羽接到薄家行礼。

正文 第270章结婚礼3更 271

由于(身shēn)份敏感,南羽与薄胥韬的婚礼相对低调,杜绝一切铺张高调。

他们行礼时穿的那对龙凤褂、以及婚宴现场所需的敬酒礼服,原本应该由新娘的母亲准备,但因为南羽生母早逝,薄胥韬便交由陆修衍去准备。

为何会将这样的事(情qing)交给远在海门的陆修衍这是因为薄胥韬始终惦记着一年前,他携南羽参加陆修衍的订婚礼,南羽说新娘的礼服非常漂亮,是她很喜欢的风格。

距离婚礼还有两天,陆修衍带着南羽与薄胥韬的四(套tào)结婚礼服到达北城。他与顾炀霍桀先去薄家老宅与薄胥韬见了一面,坐下来打算商量婚礼当天的迎亲事宜。

迎亲的事(情qing)还没开讲,霍桀就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大红包丢在薄胥韬面前。

薄胥韬微微一愣,打开红包往桌上倒,滋溜掉下三串钥匙和两本证件,“这是什么”

霍桀侧头点了支烟,“我想了几个晚上,你啥都不缺,好像就缺架飞机,所以买了一架直升飞机送你当新婚礼物。以后晚上饿了想吃夜宵,可以开着飞机出去撸个串儿。”

“”薄胥韬一阵无语,“给我飞机做什么,我没地方降落。”

霍桀拐了拐坐在(身shēn)旁的顾炀,顾炀很快丢了一个足有牛皮纸袋那么大的红包出来,笑道“所以我的礼物就是一个带停机坪的屋子,可以配得上老霍送的那架飞机”

薄胥韬无奈地倒出顾炀的礼物,从里头跳出一本不动产证,产权地址就在北岛,是一幢位于山顶、面朝大海的四层别墅。

前一刻还对顾炀霍桀露出“你们真是无聊”神(情qing)的薄胥韬,这一看顾炀给他准备的礼物竟是稀罕的北岛别墅,霎时勾起了唇角。

顾炀此时嘴里刚叼上烟,薄胥韬这就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顾炀简直受宠若惊,薄胥韬什么时候主动给他们这些小弟点过烟

他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薄胥韬,片刻后等来一句“这屋子我喜欢,谢了”

他觉得自己总算功德圆满,开心之余,侧头对霍桀说“为了给韬哥买那个带着停机坪的别墅,我现在变成(身shēn)无分文的穷光蛋了。不对,还倒欠我家老头一笔钱”

霍桀漫不经心地掐灭手中燃得差不多的香烟,隔着烟雾嗤笑道“所以我当时让你买我们机场附近的别墅你不听机场那块儿鸟不拉屎的,房子太他妈便宜。你放着便宜的不要,跑去寸土寸金的北岛买别墅,不穷你穷谁”

“你都说鸟不拉屎了,送那里的别墅给韬哥,是想让韬哥去那边拉点人屎,制造点烟火气”

“又屎又尿的,你怎么说话的你你穷能怪谁啊”

“就怪你谁让你送什么直升飞机你他妈连带我也拖下水”

“我他妈送直升飞机是我的事,你既然没钱你就送个飞机用的地垫啊,送个钥匙扣啊啥的,韬哥能怪你吗你打肿脸充胖子,现在没钱来怪我啊”

顾炀和霍桀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老宅客厅隔音不好,连带在书房里处理公务的薄老爷也闻声赶来,见顾家老幺和霍家独苗扭打成一团,连忙拄着拐杖上去将俩人拉开。

年轻人打架,薄老爷作为大家长,自然要出来主持公道。

当他分别听完二人的控诉,竟也是一阵无语。考虑了片刻,他对薄胥韬说“北岛的别墅太贵重,你要么退回去给顾家老幺,要么回点礼给人家。”

薄胥韬笑,拿起手机按了几下,很快将霍桀账户内的一笔钱转到陆修衍账户。

只过片刻,陆修衍的手机就进了短信,他朝顾炀扬了扬手机,笑道“你挂在我这边的账户刚收到一大笔钱,回头自己处理去。”

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是薄胥韬给顾炀的回礼,顾炀人穷志短,收了钱自然不吱声。财大气粗的霍桀耻笑他“跟个小孩儿似的,给糖才不闹。”

薄老爷主持完公道,又回了书房。顾炀和霍桀恨恨地看了对方一眼,理了理(身shēn)上的衣服,起(身shēn)坐回原位。

二人这才发现同样财大气粗的陆修衍还没甩出礼物,好奇温柔内敛的他到底准备了什么,皆都催着他把礼物现出来。

陆修衍暂时没说话,只是笑。顾炀和霍桀这就猜开了。

顾炀说“我猜阿衍搞了个养生所送韬哥”

霍桀说“不对,我觉得他为韬哥发明了一种叫做壮士一小时不软的药”

“有可能是一张男士美容免费券”顾炀坏坏一笑,眼神飘向薄胥韬的裆部,“专门美容那里的,比如入珠什么的”

霍桀瞬间爆笑出声。

刚打完架的俩人,因为一起取笑陆修衍和薄胥韬,再次恢复了战友一般的(情qing)谊。

薄胥韬人逢喜事精神爽,兀自抽着烟闷笑,并没上前揍那俩不知分寸的老小孩。要搁平时,俩人敢开薄胥韬这种玩笑,估计能被薄胥韬揍到上陆修衍的医院做男士美容项目。

坐在一旁不怎么说话的陆修衍,此时忽然打了一通电话,不了多久,他的司机就将四个大袋子提了进来。

陆修衍示意司机将袋子放到薄胥韬(身shēn)旁。

薄胥韬很快掐灭手中的香烟,起(身shēn)拆袋子,里头是一件镶满金银线的大红色凤褂。

他接着打开其他三个袋子,分别是与凤褂同系列的龙褂、杏色拖地长裙,以及同色系的男士西服。

“这就是跟你老婆订婚礼服一个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薄胥韬问。

“是的,全部是arthaj亲自设计及手工缝制,直到昨(日ri)才完工,我今天赶紧送过来了。”

薄胥韬举着那件杏色的长裙看,心里已经有了南羽穿上它的样子。

陆修衍问“怎么样还可以吗”

“简直太完美了,我觉得南羽穿上这件裙子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霍桀和顾炀在一旁偷笑。

“真是薄婆卖瓜,自卖自夸。”

“可不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就是歪瓜裂枣来穿这件长裙,也会很漂亮啊”

正文 第271章心细如针的纯情男子1更 272

取笑过薄胥韬是“王婆”的顾炀,转而又问陆修衍“你就准备了这几件衣服给韬哥当贺礼”

霍桀也附和“就是你前阵子不是从你爷爷那儿继承了一大笔财产么又不是老顾那种穷鬼,这么小气行不行啊”

“”陆修衍笑而不语。

薄胥韬白了俩损友一眼,沉声喝道“你们俩够了”

老大一出声,小弟自然不敢再造次,甚至为哄陆修衍开心,顾炀还拍了几张礼服袋子的照片po上朋友圈,标题就写着今天来给韬哥送结婚礼物了

他送的不动产和霍桀送的灰机,是不能出境的,唯有只能po上陆修衍这几件他们认为寒酸的礼物。

po完照片,他们开始商量婚礼当天一早的迎亲事宜,没人有时间刷朋友圈,也不知道顾炀将照片po上了朋友圈。

花了两三个小时将迎亲的事(情qing)落实好,四人改而到二楼的吧台喝酒,为薄胥韬庆祝最后的单(身shēn)时光。

从吧台旁边的古式落地玻璃望过去,就是薄家老宅的后花园。

看着婚礼公司的工作人员将一筐筐雪白纯洁的白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在后花园的透明恒温棚里,陆修衍问“这白蔷长得真好,从哪儿运过来的”

“英国。”

“花了不少钱吧是南羽的意思吗”

薄胥韬(身shēn)份敏感,婚礼只能从简,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用于装点婚礼现场的白玫瑰是从英国空运来的,怕是会大做文章。

所以陆修衍不认为低调的薄胥韬会主动做这种事,只能理解为是南羽喜欢,所以薄胥韬才去做。

不想,薄胥韬却说“南羽不知道我从英国订了这些花,婚礼是我一手((操cāo)cāo)办的。为何大老远从英国空运白玫瑰回来,只是因为我在伦敦家中,看见南羽桌上每天都放着一束新鲜的白玫瑰。”

陆修衍笑笑,没再说什么。

坐在一旁的霍桀一向毒舌,忍不住嘲“韬哥真是心细如针的纯(情qing)男子。”

顾炀正想一起加入嘲笑薄胥韬的队伍,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响起,一见是远在海门的沈大来电,赶紧朝在座的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大家这就不再说话。

顾炀接起电话,口气讨好“喂,江桥哥你好你好,吃过午饭了吗”

不知道沈江桥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顾炀很快白了脸,声色俱变道“我马上处理马上处理你不要告诉薄爷爷跟我老爹否则我会死很惨的上次脸上被抽的疤还在呢”

一听这(套tào)说辞,薄胥韬搁下酒杯,正准备仔细聆听,顾炀那边已经白着一张脸将电话挂上了。

“沈大说什么”薄胥韬问。

顾炀一时没答,速度很快地在手机屏幕上又滑又按的,片刻后关上手机,才问皱眉问陆修衍“你送韬哥的那几(套tào)衣服到底多少钱”

陆修衍诧异“发生了什么事”

顾炀看了眼楼梯口,确定薄老爷不会上来后,这才压低声音说“沈大刚打电话说,我在朋友圈晒你送的衣服袋子,会害自己和韬哥被反贪局调查”

“”陆修衍无语,什么都没说。

薄胥韬这总算听明白前因后果,旋即火大地伸手要揍顾炀,幸而霍桀赶紧将顾炀拉到自己(身shēn)后,这才没酿成流血事件。

“多大事儿啊动手动脚的”霍桀啐了一口,转而拿起电话给某位女伴打去,“那啥,有个叫啥arthaj的牌子,裙子多少钱一件”

“不知道进口还是国产,反正说是arthaj亲自设计亲手做的”霍桀记(性xing)好,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只是无意中听陆修衍和薄胥韬提过,这就记得了大概。

女伴可能在电话那头掐了个价给他,他抿了抿唇,尴尬地看了陆修衍一眼,扭头压低声音对顾炀说“那裙子很贵,超级贵而且包装袋可能还看得出是出自arthaj本人之手,那就更贵了所以”

顾炀一时也颇为无力,从霍桀(身shēn)后走了出来,“我是真没想到啊,几件裙子能有那么贵。不知者无罪,大家放我一马,(日ri)后我必当涌泉相报”

薄胥韬作势还要揍他,“参加我婚礼那天,不准你带手机”

“哦好。”

薄胥韬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忍不住高声呵斥“你这发朋友圈的毛病是怎么都改不了都因为这事儿被顾叔揍了几次,你还发”

“你都说是毛病了,哪是那么容易改的,”顾炀的一脸生无可恋,“我他妈就该把沈大给屏蔽了”

“你”薄胥韬被气得脸色都有些变了,“你说沈大哪有时间刷朋友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闲肯定是别的好事者看到了跟他打小报告啊”

顾炀这就不说话了。

坐在一旁的陆修衍淡淡道“好了好了,事(情qing)都因我而起,晚上我请吃饭赔罪”

一说到吃的,始终坐在一旁不太说话的霍桀立刻来了劲,打开手机跟晚上做东的陆修衍研究哪个餐厅好吃、女服务生(身shēn)材还特别好。

薄胥韬气得在一旁喝闷酒,顾炀上去蹭了蹭他的手臂,不知说了些什么,薄胥韬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

傍晚,老宅所在的枫山全被落(日ri)的余晖怀抱着,看上去总算有了些盛秋的光景。

这几(日ri)难得放晴,路边的积雪化得差不多了,薄老爷穿着厚棉衣,站在廊下,指挥佣人仔细整理好院里的卫生死角。

他指挥了一阵,抬头望望橘炽的天空,白色的雾气从他口里哈出,老人似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了天色好一会儿,他侧过脸对管家笑道“看这天色不错,后天必定是大晴天。”

管家恭敬道“气象局的周局刚打过电话来,让我转达您,少爷大婚之(日ri),一定是个顶好的晴天,不仅无风无雪,甚至还是这么多年来,北城冬天里难得一见的大艳阳天”

闻言,薄老爷笑着点点头,片刻却又忽然叹了口气,“什么都好就是新娘子我还是不太满意即使她现在的(身shēn)份是蒋深的大女儿,可我还是觉得她配不上我的小韬啊”

正文 第272章基因2更 273

“老爷,恕小的直言。”管家微微低着头,语气和缓,“咱们中华文明五千年,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时代如何更迭,万年不变的,都是要求女子须得贤良淑德、蕙质兰心。依小的看,蒋家姑娘品行好,(身shēn)体底子也好,最重要的是与大少爷两(情qing)相悦,也能好好陪伴大少爷,大少爷和她在一起能开心快乐,这就够了。”

管家打小就跟着薄老爷,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薄老爷的人。他此时提到的(身shēn)为女子必须具备的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薄老爷是同意的。

薄老爷又抬头望天,无奈道“你就别劝我了你半天想不出那丫头的优点,才拿出这些虚的来安慰我。”

管家笑笑没说话。

薄老爷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兀自说道“江老那大孙子沈江桥,前阵子也听说为了跟一个女大学生结婚而要死要活的。江老一开始也是气得半死,千般阻挠,年轻人要在一起老的有什么办法不过好在那姑娘是汉化犹太人,有犹太血统,听说脑子特别好使。我就问江老啊,这聪明的女孩子又不单单那姑娘一个,何必非她你知道江老怎么说吗”

管家摇摇头,始终微笑地扶着薄老爷。

薄老爷又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江老说,至少目前可以配上他大孙子(身shēn)份的干部子女中,还真没脑子这么好的姑娘。他说与其为了政治力量而娶一个大脑空空的花瓶回来,还不如就让大孙子跟这个拥有万里挑一好基因的姑娘多生些孩子,也算是曲线救国”

说到这里,薄老爷自己哈哈大笑起来,管家在一旁笑着点头称“是”。

躲在门后的顾炀压低声音问薄胥韬“原来沈大能跟他那大学生老婆结婚,是这么回事啊江爷爷可真是精明啊”

薄胥韬沉默。霍桀伸手点了点他的肩膀,轻声问“那你爷爷去查你老婆的基因了么”

薄胥韬没答。

顾炀笑道“你傻呀听薄爷爷这些话,他敢去查南羽的基因吗这一查,不得直接晕倒在厕所”

薄胥韬直接黑脸。

站在最后头,一直没说话的陆修衍终于淡淡道“我们医院就有跟哈佛合作的基因优商检测,我跟梁然公开关系那会儿,我爷爷也拿了梁然的血样去做检测。血样刚送去那几天,老人还好好的。收到结果后,在(床chuáng)上躺了一个礼拜都没缓过来”

顾炀直点头,拍了拍薄胥韬的手臂,压低声音说“为了老人家的健康,千万保护好你老婆的血样”

他话没说完,就被薄胥韬捂住了嘴。

薄胥韬做了个“嘘”的口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四人的眼神这就继续看向外头。

薄老爷仍旧是看着外头的斜阳叹气,沉默了一阵,复又兀自说道“小韬爸虽然混账,但脑子没得说,确实聪明,小韬妈也不赖,所以小韬才能这么优秀,从小连连跳级,二十五岁就拿到博士学位,这还是半路出家念的法学。”

老人家说到这里,躲在门后的四个年轻人,除了薄胥韬,皆都一脸赞同地狂点头,站在薄胥韬(身shēn)侧的顾炀,还暗中朝他竖起大拇指。

“可蒋家那丫头,我看她实在是资质平平啊怕是会拉低薄家后代的智商水平一想到这个,我就愁得睡不着,愁得头发又白了一大片一会儿你得替我拔掉,白头发太难看了”

老管家还想安慰他,他却摆摆手,拄起拐杖,边走边走“听说小韬从北城花卉市场买了一些新鲜的白月季,咱们去看看,我也好些年没看过那么多鲜花了”

老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薄胥韬一行人从大门后走出来。

顾炀诧异地问“你跟你爷爷说那些英国空运回来的白玫瑰是北城花卉市场买的白月季”

薄胥韬眉目凝重地望着薄老爷有些微驼的背影,沉默。

四人开着霍桀新买的千万超跑,打算先去京都怀石吃点(日ri)料,喝点小酒,然后再一起送礼服去蒋家给准新娘。

席间,聊起沈大的大学生老婆被抽血拿去检测智商,结果检测出有犹太血统才能嫁给沈大的事(情qing),不知内(情qing)的霍桀感到很是新奇。

“我听我家老头子说,江老的孙媳妇,家族有军区背景啊,怎么有这样的后台还得拿血去化验才能嫁给沈大江老不是一直想为沈大拉拢军区人脉吗这不正好”

薄胥韬和顾炀不是很清楚沈大家里的事,便就没答。

霍桀转而看向陆修衍。

陆修衍(身shēn)为沈大的表妹夫,虽然将来有可能被休,但在座的四人中,只有他最熟悉沈家的事。

他本来不想说人八卦,但架不住霍桀一直问,只得简单回答“有军区背景的是沈二的太太,对于他们的结合,江老没有阻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女方家族有江老看中的军区资源。”

“”众人哗然。

顾炀摇头失笑“所以说啊这些老头子各个成精了脑子天天都在算计自己的孙子得娶那家的姑娘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说完这句,他还伸手拍了拍薄胥韬的肩膀,笑着对坐在对面的霍桀和陆修衍说“所以知道我和韬哥有多羡慕你俩吗有钱有自由,想娶谁娶谁。”

“我擦”霍桀大叫,“什么叫想娶谁娶谁啊哥们没这么随便哥们对待婚姻很慎重的好伐”

薄胥韬全程沉默。

自从傍晚听了薄老爷那一席话,他的心(情qing)就没好起来过。本意上,他仍旧十分希望南羽能获得薄家人的任何。可知道薄老爷心中是那么想南羽的,甚至觉得她会拉低后代的智商,薄胥韬愤愤之余,又替南羽感到十分委屈。

他一刻都没算计过与南羽结婚他能有什么获益,虽然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圣人,但他仍是尽力以最真挚的态度和行为去(爱ài)护南羽。

或许,他这样的(爱ài)(情qing)观,已经要被时代摒弃了吧

正文 第273章无法抽身3更 274

吃过饭,一行四人送礼服去蒋家。

开门的是蒋深,见北城三少站在门外,连忙将一行人请进家中喝茶。

薄胥韬一进门,眼神就在屋内四处搜索,没见南羽的(身shēn)影,旋即问“小羽呢”

“小羽跟苏乔在房里,”蒋深朝正在一旁帮客人拿拖鞋的太太招了招手,“你上去跟小羽说,胥韬过来了。”

蒋太太笑着回了声“好嘞”,很快上了楼。

不了多久,穿着家居服的南羽就带着苏乔下来了。

南羽面上挂着浅浅的笑,眼睛弯弯的,看着薄胥韬的眼神,百转缱绻中,好似又有害羞。

遵照婚俗,她跟薄胥韬婚礼前三(日ri)是不能见面的。其实俩人到今天也不过才一天没见,她这就觉得好像分开了好久,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场,她大约要扑进薄胥韬的怀中哭一场。

人家说,久别胜新婚,这句话是没错的。

薄胥韬大约是因为晚上喝了酒,脸皮又比女孩子要厚一些,见南羽下来,马上上前去将她抱在怀里,且还不住地亲着她的唇角。

“好想你。”他压低声音悄悄对她说。

“我也是。”南羽害羞,从他怀中挣脱。

俩人旁若无人的亲昵,惹得在场的人都尴尬不已。直到蒋深重重咳了一声,薄胥韬这才拉着南羽去一旁坐下。

苏乔颇为尴尬地跟过去,顾炀忙起(身shēn)去招呼她,绅士十足地邀请她坐在自己(身shēn)旁,“这位美丽的姑娘一定就是咱们新娘子的伴娘了”

苏乔红着脸点头,坐下后,偷偷打量坐在自己(身shēn)边的顾炀。

顾炀也低头看她,四目相对间,俩人相视一笑。

薄胥韬始终牵着南羽的手,用自己温(热rè)的掌心去温暖她有些冰凉的小手,与蒋深商量南羽后天出阁的事(情qing)之际,仍时不时低头垂眸问南羽会不会冷。

南羽摇头,挽着他的手臂,窝在他(身shēn)侧取暖。

交代好后天迎亲的事宜,薄胥韬说有事(情qing)同南羽讲,要顾炀霍桀等人在楼下稍等一会儿,便就牵着南羽上楼去了。

刚过楼梯转角,他立刻将南羽拦腰抱起,低头往她唇上就是一吻。

南羽没料到他这么大胆,一时紧张,用力推开了他,“待会儿被我表弟看到了。”

薄胥韬看她的眼神如同蕴含了巨大能量的深海,声音亦晦涩沙哑,“你的房间在哪里”

南羽捂住脸,小声说“走廊右侧倒数第二间。”

薄胥韬没再说什么。

南羽捂着脸也感觉出他脚下似乎生了风,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撞进了一个房间。房间的灯没关,暖橘色的光线照得南羽的脸色温柔动人。

薄胥韬低头发狠吻她,抬脚踢了一下门板,门旋即被关上。下一刻,她整个人被丢到(床chuáng)上,见薄胥韬要压下(身shēn)来,她赶紧起(身shēn)抵住他“别在(床chuáng)上,晚上苏乔也睡这屋。”

薄胥韬这就明白了,弯(身shēn)将南羽抱起来,“那我们去沙发上。”

时间不多,他没办法像平(日ri)那般耐心地安抚南羽,只温柔了她片刻,很快闯了进去。

“啊”南羽浑(身shēn)一抖,颤着声音低喊了一声。

由于薄胥韬是临时起色意,(身shēn)上也根本没准备tt,猛然这一下,关键时刻,他正想抽(身shēn)而出,南羽却反而紧紧抱着他。

他们再回楼下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情qing),霍桀无聊,一直坐着喝茶,眼下已有茶醉的样子。

顾炀跟苏乔坐在一起聊得正欢,来人都拿着手机,看那架势,可能微信号都加上了。

陆修衍正跟蒋深在一旁的榻榻米上下西洋棋。

薄胥韬走过去招呼他们离开,三人这就起(身shēn)准备离开,人已经走到大门口了,薄胥韬还频频回头看站在后面的南羽,直到蒋家的大门关上,这才收起自己恋恋不舍的目光。

南羽与苏乔回房,俩人收拾了一下,很快躺到(床chuáng)上,准备聊会儿天就睡。

苏乔问南羽“今天跟过来的那三位公子哥都谁啊”

“薄大哥的好朋友。”

苏乔点点头,“应该也是,否则不会跟着他上门送礼服。话说我刚在楼下看到那礼服的袋子了,是arthaj的哦”

“arthaj是什么”

“一个巴黎品牌,专门做高端定制的男女礼服,其中以宴会、结婚礼服及婚纱居多总的来说,就是跟v差不都的存在。但奇怪的是,她名气没有v大,但价格却比v贵多了,可能是因为这个品牌只为富豪服务吧”

南羽摇摇头,轻声说“我不太了解这些。”

苏乔笑着划开手机,在手机搜索引擎输入arthaj,“明天起来试礼服,你就知道这个牌子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了。”

南羽没答腔,耷拉着脑袋想薄胥韬刚才没做措施,她一时冲动要他留在里面,这样到底会不会怀孕。

想得出神了,直到苏乔摇她的手臂,她才猛然回过神,“嗯”

苏乔兴奋地化着手机里的图片给她看,“这就是arthaj设计的婚纱,看到没,真的好漂亮哦,亮晶晶的,而且她超级会运用中国元素的,但是又让你看不出她到底是运用了哪些元素,只会觉得很漂亮、很高雅、很细致、很有品味”

南羽迷茫地看着那些花花绿绿、各种颜色都有的婚纱和礼服,没说话。

苏乔刷完图片犹觉得不够,还去巴黎本土论坛找arthaj的八卦

“有人说,arthaj这个品牌的突然崛起,是因为一位顶级美籍富豪给她捧起来的。但是呢,设计师蒋纱本人,去年刚结婚,嫁的却不是那位美籍富豪,而是一位活跃在建筑行业的国际建筑设计师andy hongandy hong最近的较为受瞩目的,就是中国海门的nni度假中心,一座斥资百亿元建造的如同贴了金子一般的高科技海边度假中心”

苏乔的八卦魂熊熊燃起,正想再手动挖点arthaj的八卦,躺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南羽却说“你说的那个设计师的丈夫andy hong,好像就是给我(奶nǎi)(奶nǎi)的别墅做室内设计的洪希迪”

正文 第274章1更 275

“真是厉害了”苏乔竖起大拇指,“由此可见咱们国家啊,地域上的权势划分,一分为四,虽然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各有各的圈子,但这么看来,实力最强的北圈和南圈,资源和人脉其实是共享的。”

南羽用一手垫着脑袋看苏乔,“你的意思是说,薄大哥是北圈的”

“嗯呢”苏乔打开一张国家底图,用手指在上面比划了一个“十”字,“你看,就这么分。黄河以北是北圈,这个区域集中了整个国家大部分的政治力量,中心点就是咱们北城,目前来看,北圈的第三代,最有力量和地位的人就是你老公了。”

苏乔放大底图,指着黄河以南的区域说“南圈呢,那团体可比北圈大多了,灵魂人物听说是咱们国家第xx届最高官的外孙。只是这人平时低调神秘,不过坊间传说他弟弟是美籍巨富,北城的李家能买下半个英国,那这人有本事买下半个美国。”

“半个美国”南羽惊讶,“这太夸张了吧我反正不信。”

“这也不好说,那人经营的是非上市实业集团,也没对外公布过财报,具体有多少资产谁知道呢但有钱肯定是不假的。”

南羽想了想,问“你说的那个南圈,据点怕不是海门”

“就是海门啊”苏乔燃着亮晶晶的双眼看南羽,“你知道些什么”

见南羽没说话,她又兀自说道“不对,南北圈交往密切,你肯定有从你老公那边听到些什么,快跟我说说”

南羽想到去年去海门参加订婚宴,薄胥韬主动上去攀谈的那个男人。六年前,薄胥韬一次到南方某市进行台风灾后重建工作时,与那人一起上过电视。

她试着在大脑里拼凑了一下这几年陆续在薄胥韬及顾炀他们口中听说过的碎片,她确定苏乔说的那人就是沈江桥,但想了想,她最终没跟苏乔说起其他,只说“薄大哥应该是认识那个人的,但我不是很清楚他的事(情qing)。”

“这样哦,”苏乔收起满心激动,转而继续放大缩小着手机里的地图,“西圈以军事实力说话,听说目前西圈的灵魂人物亦是军三代,大家都说他是未来军队的**oss,叫周凯旋,这名字取得真是吉利,同时也是唯一一位在网上被扒出名字的。”

“那东圈呢”南羽打着哈欠,“剩下最后一个圈了,你讲完咱们就睡觉了好伐”

“好吧,”苏乔收起手机,“东圈不是很了解,但知道是最有钱的,毕竟拥有世界级别的出口平台,金融、贸易和科技都很发达。但那些人都太低调了,网上只扒出灵魂人物姓“路”,是个三十多岁的单亲爸爸。”

“知道这么多还不了解,”南羽声音越来越小,“在你面前,我仿佛是从远古穿越来的”

她睡着了,苏乔却没睡意。

自从南羽去z市上班,她都好几个月没见到唐宋了呢

“唉,知道这么多有啥用,唐宋的微信都拿不到”苏乔关上手机,正打算伸手关掉(床chuáng)头灯,那边手机却“滴滴”两声来了微信。

“这么晚了谁给我发微信”

另一边,霍桀开着车,载着薄胥韬、顾炀和陆修衍,一路往自己公寓疾驰。

大约是知道举行婚礼后,除非发生特别重大的事,不然没有理由外宿的薄胥韬,今晚难得愿意在霍桀公寓住。

除了开车的霍桀,其他三人都喝了点酒,陆修衍和薄胥韬坐在后座打盹,坐在副驾的顾炀一直在按手机。

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在昏暗的车内犹为刺眼。

霍桀手下的方向盘打了个大弯,车子驶入北城新区一处高档小区。

见顾炀还在按手机,霍桀忍不住嫌弃道“按了一路,不怕眼瞎”

顾炀吭声,霍桀停好车,猝不及防地将脸凑到顾炀(身shēn)旁,问“跟谁发微信呢你”

“跟南羽的小伴娘,回来前刚加上的好友。”顾炀皱了皱眉,“可她没回我应该没那么早睡啊,我刚上车就给她发了”

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薄胥韬终于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qing)道“苏乔有喜欢的人了。”

“谁还没喜欢的人啊”顾炀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我这名片夹里有一半姑娘都是我喜欢的人。那怎么样又不妨碍喜欢新人。”

“”薄胥韬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很快下车。

顾炀追了上去,“你说那姑娘叫啥苏乔她啥背景”

“妇产科医生。”薄胥韬快步走进电梯,双手抄在口袋里,电梯强光探照下,可见脸上明显的倦意。

顾炀跟了进去,与他比肩一站,俩人的(身shēn)高不分伯仲,但薄胥韬(身shēn)材较结实,顾炀较为清瘦。

霍桀最后进门,按下电梯的关门键后,扭头对顾炀笑,“你好像还没泡过女医生吧”

“没,”顾炀一脸坏笑,“何止是女医生,我就没泡过出了校门的姑娘。可这位苏乔姑娘,我倒是(挺ting)喜欢的。”

他齿间吸着气,又闷闷笑起来,“我就说苏乔姑娘(身shēn)上没有庸俗的脂粉味,但又有一种熟悉而又令人神往的亲切的味道,原来是医生啊”

“估计是消毒水味。”霍桀笑道。

“有点新鲜,想象她穿白大褂的样子”

“好了”密闭的空间里回旋着薄胥韬低沉威严的声音。

顾炀和霍桀立刻闭嘴,不敢再废话。

翌(日ri),南羽起得有点晚。

苏乔已经下楼帮她将礼服拿进房里。

见房间一角放着两个大袋子,南羽懵了一秒,才想起那是自己的结婚礼服。

她起来换衣服,见一向话多的苏乔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沉默,忍不住问“一大早的,怎么了这是”

苏乔抬头看她,声音纠结“那个顾炀昨晚给我发了很多微信诶,一直发到早上”

“嗯”南羽(套tào)上毛衣,走去苏乔(身shēn)边坐下,“他发什么了,能给我看看吗”

正文 第275章25更 276

苏乔乖巧将手机递给南羽。

南羽快速看了几眼,眉头很快拧上。将手机塞给苏乔,她难得口气不好“别理他,我听说他有很多女朋友的。他就是个花心大少爷”

“好的,”苏乔表(情qing)认真,“我没理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他微信删了,觉得他一下发这么多,有点(骚sāo)扰的意思了。”

“乔乔,你可以遵循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来处理与他的关系。”

南羽这么说,苏乔就懂了,很快将顾炀的微信设成勿扰模式。

南羽吃好早餐再上楼时,苏乔已经将两(套tào)礼服都拿起来挂在衣架。

“小羽,”苏乔朝她喊,“你快来看,礼服好漂亮啊快来穿看看”

南羽也被那两(套tào)闪耀夺目的礼服吸引去了目光,她难以置信地走到那(套tào)大红色的凤褂面前,伸手轻轻抚着上头的金色织线问“这是手工做的吗”

苏乔指着袋子上小小的英文单词说“anua是手工的没错”

“真漂亮”南羽小声赞叹,目光简直移不开了。

苏乔将礼服拿起来,“你快换上去看看。”

南羽笑着点头,在苏乔的帮助下,将红凤褂穿好。苏乔又帮她将长发挽起后,推着她去穿衣镜面前。

“啧啧啧”苏乔看着镜子中的南羽直摇头,“这大红色衬得你气色更好了”

话落,她深深地抱了一下南羽。下一刻,眼眶因为感动而有些微红,她哽咽着声音说“看到你成为幸福的新娘,我真的很开心,比我自己嫁人都要开心。”

南羽也红了眼眶,“我们都要幸福。”

“唉,幸福好远啊我都好久没看见唐宋了。”

苏乔突然换了话题,南羽一愣,这才想起唐宋之前一直跟自己待在z市,而她回北城后,天天跟薄胥韬在一起,唐宋不知道又被薄胥韬派到哪里去执行任务了。

“话说,我也好些时间没见到唐宋了,”南羽拍着苏乔的后背说,“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薄大哥。”

苏乔这才换上笑脸。

南羽后面又试了另一件长裙。

长裙是介于杏色与烟紫色之间的莫兰迪色系,这号称是世界上最高级的温柔色。它的色调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可却一点不沉闷,反而在arthaj巧妙的设计下显得熠熠生辉。

“arthaj最擅长亮色丝线点缀基础色调的应用,但你这件裙子用的全都是成色极好的碎钻,可见造价不菲”苏乔帮南羽拉上(身shēn)侧的隐形拉链。

她看着镜中(身shēn)材胜超模,肤色活似婴儿般白嫩的南羽,忍不住再次赞叹,“我(身shēn)为女人都忍不住要(爱ài)上你了。真的太羡慕你了。”

南羽的(身shēn)高在女生中算是拔尖的,但幸运的是她又有一副纤柔的骨架,从脖颈到手腕这一整条连着肩胛骨的线条十分纤细流畅,一丝不该有的赘(肉rou)都没有。

这得益于得天独厚的基因,也因为她生(性xing)克制,从不会乱吃任何对(身shēn)体不好或容易引起肥胖的食物。

听闻苏乔说羡慕自己,南羽无奈地笑道“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性xing)格沉闷,还声名狼藉。”

“呸呸呸什么声名狼藉,你不要乱说。你爸犯错是你爸的问题,跟你无关,至少你从没做错什么。而且你这也不叫(性xing)格沉闷,只能说是比较内敛。千人千面,并没有规定做人就要多活泼。”

苏乔这么说,南羽很是感激地转(身shēn)抱了抱她,“谢谢你的理解。”

“相信我,人与人之间,很多时候第一面、第一次交谈,甚至第一次眼神的碰触,就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要乱想,再也不要说自己不好对所有(爱ài)你的人来说,你真的很好”

苏乔对于对南羽的开解这件事,从来是不余遗力。南羽原本有些落寞的心(情qing),被她一安抚,又服帖起来了。

见南羽(情qing)绪尚可,苏乔收起眼底的怜惜,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裙摆说“你走几步看看,我们来模拟一下明晚敬酒时的走位。”

南羽这就在房间里走起来了。

裙摆并不是很长,但如果没有人拉着,偶尔会踩到脚。

南羽一开始走得不自然,断断续续走了大半个小时,才觉得好些。她调整了一下礼服的前(胸xiong)布料,问苏乔“你觉得这(胸xiong)口会太低了吗”

“不会啊,”苏乔走过来一看,“不够好些有点不一样”

说着,她将南羽拉到穿衣镜前,“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觉得这这裙子有点不一样”

南羽看看镜子,又低头看看(身shēn)上的礼服,疑惑道“咦,好像是诶,”她又拉了一把变紧的(胸xiong)口,“刚才这边感觉有点点空,可是现在一看,竟然贴合了我的(身shēn)体围度。”

说着,她忽然瞪大了眼睛看苏乔,“难道我在这么点时间里变胖了吗不然为什么裙子变紧了”

苏乔也觉得有些奇怪,上前帮南羽把裙子脱下来研究了一通,又是用手机闪光灯照布料的文理,又是上网查的。

捣鼓了好一会儿,她才拿着手机跑到南羽面前,说“你看,这个帖子都是八卦arthaj礼服的,有个研究过她礼服的服装师说,arthaj有一个独门绝学,就是对无法到她工作室用3d仪器留下体围的顾客,她都会运用一种独特的技术,让穿衣者刚开始传上去,礼服是合(身shēn)但略宽松的。一旦穿上活动个半小时以上,礼服就会完全贴合(身shēn)体,像是穿衣者的第二层皮肤一样合适”

南羽本来还在想arthaj在未见过她本人的(情qing)况下,能为她设计出这么贴合她气质与喜好的礼服。现在总算明白,arthaj之所以蜚声国际,是真的有过人之处。

婚礼前一天,南羽和苏乔就顾着捣鼓那两件结婚礼服。

晚上吃过饭,苏乔刚要帮南羽上面膜,南羽的大舅妈就上来把南羽喊下去了,说是蒋深有东西要给她。

南羽以为蒋深要给自己的是一些婚俗品,不想蒋深却塞给她一张存折。

看着存折上那个寓意着吉利的七位数,南羽诧异地抬头看蒋深,刚想问他为何,蒋深却先笑道“小羽,这是三位舅舅和舅妈给你的一点心意,金额不多,但万一你将来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也能拿出来一起合计。”

“谢谢大舅,谢谢大舅妈,”南羽咬着唇,眼眶微湿,将存折塞回舅妈手中,“我现在有工作有收入的,而且也没什么能用到这么多钱的地方。”

蒋太太扭头忘了丈夫一眼,将存折交由他手中。

蒋深复又将存折塞给南羽,佯装严肃“听话用不到就存起来,总没坏处”

见南羽纠结,他转而笑道“虽然咱们家没薄家能耐,但送女儿出嫁的嫁妆还是有的。楼上的房间也会一直给你留着,以后在薄家住得不舒心就回来。”

“好的,舅舅。”南羽眼泪一下夺眶而出。

舅舅们大都为官清廉,南羽可以猜到他们拿出来的这笔钱,有可能是存了好些年的。特别是大舅家,小表弟们一个上小学一个上幼儿园,将来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她实在不忍心拿走这笔钱。

南羽回房,苏乔见她红着眼睛,忙从沙发上迎过来,“发生什么事儿怎么哭了”

“没,”南羽挤出一抹笑,将手上的存折交给苏乔,“这是我舅舅给的嫁妆,你帮我收起来跟其他贺礼一起放着。”

“我可以打开看看吗”苏乔问。

南羽“嗯”了一声,回浴室洗脸。出去的时候,见苏乔正将存折放在她明天要一起带到薄家的一个红色梳妆盒里。

“你舅舅们好疼你啊,一下子给了这么多钱。”苏乔说。

“是的,”南羽躺在(床chuáng)上,用(热rè)毛巾敷眼睛,“我(奶nǎi)(奶nǎi)过世那年,大舅刚有了小表弟,但他仍然去跟我阿爸谈了好多次,想要我的抚养权。”

“然后呢”

“然后我阿爸肯定是不同意的。我记得我从(奶nǎi)(奶nǎi)家收拾好东西等着我阿爸来接我的时候,大舅悄悄跟我说,如果我阿爸或者韩雪芩对我不好,让我马上跟他们讲,他有办法跟我阿爸谈判,要走我的抚养权。”

“那你有没有说”

南羽摇摇头,“没有。一来,韩雪芩也确实不敢对我怎么样。二来,大舅有自己的家庭,他愿意收养我,但舅妈不一定。”

她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在讲着别人的故事,苏乔却感到一阵强烈的心痛,在和睦家庭长大的苏乔,根本没办法了解小南羽当时的彷徨无措以及恐惧。

但总的来说,上帝还是相对公平的,南羽有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的童年,但她却遇到了深(爱ài)她的男人。

翌(日ri),是西方的(情qing)人节,也是中国除夕的前一(日ri)。

天色持续放晴,早晨七点,炽橘色的晨光撒遍整个北城。

化妆室正在为南羽化新娘妆,再过一个小时,迎亲队伍就要过来了。

苏乔看上去比南羽还要激动,时不时就去窗户那边探探脑袋,她实在太好奇大人物薄胥韬的迎亲队伍会有多牛((逼bi)bi)。

正文 第276章迎亲 277

“来了来了,”站在窗前的苏乔激动地喊,“迎亲队伍来了天啊好多豪车啊”

刚闲下来的化妆师和助理闻声走到窗边,见到下面陆续停下来的一排豪车,俩人小声议论“那台主婚车好像国内没见过”

“那是迈巴赫的62s ndauet,全球限量20辆,纯手工打造,一辆两千多万,问题是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苏乔骄傲地说。

“两千多万”化妆师和助理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南羽。

她们大概是没想到从老城区这幢不算大的联排别墅里嫁出去的新娘子,她的主婚车竟然是这种程度的豪气,就算那台婚车不是新郎所有,只是新郎找朋友借的,但有买得起这种豪车的朋友,新郎同样不简单

俩人忍不住跟着苏乔一起往窗外探出脑袋,想看新郎是何许人也。

黑色的ndauet主婚车,车头用白玫瑰架起一个小小的心型,前面立着两只彼得兔造型的玩偶。

化妆师助理忍不住笑,小声说“婚车是很壕,就是前面绑着的兔子不是很搭”

“那是彼得兔,新娘子最喜欢的玩偶,”苏乔转(身shēn)对南羽说,“新郎很用心嘛连你喜欢彼得兔都知道。”

南羽正在做发型,听苏乔这么说,害羞地笑笑,“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知道我喜欢彼得兔有什么奇怪的”

“知道是一回事,细节上用心又是另一回事。”苏乔又转(身shēn)看下面的车队,对还坐在梳妆台上的南羽汇报实况,“迎亲车队一共五辆,除了 ndauet作主婚车,后面还跟了四辆超跑,每辆都价值八位数。啧啧啧新郎官的朋友们可真有钱啊”

南羽没说话,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长发被挽成发髻,刘海往两旁中分,头上没有像别的新娘那样戴得金光闪闪,只在发髻的一侧插上一支造型别致的红宝金簪。

“您这支簪子好别致啊”发型师赞叹道,“是您母亲送给您的吧”

南羽轻声说了句“谢谢”,没再多说什么。

簪子不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母亲当年留下来的遗物,全都被韩雪芩母女拿走了,除了那把大提琴她们觉得不值钱而给了她。

现在这支簪子,是前阵子回薄家老宅住时,薄英楠拿给她的,嘱咐她出嫁那(日ri)要戴在头上。

她一开始没多想,回房就将簪子随手放在梳妆桌上,后来还是薄胥韬回来,才跟她说那支簪子是清代皇室流传到民间的发簪,价值连城,薄英楠肯将自己最值钱的首饰给她,说明薄英楠已经从内心真正接纳了她。

薄英楠的承认和接纳,仿佛是最珍贵的结婚礼物。南羽事后想起那种被薄家人接纳的感觉,仍觉得有些小激动。

发型做好了,发型师拿手持镜给南羽看后面的效果。画面重点在那只发簪上,南羽看了又看,很是满意。

发型师轻声问“我可以拍个效果图留念吗”

“抱歉。”南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发型师笑笑,没再勉强。

南羽还是很谨慎的,知道头上那只簪子贵重,自然不会同意发型师拍了照片,将簪子的样子流传到外面。

很快,外面响起鞭炮声。

苏乔朝南羽猛招手,“小羽,快来看,新郎官要进门了”

南羽一听,提着裙摆走过去。

苏乔赶紧为她让出位置。

南羽看到同样穿着红色锈金线龙褂的薄胥韬,手持一束大红色玫瑰花,领着(身shēn)后四位穿着统一黑西装的伴郎,此时正迎着漫天飞舞的红色鞭炮纸碎走进蒋家的花园。

他的头发一改平(日ri)里的休闲随意,此时全部整齐地向一侧码成油头,平时那副严肃威厉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眉开眼笑。

站在南羽(身shēn)旁的苏乔捂着嘴巴笑道“薄书记今天笑得傻傻的。”

南羽也笑,却没说什么。

苏乔又说“不过也是,将近七年的抗战才娶到你。搁别人,七年都要痒一痒了,你们却每天都是(热rè)恋。”

“新郎新娘都谈了七年了呀”站在苏乔(身shēn)旁的小助理忍不住问,大约是无法想象年轻且面带青涩的南羽,已经跟(爱ài)人经过七年长跑。

苏乔笑着回道“新娘十八岁就新郎在一起了,看不出来吧,这在当年属于早恋呢”

南羽羞赧地推了推苏乔,柔声说道“好啦乔乔,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qing),不要再说了。”

苏乔这就笑嘻嘻地闭上嘴。

南羽转(身shēn)往(床chuáng)尾走去,准备摆好姿势,等薄胥韬一会儿进房来接自己。见苏乔仍杵在窗边,她小声喊“乔乔,他们快上楼了,快来帮我拉一下裙摆。”

苏乔这才红着脸快步跑过来。

凤褂的裙摆比较宽,南羽收紧双腿坐在(床chuáng)尾,大红色的裙摆可以向两边铺散开,结合裙摆上的金丝线图案,刚好凑成两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凰。

苏乔刚帮南羽把裙摆拉好,那边就响起敲门声。

“他们来了,”苏乔对化妆师和发型师说,“我来堵门,你们帮忙照顾好新娘子。”

说着,她赶紧跑去桌上拿了一叠红色信封,兀自说道“一个红包一个问题,超过三个问题回答错误,那就别想接新娘了”

她打开门,张开双臂将门口拦住,然后扬了扬手上的红包,还未说话,顾炀就窜到前头,笑嘻嘻地问“一般不是新郎发红包吗你们怎么是伴娘发红包”

苏乔翻了翻白眼,将厚厚一叠足有几十个的红包塞到顾炀手里,“先拆开看看是什么,再开心也不迟。”

顾炀扭头看了眼薄胥韬。见薄胥韬点头,他很快拆开一个红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小纸条,当众念了出来“新娘最喜欢什么花”

“英国白玫瑰。”薄胥韬回。

苏乔拍了拍手,“过下一题”

顾炀再拆开一个红包,“新娘的鞋码”

“36码。”

“过继续”

“新娘是什么星座”

“处女座。”

“新娘最喜欢的书”

“钟楼怪人。”

“如果新娘与婆婆同时掉进河里,新郎先救谁”

“”薄胥韬沉默。

霍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种题你打算答这是人出的题吗”

他一把将顾炀手中的纸条抢过来,在苏乔面前单手举起,严肃地说“谁出的这题谁傻((逼bi)bi)”

苏乔错愕地看着他,小声嘀咕“不就一个开玩笑的题,犯得着这么生气么大家都这样玩啊。”

“你”霍桀倾(身shēn)往前,高大的(身shēn)躯瞬间将(身shēn)后的光线都挡掉。

苏乔慌张地喊“你要干嘛”

“我要为新郎把障碍一一扫除,好让新郎可以直接进去接新娘”霍桀作势要闯进去。

苏乔大叫。

场面一度混乱。

薄胥韬终于受不了,沉声喊道“够了”

大家的眼神齐刷刷看向他,只见他朝(身shēn)后扬了扬右手,唐宋这就从后面走过来了。

薄胥韬说“唐宋,这个麻烦的伴娘就交给你了如果我在十分钟内进不去,那你明天准备跟王助理的表妹相亲”

唐宋一阵无语地看向苏乔,眼神淡然。

苏乔咬了咬牙,“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唐宋转(身shēn)看薄胥韬,声音绝望“那我晚点和王助理的表妹联系吧。”

薄胥韬挑眉,刚要说自己刚才是故意吓唬苏乔的,门却在话还没说出口时打开。

苏乔站在门后,侧了侧(身shēn)子,气呼呼地看着他们,声音不(情qing)不愿“我们新娘大度,放你们新郎进来了”

众人这才笑起来,将同样笑着的薄胥韬推进门内。

南羽的头上已经盖上红帕,此时正端庄地坐在(床chuáng)上。

薄胥韬满心幸福地看着她,主动上前拿起放在南羽腿边的红色高跟鞋,打算替她穿上。却在穿上之前,被苏乔拦住。

苏乔严肃地说“按照规矩,新郎得亲新娘的脚背。”

她本来以为薄胥韬会抗争到底,不想薄胥韬却十分干脆地执起南羽细致白嫩的脚,低头轻轻啄了一下脚背。

站在一旁的化妆师等人目瞪口呆。从来没有听说新郎吻新娘脚是必须的规矩,而且大部分男人并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qing)。

苏乔倒是很满意,笑嘻嘻地喊道“那新郎现在可以掀开新娘的红帕啦”

薄胥韬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慢慢掀开了红帕。

南羽正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大约是因为笑得害羞,右颊有一个明显的酒窝。

薄胥韬单膝跪在她面前,轻轻亲了亲她的手背,复又捧起她的脸庞,“我来了。”

南羽红着脸点点头,眸底波光流转似星辰,这令薄胥韬想起了北岛夜空的流星。

他倾(身shēn)抱住了她,一下又一下地亲着她的脸颊和鬓角。

到底还有其他人在现场,南羽怕羞,很快推开了他。

他笑得傻愣愣地直起(身shēn)子,双手捧起手边的红色玫瑰花给她。

她接了过去,复又拥抱了一下他,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这一天,我等了六年多了。谢谢你能来。”

这一句话,说得薄胥韬满心甜蜜之余,又有些愧疚。

他抱紧南羽,轻声说“抱歉,让你等这么久。小羽,我(爱ài)你。”

正文 第277章一生一世一双人 278

南羽抿唇,含泪点头,“我也(爱ài)你。”

这句“我也(爱ài)你”,薄胥韬才是真正等了六年。

六年前的他,从奢望南羽能与他在一起,到南羽嫁给了他;从幻想他们的婚姻能得到众人的祝福,到今(日ri)顺利举行婚礼;从一生夙愿南羽也(爱ài)他,到此时南羽这一句真(情qing)告白。

“一生一世一双人,”薄胥韬抱紧南羽,“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我愿意,”南羽再次重复,“我愿意”

薄胥韬牵着南羽下楼,婚俗是新郎新娘要跪着给新娘父母敬茶后才能将新娘接走。薄胥韬是愿意跪蒋深夫妇的,但蒋深哪里敢受这个礼,惶恐地以吉时已到、再不走怕路上会堵车这个理由,将南羽送出家门。

新郎新娘出大门前,外面放了寓意喜庆吉利的礼炮。

蒋家前后左右的邻居都站在自家院子里观礼。

与蒋家的联排别墅仅有一墙之隔的邻居小声议论

“看这排场,真像是嫁女儿。”

“就是嫁女儿没错。新娘子听说是老蒋在外头的私生女,前阵子刚认回来。”

“啊”邻居a诧异,伸长脖子看了眼站在门内的南羽,“那不是老蒋的外甥女吗老蒋姐姐死了快二十年了吧,以前我经常看见这个小女孩过来。”

“外甥女才这么高,”邻居b用手比划了一下到自己脖子高度的区域,“可你看今天这个新娘子看上去比我还高,怎么可能是外甥女”

邻居a摇摇头,还是觉得自己没看错,“可脸蛋长得很像啊”

“外甥女像舅舅的也不是没有,老蒋的私生女自然也像老蒋。估计是这个原因你才觉得俩人有点像”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邻居a点点头,一转眼功夫,她就被邻居b有理有据的几句话给说服了。

礼炮响声由隆重变成几声小小的尾音,在花园里跳跃着的星点礼花拼尽全力再跳动几下,逐渐化成一缕缕细烟。

薄胥韬一手举着喜庆的小红伞,一手牵着南羽。

他们进了主婚车,车窗降下一半,蒋深夫妇一路跟过去,微弯着(身shēn)子看坐在车内的南羽。

“小羽,常回来看看。”蒋深说。

南羽点点头,眼眶微红。直到车窗自动升起,她才偷偷侧过脸,擦眼角的泪痕。

迎亲车队很快驶出这处位于老城区的普通别墅区。

蒋深蒋渊蒋灏三兄弟神色凝重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豪车迎亲队。

蒋渊问“大哥,送女儿出嫁的感觉怎么样”

蒋深神(情qing)略微有些哀伤“就像割走了一块(肉rou)。”

“你还有两个儿子,”蒋灏笑,“以后能收人家两块(肉rou)回来,怎么说都是你赚了”

这句玩笑话并未给蒋深落寞的心(情qing)挽回多少开心,蒋深沉默地背着手进了屋里。

南羽的母亲是蒋家的大女儿,与二弟蒋深年龄最为接近。而蒋渊蒋灏不过大南羽十来岁,自然没有大上南羽将近二十岁的蒋深感触深。

蒋深大约可以猜到南羽与薄胥韬六年前结合的契机是什么,他一度很担心,但随着南羽今(日ri)的出阁,他的担心就像那礼炮花瓣似的,升高过,最后飘落在令人踏实的青石地板上,一切总算尘埃落地。

迎亲车队从老城区出来,直接往北郊方向走。

南羽伏在薄胥韬怀里,止不住地流着泪。

她什么都没说,薄胥韬却了解她的遗憾。他说“今天的婚礼一办完,明天一早咱们就回你爸那儿。”

提到南韶,南羽哭得更凶,抽噎着声音说“那蜜月呢”

“明天就是除夕了,咱们先陪你爸过了这个年。而且咱们之前一直太忙,没办法好好商量蜜月的事(情qing),趁着这个年,咱们研究个透,大年初八就出发。”

薄胥韬的安排可谓是很暖心了。

南羽破涕为笑,“你怕不是跟你爷爷说,咱们明天一早就要去度蜜月吧”

“这么说也错,只要咱俩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度蜜月。”

迎亲车队进入薄家老宅所在的枫山。

料峭(春chun)寒下,道路两旁的枫树枝丫霜雪尽褪,盈盈直直地伸直着,好似在迎接从山下直直而来的婚车。

薄家老宅门庭(热rè)闹,钨黑色的铁门贴上了两个大大的“囍”字,有了这点缀,往(日ri)的庄严肃穆一下变得喜气盈盈。

铁门自动滑开,车队直直驶入花园,在老宅大门口停下。

有一位穿着豆沙红旗袍的贵妇人站在廊下,见车子停下,立即笑着迎了上去,单手撑开红伞等待即将下车的新娘子。

薄胥韬扶着南羽下车。贵妇人旋即将手中的红伞撑到南羽头顶上,确保她在进入薄家老宅前,有神佛照顶。

南羽此时已经完全敛去眼底的悲伤,但一想到今(日ri)将与薄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见面,心中顿觉紧张。

传统礼堂就设在主楼一楼客厅,平(日ri)里不过几步路就能到的地方,南羽今天却感觉走了好几里远。

这样的场合,她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然而,进了礼堂才发现,晋超和宋可心都不在现场。

南羽心中松了口气,(挺ting)直了脊背,挽着薄胥韬往礼堂中央的主座走去。

主座有两个座位,却只有薄老爷只(身shēn)而坐,想必他右侧的位置是留给已故夫人的。

薄老爷依旧穿着呢质中山装,看上去精神矍铄。期间只无奈瞥了南羽两眼,眼神始终放在薄胥韬(身shēn)上。

薄英楠与晋仕年作为恩(爱ài)夫妻形象出现,俩人坐在薄老爷的左手边,其余在场的,或坐或站的亲戚,南羽全都不认识。

贵妇人其实是主持传统婚礼的媒人。南羽跟着她的提示,先是与薄胥韬一起跪着给薄老爷敬茶,薄老爷给他们每人塞了一个大红包。

后面又跟薄英楠夫妇敬茶。薄英楠面色如常,看着南羽的眼神也是带着善意的,就是晋仕年的眼神让南羽觉得不舒服,总觉得他在暗中算计着什么事(情qing)。

然而现场人太多,声音也有些嘈杂,南羽无暇思考晋仕年的眼神是何种意思,就被贵妇人指引着去与薄家一众亲戚敬茶。

正文 第278章婚礼进行时 然而现场人太多,声音也有些嘈杂,南羽无暇思考晋仕年的眼神是何种意思,就被贵妇人指引着去与薄家一众亲戚敬茶。

薄家亲戚里,有好些是从老家赶来的宗亲,且敬酒仪式已经进行了一半,还有人陆续从外头进来。不了多久,整个客厅就挤满了人,乌泱泱的一片。

薄胥韬牵着南羽的手,跟着贵妇人穿梭在一众亲戚中。他们(身shēn)边跟着两位佣人,一位举着上面放满茶杯的托盘,一位手持茶壶,随时添好茶等待一对新人与客人敬酒。

现场空气不好,声音嘈杂,南羽渐渐觉得有些体力不支,脸上一直维持着的笑意很快变僵。

好些宗亲喝了茶仍不移步偏厅休息,都驻足在客厅里看风姿绰约的新娘,甚至还当场小声讨论起来。

南羽本来没心思听这些,但有些敏感的字眼就那么横冲直撞进她的耳内,让她不注意都不行。

“我刚才听到别人说,新娘子以前好像和新郎的弟弟订过婚”

“啊”听者的眼神一下朝南羽投掷来,片刻后才又悄声问对方,“真的假的薄老怎么可能(允yun)许这种事(情qing)发生”

“所以新郎之前被抓到部队管教了五年,听说就是薄老要分开他和新娘”

“啧啧啧,这可是乱”

那人话还未说完,瞧见南羽正转头看她们,赶紧闭上嘴。

南羽原本就有些僵持的笑意,此时更是完全消失殆尽。

薄胥韬发觉她的异样,忙低下头在她耳畔问“累了吗要不要先上去休息”

南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别人说他们**的八卦,亦或是他听到了却不想表现出来,无论是哪一种,她都觉得自己没必要特地跟他提这件事。

她摇了摇头,努力扬起一抹笑,悄声问“敬茶这道程序过了,咱么是不是就可以回房间休息了”

薄胥韬可能也不清楚,问了端茶壶的佣人,得到确认的答案,这才朝南羽点点头。

南羽无力地看了眼还几十号等着敬茶的亲戚,顿觉头皮发麻。

敬酒程序完全结束,她头脑已然昏沉成一片,整个人累得虚脱。

薄胥韬将她扶到(床chuáng)上躺下后,人又下去了。

包车过来的宗亲们,由于傍晚就要启程回老家,无法参加薄家在酒店设立的晚宴,因而只能中午在宅子里招待他们。

偏楼早已在昨(日ri)就布置好午宴的场所,从一楼到四楼,全都摆满了宴桌,薄老爷请了曾经在国宴大厅招待过多位他国政治家的大厨过来指导午宴的厨房班子。

此时距离午宴开席不到十分钟,薄胥韬今天是绝对主角,自然要下去招呼宾客。

南羽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多久,苏乔和化妆师过来敲门,给她带了吃的,替她重新换装化妆,以迎接下午三点的婚礼。

婚礼在薄家后花园举行,南羽要穿的是在伦敦拍婚纱时买的白纱,为配合白纱的风格,化妆师和发型师又帮南羽重新做了一个发型。

南羽太累了,不仅边做发型边打瞌睡,甚至薄胥韬后面上来带她去后花园,她还有些迷糊。可这迷糊只不过维持到门口,一出主楼的大门,她旋即被(春chun)初的冷空气打了个激灵。

他们走过主楼与偏楼之间的荷花长廊来到后花园,入门处有一个巨大的、由白玫瑰做的心型拱门,且整个室外婚礼的布置,均是以白玫瑰作为主要装饰物。

在寸草不生的区域,在这太阳灿烂的白(日ri),看着那令人移不开眼睛的、纯洁的白玫瑰,南羽有猝不及防的惊喜。

“这个季节的北城为什么会有白玫瑰啊”南羽惊讶地问。

站在一旁的顾炀随手折了一支殷勤递给站在南羽(身shēn)后的苏乔,笑道“这是在花卉市场买的白月季”

苏乔无语地将白玫瑰又插回拱门,“连月季和玫瑰都分不清也是可怕。”

“可怕啥”霍桀瞪大眼睛看苏乔,“这个时代,植物嫁接技术懂么”

苏乔没说话。

她可以感觉出霍桀对她印象不好,额角顿时冒出一层冷汗,这些北城的权贵公子,可是得罪不起的。

下午三时整,后花园响起和缓的婚礼进行曲,是“慕羽”乐团前来助阵。

南羽挽着薄胥韬的手臂入场。

这是薄胥韬用来招呼自己及南羽朋友而特别举办的一场室外婚礼,但(爱ài)凑(热rè)闹的薄老爷说自己也想观礼,还要顺带亲戚,因此原本只想举行一个低调温馨室外婚礼的薄胥韬,不得不将一个婚礼现场布置成两倍大。

知道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南羽不免紧张,微微垂着眼睫,直到她挽着薄胥韬的手走到证婚人台前,才看清楚方才的婚礼进行曲,是一众“慕羽”乐团的同仁演奏支持,而为她与薄胥韬证婚的,则是当年在伦敦圣保罗大教堂为他们证婚的那位神父。

南羽原本是不记得神父的样子了,但之前再冲洗注册结婚那会儿的照片时,其中有一张是他们夫妇与神父合拍的照片,南羽的记忆空间才会重新放上神父的样子。

知道这一切都是薄胥韬悉心为自己准备的,南羽心里十分感动,微湿着眼眶看薄胥韬。

薄胥韬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一手让她挽着,一手搭着她的手背。他什么都没说,南羽却觉得此刻的自己,收获了世界上最真挚的(爱ài)(情qing)。

宾客席位坐着几位薄胥韬的好友,而南羽的朋友就只有苏乔与苏乔的哥哥苏杰。

南羽给李信发过电子请柬的,不过他没来。至少此时没见到他人。

一想到李信自愿不来,南羽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甚至越发觉得今天这(日ri)子确实是好,那些会给她带来不方便的人,都没出现。

神父亦是用当年那一(套tào)标准的说辞念出俩人的一生承诺,这几句话,南羽已经倒背如流了,但她仍是保持着很好修养静静聆听神父的教诲。

在神父及所有亲朋的见证下,薄胥韬与南羽互为交换戒指后,深(情qing)拥吻在一起。

正文 第279章婚礼1 280

今天的北城,虽然无风也无雪,甚至下午三点多的太阳正灿烂,但低达四五度的气温,还是略微有些寒冷。

为防止宾客受凉,也怕只穿着薄薄婚纱的南羽感冒,薄胥韬一开始就设定这场室外小婚礼进程控制在一小时内。

婚礼退场曲响起,南羽挽着薄胥韬的手臂,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沿着来时走的那条铺满英国白玫瑰的小路返回。

与此同时,天空似乎下起花瓣雨。

粉红色与白色的玫瑰花瓣从空中洒下,南羽伸出凹成碗状的手,接了一些花瓣在手心。她抬头看天空,有直升飞机在低空盘旋着往下洒落花瓣。

她扬起脸看薄胥韬,原本是想跟他说“这样有点浪费”,然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他轻轻吻住,下一刻,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身shēn)后的宾客鼓起掌。

南羽害羞地将脸埋进薄胥韬怀里,他(身shēn)上的味道令她觉得安心。

他们回房休息,准备五点出发去举行婚礼晚宴的酒店。

薄胥韬大概也是因为筹备婚礼太过疲累,一躺到(床chuáng)上,短短几分钟就睡着了。

南羽因为中午有休息过,此时倒也能稍稍克制困意。她轻轻拿开薄胥韬压在自己腰上的手,起(身shēn)将脖子上价值连城的粉钻项链收起来,转而挑了一条普通的蓝宝项链出来。

因为晚上宴请的客人来自各个领域,其中甚至有在政治上与薄家暗中对立的人。虽然薄胥韬没有交代,但南羽一直很清楚自己为人处事须得低调的原则。在公共场合,她(身shēn)上一定要避免出现与薄胥韬收入不匹配的物件。

门外有人敲门,南羽刚想起(身shēn)开门,就在整理婚纱的拖尾时,秒醒的薄胥韬已经先她一步去开门。

“薄书记,差不多时间该去酒店了。”苏乔朝门内探了探脑袋,又对南羽说“小羽,晚上很冷,你记得穿件厚的外(套tào)。”

南羽说“好”,等门关上,她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shēn),背对薄胥韬,轻声说“帮我解一下后面的扣子。

婚纱是前后刺绣深v设计,但有一排小小的扣子设计在后腰处,用于调整腰线大小。南羽是够得着那个地方的,就是费劲。而薄胥韬最乐意的就是做这样的事(情qing),此时听南羽这么说,自然笑着将手伸了过去。

他先是一颗一颗地解开南羽后腰上的小扣子,接着又动手将婚纱从她(身shēn)上褪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有条不紊。

唯一显得混乱的,就是喷洒在南羽后颈间,他粗重的气息。

婚纱软绵绵地垂落在南羽脚边。

薄胥韬从后面圈住她的腰,但很快移到(胸xiong)前握住了那两团软绵。他指尖微凉,屋内开着暖气,南羽(胸xiong)前敏感的皮肤突然被寒意包围,一时间猛然倒吸了几口气。

他开始吻她,从后颈一路吻到尾椎骨,最后在她腰窝处流连了许久。

看得出他(性xing)致盎然,如果不是因为大家都在下面等着,他大约此时就将南羽压在(身shēn)下亲亲(爱ài)(爱ài)上一遍。

因为薄胥韬与南羽多在房里耗了时间,下山的时候,车队遇上城市晚高峰。北城的晚高峰是相当可怕的,车队被夹在闹市马路上,进出困难,只得速度极慢地挪动着。

唐宋从后视镜中看了薄胥韬一眼,“薄先生,照这么堵下去,怕是会耽误了蒋小姐的化妆时间。”

一句“蒋小姐”,说得薄胥韬差点没反应过来,懵了几秒,这才想起南羽前阵子已经改名为“蒋羽”。

“打个电话给王轫,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薄胥韬说。

唐宋点头道“是”,很快拿起手机将车队此时的坐标发给王助理。

神奇的事(情qing)这就发生了,很快有两名骑着专用铁骑的交警过来引道,车队在长长的晚高峰车流中突出重围,顺利在计划内时间抵达酒店。

南羽被苏乔带到晚宴会场附带的专用化妆间梳妆。期间,她给南韶打了个电话,向南韶汇报今(日ri)婚礼的细节。

电话那头的南韶很是开心,松一口气之余,他对南羽说“阿爸昨晚一夜没睡,一早就起来等着,现在听你说婚礼顺利,阿爸实在是太高兴了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南羽本来想跟他说晋仕年早上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一想到旁边还有其他人,便就生生忍下这个事,打算明天回老别墅再跟南韶讲。

可正当她要挂上电话之际,南韶却忽然在电话那头喊住她,“小羽,我现在说的话你好好听清楚。”

“嗯”南羽怔然。

“找机会提醒胥韬三个事(情qing)。第一,晚上务必将周凯旋带在(身shēn)边,寸步不离;第二,要他一定注意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第三,万万不可与李家外孙起冲突,再生气也不能;切记”

“我挂了电话马上告诉他,”南羽问,“但是,周凯旋是谁”

“西区司令员之子。”

南韶说完这句话,很快就挂了电话。

南羽在心中细细回忆了一遍,想不起薄胥韬有提过这个名字。

她想得深了,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直到七点前一刻,薄胥韬过来,她才回过神。

将化妆师一行人支开,南羽将南韶提到的那三点准确无误传达给薄胥韬。

乍一听南韶交代了这些事(情qing),薄胥韬错愕之余,脸色也有些发僵,但见南羽一脸心事重重,他很快调整好(情qing)绪,将南羽拥入怀中,轻声说“你别担心,我跟你保证,晚上的婚礼一定会顺顺利利”

他话只能说到这里,更细节的东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他的南羽一向冰雪聪明,一定能理解他说的话。

“胥韬,准备进场了”陆修衍在门外喊。

薄胥韬放开南羽,本想亲亲她,但见她脸上妆容完好,不忍心破坏,只得执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

“我先过去准备一下,一会儿你舅舅和苏乔会过来跟你一起进场。”薄胥韬说。

南羽朝他点点头,“嗯,你去吧,我没事。”

薄胥韬出去的时候,蒋深和苏乔刚好要进来,打过招呼,他很快跟陆修衍走了。

“凯旋到了吗”薄胥韬语气凝重。

正文 第280章婚礼2 281

“凯旋到了吗”薄胥韬语气凝重。

陆修衍的表(情qing)是一贯的淡然“半个小时前刚到的酒店,现在应该在楼上的房间洗澡更衣。一个很有趣的事(情qing),他(身shēn)上还穿着军装就赶过来了”

“他这几(日ri)要带队做封闭集训,本来是不能离开封闭区的,估计来我这儿费了不少功夫。”

陆修衍笑笑,“这人很讲义气,不枉费你当年为他挨了一枪。”

薄胥韬没再说话,面无表(情qing)地进入会场音像主控室,检查过一会儿要播出的婚纱vcr没问题,这才带着陆修衍出去找顾炀。

顾炀和霍桀正穿梭在会场里招待客人,薄胥韬过去与他们低语过几句,顾炀旋即摘下(胸xiong)前的伴郎(胸xiong)花交给薄胥韬。

就在此时,一名高大健壮、拥有古铜肤色的男人走进会场大门。

因为大部分宾客均已入座,此人沿着正中的红毯走进来,很是扎眼。

顾炀首先看到那人,他朝薄胥韬使了使眼色,压低声音说“周凯旋来了。”

薄胥韬的唇角不觉就勾起,旋即转(身shēn),快步朝周凯旋走去。

俩人一见面,先是拳头对碰,而后又虚抱了一把。

周凯旋那句“恭喜兄弟”还未说出口,薄胥韬就先将伴郎(胸xiong)花塞到他手中,开门见山说“能不能麻烦你今晚做我的伴郎”

周凯旋二话不说,拿着(胸xiong)花往自己西装(胸xiong)帕位置一别,笑道“别说当伴郎了,你就是要我晚上做你的新娘都没问题”

“一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幽默。”薄胥韬笑,神色自然。

而周凯旋接了伴郎的任务,一时间就得跟着薄胥韬忙前忙后,招呼宾客。

主桌上。

薄老爷笑吟吟地看着跟在薄胥韬(身shēn)侧的周凯旋,眼底都是精明。

薄英楠侧过脸问老人家“这就是你当年要小韬去西军的目的”

“当然,”薄老爷仍旧是笑,“莫非你以为,我就为了个丫头,能把我唯一的孙子送到那种地方”

薄英楠了然。

西部地区局势一向不稳定,西军的军事力量主要用于西部地区的维稳,换而言之,那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

薄老爷当年强硬将薄胥韬送到西军时,她给老人家下过跪,恳求老人家改变心意,纵使一定要去军区历练,也希望能够让薄胥韬去相对和平的南区或东区。

老人家当时态度那个坚决,甚至丝毫不考虑这唯一的女儿,当年是以何种代价才生下这薄家唯一的血脉。

她一度想不开,刚开始头一年,神佛都开解不了她,后来还是见薄胥韬在西军渐渐适应,也暂时安全,她才得以暂时安下心。

然而,安心也不过两三年,第四年,薄胥韬在一次参加维稳过程中,肩胛中弹

薄胥韬进西军的那五年,最难熬的就是她了。

一想到根本不管儿子生死的晋仕年,薄英楠心中无法抑制地涌起恨意。她咬了咬后槽牙,瞥了一眼坐在(身shēn)旁那个看上去年过五十却仍风度翩翩的挂名丈夫,心中越发怨恨。

可那位挂名丈夫,此时却神色不豫地拿着手机悄悄走去外头。

薄英楠悄悄尾随,就在一墙之隔,听到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劝你不要冲动,他比你想象的要有能耐。”

“就算你公开那些事,对他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国内四大军区的一把手卖老家伙面子,二把手卖小家伙面子。”

“再加上一个沈江桥,”晋仕年声音忽然一顿,在薄英楠看不见的地方眯了眯眼,“沈江桥今晚可是带了许多南部的高官过来捧场,还有自愿前来的西部的周凯旋、东部的钟离赟、北部的顾铮。这些人一旦集结起来保胥韬,任你做什么事都没用。”

薄英楠总算听明白了。

晋仕年在劝晋超不要冲动行事,想必,晋超晚上是想使什么坏,好让婚礼进行不下去。

薄英楠快步走到会场,将站在不远处的唐宋招到(身shēn)边,压低声音跟他说了几句话,唐宋随即就上台找了薄胥韬。

坐在一旁的薄老爷自然是发现了薄英楠的动静,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薄英楠闪烁其词,“我让小唐交代胥韬晚上不要喝太多酒。”

老人家顿时就笑开了,看着会场内一圈贵客说道“来了这么多好朋友,胥韬晚上就算多喝也是应该的”

薄英楠没再说什么。

会场的灯光霎时暗了下来,高亮集中在台上的薄胥韬(身shēn)上。他人面向会场大门,(身shēn)姿(挺ting)拔、眉目英俊,唇角勾着笑。

他眼神死死地盯住对面的大门,因为他知道,南羽此时正站在那扇门后,只要那扇门一开,她向他走来,他们便就是得到世人承认与祝福的夫妻。

在宾客的期待下,会场大门终于打开了,高亮灯光随即移到南羽(身shēn)上。

南羽头上盖着白纱,手持造型别致的白玫瑰花,蒋深以父亲(身shēn)份牵着她。

宾客中知道南羽真实(身shēn)份的人不多,皆都以为她真是蒋深的私生女蒋羽。

蒋深终于将南羽的手教给薄胥韬,恰到好处的音乐,一句“好好对我女儿”,更是让全场观众为之动容。

薄胥韬挽着南羽,站在婚礼司仪面前,回答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后,俩人一起对全场宾客鞠了一躬。

晚宴的婚礼相对正式体面,司仪也知道这是人物的婚礼,且稿子先前都是王助理确认过的,故而并没有故意去(热rè)婚礼现场的气氛。

薄胥韬挽着南羽回主桌上坐了片刻,便就想带她去休息室换装。

坐在主位上薄老爷沉声道“让伴娘陪新娘子去就行了,按照规矩,新郎得留在主桌坐镇,不得离开”

薄胥韬不想在自己大婚之(日ri)与老人家闹得不愉快,便就要站在不远处的唐宋护送南羽与苏乔过去。

只是他神色仍有纠结。

他想起沈江桥在刚才跟他说过,沈二的太太当年就是在订婚礼上,换衣服的空档,被歹人绑走的。

虽然已经在这个酒店的各个角落安排了用以保护南羽的低调的线人,但薄胥韬仍旧是不太放心。

周凯旋看出他的纠结,忙起(身shēn)问道“要不,我也跟着一起过去吧”

正文 第281章婚礼(3) 282

周凯旋的及时出声,顺利挡掉薄胥韬与薄老爷之间剑拔弩张的微妙气氛。

薄胥韬松了松气,转而对周凯旋点点头。

周凯旋这就与唐宋护送着新娘伴娘暂时离开。

薄老爷冷哼一声,看着薄胥韬的眼神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孙儿什么都好,就是天天跟在老婆(屁pi)股后面瞎转悠这点让他老人家十分生气

今天这种大喜(日ri)子,所有人都看着,如果还任由薄胥韬做那些让人看不入眼的事,他老人家的老脸都要被丢光了

薄老爷的心理活动,薄胥韬不是不清楚,也不是非得照老人家的意思做,更不是不敢反抗,只是他念着薄老爷能接受他与南羽的婚事,且还以薄家的立场为他们俩办婚礼,这份恩(情qing),足够他在婚礼上、在众人面前卖老人家的面子。

随着南羽的暂时离席,随着薄胥韬的看似屈服,主桌的气氛一时陷入诡异的静默。

晋仕年挑眉喝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眼神有意无意地探究着那对爷孙之间微妙的气氛。

他(身shēn)旁的位置空着。

薄老爷不经意一瞥,遂沉声问道“晋超那小子搞什么”

薄英楠没说话。

晋仕年笑笑,搁下酒杯后,朗声说“在路上了,遇着堵车,应该快到了。”

“不想来就别来”薄老爷拔高的声音,虽然并没有明对着晋仕年说,但谁都知道老人家什么意思。

薄英楠嘲讽地笑笑,兀自喝着红酒。

薄胥韬和其他在座的叔伯面上一阵尴尬,倒是晋仕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呵呵地喝着杯中的红酒。

精致的菜点陆陆续续上桌,南羽进去有二十分钟了。薄胥韬除了偶尔应酬长辈,大部分时间都关注着南羽什么时候回来。

又等了十分钟,见南羽还没过来,虽说周凯旋那边说一切正常,但薄胥韬还是以换服装为由离席了。

他的化妆室在另一侧,匆忙过去换上与南羽敬酒礼服搭配的西装后,赶紧又穿过晚宴大厅绕去南羽那一边。

人刚拐个弯,就见周凯旋正在门口与几个穿着酒店工作服的人员交谈,唐宋则寸步不移地守在门内。

薄胥韬快步跑过去,沉声问“出什么事”

“这些人鬼鬼祟祟一直在外头转悠,我叫他们出示工作证,一个都拿不出来。”

薄胥韬正想抓住一人问清楚,那些人已经趁着他与周凯旋说话的空档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周凯旋(欲yu)追上去,薄胥韬拉住他,摇了摇头“别跟,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周凯旋无奈地看着长廊尽头那扇被撞开的防火门,继续守在门口。

薄胥韬进去后,唐宋就退了出来。

南羽已经换好了礼服,正坐在化妆台前定妆。见薄胥韬过来,忙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没事,有几个酒店工作人员声音太大,叫他们不要来这边打扰,”薄胥韬神色自然地在南羽(身shēn)旁坐下,牵着她的手说,“我在这边等你一起走。”

怕南羽担心,他随即又补充道“没事,我跟爷爷说过来换装,老人家同意的。”

南羽这才打消心中的顾虑,反握上薄胥韬的手,对他甜甜一笑。这一笑,眼下两颗小小的碎钻旋即动了动。

薄胥韬用大拇指摩挲着南羽的脸颊,片刻后将指腹移至那两颗碎钻上,笑道“为什么在这里粘了两颗钻石”

南羽笑着没说话,站在一旁的化妆师说,“主要为了搭配薄太太的礼服风格,在整体妆容上,打造出一种空灵的林之仙子的感觉。”

薄胥韬这种钢铁直男自然不懂化妆还分什么空灵仙子,在他眼中,什么化妆品都不涂、素面朝天的南羽最漂亮。

“看起来像两颗晶莹的眼泪,”他说,“不过还是很漂亮。”

南羽笑得羞涩,脸颊倏地浮上红晕。

见她这么可(爱ài),薄胥韬满心柔软,刚想倾(身shēn)抱着她,那边就有人敲门。

薄胥韬抬手看了眼腕表,轻声说“敬酒时间快到了,你这边差不多了吗”

“我好了,”南羽小心翼翼地站起(身shēn),“我们走吧。”

被薄胥韬扶着站定(身shēn)体后,南羽整理了一下裙摆,挽着薄胥韬离开化妆室。

由于国家规定士官联姻宴请人数不得超过三百人,所以今晚的宴席只有三十桌。虽说这样的婚宴规模没有陆修衍当时订婚的排场大,但来的都是这个国家的超级权贵,故而薄老爷要求薄胥韬与南羽须得挨着每一桌下去敬酒。

南羽没说什么,倒是薄胥韬面上有不悦,当着在座叔伯的面对薄老爷说“敬酒我去就行了,小羽就让她在这里吃点东西。”

他这么说,薄老爷又不开心了,双目一瞪,又有当场发飙的架势。

薄胥韬的脸色也是极差,南羽及时拉住他,“我不饿,刚才在化妆室吃了点东西的。”

沈江桥和钟离赟也举着酒杯走过来。

薄老爷的心(情qing)瞬间又好起来,朝俩年轻人挥了挥手,笑道“沈大和小赟来得正好,你们跟胥韬一块儿,帮他挡点酒。”

沈江桥笑,没说话。

钟离赟举了举手上倒了五分满红酒的高脚杯说“我们就是来给胥韬挡酒的。”

说罢,他冲站在薄胥韬(身shēn)旁的周凯旋眨了眨眼,周凯旋挑眉笑道“江桥哥和阿赟晚上住哪里”

钟离赟说“我住你隔壁,结束后一起喝一杯。”

周凯旋爽声笑起来,又问“那江桥哥呢”

沈江桥喝了口酒,眼神望向坐在不远处的江老爷,周凯旋这就明白了。

就在他们寒暄间,霍桀、顾炀和陆修衍过来了,一行数十人这就浩浩((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地朝主桌最近的客席走去。

晋仕年双目深沉地看着那几位未来将执起国家政权的年轻人,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喝了一口发闷的酒,意味不明地笑道“没想到周凯旋和钟离赟这俩年轻人,跟小韬关系那么密切。”

薄英楠冷笑一声,没说话。

薄老爷白了晋仕年一眼,不屑道“所以晋超还比不上跟胥韬毫无血缘关系的几个年轻人”

晋仕年仍是意味不明地笑,没再说什么。

正文 第282章婚礼(4) 283

为维持表面和气,薄老爷这次请了几位政治上的对立对象。

薄胥韬当年为南韶出面的事(情qing),那些人是清楚的,自然也知道南羽的来历,饶是南羽如今的(身shēn)份已经包装成蒋深的大女儿蒋羽,但那些人总是记得她是“北城第一贪”之女。

这些人,本来是想伺机给薄胥韬点难堪的,反正这种借酒意的调侃,薄胥韬和薄老爷也不好拿他们怎么样。

虎视眈眈的几个人,早就想好各种给南羽难堪的台词。可等到在周凯旋等人簇拥下前来的薄胥韬夫妇,这些人的嘴很自动地关上了。

就像薄老爷说的,这些年轻人与薄胥韬的关系,比晋超那个有血缘的弟弟都要铁。且在这种国家所有高官都差不多到齐了的场合上,他们自愿与薄胥韬一起敬酒,明摆着就是告诉外界四大军区的二代们,都与薄胥韬同一政治立场。

薄胥韬与沈江桥、顾炀关系紧密,外界是清楚的。只是在这个婚宴之前,外界从不知薄胥韬与西军的周凯旋、东军的钟离赟也有紧密联系。

眼见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一脸挫败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薄老爷笑得比谁都开心。

孙儿这点本事他还是很欣赏的,就像薄英楠说的,薄胥韬可能不是那些人里最有本事的,但他却有让一众能人心甘(情qing)愿为他做事的本事。

因为有几大能人护佑,一圈十来桌下来,南羽与薄胥韬的敬酒过程倒十分顺利。

客人中不乏有真正不明就里的人问过南羽的背景,薄胥韬都只简单介绍南羽是从英国回来的大提琴手,目前正在霍氏旗下的乐团工作。

也有薄胥韬的同学八卦他与南羽是如何认识的,知道内(情qing)的江语凌赶紧出来救场,解释说南羽出国前是自己的学生,正是因为自己所以才与薄胥韬相识。

大家就都以为南羽只是海归艺术派素人,并未想到她的背景有那么复杂。

一行人浩浩((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穿梭在婚宴会场中,南羽始终面带羞涩地依偎在薄胥韬(身shēn)边。

薄胥韬低头看了看她,轻声问“会累吗”

南羽摇摇头。

“很快就结束了,”薄胥韬看了眼仅剩的几桌,神色有些微妙,“但可能会见到让你不开心的人,如果你不想看见他们,我送你回主桌休息。”

南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坐在角落的李信。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没想到这个人会来,但这个人真的来了,她却又一点都不惊讶。

“我ok的,咱们走吧。”南羽说着,亲亲密密地挽紧薄胥韬的臂弯。

一行人又往前挪动了几桌,很快来到李信这一桌。

南羽朝李信笑笑,“谢谢你今天能来。”

李信也笑,笑容腼腆而又真诚,就像南羽第一次在北城去往伦敦的航班上见到的那个青涩的大男孩。

“恭喜你们。”李信倾(身shēn)过来与薄胥韬握手。

薄胥韬回握的力道大了些,李信面色微变,但终究是咬着牙忍了下来。

一行人又往下一桌走去。

坐在李信(身shēn)旁的阿姨问他“你是新娘的朋友那你肯定知道新娘的来头,快跟我们说说,大家都好奇哩”

“我跟蒋羽是在伦敦念书时认识的,大家都是老乡。”李信言简意赅道。

阿姨们还想问南羽与薄胥韬的八卦,李信只说自己不清楚,其他什么都没说。

最后一桌。

薄胥韬胃里已经装满了红酒,脸色也有些微醺的红,但他仍旧红着眼要霍桀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酒。

那是一桌相当喜欢喝酒的老家伙们。

只是老家伙堆里却坐着一位妙龄女,她看上去长袖善舞,哄得在座的高官们喜笑颜开。

薄胥韬牵着南羽走过去,努力挤出一抹笑,朝那些坐得老神在在的老家伙们敬出一杯,“感谢各位叔伯,百忙之中特地抽空来参加小侄的婚礼。小侄先敬各位叔伯一杯”

话落,薄胥韬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南羽看了眼正含笑盯着薄胥韬看的陆雪,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仍是努力维持着笑意,在薄胥韬正打算敬第二杯的时候,随他一起举起了酒杯。

高官们亦很给面子地反敬一对新人,唯有坐在陆雪(身shēn)旁的陆老爷面色不豫,始终没动杯子。

薄胥韬不想特地理会这人,便就装作没看见,牵着南羽准备回主桌。老家伙们哪里会让他走,其中一两位正想站起(身shēn)拦住他,旋即被沈江桥等人挡住。

一对新人回主桌,薄胥韬脚步已经有些轻飘,南羽拉紧他的胳膊,轻声说“你怎么样会难受吗”

薄胥韬摇摇头,“过去坐一下就好。”

南羽这就只能拉着他一起回到主桌。

刚一坐下,却见一整晚没见人的晋超此时已经坐在了晋仕年(身shēn)边。

南羽没正眼看他,只用余光一撇,却能看见他表(情qing)有点不对劲,眼神也是死死地钉在自己(身shēn)上。

那种眼神让南羽有些隐隐的担心。

正坐立难安中,原本播放着的轻缓古典音乐突然被中断,南羽下意识去看宴会厅的大屏幕,却见本应循环播放着婚纱照vcr的屏幕此时黑成一片。

突然而来的安静,放大婚宴现场的嘈杂。

宾客中,也有些人发现了异状,皆都纷纷将眼神移至大屏幕上。

薄胥韬眯着眼看向音控室,唐宋已经快步跑过去。

一瞬间,大屏幕忽然又进入影像,只是那影像不是原本应该播放的婚纱vcr,而是一张南羽与薄胥韬在伦敦教堂注册时被拍下的照片。

南羽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上拿着花束,一脸稚气地挽着(身shēn)穿黑色手工西装、看上去英俊却比她成熟了不少的薄胥韬。

他们(身shēn)后的背景,像是国外用于注册结婚的教堂。

那时候的南羽,看上去稚嫩可(爱ài),(身shēn)高只有一米六,站在(身shēn)高一米八十八公分的薄胥韬(身shēn)边,只到他的肩膀。

宾客们是认得出照片中的女孩就是南羽,可再看看今晚的她,(身shēn)高分明与薄胥韬相距不大,至多十公分的(身shēn)高差。

可细看照片,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正文 第283章婚礼(5) 284

宾客中有一位女士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了又看,悄声对(身shēn)旁的人说“新娘(身shēn)上那件白色连衣裙,是sidens2011年的秋款我也有一件。”

随即就有人附和道“我说怎么照片看上去有点奇怪,估计是几年前拍的。”

“听说新娘子刚大学毕业,才二十出头,如果这张照片是早几年拍的,那”那人不敢再说下去。

“那是伦敦st大教堂用来注册结婚用的礼堂”忽然有人小声说。

这句话从一个小小的点逐渐扩大至整个局部,宾客们有的私下窃窃私语,有的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一对新人。

这时候,场面还未起什么波澜,但南羽一张脸已经因为担忧而变得毫无血色,紧紧抓着薄胥韬的手臂。

薄胥韬的注意力全都在屏幕上。

看样子,酒店的音控室已经被黑客入侵了

而对方想公布出来的,恐怕还不仅仅是他与南羽的结婚注册照片。

就在这一瞬间,南羽与薄胥韬的照片从屏幕中消失,接着进入一张有手写字的表单。细看之下,表单上有部分地方做了马赛克处理。

那是他们在伦敦注册结婚登记的证书,上面有俩人的手写签名、年龄、注册时间等。

“天啊新娘结婚时才年满十八岁,法定年龄都不到”

“人家这是在英国结的婚的,成年了就可以”

“真是可怕,如果我的女儿十八岁就跟人注册结婚,那我得伤心死”

“”

薄胥韬将南羽拥入自己怀中,手掌微微扣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看屏幕上的东西,可却阻止不了周遭传过来的细碎讨论声,那些话虽不至于不堪入耳,但到底透着轻看的意味。

南羽的(身shēn)体在轻颤,止不住地发抖。

薄胥韬抱着她,不住地亲着她的鬓发。

屏幕很快又进入正常的婚纱vcr播放,轻缓优雅的古典音乐继续播放,冲淡了一些宾客们的私语。

“好了”薄老爷忽然沉声吼道,“大庭广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给我抬起脸来”

薄胥韬长长呼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南羽的后背,柔声说“没事了。”

他放开南羽,低头观察她脸上的神色,见她(情qing)绪尚可,这才转而看向坐在对面的晋超,眸底燃着怒火,(胸xiong)腔因为正极力压抑着难以忍受的愤怒而上下起伏着,好似下一刻,那在体内肆意流窜的怒火就快从(胸xiong)腔穿出。

薄胥韬狠狠咬住后槽牙,左手缓缓握住手边的高脚杯,只一秒事件,高脚杯就因为他转移的愤怒而瞬间成了一堆玻璃渣子。

他用手捻着那堆细碎的渣子,眼神(阴yin)鸷地盯着晋超。

薄英楠尖叫着捂住嘴巴,南羽霎时回过神,忙拿着手边的餐巾去包住薄胥韬的左手。

“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因为害怕与担心交织而微微发颤,“求你不要这样”

薄胥韬接过餐巾擦手,却不见丝毫血迹。他忽然勾唇冷笑,摊开左手松松紧紧,轻笑道“我左手茧子厚,一点玻璃渣子不碍事。”

闻言,周凯旋的脸色随之松了松,也笑道“这还不是你自找的说什么右手练了十几年枪,想试试用左手,愣是用ak系列把左手磨出厚茧。”

在座的人神色各异,不发一语。

薄胥韬笑,摊开的左手五个手指动了几下,关节随之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他平举着自己的左手,比划出拿枪的样子,瞄准坐在对面的晋超。

“啪”

一瞬间,从薄胥韬的口里发出这么一声。

晋超的脸色猛然一僵,不自在地别开了目光。

薄胥韬面色(阴yin)沉地收起左手,(阴yin)鸷的目光狠狠炙烤着晋超,仿佛那眼神随时能化成一颗无(情qing)的子弹,直穿晋超的脑门。

现场气氛陷入诡异的静默。

晋仕年忽然变了脸色,笑呵呵地说“对了,有个事(情qing)差点忘记告诉大家。小超打算继续深造,我已经为他办妥了去美国留学的手续,过两天就走。可心作为陪读,也会一同前往。”

“爸”晋超扭头狠瞪晋仕年。

晋仕年面上仍旧是挂着笑,“好了,多读点书是好事,趁我现在还有余力供你念书,你尽管放心去。”

“你父亲说得对,脑子不够用,就多读点书。”薄老爷难得在晋超的事(情qing)上发言。

晋超脸色难看,将手边的餐巾往桌上狠狠一甩,啐了一声“妈的”旋即离开了位置。

薄胥韬眯着眼看他离去的背影,只轻轻抬了抬手。

晋仕年见状,忽然脸色大变地跟着起(身shēn),快步朝晋超走去。

但到底迟了一步,晋超刚走出婚宴会场的大门,就被薄胥韬埋伏在暗处的线人架住双臂,往一旁拖去。

晋仕年快步追过去,但已经看不见晋超的(身shēn)影。他立即返回婚宴现场,拦下正准备带南羽离席的薄胥韬。

“你要对你弟弟做什么”

薄胥韬冷冷瞥了他一眼,不答反问“您说的是哪位弟弟”

晋仕年没料到他会这么问,竟一时噎住,与薄胥韬足足对视了数十秒,才道“我相信你有分寸,也相信你不会做伤害小超的事。”

薄胥韬勾了勾唇,语气嘲讽“您该一视同仁,在要求我有分寸的同时,是否也应该好好教导小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晋仕年无法反驳。

晋超在今天这种场合,黑入酒店音控系统放出那些东西,到底想做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薄胥韬的人及时处理好,恐怕接下来还有更多会让薄胥韬陷入风口浪尖的东西。

那些东西怕是如今已经落入薄胥韬手里,此时晋超人又在他手上

此时,晋仕年沉静地看着薄胥韬的眼睛。

他在权衡自己能不能赌。

这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薄胥韬。因为不了解,他无法确定晋超将会受到什么折磨。

他希望从薄胥韬眼中看见对手足的最后一丝宽容

夜凉如水。

南羽沉沉睡去的时候,薄胥韬悄悄离开了房间。

正文 第284章新年 285

夜凉如水。

南羽沉沉睡去的时候,薄胥韬悄悄离开了房间。

除夕(日ri)的北城,凌晨的温度低至零下。

薄胥韬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睡袍,寒气从各个空隙钻入(身shēn)体,他用手挡住风头,侧过脸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以至于双颊都有些微微凹进去。

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睛看向山下的几点灯火。

这个时候,已经有些虔诚的人们,在北城的几大庙宇中进行除夕(日ri)的早拜。

他越发觉得跟南羽选了昨天那个(日ri)子举行婚礼,实在是妙极了。

以后每逢农历的除夕前(日ri)、西方(情qing)人节二月十四号,都能作为他们的结婚纪念(日ri)。过完结婚纪念(日ri),再过除夕和(春chun)节,光想着,就令他觉得满心欢喜。

“嗡嗡嗡”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薄胥韬一手夹着烟,一手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是唐宋的电话。

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犹豫,顿了几秒才接起电话“怎么样了”

唐宋在电话那头说“晋超少爷承认是他叫人黑入酒店系统,也承认播放出来的那些东西是他找人去伦敦st教堂拷贝过来的。”

薄胥韬沉默,脑子里正想着要如何惩罚晋超。

电话那头的唐宋踟躇了片刻,提醒道“视频的完整版我已经发给您了,您可以看完后再打电话告诉我如何处理晋超少爷。”

薄胥韬说了一声“好”,将手上即将燃尽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又站着吹了会儿风,这才打开手机,看唐宋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的开头与婚宴现场的版本一致,画面定格在他与南羽的结婚注册证书上。进度条进行到三分之一,忽然出现晋超低沉发闷的声音

“看到这两张照片,我终于相信你已然成为了我的嫂子而这也是我唯一拥有的,关于你的回忆”

声音略有停顿,他似乎有想说而又说不出口的话,顿了片刻,他终才又说,“蒋羽,祝你幸福。”

声音曳然而止。

薄胥韬看着远处的灯火出神。

片刻后,他给晋仕年发去一个地址。

翌(日ri),薄胥韬跟南羽在薄家吃过早餐,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老别墅。

临出门的时候,薄老爷叮嘱薄胥韬,记得买一箱速效救心丸回来,他要送给老家的叔伯门。

上车后,南羽问“所以咱们要去(日ri)本度蜜月吗”

薄胥韬笑笑,空出右手与她的手牵在一起,“我就随便说个地方应付我爷爷。”

“这样哦,”南羽支着脑袋想了想,“北部国家跟北城一样,都(挺ting)冷的。”

“那我们就去南半球,这个时候的南半球正好处于夏秋更替,天气应该很舒适。”

南羽抓起他的手扬了扬,轻声说“好”。

“晋超昨晚是被唐宋带走的吗”南羽忍了一晚上,还是问了。

担心薄胥韬误会,她复又补充道“你没主动提,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想我担心,也知道你能处理好。但不知道事(情qing)的结果,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她并不是在担心晋超的(情qing)况,她只是担心薄胥韬冲动下,做了不理智的事(情qing),会产生其他不利的结果。

薄胥韬是理解她的用心的,故而也没隐瞒,“让我父亲把他接走了。他们会遵守承诺,永远离开国内,如非必要,不再回来。”

这样的结果算是相当理想了。

南羽安心地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除夕(日ri)的老城区,路上反而没什么人,人们大约都在家里除尘、贴(春chun)联,车子很顺利地进入了位于市中心的老别墅区,在南家门口停下。

天气很是干燥晴朗,虽然有点冷。

南羽从车上下来,一离开有暖气的空间,鼻尖旋即红了。

她的皮肤天生又薄又白,因而红红的鼻尖很是显眼。

薄胥韬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你看起来像长了红鼻子的动物。”

“是什么”没养过小动物、也没去过动物园,更不看动物世界的南羽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什么动物是红鼻子。

“猫。”薄胥韬抓起她的猫爪子呵气,“优雅、敏感、狡猾、孤独人们常说的猫(性xing)你都有了。”

“还好不是狗。”南羽冷哼了一声,对于薄胥韬说自己狡猾敏感似乎很不高兴。

她小跑去家门口,隔着花园的铁门,见到正在里屋大门外贴(春chun)联的张叔和李嫂,“张叔李嫂新年好,帮我们开下门。”

见是南羽,李嫂赶紧跑进屋里通知南韶。

南韶出来后,看见本应待在薄家过年的女儿女婿出现在门外,眼中都是惊喜,忙上前将俩人迎进屋内。

总归还是自己的家自在,南羽一进屋就十分自然地将长外(套tào)脱下,挂在玄关的大衣架上,从鞋柜里找出自己常穿的棉拖穿,趿拉着就摸进厨房找水喝。

她喝完水出来,薄胥韬已经将行李拿到楼上,且还换了家居服,此时正与南韶泡茶。

他们正在聊昨(日ri)婚礼的细节,薄胥韬说“昨天安排了几个人全方位跟拍婚礼的全过程,录像送去剪辑了,成品做好,唐宋会送过来。”

南韶抿了口茶,“看了视频,其实也跟亲自参加一整(日ri)的婚礼差不多了”

薄胥韬笑笑没说话。

南韶搁下茶杯,问道“听说晚宴的尾声,发生了一点不愉快”

“是,”薄胥韬回答得很干脆,“已经处理好,您不必担心。”

站在客厅屏风旁的南羽笑着走出来,“阿爸,你是不是派了卧底去参加我们的婚礼”

她去坐在沙发扶手上,帮南韶捶肩膀。

南韶笑笑没说话,转而问“你们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薄胥韬说“我都可以,看小羽。”

南羽笑嘻嘻地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ri)子,我们就住到初二,初三再作打算,应该会去哪里玩玩。”

薄胥韬笑着看她,似乎颇为满意她这样的安排。

除夕夜。

张叔做了精致可口的团圆饭,还支起了一个鸳鸯锅,一边下了新鲜的深海鱼虾蟹,另一边下营养丰盛的药膳牛(肉rou)。

薄胥韬从小习惯吃新鲜的食物,特别对于汤水的要求很高。张叔从小照顾他,很是清楚他的饮食习惯,故而每次他过来老别墅住着,张叔都特别尽心地准备符合他口味的食物。

特别是今晚这锅大补的药膳汤,就是用来给新婚的薄胥韬强(身shēn)健体的。

正文 第285章团圆 286

深海老虎虾及药膳牛(肉rou)都有壮阳的功效。

张叔傍晚准备的时候,心里其实有些打鼓,薄胥韬以前是不太吃这些东西的。

在薄胥韬二十多岁的时候,张叔隐晦地跟他提过这类食物的功效,主要还是想劝他吃点,毕竟他那个时期,学习需要耗费脑力,谈女朋友更需要体力。

不曾想,薄胥韬却说,正因为了解某些食物的药用价值,所以才不能多吃。

张叔想得深了,错过关火的最佳时间,锅里正蒸着的一条淮王鱼差点被煮干,他连忙将鱼拿起来处理好端出去。

餐厅里。

“来,多吃点虾。”薄胥韬剥了一只虾到南羽盘中,自己则转而大口喝起牛(肉rou)汤。

方才心里还有些不确定的张叔,见到眼前这一幕,安心地笑了笑,将鱼端到桌上时,(热rè)(情qing)招呼道“少爷这几(日ri)筹备婚礼累了吧,要多吃点。”

“好,”薄胥韬朝张叔举了举杯,“张叔和李嫂一起坐下来吃,今天是团圆饭,人多(热rè)闹点。”

张叔和李嫂互望几秒,皆都笑着摇摇头。

南羽和南韶也盛(情qing)邀请,薄胥韬甚至上前拉着张叔下来坐,最后总算五个人一起吃上了团圆饭。

薄胥韬敬了南韶、张叔几杯,(情qing)绪上头时,看着老别墅感慨道“我和小羽今天能坐在这里和岳父一起吃团圆,多亏了张叔和李嫂这半年来的支持,因为有你们,这里的一切才能这么整齐有序。”

李嫂涨红了脸,张叔低头不语。

他们俩恐怕是薄家老宅这些下人里,唯一两位有幸与主人坐下来一起用餐的。薄老爷阶级观念极重,倒是没想到他老人家教育下的薄胥韬,今时今(日ri)能邀请下人一起用餐,甚至还发自真心地感激他们。

张叔深知,这不是因为他和李嫂做得好,而是因为与南羽在一起后的薄胥韬,(身shēn)上多了几分原本没有的共(情qing)。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好的(爱ài)(情qing),能让双方都变成更好的人。

中国人向来有在除夕守岁的习惯,因而南羽与薄胥韬陪南韶吃完团圆饭,看完(春chun)晚,一起等待迎接新年的礼炮声响起,并相互道了“新年好”,这才一起牵着手回房。

他们在傍晚洗好澡,此时就只洗了一把脸,换上睡衣,这就躺到(床chuáng)上去了。

邻居正在放烟花,小小的烟花火苗滋溜一下窜到半空,接着绽放成一朵一朵、颜色各异的礼花。

南羽将头枕在薄胥韬温(热rè)的(胸xiong)膛上,把玩着他垂放在自己(胸xiong)前的手,轻声说“我有好些年没看过这种烟花了。”

“英国人过年不放烟花的吗”

“嗯”南羽想了想,“也放,不过他们那不是烟花,叫圣诞礼炮,就是硬纸做成的一个圆筒,有点像大水果糖,然后两个人一人拉一头,纸筒断开的时候会有像烟花爆开的声音,然后里面会有一些小礼物,我有一次就拉到了一个圣诞帽可好玩了”

“哦”薄胥韬故意拉长尾音,“原来这就是英国人过年拉的烟花啊”

南羽扭头亲了亲他,就着窗外投(射shè)进来的或红或黄的灯光拔他(胸xiong)前的(乳ru)毛,(娇jiāo)嗔道“你是明知故问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英国人圣诞拉礼炮”

薄胥韬将双手枕到脑后,十分享受地看着在自己(胸xiong)前折腾的南羽,笑道“只在电影里看过,所以想听你亲口描述。”

她描述拉礼炮时的眼神是放光的,看上去亮晶晶的,薄胥韬喜欢看她这副充满生气的模样。

他笑着将她拉入怀中,翻(身shēn)压到(身shēn)下,低头狠狠吻她,用大腿分开她的双腿。

她(身shēn)下是上等的(乳ru)胶(床chuáng)垫,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的腰椎和后背,饶是他整个人压下来,她也只是(身shēn)体再往下陷进去一些,一点都不会觉得难受。

正因为有这样舒服的触觉,她很温顺地分开了双腿

他带着浓浓的依恋和温柔问她“我们怀个新年宝宝好不好”

她笑,没有直言同意也没有拒绝,只双手攀着他的脖颈,微微扬起脸亲了亲他的唇角,“顺其自然。”

可这句话在薄胥韬看来,仿佛就等同于“我愿意”,男人骨子里天然的繁衍(欲yu),在新婚期的(热rè)潮冲动下,很快就湮没过了曾经希望多过几年二人世界的愿望。

大年初一,薄胥韬与南羽在老别墅陪南韶过。

期间,薄老爷发了语音给薄胥韬,问他(日ri)本的气候如何,薄胥韬谎称跟北城差不多。老人家后面又问了一堆,听闻薄胥韬正在京都,旋即说自己好几年没去过京都,要薄胥韬开视频给他看看京都现在的样子。

薄胥韬一时无言,只能说国际网络漫游费很贵,晚些时候给老人家发照片。

放下手机的时候,南羽笑道“你何必呢直接跟你爷爷说清楚好了,大不了我们初二再过来。”

薄胥韬也没想到说谎这么麻烦,直接将手机往旁边一丢,闷闷道“所以我最讨厌说谎,简直是浪费时间。”

嘴里这么说,过不了多久,他又乖乖把手机捡回来,要霍桀马上给自己传一些京都的即时照片过来。

星扬机场每天都有好几趟飞(日ri)本关西的航班,霍桀刚应下不久,照片就发过来给薄胥韬了。

初二一早,薄胥韬带南羽回蒋家拜年。选择在这一天回蒋家,意味着薄胥韬与南羽把蒋家当成真正的娘家。

他们之所以能顺利举办婚礼,与蒋深的支持分不开,故而对于蒋深,薄胥韬除了原本带有的对长辈的尊敬之(情qing)外,此时还多了一层感激。这种感激,足以让他决定在(日ri)后给予蒋家更深更厚重的报答。

他们在蒋家吃了晚饭才回南家。

刚洗过澡打算休息,霍桀打电话来说,准备明天去海门找陆修衍浪几(日ri),待工作(日ri)再回北城。

薄胥韬正想着安排时间南下一趟,主要跟沈江桥拜个年,也去海门看看孤家寡人陆修衍,霍桀这一通电话来得正好,薄胥韬征得南羽同意后,随即应下。

他那边正想跟霍桀说安排两个头等舱的位置给他们,另一边南羽却朝他猛打手势,他放下来手机看她,她小声说“带苏乔和唐宋一起去。”

正文 第286章好好在一起 287

“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妥”薄胥韬皱眉,“你不是说顾炀总缠着苏乔吗这要是去了,大家一起玩,会不会又闹出什么麻烦事”

他一向重视时间成本,除去工作外,剩余时间只愿意用来陪伴南羽及应酬好友,他可没时间也没意愿去处理一些争风吃醋的事(情qing)。

“不会啦咱们办婚礼的时候,苏乔和唐宋帮了我们多大忙呀,平时大家都(挺ting)忙的,趁这次过年难得有几天时间,就招待招待他们嘛”

吃软不吃硬的薄胥韬,一见南羽开始撒(娇jiāo),心立刻就软了又软,先前的坚持不复存在,朝她比划了个ok的手势,那边就拿起电话跟霍桀说“我还要多带俩人,给我留四个头等舱的位置。”

霍桀那边很爽快就答应了,原以为是薄胥韬带的是保镖或者南羽的娘家人,倒没想到保镖是带了,还多带了个脑筋不清楚的女人。

就那个出什么“老婆和母亲一起掉河里救谁”的那个脑子进水的女人。

霍桀这样想,看向苏乔的眼神就有些不爽不爽的。

无独有偶,苏乔看他的眼神也(挺ting)无语的。

对苏乔还在兴趣阶段的顾炀想展现绅士风度,便就殷勤地上前帮苏乔拿行李袋。苏乔倒也大方,直接将袋子给他。

给出袋子的时候,她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薄胥韬(身shēn)后的唐宋,或者仍旧是专注地注意着薄胥韬与南羽周遭环境的(情qing)况。

她这就暗自叹了口气,顾炀招呼她一起走的时候,她再次看了眼唐宋,见唐宋毫无反应,她直接跟顾炀走前头了。

南羽挽着薄胥韬的手臂,和他走在最后头,衬唐宋不注意的时候,她悄悄问薄胥韬“唐宋是不是真的对乔乔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清楚。”

南羽扭头看了唐宋一眼,又问薄胥韬“你跟唐宋一起长大,你说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呢”

薄胥韬答不上来,架不住南羽的软磨硬泡,答应上飞机后,找个隐秘的地方,跟唐宋聊聊。

一行人上了北城往海门的航班。

霍桀本来安排的是专机,但不知道哪个小人跑去跟他老爹打小报告,一通电话下来,专机变成了客机。所幸答应几位好友的头等舱位置还有,否则霍桀真打算把告密小人揪出来好好折磨一顿。

这款机型的头等舱位置是并排的,薄胥韬自然是跟南羽一块,苏乔被顾炀拉走了,而霍桀自然而然地就跟唐宋坐到了一起。

唐宋跟薄胥韬一起长大,霍桀对他自然也不生疏,虽然唐宋一副生人勿进的严肃样,但霍桀架不住自己话多,飞机一起飞,机舱趋于安静,他就抓着唐宋聊起来。

“问救男的妈还是救自己的那女的,好像喜欢你”

唐宋皱眉,一时没明白“霍少说的是哪位”

霍桀用眼神瞄了瞄苏乔的位置。

唐宋看过去,恍然大悟,“您说的是蒋小姐的闺蜜苏小姐”

霍桀点点头,“你没看她刚才一直扭头看你吗”

“苏小姐应该是在关心坐我们后方的蒋小姐。”

唐宋这么说,霍桀就懂了。他拍了拍唐宋的肩膀,笑道“你有女朋友了没我给你介绍几个我们公司的空姐都很漂亮哦”

唐宋笑笑,用沉默和无声拒绝。

坐在最后排的南羽同时拐了拐薄胥韬,悄声说“你不是说要跟唐宋谈谈吗”

薄胥韬正想静下心来看会儿国际新闻,被南羽一提醒,不得不摘下耳机,将唐宋喊道洗手间外面。

他没耐心扯别的,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唐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随便说个类型,好让我回去交差。”薄胥韬不耐地催促道。

唐宋侧过头看了眼留着时尚短发、(身shēn)材小巧的苏乔,笑道“我喜欢长头发、(身shēn)材瘦高女生。”

“ok,我明白了”薄胥韬打了个响扣,转(身shēn)离开。

他回到座位上,不等南羽问,自觉汇报“唐宋喜欢长发高瘦的姑娘,你快让苏乔死心吧,别再暗恋唐宋了。”

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怕南羽再问其他,他赶紧塞上耳机。

南羽自然是想为苏乔争取机会的,知道唐宋最听薄胥韬的话,她忍了一路,终还是在飞机落地后,决定再跟薄胥韬谈谈。

和去年一样,陆修衍亲自来机场接他们。

与几位好友一一拥抱过,陆修衍来到苏乔面前,伸出手笑道“这位姑娘好像是南羽的伴娘新年好,欢迎你到海门来玩。”

苏乔同他握手,笑得腼腆。

一行七人这就分两批上了车。

陆修衍、唐宋与薄胥韬夫妇一车,顾炀霍桀与苏乔一车。

见苏乔问顾炀,陆修衍是否就是参与过全球第一例遗体换头术的中国医生之一,霍桀旋即嗤笑道“怎么想打老陆的主意晚咯,人家有老婆的。他老婆还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海归女硕士。”

苏乔一懵,半天才反应过来,脸色因为刻意压抑怒气而有些微红。

顾炀伸手敲了敲副驾的椅背,“你至于么怕人家不知道小气”

霍桀扭头白了他一眼,又恨恨转过头。

顾炀转而苏乔解释“是的,阿衍就是你说的那个医生。这么说起来,你们还是同行”

苏乔面色尴尬,没好意思说话。

顾炀又说“你这次来也巧了,到时候可以去阿衍的医院参观参观,仁心集团,你知道吧”

“知道的。”苏乔对顾炀扬起笑,感谢他给的台阶下。

陆修衍这次没带小伙伴去自家的度假中心住,而是带去了海门一处去年刚开业的奢侈度假中心。

薄胥韬首先发现的路线不对,遂问道“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

“去一处综合度假中心,”坐在副驾的陆修衍扭头朝南羽笑笑,“从去年开始有一个说法,来海门,不到nni度假中心住过,就不算真正来过海门。”

“对对对”南羽扬起的声音显示她颇有兴趣,“这句话的营销手段真是棒呆了连我这种不怎么上网的人都听过。”

“恰恰相反,这句话并非它的营销口号,而是去过那里感受过它的超级服务并且真正喜欢的宾客流传出去的。”

此时,车子刚好即将拐入nni度假中心,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中心门口高高直立的广告牌。

那上头印着一个年轻女孩正看着(日ri)出的背影,画面很是温馨美好,且旁边还写着中心的宣传语与挚(爱ài)共度的每一个清晨。

“广告的美女是哪个明星吗怎么没看到脸,也没看到名字。”南羽问。

陆修衍也转过头去看那副正在蓝天下直立着的美如画卷一般的照片,笑道“那不是女明星,是度假中心创始人的太太。”

“哇好浪漫哦,将自己太太的照片放在那里。”南羽满心羡慕。

她扭头看了薄胥韬一眼,(娇jiāo)嗔道“你呀,上次就只是把我的照片放在钱包而已,就跟做了多大的事(情qing)一样。你看看人家,把自己太太的照片放大那么多倍,然后挂在自家的度假中心门外诶这俨然成了海门的新地标了,只要来过这里的人,都会看到这张照片多浪漫呀”

薄胥韬这才皱眉扭头看了那个广告牌一眼,随即又把目光收了来,嗤笑道“那姑娘看上去(挺ting)小的,这度假中心的创始人怕不是个老头儿吧老头儿因为娶了个小(娇jiāo)妻,所以急着昭告天下,才会干出这种尴尬的事(情qing)。”

“”陆修衍无语,片刻后,无奈道“你口中那老头是沈二,劝你过两天去找沈大拜年的时候注意点,沈二失踪好几个月了,沈家人都很难过,你这会儿再说人家失踪的弟弟是老头,沈大估计会给你几拳”

薄胥韬沉默,面色凝重。

南羽也有些意外,问“为什么会失踪啊沈大看起来(挺ting)年轻的,他弟弟年纪应该也不大吧”

“三十五六吧,具体年纪我不是清楚。”陆修衍语气有些黯淡,“失踪的原因是卷入美国风城涉黑案件,具体内(情qing)不清楚,只知道人突然就没了。”

南羽有些惋惜地窝进薄胥韬怀里,蹭着他的手臂寻找安全感。

“照片放钱包就放钱包了,我不在意的,只要你好好的,咱们好好的在一起就行。我什么都不求,就只求你好好的,健康平安。”

正文 第287章没有分离 288

因为是沈江桥弟弟的事(情qing),薄胥韬没好意思讨论太多。

他抽出被南羽挽着的手臂将她揽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鬓发,轻声说“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有分离。”

他坚信信念能产生奇迹,正因为这本(身shēn)是个执念,所以才会有他和南羽的婚礼。故而他此时说这句话,全因为笃定自己与南羽能够白头偕老。

这句话对南羽很是受用,满心缱绻地拥在薄胥韬怀里感受他的存在。

开车的陆修衍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唇边勾起落寞的笑。

夫妻只要不分离,偶有的矛盾总归只是磨合。

车子驶入度假中心超五星酒店的地库。

陆修衍昨晚收到霍桀要过来海门的通知,今天一早就来度假中心准备订两幢小别墅,一幢给新婚的薄胥韬夫妇住,另一幢给那些单(身shēn)汉住。

谁知过年期间房源紧张,特别是别墅早就在年前订完了,只剩下酒店有房间。陆修衍总想着给贵客最好的环境,最后厚着脸皮去找沈江桥看能不能想个办法。

不知沈江桥怎么去沟通的,度假中心最后竟还真的挪出一幢原本已经预订出去的别墅给他。

陆修衍将门卡交给薄胥韬的时候,笑着说“你和南羽新婚,住别墅比较好。这幢别墅原本已经被人订走了,后来是沈大出面要来的。”

“搞这些人(情qing)事干啥住酒店不就行了”薄胥韬虽然面上不喜,但(身shēn)体却很诚实地接过陆修衍手中的门卡。

其他人提着行李,从酒店大堂进了电梯去楼上的客房。薄胥韬和南羽乘坐度假中心的电瓶车到山上的别墅。

度假中心内栽培的都是大型的东南亚树植,在四季如(春chun)的海门,即使是冬天,也生机勃勃、绿意盎然地直立着。如果不是从远处吹来的海风有些凉飕飕的,南羽会以为自己现在正处在东南亚国家。

酒店工作人员开着电瓶车载他们绕了整个度假中心一圈,边绕边向他们介绍度假中心的落成历史及各个项目的所在地。

度假中心最瞩目的莫过于那座用捷克水晶打造的全透明钢琴展馆,不仅造价高昂,设计美腻,且还流传着一段美好的传说。

听闻度假中心是沈大弟弟沈流岚斥资百亿建造出来送给妻子的求婚礼物,南羽再次沉醉于那个美好的童话故事中。

薄胥韬自觉比不上沈二,只能下车后悄声跟南羽解释“沈二是外籍商人”

南羽长长地“哦”了一声,笑着看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要解释啦,我都明白的。”

薄胥韬这才松了气,拿出房卡刷开别墅小花园外的铁门。

满目香槟玫瑰,对于对玫瑰(情qing)有独钟的南羽来说,无疑又是惊喜一场。她弯下(身shēn)子闻那些玫瑰的香味,虽然十分喜欢,去没有动手去折它们。

薄胥韬看了眼手中的房卡,果真写着“香瑰墅”。

他在花园里转了一圈,看向周围各个大小不一、造型别致的别墅,笑道“这里应该是主题别墅群,咱们这座估计就是香槟玫瑰墅。”

“这就是andy hong蜚声国际的原因了,”南羽亦起(身shēn)环顾四周,“对于艺术创作者来说,只有用心了、共(情qing)了,才能创造出伟大的艺术品。”

“所以咱们faye大师,打算什么时候写首曲子给为夫听听”薄胥韬从背后抱住南羽。

南羽捂着嘴巴笑,扭头亲了他一嘴,“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打算尝试着作曲”

“你说梦话说的。”

“”

南羽觉得薄家应该不会喜欢她在外抛头露面,且考虑到薄胥韬的职业和(身shēn)份,她应该一切低调才是,故而筹备婚礼期间,她已经开始打算转型的事(情qing)。

只是还没正式进入乐团工作,也不确定转幕后的事(情qing)能不能顺利,因此南羽并没跟薄胥韬提起,倒是薄胥韬不知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这个事(情qing)。

可能还真的是说梦话被他听见了吧。

俩人牵着手进了别墅。别墅一共有两层,楼下是客厅、厨房、餐厅和小型宴会厅,楼上有望海露台及主客卧。

薄胥韬洗好澡出来,南羽正在整理俩人带过来的行李。她把薄胥韬过俩(日ri)去沈江桥那边要穿的西装用挂烫机稍微烫平整,然后挂在衣架上风干。

薄胥韬就站在她(身shēn)旁擦头发,她随口问道“你说唐宋为什么不喜欢乔乔啊乔乔那么漂亮可(爱ài),而且还是医生。”

“”薄胥韬没说话,兀自擦着自己的头发。

得不到回应,南羽关上衣柜门,又对薄胥韬说“不然你再去问问唐宋,到底为什么不喜欢乔乔我总觉得他说的喜欢长头发及高个子女生的理由不走心。”

“”薄胥韬一时没答,将擦头发的毛巾递给南羽,拿起(床chuáng)尾凳上的卫衣和长裤(套tào)上,在沙发上挑了个舒舒服服的位置躺下,盯着南羽看了半天。

南羽没盯得莫名其妙,噘着嘴回看他。

俩人就这么对视了片刻,薄胥韬笑着说道“我不喜欢问人这些,显得太鸡婆。”

“嗯”南羽后知后觉地发现薄胥韬说自己鸡婆,本来想念叨他,可转而一想,觉得先撒个(娇jiāo)哄他去做唐宋的思想工作更重要。

她走上前,跟薄胥韬挤到一张沙发上,往他怀里拱了拱,小手在他下巴上打着圈圈,“问问吧嗯”

薄胥韬最吃这(套tào),伸出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捞了捞,表(情qing)温柔了不少,“唐宋这人(性xing)格内敛稳重,你让苏乔别总那么聒噪,说不定还有机会。”

“聒噪”南羽扬起脸看薄胥韬,“那不是聒噪,那是活泼呀,我还希望自己有苏乔的(性xing)格呢”

“说什么傻话呢”薄胥韬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对别人话少,就对我话多的。你要对所有话都那么多,我得愁死。”

“我以为你们男人都喜欢(性xing)格活泼的女孩子。”南羽说。

薄胥韬笑笑,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男女之间很复杂,也不是只看(性xing)格。唐宋和苏乔的事(情qing)你也别掺和太多了,万一起反效果就糟了,让他们顺其自然。在我看来,你为苏乔做到这样,已经够了。”

正文 第288章潘多拉的盒子 289

薄胥韬笑笑,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男女之间很复杂,也不是只看(性xing)格。唐宋和苏乔的事(情qing)你也别掺和太多了,万一起反效果就糟了,让他们顺其自然。在我看来,你为苏乔做到这样,已经够了。”

“这样吗”南羽抿了抿唇,微微叹了口气,“那我就暂时不跟乔乔说什么了。”

薄胥韬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摸摸南羽的头发,“这就对了,好好享受属于我们的假期。”

窗外炽橘色的夕阳正尝试着西落,将水光粼粼的海面衬得愈发晶莹,平静的大海让人的心(情qing)也跟着平和起来。

南羽窝在薄胥韬怀里,舒服地喟叹了一声,“我好喜欢这个度假中心哦,可以看到海。每次看到海,我都会想起刚跟你认识的时候。”

“嗯”

“就是我们第一次在北岛过夜,你也是这么躺在沙发上看海,那时候的你,表(情qing)有些忧伤。而那时候的我,根本无法理解什么都拥有的你,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qing)。无法理解,可我的心却为你而难过。”

薄胥韬的思绪跟着南羽的描述一起穿越回七年前的那一夜。

他紧了紧南羽的手,笑道“如果你早点告诉我这些,我们何必兜那么大一个圈子。”

“我怎么告诉你呢”南羽扬起头,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少女心事你明白吗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打开,里头全都是秘密。”

薄胥韬垂下眸子看她,“那些秘密里也有我吗”

“全都关于你。”南羽撑起(身shēn)子吻他。

她不太想提起晋超,虽然她已经不在意,但她不确定薄胥韬是不是会在意。在俩人最浓(情qing)蜜意的时刻,提起前任,总是有些煞风景的。

可他们的感(情qing)是因晋超而起,她想跟他坦诚自己的少女心事,无可避免的一定要提到这个人。

她与他对视,似乎想望尽他灵魂深处,“你会介意我提到我的过去吗”

“一点都不介意过,”他摩挲着她的脸颊,“我(爱ài)你,也(爱ài)你的过往。”

他这么说,南羽就安心了不少。

她复又窝回他怀里,将脸靠在他滚烫的(胸xiong)膛上,倾耳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与你初识,我敬畏你,也倾慕你,”南羽说,“只是那种倾慕只能压在心底,不能为世人所知”

“我全都理解,”薄胥韬抱紧她,“你不说我也明白。那时候,你有你的责任,也有你的坚持,在你和晋超解除婚约之前,你没接受我,你是对的。”

南羽顿时红了眼眶。

俩人就这么抱着看夕阳西落,沉默了许久,南羽问“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你先与陆雪订了婚,后来才遇到我,我跟你表白,你会放弃陆雪选择我吗”

“不会。”薄胥韬毫不犹豫。

南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薄胥韬却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我一直在等你,所以这个假如不成立。你问这个问题,仿佛在问我,我与你结了婚,却遇见另一个喜欢的女人,我会不会抛弃你而选择别人。我的答案当然是不会,永远不会。”

南羽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她翻(身shēn)抱住他,亲着他的唇角说“你的想法总是比我成熟。”

“废话,我可比你大了将近十岁呢”

“哪有其实才八岁”

天完全黑了下来。

南羽与薄胥韬散步去酒店找顾炀他们吃饭。

他们从别墅一路往南,沿着小小的山道走下来。途径许多度假中心的景点,走走逛逛,每看到一处想去逛的,南羽就用手机拍张照,打算等明天白天拉着苏乔一起来。

薄胥韬对那些景点没什么兴趣,便就同意明天给南羽和苏乔空出一天闺蜜相间的时间。

他本来是打算南羽跟苏乔出去玩的时候,他跟顾炀去沈江桥家拜个年,但一想到从来没正式介绍过南羽与沈江桥相识,想想还是带南羽亲自登门拜访一下比较好,毕竟沈江桥在南韶的事(情qing)上也出了不少力气。

度假中心的酒店里有许多主题餐厅,今天也不知是谁突然想吃土耳其菜,直接将晚餐订在土耳其餐厅。

南羽跟薄胥韬过去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齐了。见唐宋坐在霍桀(身shēn)边,薄胥韬也过去挨着唐宋坐下。

南羽自然是跟苏乔挨着坐,而顾炀又挨着苏乔坐。

这样就变成能容下十来人的大长桌,东一撮西一撮地分成了两队人马。

霍桀看了眼和自己坐在一起的陆修衍,觉得座位构成有点诡异,遂朝顾炀招了招手,“哎老顾,你过来。”

顾炀没理会,霍桀直接开口囔囔“她喜欢韬哥的保镖,所以跟人挨一起坐,你在那边凑什么(热rè)闹呢你丢不丢人”

“嗯”顾炀扭头看了眼唐宋,再比划了一下苏乔,“你俩是一对”

苏乔没否认。

唐宋回答“不是”。

顾炀这才总算明白过来,有点自讨没趣地((舔tiǎn)tiǎn)了((舔tiǎn)tiǎn)牙,灰溜溜地滚去霍桀那边。

南羽见气氛不对,赶紧侧过脸看苏乔,只见她脸色涨红,不断地抿着唇。

“我们去一下洗手间,你们点菜。”南羽起(身shēn)拉着苏乔往外走。

刚过拐角,苏乔就“哇”一声哭出来。

南羽赶紧抱住她,一直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乔乔,不哭不哭,你听我说。”

苏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也因为哭泣而断断续续“你说唐宋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啊”

“怎么会”南羽脱口而出,“他唐宋他(性xing)格比较内敛但他绝对不是讨厌你”

苏乔还是哭,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或许她一直看得明白,只是装傻,直到刚才唐宋那直接的、毫不给她面子的回应,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自作多(情qing)好像变成了别人的困扰。

“小羽,我想回去了。”苏乔抱着南羽,有气无力地说。

南羽忽然觉得自己做主把苏乔和唐宋带过来是错的,面对这样的局面,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打电话跟薄胥韬说,想先送苏乔回房间再过来吃饭。

薄胥韬却在电话里让他们先等一等。

南羽以为薄胥韬要跟她一起,不料追出来的却是唐宋。

唐宋朝南羽鞠了一躬,恭敬道“蒋小姐,薄先生要您回餐厅用餐,苏小姐就由我送她回房间吧。”

意识到这是薄胥韬在给苏乔创造机会,南羽连忙回了三个“好”字。

她把苏乔带到一旁,压低声音说“乔乔,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也给唐宋一次机会。趁这个机会,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告诉他,也给他机会,听听他想说的话。”

正文 第289章皮了 290

送走唐宋和苏乔,南羽回餐厅。

薄胥韬正与一众好友谈笑风生,见南羽面色不豫,问“苏乔没事吧”

“没事,跟唐宋走了。”

薄胥韬没再往下说,帮南羽倒了一杯果汁后,继续听好友们聊天。

南羽中途过来,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聊什么,只能尽量认真去听。

霍桀说“这么说,韬哥现在只是经委副主任”

“什么叫只是”顾炀笑,“从厅局正职到省部副职,升了一级,不是很正常么”

“薄爷爷老部下那么多,好歹给韬哥弄个大点的、有实权的位置坐坐啊”

霍桀这么说,顾炀旋即就嘲道“你以为这是上学呢能随便跳级,给弄个总统当当好不好啊”

“那肯定好,我们跟着沾光啊”

“”

俩人越说越离谱,薄胥韬听不下去,一句“好了”,俩人这才消停下来。

虽然丈夫是官员,但南羽对公职人员的晋升并不是十分有概念,故而陆修衍问她对薄胥韬此次的职位变动有什么看法时,她只是笑道“听说工资涨了几百块,我觉得还不错”

大家这就都笑了起来,说她不食人间烟火,别的官太太为了丈夫的升迁可谓是绞尽脑汁,她却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

南羽这就问薄胥韬“需要我去接触一下其他的官太太,为你以后的升迁拓展一下人脉嘛”

薄胥韬垂眸看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只是笑笑,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伸手将她垂在耳边的长发撩到耳后,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什么都不需要做,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我负责为你和孩子带来荣华富贵,你负责快乐幸福就够了。”

他说话的音量极轻,说到动(情qing)处,甚至张口含住了南羽的耳垂。他口里还残留着刚才吞下的四十多度的raki酒余温,南羽觉得自己的耳垂温温(热rè)(热rè)的,(身shēn)体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捂着嘴巴笑。

俩人一副旁若无人的亲昵模样,惹得在座另外两只单(身shēn)狗无奈地狂翻白眼。霍桀捂着眼睛囔囔“要瞎了”,顾炀郁闷地狂灌自己四十多度的raki。

薄胥韬与南羽咬了一阵耳朵,不忍心继续伤害单(身shēn)狗,只得提前结束意犹未尽的亲昵。

见陆修衍眼中有落寞,薄胥韬问“梁然有消息吗”

“应该是回美国了。”

南羽不知道陆修衍与梁然的事(情qing),乍一听薄胥韬问起,这才想起这回到海门,确实没见到陆修衍的太太。

想起那位气质清冷却高雅的陆太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南羽,此时听闻她失去消息,也有些错愕。

见陆修衍神色不豫,南羽没敢问太多,只静静听薄胥韬与陆修衍的闲聊。

薄胥韬问“既然知道她在美国,你不算去找么”

陆修衍执起手边的酒抿了一口,苦涩道“如果她气消了,自己会回来的。”

“到时候带个美国靓仔回来,我看你找谁哭去”

陆修衍笑得无奈,沉默地喝着酒。

土耳其的raki有四十五度,后劲大,顾炀和霍桀贪杯多喝了几杯,到大家都要离开的时候直接醉得不省人事。

陆修衍喊了酒店的管家服务,将俩醉鬼带回房间,因为怕他们睡着发生无意识呕吐会有危险,他只得留在房间里照顾那俩人。

薄胥韬与南羽仍旧是散步回香瑰墅。

海门的(春chun)天,夜晨是有些冷的,但这种冷,也不过五度到十度左右的温度区间。这在从小在北方长大、经历过无数零下极端寒冷天气的薄胥韬及南羽看来,只能算是深秋。

度假中心背山面海,猝不及防一阵海风吹来,南羽缩了缩肩膀,拢了一下(身shēn)上的风衣。

薄胥韬正揽着她,发觉她(身shēn)体抖了一下,忙将自己(身shēn)上的外(套tào)脱下来披在她(身shēn)上。

南羽扬起脸对他笑,她也喝了点鸡尾酒,不胜酒力的她,此时脸儿红红的,在暖黄的灯光下看着可劲儿迷人了。

俩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薄胥韬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不知不觉间就往下挪了一些,微微一用力,扣着她的腰,将她的(身shēn)体压向自己。

南羽穿着平底鞋,一米七的(身shēn)高,站着只及薄胥韬的下巴处。她仍是扬着微红的脸看他,红滟滟的嘴唇嘟嘟的。

俩人的(身shēn)体贴得很近,他的瞳仁里倒映着她天真可(爱ài)的模样,他想吻她。

她却先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角。

她的主动,简直令他疯狂。他反客为主,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

就像六年前在洛杉矶的迪士尼,他隔着白雪公主的面具吻她那样,小心翼翼却又极度温柔。

想到那个吻,他忽然满心柔软,抱着她说“一想到你连初吻都给了我,我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最富有的男人。”

她闭着眼睛任由他抱着,喝过酒的脑子有些昏沉,吃吃地笑着,“那你呢初吻给了谁”

“皮了是吗”他不答反问,手掌往南羽翘翘的(屁pi)股用力捏了下去。

“你就告诉我嘛”南羽竖起三根手指,一副要对天发誓的模样,“我觉不告诉别人”

薄胥韬红了脸,有些尴尬地抬头望天,不自在道“忘了,那么久的事(情qing)。”

“嗯”南羽难以置信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食指在薄胥韬的下唇瓣上来来回回摩挲着,“这张嘴亲过别的姑娘是吗一会儿回去我用84消毒液给你消毒一下好吗”

薄胥韬愣了一愣,“你说什么”

“我有洁癖嘛你这边碰过别人,我要洗一洗。”她的表(情qing)一片认真。

薄胥韬忽然想起前阵子北美一则新闻,妻子怀疑丈夫与别的姑娘有染,在丈夫睡着后,用洗锅的钢丝球狠狠搓洗丈夫的那根。

他猛然感觉下(身shēn)一阵不适,忙将南羽的手扯开,放在唇边吻了又吻,解释道“我开玩笑的,没亲过别的姑娘,就亲过你,初吻给了你的。”

南羽笑嘻嘻地抽回手,在他卫衣领口处拍了拍,(娇jiāo)嗔道“直说不就行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还那么(爱ài)面子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事儿啊”

正文 第290章偷袭 291

南羽拿开薄胥韬压在自己后腰的手独自走开。

薄胥韬怔了一怔,忙追上去,复又将她揽进怀里,喷着酒气恶狠狠问“你还知道些什么嗯从实招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南羽挣开他的(身shēn)体小跑开。

他红着脸追上去,“快说。”

她边跑边笑,“我不仅知道你初吻给我,我还知道你第一次也我。”

她说的时候没注意音量,不大不小的声音被海风拍散,却有一些被周围的其他客人捕捉到,笑着看向他们。

薄胥韬顿觉失了面子,快步跑上前,复又揽上南羽的肩,低着头快步往前走之余,压低声音问“是不是阿衍告诉你的”

他记得清楚,只在咨询陆修衍健康问题的时候,无意中透露过自己与南羽在一起时还是处男的事。

南羽笑而不语。

薄胥韬这就怒了,恶狠狠地低语“阿衍这个鸡婆,看我明天怎么跟他算账”

提到陆修衍,南羽这就想起了失踪的梁然,表(情qing)一下从嬉皮变得格外认真,她问“你刚才问陆医生,他太太有没有消息,是什么意思”

薄胥韬还在生气中,思路一时没回过来,片刻后才收起脸上的愤懑,回道“去年二月底,留下离婚协议走了。阿衍到现在也没联系上她。”

“为什么呀她结婚时不是怀孕了吗我还以为孩子都生下来了。”

薄胥韬一时没答,梁然那个事(情qing)实在太遗憾,他不想给南羽不好的影响,毕竟南羽曾患过抑郁症。

但架不住南羽一直缠着他问,直到回了房间,俩人都换了睡衣准备睡觉,南羽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大有得不到真相誓不罢休的样子。

为了不影响“夫妻之间的正常作息”,薄胥韬只得轻描淡写道“她的孩子四个多月的时候没了,可能跟阿衍发生了点矛盾,出了月子就留下离婚协议走了。”

“孩子为什么会没了啊”同为女人,总是格外关注跟育儿有关的问题,南羽也不例外,薄胥韬还没答,她又问”四个多月没了孩子,得引产吧引产很痛苦的”

薄胥韬哪里会知道引产是怎么一回事,只记得霍桀说,陆修衍当时给他打电话,要他立刻给自己一架飞机从h城飞回海门,电话中的陆修衍,(情qing)绪几度崩溃。

想起陆修衍最为艰难的那一个月,薄胥韬的心猛然疼了几分。

“应该是吧,”他声音低低的,听得出很难过,“那时候你还在伦敦,我和顾炀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见到阿衍悲恸的样子,连老霍都忍不住偷偷哭了。”

南羽沉默。

薄胥韬眼眶也有些微湿,侧过(身shēn)将南羽抱回怀中,轻声说“仁心集团那次刚好出了点丑闻需要公关,阿衍为挽回集团形象,提出到h市进行为期一周的医疗支援,梁然就是他不在的那周没了孩子的。如果阿衍那时候在梁然(身shēn)边,孩子应该能保住。所以我一直不愿意让你独自一人待在伦敦就是这个原因。无论何时何地,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一起面对生活的各种意外,一起承受人生的喜怒哀乐。”

南羽吸了吸鼻子,看得出她听了薄胥韬一席话很是动容。她像小猫一样往薄胥韬怀里拱了拱,不停地点着头,“我明白的。”

见薄胥韬没说话,她又问“那他们现在是离婚了吗”

“阿衍肯定不会接受的,估计等女方再婚,就会回来处理这段关系了。”

“哎,”南羽叹气,“真的好可惜,我觉得陆医生的太太看上去好漂亮好温柔。”

薄胥韬嗤笑,“温柔个鬼,冷得跟冰块一样。还特别莫名其妙,他们订婚的那晚上,叫阿衍挨着打电话给朋友,证明阿衍和一个跟她同名的女同学没关系。”

“这个,”南羽一时语塞,片刻后才讪讪道,“那肯定是陆医生做了什么事(情qing)让她误会了,她才会这样要求啊。”

“你别去学这些有的没的,我丢不起这个脸。”薄胥韬翻了(身shēn),南羽跟着挪了进去,伸手圈住他的腰。

可能是提到陆修衍的婚姻大事,薄胥韬也有些担忧,竟又兀自说道“依阿衍的条件,可以找到比梁然更好的姑娘,其实他不必执着于梁然。搞得现在不上不下的”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身shēn)后的人儿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翻过(身shēn)一看,正微微张开嘴巴打着呼噜。

这么一看,着实有些可(爱ài)。

薄胥韬敛了敛眼底的笑意,将南羽纳入自己怀中,给她盖好被子,才关上(床chuáng)头的小夜灯。

黑暗中,他抱着南羽柔柔软软的(身shēn)体,下(身shēn)有些难受。

今晚本来应该做点什么的,可一说其他事,竟然把她给说困了。知道她睡眠不好,他不忍心吵醒她,只能努力压下体内的(欲yu)火。

反正来(日ri)方长

翌(日ri),南羽一早去酒店找苏乔。

苏乔肿着两只核桃眼来开门,南羽一下也有些愣住,赶紧推着苏乔进去,坐下第一句话就问“你昨晚和唐宋谈得怎么样了”

不说还好,一说,苏乔又红了眼,耷拉着嘴巴说“唐宋说她有喜欢的人了,跟我在一起,对我不公平”

“啊”南羽错愕,“没听说唐宋有女朋友啊”

“可能是暗恋的人吧,”苏乔抽了一张纸擦鼻涕,“我跟唐宋决定以后做朋友,所以,以后有类似的活动,你就不要特地安排我们俩了,我感觉唐宋也(挺ting)无奈的。”

“好,”南羽有些抱歉地抱了抱苏乔,“不要太难过,会有适合你的人出现的。”

苏乔没再说什么,去了洗手间洗漱换衣化妆。

他们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便就直接在酒店的自助餐厅简单吃了点午餐,打算一会儿在度假中心内四处逛逛,然后傍晚去温泉馆泡温泉。

苏乔笑称这简直是对自己失恋的最好安慰。

薄胥韬一整(日ri)都跟顾炀他们在一起,南羽跟他说好各自活动结束各自回房间,无须挂念。

这算是举行婚礼后,俩人正式分开的整整一(日ri)。

南羽从温泉馆出来已经九点多了,把苏乔安全送回房间后,她原本是想乘坐度假中心的电瓶车回别墅,谁知电瓶车一时都用满了,得排队等候一会儿。

南羽不想等,正想散步着回别墅,薄胥韬的电话就来了。

“你在哪”

南羽下意识看了眼四周,“我在酒店大门口,电瓶车服务点”

话还没说完,腰就被人从后面搂住。南羽吓了一跳,刚侧过脸想看是谁,脸只转了一半,就被那人吻住了唇。

正文 第291章色令智昏 292

余光瞥见在大庭广众之下偷袭自己的人是薄胥韬,南羽心下一恼,伸手抵了抵他的(胸xiong)膛,艰难分开彼此紧紧黏在一起的唇瓣。

“你吓到我了,”她(娇jiāo)嗔道,鼻腔在同一时间闻到令人讨厌的浓重烟酒味,撒(娇jiāo)瞬间变成撒气,“你好像喝了很多酒,也吸了很多烟”

薄胥韬讪讪笑开,手臂揽上她的肩头,讨好道“我一会儿回去马上刷牙”

南羽推了推他,与他拉开距离,独自抱着双臂往前走,边走边说“不是刷牙的问题。我们现在准备要宝宝,你可以不戒烟戒酒,但至少控制一下量。”

薄胥韬追了上去,耐心解释“阿衍的弟弟今天带了朋友过来,好几个警察,我本来不打算喝的,但顾炀他们都喝趴下了,我才上的”

“都是借口”南羽闻到他说话时口中带出来的烟酒气,感觉整个大脑都发晕,(情qing)绪也有些烦躁,“你薄大少不想喝,我就不信谁还能((逼bi)bi)你喝。”

薄胥韬笑嘻嘻地上前抱住她,“我薄胥韬从不屑解释,这还不是被你((逼bi)bi)着解释了半天”

“”南羽顿时无言,噘嘴横了他一眼,快步朝通往别墅的小路走去。

薄胥韬却一点也不恼,只顾笑,很快就追上她,强硬牵着她的手一起走。

小路两旁高立的铃兰花造型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男人的影子看得出步伐稳健,其实薄胥韬并没喝醉,之所以没脸没皮地配合南羽的发难,只因为她是他想要迁就的存在。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让着让着、宠着宠着,原则和脾气竟成了摆设。

薄胥韬抬头望天,唇边勾起无奈却满足的笑。

与海有关的深夜,月明星稀,月光透过有星星镂空造型的纱帘细碎地钻了一些进房间。

男人精壮的(身shēn)体伏在女人(身shēn)上,后背因为紧绷而看得出线条明显的肌(肉rou),光滑的麦色皮肤上沁出一层薄汗。

女人紧紧夹着白腻匀称的长腿,翘起的双脚正抵着男人的(胸xiong)膛。男人干脆抵着阻力继续前进。

俩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察觉到他快进来,南羽再次低声轻喊“戴一下”

“那玩意儿没带过来,”薄胥韬额上的汗一颗一颗地掉在南羽雪白的(胸xiong)前,“我就在外面”

“不行你今天喝了太多酒”南羽声音有不容拒绝的坚持,察觉薄胥韬仍在暗暗发力,她干脆(身shēn)体往旁边一侧,迅速拉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包上。

薄胥韬彻底没招。

见他翻(身shēn)下(床chuáng)(套tào)裤子,南羽撑起(身shēn)子问“你干嘛”

“我去酒店里的商场买。”

“浴室里头不是有吗”

薄胥韬怕了拍脑袋,将穿了一半的裤子脱掉,快步冲进浴室。

看着他急切的(身shēn)子,完全失了平时的稳重,南羽无奈一笑,感慨“真是色令智昏啊”

而那边冲进浴室的薄胥韬,终于在毛巾柜旁找到一个暧昧的盒子,里面不仅有各种尺寸、适合不同人种使用的国外大牌tt,还有一些其他的小(情qing)趣用品。

薄胥韬一眼就看到自己平时常用的那款最大尺寸最超薄的tt,拿了三个出来的同时,还顺手带走了一个小东西。

大约是因为喝了酒,神经有些不敏感,薄胥韬愣是折腾到南羽哭着求饶才勉强结束。

事后,南羽哭丧着脸背过(身shēn)体,察觉到休息了不到半小时的某人手又不老实地在她(身shēn)上游走,不久前下(身shēn)曾有过的连续痛感令她(身shēn)体一抖,“哇”的一声哭出来,抽噎着控诉“你之前有一次也这样,我痛了好几天,你这次又要”

见她泪水涟涟,脸上的委屈不像装的,薄胥韬的心脏像是忽然中了一枪,体内的(热rè)(情qing)迅速被怜惜所替代。

他上前将她抱进怀里,手温温柔柔地揉着她的酸痛,轻声安慰“好了别哭了,不欺负你了。”

知道他喝多了酒需求就会格外旺盛的南羽根本不信他此时所言,当下就从他怀中挣了出来,裹上被子,防备地看了他一眼,再度翻过(身shēn),“我要睡了,你不要跟我盖一条被子。”

看着仅有一(床chuáng)被子的(床chuáng)铺,薄胥韬只好哭笑不得地翻(身shēn)下(床chuáng),去隔壁房间取了另一条被子过来,边往自己(身shēn)上盖边笑道“明天去沈大那儿,我得跟他建议说,这度假中心的房间,最好一(床chuáng)两被,估计(挺ting)多人都有这种需求。”

南羽没理他,蒙着头睡觉,这一睡,直接到天大亮。

(身shēn)边的(床chuáng)位(热rè)乎着,只是人没在。南羽看了眼窗外高悬的太阳,心里暗暗喊道“不好,好像睡晚了”

她化好妆下楼的时候,顾炀他们都在。

见立在厨房流理台边的薄胥韬笑得一脸风(骚sāo),十足采(阴yin)补阳后的滋润样,南羽不由得心下一恼,没好气地上前接过他递来的牛(奶nǎi)。

俩人四目相对间,似有暗潮涌动。

坐在客厅的顾炀喊道“差不多就走吧,不然去到沈大那儿都快十二点了,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是去蹭午饭的。”

“吃一顿咋了”霍桀不屑地笑,“你们大老远打飞的来跟他沈大拜年,请吃饭不是应该的吗”

顾炀无语地瞥了霍桀一眼,“就你横,我看沈大站你面前,你还敢不敢这么横”

“我这是在为你们说话,你说我横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霍桀瞪着眼睛从位上起(身shēn)。

眼见俩人又要打起来,陆修衍赶紧上前将二人分开。

陆修衍开车,薄胥韬带着南羽与顾炀一行四人前往沈家。

车子在云顶山庄山下等待通行,南羽怔怔地望着那座全海门海拔最高、山顶甚至直立在云间的山阜,惊叹道“哇这个地方好美啊好像仙境”

坐在副驾的顾炀笑道“这里住着的可都是南部的巨富就是一般官员都住不了这种地方”

说罢,他还转头看了眼陆修衍,补充道“咱们陆董已经很有钱了,都住不上这里。”

正文 第292章睡在金子上 293

陆修衍笑笑没说话。

薄胥韬听不下去,纠正道“话不是这样说。只能说云顶山住着南部最早的一批富豪,后来而上的其他富豪都住在隔壁山了。”

顾炀不置可否,盯着面前蜿蜒而上的山路感慨道“唉,我也想试试这住在山上的感觉如何”

他滋了一口气,手在下巴处来回抚弄着,若有所思道“总觉得住在山上,能吸收天地之精华。再怎么的,也比我住那小破四合院儿强”

薄胥韬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既然你夙愿这么强,那一会儿跟沈大说说,让他在邻里之间给你说门亲事,你就留下来做人上门女婿,不就可以住山上了”。

顾炀忙摆摆手,“我就说说而已。”

见霍桀和顾炀对着薄胥韬永远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言听计从,但俩人却经常掐架,南羽不由得捂着嘴巴偷笑,问薄胥韬“顾炀他们家在哪个四合院啊”

顾炀扭头皱眉,“就那旮旯沟边。”

薄胥韬抬起眼皮白了他一眼,“你就吹吧。”

顾炀讪讪转过头。

一直沉默的陆修衍这才笑道“从顾家四合院出门右拐走个不到五分钟,就是恭亲王府。”

“”南羽惊呆了,半晌后才嘟囔,“天啊莫不是前阵子媒体报道的价值十几亿的那种四合院吧”

陆修衍笑而不语。

顾炀扭头对南羽眨巴了一下眼睛,“媒体炒起来的那个在后海,二环被一战斗民族的土豪给买了。我家的四合院儿在一环,比他那好点儿。”

南羽当场石化。

薄胥韬翻过一页报纸,不屑道“所以这就是一个睡在金子上的人,假惺惺地羡慕睡丝绸上的人的笑话。”

陆修衍的奥迪车在只有两车道的蜿蜒山间小路上慢慢地走着,山庄有管理规定,时速不得超过三十公里,故而薄胥韬一行人从山脚去到山顶的沈家,足足花了将近二十分钟。

车子在一处外观白色的别墅花园外停下,一行人齐齐下车,顾炀上去按门铃。接起对讲机的佣人请示过沈江桥,便就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一行人刚走进花园,穿着家居服的沈江桥匆匆从别墅大门内迎了出来。

南羽觉得他面色不好,抬头看了一眼薄胥韬,顾炀亦在此时压低声音对陆修衍说“沈大的表(情qing)有点怪。”

陆修衍不动声色地压了压手,一行人这就都沉默地向沈江桥走去。

直到走近了,沈江桥这才很勉强地挤出一抹笑“真是贵客啊”

一行人随沈江桥进屋,刚进大门,却见一位肚大如罗、看上去像马上要临盆的年轻孕妇哭着跪在餐厅。

站在孕妇(身shēn)边的年轻女子不断地尝试着拉孕妇起(身shēn),口气焦急“雅霓,你先起来,地板凉,你会生病的。”

年轻女子急得也红了眼眶,站在孕妇面前的一对中年男女却面带厉色地朝她指着手指,似乎本来是想说什么,但见到有客人进屋,才停下指责。

孕妇低垂着头,羸弱的肩膀发着颤。

南羽第一次见到孕妇跟人下跪,心顿时抽疼了起来。她想上去扶起那位孕妇,却因为自己毕竟也是第一次上门的客人,出于对主人的礼仪,最终不敢有所行动。

她拉了拉薄胥韬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孕妇的方向,薄胥韬无奈地摇了摇头。

站在一旁的陆修衍看不下去,过去扶起孕妇,轻声说“孕晚期感冒,胎儿会有致畸的可能,殷小姐请慎重。”

一听这话,孕妇这才一手扶着腰,一手就着陆修衍的手臂艰难站起(身shēn)。

中年男女应该是沈家父母,此时皆面带不忍地别过脸。

沈母指了指门口,大声说“你走阿岚已经没了,我们也不想再看见你”

沈父没说什么,却悄悄背过(身shēn)子抹眼泪。

沈江桥面上很是尴尬,将薄胥韬一行人迎入客厅。

南羽频频回头看孕妇,只见她一直低垂着头,陆修衍扶着她,正悄声跟她说着什么。

孕妇偶尔点点头,偶尔用纸巾擦眼泪。

因为餐厅正发生这件事,看得出沈江桥很是关心也很是烦躁,与薄胥韬他们始终没正式谈出什么东西。

不了多久,从外头进来两位(身shēn)材高大的男人和一位穿着时尚的女人,三个人神色着急地直往餐厅走去。

南羽猛地一看,认出其中一位是nni度假中心的设计师洪希迪。她凑近薄胥韬耳边,低声说“是andy hong。”

薄胥韬点点头,“他(身shēn)旁那位女士就是为你设计结婚礼服的arthaj,蒋纱。”

“天啊”南羽呆住了,完全没想到此行能够见到这么多牛人。

她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三位后来的客人及餐厅里的孕妇吸引去。

孕妇见他们过来,一下伏在蒋纱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三人一起将孕妇带走了。

孕妇离开沈家大门之前,又回过头来深深看了一眼沈家父母,南羽这才看清楚孕妇的容貌。

南羽一直以为陆修衍的太太已经很漂亮了,然而见过这位未施粉黛的孕妇,南羽才发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精致却又自带楚楚动人之质的女孩子。

陆修衍一脸沉重地走过来。

沈家父母也换上不自在的笑脸过来和他们打招呼,沈母更是(热rè)(情qing)地拥抱过薄胥韬,并问薄英楠最近过得可好。

俩人交谈了一阵,南羽这才知道沈母与薄英楠从小一起长大,是感(情qing)极好的姐妹,只是因为沈母婚后定居于海门,与薄英楠不常见面。

乍一看薄胥韬连媳妇都娶了,沈母连连夸南羽长得漂亮,薄英楠真是好福气。

寒暄过一阵,沈家父母就以照顾沈江桥之子的名义上楼了。

刚才一直陪在孕妇(身shēn)边的年轻女子此时端着水果过来,南羽这才知道她是沈江桥的二婚小妻子,三个月前刚为沈江桥生下一子。

沈太太刚坐下不久,楼上传来婴儿的哭声,沈江桥夫妻很快就上去了。

客厅剩下薄胥韬一行人。

顾炀压低声音问“刚才上楼的那位就是沈大那有犹太血统的太太”

正文 第293章温泉SPA 294

陆修衍点点头。

顾炀恍然大悟道“除了年轻漂亮,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见众人沉默,他又问“刚才大着肚子的那位,背影有点眼熟啊”

一直没说话的陆修衍这才沉重道“度假中心广告牌上的背影。”

“她是沈二的太太”南羽诧异,“我听说沈二很(爱ài)她太太啊,不是还花了大把钱建度假中心向她求婚吗现在怎么”

“沈二去年八月底卷入风城黑帮枪战事件失踪了,生死未卜。沈家人听说沈二是为太太报仇,所以才发生意外。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与沈二的太太划清界限。”

“好可怜啊”南羽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肚子那么大,好像快生了,是为了孩子才过来下跪的吧”

“应该是想来问沈二的着落,”陆修衍说,“沈二虽然失踪了,但却在早几年就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过到女方名下。包括那个度假中心,也是沈二太太所有。”

“”顾炀笑道,“那这位小姐姐走运了,沈二可是超级大富豪,也是北美富豪榜单上的前几位,据说统计还是不完全的,因为这人名下赚钱的产业实在太多,而他个人的现金流是每秒都在滚动着钱生钱的。”

“唉”南羽一声叹息。

见她脸上满是愁云,薄胥韬去握她的手,感慨道“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团圆。”

顾炀还想说什么,见沈江桥从楼上下来,赶紧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沈江桥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入座后,这才与薄胥韬等人聊起来。他丝毫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沈二太太的事(情qing),仿佛沈二的事(情qing)是沈家的(禁jin)忌。

南羽也不敢问太多,沉默地听着薄胥韬他们与沈江桥的谈话。

沈江桥跟薄胥韬、顾炀合计了不少工作上的事(情qing)。陆修衍中途出去外面透气,南羽想知道沈二太太的事(情qing),便就也随着出去。

她因为在度假中心内听闻太多关于沈二与太太的美好传说,故而对沈二太太十分好奇,特别是刚才看见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竟然在这大冷天跪地求公婆,大着肚子忍受公婆的指责,南羽对沈二太太更是好奇了。

陆修衍大约是看出她的意思,还未等她问,直接道“沈二太太是沈二同学的侄女,俩人年纪估计差了一轮。沈二很是疼(爱ài)这位小妻子,当年费了不少心思才追到对方,(爱ài)得轰轰烈烈,却敌不过天意弄人。女方在沈二失踪后发现怀了龙凤胎,刚开始听说娘家人一直劝她把孩子拿掉,我倒是没想到她到最后能把孩子留下来。毕竟沈二生死未卜,且有很大可能是没办法回来找她们母子的”

陆修衍的声音很平静,可南羽却见他颌边出现明显的咬牙痕迹。

想来也是,这样的生离,比死别更叫人难以放下。

南羽沉默地看着满园(春chun)色,却无法从那些触手可及的姹紫嫣红中感觉到一丝丝的人(情qing)温暖。

世界上的豪门都有着类似的风光,却有着不同的、各种各样对人间真(爱ài)的阻挠。

想来,她和薄胥韬,还算是幸运的。

因为这一出插曲,沈江桥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薄胥韬等人在沈家坐了一会儿,便就借着要与友人吃午饭而起(身shēn)告别。

沈江桥也不挽留,只说自己到了北城,再把今天这顿补上。

薄胥韬一行人下山,改道去陆家大宅吃午饭。

陆家父母刚好从德国回来过年,陆修衍弟弟陆星移的学霸女友林妤宁也在,陆家大宅一时好不(热rè)闹。

大家都默契地没提起陆修衍那位离家出走的妻子,默默地吃着火锅,就连话最多的顾炀也三缄其口。

霍桀中间打过电话,知道他们在陆家吃午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赶过来了。

见不久前还是单(身shēn)狗的陆星移有了伴,霍桀笑道“星移和女朋友是一个单位的”

陆星移摆摆手,语气颇为自豪“妤宁是去年刚从剑桥毕业的生物学博士。”

林妤宁生(性xing)低调,见陆星移用炫耀的口吻介绍自己,顿时有些害羞地扯了扯他的衣摆。

陆星移笑嘻嘻的,俯首看她,用宠溺的口吻说“我才不喜欢局里那些女汉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学习好的姑娘。”

众人皆都笑而不语。

回度假中心的路上,八卦的顾炀扭头对薄胥韬说“阿衍弟媳妇的老爸是海门市长,主要这姑娘还是智商145的天才少年。”

薄胥韬不置可否。

霍桀问“所以现在学霸型的妹子都喜欢星移这款的”

顾炀笑道“谁说不是呢阿衍弟弟阳光又帅气,(性xing)格开朗,玩得开,(身shēn)上还有富三代的标签,这种男孩在学校是很受欢迎的。”

“老顾说的没错,”霍桀拿出插在(胸xiong)口上的墨镜一戴,“我念书时也跟阿衍弟弟差不多,桃花特别旺,坐我后桌那妹纸你们记得吧前两年从她老爹那儿继承了公司股份,现在已经是国内女富豪榜的第三位了。那位啊,以前给我写过(情qing)书,说这辈子非我不嫁早知道她老爹后面这么发达,我当年就接受她了,这会儿也不用做个苦((逼bi)bi)((逼bi)bi)的打工仔。”

“”顾炀白了他一眼,嗤笑道“你不是跟我说,那姑娘的吨位往你(身shēn)上一压,能断你四根肋骨吗”

“我有说过吗”霍桀不自在地将脸别开,“人后来好像减肥成功了。”

“不要脸”顾炀啐了霍桀一口。

霍桀顿时恼羞成怒地将墨镜扯掉,从后座一跃到前头,作势要拍顾炀的后脑勺。

南羽捂着嘴巴笑。

眼见二人一言不合又要干架,薄胥韬被他们烦得脑壳痛,沉声吼道“都给我坐好”

二人这才讪讪地收起手坐回自己的位置。

在外头奔波了一整(日ri),且下午在陆家吃得太饱,南羽懒懒地不想动,也不想吃晚饭,薄胥韬便就建议去度假中心内的温泉spa馆放松一下(身shēn)心。

南羽本就喜欢玩水,听薄胥韬这么说,一下来了精神。

俩人回别墅换上休闲服,带上浴巾和换洗衣物,打算去spa馆开个单间,却因为去的时间太晚,单间早被其他客人订光了。

薄胥韬一下就想到沈江桥,正想打电话,南羽却按下他的手,说“沈大估计(挺ting)忙的,这点小事就别打扰他了。”

薄胥韬想想也是,便就带着南羽去了公共馆。

公共馆很大,有各种各样的关于(穴xué)位按摩的温池或冰池。但令薄胥韬有点苦恼的是,因为没有分男馆女馆,所以那些池子里有男有女。

正文 第294章打击报复 295

见南羽从女更衣室出来,坐在沙滩椅上的薄胥韬赶紧迎了上去。

南羽将装在防水袋里的手机递给他,咬着皮筋,用手拢了拢微乱的长发。

见她穿着白色浴袍的领口有些空((荡dàng)dàng),薄胥韬皱眉问“你里面穿的什么”

“泳衣。”

“我知道是泳衣,什么款式的泳衣”

察觉到他语气中的烦躁,南羽扬起脸看了他一眼,问“连体的。”

“那就好,”薄胥韬舒了一口气,揽着南羽往角落一个无人使用的牛(奶nǎi)池走去,“千万别穿比基尼。”

南羽笑,“穿比基尼怎么了大家不都这样穿吗”

“大家里面可不包括你。”

南羽用食指轻轻戳他坚硬的(胸xiong)肌,垂眸瞥了眼他仅着四角男士泳裤的下(身shēn),“那我也不喜欢你穿三角泳裤。”

“我知道,”薄胥韬勾唇浅笑,“怕你吃醋,所以我准备了四角泳裤。”

南羽无语,嘟囔了一句“真没这么想过”

俩人走到牛(奶nǎi)池旁,薄胥韬站在南羽(身shēn)后,替她脱下浴袍。原本已经松了的气,在见到那一整片肤若凝脂的后背,瞬间又提起来。

南羽的整个后背都是空的,仅有两条细肩带勾在肩胛骨处,而腰下,更只有一小片薄薄的布料包裹着她翘(挺ting)的(屁pi)股。

薄胥韬反应极快地又将浴袍给南羽披上。

南羽转过头来看他,动手给自己脱下浴袍,“怎么了”

“不是说连体的吗”

南羽对他一笑,转过(身shēn)来,双手叉腰,(挺ting)了(挺ting)清瘦的(身shēn)子板,“是连体的没错啊”

薄胥韬这才看得清楚,所谓的连体泳衣,只是(胸xiong)前和下(身shēn)的三角区域,用“丁”字形的布料链接着,不仅是后背,腰部两侧也是空着的。

他头疼扶额,拉着南羽快速泡到池子里,什么也没说,却在心中暗自忖度,半夜得偷偷起来把这件泳衣丢掉。

池子里牛(奶nǎi)香味浓郁,南羽掬了一些到鼻边闻了闻,惊叹道“好香啊感觉是真的牛(奶nǎi)下去做的。”

薄胥韬就坐在南羽(身shēn)后,他双手凹成碗状,盛了一些泼到南羽(身shēn)上,为她揉捏着肩颈。

南羽舒服得喟叹了一声,闭着眼睛享受薄胥韬的服务,脸上白嫩的肌肤因为温池水的蒸润而显得更加细腻粉嫩。

薄胥韬帮她按完肩颈,又顺着后背一连按到尾椎骨。

spa馆里的偶有男人女人的声音在响动,却丝毫影响不到正在享受中的他们,直到不大的池子里又多了另一对男女。

男人年纪不小,(身shēn)型肥胖,五十多的样子,紧紧挨着他撒(娇jiāo)的女人却十分年轻,不过二十前半。俩人一下池子就背靠着池岸泡起水来,正好在薄胥韬与南羽的对面。

女人一直在对男人各种撒(娇jiāo),男人一开始还态度认真地回应着,渐渐的,男人就有些敷衍了,仿佛心思都神游到别处。

南羽正闭着眼睛享受薄胥韬的手在自己(身shēn)上流连,忽然发现他的手不动了,睁开眼睛一看,薄胥韬正黑着一张脸看坐在对面那名中年男人。

南羽感觉出薄胥韬与那人之间诡异的较劲感,担心出事,赶紧伸手拉住薄胥韬的手臂,轻声说“我们去别的池子玩玩。”

薄胥韬咬着牙,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狠狠看了那人一眼,这才扶着南羽从池子里起来。

南羽这一起(身shēn),曼妙姣好的(身shēn)姿就完全曝露在了对方面前。对方的眼神肆意地在她脸上来回搜寻着,直到她与薄胥韬走远了,才玩味地笑道“啧啧啧真是漂亮啊”

(身shēn)旁的女伴轻笑一声,手臂像水蛇一样紧紧地缠在中年男人的手臂上,伟岸的(胸xiong)紧紧压着,(娇jiāo)嗔道“有比我漂亮吗刘局长”

刘局长不言语,脸上始终带着油腻的笑,半晌后,很快从池子里站起(身shēn),直直朝红酒池走去。他的女伴错愕了几秒,回过(身shēn)后,也跟着过去。

南羽正在同薄胥韬商量,回北城后,也买些便宜的红酒倒在恒温浴缸里这样泡(身shēn)子,那边冷不丁被忽然升高的水位弄都一懵。

“便宜的红酒泡了没效果,买点好的。”刘局长在南羽与薄胥韬对面坐下,掬起池子里的液体泼在自己(身shēn)上。

见无人回应,他又补充道“一个浴缸能有多大就算有三百升,倒个八分满的红酒,也不过几万块的事(情qing)。”

对方的眼神令南羽觉得不舒服,她拉了拉薄胥韬的手臂,压低声音说“我们去别处吧。”

薄胥韬本不想就这么离开,总觉得好像怕对方似的,奈何南羽怕他与人起冲突,一直抓着他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临离开前,刘局长的女伴小声嘟囔了一声“刘局长”

薄胥韬原本已经迈出去的步子旋即顿住,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对方,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

本来说好要在spa馆里玩到深夜再回别墅直接睡觉,可南羽明显是被刘局长的眼神恶心到,再提不起任何泡水的**。

她忽然觉得那些池子的水很脏,在女更衣室里猛冲水洗(身shēn)子。

薄胥韬冲完澡出来,见南羽没在约定好的地方,便就走到女更衣室外等待。期间,他打了个电话给沈江桥。

依他看来,刚才那位被称作“刘局长”的老男人,如果查下去,肯定一查一个准。他心眼小,对觊觎他的女人、且出言不逊的人,一向是必须打击报复。

南羽洗好澡出来,俩人散步着回别墅。

海门的(春chun)天,气候很是舒适宜人,除了偶有海风吹过提示着还是眼下还是(春chun)天,否则南羽会觉得这么湿润的气候,已经有了夏天的感觉。

想到刚才的事(情qing),她说“真是奇怪,我去游泳馆,都不会遇到这种人,怎么在这里,就会发生这么恶心的事(情qing)。”

薄胥韬紧了紧牵着她的手,笑道“你不是都去体校游泳馆吗能去那种地方游泳的,都是真心想锻炼的。而会来这种高级度假中心的spa馆,明显就是吃饱没事干,专门来享受的。”

“享受是没错啊,可为什么非得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人”

“这就是我不让穿比基尼的原因。”

“果然男人最了解男人”南羽捂着嘴巴笑。

他们在度假中心又住了两(日ri),初七与顾炀等人返回北城,准备初九前往库克群岛度蜜月。

正文 第295章特别的存在 296

库克群岛是在大溪地与斐济之间的南太平洋岛国,北城没有直达的航班,要到达拉罗汤加机场,须得先到奥克兰转机,单程下来得折腾一天半。

重视时间成本的薄胥韬压根不会想到去这种地方度蜜月,他的首选是近几年大(热rè)的、可以从北城直达的关岛。

可南羽觉得越是(热rè)门的旅游地,商业味道就越浓,也失去了最原始的美好。她在网上做了一晚上攻略,最后选中了库克群岛。

薄胥韬打电话给霍桀,“我和南羽想去库克岛玩,你那边有没有办法弄一趟直航机给我们费用我给。”

电话那头的霍桀笑道“还真不行。”

薄胥韬皱眉。

霍桀补充道“这个地方比较特殊,但凡国内出发的航班,要到达库克的拉罗汤加岛,都得到奥克兰或悉尼转机。”

薄胥韬看了眼正兴致勃勃坐在电脑前做攻略的南羽,压低声音问“那就是说,无论如何,我都得花上一天半才能到这个地方”

“一天半是至少的,”电话那头的霍桀笑嘻嘻的,“要是碰到航班延误,两三天都有可能。”

“”薄胥韬黑脸,心想,他跟南羽只有十天的婚假,这要是遇上航班延误,来回花个五六天,那还度什么蜜月

霍桀在电话那头絮叨,“你们怎么想到去那块儿度蜜月去去关岛什么的不(挺ting)好的单程不到十小时”

“行吧,”薄胥韬心一横,“你合计合计最快捷的航线,最好是明天一早出发的,行程单出来发我。”

“行。”霍桀爽快应下。

薄胥韬挂上电话,起(身shēn)走到书桌后,俯(身shēn)抱住正伏案抄抄写写的南羽。

“kia orana,”南羽侧过脸看他,“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薄胥韬便就亲了亲她的唇角,回道“愿您长寿。”

南羽有些惊讶,“你会毛利语”

薄胥韬挑眉看了眼屏幕。

“对哦”南羽抓了抓乱乱的头发,转(身shēn)继续在笔记本上抄抄写写。

薄胥韬仍是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贪恋地吸着她颈间沐浴香波留下的清新气味,声音暗哑,“别抄那些了,晚点我给你手机下载个毛利语翻译器。”

他的手不老实地从南羽空((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的睡衣下摆钻了进去,指腹的薄茧惹得南羽浑(身shēn)一颤。她用手推了推他,声音(娇jiāo)羞“人家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睡”

一大早起(床chuáng),他就(性xing)致高昂地来了一次,下午午睡,又被他缠着要了一次。他精力过人,可她常年低血压的(身shēn)体受不住。

“好,”薄胥韬收回拢着的手掌,怜(爱ài)地亲了亲南羽的眉眼,“那我先去收行李,你好了赶快回房休息。”

南羽把攻略做好,这才恍然发觉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想到行李还没收,赶紧回了房。

出乎意料的是,薄胥韬还真的收拾出一大行李箱的行李,把她未来几(日ri)在库克岛所需要的内衣睡衣都放到了行李箱里。

南羽又往行李箱的底下看去,见到几件不应该出现的长裤长衬衫,哭笑不得地拿起来重新放进衣柜里,然后放了几件牛仔短裤和吊带进去,趁薄胥韬从浴室出来之前,赶紧将行李箱锁上。

她转而去梳妆台收拾护肤品。出门在外,她不想带瓶瓶罐罐的保养品,只拿了一支小小的睡膜及几片晒后修复片膜,再加两瓶防晒(乳ru)和一盒可以吸走多余油分的散粉,这就齐活了。

薄胥韬从浴室出来,手里多了几瓶分装的洗护用品,见南羽坐在梳妆台前,便就拿着东西过去,“我每样都装了点,跟你的化妆品放在一起。”

南羽将化妆袋打开,薄胥韬一看她的化妆品出乎意料的少,诧异道“就这么点”

“不然要多少”

“你们女孩子出门,不是都得揣一大箱子的化妆品护肤品吗”

“嗯”南羽抬头看他,眼神狐疑,“你跟哪个女孩子出去旅游过”

“嗯”薄胥韬一时也愣住,片刻后才哂笑道,“我怎么可能就几年前,跟霍桀他们出去玩的时候,他的女伴带了这么大一个箱子,里面的瓶瓶罐罐全是化妆品。”

他描述的时候,还夸张地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大箱子的样子。

“最好是霍桀的女伴,”南羽笑,低头继续整理袋子里的东西,“我出门不喜欢带那么多东西,又不是去参加选美,基础的够用就行了。”

薄胥韬又看了一眼袋子里少得可怜的两三管小东西,“不说别人,就顾炀那家伙,出门带的护肤品都比你的多。”

南羽失笑,“顾炀是追求生活质量的年轻人。”

“那你呢”薄胥韬又俯下(身shēn)子去抱她,脸在她颈间磨蹭,“为什么这么与众不同”

“不特别的话,你薄大少能看上我吗”

薄胥韬低低地笑着,没再说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南羽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扬起脸亲了一下他的唇角,“我这点东西再收一下就好了,你去书房把我们的证件收一下。”

顺毛捋的效果不错,薄胥韬很开心地拿着证件包去了隔壁书房。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张刚打印的行程单。

“明早八点五十五的航班,北城往奥克兰,再从奥克兰转机到拉罗汤加,”薄胥韬看着手中的电子行程单说,“霍桀刚发过来的。”

南羽点点头,将手中的化妆袋塞进行李箱里,“去库克岛(挺ting)不容易的,来回花的时间比较长,你会不会觉得有点不实际”

“当然不会了,”薄胥韬将行程单折好放进证件包里,“只要我们俩能待在一起,就算在机场被滞留,那也是浪漫的蜜月之旅。”

话落,他忽然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想半天,原来是顾炀霍桀那俩小子经常跟女伴说的甜言蜜语。

每次他在一旁听到,都要嘲他们恶心,眼下猛然发现自己也变成油嘴滑舌的油腻男,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正文 第296章小家 297

就在薄胥韬发愣间,南羽已经将行李整理妥帖。她起(身shēn)进浴室,以为她要洗澡,薄胥韬也跟着进去,可她却只是站在镜子前刷牙。

薄胥韬也拿起一旁的(情qing)侣牙刷和水杯,俩人就这么站在双人洗漱台前,边望着镜子中的对方边刷牙。

看着南羽唇边一圈白色的牙膏泡沫,薄胥韬忽然放下牙刷,((逼bi)bi)近南羽面前,手伸到她后腰一压,她旋即整个人贴到他(身shēn)上。

“你干嘛啦放开我”她唇边一圈牙膏沫,口齿不清地瞪他。

薄胥韬垂眸盯着她看,片刻后缓缓亲上她的唇,将她唇边的牙膏沫印了一些到自己唇上。

她终于受不,举着牙刷的那只手手肘狠狠拐了他一下,从他圈着的双臂中挣脱出来,快速低头冲洗口腔,并洗了一把脸。

脸上清爽了,她才叉着腰转(身shēn)瞪他,佯装生气。

他洗好脸,又笑嘻嘻地((逼bi)bi)了上去,将她困在墙角与自己的双臂间,捧起她的脸,又是一阵(热rè)吻。

“就觉得你刷牙的样子特别可(爱ài),”他抵着她的额头笑,“特别想亲可(爱ài)的你。”

“又不是不让你亲,”她气得跺脚,“就等不了那么几分钟吗”

“等回了(床chuáng)上再亲”

“对啊”

他还抵着她的额头,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她的鼻尖,失笑道“可以不用那么循规蹈矩。亲亲不一定要在房里,(爱ài)(爱ài)不一定要在(床chuáng)上。”

她红了脸,耳根发烫,垂眸盯着地板,“不在(床chuáng)上,那要在哪里”

“我们该有自己的房子了。”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

“嗯”南羽扬起脸看他,“之前不是说没意外的话,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可以周末回来住,”他将南羽拥入怀里,揽着她离开浴室,直到俩人都躺到(床chuáng)上了,他才又继续说,“我接下来可能会经常带工作回家,王助理他们免不了会到家里找我汇报事(情qing),一直在你阿爸这边进出,怕是不方便。”

南羽点点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还是懂的,老别墅这边有张叔和李嫂在,她还是很放心的。

她往薄胥韬怀里拱了拱,轻声问“那咱们自己的家要住在哪里”

“清北大学附近那(套tào)公寓其实(挺ting)好的,就是次卧成了书房,现在只剩下一个房间,以后孩子出生,没有儿童房到底不方便,所以那边就放弃了。”

南羽知道薄胥韬什么意思,她想了想,建议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在你单位附近找个物业管理相对好点的小区,先付首付,然后用你的公积金办理贷款和部分按揭”

见她一本正经把地自己当成需要背负房贷的女青年,薄胥韬笑得捂上了肚子。

她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胸xiong)膛,“你别以为我开玩笑啊,我可是说真的我们现在确实要低调,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住大房子或者一次(性xing)付清全款肯定会落人把柄,既然要演戏,干脆演到底嘛。”

“我的工资是没多少钱,但你是海归大提琴师,薪酬这方面,慕羽乐团不会亏待你。”

“嗯”南羽倒是不知道自己在慕羽乐团能有多少工资,她想了想,“不过也是,虽然我不是大师,但好歹是英皇出来的,行(情qing)工资高点倒也说得过去。”

在组成自己小家的这件事上,俩人花了不多的时间达成共识,决定在薄胥韬单位与慕羽乐团之间折中找个环境好点的公寓。在南羽的坚持下,薄胥韬最终接受了按揭买房的建议。

俩人说好蜜月回来就开始找房子,然后依然找andy hong帮忙设计。南羽迷迷糊糊提出许多自己喜欢的装修细节,薄胥韬用心地一条条记在心里。

翌(日ri),天刚大亮,南羽忽然一个激灵,从(床chuáng)上坐起(身shēn)。

见墙上的时钟指向六点半,她赶紧将薄胥韬也摇醒,“老公,快起(床chuáng)了,只有半小时可以准备了。”

薄胥韬因为昨晚睡得迟,此时被强行叫醒,脑子有些晕沉,在(床chuáng)上发了半晌呆回神,这才皱着眉进洗手间洗漱,出来的时候,南羽已经换好衣服。

“我先下去喝点粥,你一会儿好了把行李也搬下来。”南羽留下这句话,很快背着双肩包下楼。

薄胥韬声色发沉地“嗯”了一声,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短袖t恤和毛衣穿上。

飞机落地的时候,库克岛当地的气温应该(挺ting)高的,为避免穿太多闷坏,他干脆就在里面穿上短袖,外面(套tào)个毛衣和外(套tào)就好,到时候上飞机就可以直接脱下来。

背上和南羽一样款式的男款双肩包,他复又检查了一下卧室和书房的门窗,这才提着行李箱下楼。

“过来喝点粥,”南羽朝他喊,“快点,还有五分钟时间。”

张叔已经把粥放凉了,薄胥韬三两下喝个干净。

南韶从房里出来,见他和南羽穿着一(身shēn)休闲,还带着个大行李箱,问“这么早赶飞机”

“是啊,”南羽抽了一张湿纸巾给薄胥韬擦嘴,“七点半要到机场,我们要走了,阿爸你有事可以给我们发微信。”

“那个”南韶还想交代些什么,那边人已经不见了。

出门的时候,南羽抬头看了眼天气,灰蒙蒙的。她有些担心地问薄胥韬,“天气好像不太好,该不会影响到航班正常起飞吧”

薄胥韬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南羽的手臂,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后,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信息,“应该没事,有问题的话,霍桀会给我发微信。”

“那就好。”

唐宋送他们去的机场,车刚在国际出发厅外停下,霍桀安排的人就上来了。

那人对薄胥韬和南羽欠了欠(身shēn),恭敬道“薄少、薄太太,手续和登机牌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们随我来。”

有霍桀的关照,薄胥韬和南羽全程走的通道,半小时后,俩人已经坐在了登机口发呆。

薄胥韬哈欠连连,即使戴着墨镜,仍可以看出神色不佳,他有些恼火地说“下次在北城坐早班机,不要那么早出发,提前个一小时差不多。”

南羽笑,“早到个半小时也没事啊,万一路上遇到堵车呢。”

薄胥韬这就不再说话了,戴着墨镜打盹。

忽然,南羽摇了摇他的手臂,他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霍桀来了。”

“他来干嘛”薄胥韬懒懒地抬了抬眼皮,还真的见到穿着大红色毛呢外(套tào)的霍桀远远跑过来。

他没起(身shēn),就坐着看霍桀跑过来,倒是南羽处于礼貌站起了(身shēn)。

霍桀跟南羽点了点头,将手上一袋东西塞给薄胥韬,沉甸甸的。

正文 第297章蜜月旅1 298

薄胥韬打开袋子看,里头装着几个银蓝色相间的小盒子,还有一个方正且略厚的牛皮纸袋。

“这是什么”他拿出牛皮纸袋,在手上掂了掂。

“库克币。”

薄胥韬皱眉,将牛皮纸袋塞到霍桀怀里,“我有带卡,打算飞机落地后再兑些当地的货币。”

“那么麻烦干啥既然这里有,就直接拿去。”霍桀又将纸袋塞了回来,跟南羽打了个招呼,很快又跑开了。

看着那抹鲜红跳跃的(身shēn)影,南羽笑道“既然霍桀一片心意,咱们就拿着吧。”

薄胥韬“嗯”了一声,将牛皮纸袋放进双肩包里,又看了眼袋子里那些诡异的盒子,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拿起来一看,差点没叫站在一旁的南羽当场拿去丢在垃圾桶。

薄胥韬的脸有些发烫,以“随便在机场垃圾桶丢弃(情qing)趣用品会被调查”为由,将霍桀贴心为他准备的蜜月礼物好好地揣包里。

飞机准点离开北城,却在奥克兰转库克岛时遇到航班延误,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五小时到拉罗汤加岛。

这一趟长达一天十五小时的航程让南羽有些吃不消,下飞机时突然脚软,险些没晕倒在机场。

薄胥韬哭笑不得地扶着她,取了行李出来,干脆直接把人扛起来扔背上。出口处有人举着牌子接他们,薄胥韬背着南羽朝那人走去,简单确认过信息,便就乘上了往酒店的专车。

他担心自己和南羽俩人在岛上瞎转,浪费了时间不说,最后还出什么岔子,故而收到行程单的时候,让霍桀帮忙找了个旅行管家。

车窗外一片漆黑,偶有海浪卷着月色袭来发出一点蓝色的微光。

南羽靠在薄胥韬(身shēn)上,有些混乱地看了眼手表,问“老公,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薄胥韬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想了想,沉吟道“当地时间2月25(日ri)晚上八点半。”

因为接连转了两趟航班,还在奥克兰的机场等了几个小时,实际上这距离他们出门已经快两天了,听闻现在的时间不过他们从北城出发的那一(日ri),南羽忽然生出一种时光倒退的恍惚感,片刻后才想起从奥克兰飞往拉罗汤加时,因为跨越了国际(日ri)期变更线,所以时间反而往后退了23小时。

她浑(身shēn)软绵绵地靠在薄胥韬(身shēn)上,轻声问“酒店快到了吗我想睡一觉。”

薄胥韬用英语跟旅游管家轻声交谈过几句,低头跟她说“还要将近一小时,你累了就先睡会儿。”

他边说,边用手掌去拨她垂落在脸颊边的发丝,力道温柔。

南羽“哦”了一声,觉得地上的颠簸感让脑袋更晕了,不了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后来,她隐约感觉有人在抱她下车,然后她被放到一个松软的地方,翻了个(身shēn),有薄毯盖在她(身shēn)上,她舒舒服服地攥着毯子,甜甜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摇她的(身shēn)子,“小羽,起来吃点东西。”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去看,眼前一片柔和的光晕中,薄胥韬正俯(身shēn)低头看她,眉眼含笑。

南羽抓着他的手臂坐起(身shēn),看了眼窗外,比刚才从机场出来更黑一些,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薄胥韬挨着她坐下来,将她揽进怀里,轻声说“你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什么东西,先起来吃点,洗了澡再继续睡。”

南羽往后仰着脑袋嘟囔“洗了澡我会精神起来的。”

“精神起来才好,”薄胥韬去亲她的唇角,“精神起来,我们做点别的事。”

南羽脑袋正发懵,一时没想到薄胥韬此时的语气很是暧昧,竟还傻傻地说“好啊,如果我一会儿睡不着,我们就去海边走走。”

薄胥韬没说什么,抱着南羽去餐厅。餐桌上摆放着几盘有东南亚味道的特色菜,南羽指着其中一份白色的、看上去像鱼片仔的东西问“这个是类似我们国内的生鱼片吗”

“这个叫椰浆生鱼,是这里最有名的菜品之一,”薄胥韬盛了一小碗到南羽面前,“我试过,味道(挺ting)不错的。”

南羽低头喝了几口椰浆,被那股又甜又腥的味道冲击得有些无措。见薄胥韬正低头吃饭,她什么都没说,默默咽下口里那有些诡异的味道。

薄胥韬应该也是饿得够呛,三几下将桌上的菜扫得一干二净。见南羽食(欲yu)不高,他挑眉问“晚餐不和你胃口吗要不要让酒店重新准备”

南羽有些想吐的冲动,纠结地呕了呕,“帮我叫份甜品吧,中和一下嘴巴里的味道。”

酒店很快送来一份芒果圆子露。其实样子没什么特别,但南羽觉得特别好吃,大约是因为芒果是新鲜的缘故,口味很有弹(性xing)。

吃下冰甜的食物,南羽总算(身shēn)心舒畅了一些,待酒店的人过来收走碗碟,她仿若变了一个人般,兴奋地缠着薄胥韬去海边走走。

不同于她下了飞机就一直在补眠,薄胥韬其实有些累,但见她(性xing)致高昂,又不忍心拒绝她,只得换上拖鞋和短裤,陪着她到酒店附近的海边走走。

夜很深了,海边没什么人,海风吹在南羽(身shēn)上,她忽然感到有些凉意,便就又挽着薄胥韬回了酒店。

俩人一起洗过澡,薄胥韬趁南羽敷面膜的时候,拿出霍桀塞给他的那包东西,打开看过后,他哭笑不得地又将那些他与南羽目前用不上的tt再度收了回去。

手中仅剩下一瓶能引起感官刺激的液体,薄胥韬将之拿在手上来来回回丢弄了好几下,待南羽出来,才不着痕迹地收起放到枕头下。

南羽关灯想睡,他上去打算亲她,却猛地被她一脸白色的膏状物弄得不知该如何下嘴,只得避开她的脸,去亲脸以外的其他地方。

俩人最后闹到半夜才抱在一起睡着。

翌(日ri),薄胥韬是在南羽的呕吐声中起(床chuáng)的。

还在睡梦中的他,猛地一听浴室传来的南羽的干呕声,旋即翻(身shēn)下(床chuáng),跑去浴室看正在呕吐中的小(娇jiāo)妻。

正文 第298章怀孕了吗? 299

“怎么了这是”薄胥韬从洗脸台上扯过一张洗脸巾,用温水浸湿,一个箭步冲到南羽(身shēn)边,轻拍她的背。

南羽还在干呕,马桶里有黄白色的液体,怕是连黄水都吐出来了。她呕得厉害,薄胥韬看着既着急又心疼,但又不敢动她,只能替她拍背顺气。

大约持续干呕了数十分钟,胃里的翻江倒海好了一些,南羽虚脱地软在薄胥韬怀里。

“我该不是怀孕了吧”她抬着泪眼婆娑的脸,可怜兮兮地看薄胥韬。

“嗯”薄胥韬一时也有些愣住,边用湿毛巾帮她擦脸,边在心里盘算南羽的排卵期。

南羽的生理期一直很稳定,排卵期一般在18号左右,他们是12号开始放弃避孕,就算这个月真的怀上了,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出现早孕反应。

确定她没怀孕,薄胥韬心(情qing)有些复杂,喜忧参半。喜的是俩人还能继续过二人世界,忧的是排除怀孕的可能,她吐得这么厉害,怕是生病了。

“不是怀孕,应该是着凉了,”薄胥韬赶紧扯过一旁的大浴巾,将只穿着吊带睡裙的南羽包上,“你先回(床chuáng)上躺会儿,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房间门铃响起时,南羽刚好又结束一回呕吐躺回(床chuáng)上。

薄胥韬面色凝重地去开门,跟医生大约说明了一下(情qing)况,也提到自己和南羽正在备孕中,医生表示了解,跟着他进主卧室。

南羽此时已经换上短袖t恤和长睡裤,正打算喝摆在(床chuáng)头柜上的温水,医生忽然说“在未确定病人的呕吐原因之前,建议先不要喝当地的水,虽然它经过完全的沸腾,但有些旅客仍是会产生不良的肠道反应。”

薄胥韬点点头,赶紧上前抽走南羽手中的水杯,转而拿起一旁的进口矿泉水喂她。

医生照例询问过一些问题,还去洗手间看了一眼她的呕吐物,由于南羽有点低烧,他怀疑是细菌感染,拿出一次(性xing)采血器正要采血,立刻被一直陪在南羽(身shēn)旁的薄胥韬制止。

医生耐心解释抽血的原因是为排除细菌感染,但薄胥韬还是给陆修衍去了电话,听到陆修衍说确实有必要抽血,他才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包一次(性xing)采血器递给医生。

南羽皱眉看他,“你怎么出门还带这个啊”

医生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薄胥韬。

薄胥韬尴尬地笑笑,直到医生抽了血样离开,才轻声跟南羽解释“不能让来路不明的针头扎进你的血管。”

“肯定是被陆医生影响的”

一个小时后,医生拿了诊断书和一袋子药物过来,将药物的使用方法及(禁jin)忌说清楚后,就走了。

薄胥韬赶紧把要吃的药物分好拿进卧室,扶起短短一小时内起来吐了四五次、拉了两三次、快要脱水的南羽说“诊断结果出来了,确实有点细菌感染,可能是昨晚吃的食物不干净或者喝了脏的水。”

“可我们吃喝的东西都一样啊,”南羽虚弱地看了薄胥韬一眼,“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我没事,”薄胥韬笑,“之前在西军,野外集训时,黄土水都喝过。”

一听他喝过黄土水,南羽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人刚下(床chuáng),就又吐了一地,刚咽下的药,哗啦全吐在地上。

薄胥韬连连扯了几张纸巾上前帮她擦嘴擦手。

蹲在地上的南羽,看着那些散发着微微酸味的呕吐物傻眼,片刻后推开薄胥韬,捂着脸跑进了浴室。

薄胥韬追过去,发现浴室的门从里面反锁。

他拍着门,语气焦急“小羽,你没事吧”

“我没事,”里面传出鼻音浓重的声音,“我洗洗脸再出去。”

察觉到她可能是不好意思,薄胥韬哭笑不得地回到房间,打了个电话让酒店来收拾屋子。

他又重新把药配好,可等了好一会儿,酒店的人都把地板收拾好了,南羽却还不出来,他只得再去敲浴室的门,“地板已经清理好了,你洗好脸就出来吧,赶快再补服一下药。”

里面没有回应,半晌后,门打开了一条缝,南羽从里面伸出手,“你把药和水给我,我在里面吃了再出去,万一一会儿又吐了”

“”薄胥韬一时无言,但拗不过她,只得将药和水递了进去。

他没离开,一直站在门外等,注意着里面的一举一动。里面传出玻璃水杯碰触到洗脸台的哐当声,南羽应该是顺利把药服下。

薄胥韬继续在门外等。

一刻钟后,浴室的门轻轻打开,南羽红着一张脸出来。

薄胥韬上前抱了抱她,直接将她抱到(床chuáng)上盖好被子,“吃了药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去外面买点小米和矿泉水,给你熬粥吃。”

“好。”

刚好酒店所在的度假中心内就有小商场,薄胥韬去买了些小米、紫菜和酱醋盐。

将熬好的粥和紫菜羹端进去时,南羽还在睡,薄胥韬上前探了探她的体温,还是低烧状态。

南羽的烧一直到天亮才完全退掉,期间,她起来吃过三次粥和两次药又昏昏沉沉地睡着。

薄胥韬却几乎一整夜都没睡,每隔一小时就起来给南羽测体温,即使是她后来退烧,他都有些担心会反复再烧起来,故而也没办法真的放下心来安睡。

到库克岛的第三天,南羽的病终于好些,然而也仅仅是退了烧加止住了吐,其他诸如畏寒、恶心、昏沉、乏力的症状仍未减轻。

见薄胥韬与自己一样喝着小米粥配酱油紫菜,南羽忽然觉得他好像瘦了一圈,不由得心疼起来。

她摸着他刚毅凌厉的下颌线,内疚地说“肯定是因为那晚我又吃了芒果圆子才会细菌感染,害你跟着我一起折腾,对不起啊。”

薄胥韬笑着将手覆上南羽的手背,“傻瓜,我没事,道什么歉,水土不服又不是你的错。多希望我能替你遭这份罪。”

见南羽低头不语,他起(身shēn),俯(身shēn)从后面环住她,亲了亲她的脸颊,轻声说“昨天看你吐得那么厉害,我很心疼。”

正文 第299章甜美的小嘴 300

南羽侧过脸,垂眸看到他的唇,刚想亲上,忽然想起自己是感染了细菌的肠道病患者,便转而亲了亲他的鼻尖,问“我以后还会更厉害,那时候你怎么办”

“以后”

“怀孕的时候啊,”南羽笑,“苏乔说,有的准妈妈在怀孕的头三四个月里,吐到住院输液。”

“确定”

“肯定是啊,苏乔可是妇产科大夫呢”

“那有什么办法缓解孕吐吗”

南羽想了想,沉吟道“好像可以吃止吐药吧,但怀着孕呢,肯定能不吃就尽量不吃。”

不能吃药缓解

光想到南羽昨(日ri)的状态要持续三四个月,薄胥韬就觉得这简直会要了他小(娇jiāo)妻的命。

而且这还只是孕期,万一生产时再遇到薄英楠那样的事(情qing)

薄胥韬不敢想。

他的脸色有些发僵,沉了口气,扶额无奈道“要孩子的事(情qing),咱们还得再合计合计,以后再说。”

南羽哪里会知道他在想什么,权当他在开玩笑,并没较真。

南羽的烧是退了、吐也止住了,可还有些拉肚子,而且每次都来得很急,需要立刻上洗手间,否则就会

医生又来看过一次,表示南羽体内的细菌需要以腹泻的形式排出体外,大约一周就可痊愈。

薄胥韬急了,当场要医生开些止泻药,正常人这么拉个一周都会不正常。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说南羽这样的旅客他处理过很多了,即使开了止泻药,前后也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见效。

医生走后,南羽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回(床chuáng)上,望着天花板,气若游丝地说“我这样还能出门吗”

“你要是不怕半路把屎拉在裤子里,就可以出去。”薄胥韬没好气地将吸管放到她唇边。

南羽下意识地吸了一口矿泉水,哭丧着脸“那我们的蜜月,就在这个酒店里度过吗”

“那不然我去买个小宝宝用的小马桶,然后带一些塑料袋在包里,半路上你若是急了,找不到洗手间,我就把塑料袋往小马桶上一(套tào),给你用”

他说得一本正经,南羽以为他说真的,还天真地支着脸颊说“小马桶可能要那种折叠的才行,不然不好带出门。”

“”薄胥韬无语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板起脸教训,“都病得卧(床chuáng)了还想出去玩呢就算没有拉肚子这回事,你这一礼拜也得在酒店里好好休息,万一出去再吃到不干净的东西看你怎么办”

“呜呜呜,”南羽捂着脸摇头,“我攻略都做好了,要环拉罗汤加岛玩一圈,还要进山,还要去艾图塔基出海现在都泡汤了”

见她不开心,薄胥韬有些不忍心,上前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下半年我争取个长假再陪你过来。”

薄胥韬一直记得自己对南羽的承诺,可当他在国庆长假前凑出一周的假期,打算连着国庆长假休个半个月,再带南羽去库克岛时,南羽却反问他“为什么要去那里我们不是去过一次了吗”

她全然忘了自己整个蜜月都在库克岛的度假酒店养病的事(情qing)了,只记得自己跟薄胥韬去过那个地方,依稀记得好像去程来程都不太愉快,也好像没去什么好玩的地方,也没吃到什么好吃的,只记得好像一直呆在酒店,但已经忘了自己当时其实在酒店躺了整整一周才回国。

薄胥韬对那个地方本就没什么好印象,除了去一趟要颠簸整整四天的原因外,还因为南羽在那边发生食物中毒的意外。

对他来说,库克岛已经被他拉入“人生不再出游”的名单中。所以当南羽说“已经去过就不去了”,他赶紧闭嘴不再提当时的事。

可假已经拿到了,总要带南羽出去走走,有大半个月呢,可南羽却说乐团最近有点忙,特别是国庆期间,团里计划与国外知名乐团促成联演,借此在国内打开知名度。

薄胥韬一向支持南羽的工作,特别见她自从投入乐团的管理工作,(性xing)(情qing)比以前开朗了不少后,整个人仿佛有一种“自家熊孩子终于能省心一些”的既视感。

“那我就把长假取消,等以后你闲下来,我们再找个你喜欢的地方玩”薄胥韬问。

“好啊。”

见南羽又往脸上涂厚厚的白面膜,薄胥韬有些不高兴地说“能不能不涂那玩意儿”

“不能。”说着,南羽又往小巧饱满的嘴唇上涂厚厚的唇膜,原本漂亮可(爱ài)的嘴唇,瞬间变成吃了猪油膏没擦嘴的油腻唇。

薄胥韬咬了咬后槽牙,(阴yin)恻恻地问“明知道我一定要亲你才能睡得着,你涂成这样,是不让我亲的意思吗”

南羽回头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可眼神却仿佛在说“你这个傻((逼bi)bi)。”

“是不是”薄胥韬又重复问了一遍。

南羽从镜子里看他,艰难动着涂了唇膜的嘴巴“说得好像我涂成这样,你就有一天不亲,有一天睡不着似的”

“嗯”薄胥韬眸色一黯,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

他心想还好南羽没在另一张甜美的小嘴上涂东西,否则,他每天累死累活上班,下班还要失去人生一大乐事。

思及此,他忽然想到有女间谍就是在下(身shēn)涂了毒药,以此来毒死目标人物的故事。

(身shēn)体猛然一震,不敢再意见南羽往脸上涂面膜和唇膜。

南羽和薄胥韬的新房还在装修中,他们目前是老别墅和薄家老宅两个地方换着住,这边住几(日ri),那边住几(日ri),雨露均沾。

夏去秋来,南羽出门前,感觉风有些大,又返回房里换了长袖衬衫。

薄胥韬去车里等她,准备一会儿先送她到慕羽乐团,自己再去单位上班。

南羽换了一件立领的红色衬衫进车里,薄胥韬见她整个肩部线条都是明显的,旋即有些不悦道“这件衣服我怎么没见过”

“最近刚买的,新款秋装。”

“下次不要再穿了,”薄胥韬将眼神收回,看向主驾上正偷笑的王助理,又补充道“我喜欢端庄一些的风格。”

南羽没理他,从包里翻出平板。

薄胥韬瞄了一眼,问“要联演的国外乐团确定了吗”

南羽“嗯”了一声,打开平板,“有一个英国乐团对与慕羽乐团的联合演出很有兴趣,前几(日ri)主动发了自荐邮件给团长。”

“英国的乐团”薄胥韬音调瞬间提高,“叫什么名字”

南羽打开团长转发给她的邮件,将手机递给薄胥韬,“就这个,是一个新乐团,我在网上查过,没查到什么信息。”

薄胥韬的脸色沉了沉,一说起英国的乐团,他就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文 第300章泰晤士乐团 301

结束排练,南羽回办公室,刚将大提琴收起来,团长就敲门进来了。

“faye,邮件你看了吗”团长在南羽面前坐下,“我觉得这个乐团不错。”

南羽打开邮件又看了几眼,语气略有迟疑,“咱们原本的计划是与知名度高的乐团联名演出,可我看这个乐团跟咱们一样,也是新兴乐团呢。”

“是新兴乐团没错,”团长笑着补充,“不过这个乐团有个很特殊的地方是,他们有英国皇室的表演经验。”

“意思是低调但是十分有实力的乐团”

“是的,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团长说得诚恳,南羽忽然想到自己在乐团内并没挂上任何职位,只是一名大提琴手,团长在这个事(情qing)上征求她的意见,不过是看在霍桀的面上。

虽然乐团真正的金主是薄胥韬。

南羽点点头,“嗯,如果团长觉得这个乐团可行,那我也支持选择它。”

这之后,南羽就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工作时间都在专心提高自己的琴艺。

九月中旬的某一天,团长召开了乐团全员大会,南羽以为是有什么管理方面的事(情qing)要通知,结果却是通知英国泰晤士乐团即将在明(日ri)到达北城,与慕羽乐团展开关于联名演出的各项准备事宜。

泰晤士乐团

南羽愣住,半晌后才想起温亦南曾经签过泰晤士乐团的推荐信给她,推荐她到泰晤士乐团当大提琴手。

该不是这么巧吧

南羽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以至于团长问她能否明天中午一起去接机时,她竟然恍惚地回答“可以”。

会议解散后,南羽留到所有成员都离开后,才去问团长,为何将之前定好的英国新兴乐团换成泰晤士乐团。

团长只说,之前定好的那个乐团是泰晤士乐团的分团,因为跟其他行程冲突,所以这次由泰晤士乐团来华参加联名演出。

听上去好像很合理,但南羽仍觉得有点蹊跷,一回办公室,立刻在网上搜索“泰晤士乐团”的资料,在看到官网成员列表中并未出现温亦南的名字时,提在心口的气才松了下去。

代表着权力的政府牌照车停在乐团门口,下班出来的小女生们无不艳羡。

“faye的先生又来接她下班了,风雨无阻的,好令人羡慕呦”

“听说是大官员,faye说的公务员只是谦虚。”

“看那车牌号也知道官阶不小”

见南羽心事重重地从乐团大厅内出来,薄胥韬叫住正要下车替南羽开门的王助理,亲自下车朝南羽迎了过去。

他将低着头的南羽揽入怀中,垂眸看她,“走路不看路,小心摔倒。”

“你来了啊”南羽平了平心中的(情qing)绪,扬起脸朝他笑笑,“等我很久了吗”

“刚到不久。”

洗过澡,薄胥韬正在帮南羽吹头发。

南羽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屏幕亮起进了两条微信。

见南羽低头发愣,薄胥韬点了点她的肩膀,“手机来微信了。”

“嗯”南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后知后觉地将手机拿起来一看。

消息是团长发来的,嘱咐南羽记得明天中午一起去机场接泰晤士乐团的人,另一条则提到说,乐团管理部经过商量,认为将泰晤士乐团的人安排在北城国际饭店住比较合适,希望南羽能代为转达霍桀,抓紧在乐团的人到之前落实好酒店的事。

“泰晤士乐团”薄胥韬放下吹风机,“这就是那个要与你们乐团联名演出的英国乐团”

南羽硬着头皮点头,还以为薄胥韬会因此发难,却没想到薄胥韬只是问“这个乐团怎么样”

“嗯”南羽怔怔地看着镜子中的他,“听说不错,有英国皇室的演出经验。”

“那你就批了让他们住国际酒店的申请吧。”薄胥韬收起吹风机,转(身shēn)回浴室洗手。

南羽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忘记温亦南曾经写过泰晤士乐团的推荐信给她的事,便就跟着他进了浴室,小心翼翼地试探“这个乐团你听说过吗”

“我不太关注这方面,所以好像没什么印象,但是”薄胥韬想说,这个乐团该不会跟温亦南有关系吧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突然提起这么个人,实在是有点破坏气氛。

南羽睡着后,他暗搓搓地唐宋发了信息,要他查查“泰晤士乐团”的底细。

翌(日ri),因为要迎接外宾,南羽特地仔细地化了全妆。

见平时一般只微微上点底妆调整肤色的南羽今天不仅描眉画眼,还擦了颜色特别鲜艳的口红,薄胥韬忍不住多问了一嘴,“你今天往脸上擦这么多化学品要干嘛”

南羽正仔细修着唇廓,“团长叫我跟她一起去接泰晤士乐团的人。”

薄胥韬瞬间不悦,音调高了一个度,“这团长是干什么吃的年薪那么高,这种事(情qing)就该她去应酬,拉你过去算什么回事”

“外宾从上了飞机那一刻起,花的都是咱们乐团的钱,这些费用都是团长在筹备和审批,她自然会担心大老板会不会怀疑她有中饱私囊的行为。而且她知道我之前在英皇留学,所以带着我,不是可以方便很多事(情qing)吗”

“话是这么说,”薄胥韬仍然是不爽不爽的,“但也不能总让你抛头露面啊不行,我得让霍桀跟这个团长好好说说,再让你去干这种事,干脆把她给炒了”

“”南羽一阵无语,“乐团的事(情qing)你就不要掺和了,现在已经够乱了。”

星扬航空派出一辆豪华双层客车、一辆厢式货车,用来接送“泰晤士乐团”的乐手及乐器。而“慕羽乐团”则派出一辆加长宾利,用来接送“泰晤士乐团”的正副团长及指导顾问。

南羽正想问团长,指导顾问是何许人,车子就到了机场的出口大厅。她什么都来不及问,跟着风风火火的团长和行政人员,直接进入机场大厅的出口处接人。

正文 第301章换个老公 南羽正想问团长,指导顾问是何许人,车子就到了机场的出口大厅。她什么都来不及问,跟着风风火火的团长和行政人员,直接进入机场大厅的出口处接人。

等了片刻,就见一队穿着黑色统一(套tào)装的男男女女从通道那头走过来,见他们肩上背着乐器收纳盒,南羽一下就知道这些人就是“泰晤士乐团”的人。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失奏,这种失奏,在见到(身shēn)穿英式手工西装、戴着复古金丝圆框镜的温亦南时,彻彻底底变成了头皮发麻。

一行人陆续都通过通道的出口,团长上前与对方的团长拥抱,用英文熟稔地寒暄着。

南羽佯装镇定地站在团长(身shēn)侧,努力保持着微笑,可飘忽的眼神仍旧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镇定。

站在对方团长(身shēn)边的温亦南笑着看她,眼神全然没有过去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取而代之的是欣赏。

对方团员们皆都上了星扬航空准备的客车,而对方的正副团长及温亦南三人,则在“慕羽乐团”团长的盛(情qing)邀请下,坐进了加长宾利。

除主副驾,后座的座椅是22面对面的设计,本来也是为了在长达一小时的回程路上,能跟对方团长好好交流,所以才准备了这么一辆车。

对方有三个人,“慕羽乐团”有两个人,这么一来,就有一个人要坐到副驾去。

南羽主动想去坐副驾,对方副团长却先她一步坐到了副驾。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坐到温亦南对面去。

可即使全程沉默,她仍是感觉温亦南飘在她(身shēn)上那抹若有似无的眼神令人觉得坐立难安。

她此时内心煎熬,一是,准备毕业作品时被温亦南虐过的(阴yin)影;二是,明知温亦南是薄胥韬的怒点,她很怕薄胥韬知道温亦南此次也来了北城,并且还成为了对方乐团的指导顾问,会再(情qing)绪失控与温亦南发生肢体冲突。

团长向对方团长与温亦南介绍南羽

“这位是我们乐团的大提琴师faye jiang,蒋羽小姐。”

南羽不得不抬起头跟坐在对面的人打招呼外加寒暄几句。

温亦南唇边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却始终没说什么。

团长和南羽带着“泰晤士乐团”一行人到国际饭店办理入住,并且在酒店用午餐。

南羽全程都很不在状态,几次跟团长请示说团里还有事,自己想先回去。团长大约是怕自己一个人应酬不来这么多人,硬是将南羽留下。

南羽只得硬着头皮留下,期间薄胥韬打来电话,她拿着手机去外面接听。

“吃饭了吗”薄胥韬问。

南羽摸了摸有些扁扁的肚皮,“在吃。”

“接到联名演出乐团的人没”

“接到了,”南羽顿了一顿,有些纠结,“英皇那个温教授也来了,他是对方乐团的指导顾问。”

电话那头的薄胥韬冷呵一声,“嗯,我刚在知道这件事,所以打电话看看你那边的(情qing)况。如果想避嫌,我让霍桀跟你们团长说说。”

南羽轻轻“嗯”了一声,抿唇思忖了一番,说“好,有需要我会跟你说。”

“自己小心点,晚上回家聊,我(爱ài)你。”

南羽喃喃地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我也(爱ài)你”后,挂上电话。

她站在原地低头想了会儿事(情qing),正想返回餐厅,却远远看见刚从餐厅出来的温亦南朝她走来。

南羽一时有些无措,抬起手遮住自己半边脸,打算当透明人,从温亦南(身shēn)旁闪过。

人已经快与温亦南错肩而过,他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shēn)低声喊道“faye”

南羽假装没听见,既往往前走。

温亦南提高音量,“南羽”

南羽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身shēn),讪讪笑道“温温教授。”

温亦南双手插兜走到她面前,眼神仍是一贯的锐利,盯着南羽看了半天,笑道“一年半没见,你是认为我不认得你了,还是你真认不得我了”

南羽没说话,她在温亦南面前习惯(性xing)听话。

温亦南又兀自笑道“你的中文名字怎么回事蒋羽”

“嗯,”南羽态度乖巧,“是有那样的原因所以才改名。”

“我就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原来还真是你。你们乐团满世界找联合演出,海报都发到我手上了,我一看,哎,那首席大提琴手,不就是我的学生么可再一看名字,不对啊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到底是不是你。”

温亦南绵里藏针,讽刺“慕羽乐团”需要靠联合演出来打开名气。

可在南羽耳中,却听出了他鄙夷自己改名换姓后连老师都不认的行径。

南羽自觉理亏,低声说“我没想到教授您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抱歉,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过去了。”

她转(身shēn)想走,温亦南忽然又说“既然名字都能换了,不妨连丈夫也换了吧”

“”南羽抬头看他,“您什么意思”

“我还是那个意思,你若想从目前这段婚姻里逃脱,我随时欢迎你。这个承诺,永久有效。”

南羽此前的担忧,终于在这一瞬间全部成了事实。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温亦南,没想到时间隔了一年多,他还能说出这种话。

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她努力扬起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跟我先生关系很好,目前正准备要个孩子,我没有任何打算放弃这段婚姻的想法,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她给足了温亦南面子,也是念在曾经师徒一场。可温亦南却好像并不理会她的用心,在她明确表示与薄胥韬的婚姻没有任何问题的(情qing)况下,仍坚持说“我会等你。”

这么个开场白,一下令南羽有些措手不及。温亦南的手段比过去更加咄咄((逼bi)bi)人,她竟然怂得说完那番话后,就借机逃回了家。

薄胥韬下班照旧去乐团接她,没接到人,打了电话过去,这才知道她下午没上班,请假在家休息,还以为她病了,薄胥韬火速赶回家。

正文 第302章下马威 303

南羽想深了,以至于薄胥韬进了书房都没发现。

待她回过神,薄胥韬已经坐在沙发上陪了她好一会儿。

天色正尝试着入夜,窗外是一片令人压抑的灰。

南羽敛了敛眼底的纠结,起(身shēn)去沙发,环住薄胥韬的腰,将脸靠近他的(胸xiong)膛,轻声问“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我下午没上班,害你白跑一趟。”

“没事,”薄胥韬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看,“我比较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南羽眼神飘了一下,抿了抿唇,避重就轻道“温教授在,我有点怕。”

“那让霍桀跟团长说说”

“以什么理由呢”南羽扬起脸看薄胥韬,“总不能说我跟温教授不对付吧而且温教授是对方乐团的灵魂人物,如果我们不要他,那估计与泰晤士乐团的联名演出也会打水漂。”

“再找别人。”

“事(情qing)哪里这么简单,”南羽口气有些挫败,“因为慕羽乐团没什么名气,所以其他知名乐团看不上我们。我们找了这么久,最后只有泰晤士乐团愿意与我们合作。”

“那我们就自己砸钱宣传,我就不信砸它几个亿,慕羽乐团还打开不了知名度。”

南羽权当薄胥韬在说气话,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我明天跟团长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其他为乐团打开知名度的办法。”

吃过晚饭,南羽与薄胥韬在一楼客厅陪南韶看新闻。

团长忽然打了电话过来,问南羽现在有没有时间。

南羽以为是乐团出了什么事,忙说“有的,我刚吃完饭。”

“我刚招待泰晤士乐团的两位团长及顾问吃完晚饭,在谈到双方乐团何时展开联名演出的排练时,对方团长坚持,若是你不出席,合作就不能继续下去。”

南羽微微一怔,与薄胥韬四目相视间,问电话那头的团长“那他们是什么意思”

“他们要你现在马上到国际饭店谈排练的事(情qing)。”

“嗯”南羽沉吟半晌,心头一狠,“好,让他们稍等,我半小时就到。”

电话挂上,南韶也看过来,“这么晚,你还要去哪里”

“团里有点事,我过去一下。”

南羽起(身shēn)去拉薄胥韬的手,“你跟我去一趟国际饭店。”

薄胥韬做好准备要削温亦南一顿,所以把以一敌二十的唐宋也带上。

车子到国际饭店,薄胥韬交代唐宋“我们先上去,你把车子泊好,到(爱ài)尔兰餐厅等我们。”

唐宋恭敬道“是”。

南羽听着这句话觉得有些怪,遂在下车后,低声对薄胥韬说道“你千万不要冲动,如果温教授这次在国内受伤,英国大使馆会介入的。”

“我不会主动揍他,”薄胥韬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但正当防卫总行吧”

“也不行,反正不能动他,温家好像很难缠,上次温教授被晋超打,温家都告到英女皇那边。”

薄胥韬不悦“那总不能站着白挨他打吧”

“如果他敢对你动手,”南羽抡了抡袖子,“我来教训他”

“”

下了电梯,南羽仍不忘低声叮嘱薄胥韬“千万不要冲动”。

薄胥韬已然自动切换到面无表(情qing)状。

见他(情qing)绪尚可,南羽平了平心里的紧张,手挽着他拐进(爱ài)尔兰餐厅。

“慕羽”的团长一对三,正在圆桌上极力劝着对方团长什么,而温亦南则一脸心不在焉地盯着餐厅入口,见南羽携着薄胥韬进来,那眸底的不以为然旋即成了玩味。

他很自然地站起(身shēn),脸上是一贯“朕懒得跟你们这些刁民一般见识”的骄傲。这份骄傲来自于他的出(身shēn)及成长环境,但在见到比他更冷傲的薄胥韬时,很客气地敛去。

“薄先生今晚怎么有时间过来”他率先朝薄胥韬伸出手。

薄胥韬却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他细长且白的手,那双手曾经被薄胥韬笑称为娘了吧唧的女人手。

温亦南讨了个没趣,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

“很抱歉,我跟我丈夫刚好在外面,这就一起过来了。”南羽用英文对在座的人解释过,这才坐入薄胥韬为她拉开的椅内。

薄胥韬与对方两位团长握过手,刚坐下便就直言道“听闻贵团顾问的意思是,我妻子如果不出席今晚的会面,那么联名演出的事(情qing)就要取消”

对方两位团长尴尬地笑笑,不作声。

慕羽的团长听出薄胥韬话中的不悦,赶紧出来解释“这个事(情qing)是这样的,因为我本人英文没有faye好,沟通这个事(情qing)的时候不是那么顺利,如果没有faye进行斡旋,项目最终可能也会流产。”

听了团长这番解释,薄胥韬不仅没息事宁人的准备,反而神色锐利地看向团长,冷声道“如果你连谈个小小的合作项目都谈不好,那么你明天可以请辞了”

团长不知道薄胥韬就是“慕羽乐团”的金主,但是十分清楚他和霍桀的关系,故而他此时这么说,团长面上很快有了惧色。

南羽亦觉得薄胥韬这样说不妥,刚想出声替团长解围,那边温亦南就笑道“薄先生言重了,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既然faye现在已经过来了,那么咱们可以好好谈谈接下来的合作了。”

“不必了”薄胥韬将手边的餐巾往桌上狠狠一甩,“我在此以霍桀先生的名义通知贵团,联名演出的计划取消”

说罢,他去拉南羽起(身shēn),“回家。”

南羽不想在外人面前与他僵持,只能尴尬地道过歉,随薄胥韬离开餐厅。

俩人一路默默无言回了家,谁也没再提起这件事,直到睡前,薄胥韬才问南羽“会不会生气我刚才直接宣布那个决定”

南羽面色不豫地窝进他怀里,声音无奈“不会的,你这么做也没错,等我明天上班看看(情qing)况怎么样再说。”

“得给那些人一个下马威才行,否则那个团长还真就是吃准你好说话。”

正文 第303章只要你喜欢 304

“得给那些人一个下马威才行,否则那个团长还真就是吃准你好说话。”薄胥韬说得气呼呼的。

南羽往他怀里拱了拱,“我也没有很好说话啦,有些事(情qing)太过分,我还是会拒绝的。”

“我看这个团长不怎么样,趁早换掉,”薄胥韬翻(身shēn)将灯关上,在黑暗中将南羽捞回怀里,“出去奔波了一晚上,你也累了,早些睡觉。”

南羽扬起脸吻了一下他的唇,而后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道过晚安,闭上眼培养睡意。

翌(日ri),南羽照例由薄胥韬送去上班。见接送温亦南等人专用的宾利车停在门外,一阵头皮发麻的感觉袭来,为不让薄胥韬担心,她装作若无其事地与他亲昵道别。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南羽暗自腹诽如果让薄胥韬知道温亦南建议她换个老公,怕是要叫人把温亦南的嘴巴缝上。

想到温亦南那张每天都很润泽,甚至有些许粉红的嘴唇被人缝上的样子,南羽捂嘴偷笑。

“一大早的,想到什么这么开心”

“嗯”南羽抬头看,笑意凝固在脸上,“早。”

她绷着脸,掏出门卡打开办公室的门。

温亦南跟着她进去,自来熟地往沙发上一坐,眼睛环视着设计极为高雅的办公室一圈,笑道“慕羽乐团的实际出资者,是薄胥韬吧”

“慕羽乐团是霍氏旗下的独立乐团,与薄胥韬没有任何关系,”南羽面无表(情qing)打开电脑,“如果温教授您没什么事,可不可以不要耽误我工作”

“是么那霍桀先生还真是(爱ài)屋及乌,因为与薄胥韬关系交好,干脆连花了大价钱硬捧起来的乐团都冠上朋友太太的名字。”

南羽眉心微微动了动,低头准备一会儿开会要用的排练计划书,以此敛去眼底的不自在。

“霍桀先生此举”温亦南声音忽然一顿,起(身shēn)朝南羽(身shēn)旁的落地窗走去,“他做这种事,要么是暗恋薄胥韬,要么是暗恋你,你说是吧可乐团的名字叫慕羽,难道不是(爱ài)慕南羽的意思吗”

“你”南羽震惊地看着他,“温教授,话不能随便乱说”

温亦南冷呵一声,“开个玩笑,别紧张。”

他在落地窗前站定,促狭一笑,“北城二环的房价,现在多少钱一平”

“嗯”南羽不知他何意,还以为他要在北城置业,便就好心回道,“均价十万到十五万不等,看什么地段。”

“你说的是住房均价,”温亦南手在落地窗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像慕羽乐团这种在寸土寸金的新cbd区买下地皮,自己建造出一幢小剧院的程度,没有个几亿人民币办不到吧”

“”南羽一时无言。

温亦南转(身shēn),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戏谑,“霍氏花了大价钱,养着一个废柴一般、需要依靠与国外乐团进行联名演出才能让大众承认它(身shēn)份的乐团,且还大方地放弃它唯一的价值冠名权,你跟我说,霍氏这么做是因为霍家大少与薄胥韬关系好那霍老先生怕是脑袋已经不清醒了。”

南羽完全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温亦南或是已经将“慕羽乐团”的背景都摸清楚,万一激怒他,他将这件事捅到媒体那边,就麻烦了。

思及此,南羽心中就有些方寸大乱地打鼓,但她面上仍装成若无其事。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关于乐团的实际出资方及出资额,我们有完整的验资报告及银行水单,随时可以证明乐团的归属。”

温亦南脸上仍旧挂着笑,起(身shēn)回到南羽面前,眸底迅速闪过一抹冷厉,趁南羽怔楞之际,俯(身shēn)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压低声音说“薄胥韬的行为很危险,如果你不想断送了自己的未来,最好不要呆在这种危险分子(身shēn)边。”

南羽咬了咬牙,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稳住,不能慌

“听明白了吗”温亦南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我不希望我的学生站在审判台上。”

晦气简直太晦气了

南羽眯了眯眸子,伸手狠狠拂掉温亦南的手,眉宇间都是厌恶,“您别太过分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向毒舌,却没想到他会咒自己站上审判台。

不可忍

温亦南笑着站直了(身shēn)体,顺手拿起南羽放在桌上的文件看了几眼,低语道“看来你在英皇那几年,书都白读了。”

“垃圾”这两个字随着那几张纸轻飘飘地落到桌面上。

南羽彻底傻眼。

温亦南垂眸看她,用只有俩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低地说“你若喜欢做官太太的风光,我也可以去参加英国大选。”

南羽低头不语。

“薄胥韬能造这么一个乐团给你,我能造十个,只要你喜欢”

“啪”

“蒋羽”

巴掌声与霍桀的声音同时出现。

南羽慌乱地看向门口,霍桀正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与温亦南。

她低头敛了敛眼底的屈辱,朝站在门口的霍桀走去,“霍总你过来了”

霍桀“嗯”了一声,皱眉看向温亦南,口气严肃“上班时间,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南羽下意识地用手把头发夹到耳后,“温教授是这次联名乐团的指导顾问,刚来跟我谈排练的事(情qing)。”

“你跟我过来。”霍桀转(身shēn)离开南羽的办公室。

南羽旋即去桌上抓了手机和文件夹,匆匆随霍桀过去。

霍桀的办公室在乐团行政楼顶楼,这也是薄胥韬来时休息的地方。

南羽敲门进去时,霍桀正双手抄兜站在落地窗前看下面的车水马龙。

南羽在他的大班桌前坐下,“我正想今天跟团长商量后找你。”

“事(情qing)我已经知道了,”霍桀转(身shēn)看她,“如果这个人太放肆,不跟泰晤士乐团联演也罢。”

南羽纠结“于我本人而言是没有大影响,主要是团里一些缺乏大型正统表演经验的孩子们,对这次的联演很是期待,而他们的成长与乐团的成长息息相关,所以这才难办。”

“那老豺狼怕就是看出你的软肋,所以才这么放肆,”霍桀一脸恶狠狠,“如果一定要跟老豺狼的乐团合作,那么你就退出这次的联演吧,避一下嫌。”

因为乐团对外仍是霍氏的产业,故而霍桀一直是南羽名义上的上司,一讲到工作的事,他自然而然就严肃起来。

南羽对此并不反感,甚至觉得霍桀的方案可行。

她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笑道“也好,我当放个长假,趁这段时间调理一下(身shēn)体,准备要个孩子。”

正文 第304章不得体 305

看着南羽离开的(身shēn)影,霍桀面色凝重。

踟躇了片刻,他给陆修衍去了一通电话“如果发现兄弟快被绿了,要不要告诉他本人”

电话那头的陆修衍沉默半晌,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才不小心看到南羽的教授和她”霍桀十分形象地将刚才在南羽办公室门口看到的一幕,十分形象地转述了一遍。

陆修衍总结“你的意思是说,南羽的教授对她有不得体的动作,所以挨了南羽一巴掌”

“嗯,”霍桀扯了扯领带,“还好我及时出现,不然那个教授不知道会不会反手”

陆修衍沉默,霍桀复又补充道“不对,不是反手,男人一般在这种时刻,只会将女人推到墙上,然后狠狠糟糕”

霍桀忽然低呼一声,“啪”的一下挂上电话,开门冲出了办公室。

他到南羽办公室时,正巧撞上要出来的温亦南。细看之下,温亦南一侧脸颊有明显的五爪印。

“呦,这不是温教授吗”霍桀故意歪了歪脑袋看温亦南脸颊上的五爪印,“漂亮的小脸蛋儿咋回事被甩耳刮子”

温亦南挑着眸子看霍桀,面有愠色,但很快敛去。

他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好似很享受,“我倒觉得这是被心(爱ài)姑娘温柔抚摸脸颊的感觉。”

“”霍桀一时无言,皱着眉与温亦南对视,俩人之间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怕温亦南再借着自己的话头说出更不得体的话,霍桀气呼呼地吞下一肚子尖酸刻薄的讽刺,若换成别人,他非得嘲得对方没脸。

可面前这是个妥妥的心机婊,待会儿万一被他下(套tào)子借题发挥,影响到哥们的婚姻就不好了。

思及此,霍桀没有再多说什么,用“王之蔑视”的眼神看了温亦南一眼后,敲门进南羽办公室。

见南羽正在收拾东西,他问“你收拾东西是打算现在就回去”

南羽点点头,无奈地笑笑,没说什么。

“走得这么急”霍桀闻到空气中一抹不寻常的味道,“那老豺狼刚又欺负你了”

“没有啊。”南羽一下抬起头,眼神有躲闪与慌张。

霍桀这就懂了,跟南羽说自己送她回家后,这就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南羽的办公室。

门又被关上。

南羽旋即无力地软在椅子上,想起温亦南刚才说的话,浑(身shēn)止不住地发抖。

南羽跟团长打过招呼,带着自己的大提琴和私人物品,匆匆离开了乐团。

霍桀的车在外头等她,她一上车,就问“可以出发了吧回你爸那儿还是去山上”

“走吧,回我爸那。”

南羽一路上沉默不语,霍桀几次忍不住想问她到底什么(情qing)况,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

直到南羽临下车前,他才小心翼翼地道“有什么事(情qing),解决不了的,跟哥们几个说,哥们几个不会告诉韬哥的。”

他说得有些隐晦,但南羽还是听出什么意思,客气地回了声“好的”,很快就下车了。

南韶见她大上午的背着琴回来,一下也料到发生了什么事,支开张叔和李嫂,南羽跟着南韶去了花园里的凉亭。

俩人看似悠闲地泡着茶,实则气氛凝重。

南韶给南羽沏了一杯茶,双目锐利地看着她,问“乐团发生什么事”

南羽耷拉着脑袋,大致对南韶说了一下自己与温亦南的相识及过程。

她说越多,南韶的眉头就拧得越深。

在她说到今早,温亦南不仅对她动手,甚至还威胁要对薄胥韬不利的事(情qing)时,南韶直言道“把这个事(情qing)告诉胥韬吧,让他多注意着。”

南羽(情qing)绪失落,“我不敢,怕他会跟我吵架,以为是我故意给温教授制造机会。”

“不会的,你们现在是夫妻,得一致对外才是,胥韬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我试试吧,”南羽声音苦涩,“我做好了被他责难的准备。”

然而,事(情qing)总有些出乎意料。

薄胥韬下班回来时,见南羽穿着睡衣躺在(床chuáng)上,房内的窗帘全部拉上,空间陷入一片黑暗,他因为南羽病了,赶紧摸到她(床chuáng)边,蹲下(身shēn)子关切道“下午没上班是不是(身shēn)体不舒服”

南羽摇摇头,朝薄胥韬张开双臂,“老公,要抱抱。”

薄胥韬笑,倾(身shēn)上前抱住了她,且还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怎么了嗯”

“我打算请假一阵子,直到与泰晤士乐团的联名演出结束后,再回去上班。”

薄胥韬点头的同时,目光沉了沉,“温亦南是不是又刁难你了”

他这么一问,南羽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她想把心里的委屈都说出来,可是她怕薄胥韬去找温亦南麻烦,会惹祸上(身shēn)。

平了平心里的(情qing)绪,踟躇过片刻,南羽佯装平静道“他好像在怀疑慕羽乐团实际上不是霍氏所有,还说想去调查这个事(情qing)。他这次可能是有备而来的,你可能要注意一下。”

她声音平静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薄胥韬笑,朗朗笑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放松,“这人也就那张嘴厉害,我就不信他在这里能翻腾出什么花样。”

“话不是这样说,”南羽的声音有一丝急切,“他如果去放一些什么谣言出来,也是会影响到你的。”

“这个事(情qing)我会处理,你不要担心。”

薄胥韬亲了亲她的唇角,起(身shēn)打开(床chuáng)头的台灯,忽然涌入的光线令南羽眼睛一阵不适,下意识抬起手臂遮了一下。

薄胥韬站在衣柜前脱衣服,从南羽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身shēn)形真的是伟岸得不像话,南羽心里涌起一阵安心。

“我这次会在家里歇一阵,要不咱们准备要孩子吧”

薄胥韬惊喜地转过(身shēn),“真的”

南羽笑着点点头,“我想通了,这次联演结束,我会转幕后,刚好也趁这个假期学点应用作曲的知识。”

薄胥韬自然求之不得,等不及将(身shēn)上的衬衫脱下,动作很快地将抽屉里的tt全部倒到垃圾桶里。

正文 第305章备孕中 306

南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别扔啊,孩子生了后还能继续用的。”

“到时候买新款,现在最薄是001,以后说不定会出现0001。”

“”

南羽不再去乐团上班后,团长打过几次电话提到,联演排练进行得很不顺利,温亦南时常在排练过程中大发雷霆,讽刺“慕羽乐团”的团员水平太次。

南羽能想象出团员们面对温亦南的巨大压力,她也曾经是受害者之一。可现在的她无能为力,没有一点办法能让这个事(情qing)顺利起来。

薄胥韬见她在家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免担心,了解到是因为乐团的事(情qing),他决定让霍桀出面跟团长谈谈。

后来,团长果真就不再打电话过来跟南羽抱怨这些事了,南羽(情qing)绪(日ri)渐好起来,除了去作曲研修班,闲暇时间就是跟苏乔泡在一起。

(身shēn)为妇产科医生,苏乔给了南羽很多备孕建议。

为了生出跟薄胥韬一样的狮子座宝宝,南羽和薄胥韬在十月份特别努力勤恳,连国庆长假都不出去旅游了,只在家专心造人。

秋去冬来,北城今年的初雪来得比往年早了一些。

薄胥韬和南羽搬入位于乐团附近的公寓。

公寓是霍氏集团旗下房地产公司开发的高端公寓,位于北江边,站在高层公寓的露台上,可以看见清澈的北江,再远眺,亦能看到对岸的北岛。

从库克岛回来后不久,薄胥韬带南羽来看这个房子,南羽一下就喜欢上了,曾经那些信誓旦旦要低调、要按揭的念头全都被抛到脑后。

房子定下来,薄胥韬很快通过陆修衍联系上andy hong,花了大价钱加急,将设计及装潢都交给了andy hong。

他明确跟andy hong强调,装潢一定要尽量环保,适宜孕妇及婴幼儿居住。andy hong很干脆就接下了生意,直言只要有钱,没什么办不到。

设计效果图很快就送到南羽手里。

由于andy hong之前重装过老别墅,与南羽有过短暂交谈,心里对南羽已经有些印象,研修过心理学的他,很精准地摸到了南羽的喜好。

南羽对设计方案不仅满意,简直是惊喜,薄胥韬便就通知andy hong尽快动工。

考虑到南羽随时可能会怀孕,公寓的家具全都用了上乘的进口木材,配以一体成型设计,尽量不使用到胶水。

而木地板及墙纸这类会产生甲醛的元素全部被摒弃,地板是从西班牙进口的一批每平方米价格高达万元的瓷砖,墙面则是使用进口有机环保材料,且在整体装潢完成后,还针对某些可能会挥发有害物体的区域进行特殊处理。

处理好有害物质挥发的问题,房子还放着通风了半年。

薄胥韬与南羽去公寓验收那一(日ri),andy hong亲自带了权威检测部门过去检测空气质量,检测结果是公寓基本上不存在甲醛。

南羽不知道andy hong是怎么办到的,在她的认知里,但凡有装修,就会存在有害物质,或多或少的问题而已。

她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andy hong私下跟她说“有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就这样,南羽与薄胥韬在圣诞节前几(日ri)搬入了新家。

说搬家,俩人其实不过将一些常用的衣物打包带过来,南羽的洗护用品全都添置了新的,旧的那些就放在了老宅和老别墅,偶尔回去的时候还用得上。

倒是薄胥韬的各种书籍和工作文件搬了很多过来,而南羽的大提琴、各种光盘、黑胶碟及琴谱也都带过来了。

平层豪宅基本上都有四个以上的房间,南羽他们这一(套tào)房子有五个房间,一间做为薄胥韬的书房用,一间给南羽做琴房,一间主卧,一间儿童房,还有一间客房是薄老爷要求的,薄胥韬买这房子,老人家也出了钱,一直囔囔着要偶尔过来住。

搬入新家后一周是圣诞节,“慕羽乐团”与“泰晤士乐团”的联名演出,首站在北城大剧院拉开帷幕,提前一周开售的门票,在二十分钟内全部售罄。

沾了“泰晤士乐团”的光,加之霍氏集团宣传给力,演出前一个月前就开始进行各路宣传,宣传海报更是贴上了星扬航空的各个机场、而宣传片则是出现在了霍家的每一架飞机上。

一时间,“慕羽乐团”得到非常高的关注度。众多媒体争相采访“慕羽乐团”的团长,大家均认为能够与英国民间第一乐团联名演出的“慕羽乐团”,肯定也是非常有实力的独立乐团。

正式演出这一(日ri),不仅各路大牌明星慕名前来,甚至国家高官的夫人也携子女过来欣赏演出。

虽然南羽退出了演出,但这怎么说也是她一手策划起来的项目,故而演出这一(日ri),薄家一家全都出现在了现场。

薄老爷还是那(套tào)羊绒中山装,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由南羽搭着,乐呵乐呵地带着薄胥韬去跟高官夫人打招呼。

高官夫人亦是参加过南羽与薄胥韬的婚礼,乍一看薄老爷亲自出席,连连夸赞薄家孙媳蒋羽有才气,竟能策划这么一出大型的交响音乐会。

见南羽得到高官夫人承认,薄老爷也是相当之开心,竟一整晚将南羽带在(身shēn)边。

明白老人家对自己的期望,南羽暗下决心,一定要成为薄胥韬及薄家人的骄傲。

七点前一刻,听众陆续入席。南羽与薄家人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高官夫人及家属的右侧。

现场很是安静,并没有人喧哗,大家都坐在位上静静等待演出的开始。

七点一到,现场在几秒的黑暗之后,灯光聚集在舞台上,红色的舞台部缓缓向两边散开。

南羽专注地看着“慕羽乐团”成员们的状态,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右侧原本空置着的位置,此时已经坐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皮肤白净、气质清隽,(身shēn)穿昂贵得体的英式手工西装,他今晚没有戴那标志(性xing)的原型框镜,眉宇间增添了几分凌厉,可细看之下,却可发现他看向南羽的眼神,饱满(爱ài)意。

正文 第306章最想感谢的人 307

指挥棒挥起后,主钢琴手灵巧弹下第一个白键,流畅、优美的旋律飘盈在整个剧院。

久石让的风之甬道。

南羽的唇角微微勾起,眼中有惊喜。

钢琴与大提琴合奏的如沐(春chun)风般的风之甬道,让她想起了童年、好似此刻就置(身shēn)在(春chun)天的花海中,蜻蜓和纸飞机从眼前飞过。

她缓缓闭上眼,仿佛看见了那澄净的小溪、茂密的树林、大片的田野、煤炭精灵,猫公车,还有年少时的那些人

现场如此陶醉的,恐怕只有南羽与随家长同来的小朋友,在座的成年听众皆是一脸莫名,大约他们以为可以听到恢弘壮观的世界名曲作为开场曲。

南羽笑得无奈。

这首曲子是她在英皇的毕业作品,当时温亦南拿出一张黑胶碟让她从中选择,她一下就选择了这首童年最喜欢的曲子之一。

只是她没想到,就这么一首怀念童年的曲子,竟然能登上大雅之堂。有自信用流行曲作为一个大型交响音乐会开场曲的,除了温亦南,没有别人。

如果说薄胥韬的骄傲与不可一世是内敛的、隐藏属(性xing)的,那么温亦南的骄傲就是外放的,生怕大家不知道他是个傲(娇jiāo)的小公举。

一边骂着南羽是垃圾,且还是平庸的垃圾,一边又要让南羽留在他(身shēn)边。留着垃圾在(身shēn)边,真是怪人。

手上忽然出现的温暖的包裹感,将南羽拉出神游。她侧过脸对薄胥韬笑,却见他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边。

循着他的目光,南羽怔怔地转过头。

温亦南正襟危坐、专注地看着舞台,唇边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南羽顿觉头皮发麻,尴尬地转过脸,在薄胥韬耳边压低声音说“我跟你换下位置。”

薄胥韬正有此意,立刻起(身shēn)和南羽换了位置。

两个小时的演奏很快到了尾声。

开幕就给了听众一个大意外的温亦南,同样又在尾声给了另一个意外。

最后一首曲子,是可以让世界落泪的光影。

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殇。

这是南羽母亲最喜欢的曲子。从南羽记事起,她就常常听到母亲在家中拉奏这首曲子。

长大后的南羽,才听出这首曲子表达的是看到(日ri)出(日ri)落、朝夕交替的时光飞逝和岁月无(情qing)后,那种无法留住时光和生命的无奈及伤感。

那时候的母亲,已经病得很厉害了,喜欢这首曲子,大约都是因为有感而发。

“泰晤士乐团”的主大提琴手,以低沉回旋、孤寂苍白的曲调,完美地表现出了曲子的无尽悲哀。在零星清脆的竖琴伴奏下,大提琴如泣如诉。弥漫着哀怨、凄婉的倾诉,感伤的旋律令人唏噓。

一首曲子,将南羽带入对母亲的无尽思念中。想到母亲临死前,死死抓着她的手默默流泪,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都无法瞑目,南羽就觉得心痛得厉害。

“交响乐作为音乐世界的绝对标杆,它让无数人沉醉于高雅的音乐世界中。感谢来自英国的著名乐团“泰晤士乐团”与咱们本土新生乐团“慕羽乐团”今晚在北城大剧院给所有听众带来一场以天籁对话城市、碰撞弦乐缤纷多彩的盛宴”

主持人在台上慷慨激昂地念着发言稿,“下面有请本次演出的总策划人蒋羽小姐,及指导顾问温亦南先生上台致词。”

南羽还沉浸在追念母亲的伤感中,一时没注意到主持人此时提到了她的名字。她目光毫无焦距地看着台上,直到薄胥韬揽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看他。

“小羽,上去致词吧。”薄胥韬低声说。

“嗯”南羽一怔,“致词”

薄胥韬点点头,伸出自己的手臂,“来,我送你到台上。”

“哦,好。”南羽轻应一声,脱下(身shēn)上的大衣,搭着薄胥韬的手臂往舞台走去。

她是挂着策划人的名头没错,但是事先并没有人通知她结束的时候需要上台致词,不知是中间哪道程序出问题了。

薄胥韬将南羽送到台阶处,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放松,不用紧张,不是什么严肃的场合。”

南羽点点头,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她穿着arthaj的红色丝质拖地长裙,妆容亦是同样的精致。她若笑,那就是高雅的。她若不笑,那就是凌厉的。

南羽提着裙摆,大大方方地上台。

舞台上立了两支长话筒,根据舞台礼仪,南羽站到右侧,随后走上来的温亦南,微笑着走去了左侧。

看见温亦南也上台,南羽有些错愕,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她心里开始有些紧张,手心下意识攥了起来。

而温亦南则一直侧头看着她,眉眼含笑。

就在众人疑惑他的眼神为何意时,他朝南羽那侧了侧(身shēn)体,微微低下头,拉过话筒,说“蒋羽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管弦系修硕士学位时,我带了她一年多,从她硕士二年级一直带到毕业,可以说是我的得意门生了。”

“我在英皇教了十年书,从未见过蒋羽这般极具天赋与毅力的学生。今(日ri),看见她成功策划出如此大型的交响音乐会,我感到很欣慰。她不仅是一位优秀的大提琴家,且还是极有前景的音乐家我期待看见我最优秀的学生蒋羽,在交响音乐界释放出无限可能”

台下掌声雷动。

南羽愣愣地看着温亦南,竟一时忘记到了自己发言,直到主持人提醒,她才收回疑惑的目光,看向台下的听众。

她首先去寻找薄胥韬的(身shēn)影。

薄胥韬正坐在位上,微笑地看着她,手中拿着她的大衣。

她隐约可以看见薄胥韬对她点了点头。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手轻轻放到话筒上,平了平有些恍惚的思绪,对着台下的听众笑道“感谢今晚参与演出的所有团员们,也感谢温教授,本次演出取得巨大成功,是所有人努力的结果,荣耀属于所有人。”

南羽的眼神,温柔中带着坚定,全都落在薄胥韬(身shēn)上。

“而我,最想感谢的是我先生。不仅感谢他对我工作与理想的大力支持,还感谢他在我最艰难最辛苦的那几年,给了我无尽的关(爱ài)。”

正文 第307章阳性反应 308

南羽的眼神始终看着薄胥韬。

“温教授认为我是有毅力的学生,”南羽笑笑,“其实我的毅力,全都来自于我先生对我的鼓励和支持。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我感激他、敬重他、深(爱ài)他。这三点排名没有先后。”

最后一句话,惹得现场听众笑出声。

南羽笑着朝所有听众鞠了一躬,当她再站直(身shēn)体时,眼神仍旧钉在薄胥韬(身shēn)上。

站在一旁的温亦南挑眉笑笑,没再说什么。

主持人请他们回台下就坐。

温亦南绅士地弯了弯自己的手臂,用眼神示意南羽挽上。

南羽皱眉瞪了他一眼,用双手提起了自己的裙摆,微笑着先走下舞台。

此处的处理,略有不自然,所幸的是台下的听众皆有些归心似箭,无心去揣测南羽与温亦南为何这般别扭模样。

薄胥韬眸光沉沉地看着温亦南,咬了咬后槽牙。

坐在一旁的薄老爷笑着在薄英楠耳边说“晚上这丫头表现不错,落落大方的,气质很好。”

薄英楠猛地收回眼神,笑着点点头,“是的,怎么说她母亲也是名门之后,有基因在,她注定不会差。”

提到基因,薄老爷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就这样吧,胥韬喜欢,拦不住啊。”

薄英楠没再说什么,再看向走下舞台的南羽与温亦南时,眼神略有沉重。

南羽回到位上,薄胥韬为她披上外(套tào)。

她扭头朝他扬起笑,轻声说“谢谢。”

薄胥韬轻轻地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连笑容都带着(爱ài)意。

演奏会完美落下帷幕。

南羽与薄家人站在一起,坐在同一排的高官夫人主动牵着孩子迎了过来,笑道“薄叔的孙媳妇真是优秀啊我家姑娘刚跟我说,她觉得蒋羽姐姐很厉害,想成为蒋羽姐姐这样的音乐家。”

闻言,薄老爷开怀大笑,摸着高官女儿的头发说“小姑娘如果也想学大提琴,可以来我们家跟蒋羽姐姐学。”

高官女儿旋即惊喜地看向南羽,问“蒋羽姐姐,真的可以吗”

“当然。”蒋羽对她友善地笑笑,虽然她心里还有些发懵。

高官太太眼中亦有对南羽的欣赏,这份欣赏自然是来自于温亦南刚才对南羽的那份褒赞。

回去的路上,薄胥韬开车。

坐在后座的薄英楠对坐在副驾的南羽说“小羽,高官夫人刚才问我要了你的手机号,她最近可能会联系你,你注意一下。”

“好的。”南羽点点头,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正看着窗外夜色的薄老爷忽然兀自念叨道“我想起来了,高官夫人以前是歌唱家,说不定跟丫头能有共同语言。”

“确实是的,有机会的话,跟高官夫人拉进关系没有坏处。”薄英楠说。

南羽没吱声,心里更为紧张了。

一直沉默的薄胥韬,空出右手紧了紧南羽的手,说“没必要故意迎合讨好。”

“什么叫故意迎合讨好”薄老爷声调提高,手中的拐杖朝主驾座椅后背敲了敲,“与高官一家拉进关系,这难道不是为了你吗丫头作为你的妻子,做这些事难道不应该吗”

“应酬的事(情qing)我来就好。”薄胥韬淡淡道。

“你来”薄老爷冷笑,“好,我就看你怎么去应酬那些女士。”

薄胥韬还想回话,南羽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皱眉摇了摇头。

薄老爷还在念叨,“这丫头好不容易有点用处,你倒好了,放着好好的机会不用,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好了,”薄英楠出声,“父亲,我会跟胥韬说的,您休息一下吧。”

车里气氛归于平静,南羽不是滋味地看向窗外。

俩人本来打算在老宅过夜,但因为薄老爷有些不高兴,薄胥韬一气之下,就说要回自己公寓住。

薄英楠送他们出去,对快要上车的南羽叮嘱道“爷爷说的事(情qing),你好好考虑一下。”

南羽点头应下。

车子驶离老宅。

薄胥韬第一句话就说“不用理他们。”

南羽撇了撇嘴,“如果高官女儿想跟我学琴,不理好像也不行诶。”

“你这个月例假好像没来”

“嗯”南羽一愣,打开手机的记录软件看了一下,“好像是,迟到半个月了。”

薄胥韬忽然笑得像个孩子,“差不都可以预约医生了,你想去哪个医院检查”

“就去苏乔那儿吧。”

“好,我明天请假陪你去。”

南羽笑着关上手机,片刻后才想起刚才没讨论完的话题,“那你说如果高官女儿想跟我学琴,怎么办”

“你都怀孕了,哪还有时间教她拉琴啊”薄胥韬忽然恶狠狠地说,“到时候我亲自去跟高官说让他花点钱请别的老师。”

“其实怀孕也不会影响教琴的”

“不影响是一回事,我女儿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我代表我女儿拒绝”

“”

翌(日ri),南羽一早起(床chuáng)就憋着尿,七点半直奔医院找苏乔。

苏乔拿着尿液样本去检验科,让南羽与薄胥韬待在办公室稍等片刻。她人一走,薄胥韬就坐不住了,一直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南羽担心他影响别的医生,赶紧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坐不了五分钟,人又起来走动,只好哭笑不得地将他拉出办公室。

俩人刚在走廊上站定,薄胥韬又不淡定了,牵着南羽直往电梯走,“走,去检验科等苏乔,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

南羽只好陪着他去找检验科。由于俩人之前都没去过检验科,顺着医院的指引牌摸到检验科的时候,却被告知苏乔五分钟前已经拿着检验结果离开了。

俩人只好再回到妇科,却因为苏乔临时有病人找,又等了大半个小时才把苏乔盼来。

薄胥韬原本铁青的脸瞬间恢复常色,笑盈盈地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苏乔将检测报告单递给南羽,“尿液妊娠试验呈阳(性xing)反应。”

“那就是说,小羽已经怀孕了对吧”薄胥韬的声线竟有些发颤。

苏乔笑着点点头,“恭喜你们,一会儿再做个b超,确定是宫内孕就可以建卡了”

话没说完,薄胥韬已经难掩激动地将南羽抱在怀里,抑制不住地亲吻她的额头。

正文 第308章爱妻成魔 309

“那个我先开个单”

苏乔话没说完,又被薄胥韬截住,“小羽怀的是女孩对吧”

“那个,现在还不能知道(性xing)别的。”

“肯定是女孩,”薄胥韬一脸笃定,“长得像小羽的女孩。”

“”苏乔无语,暗自腹诽真是个(爱ài)妻极成致魔的男人啊

她刷刷开出两张单子,一张是血检单,一张是子宫彩超。

可拿到单子的薄胥韬却语气严肃地问“现在孩子才六周,做彩超会不会太早了会不会有辐(射shè)什么的”

他音量不小,办公室里的其他医生皆齐刷刷抬起头看他,像看怪物那样。

苏乔尴尬地解释“不会的,我还能盼着小羽不好吗”

“稍等,我得打电话咨询一下我的私人医生。”

薄胥韬面带狐疑地看着手中的检查单,转而轻声对南羽说“你在这边等我,我出去打个电话。”

南羽抿了抿唇,“去吧。”

人一离开,苏乔旋即将笔一扔,气呼呼地问“你们薄大少既然有私人医生,那还来找我干啥”

南羽捂着嘴巴笑,“他的私人医生就是远在海门的陆医生啊,我们总不能坐飞机去海门检查吧”

“那就是咯”苏乔气愤,“既然知道不方便,那他干嘛还那么多事”

“他可能有点紧张了,你别理他。”南羽笑着安抚苏乔。

苏乔还是很生气,(身shēn)为医者,却被病人家属质疑,那种感觉真的是十分屈辱了。

等了片刻,薄胥韬进来了。

南羽问他“陆医生怎么说”

“他说可以,”薄胥韬扬了扬手上的单子,“我先去结算,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我一会儿来找你。”

南羽笑着点点头,待薄胥韬离开办公室后,才又转过(身shēn)面对苏乔。

苏乔笑道“薄大少脾气是不太好,不过倒是(挺ting)疼人的。”

南羽笑而不语。

“像他这种位高权重的官员啊,一般都是派人带孕妇过来检查,哪还有亲自过来医院浪费宝贵时间的,一会儿他去结算还得排队等号,”苏乔看了眼腕表,“这个时间,人正多,估计得等上大半个小时。”

“他确实是好好先生,”南羽抿唇笑,转而问苏乔,“你跟我说说我以后要注意些什么。”

苏乔低头在纸上刷刷写下注意事项,“注意营养和睡眠,多吃新鲜蔬菜水果,叶酸片也继续服用,避免吃装在打包盒里的食物。在胎儿还没稳定之前,肢体动作一定要当心,跑跳动作肯定是不能的等十周的时候再照一次彩超,看看胚胎的着(床chuáng)位置再说。”

南羽直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见她脸色微微发白,苏乔有些担心,将笔一放,拉过她有些冰凉的手,轻声说“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脸色不太好。”

“我在家里歇了三个多月,作息(挺ting)正常的。”

苏乔看着她,眼神有不舍,“你体质比较弱,一会儿看看血检指标,有必要的话,我会给你开些孕妇营养素。如果不把体质养起来,十月怀胎对你来说,会很辛苦。”

“乔乔,谢谢你。”

苏乔笑,“客气什么。”

话落,她忽然又想到什么,恶狠狠地看着门口,“薄大少也真是的你们备孕也备了十个月,他都没想办法把你的体质提上来。”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这些”南羽尴尬地笑笑,“不怪他,怪我自己挑食、没好好吃饭。”

苏乔眼神上下打量着南羽的(身shēn)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体质这种东西,先天遗传不好,后天再没好好照顾,肯定要差的。也就南(奶nǎi)(奶nǎi)在的那些年,南羽有得到比较像样的照顾,发育期快到的时候,去了南家生活,长期(情qing)绪压抑,加上后母无心照顾,初潮竟然拖到十七岁才来。

薄胥韬应该是不清楚这些的,就算清楚,也不见得就懂得照顾体质特殊的南羽。

还真是应了那那句话,没妈的孩子是跟草。

南羽进了彩超室,薄胥韬在外头等待,明明有好多位置可以坐,他就一定要站在门外来回走动。

期间有护士过来提醒他最好是在候诊区等待,在彩超室外走动会影响其他病人,他才一脸不爽地克制自己坐到椅子上等南羽。

幸而南羽很快就出来了,他紧张兮兮地迎了上去,“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是宫内孕,说(挺ting)好的。”

“那就好。”薄胥韬松了一口气,扶南羽到一旁坐下等待取报告。

取了彩超报告,俩人又一起去采血窗口拿号等抽血。看着白花花的针头刺入南羽的静脉血管,薄胥韬攥紧了拳头。

血抽好,他旋即紧张地按压住针眼上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扶着南羽去一旁等候取报告。

刚一坐下,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咱们就只生这个。”

南羽没忍住笑出声,问“为什么只要一个不是两个更好吗”

“一个就够了,我会给我们女儿全部的(爱ài)。”

南羽没再接话,权当他在说笑,天(性xing)使然,男人的繁殖(欲yu)注定要比女人强烈得多。

俩人又等了半个小时才拿到报告,此时已经快午休了。

公立医院资源有限,花大半天只抽了一个血、照了一个彩超,这让薄胥韬很是恼火,“咱们接下来的产检,换个私立医院吧北城有那么多高端私立医院,完全没必要来这边跟人排队等半天。”

南羽以为他是在不耐烦陪自己来产检,“不然下次我自己来也可以,到时候我会让苏乔陪我去做检查,这样你就不用特地请假陪我来了。”

“那不行,”见她口气坚决,薄胥韬又问,“或者我们可以考虑去国外生产比如美国的梅奥诊所或麻省总医院,都是全球数一数二的权威医疗机构”

“”南羽哭笑不得地挽上他的手臂,“你去再好的医院,都没自己人来得稳妥。”

薄胥韬看着她(欲yu)言又止。

正文 第310章特别好 311

在家的(日ri)子,孕吐不仅没缓解,反而比上班还严重。南羽想,应该是在家太闲了,就会老想着去洗手间吐,真还不如上班有事忙,分散点注意力,反而能抑制想吐的感觉。

故而在家歇了三天,南羽又回乐团上班了。

因为她闻不了外头食物的味道,薄胥韬就每天一早起来熬粥、煎酱油鱼,然后装在密封保温饭盒里,让她带到乐团当午饭。

巧合的是,乐团的钢琴手也怀孕了,但因为有先流的征兆,不得不在医院卧(床chuáng)保胎,家属在前几(日ri)过来为她办理了离职手续。

因为一月下旬还有与“泰晤士乐团”的联名巡演,钢琴手的位置不可空缺,乐团的hr前几(日ri)已经开始在四处招聘。

可要找到一名合适的钢琴手并不容易,前来应聘的人,能够接受全职的,要么水平不够,水平够的,却提出兼职。

团长记得团团转,“泰晤士乐团”的两位团长也直言,少了合适的钢琴手,月底的巡演肯定办不成,如果是这样,“泰晤士乐团”就要回伦敦了。

南羽在家里休息的那几天就有听说这件事,她也很是着急,尝试过与在英皇的同学联系过,却终究没找到合适的人。

故而上班这一(日ri),南羽刚想去团长办公室问问看钢琴手找得怎么样,人还没走出自己的办公室,那边团长就急急敲门进来了。

“蒋羽,跟你说个事儿啊,”团长在沙发坐下,将手上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搁,面露喜色,“我昨天面了一个钢琴手,特别好,是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键盘系毕业的职业钢琴手,不仅会钢琴,还会双排键,特别好”

团长一连说了两次“特别好”,可见她对那位钢琴手十分满意。

南羽会意,“那真是太好了她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入职”

“她本人说随时可以入职,只要我们确定要她。”团长说。

南羽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这人(性xing)格应该(挺ting)干脆。”

“确实是,”团长对对方的欣赏溢于言表,“生长在洛杉矶的美籍韩裔,(性xing)格特别开朗大方,本来是约了昨天早上复试,结果我刚好有事,她连午饭都没吃,一直等到我下午过来上班,特别诚恳、特别有毅力的一姑娘。”

“如果是美籍韩裔,且在美国修完学位,为何会跑到北城来找工作呢”南羽问。

团长一愣,吸气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说男朋友工作在北城,随男朋友一起过来的,俩人已经决定在北城安家,越说,我越觉得这姑娘合适,适合长期培养。”

“这倒是,”南羽沉吟道,“听您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姑娘(挺ting)不错的,您让她早点来上班吧,联演排练耽搁不了太长时间。”

她已经同意了,团长却在此时面露难色,“只是这姑娘有个比较特殊的地方。”

“嗯”

团长将面前的文件夹摊开,单手推到南羽面前,“你看看她的简历。

“好。”

南羽拿起对方的简历快速看了几眼,“她有美系乐团演出经验,履历很不错,很适合我们。年龄也很合适,跟我同岁来着”

“你看下一页,有她的生活照。”团长提醒。

南羽将简历翻过一页,蓦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团长,“这”

团长有些无奈,“她的特殊之处就在这里,所以我才特地过来跟你说这个事(情qing),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可以把她拒了。”

南羽考虑了片刻,笑道“我没问题,只要她的专业技能过硬,能够适应我们乐团的节奏和管理,我们就应当把她留下。”

“那”团长仍然有些犹豫,“你这边确定不会不方便吗”

“当然,”南羽莞尔一笑,“我现在也不方便上台演出了,等哺(乳ru)期结束再回来,都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上台表演的节奏,所以我估计到时候会转幕后。”

团长松了一口气,“faye你人真是太好了,我一开始还担心你会反对,为这事儿愁了一晚上没睡好。”

南羽将对方的简历合上,“没事的团长,一切以乐团为重,我个人的事(情qing)好说。”

“那我就放心了。”

有点事(情qing)忙,(身shēn)体反而不觉得那么难受,特别是知道温亦南回了英国后,南羽更觉得待在乐团,心(情qing)很舒畅。

薄胥韬因为好些天没上班,积压了一些工作,晚上在单位加班,南羽便就由唐宋送着回了老别墅,吃过晚餐,再由老别墅返回她和薄胥韬的公寓。

薄胥韬很晚才回来,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他在抱她亲她,嘟囔了几句,就任由他去了。

翌(日ri),南羽睡得有些晚,醒来的时候,薄胥韬正站在衣柜,光着(身shēn)体。

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仅留下小夜灯,南羽恍惚了半晌,支起(身shēn)子问“你这是刚回来在脱衣服,还是要穿衣服上班”

薄胥韬扭头对她笑,“现在都几点了,我要是这会儿才回来脱衣服,那说明什么”

“说明你通宵加班啊”南羽闭上眼睛躺回(床chuáng)上,片刻后又从(床chuáng)上爬起来,“那你现在是要换衣服去上班吗天啊,这都几点了”

她拿过(床chuáng)头的手机一看,旋即惊慌失措地下(床chuáng)冲进洗手间。

薄胥韬边系领带边跟进去,“小心点。如果迟到了,干脆今天就不要去乐团了。”

“不行,”南羽扯过纸巾擦了擦下(身shēn),拉起睡裤站起(身shēn),走去洗脸台前挤牙膏,“来了个新钢琴手,我得去看下。”

她本来想跟薄胥韬详细说说新钢琴手的事(情qing),但发觉时间不够,只好先刷牙。

待刷完牙,已经没有说的**了,便就在心里想着,晚上回来再跟薄胥韬好好说说。

南羽去到乐团的时候,排练已经开始了。

她悄悄走到观众席上看,可见舞台左后侧,色彩乐器组区域有一位(身shēn)材纤瘦、长发飘飘、轮廓颇为熟悉的年轻女孩正认真地弹奏着钢琴。

正文 第311章一样 312

作为舞台上,“慕羽乐团”部分仅有的以为钢琴手,她的表现确实不俗,更细看,舞台魅力甚至比“泰晤士乐团”的老钢琴手更好。

看着钢琴手,南羽心想,世界为何会有这么奇妙的事(情qing)。

难道那是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她

南羽拿出手机搜索关于“平行时空”的帖子,很多网友都表示自己亲(身shēn)经历过平行时空,帖子讲得神乎其神,南羽看得入迷,直到第二遍排练结束,她才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去找钢琴手的(身shēn)影,却发现三角钢琴前已经没有任何(身shēn)影。

想到人家排练了两个小时,应该是内急去洗手间了,南羽忽然自嘲一下,自己真实太闲了,才耗了一早上时间在这边刷手机。

她回办公室,打算再看一下月底在江城的联演计划案,人刚一坐下,有人前门。

走在前头的团长,领着一个穿黑裙子的姑娘进来。

一进来就笑道“faye,她就是今天新上任的钢琴手,我特地带她过来跟你认识一下。”

姑娘从团长(身shēn)后走出来,对南羽露出微笑。

虽然昨天就看过她的照片,但南羽还是深深震撼了一把,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呦,但看照片还不觉得,你们俩站在一起,还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呢”团长在一旁说。

南羽回过神,朝对方伸出手,友好地笑笑,用英文问道“ee to beicheng,i fayedo you speak chese”

“你好,我会说中文,”对方也朝南羽笑,“我是phoebe,中文名叫韩菲尔。”

“韩菲尔”乍一听对方姓“韩”,南羽有点不舒服,下意识说道“你的姓很少见呢。”

“是的,因为我妈妈是中国人,而我巴巴是韩国人,所以我的名字翻译过来就是韩菲尔。”

南羽这才发现韩菲尔(身shēn)上确实有韩国女生独有的气质,跟大部分中国女生的大气不一样,她显得更为温婉。

就连发型、穿衣风格都很韩系,虽然会说中文,却可以听得出说得并不流利。

南羽邀请韩菲尔与团长到沙发区坐,全程都是团长在说话,韩菲尔倒是很安静,除非问她问题,否则她不会主动说话。

看上去是安静乖巧的女生。

南羽一直在观察她,发现她除了五官与自己极为相似,就连肤色也跟自己一样,属于亚裔女生少有的冷皮。

(身shēn)材方面,倒是诧异比较大。南羽属于女生里面极高极瘦的那种(身shēn)材,一米七十二的(身shēn)高,体重还不到五十公斤。

而韩菲尔,(身shēn)材明显是正常的。目测一米六五的(身shēn)高,体重应该有五十公斤以上,特别是(胸xiong)部,比南羽丰满得多。

与她坐在一起的团长开玩笑“phoebe和faye你们俩,亏得是(身shēn)材差太多,否则啊,出去跟人家说你们俩是双胞胎,都不会有人怀疑。”

“是吗”南羽笑笑,端起(热rè)柠檬水喝了一口,“所以菲尔你今天早上过来上班,有没有人将她错认成是我”

韩菲尔这才抬起头对南羽笑,“一开始有一两位同事认错,但是当他们走近了看,就知道是自己认错人了,因为(身shēn)高差太多了。”

南羽笑笑没说话,团长以为她有事要忙,便就拉着韩菲尔离开了南羽的办公室。

其他团员都去了食堂吃饭,团长便就临时起意,邀请韩菲尔去外面的餐厅吃饭,当做为她庆祝入职。

韩国菜馆,团长点了两份石锅拌饭和泡菜汤。

等上菜的空档,韩菲尔问“团长,你说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就是刚才那位吗”

“是。”

“她在团里是什么职位呢为什么有一间比您更大更好看的办公室”

她这么问,团长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喝了一口茶,郁闷道“她是大老板的朋友,一开始说要让她做副团长,但她不愿意,说自己资历不够。资历也确实不够,年纪跟你一样大呢。”

韩菲尔猛点头,很认真听。

“虽然没挂任何任何职位,但团里大事小事都要经过她的同意,毕竟是能跟大老板说上话的人,”团长一讲到郁闷事就锁不住嘴巴,“她之前是大提琴手,但前阵子因为跟泰晤士乐团的顾问有点过节,现在大提琴也不拉了,最近因为怀孕害喜,三天两头的请假。”

“过节”

“到底是什么过节咱也不知道。按理说,那顾问还是faye在英皇的教授呢,一手把她带起来的,可以说是恩师了。这次泰晤士乐团肯跟我们联演,肯定也是因为跟她有这一层关系在。可他们俩之间总觉得怪怪的,非常怪,但我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这样哦,”韩菲尔一脸天真,“我跟faye姐姐虽然长得一样,但是她的气质好好哦,(身shēn)材也好,像超模,好羡慕她。”

“她不是一般人,”团长瞥了眼周围,神秘兮兮地朝韩菲尔比划出了两个手指,压低声音说,“她婆家,在这个国家,是这个存在。所以不要羡慕她,你羡慕不来的。”

韩菲尔笑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俩人吃过午饭回乐团,进洗手间补妆时,遇见正在洗手台前洗饭盒的南羽。

团长笑道“faye今天又吃家里带过来的午餐呀”

“嗯。”南羽抬起头,对镜子里的团长和韩菲尔笑笑。乍一看韩菲尔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南羽还是怔了一怔。

团长往自己脸上压粉饼控油,“那你不得一大早起(床chuáng)准备午餐那样可不好,孕妇要多睡点才好。”

“是我先生帮我准备的,我最近开始有点嗜睡的症状,昨晚老早就睡了,早上竟然还睡到迟到。”

“呦”团长诧异地看着镜子中的南羽,“你先生一早起来给你做饭呀”

“是啊,我们自己住之后,平(日ri)里都是他负责烧饭。”

团长眼底都是羡慕的光,待南羽出去后,才低声跟韩菲尔啧啧道“你看看,她多幸福呀”

韩菲尔没作声。

团长继续对着镜子补妆,边兀自说道“faye可真是太厉害了,能让当大官员的丈夫为她烧饭。我估计她丈夫还负责做家务,她的手一看就是不沾阳(春chun)水的。”

正文 第312章人有相似 313

薄胥韬晚上终于可以不用加班,便就照常来乐团接南羽下班。

醒目的政府牌照车依然停在乐团院子里霍桀的专属车位。

薄胥韬趁着等南羽的空档里,在车里看点文件。

“薄少,”王助理忽然开口说道,“您太太快走到大门口了。”

“好,”薄胥韬将文件收起来,手上拿着一件卡其色的女士披风,“我下去给她披件衣服,你把车开到院门口。”

一月上旬的北城,这几(日ri)虽然没下雪,但气温很低,南羽早上下车太过匆忙,披风落在车上了,薄胥韬担心她穿过院子过来会感冒,便就想着自己先走过去,把衣服给她披上。

下车的时候,风有些大,卷起地上的砂石,有一颗细小沙子吹进薄胥韬眼睛里,他抬手揉了揉眼睛,阔步朝站在大门口的南羽走去。

“风很大,先披上衣服,”他动作很快地将披风往南羽(身shēn)上披上,然后绕到她面前,想为她系上披风的飘带。

忽然,系飘带的手顿住了。

薄胥韬揉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南羽脚上的细高跟鞋,“你早上出门不是穿的雪地靴吗怎么换了这么高的鞋子”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意识到不对。

穿着平底鞋的南羽,(身shēn)高到他鼻尖处。而南羽只要穿上高跟鞋,(身shēn)高能跟他差不多。

而眼下

韩菲尔扬起脸看他,尴尬地扯着强行披在自己(身shēn)上的披风,“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薄胥韬瞪大双眼,往后大大退了一步。

这人不是南羽。

可她却长着一张和南羽一模一样的脸

“老公”南羽的声音从韩菲尔(身shēn)后响起。

薄胥韬越过韩菲尔的肩头看向后侧,快步朝南羽走去。

南羽怔怔地看着披在韩菲尔(身shēn)上的披风,忽然对薄胥韬莞尔笑道“你是不是把菲尔错认成我了”

“菲尔”

南羽朝看着他们的韩菲尔招了招手,韩菲尔随即乖巧走过来。

“这是乐团新来的钢琴手,美籍韩裔韩菲尔。”南羽向薄胥韬介绍。

薄胥韬皱眉看韩菲尔,“你好,我是faye的丈夫。”

“您好,”韩菲尔展现韩国女生特有的礼貌,朝薄胥韬鞠了一躬后,用那张像极了南羽的脸笑着说,“不好意思,害您认错人了。”

她将拿在手上的皮肤还给南羽,“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二位再见。”

“好,回去吧,注意安全。”南羽朝跟韩菲尔道别。

她与薄胥韬回到车内,方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很快敛去,“长得像,确实会有这样的乌龙。”

“为什么会聘请这么一个人”

南羽转头看了眼窗外越来越远的“慕羽”大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的时候,团长已经跟人家谈好了,而且最近因为没有钢琴手,排练进展得很不顺利,泰晤士乐团那边的人,闹着再找不到钢琴手,他们就要回伦敦,所以,我只能同意了。”

“你明天把那人的简历发给我,得查一下这人什么来头。”

见薄胥韬有些较真,南羽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他的大腿,笑道“可能还真的是人有相似吧,别想那么多了,是个在洛杉矶土生土长的韩裔。”

她这样说,薄胥韬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而将她拥进怀里,关切道“今天怎么样会难受吗孕吐有没有缓解一点”

南羽摇摇头,(娇jiāo)嗔道“跟昨天差不多,苏乔说孕吐要12周以后才会好点,我现在才八周,还有一个月呢。”

“真是辛苦你了,”薄胥韬低头吻她的唇,“老婆,我(爱ài)你。”

“我也(爱ài)你,老公。”

虽然南羽没同意,但薄胥韬还是从霍桀那拿到了韩菲尔的个人信息。

派了擅长调查底细的线人去查韩菲尔的(身shēn)份,线人甚至远赴洛杉矶,去到韩家所在社区调查,均获得韩菲尔确实是在洛杉矶出生成长的韩裔美国人的信息。

而霍桀也听说“慕羽乐团”来了韩菲尔这个一个人,嫌事(情qing)不够大的他,还专门去了一趟乐团,特地将韩菲尔叫到自己办公室一睹芳容。

“啧啧啧那女的真的太像韬哥的老婆了”霍桀对着顾炀形容韩菲尔的样貌,“眼睛、鼻子、嘴巴、脸型,就连眉毛,没有一处不像的”

“真的假的”顾炀显然不信,伸腿蹬了蹬陆修衍,“陆医生,你说这种事(情qing)可能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世界上确实可能存在两个长相极度相似的人,而且这两个人通常都是生活在地球的另一端。”

“可不是嘛连阿衍都这么说。”

顾炀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以置信还有另一个人拥有我这样的美貌。”

“少恶心人了你,”霍桀将手机丢过去,“你看看她的照片,脸长得那叫一个像今早她一进我办公室,我差点还以为她就是南羽。如果不是因为她(身shēn)材比较有料,我还真分辨不出来。”

“真的假的”顾炀拿起霍桀的手机一看,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很快捧着手机窝到陆修衍(身shēn)边,“阿衍,你快看真他妈见鬼了”

“还真是(挺ting)像的啊”陆修衍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是伐我没夸张吧”霍桀上前将手机拿过来,往自己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米,笑道“这种啊,要是半夜摸到韬哥(床chuáng)上,他都不一定认得出谁是谁。”

顾炀朝他丢了一个抱枕,“你这话让韬哥听见,小命不保。”

“开个玩笑嘛”霍桀窝回沙发,食指和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放大缩小,若有所思地说,“(身shēn)材真是正点如果不是因为那张脸长得跟南羽一样,我还真想泡泡她”

话没说话,两个抱枕同时朝他扔来。

时间过得很快,南羽安稳度过孕期十二周,腹中胎儿茁壮成长,孕吐的(情qing)况也好转许多。

除夕(日ri)的前一天午休时间,薄胥韬正在办公室跟陆修衍通话,告诉他自己打算带南羽去温暖的南方过年。

门外忽然想起急促的敲门声,王助理心急火燎地闯了进来,“薄少,乐团那边来电话,说您太太被送进医院了”

正文 第313章照实回答 314

“有没有说我太太是因为什么问题被送医院”薄胥韬问主驾的王助理,口气虽然强装镇定,却听得出恐惧。

王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脸色煞白的领导,叹气摇头,“说是在洗手间摔倒了”

薄胥韬只觉此时,心脏像被人捏在手中,剧烈的痛感和恐惧瞬间蔓延至全(身shēn),透不过气。

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情qing)绪更是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勉强维持平静,声音冷到极致,“一次(性xing)说完。”

“是,”王助理伸手撇了一下额头的汗,小心翼翼道,“团长说您太太没流血,就是喊着肚子痛,刚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正在检查。”

薄胥韬咬了咬后槽牙,捏在掌中的手机几乎快变型,可屏幕却始终停留在拨给“小羽”的页面上。

电话没接通,可能手机放在办公室了。

“再拨个电话给团长”

王助理道“是”,迅速在免提状态下拨出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王秘书啊你们要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很是嘈杂,薄胥韬试图从团长的声音中判定南羽目前的(情qing)况,没有成功。

频频擦汗的王助理看了眼时间,语气严肃,“我和薄先生预计还有十五分钟到达医院,薄太太目前什么(情qing)况”

“现在不知道什么(情qing)况,我们都在外面等着,检查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王助理看了眼后视镜中的薄胥韬,后者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眉头紧锁,眉心皱出一个“川”字,见他没有指示,王助理挂上了电话。

车子往第一医院疾驰,薄胥韬给唐宋打了个电话,要他立刻带苏乔到第一医院。听闻怀有(身shēn)孕的南羽不小心摔倒,唐宋亦大为紧张。

天空开始落下小雪花,柏油路瞬间变得有些湿泞,王助理脚下的油门却一刻不敢踩轻。

到医院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一些。

薄胥韬一下车,旋即冲进妇产科大楼,手上攥着王助理刚才在办公室匆忙记下的便签。

电梯前有许多人站着等待,他急切地想第一时间见到南羽,便就直接冲进楼梯间,一口气跑到十楼。

走廊的尽头有人朝他招手,他阔步走过去,见到站在团长(身shēn)后的人,差点将她拥入怀里。

恍惚了半晌,薄胥韬用力摇了摇头,再睁开眼睛时,恢复了一贯的冷厉,“我太太呢(情qing)况如何”

“还在检查,可能快好了吧,”团长声音怯弱,怕薄胥韬会责怪自己,赶紧将(身shēn)后的韩菲尔拉出来,“是phoebe送faye过来医院的,我也刚来不久,不是很清楚第一(情qing)况。”

韩菲尔正打算跟薄胥韬说明当时的(情qing)况,薄胥韬却一个转(身shēn),直接往不远处的护士站快步走去。

韩菲尔尴尬地看了团长一眼,团长叹了口气,“希望faye的孩子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就惨了。”

“没事的,”韩菲尔安慰她,“我刚才送faye过来,她(情qing)况蛮好的,应该没事,您不要担心。”

团长点头,止不住地想叹气。

薄胥韬那边,在护士站问过南羽的(情qing)况,这才又心事重重地回到检查室外等待。

王助理将车子泊好找过来,上前对正紧张地来回踱步的薄胥韬恭敬道“薄少,唐宋刚打过电话,已经接到苏小姐,预计二十分钟左右到医院。”

薄胥韬沉沉地“嗯”了一声,“时间差不多的话,你下去接他们上来。还有,香烟和打火机给我。”

“是。”王助理从大衣口袋掏出一包“苏烟”和打火机递上。

薄胥韬心(情qing)复杂地接过,从中抽出一支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走去窗边等待。他没有点上,只把香烟夹在指尖来回翻转着。

王助理上前询问事发经过,“请问薄太太摔倒时,是哪位在现场”

“是我。”韩菲尔快速收回在薄胥韬(身shēn)上流连的眼神,怯怯地回道。

“麻烦您将事(情qing)经过完整陈述一遍,”王助理拿出录音笔,挑眉看向韩菲尔及团长,“二位不介意我录音吧”

韩菲尔摇摇头,团长面露不悦地看了王助理一眼。

“那好,可以开始说了。”王助理打开录音笔,刺目的蓝色电源灯有规律地闪烁着。

韩菲尔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了一下眼睛,说“十一点多的时候,我听到faye在洗手间喊肚子疼,过去一看,她摔倒了,手按在肚子上,脸色很不好,人哭出来了。我问她怎样养,她说自己肚子疼,然后我想,要马上送她去医院,就背着她出去打车,后来就来医院了。”

她说得断断续续,但说得还算清楚。

王助理的手,依然举着录音笔,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到她不打算再说什么之后,当即再次确认道“韩小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韩菲尔摇摇头。

王助理笑笑,坚持举着手中的录音笔对着韩菲尔,“那我现在简单问你五个问题,你只需要照实回答我就可以。”

“好。”

“根据你刚才的陈诉,你说你听到薄太太的呼救声才出现,请问你是从洗手间外面听到,还是里面的隔间听到”

韩菲尔一愣,“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只需要照实回答即可。”王助理再次重申。

韩菲尔垂了垂眸子,像是在思考,又像在回想,“从里面的隔间听到。”

“好,”王助理的神色沉了几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打120为什么要背着薄太太在外面走了一大圈,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会耽误她的最佳治疗时间”

“当时”韩菲尔的(情qing)绪开始有些紧张,“当时我电话放在储物柜里了。”

“王助理,这点我可以证明,”团长忽然插话,“我们乐团规定,排练时候是不(允yun)许带手机的,当时大家正在排练,phoene是中途请假出来上洗手间的。”

“排练中途请假出来的”王助理凝神重复了一遍。

团长直点头。

“据我所知,乐团是有添置公车的,为何当时不让乐团的车送薄太太到医院”

正文 第314章审问 315

“据我所知,乐团是有添置公车的,为何当时不让乐团的车送薄太太到医院”

“我刚来不久,不清楚乐团公车的(情qing)况。”韩菲尔垂眸低头。

团长见王助理一副审犯人的模样,心中可怜韩菲尔,却又不敢得罪王助理,只得替韩菲尔解围道“公车当时去机场接温教授了,所以当时也没在乐团。”

王助理见团长喜欢回答,便就将矛头对准了她,声音愈加凌厉,“如果是这样,那应该让乐团其他有车的同事送薄太太过来才对,例如团长您,您的车就泊在乐团院里的停车场。舍弃这些办法,一定要背着薄太太在大街上瞎逛,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实在是让人遗憾。”

团长一时无言,因为王助理说的没错。

就在气氛快要凝固的时候,韩菲尔小声说“当时大家都在排练室,团长也是,我看faye喊肚子疼,太害怕了,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紧张才会做出不明智的举动,还请您理解。”

她的态度很是谦卑,但王助理可不吃这一(套tào),脸一板,继续抛出第五个问题,就怕审问的节奏不够紧凑,让对方有时间组织对自己有利的台词。

“好,假设你上面的四个原因都成立。那么,你如何解释背着薄太太离开乐团后,在大街上走了半小时,期间有无数计程车从你(身shēn)边经过,你都未伸手拦下其中一辆”

“我”韩菲尔猛地抬头看王助理,但很快就别开脸。

录音笔上的灯光实在太刺人眼目。

“请你回答”王助理有些咄咄((逼bi)bi)人的意味。

“我”

“咔嚓”,就在韩菲尔要解释的时候,检查室的门打来了。

站在窗边想事的薄胥韬立刻冲了过来,王助理狐疑地看了韩菲尔一眼,收起一直举着的录音笔。

“医生,我太太(情qing)况怎么样”薄胥韬急切地问。

“有点流产迹象,虽然没出血,但是胚胎周围有液(性xing)暗区,建议住院行保胎治疗。”

“大人(情qing)况怎么样”薄胥韬重复一遍。

“大人除了血压较低,其他一切正常。”

“那就好,”薄胥韬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情qing)绪松了一些,“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我太太吗”

“护士马上要把病人带到病房了,去了病房你们再看吧。”

医生说完这句话,抬腿就走,王助理赶紧跟了上去。

薄胥韬继续在检查室门口来回踱步。

韩菲尔看了眼王助理的(身shēn)影,小声问团长“刚才那个人走了吗”

“肯定是去跟医生塞红包或亮(身shēn)份了。”团长压低声音说,权当韩菲尔还没入乡随俗,不懂国内医疗领域的潜规则。

“那他一会儿就是还会来”

等了十分钟,南羽终于被两名护士从监察室推了出来。

薄胥韬上前,亦步亦趋地跟着移动的病(床chuáng),低下头看南羽。见南羽闭着眼睛,他皱眉问护士“我太太是睡着了还是”

“应该是太累睡着了,”护士面无表(情qing)地说,“等病人醒了再说吧。”

“好。”薄胥韬没再说话,跟着南羽去了病房。

韩菲尔及团长小心翼翼地跟上,为不打扰南羽及薄胥韬,他们就坐在病房外等着南羽醒来,跟她说一声再离开。

俩人坐在一起,就开始小声聊起天。

平(日ri)里很安静的韩菲尔,此时却主动问道“薄先生的助理,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团长一愣,“你是想问这人是做什么的吗”

“嗯嗯。”韩菲尔点头。

团长想了一会儿,回道“薄先生的机要秘书,就每个官员(身shēn)边都会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你明白吗”

“明白,例如我们韩国总统(身shēn)边,都会有一位青瓦台秘书长,对吧”

“差不多,你真聪明。”

“那这位机要秘书,很有可能与薄先生一样,都是念法学的”韩菲尔忽然一副委屈模样,“他刚才问我那些问题的时候,像电影里面审犯人的检察官。”

“是有那么点。”

想起王秘书刚才的样子,正在不爽的团长忽然愣住,扭头问韩菲尔“你怎么知道薄先生是念法学的”

“啊”韩菲尔一愣,“有次聊天时,faye跟我说的。”

团长“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也确实没心(情qing),南羽现在是没事了,但到底有流产迹象,恐怕接下来就是要查乐团的洗手间为什么会出现让孕妇滑到的水的问题了。

不管怎么说,南羽滑到这件事,责任到最后都是算在她头上。

想到这些,团长心里就有些害怕。

“小羽你没事吧”刚下电梯的苏乔上前抱住韩菲尔,“他们说你摔倒了,吓死我了你有没有事啊”

韩菲尔一愣,轻轻推开苏乔,“那个,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小羽。”

“哈,”苏乔俯(身shēn),上下打量着韩菲尔,见她服装完整,以为没什么大碍,当即扬起笑,“你还有心(情qing)开玩笑看来应该是没事哦”

坐在一旁的团长轻咳了一声,“这位姑娘,你是faye的朋友吧faye人现在在病房里,这位是韩菲尔。”

话落,她指了指对面的房间。

苏乔难以置信地看着韩菲尔,上上下下打量过她几遍,才发现坐着的她,上半(身shēn)要比南羽丰满许多、腰也比南羽短一些。

“可她为什么会长得跟小羽一样”苏乔恍惚地站起(身shēn),转头看唐宋。

唐宋亦十分吃惊,压低声音对苏乔说“先见到薄先生再说。”

“好。”

唐宋转(身shēn)敲门。

王助理过来开门,将唐宋和苏乔请进去后,他从病房退了出来,朝团长及韩菲尔走去,“两位好,薄太太还没醒来,薄先生让两位先回去忙。”

团长和韩菲尔虽然想看见南羽醒来再走,但见薄胥韬已经有赶人的意思,也不好再留下。

病房中。

苏乔看过医生给南羽下的诊断,安慰薄胥韬“小羽这种(情qing)况,一般卧(床chuáng)两周,吃点安胎中药,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卧(床chuáng)两周”薄胥韬考虑了一下,“我想把小羽转到你的医院去,你方便在她卧(床chuáng)的这阵子,帮忙照顾一下吗”

“当然可以,”苏乔应下,“有我照顾小羽,你可以放心的。”

“好,我出去交代点事(情qing),小羽这边麻烦你关照一下。”

话说完,薄胥韬再一次为南羽掖了掖被子,依依不舍、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后,这才离开病房,去外面和王助理商量事(情qing)。

苏乔在病(床chuáng)边坐下,端详着南羽毫无血色的脸庞,兀自低语道“怎么会有人长得跟你那么像呢小羽,怎么办我感觉有点心神不宁”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15章伺候老太婆 316

病房外,立着三位(身shēn)材颀长的男士。

(身shēn)穿黑衬衫、面容俊逸却冷傲的那位正凝神倾听手下的汇报,听到关键处,眉头狠狠拧上。

“我觉得那个韩菲尔有古怪,但一下子又没办法看出是哪里古怪,”王助理懊恼道,“回头我把录音和录像拿给夜影分析一下。”

王助理手上掂着的是刚才问韩菲尔问题时用到的录音笔,那一闪一闪的蓝光,其实是微型监控的信号灯。录音状态下,不仅能收录语音,甚至回答者的每一丝表(情qing)都能同时收录。

“去吧,”薄胥韬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疲惫,“记得给小羽办转院手续。”

王助理道“是”,很快离开。

唐宋仍站在一旁待命,薄胥韬吩咐他送苏乔回去后,便就转(身shēn)进了病房。

南羽已经醒来,正在跟苏乔聊天。见薄胥韬进来,旋即朝他伸出双臂,(娇jiāo)声(娇jiāo)气地喊道“老公,抱抱”

薄胥韬敛了敛眼底的担忧,笑着迎了过去,俯下(身shēn)抱住她,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肚子不疼了就是,”南羽吐了吐舌头,趴在他的颈间问,“乔乔说我需要卧(床chuáng)休息半个月,是宝宝有什么(情qing)况吗”

她这么问,薄胥韬就懂了,顺着苏乔善意的谎言接下去,“宝宝没事,卧(床chuáng)休息是基于保险起见,你要好好配合哦。”

“好,我会配合的,只要宝宝没事。”

“你们都要好好的。”

见南羽醒来,且精神状况良好,薄胥韬紧绷了一下午的(情qing)绪这才松了一些。

王助理将转院手续办好,院方很殷勤地准备了一辆救护专车及一张担架(床chuáng),供南羽转院用。

在苏乔与王助理的打点下,南羽在当天傍晚顺利转入苏乔所在的“北城市医院”病房。

薄胥韬回家洗了个澡,取了一些自己和南羽的换洗衣物又来了医院。

苏乔正在跟南羽聊天,见薄胥韬过来,交代过他一些注意事项就回去了,说好明天白天再过来换班。

送走苏乔,薄胥韬打开来医院时打包的粥,准备给南羽弄晚饭,“晚上了,吃点粥比较好消化。”

“我刚吃过了呢。”

“嗯”薄胥韬转(身shēn)看南羽,“苏乔给你打包的”

“不是,苏乔妈做好送过来的。她说我现在这个(情qing)况要吃什么什么,担心你不懂,所以就给我送过来了。”

“明天我问一下苏乔,看你现在吃点什么比较好,我去准备,省得一直麻烦人家不好,人家父母也是要做生意的。”

薄胥韬倒了两碗深海鱼片粥出来,端到病(床chuáng)边坐下,“你最喜欢的德宏记的鱼片粥,要吃点吗”

南羽噘了噘嘴,“不想吃了,没胃口。”

薄胥韬没再多说什么,将鱼片粥都吃下后,从袋子里拿出防水垫和干净毛巾,“最近晚上不要洗澡了,擦擦就好。”

南羽“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中午摔的那一跤,导致她现在对有水的地方很有(阴yin)影。

“来,侧(身shēn)躺着,”薄胥韬拿着防水垫站在病(床chuáng)的另一侧,“我把垫子铺上后,你再躺回中间。”

南羽这就听话地将(身shēn)子侧了侧,等薄胥韬将两张垫子垫平整后,她才又躺了回来。

薄胥韬去浴室端了一脸盆(热rè)水出来,见南羽还穿着衣服躺在(床chuáng)上,笑着问“衣服要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嗯”南羽脸一红,“一半一半脱,还是全部脱掉”

“都行,反正房里开着暖气,不怕着凉。”

“那就一半一半吧”南羽说着,动手将(身shēn)上的高领毛衫脱下,露出白得发亮的上(身shēn)皮肤和红色蕾丝内衣。

薄胥韬眸色一黯,呼吸多了几分急促。

他转(身shēn)拧了块(热rè)毛巾,先是摊开覆在南羽平坦的小腹上,而后将手绕到她后背,“啪嗒”一下解开她的内衣扣。

南羽难为(情qing)地将双臂交叠在(胸xiong)前,红着脸说“内衣也需要脱的吗”

“何止是脱内衣,”薄胥韬笑得一脸促狭,“一会儿还要。”

“那你只能看,不准动。”

“好。”

薄胥韬面上仍是笑,心里却苦不堪言。

自从知道南羽怀孕,他们已经有一个半月没过夫妻生活了。虽说他不一定要做,但眼下南羽的(身shēn)体就这么美好地呈现在眼前,病房的灯光又那么亮,他

感觉有点强烈。

来来回回拧了几次毛巾,才将南羽的上(身shēn)擦好,为她换上家里带来的睡衣,薄胥韬才又回浴室换水。

再端出来的,是一个类似梨形的塑料盆子。

“来,(屁pi)股翘起来。”

南羽听话地翘起了下(身shēn),薄胥韬将盆子放到她(屁pi)股下,轻拍了一下她的大腿,“双腿分开。”

“唔”南羽还是夹着双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我先帮你洗一次,下次你再自己来。”

这句话果然奏效,南羽乖乖地分开了双腿。

薄胥韬就坐在(床chuáng)尾,手拿带喷头的小瓶子,对准南羽的下(身shēn),轻轻挤压出温水帮她冲洗了一遍,然后再用沾湿的大号医用棉棒温柔清理了一遍,最后再冲一次温水,再用干的棉棒擦干。

单是冲洗下(身shēn)的步骤,整个过程前后就得耗时数十分钟,很是繁琐,但他却一句怨言都没有,十分耐心、仔细。

南羽就躺在软软的(床chuáng)上,因为温水碰触到粘膜的舒服感而不时喟叹出声,最后竟还说“这么洗也蛮舒服的。”

薄胥韬笑,起(身shēn)去浴室换(热rè)水。

南羽在外头喊“以后如果我老了,下不了(床chuáng),你也愿意这么伺候我吗”

“什么叫下不了(床chuáng)”

“唔”南羽想了想,“比如中风啦,或者摔倒瘫痪啦,或者根本就是年纪太大而没有力气洗澡。”

薄胥韬端着(热rè)水出来,没好气地睨了眼躺在(床chuáng)上胡言乱语的小女人,“那时候我肯定在跟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约会,哪有时间伺候你这个老太婆”

“讲真”南羽错愕地瞪着他。

薄胥韬挑眉看了她一眼,“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那行吧,”南羽抬脚踹刚坐下的他,“明天开始不要你给我擦(身shēn)体了,我要让苏乔帮我找个年轻帅气的90后男护工,谁要你这个老头子擦(身shēn)体”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16章再也不伺候你这个老头子 317

薄胥韬笑,“男护工哪有90后的都是50后60后的好吗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现在立刻就能给你找,一晚上五百块,大把的人来。”

“你”南羽气得捂住脸,佯装哭泣,“你混蛋我记住你生完孩子,我要去包养小鲜(肉rou),再也不伺候你这个老头子”

薄胥韬哈哈大笑,迅速帮她擦好两条长腿后,睡裤一(套tào),这就端着脸盆去浴室处理了。

出来的时候,南羽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在念叨什么。

薄胥韬关掉白炽灯,换上光线暖橘的夜灯,将(身shēn)上的衣服逐一脱掉,脱得只剩下一件平角裤。

察觉到南羽在偷瞄他,唇角不由得勾起深深的弧度,笑道“小鲜(肉rou)能有我这样的(身shēn)材吗”

南羽冷嗤“你才六块肌,人家小鲜(肉rou)都是八块的好吗”

“我还以为你要说十块。”

“你以为我傻呀”南羽反唇相讥,“没吃过猪(肉rou),还没见过猪跑吗”

“噢”薄胥韬拉长音调,(套tào)上与南羽同一系列的睡衣后,俯(身shēn)看她,眼神专注,看得南羽心里直发毛。

“你看过哪只猪跑”

南羽翻过(身shēn)不看他,也不理他,他便就顺势躺了上去,从背后抱住她,(阴yin)恻恻地问“快说,看过那只猪跑我要把那只猪抓来烤掉。”

南羽“扑哧”一笑,用手肘拐了拐他的小腹,“喂,旁边不是有陪护(床chuáng)吗你下去。”

“不要,不抱着我,你睡不着。”

三十多岁的大叔耍起无赖,也是很令人无奈。

背对着薄胥韬的南羽唇边勾起甜甜的笑,转(身shēn)窝到他怀里,在他怀里拱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小心翼翼地问“今天我摔倒,你会怪我没保护好宝宝吗”

“傻瓜,”薄胥韬亲了亲她的鬓发,“当然不会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你。”

南羽下午睡了一觉,此时没有睡意,再说时间也还早,俩人便就在窝在(床chuáng)上聊了起来。

薄胥韬原本是想等再过几(日ri),再仔细问问当时的(情qing)况,但南羽倒自己先说起来了。

她的说法与韩菲尔差不多,但说到最后,嘀咕了一句“不知道那边为什么会突然有一滩水,平时是没有的。刚好我今天穿的鞋子又有点滑,这才摔倒了。”

薄胥韬眸色沉沉地盯着病房墙壁上的某一点,手惯(性xing)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下意识问“你有没有考虑过,等哺(乳ru)期结束再回乐团工作”

南羽摇摇头,指腹把玩着着薄胥韬下巴上的胡渣,“我怕我在家太闲,又会胡思乱想,就像刚从英国回来那会儿。”

薄胥韬明白她的意思,亲着她的眉眼说“我支持你的决定。”

聊着聊着,夜就深了。

薄胥韬为南羽掖好被子,拿着手机去病房外。

南羽住的这一层是医院最好的病房,平(日ri)都是用来给领导住的,故而此时,整个楼道很是安静,并没有嘈杂的其他病人或家属。

薄胥韬只是站在病房外,边给夜影打电话,边观察四周的环境。

夜影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薄少。”

“韩菲尔的侧写做好了吗”

“已经完成,”电话那头有纸张翻阅的声音,“录音笔里的内容应该与事实一致。但是,通过对她的细微表(情qing)侧写,我怀疑她心里还有一部分事实没讲出来,有可能是她知道是谁导致的您太太摔倒,也有可能那个人就是她。”

“好,辛苦你了夜影。”薄胥韬心(情qing)沉重地挂上电话。

他转而给唐宋去了电话,要唐宋悄悄进入乐团的监控系统,将那时段乐团内所有监控片段都整理出来,看看是否有异常。

这只是初步的排查,一旦发现有可疑的地方,还要深入查下去。

一切的罪恶与对南羽的不利,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薄胥韬心思缜密,手段雷厉风行,霍桀和顾炀一点都不意外他会做这样的事(情qing)。

知道南羽在乐团摔倒后,霍桀、顾炀和陆修衍翌(日ri)一早就去了医院。

霍桀了解了事(情qing)的始末,必然得去乐团主持一下工作。

顾炀为了一睹韩菲尔真容,也随霍桀一起去了乐团,而陆修衍则留在医院同苏乔一起照顾南羽。

乐团大会议室里,霍桀声色俱厉训斥了团长及管理部人员一通后,带着顾炀回了自己办公室。

听闻薄胥韬昨天就开始在调查这个事(情qing),霍桀感慨道“如果阿衍有韬哥一半的敏感就好了,也不至于被人潜进房里拍了那样的照片。”

顾炀吐出一口烟,在烟雾缭绕中竖起大拇指,笑道“我家老头说,韬哥是个狠角色啊,让我们多跟他学着点。你可知道我老头从来不夸人的。”

“这话你回头记得跟阿衍说说。”

俩人在乐团呆了一上午,午饭时间,便就打算去外面吃一顿,下午再去医院慰问一下南羽。

到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刚好遇见要跟团长一起出去吃韩菜的韩菲尔,顾炀吓了一跳,上车后,立即对霍桀说“还真他妈像啊会不会是假扮成白娘子的狐妖啊”

“你的意思是这女的是整的”霍桀踩下油门,价值上千万的超跑旋即冲出大院。

顾炀皱眉想了一会儿,说“如果是这种(情qing)况,那事(情qing)就复杂了。”

“我近距离观察过她,看不出整容的痕迹,”霍桀摇了摇头,“我们公司那帮空姐,哪一个在脸上动过手脚,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韩什么的,我看(挺ting)自然。”

薄胥韬下班,直接让王助理载自己到医院,他打算南羽住院这段时间,下班后都尽量在医院陪她。

刚下电梯,远远就瞧见病房外似乎立着两个人。走进一看,才发现那是薄老爷的秘书和保镖。

薄胥韬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南羽滑到的事(情qing),根本不想让老宅和老别墅那边的人知道。

保镖和秘书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刚要打招呼,薄胥韬快速抬起手,俩人便就不敢出声。

薄胥韬悄悄站到门外,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18章口腹之欲 319

南羽在期待中度过半天时间,一想到韩菲尔可能会带自己喜欢的食物过来,就觉得很兴奋。

十一点多的时候,苏乔抽空过来看她,“小羽,中午要帮你订餐吗”

南羽摆摆手,“同事可能会带吃的来看我,先不用帮我点餐。”

“ok,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苏乔没再问其他,起(身shēn)回了科室。

南羽继续翘首以盼,等到快一点,见韩菲尔还没来,正要打电话让苏乔帮自己订餐,那边就有人敲门了。

依然是不轻不重的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南羽知道是韩菲尔来了,笑着关上电话,朝门口喊道“是phoebe吗快进来呀。”

“嗨,faye。”韩菲尔依旧提着那个保温桶。

南羽开心地坐起(身shēn),朝她扬了扬手,“你这么晚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今天做了盐蒸老鸭汤,处理鸭子花了些时间。”

“盐蒸老鸭汤”南羽又惊又诧,“天啊你竟然会做这么古派的汤”

韩菲尔笑笑,帮南羽倒出一碗汤,推到她面前,“我们韩国女生在嫁人之前都要上料理班,将来嫁做人妇才能伺候丈夫和公婆。”

南羽闭着眼睛闻那醇厚鲜香的鸭汤,频频摇头,“你真是有心了,知道我现在什么(情qing)况,做来给我吃的都是适合安胎的食物。”

“不用客气。我学习的时候,老师会教这些的,这对我们韩国女生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qing)。明天我做人参鸡你吃。”

“人参鸡”南羽想到那白花花的鸡(肉rou)和白白胖胖的人参,咽了咽口水,“我要祈祷你每天都来看我”

第四天,韩菲尔果然做了南羽期待了一天的人参鸡过来。喝着鲜美的汤头、吃着劲道的鸡(肉rou),南羽笑道“phoebe你干脆别去乐团上班了,来我家当我的料理师吧”

韩菲尔眼底闪过异样的光,但很快敛去,尴尬地笑道“不行的,我的专业不是做料理,是弹钢琴啊。”

“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有你的理想要实现。让你做料理师,大材小用了,你可是未来的钢琴家。”南羽解释。

韩菲尔没再说什么,起(身shēn)帮南羽倒了一杯温水。

薄胥韬依然是六点到医院,一进门,鼻子立即闻到一股长白山上等人参的味道,问“是谁送人参过来吗”

“韩菲尔中午送了人参鸡过来给我吃。”南羽说着,扬起脸接住薄胥韬落下来的吻。

抱着她(身shēn)体的双手忽然一顿,南羽睁开眼睛看薄胥韬,问“怎么了”

“你吃了”

“是啊,很好吃。”南羽点点头,不明白薄胥韬的表(情qing)为何忽然变得如此严肃。

见薄胥韬不说话,她复又补充道“她(挺ting)有心的,连续给我送了四天午饭了,都是她亲手做的,适合孕妇保胎的。”

“你吃了以后,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薄胥韬脸上的严肃变成担忧。

南羽摇摇头,“怎么可能会不舒服她做的都是我(爱ài)吃的,吃得心(情qing)可好了。”

“如果(身shēn)体有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薄胥韬重新俯(身shēn)抱住她,“你现在(身shēn)体敏感,不要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了。万一里面不小心加了活血的中药材,对胎儿不利。”

“菲尔说她们的料理老师有教过孕妇保胎的料理方法,应该不会把活血的东西加到食物里吧”

薄胥韬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自己对韩菲尔的怀疑,只能沉着声音说“听话。”

饶是不认可薄胥韬说法的南羽,却也愿意为了他的安心而让步,此时没再同他争辩什么,只乖巧地抱着他,轻声说“好,我知道了。”

当晚,薄胥韬让苏乔亲自过来为南羽抽血做化验,只说想确保南羽最近没吃下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乔没明白,薄胥韬便就将韩菲尔连续送了四天午餐给南羽吃的事(情qing)提了一下。

虽然苏乔也觉得薄胥韬的担心有些夸张,但仔细一想,这关头,确实小心谨慎一点好。

因为有怀疑方向,加之苏乔的专业,血检和尿检很快就出来了,南羽的(情qing)况一切正常,肚子里的宝宝也很好。

薄胥韬松了一口气,再次叮嘱南羽千万不要再吃韩菲尔送过来的食物。

正当南羽纠结着韩菲尔如果再带东西过来,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目前不方便吃她做的食物时,韩菲尔却很巧地没来了。

直到苏乔过来看她,提到今天是西方(情qing)人节,南羽才猛然想到“慕羽乐团”和“泰晤士乐团”今(日ri)在国家大剧院有关于(情qing)人节主题的交响音乐会,韩菲尔应该是在准备演出的事宜。

想到她前几(日ri)不仅要准备演出的排练,还要抽空做东西给自己吃,南羽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是不错,是那种安安静静、不多话、心思细腻,心地也很好的女孩子。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南羽终于要出院了。

出院那(日ri),薄英楠和薄老爷也来了,强烈要求南羽得回老宅养胎,薄胥韬借口南羽在家休养可能会练琴,住在老宅怕是会不方便。

薄老爷和薄英楠都怕吵,便就没再强求,但提出公寓得请个懂得做孕妇餐、擅长照顾孕妇的月嫂阿姨帮忙。

南羽和薄胥韬敷衍地应下来,回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在家里又歇息了半个月,三月开(春chun)的时候,看着外头万物复苏,乐团每月一场演出开展得如火如荼,自己却在家里长霉的南羽越发坐不住,一通软磨硬泡下,薄胥韬勉强同意她回乐团上班。

上班的前一天,南羽特地为韩菲尔准备了一份礼物,刷自己工资卡购入的一条某奢侈品牌的围巾。

韩菲尔很是客气,一直推脱,甚至说同款的围巾自己也有一条,但南羽还是坚持要她收下。

几番推辞下,韩菲尔到最后也没收下那条围巾。

南羽要团长帮忙转交围巾的时候,团长笑眯眯地说“phoebe家的经济(情qing)况好像还不错,只是这孩子低调,她若说已经有同款,那应该就是有的。能够从韩国移民至美国的家庭,一般经济基础都不会太差。”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19章大胆地说 320

“好,我明白了。”南羽有些尴尬地收回围巾,心里寻思着找个时间请韩菲尔吃饭。

离开团长办公室时,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团长刚才那一番话,好像是在说她看不起韩菲尔的家世。而且基于礼仪,团长只负责帮忙转交就好,说那些无关的话做什么。

南羽一整(日ri)因为这个事(情qing)没少闹心,一方面因为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被拒绝了,另一方面因为团长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

一口气憋得心里难受,下班薄胥韬来接她,一钻进车里,逮着自己的老公,南羽也不管开车的王助理了,直接吐槽道“我买了围巾要送韩菲尔,她拒绝了。然后我让团长帮我转交,团长不仅不帮转交,还说了一堆韩菲尔家里不差什么的废话。”

“既然她家里不差,那把她开了吧,回家做富二代去,还来弹什么琴”薄胥韬翻了一页文件,冷笑道,“让那个团长一起滚蛋我早看她不顺眼”

“嗯”薄胥韬的反应,大大超出南羽预料,“没有那么严重啦,就是一点点不和谐而已。”

她知道薄胥韬不喜欢团长,但不知道薄胥韬为何这么讨厌韩菲尔,难道就因为那一次将韩菲尔认错成她,还为韩菲尔穿披风的事(情qing)吗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qing)我不知道”南羽问,“我觉得你好像很讨厌韩菲尔。”

薄胥韬合上文件夹看她,神色严肃,盯着她看了半晌,说“你摔倒的那天,韩菲尔在你进洗手间前五分钟进去,在她之前,有一名清洁工进去清洗过洗手间,到底洗手台下那滩水,你觉得是清洁工弄的,还是韩菲尔弄的”

“应该是清洁工在清洁的过程中不小心留下的水吧”南羽说。

薄胥韬笑着摇摇头,“但你有没有想过,清洁工作为清洁方面的专业人士,难道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吗”

“那也不好说啊,人毕竟不是机器,偶尔失手是很正常的,”南羽的音调随着(情qing)绪上涨而升高,“再说,韩菲尔干嘛在那边弄一滩水让我滑到她也不知道我几时进洗手间啊。”

“你自从怀孕后,每过一小时,就要上一次洗手间,如果有心,很容易观察到你这个规律。”

坐在主驾上的王助理频频点头,想说自己也是薄胥韬这个看法,但又不敢插嘴。

“好假设那些水是韩菲尔弄的,你说她为什么要这样我摔倒对她有什么好处如果她想要我摔倒,干嘛还救我”

南羽将这几个问题抛给薄胥韬,马上又问王助理“王助理,你和薄先生都是学法学的,犯罪是要有动机的,你说韩菲尔的动机是什么”

“”王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南羽一眼,“我不敢说。”

“大胆地说。”

“您借我胆我也不敢说。”

“那老公你说,”南羽看向薄胥韬,“你说韩菲尔为什么要害我”

薄胥韬沉默着看向窗外,不想让南羽看见自己眼底那些复杂的(情qing)绪,“我还在调查。但不管调查结果如何,你小心点韩菲尔总是没错的。小心驶得万年船,没有坏处。”

闻言,南羽的态度软了几分,温温柔柔地窝进薄胥韬怀里后,这才轻声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但如果因为这种我们自己猜测的原因就开除一个各方面表现都很优秀的琴手,你说其他团员会怎么想大家会寒心的,我们这个组织的凝聚力会变松散的。我们花了那么多钱,费了那么多功夫成立了这个乐团,我是想好好做出点成绩的,不只是玩玩的。”

“我知道,”薄胥韬伸出一只手拥着她,“我知道你对乐团的期待,所以在事(情qing)无定论之前,没有动韩菲尔。”

“如果有证据证明确实是她故意让我摔倒,那我会亲自报警抓她但是在证据出现之前,我们”

南羽话没说完,薄胥韬笑着接上“我们需要保持一定的怀疑,也需要多留心眼,不要让自己再遭遇二次伤害。明白了吗”

“好啦知道了。”

南羽扬起脸亲了亲薄胥韬的唇,俩人笑着抱在一起。

晚饭后,南羽吃过饭洗过澡,就去(床chuáng)上躺着了。

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她便就想着去琴房拿本书来做胎教。

路过与琴房紧挨着的书房时,房门虚掩着,里面有声音传出,薄胥韬似乎正在与人通电话。

南羽从琴房拿了本外文书正打算回房,忽然听到书房里传出“韩菲尔”三个字,她脚步不由得一顿,站在外头仔细听起了内容

“观察一下可以看到乐团女洗手间的周边楼房,看看有没有可能别的监控拍到女洗手间当时的(情qing)况”

“越快越好这个事(情qing),已经拖很久了”

“”

南羽推门敲了敲,薄胥韬正背对着她,边看楼下的北城阑珊灯火,边讲电话。

听见敲门声,薄胥韬转过(身shēn)来,对着南羽比划了一个自己正在打电话的手势。

南羽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压低声音问“我能坐下吗”

薄胥韬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自己的电话。

他后来没再提到韩菲尔的名字,只是提醒电话那头的人,如果有必要,可以去一趟韩国。

南羽一直坐在那儿等薄胥韬挂上电话,见他终于把电话挂上,直接问道“是要去韩国查韩菲尔的事(情qing)”

“是,”薄胥韬俯(身shēn)将她抱起并掂了掂,“你怎么比之前还轻了”

“前面三个月基本上都吃什么吐什么,瘦了好几斤呢,”南羽攀着他的脖子,声音(娇jiāo)嗔,“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韩菲尔做的东西。”

“你”薄胥韬垂眸看他,神(情qing)很是无奈,“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药,让你惦记成这样”

南羽笑而不语。

薄胥韬抱着她回房,将她放到俩人的双人大(床chuáng)上后,忽然变了脸色说“她不会是在给你吃的那些食物里下了会令你上瘾的毒品吧”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20章一孕傻三年 311

南羽“切”了一声,伸腿揣了几下薄胥韬的腹肌,“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让苏乔帮我做了尿检吗如果我吃了毒品,尿检肯定能检测出来的呀”

“有窗口期的,”薄胥韬敛了敛脸上的尴尬,决定继续糊弄,“刚吃的话检测不出来。”

南羽垫了垫后背的枕头,半躺在(床chuáng)上,斜睨着薄胥韬,半天不说话。

薄胥韬还以为她吓着了,赶紧上前摇了摇她,“怎么傻乎乎的不说话”

“如果是一孕傻三年的话,我这还没生呢,你怎么就开始驴我了呢”

“嗯”薄胥韬强忍住笑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羽再次抬脚打算踹他,却被他一手掳住白嫩的小脚,变态地啃了上去。

南羽用另一脚踹他,气呼呼地说“毒品的尿检阳(性xing)反应,最高12小时就能出来,时间最长能维持到5天。窗口期你还说自己不是在忽悠我”

薄胥韬讪讪地将她的脚塞进被子里,“不是在忽悠你,而是想让你提高警惕。”

“你知不知道增加孕妇的精神负担,是会出事的”

见南羽捂着脸要哭,薄胥韬赶紧过去抱住她,“诶,对不起啊,我开玩笑的,你别哭啊”

“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南羽努力挤出哭腔,“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的。”

“那不是被你给气的,明知道我不让你吃韩菲尔的东西,你还故意提。”

“好啦,”南羽放下手环住薄胥韬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我以后也不跟你开这样的玩笑,抱歉。”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薄胥韬笑。

南羽耷拉着唇角,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小腹,“肚子里那个才孩子。”

“对我来说,你和宝宝一样都是孩子。”

薄胥韬低头吻她,吻着吻着,气息就有些不稳,(身shēn)下的某处也悄悄刚起来了。

“今晚可以吗”他问南羽,声音因压抑了许久的**而哑得厉害。

南羽伸手抵了抵他的(胸xiong)膛,闭着眼睛嘟囔“上了一天班,很累了,不是很想。”

“好,那你让我亲一下就好。”

“只能亲一下,不能进去哦”

“好”

结果,说好的亲一下,薄胥韬不知道亲了几百下。

因为一切会引起宫缩的部位都要避开,他就只能在一些无谓的地方亲半天。

南羽受不了地抗议“好困,你到底要亲到什么时候啊”

她还在嘟嘟囔囔的,薄胥韬忽然整个人喘着粗气压了下来,而她的小腹亦在同一时间被滚烫的(热rè)流覆上。

怔了片刻,南羽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往事浮现。

想到在他们没发生关系之前,薄胥韬每每都是这样自己解决,南羽心里忽然一阵难受,双手紧紧抱着他,呢喃道“三个多月没做了,会不会觉得难受”

“不会,”薄胥韬亲了亲她的唇,笑,“是谁告诉你,没做就会难受”

“网上都这么说的啊,”南羽揪着被子,又黑又亮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好像说一阵子不做就会憋出病还是什么,所以很多男的即使不想结婚,也会交女朋友来解决自己这方面的需求。”

“憋出病”薄胥韬哈哈大笑,从南羽(身shēn)上翻下来,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拭小腹,“以后少上点网,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三月八(日ri),乐团几十号人登上前往南城的航班,为白色(情qing)人节的交响音乐会做准备。

南羽本来也想同往,但薄胥韬因为那几(日ri)有事走不开,又不放心让南羽一个人前往,南羽只得在北城等到演出前一(日ri),才与艰难挤出时间的薄胥韬一同登上前往南城的航班。

同行的还有顾炀和霍桀,他们说南城离海门近,所以想顺道拐去海门抚慰一下老婆跑了的老友。

南羽哭笑不得“这都两年了,还需要抚慰啊”

“那是,”霍桀侧头点烟,狠狠吸一口后,嗤笑道,“只要梁然一天没回来,哥们几个就有责任抚慰那位失婚妇男”

话没说完,只吸了一口的烟忽然被站起(身shēn)的薄胥韬拿掉,“这里有孕妇,吸什么烟”

见薄胥韬一副要发火的样子,霍桀赶紧夹着尾巴和顾炀跑开。

俩人一走,薄胥韬使劲挥了挥空气里的二手尼古丁,在南羽(身shēn)旁坐下来,笑道“别听那俩货胡说八道,其实是因为阿衍的弟弟明天举行婚礼,那俩货去帮忙的。”

“白色(情qing)人节结婚,很浪漫耶。”

薄胥韬不屑地笑,嫌弃道“浪漫什么呀浪漫。阿衍的弟弟和女朋友人本来没打算这么早结婚,还不是因为阿衍怕自己和梁然分居时间满两年变成自动离婚,所以这才赶着在期限内((逼bi)bi)弟弟结婚,好把梁然引回来。”

“嗯”南羽没听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薄胥韬补充道“梁然是阿衍弟弟的发小,发小结婚,梁然是不是会出现阿衍是不是有机会在分居满两年自动离婚的期限内求复合”

“啊”南羽恍然大悟,“陆医生好腹黑啊”

“不腹黑能吞掉他爷爷在集团里的所有股权吗”薄胥韬笑,口气虽不齿,眼底却是满满的骄傲。

他们是晚上八点多到的南城国际机场,在机场外分开的时候,霍桀和顾炀囔囔着要去租一辆兰博基尼开往海门。

薄胥韬汗了一脸,嗤笑道“能租个奔驰s你就偷笑吧,还兰博基尼。”

能接受奔驰s的顾炀没说话,霍桀大叫“不是吧开奔驰去接新娘很丢脸的不行,我得打电话给秘书,让她安排飞机把我最好的那辆车连夜运过来”

薄胥韬一脸无语,揽着南羽转(身shēn)就走。他们步出机场,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南城大剧院附近的五星酒店。

俩人牵着手进酒店旋转门,隔着透明的门,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shēn)影。

那人本来是要出门的,却多转了半个圈,跟着他们重新进了酒店。

“faye”那人喊。

南羽转(身shēn)去看,这才看到对方是好些时(日ri)未见的温亦南。

后者的目光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停留几秒,诧异地问“你这是几个月(身shēn)孕了”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21章薄先生 322

“十七周零一天。”薄胥韬答。

“是么,”温亦南忽然浅浅一笑,口气和眼神俱都十分无奈,他朝薄胥韬伸出右手,“恭喜你们,愿baby健康成长。”

“谢谢,”薄胥韬同他握了一下手,看了眼酒店大堂的环境,“这么巧,温教授也住在这个酒店”

“这里离剧院近,乐团的成员都住在这边。”

温亦南后来说自己约了朋友,没再多说什么,再次恭喜过薄胥韬与南羽,便就离开了。

南羽一直沉默,直到走进电梯才说“上次乐团首演,我在台上说了那些话,温教授应该明白了。”

“不,”薄胥韬盯着前方不断变化的电梯楼层数,(阴yin)恻恻道,“他是看我们有孩子了,觉得没戏了,这才放弃的。”

南羽不置可否。

薄胥韬兀自点点头,又道“果然还是要有个孩子,才像个家。正所谓三个支点可以形成最牢固的关系。”

南羽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或许人家可能也没那个意思,是咱们自己多想了。”

“不管多没多想,”薄胥韬心(情qing)好像很好,唇角勾着过分好看的弧度,“这是好事,他不再对你胡搅蛮缠,省得我还得花心思弄他。”

“”

三月十四(日ri),西方的白色(情qing)人节,相对于二月十四(日ri),节(日ri)的氛围自然是比较淡,特别在南城这种古朴传统的南方二线城市。

音乐会的门票依旧是提前一周开售,首发的(情qing)况并不理想,团长还在乐团的经营周会上特地跟霍桀提到这件事。

“据悉,南城的人均消费水平并没有隔壁的海门强,乐团的第四站巡演,应该设立在海门更合适。”

霍桀却一派轻松道“这才第一天开卖,再加强宣传,票很快会售罄的。”

票最后虽然全部卖出去了,但并没有出现像之前在北城和江城那种全城哄抢甚至吸引来黄牛倒票的(情qing)况。

乐团的四个巡演城市是南羽选定的,先是最北的北城连开两场,接着是最东的江城,再者是最南的南城,最后一站是薄胥韬曾经待过五年的西城。

团员们问她为何是这四个地方,她只说,东西南北普天下。

故而在选择巡演这件事(情qing)上,团长第一次在背后表现出对南羽的不满。她认为南羽只是个空会讲(情qing)怀,没半点经营理念的人,这样的人不适合当乐团的管理者。

这一切,南羽毫不知(情qing),只知道巡演在大家的努力下,一场场顺利地举行了,接下来,或许可能的话,还能展开全球巡演。

而团长并不看好的南城站,倒是吸引了临城海门许多富豪及官员携家眷前来,其中最受瞩目的,当属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沈二。

南羽会知道那人是沈二,还是因为音乐会结束的时候,薄胥韬拉着她去跟同一排隔几个位置的一对年轻夫妇打招呼。

南羽只觉得那对夫妇真像明星一般耀眼,不,看上去比明星还要高贵。特别是妻子,五官精致美丽,(身shēn)材小巧,她乖巧地站在丈夫(身shēn)侧,目光温柔而又坚定。

南羽忽然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就在她仔细回忆的时候,薄胥韬对她说道“小羽,这位是阿岚哥,这位是他太太。”

看到南羽眼中的不解,沈流岚拥着自己的妻子笑道“我是江桥的弟弟。听说你跟胥涛去年(春chun)节去过我们家拜年,当时我不在,所以你可能不认识我。”

去年(春chun)节

南羽这才想起来,一直觉得眼熟的沈太太,原来是去年在沈大家见到的那位大着肚子下跪的年轻姑娘。

思及此,南羽的目光就朝对方的小腹看了去,下意识问道“宝宝还好吗”

沈太太显然也有些错愕,但仍是十分客气地回道“宝宝很好,是龙凤胎,哥哥和妹妹。”

“那就好,”南羽拥抱了一下对方,“见到你很开心。”

见两位女士如此(热rè)络,沈二和薄胥韬也觉得很开心。

南羽后来就知道了原来沈太太是南城人,且她本人在钢琴上亦有十分出色的造诣,所以这才慕名前来观看音乐会。

因为对艺术都颇有感觉,南羽与沈太太很是投缘,沈太太更是邀请南羽与薄胥韬明(日ri)到nni度假中心的家中小坐。

因为一会儿还有庆功宴,南羽和薄胥韬便就没有跟沈氏夫妇聊太多,很快就移步去了酒店宴会厅。

团员大部分已经到了,大家都没有来得及卸妆换衣,只在演出服外头(套tào)个外(套tào)就过来了。

在团长和温亦南的带动下,大家已经都喝开,整个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南羽挽着薄胥韬的手,慢慢走向主桌为他们留下的两个位置。

最中央的位置其实是留给霍桀,可他今晚在陆修衍弟弟的婚礼上帮忙。

团长极力邀请南羽入座霍桀的位置,南羽推辞着不合规矩,那边薄胥韬倒是一脸坦然地坐了下去。

南羽只得挨着他而坐,在桌下拧了拧他的大腿,压低声音说“你好意思呢那是给霍桀留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薄胥韬在她耳边咬耳朵,“乐团是你的,而你是我的,我坐这里,实至名归。”

南羽无言以对,用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意思是不害臊。

俩人状态亲密,仿佛现场的(热rè)闹喜庆与他们无关,没有任何人事物能打扰到他们的温存。

他们在庆功宴只稍稍坐了不到一小时,南羽起(身shēn)代替霍桀讲了几句话后,挽着薄胥韬想回房间休息,却被忽然而来的尿意击中。

等不及回房间再上洗手间,她直接在宴会厅旁的洗手间解决。

洗手间外头的走廊静悄悄的,薄胥韬拿着她的外(套tào)和包包在外头等候,正想事(情qing)想得深,忽然被一阵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后跟声吵到。

他侧头看了眼朝自己走过来的女人,又有瞬间的恍惚。

那人的容貌、发型、衣着风格,与南羽实在太过相似。

薄胥韬回过神,黑着脸将眼神转回面前墙壁上的某一点,继续想事(情qing)。

“薄先生,”韩菲尔双颊通红,“您在这里等faye吗”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22章十分 323

“薄先生,”韩菲尔双颊通红,眼神迷离,“您在这里等faye吗”

薄胥韬没答腔,神色(阴yin)沉地目视前方。

韩菲尔红着脸笑笑,提着长裙摆,蹬着细高跟,(身shēn)型有些摇晃地走到他面前,带着微微醉腔说“不好意思,我喝了点酒。你们要走了是吗那我进去和faye打声招呼”

“不必了,”薄胥韬厉声说,“我一会儿会转达她。”

他面容依旧(阴yin)沉,眼神虽未在韩菲尔(身shēn)上停留半秒,但韩菲尔仍是感受到他释放出来的敌意和抗拒。

她眼底闪过无奈,“您还在怀疑faye会在洗手间摔倒,是因为我造成的吗”

“是不是你造成的,你心里有数。”

“我真的是很冤枉,”韩菲尔笑得苦涩,“如果您确定是我,那就把我抓了吧不要这样故意漠视我,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薄胥韬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眼神满是嘲讽意味地朝韩菲尔投去,却见南羽从一旁的女洗手间出来。

他赶紧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扶着南羽,轻声问“好了我们就走吧”

南羽点点头,目光在韩菲尔(身shēn)上顿住,“phoebe这么巧”

韩菲尔慌乱地将垂在(胸xiong)前的长卷发别到耳后,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后,尴尬地笑笑“是啊,我看到薄先生在外面等你,本来是打算进去跟你说再见的。”

“你们明天一早就回去了吧”南羽的目光停留在她绯红的脸颊上,“那我们就北城见咯。”

“嗯你们明天不回去吗”

南羽(套tào)上外(套tào),双手挽上薄胥韬的手臂,笑得一脸甜蜜,“我们明天会前往临城海门和我先生的朋友们见面,可能要待到周末才回北城。”

“这样啊,”韩菲尔一手扶着墙站立,微微弯下腰,捂着想(胸xiong)口说,“那祝你们玩得愉快。抱歉,我今晚喝多了。”

“你没事吧”南羽上前扶住她,“需要我们带你回房间吗”

未等韩菲尔回答,薄胥韬旋即朝前方刚好路过的酒店服务员招了招手,对方很快小跑着过来。

“送这位女士回宴会厅。”薄胥韬指了指靠在墙上的韩菲尔。

“好的,”服务员上前朝韩菲尔鞠了一躬,“女士,要我扶您吗”

韩菲尔摆摆手,仰头长长吐了一口气,笑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话落,她用手臂微微一撑,提着裙摆走了。

黑色的拖地长裙摇曳着风(情qing),雪白的后背一整片空着,因为喝了酒的关系,皮肤白中透着微红,与长裙对撞出(诱you)人的颜色。

薄胥韬的眸色沉了沉,没说话。

南羽勾着他的手臂,音色微沉“你们刚才在外面说什么”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薄胥韬不答反问,笑着揽上南羽的肩头。

南羽笑而不语。

薄胥韬又问“对我刚才的表现还满意吗”

“给你十分”

“多少分制”

“十分。”

翌(日ri)一早,薄胥韬带南羽前往海门与顾炀等人汇合。

一伙人住在海门外岛、可以看见宝岛海峡的平层豪宅里。

听闻陆修衍昨夜因涉嫌强(奸jiān)罪,差点被扭送到警察局的事(情qing),薄胥韬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什么强(奸jiān)罪阿衍”

坐在一旁的南羽也喃喃道“他们是不是抓错人了陆医生怎么可能”

“我就说那家伙人面兽心吧越是这种闷不吭声的痴(情qing)人设,((操cāo)cāo)蛋起来越没人(性xing)。”霍桀咬着吸管说。

从吧台倒了一杯酒过来的顾炀笑道“你们别听老霍乱说,没那么严重,就是梁然昨晚出现了嘛,阿衍估计一时没忍住就”

“那也是婚内强(奸jiān)啊”霍桀将顾炀手中的红酒抢过来倒在自己杯里吸了起来,“最后还是新郎官,就阿衍当警察的弟弟出面给处理的。人家新婚夜啊,洞房都没进呢,光为自家老大哥的事(情qing)来回奔走了。”

薄胥韬见他边毒舌边滋溜地吸着红酒就来气,猛地一起(身shēn),将他的杯子抽走,“别在这里危言耸听。”

“好嘛。”霍桀怯怯地又将桌上的杯子拿回来,乖巧地吸着红酒不再多言。

薄胥韬这才有机会问清楚事(情qing)的始末。

得知警察闯进去的时候,俩人衣衫不整,薄胥韬笑道“阿衍以后估计没什么机会再打飞的到北城跟咱们过周末了。”

“我估计这几天,咱们就能在楼下见到陆医生和陆太太恩恩(爱ài)(爱ài)同进同出的样子了。”顾炀指了指地板。

薄胥韬和霍桀一脸了然,南羽没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呀”

薄胥韬抬手揽住南羽的肩头,偏过脸,用鼻尖蹭她的脸颊,“这个房子下面的单位,是阿衍的婚房。”

“哎呀那咱们有时间可以下去串门。”

薄胥韬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可不去,要去让老霍带你去,你们俩一样八卦。”

乖巧坐在一旁的霍桀连忙摆手“我也不去,阿衍发起火来可劲儿吓人的。”

南羽只能作罢,下午睡了个午觉,傍晚时分准备和陆修衍前往nni度假中心的沈家。

一听他们要去的是上次那个十分壕气的度假中心,顾炀和霍桀顿时也来了兴趣,囔囔着要跟。

薄胥韬无奈,只得与他们一起先到度假中心,再搭乘电瓶车前往山顶的别墅。

电瓶车沿着道路两旁栽满大型棕榈树的林间小道而上,当矗立在山顶那两幢孤傲清高的白色别墅透过慢慢拨开的林雾出现在眼前时,南羽不(禁jin)惊呼“天啊,这就是沈二的家吗”

薄胥韬没来过,并不清楚,只得询问电瓶车驾驶员“前面那俩别墅,是你们老板住的屋吗”

“是的,先生,”驾驶员指着右边的别墅说,“沈董和沈太太主要住那屋。”

“简直是艺术品啊这两幢别墅。”南羽再次感叹。

薄胥韬先跳下车,她搭着他的手后下,俩人站在古铜色自控铁门前。薄胥韬上前按门铃,信号很快接通,清晰无比的液晶屏幕旋即一分为二,(身shēn)着卫衣的沈二清爽地出现在屏幕上,“胥韬来了啊大门直走,进岚霓阁。”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23章韬羽屋 324

“岚霓阁nni”牵着南羽走在路上的薄胥韬想起沈二的大名,忍不住笑出声,“这沈二还(挺ting)自恋,别墅和度假中心都用自己的名字去造,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地儿。”

“人家才不是自恋,名字里不还有个霓么那是他太太的名字,”南羽眼里都是羡慕,“好浪漫呀,只要这个度假中心持续经营下去,百年之后,人们还会记得他们之间那段矢志不移的(爱ài)。”

“你觉得这样好”薄胥韬垂眸看了她一眼。

“当然。”

“那过几(日ri),我找个铁匠锻个牌子,上面就刻韬羽屋三个字,钉在咱家大门外头,百年之后,咱们的子子孙孙每天进进出出的,时刻不忘他们住的是他们老子的房子。”

“听起来像狗狗之家的名字”南羽嫌弃了一嘴,快步往前走了几步。

薄胥韬追上去,复又将她揽到(身shēn)边,看了眼面前还有一两公里长的路,伸手撇了撇额上的汗,“这别墅好是好,就是入户前的这条路太长,每天进出个两三回,吃啥都胖不起来。”

“沈老板肯定是想跟夫人长命百岁,所以才会这么别具匠心地设置一条健康之路,每天进出两三回,一天的运动量就到了。”

“明显就是地儿太大,干脆把这一圈都圈起来,就算没其他用处,也能彰显豪气。”

“”

俩人一路斗嘴,走到别墅门前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分钟后的事(情qing)。

沈二与太太站在门口迎接他们,每人手上都抱着一个周岁左右的宝宝。

南羽看到宝宝,母(性xing)大发,与沈二打过招呼后,就凑到沈太太(身shēn)边逗宝宝玩。

见宝宝头上绑着两个小丸子,南羽问“这是妹妹吗”

“是啊,”沈太太垂眸看着女儿,笑得一脸慈(爱ài),“妹妹的名字叫霏寒。”

“那哥哥呢”

沈太太将手中的女儿小心翼翼地挪给南羽抱,转(身shēn)去结果丈夫手中的儿子,“哥哥叫齐贤。”

“好听耶哥哥和妹妹的名字都好棒,是宝宝的爸爸和妈妈一起给取的吗”南羽问。

沈太太扭头看了丈夫一眼,沈二也正好在看她,四目相对间,俩人皆是一笑。

“是他们爸爸给取的,”沈太太低头逗了逗大儿子,“哥哥名字中的贤字,是妹妹的字辈,但因为我先生早决定好女儿随我姓殷,所以当时直接取名殷霏寒。取好女儿的名字,心里又怕老爷子会生气,干脆把女儿的字辈也取在儿子名中。”

“天啊,沈二哥竟然敢不用家谱中的字辈,直接给宝宝取自己喜欢的名字”

正在泡茶的沈二轻啜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笑道“当时小女儿要随我太太姓,家里的老人闹腾了好一阵。老人闹就让他们闹去,咱们为人父母、为人丈夫的,该怎么做,心里要清楚,不能全照着老人家的意思做。万一他们老糊涂了,咱们也跟着糊涂吗”

他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薄胥韬尴尬地看了眼南羽,眼神似乎在警告她别惹事。

南羽这就不敢再乱说话了。

见气氛凝固,沈二给薄胥韬续了茶,又道“父母会老去,兄弟会离心,子女会独立,最终陪伴在(身shēn)边的,只有(爱ài)人。我常说,就算要我对不起全世界,都绝不能亏待了为我怀胎十月、生儿育女的妻子。何止是小女儿随母姓,就算我太太提出所有孩子都随她姓,我也赞成。”

薄胥韬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沉默。

南羽则一脸崇拜地看着沈二。

小坐了个把小时,天色逐渐转暗,尺寸惊人的大落地窗外,先是被炽橘色的斜阳染红了一片,很快可见山下的度假中心内某些场馆外的霓虹灯亮起。

沈氏夫妇把宝宝交给育儿嫂,招呼南羽和薄胥韬去餐厅吃饭。

希腊风格的餐厅内,长型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美食,大都是新鲜空运过来的深海食物。

沈二面带歉意地看着薄胥韬和南羽,“抱歉,本来作为主人的我应该亲自下厨招待客人,但因为下午临时有事耽搁了准备食材,所以只能让酒店的厨房简单做些送过来,你们不要介意。”

简单做些南羽看着这一桌称为饕餮盛宴也不为过的美食,咽了咽口水。

“我忽然发现自己在北城经常吃的那些水饺啊、各种面食啊,都太磕碜了,唉还是南方好啊,那么多海鲜。”

回去的路上,南羽摸着肚皮,先是嫌弃了一通自己平(日ri)里的三餐,而后又装模作样地低头问腹中的胎儿“宝宝你说对吧你是不是也喜欢晚上这些美食呀”

“是的。”一声模仿的惟妙惟肖、(奶nǎi)声(奶nǎi)气的声音。

薄胥韬“扑哧”一笑,将南羽搂紧了一些,“回头我找沈二要张晚上的菜单,到北城找厨师做一样的给你吃。”

“好哒。”南羽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

俩人牵着手,继续往山下走。

走着走着,薄胥韬忽然说“小羽,去把你的姓改回来吧”

“嗯”突然提到这个事(情qing),南羽有些诧异,“改来改去(挺ting)麻烦的,就这样也(挺ting)好的呀。”

“哪里会麻烦,王助理去办,天就好。”

薄胥韬仰头看天,又问“你会希望孩子跟你姓吗”

南羽脑海中忽然闪过南韶曾经要求她的,必须争取到一个孩子跟自己姓“南”。

她敛了敛眼底的失神,下意识摇头,“我不是很在意的。”

“如果你在意,”薄胥韬转过(身shēn),板正她的肩膀面向自己,“尽管跟我说,我会想办法处理。”

“好。”

俩人继续走在下山的小路上,谁都没说话,心中大约都在想着自己的烦心事。

直到回了住处准备睡觉了,沉默了一路的南羽这才从后面抱着薄胥韬说“其实我阿爸有说过,希望我们生的孩子中,有一个随我姓。因为南熹没了嘛,他就有点在意这个。”

薄胥韬翻(身shēn)抱住她,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鬓发,轻声说“本来我是希望我们生一个孩子就好,如果你实在是很希望孩子随你姓,那这个事(情qing)我会好好想想办法的。”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24章闲言杂语 325

南羽不清楚薄胥韬对生产这件事有(阴yin)影,她甚至以为他这样传统的男人,应该会希望多子多孙,而她也做好了为他生育至少两个孩子的准备。

可他眼下提到只想要一个孩子,大约是看到她之前因为早孕反应承受太多痛苦,心疼她,所以才会说打算只要一个孩子。

南羽心里一阵感动,往薄胥韬怀里钻了钻,“我都听你的。”

这句话意味着她对他的绝对信任。

又过了两(日ri),薄胥韬一早接到陆修衍邀饭的电话,赶紧招呼顾炀等人下楼。

那是南羽第二次见到陆修衍的妻子梁然,两年多的时间,梁然的气质全变了,从清冷得近乎漠然的冷美人变成像阳光一样令人觉得舒服自在的女神。

可见幸福的婚姻,对一个女人的气质、精神状态有多大的影响。

大家心(情qing)都很不错,互相开着玩笑。

眼看着同龄的薄胥韬与陆修衍均已成家,特别是孩子都快生了的薄胥韬,霍桀和顾炀顿感惺惺相惜起来。

俩人当着南羽和梁然的面吐槽了一通“婚姻是坟墓、孩子是束缚”的感慨,没想到没膈应到那两对夫妇,反被薄胥韬训了一通。

两只单(身shēn)狗灰溜溜地拿着红酒坐到角落,睁着深邃怨恨的小眼睛望着那两对旁若无人撒着狗粮的夫妇。

一顿饭从中午吃到晚上十点还不散,南羽因为不能熬夜,便就先跟薄胥韬上楼休息,而霍桀和顾炀还死皮赖脸地不肯走。

睡到半夜,薄胥韬被一通电话吵醒,挂上电话的他,一张脸黑得比窗外的天色还要黑。

南羽自打怀孕后,睡眠质量变差,也跟着醒来。她撑起上(身shēn)问正在穿衣服的薄胥韬“发生什么事了”

“那俩货喝到现在,吐了一地,阿衍让我下去把他们带上来。”薄胥韬口气恨恨的,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少时间才睡着的。

南羽也是有些傻眼,抓过(床chuáng)头的手机一看,“这都快三点了啊天啊,要我跟你一块儿下去吗”

“别,”薄胥韬抓起手机准备出门,“你再继续睡,我下去和阿衍把那俩货带上来就好,很快。”

一想到明天就是回程的(日ri)子,霍桀和顾炀还能整出这种事,南羽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两只单(身shēn)狗宿醉加赖(床chuáng),结果所有人都没赶上翌(日ri)中午回北城的航班,全都改签到下午三点。

薄胥韬大发脾气,本就因为半夜被吵醒再无法入眠的事(情qing)心(情qing)烦躁,再看下午还得在机场耗上四个小时等下一趟航班,他整个人都火了。

宿醉的顾炀和霍桀戴着墨镜,耷拉着脑袋坐在机场的休息厅里任薄胥韬教训,平(日ri)里多多少少都会顶嘴的俩人,这次竟然全程沉默。

薄胥韬感觉有怪,快速拿掉霍桀的墨镜一看,好家伙,正闭着眼睛睡觉呢再拿掉顾炀的墨镜,一样在打盹。

薄胥韬瞬间火大,用力赏了他们一人一脚,还不够解气,正想再来一脚,南羽赶紧上前拉住他,“算了算了,多大事儿啊”

“因为他们,咱们回到家得七点,耽误你和女儿睡觉,这就是大事”

飞机是有可能因为空中限流而延误起飞的,薄胥韬预计当晚到家得七点而很是火大,结果他们到傍晚才登上回北城的航班,飞机落地已经九点。

一出机场,霍桀和顾炀就跑了。

薄胥韬和南羽在机场附近吃了点面才回家,回家后,俩人又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了明天上班需要用的东西,能睡觉的时候已是凌晨,加之闹钟忘记调回来,俩人第二天一起睡到九点才醒。

见正在浴室洗漱的南羽动作有点大,在衣柜前打领带的薄胥韬不免担心,跟了进去,“要不你今天再请假一天吧都这个时候了。”

“唔不行,”南羽将口中的牙膏泡吐掉,“今天是礼拜一,早上有周会。”

“那成吧,你慢慢的,反正都迟到”

薄胥韬话没说完,南羽那边已经放下水杯和牙刷,先他一步出了浴室。

“有那么喜欢上班吗”他笑着摇摇头。

俩人是差不多时间出门的,照例是薄胥韬送南羽去乐团。

办公室空无一人,大家都聚集在大会议室开会,南羽去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拿了工作笔电,也赶紧去大会议室。

团长正在会议长桌的主位上发言,主要是对此次南城巡演的总结。

南羽悄悄走到团长右手边的位置坐下,她穿着平底鞋,并没有发出明显的声响,但大家却都朝她投去了目光,就连正认真发言的团长都瞥了她一眼。

那些目光和平(日ri)不一样,南羽感觉得出来。她不动声色地打开笔电,将团长所说的内容逐一记下。

团长明确提出此次巡演策划上的几点不完美,而那些不完美正是因为南羽经验不足造成的,与会的几位首席频频点头赞同,同时向南羽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南羽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主要不是团长批评她的策划,而是因为团长的口气包含太多个人(情qing)绪,一听就是(情qing)绪发言。

一场会议在南羽的隐忍中结束,大家拿着自己的东西成群结伴地离开会议室,商量着中午要在乐团餐厅吃饭还是出去吃。

南羽心神不宁地收着桌上的东西,要走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本簇拥着她的那些同事都先走了。

大家忽然变了脸,这肯定是有原因的,且原因还是跟团长有关。团长对她的不满,在乐团去南城巡演前,南羽就发现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原本与团长的相处也算融洽,团长为何忽然变了脸她们之间没有私交,所以也不存在因为私怨导致的关系忽然恶劣。

那就是工作上的事(情qing)了

南羽想着这个问题,心神就有些恍恍惚惚的,在办公室想了一中午,仍然没想出个结果。

上班前,韩菲尔从外头给她带了一份水果沙拉。

南羽记着薄胥韬跟自己讲的话,所以没当着韩菲尔的面动那份沙拉,只说自己一会儿洗过手再吃。

看着韩菲尔,南羽忽然想到,与团长走得最近的就是她了。

南羽连忙将韩菲尔请到沙发上坐下,寒暄过几句,婉转道“phoebe,你能帮我个忙吗”

“当然。”

南羽平了平心中的不自在,踟躇了片刻,问“最近这段时间,你有听说大家对我有什么意见或看法么”

“啊”韩菲尔明显一愣,低头皱眉思忖了片刻,问“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那倒没有,”南羽话头拐了个弯,眼睛定定地看着韩菲尔,“只是这次的南城巡演让大家受累了,所以我想听听看大家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或意见。”

“这个”韩菲尔看了眼(身shēn)后的门。

南羽意会,起(身shēn)将门关上。

韩菲尔这才压低声音说“其实南城的巡演,大家都(挺ting)开心的,毕竟可以去南方见见世面。就是”

“就是什么”南羽循循善(诱you)。

“就是团长好像不太高兴。”

“嗯”南羽看着她不断扭绞的手指,挑了挑眉。

韩菲纠结了半晌,说“我偷偷跟你说,你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好。”

“团长说你老是搞特殊,大家八号去南城,你就得磨蹭到演出当天才出现,挂着策划人的名头不做事。演出结束,大家都要赶着回来收尾,你却在南城逍遥快活,连周会都能迟到,还不是仗着跟老板交(情qing)好。她还说你不专业,根本什么都不懂,做做公关的事(情qing)还可以,真正涉及到专业的东西,随便一个首席出来,随时能顶你。乐团有你没你都一样”

说到这里,韩菲尔不敢再说下去。

南羽面色未变,只笑着问“她还说了什么”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25章解约 326

南羽面色未变,只笑着问“她还说了什么”

“我不敢说,”韩菲仍是低头绞着手指,声音怯怯的,“如果团长知道这话是我说的,她会把我开除的。”

“有我在,团长开除不了你。”南羽的这句话很有底气。

韩菲尔抬头看她,目光诧异,很快在她坚定的眼神攻势下缴械投降,“团长还说,你肯定是跟霍总有一腿,所以霍总才那么护着你”

话落,韩菲尔很快低下头,不敢看南羽的眼睛。

“她还说了什么”南羽的音调已经有些变了。

“说乐团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据,慕羽即是(爱ài)慕蒋羽的意思。”

“”南羽深吸一口气,起(身shēn)拍了拍韩菲尔的肩膀,“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过,你也当没说过。”

“好的。”

韩菲尔走后,南羽思考了一下午。

薄胥韬来接她下班的时候,王秘书也在场,她没提这件事。

回了家,吃过饭、洗过澡,俩人一(身shēn)轻松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南羽才言简意赅地提到“团长的合约还有半年才到期,我想赔她一笔钱,跟她解约。”

薄胥韬将电视音量关小,垂眸看怀里的南羽“可以啊。但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跟我的管理理念不同,而且她最近对我意见好像也很大,既然这样,那就再请其他合适的团长来管理乐团。”

薄胥韬点点头,“早该这样了。”

翌(日ri),霍桀亲自去了乐团一趟,跟团长谈了解约的事(情qing)。

怕局面不受控,南羽没参与,在办公室内边等待结果,边与相熟的猎头联系,打算开始寻找新团长。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忽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南羽开门一看,见到众多团员皆都朝团长办公室鱼贯而行。

见韩菲尔走在队伍最后面,她跟了上去。

团长正在办公室内收拾个人物件,有几位与她交好的团员在旁焦急地劝说着什么。

南羽压低声音问站在(身shēn)旁的韩菲尔“大家这是怎么了”

韩菲尔诧异地转过头,似乎是没料到她会在这边,“团长要走了,大家想留她。”

南羽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里面的(情qing)况,眸色沉了沉,没再说什么,转(身shēn)回自己办公室。

她给霍桀去了电话,得知团长很干脆就接受了解约建议,在极具(诱you)惑力的解约金面前。

她心想,既然看在钱的份上愿意解约,那还鼓动团员聚众挽留,估计是即使走,也要给她一击吧

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南羽反而坦然起来。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团员拿着辞职单过来甩在她面前。一个两个,最后发展到乐团九成的团员都要跟着团长一起走。

看着七零八落丢在桌上的表单,南羽深吸一口气,严肃道“乐团接下来还有全球巡演的计划,如果你们确定想走,那我不勉强。大家晚上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最终仍是希望辞职,那明天来找我。”

艺术人大都清高,虽然南羽已经将厉害关系挑明,但团员们仍是坚决要留下辞职单,甚至其中几个带头者直言道“不必考虑了,我们跟团长配合那么久,想追随她。”

“她走,是拿得到解约金的。而你们主动离职,没有任何经济补偿。”南羽淡淡道。

有几位年纪较小的团员霎时白了脸,南羽趁机再下一剂猛药,“距离今年的年资调薪只剩下半年,你们确定想这个时候离开吗”

她知道有些团员在北城是租房生活的,这收入来源一旦断了,可能连房租都交不起,且现在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不仅没存款,可能(身shēn)上都带着卡债。

话只说到这里,南羽不再多劝阻。

有几位团员上前来拿走了辞职单,但八成的团员仍是想走。

乌泱泱几十号人将不算小的办公室挤得水泄不通,空气很不好,南羽感觉有些缺氧,不得不起(身shēn)开窗。

站在最前面的团员大约是怕南羽(身shēn)体又出什么状况,很快就带头离开。

办公室又恢复安静。

南羽觉得头脑越发昏沉,打电话让唐宋来接自己回家。

唐宋过来的时候,刚好是午休时间。南羽稍微收拾了一下,拿着手袋就出去了。

刚一走到大门口,却见唐宋站在车边,与韩菲尔相谈甚欢。

南羽走过去,韩菲尔刚好看过来,朝她招了招手,“faye,这位先生好像是要找你的,刚才把我错认成你了。”

“是,”南羽介绍唐宋,“这位是唐宋,我先生的助手。”

韩菲尔朝唐宋腼腆一笑。

那瞬间,南羽好像看到唐宋眼中的星星。

“phoebe,要不中午一起吃饭”南羽问。

“好啊,”韩菲尔挽上她的手臂,态度亲昵,“上次你请我,这次我请你。”

南羽看向唐宋,问“唐宋,你也还没吃午饭吧不然跟我们一起去吧就简单吃点,吃完你再送我回家。”

“好的。”

本以为唐宋会婉拒,没想到他很快就应下,这倒是让南羽颇有些意外,毕竟过去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为方便没车的韩菲尔一会儿回乐团上班,南羽选了乐团附近一家韩菜馆。

平(日ri)里话不多的唐宋,竟主动问韩菲尔是否韩国人。

韩菲尔这就将自己家族的渊源又搬出来说了一遍,唐宋听得入迷。

南羽这就知道了,跟王助理一样清楚韩菲尔底细的唐宋,竟明知故问,原因无非是他对韩菲尔有兴趣,故意找话题聊。

饭吃到一半,韩菲尔离开接了一通电话,再回来时,两眼通红。

南羽忙关心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韩菲尔的眼泪再次落下,“我男友想跟我分手”

“啊”南羽也是有些意外,“有说什么原因吗”

“他说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同事,所以不能耽误我,必须要告诉我这一切。”

南羽心想,这倒是很符合美国男孩的行事风格,不喜欢了就直接说,不会拖泥带水。

她看了眼坐在韩菲尔对面的唐宋,却见他眸光晶莹,看着韩菲尔的眼神里,有担心、也有欣喜。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26章离开 327

南羽回了家,就给薄胥韬去了电话,要他下班直接回家,不用去乐团接自己。

一听南羽请假回来,薄胥韬很是紧张地问“怎么了(身shēn)体不舒服吗”

南羽躺在(床chuáng)上,(春chun)(日ri)骄阳从纱帘晰进,她喟叹了一句“还是在家里呆着好啊,舒坦、自在。”

电话那头的薄胥韬顿觉松了一口气。

他六点左右回到家时,南羽已经做好了简单的三菜一汤,见她眉心微拧,心中大约也猜到了几分。

“团长愿意解约吗”薄胥韬问。

南羽盛了两碗饭走过来,“愿意,中午就收拾东西走人了,可是”

“可是什么”

“其他团员也递上了辞职申请。”

薄胥韬不以为然地低头扒了一口饭,“那干脆趁这次一并清理了。”

“没有那么简单。”南羽摇摇头,心(情qing)沉重地喝了一口汤,将早上发生在办公室内的(情qing)况说了一遍。

“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到乐团上班,”薄胥韬为她夹了一块鱼(肉rou),“先吃饭,明天的事(情qing)明天想。”

翌(日ri),薄胥韬特地把霍桀也叫上。

他怕南羽心太软,斗不过那群被洗脑了的团员,所以叫霍桀过来坐镇。

俩人往南羽办公室那儿一坐,本来想进来的团员,都转而在门口张望。

最后,还是薄胥韬随霍桀去了其他办公室,有几位实在是想把辞职单拿走的团员才鼓起勇气进来,找南羽要走了自己的辞职申请,也保证今年不考虑离职的事。

南羽就这样坐着等到快午休,统计了一下手上的辞职单,还有七成的团员铁了心要辞职。

似乎陷入了困境。

一向不掺和“慕羽乐团”管理的“泰晤士乐团”团长,却在此时敲响了南羽办公室的门。

他婉转表示,“慕羽乐团”此次超一半团员离职,那么半个月后在市的巡演将无法顺利举行,若是这样,“泰晤士乐团”将提前回伦敦,且“慕羽乐团”需为此次的违约支付相关赔偿金。

四个城市的巡演广告早已经打出去,在市的场地也已经租好,若是此时忽然叫停演出,“慕羽乐团”怕是要承担许多猜疑。

这是南羽最不愿看到的。

乐团成立一年半以来,她倾注了许多感(情qing)和心力,之于她,乐团就像是亲生子。

南羽陷入纠结,待“泰晤士乐团”的团长走后,才兀自喃喃道“是不是这件事一开始就没处理好流言蜚语对于清白的人是没有杀伤力的,为何我要因为这种事而拿乐团的前途做赌注”

她正打算重新考虑一下这个事(情qing)时,韩菲尔忽然敲门进来,神色颇为紧张地说“faye,你先生和霍总在大堂开会,好像是命令提出辞呈的团员下午马上离开。”

南羽头皮一阵发麻,随韩菲尔去大堂。

霍桀果真正站在台上训斥一众想离职的团员愚蠢、傀儡。

台下的团员们个个神(情qing)不忿,见南羽过来,皆都(情qing)绪激动地举手大喊“有这样的幕后管理,乐团早晚倒闭倒闭”

南羽想过去跟他们解释,坐在一旁的薄胥韬很快上来将她带走。

他们回了南羽的办公室,薄胥韬刚将南羽牵到沙发上坐下,那边桌上的座机就响了。

南羽走过去接听,神色颇为凝重地点了及下头,“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上,薄胥韬问“谁打的电话”

“温教授,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南羽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温教授的意思是,先把团长留下,等最后一站巡演搞定后,再找机会叫她走,不差这一俩月的。”

“你来决定,我都支持你。”

南羽低下头纠结了半晌,心想要不要把团长造谣的事(情qing)告诉薄胥韬,踟躇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让霍桀重新跟团长谈,直接告诉团长团内现在什么(情qing)况。应该是谈得比较顺利,霍桀下午过来的时候,说团长已经同意继续留下。

南羽这就通知管理部做好辞职团员的通知工作。本以为团长一留下,事(情qing)就顺利解决,没想到早上被霍桀训斥的那几十名团员,此时竟联名向乐团管理处要求,南羽必须离开,否则他们不留

南羽和霍桀都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而温亦南那边似乎也听到风声,很快又打来电话。

这次是薄胥韬接的,他直接按下免提,南羽在旁与温亦南对话。

她只“喂”了一声,温亦南那边直接说“你先回去休息一阵子吧,你现在的(身shēn)体(情qing)况也不适合跟着乐团到处走。先把巡演搞定,以后再回来”

他的口气和以前给南羽上课时一样严肃,南羽条件反(射shè)地整个人紧张起来,频频点头说“好”。

温亦南这次的建议颇得薄胥韬欢喜,他本来就不想南羽大着肚子还在乐团跟韩菲尔共事,故而南羽对着电话一副恭敬的样子,他一点都没阻拦。

挂上电话,南羽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似的坐在办公椅上。

薄胥韬站在她(身shēn)后替她揉捏肩颈,“好了,事(情qing)解决了。”

“我没想到最后走的是我”南羽低声喃喃。

霍桀也颇为苦恼,郁闷道“这样吧,等这次巡演结束,改一下股权结构,把乐团一半的股份以干股的形式分配到南羽名下。这样,她以后要管理起乐团,也比较有底气。”

薄胥韬点头,“理由就以此次国内巡演取得巨大成功而给予策划人的奖励。我建议给出的五成干股里,四成给南羽,一成平均分配给其他值得培养的首席。”

“ok,”霍桀笑,“反正这个乐团一直是入不敷出的无底洞,就算分到干股,他们也拿不到钱。”

这句话南羽就不(爱ài)听了,她抬眸瞥了霍桀一眼,“前期配(套tào)费用多,大家都是这样的。我们的乐团是很有前景的,很快会盈利的”

“是是是,”霍桀起(身shēn),“那我先去让管理部处理一下你的停职留薪。”

他一走,南羽立即哭丧着脸,转(身shēn)抱住薄胥韬的腰,要哭不哭地说“老公,我心里有点难受。”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27章一山不容二狮 328

“有我在呢,不难受,”薄胥韬轻轻顺着南羽的后背,“东西收一下,回家了。”

“这么急着走,有点像跑路,我不喜欢,”南羽声音低低的,“我想下午下班再走。”

“好,我陪你。”

薄胥韬这一天便也就没去单位上班,带南羽和霍桀一起吃过午饭,霍桀先行离开,他又跟和南羽回了乐团,在霍桀办公室里看了一下午乐团这一年半来的营运分析。

下班的时候,他去南羽办公室接南羽一起回家,碰巧在走廊撞见从排练室出来的韩菲尔。

韩菲尔穿着黑色长裙,不知何时起,黑长直换成了跟南羽一样的深棕长大卷,如果不细看她与南羽(身shēn)型的差异,真的很容易将她们俩弄混。

薄胥韬沉了沉目光,黑着脸从韩菲尔面前走过。

俩人错肩而过,韩菲尔回头看他。

(身shēn)旁的竖琴手小声问“faye的先生这么帅,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跟霍总在一起。”

韩菲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直到薄胥韬拐进南羽的办公室,她才收回目光,冷呵一声“肯定是因为霍总有钱呗,一出手就是一个交响乐团。”

“霍总和她先生好像还是好哥们呢”

“就是这种才容易搞在一起啊”

俩人低头小声笑,声音渐渐消失。

从排练室厚重的隔音门后走出一个人,他开着手机录音,望着韩菲尔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走廊尽头。

英国伦敦。

温亦南结束早上最后一节课,回办公室的路上,接到一通来自国内的电话。

来电的是“泰晤士乐团”的某位团员。

对方用英文对温亦南说“最近,慕羽乐团有一些很有趣的传言。”

温亦南掏出钥匙打开古董欧式木门,“请说。”

“我刚听见两名女学员在背后议慕羽前大提琴首席faye jiang与他们的老板霍桀有婚外(情qing)。”

“是什么人说的”温亦南用力关上门,声调盖过关门声。

“其中一位是长得与faye一模一样的钢琴手。”

“不可能的事(情qing)”温亦南捏紧手机,手背青筋凸起,“慕羽的人自己传也就罢了,你们别去传这种话”

“那是当然,我这边有一段录音,一会儿我发给您。”

对方挂上电话,温亦南很快收到一条语音。

他认得韩菲尔的声音,因为韩菲尔与南羽长得几乎一样,甚至声音也有几分相似,所以他曾经故意跟韩菲尔聊过几句,记得她的声音。

关掉语音,温亦南脸色难看,脸颊有因为紧咬后槽牙而产生的印痕。

直觉告诉他,韩菲尔会对南羽造成某些影响,到底韩菲尔的目的是什么,他现在不清楚,幸好南羽已经答应暂时离开乐团。

南羽已经一个月没去乐团了,自那(日ri)薄胥韬陪着她收拾好东西回来后,她就再也没踏进乐团半步。

在市的最后一站巡演很成功,温亦南主动提出继续下一个主题“夏の恋”的国内巡演,计划从五月开始巡演至八月底结束,主要面向国内消费力高的一线城市。

得到消息的南羽很是诧异,每年的五至八月是温亦南最繁忙的时间,需要负责英国皇室几位小王子小公主的弦乐辅导。

这么一来,温亦南差不多一年时间里,得有半年是在国内待着。

当然与“泰晤士乐团”的继续联演,对“慕羽”的成长是很有益处的,只是南羽总觉得这其中有些奇怪。

正在她苦思冥想不得要领之时,时隔一个月,韩菲尔打来电话,说想跟南羽聊聊团内最近的事。

南羽正无聊,很快就应下,担心对北城不熟的韩菲尔走错路,南羽给了唐宋电话,让他去接韩菲尔过来。

韩菲尔是工作(日ri)过来的,手上提着熟悉的保温桶。

开门的南羽颇为诧异,“phoebe,怎么这个时候来我还以为你会周末来。”

“我今天没上班,”韩菲尔扬了扬手中的保温桶,“给你带了点好吃的。”

南羽赶紧将人请进家中,接过韩菲尔手中的保温桶放到厨房,打开一看,是自己喜欢的玉米牛骨汤。

南羽咽了咽口水,狠心将保温桶的盒子盖上,从厨房出去的时候,韩菲尔正乖巧坐在客厅。

“来,喝点酸(奶nǎi),”南羽将放着两杯(乳ru)白色液体的托盘放到茶几上,端起一杯放到韩菲尔面前,“这是我自己发酵的酸(奶nǎi),你试试。”

“谢谢。”韩菲尔端起喝了一口。

搁下杯子后,她看了眼南羽隆起的腹部,“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呀”

“八月十号。”

“是狮子座的宝宝哦。”韩菲尔笑。

南羽也笑,轻抚着已有胎动的腹部调侃“我先生也是狮子座,人家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我看我们是一山不容二狮。”

“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韩菲尔问。

南羽摇摇头,“我们没去查,顺其自然,男孩女孩都好。”

“婆婆和爷爷会不会希望是男孩”

“有可能,”南羽无奈地叹了口气,“上一辈人的观念还是比较传统。不过我先生一直祈祷一定要女儿,他说喜欢女儿。”

“希望薄先生得偿所愿,”韩菲尔笑笑,端起酸(奶nǎi)抿了一口,“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说,因为第二次巡演的计划,团长会待到合约期满。”

“这个我听说了。”南羽没再说其他,眼睛定定地看着韩菲尔。

韩菲尔不自觉就将话题延伸了下去,“听说是温教授极力挽留的,甚至为了团长能留下,主动建议开展第二场巡演。”

“继续与他们联名演出,对我们乐团是有好处的,这种机会很难得。”

“话是如此没错,但”韩菲尔没再说下去。

南羽这次却没再往下问,只笑着拍拍韩菲尔的肩膀,“没事的,温教授人很好,他以前是我的教授,你们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的。好好珍惜机会。”

“但是”

“好了,这个事(情qing)就这样了。”

韩菲尔话没说完,被南羽打断。她错愕地盯着素来尊重人的南羽,怔住。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28章薄先生的小千金 329

南羽之所以打断韩菲尔,是因为她相信温亦南不可能与团长狼狈为(奸jiān)。

没有别的原因,她就是直觉地相信口口声声要她离开薄胥韬、但从未做出任何对他们夫妻不利之事的温亦南,不是那种人。

也许是薄胥韬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薄胥韬从未真正用什么暗地里的手段迫害过温亦南。

韩菲尔败兴而归,南羽将她送来的牛骨汤倒在垃圾粉碎机里。

北城的夏天,白天特别炎(热rè),夜晨稍凉。

这么一来,怕(热rè)的孕妇不得不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

南羽担心总待在空调房里,对腹中的胎儿不好,便就与薄胥韬搬去了冬暖夏凉的老宅。

在老宅的(日ri)子倒也过得快活,她早上常常是陪薄英楠一块诵经,午睡起来,傍晚就在山间散散小步,沿着最高的山路一路往下,刚好在六点左右可以碰到下班回来的薄胥韬。

晚上吃完饭,夫妻俩陪薄老爷看完新闻,回房洗漱外加做胎教。

无所事事的(日ri)子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八月初,这是北城最(热rè)的时候,同时距离南羽的预产期仅有一周。

夫妻俩早在一个月前就决定了采用剖宫产的分娩方式,但不是苏乔主刀。

虽然苏乔当时选择妇产科的原因有一是为了将来帮南羽生孩子,但薄家人认为她的经验还不够,特别是薄老爷,当年亲生女儿生产薄胥韬时遇见大意外,更不可能让苏乔这样的生手为南羽做手术。

薄老爷不知通过什么样的人脉,从美国的“梅奥诊所”请来最有实力的产科博士为南羽行剖宫产,而苏乔则当副手之一,监督整个手术过程。

剖腹产手术搁普通人家里,可能也就是一次需要开刀的生产过程,大都抱着相信医生的心态,做着迎接新生喜悦的准备。

可这事儿搁薄家,那就不一般了。

南羽剖宫产手术时间往前推一周。

薄英楠将原本每(日ri)必须的十小时诵经时间改成十四小时,衣食住行都在佛堂里进行,基本上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用来诵经了。

薄老爷呢,太极拳也不耍了,步也不散了,天天坐房里跟亡妻聊天,要她一定保佑孙媳妇和曾孙。

而薄胥韬呢,(肉rou)眼可见的一脸紧绷,那一周干脆也请假,成天带着陆修衍、苏乔和手术当天在场的另外几位医生护士与从佛罗里达州远道而来的产科博士开会。

原本心(情qing)轻松的南羽被这一家子的紧张搞得也跟着焦虑起来,直到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都没明白不就生个孩子,这家人在紧张什么

浩浩((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的三队人马鱼贯进入北城医院最大的手术室。

美国博士自己带了助手和护士,陆修衍也带了仁心医院最好的两位妇产主任,而苏乔与自己的上司则代表北城医院。

麻醉师进行腰麻前,南羽问“怎么做个剖腹产需要这么多医生吗”

带着口罩的麻醉师弯着眼睛看南羽,笑而不语。

但凡见到坐在外头拄着拐杖、焦急等待的老人家,大约也知道今天手术室里的产妇是什么(身shēn)份了,而产妇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不得了的存在。

很快,南羽(胸xiong)部以下就没了知觉。

主刀医生的助手们在她的腹部上铺好无菌布,做好消毒工作后,主刀医生麻利干脆地在南羽耻骨上方划下一个口子。

南羽的腹部没有感觉,却可以通过手术灯的倒影,看到自己的肚皮被划开一道红色的口子。

她没敢再看下去,紧紧闭上眼

“中国时间十二点整,产妇产下一名活女婴”

不知过了多久,南羽听见一道连续的洪亮的婴儿啼哭声,接着是苏乔兴奋却故意压低的声音“小羽,宝宝出来了,好漂亮。”

南羽虚弱地睁开眼,抬头望了眼一直站在旁边的麻醉医生,对方笑着对她说“手术过程很顺利,现在正在进行缝合及新生儿的处理工作。”

南羽点点头,却明显感觉自己心急了起来。

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异常缓慢

待苏乔抱着宝宝过来南羽面前时,南羽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苏乔让宝宝的嘴唇贴着南羽的脸颊亲了一下,轻声说“小羽,宝宝是女生,长得好漂亮,像你。”

南羽努力调整着视线望向宝宝。

“这是我的宝宝”她下意识地呢喃。

观察时间结束,南羽和宝宝被安排在一张推(床chuáng)上,从观察室推了出去。

薄胥韬和薄家人都在外头等待着,见车子推出来,薄胥韬第一个冲了上去。

南羽虚弱地睁眼看他,只见他眼眶微红,不知是刚才就红着等的,还是现在刚红的。

他低头亲了亲南羽的额头,“小羽,辛苦你了。”

南羽摇摇头,垂眸看了眼正躺在自己(身shēn)边安睡的小人儿,“这是我们的宝宝,你快看看她。”

薄老爷和薄英楠也都走过来,远远站着看了宝宝一眼,薄老爷旋即严肃道“胥韬,别挨孩子那么近,你(身shēn)上有细菌”

“”薄胥韬正痴痴地看着女儿,被薄老爷这么一喊,立刻就有些恼火地将南羽和宝宝往一旁的电梯推着走。

薄老爷和薄英楠赶紧跟了上去。

南羽住在顶层的病房,两个房间外加一个客厅及厨房。

薄英楠因为(身shēn)体不好,没办法留在医院照顾南羽,便就请了个专业的月嫂来照顾。

月嫂就住在南羽病房的隔壁,而薄胥韬就和她们母女住一屋。

刚进病房,护士和月嫂都提醒过,要赶紧给孩子吸(奶nǎi),珍惜黄金开(奶nǎi)时间,但麻药失效后,南羽没动一下(身shēn)体就疼得直冒冷汗,侧着(身shēn)体给孩子喂(奶nǎi),更是喂得稀稀拉拉的。

加之刚出生的孩子只想睡,挠她的脚底要她起来吃(奶nǎi),吃不到几口又睡着了。

这样折腾一通,南羽直到第三天才出(奶nǎi)水。

当着薄胥韬的面,月嫂频频摇头“这娃儿以后怕是没(奶nǎi)是咯,可怜小娃儿长得这么俊”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29章新手爸爸 330

“什么叫没(奶nǎi)吃”薄胥韬黑脸瞪向月嫂。

月嫂被他唬住,支支吾吾起来“错过黄金开(奶nǎi)时间,产妇以后的(奶nǎi)肯定会不够的,我当了那么多年月嫂,见过太多了”

这一番话,说得躺在(床chuáng)上正受刀口疼痛折磨的南羽一下就红了眼眶,泪眼汪汪地看向薄胥韬。

“这边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薄胥韬开口赶人。

月嫂错愕地愣了片刻,嘀嘀咕咕地关上门离开,似乎是在说“真是怪人,人家巴不得月嫂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转。”

南羽挣扎着要翻(身shēn),薄胥韬赶紧俯下(身shēn)来问她有什么需要。

“把宝宝抱过来,我要给她喂(奶nǎi)。”

薄胥韬轻轻将婴儿(床chuáng)上的女儿抱下来,动作小心翼翼的,“不是刚喂过吗”

“月嫂说的没错,多吃多吸才能有(奶nǎi)。”说着,南羽微微侧过(身shēn),解开了月子服的扣子

薄胥韬也跟着躺在(床chuáng)上看,一边痴痴地看着自己的闺女,一边时刻准备着南羽的吩咐。

宝宝还在睡,南羽小声说“让孩子离我近点”

薄胥韬这就将宝宝又往南羽(胸xiong)前挪了一下。

南羽将rt往宝宝嘴巴里送了几次没成功,不得不调整自己的体位。这一挪动(身shēn)体,自然牵扯到伤口,很快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薄胥韬在一旁看着心疼,小声说“不然别喂了吧,你先好好休息。”

“不行,”南羽撇了一下额头的汗,重新撑起上半(身shēn),“一定要让宝宝多吃,不然到时候追(奶nǎi)还不一定有用。”

“没(奶nǎi)那就吃(奶nǎi)粉吧,追什么(奶nǎi)光听这词儿就觉得累。”

“哎呀,能不能别打扰我”南羽被他烦得不行,刀口又疼,脾气整个都暴躁起来。

“好好好。”薄胥韬这就不再说话,但眼睛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孩子。

不了多久,南羽果真还是将孩子弄醒,硬((逼bi)bi)着孩子吃上几口。可能是渐渐有(奶nǎi)水出来,孩子尝到甜头,开始用力吸。

南羽痛得龇牙咧嘴,眼睛却是弯着的。

在医院住了一周,南羽和宝宝出院了。

本来薄老爷和薄英楠是一直坚持要让薄胥韬一家三口子搬回老宅住,理由是老宅人多,可以帮忙照看孩子,而且老宅地大,利于孩子学走学跳。

薄胥韬以老宅没有设立婴儿房为由,硬是将妻女接回了公寓。

那位嫌弃南羽没(奶nǎi)的月嫂被薄胥韬开了,他让苏乔找了一位从事月嫂工作的亲戚来照顾南羽。月嫂知道南羽是苏乔的好姐妹,故而对南羽的照顾特别尽心尽力。

薄英楠每天下午都会来看南羽和孙女,一直待到傍晚薄胥韬下班回来打个照面再回老宅。她素质高,拜佛的人也能控制自己的(情qing)绪,从未像别的婆婆那般对媳妇指手画脚。

这样的(日ri)子,让南羽觉得很是舒适。而她果真也像前一个月嫂断言的,真的没什么(奶nǎi)

宝宝基本上白天是少食多餐,晚上加一餐(奶nǎi)粉,有时候半夜肚子饿,哼哼唧唧睡不着时,先醒来的薄胥韬迷迷糊糊把南羽的衣服一掀,将躺在俩人中间的孩子一推,这(奶nǎi)就吃上了。

苏乔时不时来看月子中的南羽,每每都惊呼“你怎么做个月子都没月子样”

“什么叫月子样”

“蓬头垢面、(身shēn)材臃肿啊”苏乔看了眼南羽依旧纤瘦的(身shēn)材,啧啧道,“看你那腰,像是没生过的。”

“肚子用腰带裹着呢,其实打开,跟车祸现场似的。”

“这样哦,那正常点,”苏乔又将目光移植南羽脸上,“这小脸蛋也是,光滑细腻,跟你家千金差不多了。”

“那是因为我早上起(床chuáng)没洗脸啊,过夜脸油是天然的护肤品”

“呕”

吃睡喂(奶nǎi)的(日ri)子就这么愉快地过了三个多月,薄家小千金百(日ri)的时候,薄老爷在薄胥韬和南羽举行婚礼的酒店为小曾孙女举办百(日ri)宴。

请的还是当时的那一拨人。

人们见贵为“北城三少”之首的薄胥韬,与初恋结婚顺利、产女顺利,一切都按照当下四好青年该有的节奏来进行,期间也没传出什么幺蛾子事,皆都对薄胥韬夫妇刮目相看。

要知道,薄胥韬这样的(身shēn)份,一个月让薄家为他擦一次屎(屁pi)股,那都是正常的,可他的行事作风好像很规范很严谨很(禁jin)(欲yu),其他权贵公子要么在外头包养(情qing)人,要么经常出入风月场所,可这位薄大少,过的基本上是两点一线的寡淡生活。

薄家小千金三个多月就出落得漂亮可(爱ài),乌溜溜的大眼睛机灵地到处转着,(身shēn)上穿着大红色的婴儿连衣裙,头上浓密的婴儿软发用红色蝴蝶结发绳绑着,小脸蛋儿像红苹果似的,红扑扑粉嫩嫩的,十分可(爱ài)。

薄胥韬一手抱着千金,一手挽着妻子,大概是太开心了,逢人就笑,一点不像过去那位寡言冷漠的薄家大少。

果然当了父亲,再冷酷的男人(身shēn)上都会出现萌点。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30章盖被交流 331

薄胥韬与南羽的小千金取名为“薄南笙”,这是他们两相权衡之下的结果,既满足了南韶想有个随女儿姓“南”的外孙,又避免了薄家曾孙大喇喇地姓个让外人莫名其妙的姓。

而将母姓放在三字名字的中间,其实有另一种玄机。一般,家里人、朋友、同事、领导,不管是表示亲近,还是为了省事,都是直接喊“南笙”,不可能连名带姓地喊。所以一来二去,还是“南”字的曝光率更高。

南羽就是用这点来说服南韶的,南韶听后,倒是比较满意。

可有人满意,就有人不满意。

薄老爷又不傻,一见薄胥韬拿回来的户口本,不仅没给曾孙女取自己起的名,反而还取了这么个让南家占大便宜、毫无美感的名字,气得在(床chuáng)上躺了好几(日ri)。

但老人家闹归闹,户口上好了,要改名字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个事(情qing)就这么翻篇了。

转眼间,南笙六个月整了,南羽因为一直没什么(奶nǎi)水,干脆就在这时候把(奶nǎi)断了,既然不在哺(乳ru)期,她干脆就回乐团上班。

前任团长在四个月前约满走人,新任团长是曾经担任“泰晤士乐团”副团长一职的肯特先生,是一位很绅士、很有艺术人清高之气的男士。

当霍桀找自己私谈,并把(诱you)人的酬劳展示出来时,肯特先生是拒绝的,可最后他不得不答应,因为温亦南说,他已经被敌人盯上了,那就不适合继续留在“泰晤士乐团”了。

说到底,无非是温亦南想把自己的资源分享给“慕羽乐团”,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薄胥韬也清楚,他当然不想欠温亦南人(情qing),但架不住南羽欢天喜地,只得睁只眼闭只眼。

肯特团长一上任,立即开始筹备两大乐团的全球巡回联演,首站从北城出发,分别在亚洲的东京和新加坡市,北美的芝加哥和温哥华,欧洲的科隆、阿姆斯特丹、曼彻斯特及都柏林各开一场联演,这是八场跨越四大洲的巡回演出。

“慕羽乐团”先前没有任何海外演出经验,虽然霍氏实力强大,但一时间要订下这么多跨洲际(热rè)门城市的国家级别大剧院,也是有些难度。但高薪挖肯特团长过来必然是人有所值,他写几封邮件的功夫,场馆和排期全都敲定。

南羽三月份回乐团上班的时候,乐团刚好结束东京的巡演,在准备下一场新加坡市的巡演。

她在办公室里看东京站的演出,现场那股磅礴的气势,仿佛能从电脑屏幕溢出来。

她忽然想回到大提琴手的位置了。

洲际巡演,那是多少音乐人的梦想啊

南羽在办公室里考虑了半(日ri),下班前,她与肯特团长聊了好一会儿,得到肯特团长的盛(情qing)邀请,她心中那股回归乐团的期待更甚。

晚上,将孩子哄睡后,南羽与薄胥韬说起了这事。

原以为薄胥韬会以孩子还太小,、需要妈妈在(身shēn)边为由拒绝她,倒是没想到薄胥韬几乎没有思考的就答应了。

差不多是万事俱备的局面了,南羽带着愉快的心(情qing)刚想入睡,还在书房忙碌的薄胥韬却过来问“你刚在洗手间,有没有看到我的手串”

口气有些急切。

“没有啊,”南羽披上外(套tào)下(床chuáng),“你不是天天戴着吗”

“刚才洗澡前脱下来洗了一下,忘记拿出来了,刚一进去看,没了。”

“我去问下阿姨。”南羽走出房间,去敲月嫂阿姨的房门。

不了多久,南羽在一堆薄胥韬换下来的衣服里翻出手串,用洗手液和清水洗净后,用吹风机吹干了才拿去给他。

南羽又站着跟他说了几句话,人走后,薄胥韬才解开手串,小心翼翼取出里面两根头发丝包在透明自封袋里。

经过三周的排练,南羽终于要随乐队一起前往巡演的第三站新加坡市。

乐器及设备已经在前一(日ri)空运过去,今(日ri)将近两百号人搭乘霍家的飞机前往目的地。

南羽满心雀跃,她已经好久没有上台演出了,久到她都忘记自己是个大提琴手了。

团员们坐在机场为他们准备的特别候机室里,南羽忽然发现韩菲尔不在,转头问坐在自己(身shēn)侧的薄胥韬“你有看到韩菲尔吗”

“没有。”薄胥韬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超出寻常的严肃。

南羽以为他为工作的事(情qing)烦恼,也没多想,便就起(身shēn)去问肯特团长。

“你说phoebe啊我们也正到处找不到她,她昨天就没来乐团了,联系不上她。”肯特团长如是说。

南羽怕韩菲尔有什么危险,就想让薄胥韬想想办法。薄胥韬应下,说会安排人去看看什么(情qing)况。

他做事,南羽一向放心,后面便就没再提这个事(情qing)。

巡演大获成功,“慕羽乐团”虽然没有“泰晤士乐团”的经验老辣,但因为皆为年轻的乐手,演绎出的清新风向与“泰晤士乐团”的成熟稳重风撞击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南羽作为经营者代表,上台致辞。她高雅美丽的(身shēn)影,顷刻间登上了新加坡各大网络媒体的首页。

庆功宴上,南羽太过开心,多喝了几杯,醉醺醺地让薄胥韬抱着回房。

她穿着黑色高定长裙,两条细细的肩带形同虚设地吊着紧裹着她丰满(胸xiong)围的一字型领口。

窗外的月华,映得她(胸xiong)前和肩胛骨一片肌肤塞如凝脂。

门关上,薄胥韬将她抵在门后,狠狠地在她(胸xiong)口上吸了一口。

南羽以为他急得想就地解决,便就闭着眼睛,摸黑去解他的皮带扣。

“吧嗒”一声,皮带扣弹开。

南羽轻声呢喃“一听到你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我就”

“你就怎样”薄胥韬将脸埋在她颈间,吸(吮shun)着她细嫩的皮肤。

“我就有感觉”

“真是要疯了”薄胥韬用力含住她的唇辗转厮磨了几下,忽然叹着气,将她抱回了(床chuáng)上。

她闭着眼睛任由他脱光自己的衣服,然后拉过被子盖在彼此(身shēn)上。

年轻时,他可以在洛杉矶海边别墅的鞋柜边将她亲得衣衫不整,也可以在伦敦的家中玄关处,在冰凉的地板上脱光她的衣服吻遍她的全(身shēn)。

可此刻

他竟然要盖被子才能好好“交流沟通”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31章她不是小羽 332

为庆祝狮城站巡演的完美落幕,此次所有参加演出的团员均留在狮城玩三天才回北城。

因为南羽之前没来过狮城,因此特别希望能与薄胥韬在这里二度蜜月,出发之前,薄胥韬是答应了的,可演出结束的翌(日ri),却又因为国内有急事而不得不提前回国。

走得有些匆忙,薄胥韬似乎有些不安,再三叮嘱南羽回国后,出门必须时刻带着唐宋。

南羽不明所以,但也感受到他(情qing)绪中的焦虑,她试过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薄胥韬却只说北城最近治安不是很好,出门带个人安全些。

他这样说,南羽也就不方便再多问。

回国后,南羽在家中休息了两(日ri),有一次想带南笙回老别墅时,打唐宋的电话,却是另一位叫穆砚的男人接的。

穆砚开着唐宋之前开的车,用着唐宋的工作号码,穿着与唐宋一样的白衬衣黑西装,甚至口气、态度都与唐宋极为相似。仿佛这个人就是唐宋,只是换了一张脸和一个名字而已。

唐宋从南羽18岁保护到她为人母,前前后后有9年的时间,从未有一(日ri)南羽想找他而找不到人的(情qing)况,对于这次的人事变动,敏感的南羽感到很不对劲,她试着问穆砚,但后者却闭口不谈。

她转而打电话问薄胥韬,薄胥韬却只轻描淡写说唐宋最近犯了错误,他的工作由穆砚暂代。

九年时间的陪伴,不说唐宋是活生生的人,就算是一件物品,也会产生感(情qing)。薄胥韬当晚下班回家,南羽第一句话就是问唐宋犯了什么错,第二句话是为唐宋求(情qing)。

薄胥韬心(情qing)好像很糟糕,口气生硬“因为他,一名重刑犯逃走了,他这次犯的是大错,任何人求(情qing)都没用。”

重刑犯

南羽愣愣地看着薄胥韬,见他心(情qing)不好,便就将嘴边想继续为唐宋求(情qing)的话咽了下去。

(日ri)子就这么过去了大半个月,唐宋依然联系不上,韩菲尔也不知所踪,薄胥韬每天都忙碌到很晚才回家,而“慕羽乐团”与“泰晤士乐团”海外第四站巡演的(日ri)子就要来了。

薄胥韬依然跟着南羽一起前往芝加哥。南羽在台上排练,他就坐在台下看,排练结束了,他带着南羽回酒店。

俩人基本上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同在现场的温亦南很是不爽,好几次用像看夺妻仇人的眼神(射shè)杀薄胥韬。可薄胥韬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目光,温亦南越不爽,他就越开心。

在一个十分带感的初夏夜晚,来自中国的具有年轻灵魂的独立乐团与来自英国的老牌交响乐团在美国风城的夜晚联手碰撞出奇特的火花。

演出大获成功,南羽上台致辞完毕,随所有团员一起回后台。

薄胥韬从位置上起(身shēn),去后台门口等人。这一等,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仍不见南羽出来,他干脆直接去里面找人。

整个后台空无一人

“小羽小羽”薄胥韬扯开嗓子大喊。

刚好从隔壁男妆发室出来的温亦南闻声找来,“怎么了这是”

“南羽不见了”薄胥韬掏出手机给南羽打电话,熟悉的电话铃声从某个梳妆台上的手包里传出。

“连包都没带走,她能去哪里”温亦南问。

“监控室在哪里”薄胥韬声音听似稳定,(情qing)绪实则透着深深的恐惧。

温亦南疑惑地看着他,“跟我来”

通过监控回看,他们发现南羽在一小时前带着大提琴进入女妆发室后,不到十分钟又离开,(身shēn)上穿着早上从酒店穿出来的便装,没带任何东西,直接走到剧院外,站在对面马路边打了一辆车。

“把车牌放大”薄胥韬失控地在一旁大吼。

较为冷静的温亦南将他的话翻译成英文重新讲了一遍,监控人员这才尝试着放大车牌,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具体的车牌号。

薄胥韬在一旁来回踱步,手抓着头发,整个人是一副快疯了的样子。

“先报警”他忽然说。

温亦南狐疑地看着他,“你们是不是吵架了faye看上去神志清醒,警察现在不会受理案子的。”

“没吵架,一整天都好好的。南羽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qing)。”

话落,薄胥韬便就拿着手机去了外头。

不了多久,他又进来要求监控员将南羽从后台出来直到上了计程车的整条监控剪辑出来。

温亦南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问了一嘴“这么做为何用”

“既然警察不管,那我自己找人找。”

温亦南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薄胥韬站在监控员旁边等待剪片。

“慢着,”他指着屏幕说,“这边暂停一下。”

以为他有什么新发现,温亦南也凑过去看,可屏幕上就是南羽从后台离开时的样子,并没有其他人。

“她不是小羽”薄胥韬指着屏幕上那人脚上的牛仔裤,“小羽早上穿的牛仔裤是九分裤,看得见脚踝,可现在看不见脚踝她不是小羽”

“她是韩菲尔。”温亦南同时出声,难以置信地扭头看薄胥韬。

薄胥韬眼眶一下就红了,疯了一样冲到后台,仔仔细细地寻找每一个角落。

“既然是韩菲尔离开,那小羽就还在这里边”他喃喃道。

站在门外的温亦南亦是一脸惨白,但他比薄胥韬冷静,“也许我们在监控里看到拿着大提琴进去的那人,不一定是南羽。”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32章不止寻仇 333

薄胥韬的人很快就来了,六位(身shēn)手了得的助手将风城剧院翻了个遍,包括各个进出口的监控都排查过几遍,愣是没找到南羽人在哪里。

薄胥韬不得不找上沈二,在风城起家、甚至曾经剿灭过风城最大黑势力的沈二,是薄胥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二目前刚好在纽约,一听南羽在风城失踪,挂上电话后,立即带着保镖乘坐私人飞机前往风城。

只三个小时时间,人到了风城剧院。

见薄胥韬竟然搬出美国商业大亨沈流岚,温亦南很是不解,待见识到沈流岚带来的人很快追踪到韩菲尔从剧院离开时搭乘的那辆的士此时的所在地后,不由得对沈流岚刮目相看起来。

现场的人兵分两路,一队人马留在剧院寻找新证据,另一队人马前往韩菲尔的下车地点进行搜查。

温亦南原本应该留在剧院,但担心薄胥韬不够冷静,在可能面临的谈判中激怒韩菲尔,对南羽不利,在薄胥韬等人离开后,温亦南又驾车追了出去,在韩菲尔下车的地点,与薄胥韬碰上面。

见薄胥韬一脸愁云惨淡地站在路边猛抽烟,温亦南便就知道事(情qing)进展得不顺利。

“怎么样”他走过低声问了一句。

薄胥韬吐出一口烟,摇摇头,“韩菲尔在这里下车后,马上又搭乘别的车走了。”

温亦南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监控,“那就再追查下去,天罗地网一般的天眼,总能把她找到。”

薄胥韬深深吸了一口烟,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黑得深沉的天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温亦南“如果南羽是在回后台的路上被韩菲尔劫走的,那么韩菲尔为何还要装成南羽的样子再进出后台一趟她的目的是什么”

“恐怕很难有人会发现从后台离开的那个人不是南羽”

温亦南话未说完,薄胥韬顿时一脸惨白地丢掉烟头,抖着声音说“她故意在后台转一圈,甚至被监控拍到,是想让大家以为演出结束后,南羽的状态还是正常的,是在神志清醒的(情qing)况下正常离开的剧院,不存在被人绑架的可能,在警察暂未展开搜救行动时,尽量拖延杀害时间”

温亦南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一串泪水从薄胥韬的眼角滑落。

薄胥韬和温亦南暂时回剧院,其他人继续在外搜查。但整个风城那么大,要找到一个被故意藏起来的人,谈何容易。

案发时剧院内外的所有监控记录仍在不断被分析,而韩菲尔进入过的后台亦作为案发现场被保护起来,沈流岚和薄胥韬的人正在里头搜寻证据。

温亦南也在联系风城的朋友。大家一听是恶(性xing)绑架事件,在答应为他找人的同时,亦劝他先报警。

他看了眼被两方人马挤得水泄不通的剧院监控室,心想此时若是警方的人再加入,事(情qing)怕是能更复杂。

他去挨着薄胥韬坐下,“一直没机会问你,韩菲尔到底怎么回事”

薄胥韬侧过脸点了一支烟,“狮城站前三(日ri),韩菲尔已经被我抓起来了,但由于我手下的失职,被她给逃了。”

声音嘶哑得可怕。

“那是一个月前了”温亦南诧异,“所以她此次是寻仇而来”

薄胥韬摇摇头,“怕不止寻仇这么简单。”

“我去外面抽支烟,这里你盯着。”许是因为心(情qing)太过悲伤而又无计可施,薄胥韬觉得气氛压抑得不行。

他离开后,马上有人前来向温亦南汇报,留在后台南羽梳妆台上的演出服,并不是南羽穿上台的那一(套tào)。

温亦南飞快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目前掌握的消息,上前要求监控员将演出结束后的几个出口处监控调取出来。

他打开手机相册,将一张南羽排练时,穿着黑色演出服的单人照放在桌上,沉声说“看看离开的观众中,有没有这个人”

由于剧院出口处光线不够,且监控像素不高,加之监控装置角度的问题,均只能拍到离席观众的背影,根本看不见正面,仅从背影上看,离开剧院的观众中,没有一位穿着黑色无袖长裙的。

温亦南很清楚,如果南羽是被绑架者混在离席观众中一起离开的,那么在到处都是监控的(情qing)况下,绑架者肯定会改变她的装束。在那么短时间,且在公共地方,无法换衣服,最多就只能在南羽(身shēn)上穿着的黑色长裙外,再(套tào)上其他衣物。

如果是这种(情qing)况,只能是最熟悉南羽的人从肢体动作上辨认。

温亦南刚要去外头找薄胥韬,薄胥韬正好推门而入。温亦南简单跟他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薄胥韬很快冲去监控台前。

经过薄胥韬反反复复的辨认,视频中有一位头戴黑色遮阳帽、(身shēn)穿黑色长风衣的高瘦女子很有可能是南羽。

大晚上戴着个黑色遮阳帽,且与周围环境最格格不入的是,在所有人均只着单薄衬衫或t恤的(情qing)况下,那人却穿着长风衣,怕是要将(身shēn)上的长裙遮掩住。

薄胥韬几乎可以确定那人就是南羽,监控中的她,被一男一女架着手臂,三人一起离开了剧院。

监控再往剧院外回看,可以看到三人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通过路边天眼的追踪,商务车往芝加哥南部方向走。

“芝加哥南部可是黑人区啊”温亦南频频摇头。

这句话将薄胥韬心中的恐惧撕扯出更大的、血淋淋的口子。

商务车继续南行,最后进入engeood区后,就再也追踪不到信息。而他们又在此时得到一个消息,那辆商务车为(套tào)牌车。

薄胥韬拿着关键资料,带着所有人准备前往engeood区,温亦南跟在他后头,在他关上车门的前一刻,钻进了车里。

薄胥韬用发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车子疾速往芝加哥南部出发,挨着薄胥韬而坐的温亦南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做好心理准备,去了engeood,没什么好结果。”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33章搜救行动 334

薄胥韬当然听得懂温亦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什么都没说,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话。

风城南部著名的engeood区,平均每(日ri)一起凶杀案。

薄胥韬红着眼睛看向窗外晦暗不明的天,那颗血(肉rou)做的心脏,仿佛已经脱离心室,正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剐着。

黎明将至,如果说最黑暗是黎明前,那么是否能在这令人绝望的黑暗过后,迎来一丝曙光

距离南羽失踪已经过去七小时,这期间每一分每一秒对于薄胥韬来说,都是无法言喻的煎熬。

他的恐惧超出了阈值,以至于出现了一种近乎失语的症状。

车子往engeood深郊一处废弃独立屋区疾驰,那是沈流岚手下刚发来的坐标,由无人机追踪到的南羽或许可能被控制的地方。

数十辆黑色轿车发出此起彼伏的刹车声,卷起地上重重尘土,车(身shēn)没于夜色,(身shēn)穿黑色西服的保镖(身shēn)手迅捷低调地下车,纷纷将右手置于腰间。

望着数排毫无灯光的废弃独立屋,薄胥韬狠狠咬住了后槽牙。

站在他(身shēn)旁的温亦南低声问“这是要一间间搜过去”

薄胥韬没有回话,示意(身shēn)后的保镖将警用强光手电递给自己。

强光在每座废弃独立屋外的入户处扫视过几遍,见门把手及地板上均是厚厚的灰,温亦南这就懂了。

大门入户处只有完整灰尘而未显示出有人进出的独立屋,他们就先放过,重点在那几幢有进出痕迹的独立屋。

可搜过一遍,那几幢独立屋里均未发现有人的踪迹。

薄胥韬看了眼腕表,已经快天亮了,天一亮,搜救行动将更加困难,而整个搜救团队也会更明显。

说不定人还没找到,他们就先被美国警方控制。

时间太紧迫。

温亦南皱眉看向薄胥韬,似乎在问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薄胥韬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命令“分两路,我和温教授各带一队人,从相反方向搜起,直到找到人为止”

话落,薄胥韬丢了一只“格洛克42”给温亦南,“会用吗”

温亦南耸耸肩,笑道“或许。”

薄胥韬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带着人从最近的一幢独立屋围栏翻进去。

很快,他们又失望地出来。动作小心谨慎,生怕惊动躲在这其中某一处的韩菲尔及其同伙。

眼看这一排的独立屋很快被搜完,仍旧没发现半丝线索,薄胥韬一颗心不断坠入更深沉的恐惧。

温亦南亦带着人从对面搜过来,两队人马在最后剩下的一幢独立屋前碰面。

似乎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不是这里,那找回南羽的希望更加渺茫。

薄胥韬喉咙发紧,手紧紧握着消音手枪,通红的眼眶瞪着眼前这幢屋子。

温亦南拍拍他的手臂,压低声音说“我进去吧。”

不等薄胥韬点头,他带着人顺利翻进去。

六个(身shēn)手敏捷、手持消音枪、训练有素的杀手猫着(身shēn)子分成三组,分别从三层独立屋的阳台和窗户翻进去。

薄胥韬抬头望向这幢一点光线都没有的屋子,再看花园内入户门前那层厚厚的灰尘,心中仅剩的一点希望很快消失殆尽。

五分钟后,温亦南带着人出来了,面色不豫地朝薄胥韬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撤吧”薄胥韬一声令下,那个简简单单的词,却带着万分的无奈和心痛。

“他们走了”

黑暗中,男人压低声音对女人说。

女人那张宛如天使一般的脸孔,霎时出现一抹如血的(阴yin)鸷。

她伸手给了另一张相同的天使之颜重重一巴掌,尾指的长指甲在南羽的脸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没想到薄胥韬这么有能耐,竟然能找到这里”韩菲尔反手再抽了南羽一巴掌。

她笑得狰狞,似乎越抽越上瘾,刚想再给第三巴掌,被男人及时拉住手。

男人朝她摇摇头,“人还没走远,小心一会听到声音。”

“草”韩菲尔怒极,狠狠甩开男人的手,猩红的双眼看着南羽那双不断往外溢出泪水的眼睛,忽然失态地大笑起来,“是不是很无助是不是很害怕”

“你真打算杀了她”男人问。

“不然呢”韩菲尔伸手抚上南羽的脸颊,留着又尖又长指甲的尾指往她细嫩的脸上狠狠一戳,“她不死,我怎么装成她的样子混到薄胥韬(身shēn)边”

男人摇摇头,表(情qing)一言难尽,“你们的脸虽然一样,但(身shēn)材不一样,很容易就看出来吧”

话落,男人的眼神猥琐地在南羽(裸luo)露在外的手臂上流连了几顿,痴笑道“她这么个好苗子,杀了太可惜了,不如卖给你的老东家我们俩还能从中赚上一笔”

“住嘴”韩菲尔忽然尖声大叫,面露惊恐地看向南羽。

南羽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但听得出俩人是为了要杀自己还是卖了自己而在那边讨价还价。而韩菲尔此时又是因为什么而这番惊恐,南羽也不知道。

她的眼睛簌簌地流着眼泪,成串的泪水将她黑色的裙摆浸湿成一片。

黑暗中,那男人像狼盯着猎物一样看着她,眼中发出绿光,唇角浮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微笑。

温亦南带着人走在前头,薄胥韬垂着头走在最后。

从这里出去,意味着在解救人质成功率最高的黄金时间里,解救失败了。

南羽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不断在薄胥韬脑海中穿梭、互相撞击着。他抬头望向已呈鱼肚白之色的天空,眼泪悄无声息地从通红的眼角翻滚而下。

他不甘心、也不忍心就这样走一定是没有找清楚人一定还在这里

他翻出手机给沈流岚去了一通电话

“岚哥”

“没有找到”

“你能不能跟当地政府交涉一下,封锁这片独立屋区我相信人还在这里,只是晚上视线不佳,没办法好好找。”

在沈流岚还未回复的那二十分钟里,薄胥韬、温亦南还有那十二位杀手没有离开,依旧在原地等着。

接到沈流岚的回复后,开始展开第二遍地毯式搜索。

“那还是像刚才那样,分别从头尾搜起”温亦南问。

薄胥韬凝眸望向那两排在阳光下显出灰败之色的独立屋,考虑了片刻,沉声说“这次从中间开始搜出去。”

杀手们领命,自动分成两组,快速朝刚才那一幢独立屋跑去。

这次换薄胥韬带人进去,温亦南在外头守着。

屋内面积不大,甚至没什么家具,有没有藏人,一眼看得出来。

里里外外搜了两遍,无果,一队人再次从墙内翻出,正想朝下一幢独立屋搜去,薄胥韬却忽然被一道忽闪忽闪的光刺到眼角。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34章时间紧迫 335

薄胥韬退了几步,下意识去找寻那抹刺目的光。

没有找到。

他抬头看了眼(日ri)出的方向,侧了侧(身shēn)子,弯下(身shēn),在杂草丛生的屋前仔细寻找。

他不时换着角度,眯着眼睛寻找。

“薄少,您在找什么属下帮您一起找”站在(身shēn)旁的下属低下(身shēn)子问。

薄胥韬摇摇头,眼神专注地看着草地,“我很快,稍等。”

站在前面准备往下一幢独立屋搜去的温亦南耐着(性xing)子在前面等了片刻,脸色铁青地冲了过来,低声吼道“在找什么都什么时候了”

薄胥韬没理他,径自猫着(身shēn)子仔细寻找着什么。

温亦南看不过去,上前想一把抓起他,却被站在他(身shēn)旁的手下挡住,“温先生,请自重。”

温亦南正想抡起袖子和对方干架,薄胥韬猛地站起了(身shēn)子,整个人面向面前那幢独立屋,沉声说“人就在里面进去搜”

十二位杀手领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入独立屋。

薄胥韬亦要跟着进去,被温亦南扯住手臂。

“这个屋子前前后后找了四五遍,我也进去过,里面一只死老鼠都没有,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薄胥韬甩开他的手,眨眼功夫就见不到人了。

温亦南无奈地叹了口气,随着他们再次跃入这间搜过几遍的独立屋。

屋内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几块九零年代风格的布沙发歪七扭八地倒在一楼客厅,餐厅里的餐桌椅结了几层蜘蛛网。二楼和三楼,同样只有几张残破的(床chuáng)扔在房间角落里。

“薄少,确定没有”下属汇报。

薄胥韬沉着脸,眼神紧紧盯着四周看,甚至抬眼望向屋顶。

“回一楼看看”

“是”

一行人又从三楼回到一楼。

视线所及之处,毫无人迹。

“薄少,”下属神色不豫,斗胆建议,“时间紧迫,赶紧离开吧”

谁都知道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之于南羽有多么重要。薄胥韬此举,在他们看来,无非是因为伤心过度而产生了判断失误。

薄胥韬未有回答,凝神地看着这个屋子里的每一处细节,问“一般美式独立屋的地下室入口会在设置在哪里”

“esey,我真的可以吗”男人(淫yin)笑着看向韩菲尔。

韩菲尔吐出一口烟,透过面前的白雾,瞥了一眼南羽,点了点头。

男人这就搓着手,((舔tiǎn)tiǎn)着干涩的唇瓣,朝南羽扑去。

“呜呜呜唔唔唔”南羽用尽全力挣扎着,不断地摇着头,眼泪一串串地从红肿的眼中流出,被胶带封住的嘴巴发出绝望的声音。

男人猴急地撕开她的领口,看见(胸xiong)前那片在黑色无痕内衣映衬下的雪白滑腻,一下愣住了,不住地摇着头,啧啧道“esey,这真是尤物啊算我求你了,别杀她了,把她给我吧我带她到南美,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似乎是害怕韩菲尔下一秒就会杀了南羽,男人竟感(性xing)地跑去韩菲尔面前与她商量。

南羽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韩菲尔不时用万分仇恨的眼神看着她。

她低头看向快被撕成对半的长裙,已经可以预料到等待她的结果是什么。

不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南羽不断地扭着被绑在椅后的手腕,皮肤很快被纹理粗粝的麻绳摩擦出血痕,带着一阵阵的刺痛。

但她相信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她的双手能够挣脱出,那么就还有一线生机

“啪”一个巴掌狠狠甩下,南羽的脸被打偏。

她抬头望向那张与自己一样的脸,大眼睛里除了泪水,还有难以置信。

她死死地瞪着韩菲尔。

韩菲尔又甩下一巴掌,怒喝道“我最恨的就是你这个眼神等一会把你杀了,我一定要亲手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踩碎”

南羽仍是瞪着她,带着不甘、怨恨和倔强

看到这样的眼神,韩菲尔狠狠一震,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失神过片刻,失态地朝男人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干死她你不干我就立刻让她死让你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男人看了眼四周的环境,有些犹豫,“就在这里连张(床chuáng)都没有,还当着你的面那样我会不举的。”

韩菲尔用下巴指了指扔在一旁的长风衣,“你想到上面去你疯了你不知道薄胥韬的人现在正在上面来回搜吗”

“也是,”男人走过去将长风衣铺在地上,又道“这丫头干净吧我这边可没准备(套tào)。”

韩菲尔还未答,他忽又(淫yin)笑着看向南羽,“再说,这么漂亮的丫头,如果能不用(套tào),那简直是”

韩菲尔冷笑一声,“你放心吧,她应该只跟过薄胥韬。”

“这年头还有这种干净的丫头”男人似乎不信。

“薄胥韬拥有像疯子一样的占有(欲yu),他的女人,除了我,谁都动不到,上帝也动不到,你懂吗”提到薄胥韬,韩菲尔的眼神忽然暗淡下来。

男人上前解南羽背后的绳子,边解边说“不,除了你,今天还有一个我。”

南羽猛烈地摇着头,浑(身shēn)发抖,又红又肿的眼睛不断涌出眼泪。

男人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心疼,手上的动作下意识轻了些,竟出声安抚“人家说,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今天和我睡了一觉,咱们也算露水夫妻。你放心,我会用舒服点的方法让你死的,留你个全尸,好好安葬你。你死后,千万不要来找我”

南羽抖得厉害,整颗心被恐惧塞满,根本听不进男人在说些什么,也没看到背对着韩菲尔的男人,正在朝她猛使眼色。

男人侧头问韩菲尔“我想亲她,能撕开她的胶带吗”

韩菲尔没作声,算是同意。

男人这就一把撕开南羽嘴上的胶带。

“求求你求求你呜呜呜”南羽崩溃大哭,“不要杀我,你放了我,我老公会给你很多钱的求求你”

“姑娘啊”男人叹了口气,“我已经收她们的钱在先了,不能帮你了,我有职业道德的。”

“呜呜呜真的,求你放我,我老公是薄胥韬,你去找他,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南羽仍是求饶。

韩菲尔被她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抄起一旁的椅子砸了过来。

南羽的声音曳然而止。

男人看着头冒鲜血、一秒倒地的南羽,瞬间也是愣住,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撕下风衣的内衬布绑在南羽头上,为她加压止血。

“快干她否则我要一枪送她归西了”韩菲尔暴虐地大吼。

男人耷拉着眉头,“她都没意识了,还干个(屁pi)(奸jiān)尸啊”

“既然如此,”韩菲尔站起(身shēn),从怀里掏出一把消音手枪,对准躺在地上的南羽,“那就把她解决了吧”

忽然一声“哐当”传来,韩菲尔下意识收起手枪,“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男人刚想说“我去看看”,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密集的脚步声从地下室入口处传来。

“有人来了快走”男人想上前抱起南羽,手臂被击中一枪。

韩菲尔一惊,上前抓起南羽,将昏迷不醒的南羽往后拖了一大段,然后用手枪抵着她的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带人冲进来的薄胥韬。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35章谈判 336

“放开她”薄胥韬暴吼,声音大到差点贯穿在场所有人的耳膜,“我要杀了你”

他手中的长柄手枪直指韩菲尔,下颌线因为后槽牙紧咬而紧绷,神(情qing)(阴yin)冷,“信不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十二位手下手中均握着枪,快速冲到薄胥韬(身shēn)边保护他,温亦南亦最后赶到,压低声音说“不要冲动,人质还在她手上。”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正注视着南羽汩汩冒血的额头,心痛的程度并不亚于薄胥韬,但仍十分冷静地提醒(身shēn)旁那个快发狂的男人“额头的伤像是利物所致,不是枪伤,不要紧张,还有时间”

“哈哈哈”韩菲尔忽然大笑,将枪眼往南羽太阳(穴xué)蹭了蹭,“温教授好眼力,她脑袋上这伤是被我用椅子砸出来的,一会儿我会亲自往她脑袋补上一枪”

“放了小羽”薄胥韬再次失态地大喝,整个人向前走了一大步,枪眼差不多要顶上韩菲尔的印堂。

这一走近,韩菲尔才看到他眼眶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红肿,眼下一片青紫,唇部干燥起皮,脸颊胡渣也冒出了一些。

她冷呵一声,笑得嘲讽,“看来薄大少为她((操cāo)cāo)碎了心啊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见过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呢”

“放了她”薄胥韬扣动扳机,红肿湿润的眼眶眯了眯,似瞄准了目标人物的致命要害,下一秒就能让子弹穿过韩菲尔的印堂。

温亦南上前按下他的枪,再次低声说“不要冲动,让我跟她谈谈”

一听这话,韩菲尔又笑了,挑眉看向温亦南,“温教授要跟我谈什么咱们谈个小时的,南羽的血可就流光了”

“如果伤害南羽不是你的最终目的,那你不妨提出你的条件,然后赶快放了南羽,这样大家皆大欢喜。”

“条件”韩菲尔垂眸看了南羽一眼,唇角浮起一抹冷笑,“我的条件和目的是一样的,就是希望她死”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底有一抹复杂的(情qing)绪,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温亦南捕捉到了。

温亦南悄悄上前两步,甚至蹲下(身shēn)子与她平视,心平气和道“为什么要这样呢南羽死了,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益处。你何不大胆提出自己的条件,无论你是要钱还是名气,我们都会尽可能满足你。带着大把的钱,去太平洋买个小岛,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这不是很棒吗”

韩菲尔不语,表(情qing)没有任何松动。

温亦南谆谆教诲“你长得这么漂亮,钢琴又弹得那么好,还有钱,简直是人生大赢家,生过孩子的南羽根本赢不了你,你说你又何必要取她的命,然后让自己也坠入万劫不复呢你应该清楚,如果南羽因你而死,你肯定死也死得不痛快,薄胥韬会用什么法子折磨你,你能想象得到吗你杀了他深(爱ài)的妻子,你以为他只是一枪给你就算了吗”

韩菲尔耸耸肩,似乎对温亦南的劝解并没听进去多少。她抬眸看向薄胥韬,在看到那张自己魂牵梦萦多年的脸,今(日ri)却是为另一个女人而失魂落魄的时候,忽然气得全(身shēn)的血都涌上了脑部,瞬间扣下了扳机。

这一声扳机扣动的声音,宣告了战争的开始。

薄胥韬像疯了一样,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一脚踹上韩菲尔的(胸xiong)口,趁她往后倒地的刹那,整个人倾(身shēn)上前,一脚狠狠踩住她握抢的手腕,抢眼直接抵上她的额头。

“快把小羽带出去”

随着他的一声大吼,温亦南和几位杀手赶紧上前扶起南羽。

温亦南扯出(胸xiong)帕,为南羽不断冒血的额头加压止血,而后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tào)盖在衣不遮体的南羽(身shēn)上。

“我先把南羽带出去,你自己小心”

薄胥韬点头,注意力全都在韩菲尔(身shēn)上,并未转(身shēn),只说“人你带出去,以防外面还有他们的同伙,给我留两个就好。”

温亦南意会,带着南羽和几名杀手离开了地下室。

现场只剩下薄胥韬和韩菲尔,以及两名控制着韩菲尔同伙的杀手。

韩菲尔仍旧一脸胜券在握,伸手挡了挡薄胥韬的枪,笑道“我给你准备了一点礼物。”

“这几个小时,你对小羽做了什么,说不说我杀了你”薄胥韬的声音已经完全变样,呈现一种疯狂边缘的沉静。

如果不是担心韩菲尔在那几小时里,为南羽的(身shēn)体注(射shè)了莫名其妙的东西,他会立刻亲手结束这个女人的生命。

韩菲尔知道他的心思,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说,反正横竖都是死。

被打中一枪倒在一旁的男人呼哧着气说“她只是砸伤了她,没有做什么,你相信我,我一直跟她们在一起。”

一听这话,薄胥韬额边的青筋整个凸起来,满目(阴yin)鸷地扭头看了男人一眼,(阴yin)恻恻地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所以我太太的裙子是你撕的”

男人这就不敢说话了。

“给我断了他的双手”薄胥韬大吼。

压着男人的两个杀手道“是”,从腰间掏出特制的小弯刀,几秒之间,随着男人的几声痛苦哀嚎,他双手的手筋全部被挑断。

韩菲尔在一旁狂笑,笑得溢出了眼泪,“撕一下衣服就受不住了那给你看点东西吧”

她说着,左手想伸进外(套tào)口袋里拿东西,马上被薄胥韬的皮鞋鞋跟狠狠踩住。

那是极痛的,可她的眉头却一皱不皱。

薄胥韬眯了眯眸子,可以猜到她以前应该是在人间炼狱待过,所以才能在**的疼痛和死亡的威胁面前,显得丝毫不惧。

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从她嘴里问不出任何东西。

薄胥韬颇为头疼地闭了闭眼,转而命令在一旁待命的手下“先把这两个人带出去再说”

手下道“是”,一人上前控制住韩菲尔,抓着她起(身shēn)的同时,从她大衣口袋里散落下几张照片。

薄胥韬上前捡起,迅速翻过照片一看,脸色大变。

已经被押着往前走了几步的韩菲尔忽然大笑,扭过头来说“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怎么样刺激吗精彩吗”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36章背后有人 337

“慢着”薄胥韬几步往前,将那些照片往韩菲尔脸上一甩,沉声质问“照片里的人是谁”

“他就是你养了二十年的唐宋啊”韩菲尔仰天大笑,“他手臂上的纹(身shēn)那么明显,你是在故意装傻吗还是看到自己的太太跟最得力的下属拍出这种照片一时受不了脑子轴了”

“这不是南羽,这是你”薄胥韬大吼。

押着韩菲尔的手下大约也听明白他们之间的对话,却没有人敢低头看地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一眼。

韩菲尔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冷笑道“世人哪里会知道我韩菲尔长什么样呢世人只记得那位上过各大媒体门户报道的慕羽乐团首席大提琴手薄太太。你说是不是啊薄先生”

薄胥韬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招,不仅想要南羽的命,还想毁了南羽的名声,到底是多大的怨恨,能让她不惜搭进自己的(性xing)命也要做出这样的事(情qing)

“先把她带出去”薄胥韬冷冷下令。

很快,韩菲尔就被两名杀手带到车上。

封锁这片独立屋区的警察见薄胥韬出来,立即上来询问,是否需要将韩菲尔和刚才送走的男人押到警局,薄胥韬只轻描淡写说,下属犯了错,想私下教育。

沈二跟警方打过招呼,警察也不好刁难,只得放薄胥韬等人走。

另外两名杀手带韩菲尔去沈二那边,薄胥韬只(身shēn)去了医院,他几乎是飞车过去的,跑进医院急救区的时候,南羽刚好被推进急救室。

温亦南站在一旁等,脸色焦急,见薄胥韬过来,走过去轻声说“放心吧,在救护车上,有医生看过南羽的伤势和体征,暂时都正常,额头的血已经止住了。”

薄胥韬点点头,神色焦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

这句“谢谢”让温亦南着实有些受宠若惊,高傲如薄胥韬,何时跟人道过谢。

他笑笑,在一旁的等候椅上坐下,拿出一根烟在手上捻弄着,招呼薄胥韬过去坐。

待薄胥韬坐下,他才叼着烟,眼睛深远地看着医院内忙碌的医护人员,问“韩菲尔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整南羽”

薄胥韬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在四目相对的那几秒时间里,将他判断为可信任的人。

握成拳的双手一松一紧,咬了咬牙,薄胥韬回道“那个女人是南羽同父异母的姐姐,几年前在西雅图炸死,她到底为什么整容成南羽的样子回来,暂时还不清楚原因。”

“南羽的姐姐”温亦南眯着眼睛回忆,“是南熹”

“你知道她”

温亦南摇摇头,“南羽的背景我是清楚的,但南熹这人我没接触过。当然了,如果韩菲尔就是南熹,那我也算跟她打过交道。”

薄胥韬收回眼神,看着持续一松一紧的右手,压低声音说“当年南羽的父亲落马后,继母被引渡回国宣判死刑,南熹在加拿大不知所踪,后来在西雅图一间公寓找到一具无法辨认容貌的女尸及南熹的各种证件,大致推测她是在南羽父亲案发后偷渡至美国。她能斥巨资整容,包装成韩裔美国人的(身shēn)份,这些应当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以她一个当年被卖到费城华裔娃娃市场的((妓ji)ji)女来说,没有这个本事,更没有这个能力。”

“华裔娃娃市场”温亦南错愕。

薄胥韬点点头,“在那种被当成动物一般的人间炼狱,你认为没有人帮她,她能逃出来,甚至去包装(身shēn)份吗”

温亦南沉吟着点点头,“我也认为她背后有人,但你有想过背后这个人是谁吗”

“必然是和她同仇敌忾的人,”薄胥韬松开的右手手掌倏地收紧,食指和大拇指比划着一个开枪的手势,“这个人是谁,我想我应该很快能找出来。”

“找出来,你想怎么样”温亦南笑。

“不只是死那么简单。”

南羽醒来的时候,薄胥韬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她微微撑起上半(身shēn)看了眼周遭的环境,见周围大部分是蓝白色的物品,自己的左手还打着点滴,怔了片刻才想起这是在医院。

记忆再往前,她忽然尖叫出声,整个人缩成一团,死死地抓着(身shēn)上病服的领子。

薄胥韬闻声放下电话,很快跑过来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小羽,是我,是老公。没事了,很安全,我一直在。”

她起先没说话,片刻后忽然崩溃大哭,边哭边说“老公,韩菲尔要杀我她要杀我还要她的同伙强暴我我我是不是”

薄胥韬的眼泪一下就滚落,喉咙紧得说不出话,他努力想开口,南羽正在等着他的安慰。可他的脖子却被扼住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紧紧抱着南羽,声带挣扎了许久,终于能发出一点声音。

在他发不出声音的那片刻里,南羽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可怕的黑暗,她哭得死去活来,甚至那一刻,有可怕的念头从她脑海中跑过。

“没有,没有,”薄胥韬猛烈摇头,眼泪成串成串地滴在南羽的病服上,“没有,他们没有碰你,你刚被她砸晕,我就找到你了,你没事,真的,你相信我。”

“这是真的吗”

“真的,”薄胥韬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真的,你知道我不会骗你。”

是的,他不会骗她,他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信任的人之一。

南羽忽然就觉得安心了。

她抬手擦掉眼泪,余恐未消地钻进薄胥韬怀里,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腰,小声祈求“你不要再走开了,我害怕,他们有枪,他们拿枪抵着我的肚子,威胁我跟他们走,如果不走,他们就要给我一枪,我害怕。”

她连连说了两次“我害怕”,薄胥韬一阵心疼,紧紧地抱着她,一下一下地亲着她的鬓发,极为耐心地安慰“好,我不走,我永远不会离开你(身shēn)边,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不要怕,老公会保护你。”

他安慰了南羽很久很久,久到温亦南来了两次,见他们抱在一起又悄悄走开。

南羽一直强调着那晚上韩菲尔如何抓走她,又一直重复自己有多害怕,薄胥韬忽然感觉不妥,让医生过来给南羽打过镇定剂,等南羽睡着后,这才给远在中国的李衡打了一通电话,将南羽的(情qing)况详细转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李衡思忖片刻,静静道“南羽可能是ptsd。”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尽快带她回到安全温暖的地方,配以心理疏导及必要的药物治疗”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37章被绿 338

翌(日ri),南羽在医院做完全(身shēn)检查,确定(身shēn)体没问题,薄胥韬带她回酒店,准备在酒店住一晚,隔(日ri)返回中国。

有薄胥韬陪着,她的(情qing)绪稳定了很多,甚至时不时会问起薄胥韬关于韩菲尔的事(情qing)。

在这件事(情qing)未调查清楚之前,在未掌握全部证据之前,薄胥韬不想她接受这些破碎信息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便就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她,韩菲尔有精神疾病,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qing)。

南羽隐约察觉到事(情qing)没那么简单,薄胥韬说得越简单,她心里的困惑就越大。可再问,薄胥韬就不说了,一直借口她头受了伤,要多些休息,不要想事(情qing)。

回国后,薄胥韬干脆将南羽带回老宅休养。老宅人多,且守卫森严,有绝对的安全。

他虽说已经尽量抽出时间陪南羽,但另一边工作需要忙,还要处理韩菲尔的事(情qing)。

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薄胥韬一阵头痛,不得不让王助理将唐宋找来,虽然他现在很不想看到唐宋。

他去到游轮别墅的时候,唐宋的车已经到了,见他的车过来,立即下车为他拉开车门。

依然是那声尊敬的“薄少”,伴随着低头行礼,薄胥韬没拿正眼看他,直接黑着脸进了别墅。

唐宋站在后面不知所措,王助理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跟着,他这才随着薄胥韬进去。

别墅暗室里,薄胥韬将投影打开,几张不堪入目的落照旋即跃上白色的墙壁。

看清楚上面的人是南羽和唐宋,王助理吓得后退一大步,白着脸看向唐宋。

他这才明白,原来唐宋前些(日ri)子被薄胥韬开除,开除前还暴打了一顿,是因为跟老大的女人搞在一起啊

他忽然觉得薄胥韬对唐宋也是真(爱ài)了,都被绿了,才只是将唐宋赶出组织外加揍一顿,要搁别的大哥,怕是能当场阉了唐宋

可想来又不对,薄胥韬今天把人叫来,不就是觉得上次的惩罚不够解气,今天想来还生气,所以又要想法子折腾唐宋了吗

想到唐宋今天有可能会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王助理就有些惋惜地频频摇头,看向薄胥韬的目光也有些埋怨。

不料,却听沉静了好一会儿的薄胥韬问唐宋“这些照片,你打算如何处理”

唐宋低头不语。

薄胥韬就那样坐着看他。

彼此都默了片刻,薄胥韬脸色愈发难看,忽地站起(身shēn),一拳用力捶在桌上。

王助理吓了一跳,悄悄往门边挪动了几步。

薄胥韬双眼像是能喷出火似的,瞪着唐宋高声说“韩菲尔拿那些照片威胁我,若不把她放了,她要将那些照片公布在网上,毁了南羽”

唐宋仍旧是低头沉默。

薄胥韬几步上前,一拳将他打翻在地,“南羽对你那么好上次你把韩菲尔放走,她一直在我面前替你求(情qing),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啊你要在外面拍什么照片我不管你,但你明知道韩菲尔顶着一张跟南羽一样的脸,你还跟她拍出这种照片拍的时候你就没想过后果吗”

王助理这才听明白,原来照片里那个女人是长得跟薄太太一模一样的韩菲尔。他下意识伸手拍了拍(胸xiong)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而被薄胥韬一拳揍翻在地、颧骨挂彩的唐宋,脸色亦有些许松动,摇晃着站起(身shēn),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低声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他转(身shēn)打算走,王助理赶紧上前给他开门,用口语说快走

这时候,站在(身shēn)后、仍旧暴怒不已的薄胥韬大吼“24小时”

唐宋(身shēn)子一顿,片刻后重重点头。

回去的路上,王助理几次透过后视镜观察薄胥韬,本想多嘴问问那些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见薄胥韬始终黑着一张下一秒就能杀人的脸,怕自己被殃及,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知道薄胥韬一直派手下在美国和韩国到处调查韩菲尔的(身shēn)份,前后调查了将近一年,终于找到证据证明韩菲尔的(身shēn)份是伪造的,刚秘密将人控制起来想盘问清楚,却因为唐宋一时疏忽,被韩菲尔跑了。

后来在美国发生的事(情qing),王助理是不清楚的,所以今天一时看到那些照片,还有薄胥韬与唐宋的对话,他也是一愣一愣的。

唐宋什么时候和那个冒牌货韩菲尔走那么近了还拍下那些照片,看来俩人是男女之事都做过了

想到唐宋竟然敢跟拥有一张薄夫人脸的韩菲尔拍,王助理心中替他捏了一把汗,现在看来,那些照片没处理掉,那唐宋得被处理掉。

车内气压太低,王助理被闷得喘不过气来,车子开出一段,他怯怯地问“薄少,那您现在要去哪里”

“去夜影那边。”

夜影是薄胥韬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人如其名,像鬼魅一样,时常来无影去无踪,平时只有薄胥韬才叫得动、找得到他。

薄胥韬将调查韩菲尔的任务交给他,可见他本事之大,获薄胥韬信赖之深。

思及此,王助理就有些不服气地抽了抽嘴角。

以前他最羡慕唐宋和穆砚,接到的任务往往是暗中观察或者保护某个人,不像自己那么悲催,天天像小保姆似的跟在薄胥韬(身shēn)边伺候吃喝拉撒。

现在看来,最舒服的是夜影,天天来无影去无踪,说是出国调查某人,就好比这次去韩国和美国调查韩菲尔调查了一年,谁知道是不是在哪个岛国歇上仨俩月的。

以前他每次跟唐宋吐槽这个,唐宋总宽慰他,是因为薄胥韬喜欢他,所以才天天将他带在(身shēn)边

“我呸”

王助理下意识捂住嘴巴,被自己那句“我呸”吓得胆子快破了。

他惶惶地看向后视镜,黑着一张脸的薄胥韬只瞥了他的后脑勺一眼,不耐道“感冒了就去放假去看医生,别硬撑。”

“好。”

所谓的“夜影那边”,是在北城深山中一处三层民房。

王助理将车子停好下车的时候,薄胥韬同时也推开后侧车门下车。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38章耻辱柱 339

锃亮的皮鞋重重踩在布满尘土的地面上,瞬间就蒙上一层灰,就像今天北城的天空,因为有点霾而显得灰败,更像薄胥韬的心(情qing),因为韩菲尔还不肯供出幕后黑手而万分焦躁。

他黑着脸快步走进院里,宅子的大门在他踏上台阶后自动打开,站在门后的两个年轻男人恭敬道“薄少。”

薄胥韬微微点了点头,面无表(情qing)上了楼。才上几个台阶,就见夜影沿着窄小的楼梯下来,侧了侧(身shēn)子,让薄胥韬上去。

“她招了吗”

夜影微低下头,“没有,已经用刑。”

薄胥韬咬了咬后槽牙,森凉的眸子微眯着,“如果你这边((逼bi)bi)不出来,就把她送到沈二那边去,我已经跟沈二打好招呼。”

夜影颔首,道“是”。

走在后头的王助理问“沈二公子那边有什么特殊的办法可以撬开这些比死鸭子嘴还硬的王八”

夜影皱眉,没说话。他不常跟王助理在一起,不是很习惯王助理说话的方式。

倒是天天听王助理瞎((逼bi)bi)叨的薄胥韬回道“沈二那边养了十几只土佐犬,每次把人往边上一带,扔几只鸡进去,不到十秒钟,只剩一堆鸡毛。站在边上看的人,吓得屎尿一地,什么话都吐出来。”

“”王助理一脸惨白地看向面无表(情qing)的夜影,“夜影,你听到这些没什么感觉吗”

“没有。”

“”

韩菲尔被关在顶楼一间到处放满刑具的暗房里。

那张跟南羽长得一样的脸,(身shēn)体像被钉在十字架上一般,双手呈一字平举,被手铐铐着,似乎是因为挣扎得厉害,手腕有一圈圈的血痕及红肿。

她原本低垂着头喘息,听见开门声及脚步声,竟一下抬起头,对着薄胥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夜影走过去,拿起电击棒对着她的太阳(穴xué)就是一电。她整个人剧烈抖动起来,双目圆睁,死死瞪着薄胥韬。

站在薄胥韬(身shēn)后的王助理看得浑(身shēn)直冒冷汗,牙齿打颤。

“招不招”夜影拿下电棒,声音平静地问,没有半丝不耐。

“你来”韩菲尔看着薄胥韬,喘息着说,“你来我就什么都跟你说。”

王助理瞪大眼睛看看韩菲尔,又看看薄胥韬,自动脑补出薄胥韬为了拿到线索,上前听韩菲尔说话,韩菲尔故意说得小声,薄胥韬不得不将脸凑近,然后韩菲尔要么偷亲他,要么咬下他半只耳朵。

思及此,王助理浑(身shēn)一震,下意识按住薄胥韬的手臂。

可薄胥韬却没有起(身shēn)的意思,反而整个人深陷坐入(身shēn)后的皮椅中,慢条斯理地问“你只有一次跟我对话的机会,就今天。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你坚持不招,那么等待你的就是这个”

他朝夜影点了点头,夜影意会,拿出手机按了几下,韩菲尔对面的白墙上,瞬间出现一段土佐犬吃人的画面。

那人的两只腿被两只土佐犬一左一右扯掉,仅剩下躯干和双手。没了腿的大腿根部鲜血淋漓,那人叫得绝望,却又死不了昏不去,清醒着看自己的躯干被人丢在沙土里。

韩菲尔愣住,脸上出现鲜有的恐惧。

薄胥韬笑笑,(阴yin)恻恻道“我知道你偷渡美国后,在费城经历过一段在你看来可以被称为人间炼狱的(日ri)子。现在呢是不是觉得在费城那段(日ri)子其实还可以”

闻言,韩菲尔脸上的恐惧更甚,“你你知道我在费城”

她没再说下去,眼眶里眼泪打滚。

“我连你是南韶大女儿的事(情qing)都查得出来,你以为你在费城的事(情qing)我查不到吗”薄胥韬拿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再吐出,在烟雾弥漫中看着韩菲尔,“你在费城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做了两年华裔娃娃,供富人及黑道分子玩弄,其中还被拍下多部精彩动作影片,你以为你换(身shēn)份、整容,那些过去就能凭空消失吗”

“够了”韩菲尔忽然大吼,眼泪从眼眶涌出,面目愈发狰狞。

整的到底是整的,虽然静态的时候跟南羽一模一样,但哭起来、笑起来,可就跟南羽相去甚远了,故而她一直保持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不敢大笑也不敢大哭。

而此时,对于韩菲尔来说,莫过于此生最耻辱,今(日ri)她是真正被钉在耻辱柱上。

她喜欢了薄胥韬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无数个(日ri)夜都在幻想着能成为他的妻子,可现在,她最不堪的过去被他知道了,他知道她在费城被人如何凌辱,最可怕的是,他还亲手撕开她的伤疤。

南熹以前是那么优秀,那么骄傲。

可现在

韩菲尔崩溃了。

她大声尖叫,使劲挣扎,双手不断扭动着,可手铐那么紧,受伤的只能是她的手腕,很快,她的手腕就被手铐割得鲜血淋漓,空气中到处充斥着她血液的味道。

薄胥韬皱眉,伸手捏住鼻子,嫌恶地说了一句“晚上就把她送走”后,很快离开了暗室。

王助理亦像逃离恐怖现场似的亦步亦趋跟在薄胥韬(身shēn)后离开,直到回了车上,这才放开呼吸,狠狠吸了一口车里的空气。

“听说费城那个地方很乱,什么人都有,万一这女的有艾滋怎么办”王助理(身shēn)体抖了一抖,“那血撒得到处是,夜影很危险。”

想到这层,他忽然又感到不对,下意识道“惨了,唐宋我得打个电话要唐宋去检查(身shēn)体,那女的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脏死了”

“好了,”薄胥韬疲惫地阖上双眼,整个人深陷入座椅中,“我想静一静。”

“哦。”王助理这就不敢再说什么,启动车子离开。

从山里出来,天已经黑透。

薄胥韬回老宅,南羽和薄家人正在餐厅吃晚餐。

育儿嫂在一旁喂南笙吃糙米糊,薄胥韬从楼上换好家居服,用消毒液洗过手和脸,这才敢过来抱南笙。

“宝宝,有没有想粑粑嗯”他去亲南笙胖嘟嘟的小脸蛋。

坐在一旁的薄老爷动作十分敏捷地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大声喝道“跟你说过几遍,大人(身shēn)上有细菌,不要这么亲孩子。”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39章油腻的作业 340

眼见薄胥韬似乎一脸不悦,南羽赶紧走过挽上他的手臂,打圆场道“先吃饭吧,一会儿我们一起给宝宝洗澡。”

薄胥韬这就放开南笙,走去南羽(身shēn)旁的位置坐下。

薄家的晚餐一向安静,特别是薄胥韬现在工作顺利,家庭和谐,薄老爷也没什么好叨叨他的,干脆就边吃饭边逗南笙玩。

南笙刚出生时,长得像南羽,现在快十个月了,倒是越来越像薄胥韬,乍一看,竟还有些混血宝宝的模样。

薄老爷可疼这个曾孙女了,心中大约已经规划好了南笙未来的路线,天天挂在嘴边“我们南笙以后要当女强人,当女官员,千万别像你妈搞什么艺术”

南羽只能一笑置之,一个老小孩跟一个小小孩过家家似的交流沟通,真不能去往心里去。

给南笙洗好澡,南羽先陪她玩了一会儿,待薄胥韬洗好澡出来,她才进去洗。收拾好浴室和一家子的衣服出来,薄胥韬已经将南笙哄睡在小(床chuáng)里了。

他斜靠在(床chuáng)头,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外文书看,见南羽回房,笑着拍拍自己(身shēn)旁的位置,声音宠溺“快过来我抱抱。”

南羽没理他,径自走去梳妆台前,坐下擦保养品。她从镜子中看他,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不由得红了脸,害羞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薄胥韬抬眸看了眼墙上的古董时钟,“我们的(身shēn)体已经分开超过12个小时了,我现在极度渴望你的安慰。”

“唉,我说你”南羽往脸上扑保湿水,(欲yu)言又止。

“我怎么”

“越来越油腻了”

“嗯油腻”薄胥韬抬手撇了一下自己的脸,“我用洗面(奶nǎi)了,(挺ting)干爽的啊。”

“”

见南羽不理自己,兀自往脸上糊着什么东西,他又问“你擦那米白色的是什么东西”

“精华。”

“精华”薄胥韬忽然痞痞一笑,迅速跑到(床chuáng)尾凳上坐着,从后面抱住南羽,轻声说“擦那人造精华做什么,老公这里有很多天然精华可以给你用”

南羽过了几秒才回过味来他讲的是什么,瞬间恶心得低呼一声“真是受不了你”

“好了好了,”薄胥韬开始吻她的脖子,从脖颈间一路吻到肩胛骨,“不用擦了,反正一会儿都会被我吃掉”

“啊”南羽一声惊呼,整个人被他抱到(床chuáng)上。

她推抵着他的(胸xiong)膛,小声抗议“我累了,不想。”

“乖,我会轻点的。”薄胥韬开始轻轻(爱ài)抚她。

生完宝宝十个月了,南羽还是不喜欢做那种事(情qing),没感觉还是轻的,严重时候甚至会疼。

薄胥韬亦有感觉她生完孩子后,夫妻生活变得很不顺利,每次qian戏他都耐心地花上大半个小时,可她却还是涩涩的。这样导致她对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有些抗拒了。

虽然正处精力旺盛之年的薄胥韬可以做到尽可能控制自己的**,但夫妻之间,若太长时间没亲密,感觉会变淡的,两相权衡之下,薄胥韬即使心疼南羽,却不得不按时按量上交作业。

“疼你轻点”小小的声音被男人粗重的喘息声盖过

“好”

“你说我是不是会一直这样啊”

“不会的,听说孩子周岁后就会好起来而且”薄胥韬加快速度,语不成调,“而且会很喜欢这件事。”

“真的吗你听谁说的”

“你专心点。”

翌(日ri),薄胥韬带南羽去北城市医院见李衡。

两年多没见,李衡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老好人模样,(身shēn)上依旧是白大褂加白衬衫,好似岁月并未在他(身shēn)上留下任何痕迹。

南羽一阵恍惚,想起和李衡的最后一次见面,她还在薄胥韬带来的冷暴力中轮回煎熬。

见她忽然一脸煞白,李衡细心捕捉到这一瞬,笑道“听苏医生说,你和薄先生的宝宝已经快周岁了。”

南羽回过神,忙答道“是啊,十个月了。”

“宝宝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刚出生的时候像我,现在越长越像他,”南羽拉着薄胥韬坐下,“能想象他留长发、涂口红的样子吗我真的为我家南笙将来担心。”

“原来宝宝的名字叫南笙,好名字。”李衡笑着看薄胥韬夫妇。

南羽笑,“是啊,薄南笙,何以笙箫默的笙。”

李衡好像没听明白,表(情qing)微愣。

薄胥皱眉,嫌弃地瞥了南羽一眼,补充道“是笙箫的笙,一种簧管乐器。”

李衡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这个名字很棒”

聊起孩子,南羽的(情qing)绪明显松弛起来。李衡整理着手上的病例,出其不意地问“最近睡眠怎么样晚上会做噩梦吗”

“不会,睡眠(挺ting)好的,经常一觉到天亮。”

李衡点点头,抽出她过去的病例看了几眼,又问“心(情qing)呢有什么觉得不一样的地方吗会不会有特别难过、伤心或者恐惧的时候”

“不会诶,心(情qing)(挺ting)平和的,跟平时没什么差别。”

“那就好,”李衡将一张表单推到南羽面前,“这些题目你做一下,像以前那样,选第一直觉答案。”

南羽意会,拿着表单去里面一间安静的房间答题。

薄胥韬坐在外头等她。

李衡泡了茶端过去,在薄胥韬对面坐下,笑道“可能要等一会儿,来,喝杯茶。”

薄胥韬端起来喝了一口,客气道“好茶。”

“是小信从(日ri)本带回来的。”

气氛瞬间凝固,片刻后,薄胥韬才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李信现在怎么样”

“还行,他说想在35岁之前完成环游世界之旅,35岁之后若还没找着对象,就回来相亲结婚。”

薄胥韬很意外李衡主动聊起李信,他在想李衡是什么用意,但不管是何用意,对于李衡讲起这些,他并不反感。

好看的手指在白玉瓷杯口转了一圈,薄胥韬抬眸看向李衡,“能否麻烦李主任帮我带句话给李信”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40章美国号码 341

好看的手指在白玉瓷杯口转了一圈,薄胥韬抬眸看向李衡,“能否麻烦李主任帮我带句话给李信”

“当然。”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让他随时找我。”

“好,”李衡笑着放下茶杯,“我代我姐姐及小信谢谢你。”

“不客气,应该的。”

薄胥韬没再说什么,李衡再次为他添了一杯茶。

作为心理医生,李衡大致可以判断出薄胥韬的(性xing)格,很清楚薄胥韬可能会对异己者残暴,但对自己人绝对慷慨大方,而李信作为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如果没惹到他,他不仅不会动他,还会保他。如今大环境不好,李家需要薄胥韬的庇护。

俩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刻钟,南羽拿着填好的表格出来了。

李衡快速测算过,告知南羽目前心理状态尚可,只要保证环境的安全与放松,暂时不会有事。

终究是好结果,南羽和薄胥韬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从李衡办公室出来时,他们拐道去苏乔那儿。苏乔今天刚好没门诊,在产房值班,接到电话,很快换了衣服出来见南羽。

她不知道南羽在风城经历的事(情qing),南羽怕她担心便就没说,只将匆忙在免税店买的礼物交给她,顺便说自己现在住在老宅,如果想看南笙,可以到老宅去。

产房事多,没几句话的功夫,苏乔就又匆匆进去了。

薄胥韬将南羽送回老宅,在老宅吃过午饭,很快又赶回单位上班。

傍晚,唐宋来电话,说那些照片的源文件已经全部销毁,一张不留。

薄胥韬不疑有他,不仅是因为信任唐宋的技术,还因为吃准唐宋自己也不愿意那种照片被曝光的心态。

而夜影也在差不多时间来了电话,汇报韩菲尔被送到沈二那边的(情qing)况。

沈二的土佐犬果然凶猛,据说韩菲尔被活活吓晕过几次,经过密集的拷问,心态终于崩了,答应在晚上供出所有事(情qing)。

薄胥韬让夜影晚上进行现场连线,他要实时、亲耳听韩菲尔都供出些什么东西。

因为突然有这个安排,薄胥韬下班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王助理去了游艇别墅的暗房。

王助理刚将连线信号调试好,夜影那边就发来了连线请求,薄胥韬接下

韩菲尔的声音听得出很是恐惧,一颤一颤的,话都说不全,前后讲了大半个小时,拼凑出来的信息还是没有重点,且大部分是薄胥韬这边早就掌握了的。

薄胥韬给夜影打电话“晚上务必要她招出帮助她换(身shēn)份和整容的人是谁。如果她还是不说,断她一指。”

断指,这大概会令一个钢琴手崩溃吧但不这样,又如何将背后黑手揪出来

然而,薄胥韬等到深夜,也没等到好消息。

在等待的那几个小时里,他充分揣摩了一把韩菲尔的心理。

恐怕韩菲尔很明白,只要她一天不说出薄胥韬想知道的东西,那她就有多活一天的可能。

薄胥韬最后做了一个决定,放了断一指的韩菲尔

站在一旁的王助理频频摇头,直言“这真是一步险棋,万一中间失控,后果将难以承受。”

薄胥韬回到家,南羽和孩子已经睡了。

他小心翼翼洗好澡出来,亲了亲婴儿(床chuáng)里的南笙,这才上(床chuáng)从后面抱住南羽。

南羽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他抱着她,了无睡意。

这一屋子里住着的都是他心(爱ài)的人,如果能护他们永远安好,他愿意战斗到底。

韩菲尔被沈二的手下蒙着眼睛载到几百公里之外的小镇丢下。她双腕是血,且还断了一只小指,(身shēn)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像枯草那样胡乱披散在额前脑后。

看上去跟精神失常的流浪女差不多。

她一个人在街头游((荡dàng)dàng),(身shēn)无分文,几次想找路人借手机打电话,那副模样吓到所有正常人,没人敢靠近她,更别说借她手机了。

游((荡dàng)dàng)了一天,天黑了,突然下起了雨,她只能在天桥下找个能遮雨的地方,抱着双腿坐着,痴痴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长裤裤脚因为坐下来而卷起了一些,露出一截白净的脚踝。

坐在附近的流浪汉旋即双眼发光,在一道初夏闪电劈下之际,韩菲尔被一群流浪汉连拖带拽到暗处糟蹋了。

在暗处观察的夜影打电话请示薄胥韬,是否需要出手救她,薄胥韬什么都没说,直接将电话挂断。

夜影这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韩菲尔被流浪汉拉进去后,直到凌晨都没出来。

夜影一直在暗处看着她,以为她遭遇了什么不测,正想过去看看,忽然见她像疯了一样衣衫不整、尖叫地跑出来,(身shēn)后跟着几个对她穷追猛打的流浪汉。

跑在最前头的流浪汉叫嚣着“你个臭娘们,竟敢偷我的手机打美国电话,看我不打死你”

听到这句话的夜影,让手下继续跟着韩菲尔,自己则往那几个因为跑不动而停下来喘着粗气的流浪汉走去。

“刚才那个女人用了哪只手机打的美国电话”夜影问。

刚跑在最前头的流浪汉机警地将手别到(身shēn)后,狐疑地看着夜影,“你是哪个”

“我是市精神病院的,刚才那个女人是从院里偷跑出来的。院里有规定,如果她跑出来损坏了其他人的财物,我们将负责赔偿。”

流浪汉一听说可以赔偿,立即笑嘻嘻地将自己手机拿出来,指着上面最近拨出去的一个号码说“喏她刚才趁我睡着,偷我的手机给这个号码打了十几通,你看,手机显示着这是美国号码呢打到国外去,一分钟听说好几百块咧”

流浪汉还在((逼bi)bi)叨,夜影从钱包中拿出一千块塞到他手里,问“这些钱够吗”

“够了够了”流浪汉捧着那十张百元大钞,眼睛都直了。

夜影压低声音说“我回去是要报销的,所以她刚才打出去的电话,你要让我拍一张照片。”

“可以可以,你请你请。”流浪汉殷勤地将手机递了过来。

夜影迅速拍下照片,很快离开。

他回到车上,先是让美国的手下查了一下这个号码的所在地和持卡人,得到的回复是号码注册地址在洛杉矶,持有者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美国女士,名叫grace。

夜影一刻不敢怠慢,立刻将这个线索整理起来发给远在北城的薄胥韬。

薄胥韬自然是不认识那位叫grace的美国女人,他让夜影火速查清楚这个人与韩菲尔的关系。

挂上电话,薄胥韬考虑片刻,拿起另一只手机拨出那个号码。

“heo”一声略微熟悉的女声传来。

薄胥韬没说话,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手背青筋凸起。

对方再次用中文问道“你好,请问哪位”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41章姐姐 342

“薄少,薄少”

王助理推门进来,神色焦急。见拿着电话的薄胥韬一脸铁青,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一下也猜到他手中正听着的那通电话有问题,旋即闭嘴站在一旁等他挂上电话。

可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却不见薄胥韬说半句话,细看之下,握着电话的手像是用了大力气,不仅手背,整条手臂似乎都鼓着青筋。

王助理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心(情qing)瞬间忐忑起来。

又等了片刻,薄胥韬终于缓缓将电话从耳边拿下,王助理立即上前汇报“薄少,夜影让我转达您,韩菲尔在被流浪汉追赶的途中,被迎面而来的土方车撞死了。”

薄胥韬没有半丝反应,不知是没听见他说的话,还是对韩菲尔的死无动于衷。

王助理不得不再次重复一遍,薄胥韬这才面无表(情qing)地抬起手,示意他安静,“叫夜影处理干净。”

“是。”王助理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很快退出了暗房。

薄胥韬一个人又坐了很久,直到夜深才离开。

王助理送他回老宅,因为摸不透自家主子现在是什么心(情qing),王助理不敢乱说话,只能频频通过后视镜观察他的神色。

相比刚才的一脸铁青,他此时的面色倒是正常了些,对车的车灯通过挡风玻璃折(射shè)在他脸上,王助理隐约看到了自家主子眼底的(阴yin)冷。

窗外噼里啪啦下起了雨,初夏的雨往往来得又急又大,伴随着闪电。

王助理将车速放慢了一些,习惯(性xing)又从后视镜瞄了自家主子一眼。

主子微仰头,眼睛半阖着。

雨势越来越大,主子终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洛杉矶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

“继续密切监视,一旦有异常,马上告诉我”

短短两句话,主子又将电话挂上。

王助理再也忍不住,问了一嘴“薄少,您是怀疑韩菲尔的事,跟洛杉矶那位有关”

“韩菲尔在死前,往一个洛杉矶号码拨出十几通电话,我刚按着那个号码拨过去,有人接听了。”

王助理倒吸一口凉气,频频摇头道“唉,这是何必呢好好的(日ri)子不过,非要这样折腾”

薄胥韬没说什么,(阴yin)鸷的眸子看向窗外的大雨滂沱,右手大拇指习惯(性xing)地捻着因为长期握抢而磨出来的茧子。

韩菲尔的死,夜影处理得很干净,达到了零曝光的效果。

南羽时不时看到自己额头上的伤,会主动问起韩菲尔的下落,薄胥韬每每都是回答她,韩菲尔被收治在美国的精神病院。

次数问多了,答案都相同,南羽也就不问了,那段黑暗的记忆,也随着额头疤痕的逐渐变浅而消失。

南笙的周岁生(日ri)很快就要到了,一向重视传统习俗的薄胥韬这次竟然建议,南笙的周岁宴在老宅举行就好,老宅有足够的场地,可以请上所有亲朋好友。

薄老爷喜静也喜净,嫌弃在家中设宴,人多脚杂,会踩坏他院里的花花草草,也会带来嘈杂。

薄胥韬这次竟不顾老人家的反对,坚持己见,薄老爷无奈,最后只好同意。

很快到了南笙生(日ri)这一天,一大早,南羽跟薄英楠在佛堂诵经,用以保佑南笙平安健康,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急切地响了起来。

南羽吓一跳,猫着(身shēn)子去外头接电话。

电话是南韶打来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小羽啊小熹死了我的小熹死得好惨啊”

南羽一愣,以为南韶做噩梦了,遂就安慰道“阿爸,现在还早,要不您再去睡会儿吧别想太多了,心(情qing)放松,才能”

话未说完,电话那头的南韶忽然嚎啕大哭“小熹之前没死照片里那个女人不是她她是两个月前才死的”

南羽没听明白,但因为今天是南笙的生(日ri),且现在还站在佛堂外头,她担心薄英楠或者路过的女佣听见她说那些不吉利的字眼,便就匆匆对南韶说“阿爸,您先别急,我这边事(情qing)忙完,一会儿就过去看您。”

她很快挂掉电话,回佛堂继续诵经。

结束的时候才十点,将南笙交给薄英楠照看,南羽取了一些中午要招待宾客的干货、馃子,让穆砚送自己去老别墅。

一下车,就见李嫂和张叔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口。

南羽快步走了过去,问“张叔,我阿爸在吗”

“南先生在房间。”张叔转(身shēn)看了客厅一眼,摇摇头,(欲yu)言又止。

南羽没时间多问,直接穿过客厅,走到南韶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南韶出来开门,眼睛又红又肿,手上拿着手机在播放视频。

南羽瞥了一眼他的手机,问道“阿爸,你那视频哪来的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一件那种衣服”

话没说完,南羽忽然一顿,眼睛再次看向南韶手中的手机。

那人不是她,是韩菲尔,视频里的韩菲尔穿着黑色的裙子,正坐在钢琴前十指灵巧地飞舞着。

南羽伸手去拿南韶的手机,她不想南韶看到韩菲尔的任何东西,可南韶却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机,哽咽道“你姐姐已经死了,你这都不愿意让我看她的视频吗”

“姐姐”南羽被彻底弄晕,音调提高,“您今天到底怎么了一直提南熹是做什么”

南韶忽然一把将手机举到南羽面前,瞪大眼睛说“她就是小熹她之前没死薄胥韬为什么说她死了她根本就没死”

南羽惊得整个人不知作何反应,怔怔地看着南韶。

南韶大约已经疯了,抱着手机,跪坐在地上自言自语“不,小熹她已经死了,她在两个月前被车撞死了。她在视频里跟我说,本来打算今年回来看看我的,可是可是薄胥韬把她抓起来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抓了我的小熹,为什么要害死小熹”

“阿爸”南羽蹲下(身shēn)体,摇晃南韶的手臂,声音已然崩溃,“您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您在说什么”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42章相爱的原因 343

南羽不是听不懂,她听明白了,只是她没办法接受。

她的亲姐姐整容成她的样子,费尽心思接近她、绑架她、要同伙强暴她、甚至要杀了她

这是什么戏剧化的剧(情qing)

南羽没办法接受,真心没办法。

她(情qing)绪已然失控,哭着冲出老别墅。

穆砚开车追出去,不断地鸣喇叭,她这才回过神,神(情qing)恍惚地坐进车里。

“太太,您没事吧”穆砚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坐在后座,泣不成声的南羽。

南羽还是哭,“我没事,送我回家”

“要不要打电话给薄先生”

“千万不要”南羽从包里胡乱翻出纸巾擦了擦脸颊的泪,“他会担心。”

忽然一个急刹,包从南羽腿上冲到一旁,里面的物品洒了一些出来。

手机屏幕安静地闪烁,南羽调整了一下鼻息,接起后,还未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轻笑。

听到那声从鼻腔里哼出来、带着不屑一顾的标志(性xing)笑声,南羽试探(性xing)地问“可心”

“你还记得我的声音,我真是太感动了,”宋可心笑,意味深长地说,“听说今天是你女儿的周岁生(日ri),我人不在国内,没办法登门祝贺,但是我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一会儿会发到你手机。”

留下这几句话,那边电话就挂断了。

南羽以为她不过要发一些流于表面的祝贺短信或视频,压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胡乱地将手机塞进包里后,眼神涣散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她心里头闷得慌,想快点回家见到薄胥韬和孩子,她才能安心。

可当她回到老宅,却到处找不到薄胥韬的(身shēn)影。

她忙从包里翻出手机,想给薄胥韬打电话,手机屏幕提示她收到一封邮件,是宋可心发过来的。

她本来没想看,手却不小心触到播放键,宋可心那一贯不屑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放了出来,似乎提到“韩菲尔”三个字,南羽原本想按下暂停键的手顿住了。

“呵,没想到韩菲尔就是你亲姐姐南熹吧”

“听说她整成你的样子,把你给绑了她告诉你原因了吗”

南羽摒着气,手在颤抖,听音频里宋可心继续说

“看样子你是不知道啊”宋可心大笑,“终于要撕开薄胥韬的真面目了,真是激动啊。”

“你知道你父亲当年为什么会落马吗”

“我猜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了,怎么可能会嫁给害你南家家破人亡的男人呢”

“想知道薄胥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因为他暗恋弟弟的未婚妻,那个未婚妻自然就是你咯”

“你跟晋超订婚后,薄胥韬如何蓄意接近你,追求你,你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吧呵,不要跟我说你不记得了,你一定会记得,被薄胥韬这样的男人追求过,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忘了这一切。”

“是了,事(情qing)的关键就在这里了。薄胥韬暗恋你,试着追求你,可你仍然想履行跟晋超的婚约,那他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你只能是让晋超先甩你啊怎么让晋超甩你,这就只能让你父亲(身shēn)败名裂,让你南家家破人亡,让你再也配不了晋超,那他不就能借着帮你父亲争取保外的事(情qing),在你面前立功劳,十八岁的你那么感动,他终于得到你了”

南羽用手捂着嘴,牙齿狠狠咬着下唇,哭得浑(身shēn)发抖。

手机扬声器还在放着宋可心那轻蔑的声音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说瞎话破坏你们夫妻关系啊”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当年我之所以会跟晋超在一起,全都是你那个好老公的意思。她让我去勾引晋超,还故意把线索留在微博上,把你引到洛杉矶,让你当场捉(奸jiān)在(床chuáng)。这是初步计划,他以为这样,你就能跟晋超分手,然后接受他。谁知道你父亲和我公公的利益关系那么深厚,出了这档子事,还不让你们解除婚约。”

“那怎么办呢”

“薄胥韬放大招了,搞倒你父亲,果然这招好啊你俩顺利搞在一起,只不过是牺牲你父亲和你南家的名声罢了。顺道,还失去了你南羽的名声。从官二代变成声名狼藉、靠改姓才能嫁给害自己老爸坐牢的男人,这种感觉怎么样知道真相的你,还觉得薄胥韬跟你是真(爱ài)吗”

如果说宋可心以上的留言能令南羽崩溃的话,那么她接下来所说的话,足以令南羽疯狂。

“你肯定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配合薄胥韬做这些事(情qing)吧当年我和你当时形影不离,我喜不喜欢晋超,你肯定能感觉出来的,对吧在薄胥韬找我之前,我基本上不和晋超有过多来往,除了他是你男友,还因为我实在看不上他。”

“我当年的目标是薄胥韬啊我从小仰慕他,立志嫁给他,可是他太冷太难以接近了。所以当他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请求我帮助他分开你和晋超的时候,我傻傻的,一时头脑发(热rè)就答应了。但这不能怪我,当时他跟我说啊,因为政治上的原因,不能让你父亲跟我公公结亲,所以才要拆散你和晋超,我要是知道他利用我拆散你们,只为自己跟你快活的话,我怎么可能答应他呢”

音频中的宋可心叹了口气,声音低落“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薄胥韬,虽然他后面对我很冷很冷,可是我总觉得能在一个屋檐下,天天见到他,这就够了”

南羽整个人跌坐在地,连(身shēn)后的房门突然开了都没感觉出来。

熟悉的怀抱从后面拥住她,温暖的鼻息喷洒在她耳旁,“怎么坐地上你不是回你爸那儿了吗”

“你刚去哪里了”南羽问,哭腔浓重。

“你哭了”薄胥韬绕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脸颊上的泪水,“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

南羽撇了撇嘴巴,眼泪继续汹涌。

她低头打开手机,翻出宋可心刚才发过来的音频,按下播放键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43章初衷 344

南羽撇了撇嘴巴,眼泪继续汹涌。

她低头打开手机,翻出宋可心刚才发过来的音频,按下播放键

可却只出现一堆类似信号干扰的声音。

她错愕地继续在手机屏幕上按动,无果。

“不可能,”南羽崩溃地摇头,“不可能刚才明明有声音”

“小羽,”薄胥韬轻轻抽走她手中的手机,将她抱进怀里,“你到底怎了么发生什么事了”

“可心刚给我发了个录音,可是现在放不出来了,她说了很多事(情qing),我很疑惑,我”南羽惶惶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qing)痛苦。

薄胥韬原本在她后背轻抚的手霎时顿住,“宋可心”

南羽哭着点头,“对,不仅是她,我早上去我阿爸那边,我阿爸说韩菲尔就是南熹,两个月前出车祸死了,说她是因为被你抓起来才会死的”

薄胥韬面色难看,眼神晦暗不清。

南羽仰着头看他,想从他(身shēn)上得到安慰,见他沉默不语,当即抓着他的衣领,胡乱地说“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我今天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多了,我好难过,好害怕为什么是在这种(日ri)子,我好害怕”

她重复了两次“好害怕”,薄胥韬的心跟着揪起来。

他现在不确定宋可心到底跟南羽说了什么,因此没办法立即确定自己该对南羽坦白什么,他瞒着她的事(情qing)太多了,多到他不知道该从哪一段说起来。

他不是害怕对南羽解释,只是担心她知道所有的事(情qing)后,会选择离开他,亦或是复发抑郁症。

这种感觉太沉重,一直以来都如履薄冰。

南羽还伏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在思考如何在能给出南羽想要的解释,而又能最大可能地照顾到她的(情qing)绪。

他给育儿嫂打了个电话,让她把南笙抱上来。

见到南笙的南羽,哭得更是肝肠寸断,紧紧地将南笙抱在怀中,像是有许多不舍掺杂在其中。

薄胥韬把她们娘俩带到贵妃椅上坐下,拧了一块(热rè)毛巾帮南羽擦干脸上的眼泪后,就安静地坐着等待。

如果说为母则刚,那么也可以说,在任何困难面前,只要能好好地抱着自己的孩子,有孩子陪伴着,那母亲的(情qing)绪也会很快稳定下来。

南羽渐渐停止了哭泣,只留下小声的抽泣声。

薄胥韬再度将她和南笙一起拥进怀里,低头轻吻着她的鬓发,像过去那样,温柔地安慰像困兽一样的她。

“没什么大事,你不要紧张。韩菲尔出车祸死了,我也派人在找宋可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南笙,不要怕,有我在。”

他简单的几句话,并没办法真正打消南羽心中的疑惑。之前所有积压在她心中的困惑,在经过宋可心那段不辨真假的录音及南韶几乎崩溃的反应后,骤然全面爆发。

恐惧来自于未知,南羽心中的痛苦不是他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抚就能处理好的。

南羽抱着南笙,微微仰着头,像是要强迫自己止住泪水,可大眼睛里依然噙满眼泪,眼底流露出的迷茫和彷徨,刺痛了薄胥韬。他再次将她和南笙抱入怀中,怕压到南笙,他动作温柔且小心翼翼。

“我阿爸说韩菲尔就是南熹,这是真的吗”南羽吸着鼻子问。

“韩菲尔确实是南熹,支持她换(身shēn)份的人是宋可心,我怀疑韩菲尔对你所做的一切,也是受宋可心指使或者煽动。韩菲尔死后,我派人去洛杉矶,想将宋可心带回国,可是被她跑了,现在正整个美国找。但我怀疑她已经偷渡去了别的国家。”

“你能回答我两个问题吗”

“好。”

“你当初分开我和晋超的初衷是什么”

问这句话的同时,南羽一瞬不瞬地看着薄胥韬的眼睛,见他眼神出现闪躲,她就知道了。

眼泪瞬间从她的眼眶里滚落。

薄胥韬不答。

她抿了抿唇,自嘲一笑,“最后一个问题,我阿爸出事,真的有你的原因吗”

她这么问,薄胥韬大概可以推测出宋可心大致把事(情qing)都跟她说开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关头,他不想再扯谎骗她,那是很危险的事。

若要解释,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况且可能会弄巧成拙。

他的沉默令南羽心碎,眼泪流个不停,甚至有一些滴在了南笙(身shēn)上。

薄胥韬再次起(身shēn),去浴室拧(热rè)毛巾。

可再出来时,南羽和南笙都不见了,房门大开着。他旋即追了出去,碰上迎面而来的薄英楠,后者手里正抱着南笙,一脸疑惑地问“吵架了”

薄胥韬没说什么,深深看了南笙一眼,跑下楼。楼下没有南羽的(身shēn)影,客厅里几位亲戚正交头接耳地看着他,薄老爷亦脸色难看地瞪着他。

他一路追出去,碰到刚从花园外进来的霍桀和顾炀。俩人一见他,脸色都有些不自然,紧张地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问“你老婆坐温亦南的车走了,怎么回事”

“温亦南”薄胥韬一惊,推开顾炀,追了出去。

可外头哪有还有南羽和温亦南的(身shēn)影。

“你要去哪里”温亦南问正坐在副驾上哭得双眼都肿了的学生。

学生摇摇头,除了哭,什么都说不出来。

温亦南深深看了她一眼,摇着头叹气,“今天不是你女儿周岁生(日ri)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学生不答,只顾哭,副驾脚踏上丢着一团团的纸巾。

温亦南开着车环着北城绕了几圈,南羽都没说出自己能去哪里。

她不想回老别墅面对南韶,也不想回乐团和公寓,薄胥韬会找过去。

“带我去一个薄胥韬找不到的地方吧。”她差不多要停止转动的大脑,眼下只能想出这么个主意。

温亦南疑惑地侧头看了她一眼,“行。”

他带南羽去自己位于乐团附近的寓所。

南羽哭了大半天,在洗手间反复洗脸,(情qing)绪终于缓了一些。

出来的时候,客厅的桌上放着一杯(热rè)牛(奶nǎi),温亦南坐在沙发上笑着看她,“过来坐。”

待南羽坐下来,他才又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44章洗白 345

“韩菲尔的事(情qing),您知道多少”

温亦南不答反问“你和薄胥韬是为了韩菲尔的事(情qing)吵架的”

南羽摇头。

温亦南沉吟片刻,将她被绑架那两(日ri),薄胥韬告诉过他的话转述了一遍。

南羽听后,串联起宋可心在音频里所说的,仍旧是理不清。

她忽然想起应该再回拨电话给宋可心,问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情qing),可手机放在老宅的房间里了,而她也不可能记住宋可心刚才拨过来的电话号码。

罢了。

南羽泄气一般地垂下头。

知道实(情qing)的宋可心泄起底来,三言两语都说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又能多接近真相呢

唯一知道事实的宋可心不能信任,而薄胥韬,想方设法地故意隐瞒。

南羽自嘲地笑笑,“教授,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傻人有傻福,”温亦南笑,神色和蔼,不似过去那般凌厉,“这世上可没有哪个精明的女人有你幸福了。”

见南羽不语,他复又补充道“活着,不要太在乎细节。否则,会使(爱ài)你的人感到压力和无措。大方向对了,那人生差不多就对了。”

南羽抬眸看他,眼神太过无助,“您以前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温亦南罕见地沉默。

明知道她和薄胥韬闹夫妻矛盾,他实在是不好说什么,也不好和她一直待着,只能将空间留给她,“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办点事。”

门关上。南羽又回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想让自己精神些,可最后还是不小心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到有人往她(身shēn)上盖东西。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一看,昏暗的灯光下,那人的轮廓长得像薄胥韬。

她忽然就哭了,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捶打着他的(胸xiong)膛,“骗子,你这个大骗子,我恨你”

“可我(爱ài)你。”他吻她的眉眼,一点点吻掉她脸颊上的眼泪。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shēn)体还有隐隐的颤抖。

“回家吧。”他轻声说,将她拦腰抱起。

一路上,他什么都没解释。一进家门,就将她放在卧室的大(床chuáng)上,温温柔柔地亲吻她,想用(爱ài)融化她。

她推抵着他,想拒绝,可浑(身shēn)无力,只能跟着他的节奏,在(欲yu)海里浮浮沉沉,像一叶扁舟,唯有紧紧抱着他。

她心里笃定着,这是最后一次。

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qing),她要离开。

也许是自我暗示的作用,她在自以为的最后一次x(爱ài)里,特别投入。

在这一晚,她得到了久违的欢愉。

一室的旖旎,像窗外的月光那么真心。

宋可心发到南羽手机上的音频,薄胥韬已经通过技术手段还原好,自然也知道了南羽今天接收到了什么信息。

而南羽在老别墅与南韶的激烈争吵,他也通过张叔那边了解了一二。

薄胥韬几乎可以说是做足了准备,才敢上温亦南那边要人。

此时,两具光(裸luo)的(身shēn)体依旧交缠在一起,他搂着她,手在她白润小巧的肩头上画着圈圈。

“中午你问我,分开你和晋超的初衷是什么,我想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你还想听我的解释吗“

南羽点点头,却没有勇气看他的眼睛。

他眼睛看向正前方,墙上挂着的婚纱照里,他牵着白马,南羽骑在白马上,俩人漫步在碧蓝的湖边。

那是在温德米尔,是他们感(情qing)升温的地方。

过去的幸福浮现在眼前,他心里一片柔软,音调也软了几分,“分开你和晋超的想法,在没见到你之前就有了。当时我的初衷是,破坏你父亲和我父亲通过姻亲产生的结盟。可这对于当时的我和薄家来说,不是一定必须达成的目的。但是,见到你之后,分开你和晋超,成为了我迫不及待、必须尽快在短时间内达成的事(情qing)。”

南羽什么都没说,沉默着,却也一字不落地将他的解释听近心里,且尝试着分析他话中的真假。

“当时你和晋超关系融洽,且有婚约的承诺,我找不到好办法,只能去请求宋可心帮忙。我知道遭受来自闺蜜和未婚夫的双重背叛,让当年的你受了很大打击,但因为清楚晋超的习(性xing),与其在你对他感(情qing)更深后才受到伤害,还不如让刚订婚的你们分开。”

当年南羽与晋超的分离,任凭薄胥韬如何解释,都无法洗白他强行拆散一对恋人的恶意。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跟南羽坦白这一切,就等于被推至道德的审判地,在冠冕堂皇的解释后,只能静静等待她的发落。

可她却没指责他当年做了多么自私的事(情qing),只问“当你发现即使晋超出轨,我和他也解除不了婚约的时候,你就设计让我阿爸入狱,让南家的名声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这样,你父亲就能单方面解除我与晋超的婚约,而你也能顺利得到我,是吗”

薄胥韬已经猜到她会这样联想,当下并没有多大惊讶,只是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部位,笑道“明知道你父亲出事,你会难过,你觉得我会为了得到你而故意陷害他吗得到你的方法有很多种,你所猜测的那一种,是我到死都不可能去做的。”

南羽摇头,抽回自己的手,“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不要再想了,你只需要相信我”他手勾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吻她,“小羽,我(爱ài)你,你要相信我。”

翌(日ri)一早,南羽回了老别墅。

南韶正在房间里忙着,南羽进去一看,他洗了一张南熹的照片裱在相框里,放在自己的书桌前。

南羽没说什么,静静地走过去坐下。

南韶的(情qing)绪大约已经恢复了,见她过来,亦是平静地问“小熹的事(情qing)查出来了吗”

南羽摇头,手不自觉捏紧,有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说“我只知道是宋可心支持她整容、换(身shēn)份回国接近我,进了我的乐团。两个月前,她伙同别的男人,在风城绑架了我,甚至要那个男人强暴我,把我杀了”

说起在风城遭遇的一切,南羽的(情qing)绪瞬间又激动起来,说到最后,到了语不成调的地步。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45章回英国 346

正站在书桌前望着南熹照片失神的南韶,(身shēn)子倏然一顿,片刻后,抬起手擦拭眼角的泪花,长长叹了一口气,“都是阿爸的错,是阿爸没有作为,才害你们姐妹俩变成这样。”

南羽什么都没说,望着他已然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背影,眼眶里打转着委屈的泪光,很快汹涌而下,“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事(情qing)都过去了,为了好好活下去,我不想再提起她的名字。”

南韶的背影却是一动也不动,书桌上,南熹的照片依然在。

南羽撇了撇嘴巴,心中委屈翻涌,但她不会再为一个不在的人而再与南韶大吵,留下一句“您保重”后,很快就离开了老别墅。

她硬着头皮回薄家老宅接南笙,原以为昨天那么一闹,薄老爷和薄英楠会发难于她,却不想,整个老宅却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似的,气氛依旧与平(日ri)里一样。

她心里不安,将南笙哄睡后,去佛堂找薄英楠。

人刚坐下,薄英楠就道“昨天的事(情qing),胥韬和我们解释过了。我很心疼你遭受的那些事,但是你昨天的行为实在太过冲动,一点都不考虑薄家和胥韬的颜面。”

言辞严厉,口气却轻缓。但相比于南韶的态度,南羽却在薄英楠这边得到了安慰。

想起南韶,她一时间心生悲凉,垂头落泪。

薄英楠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轻拍着手背,似在安慰。

见她仍只顾落泪,薄英楠叹了叹气,语气软了几分“晋超他愿意协助将可心抓回来。这件事,宋家在背后搞了多少鬼,我会查清楚。胥韬不愿意你知道的,我都会帮你查。你放心,薄家一定会给你公道,不会让人白白欺负你。”

“妈”南羽扑进薄英楠怀里,崩溃大哭,“我真的好怕,好怕。自从有了南笙,我特别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一想起来就怕”

薄英楠眼眶亦泛红着,弯(身shēn)将半跪在地上的南羽拉起来,“带南笙回英国住一阵子吧,到处去走走,散散心,想做什么就去做,等这边的事(情qing)都处理好了,我让胥韬去接你们回来。”

送南羽母女到英国的事,是薄英楠和薄老爷昨晚商量好的。

薄胥韬派人追杀宋可心的动作太大,宋家那边已经收到风声,现在正到处收集对薄胥韬不利的证据,甚至拉拢晋仕年,打算一举踹翻薄胥韬和薄家。

薄老爷昨晚连夜打电话,招呼四大军区的首脑今天一早到北城,此时正带着顾铮及一众同僚、旧部去沈大沈二外公那儿,一起商讨反击宋、晋二人之事。

虽说这么多大佬都出动了,宋、晋二人及其党派也扑腾不出什么水花,但小人的(阴yin)招太多,最怕他们利用舆论抹黑薄胥韬,所以大佬们决定,要先把这些火苗扼杀在摇篮里。

现今党派之间的厮杀,虽说不会产生硝烟战火,但流血事件是极有可能出现的。

事(情qing)因薄胥韬而起,而南羽是漩涡的中心。薄胥韬必须要加入战争,而他的后顾之忧南羽和南笙,自然是被保护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最好。

薄胥韬回来的时候,南羽正在收拾自己和南笙的行李。

以为她要带着南笙离开自己,薄胥韬紧张地上前抱住她,心里无数想要挽留她的话,最后却只汇聚成一句“你知道的,你去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南羽用力推开他,眼角都不愿意夹他一下,转(身shēn)继续收拾行李,“我带南笙到英国住一阵子。”

“为什么这么突然”

“没为什么,”南羽抬头看他,口气冰冷,“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你应该清楚的。”

薄胥韬当然清楚,只是他一时没办法接受南羽的离开,就算只是十天半月的,他都受不了。可他现在寸步难行,须得将宋可心的事(情qing)解决后,才能离开北城。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就走。”

薄胥韬无奈地点头,再度上前,轻轻将南羽拉入怀中,“我送你们到英国安顿好再回来。”

“这么来来回回的,至少得三天时间,你这时候离开北城,真的没关系吗”

薄胥韬没回答,低头吻南羽,一手从她睡衣下摆探入

那一晚,他们做了一次又一次,薄胥韬的索求无度令南羽(欲yu)哭无泪,直到早上五点多才微微眯眼休息了一会儿。

六点多,南笙醒来,咿咿呀呀的,南羽便也跟着起(床chuáng)了。

将南笙交给育儿嫂,南羽去洗漱换衣,七点一到,和薄胥韬一起带着南笙去跟薄老爷及薄英楠告别。

南羽原以为薄胥韬已经打消了随自己到英国的年头,不想,他却在薄老爷及薄英楠面前表示,一会儿将随南羽一起前往英国。

薄老爷气得双目通红,抡起拐杖就抽薄胥韬,最后还是薄英楠挡下,这才让薄胥韬免于像上次那般遍体鳞伤。

最后,在薄英楠的首肯下,薄胥韬还是带着妻儿登上了前往伦敦的航班。

飞机上只坐了薄胥韬一家三口及用来保护南羽母女的穆砚、夜影二位保镖。

南羽全程都不太跟薄胥韬说话,偶尔逗逗南笙,偶尔闭眼休息,而薄胥韬一直在跟两位保镖交代好好保护南羽母女的事。

经过十来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安全抵达伦敦。

秦姨早已经打扫好了公寓迎接南羽,见薄胥韬一家三口一起出现,第一次见到南笙的秦姨开心得眼眶都红了。

而回到伦敦的南羽,远离了北城的喧嚣与烦忧,心(情qing)很快轻松起来,跟薄胥韬说话的态度,也和颜悦色了些。

她在整理从北城带过来的衣物,秦姨在给南笙喂饭,薄胥韬便就过去对面公寓交代夜影等人几句话。

门一推开,竟见唐宋坐在客厅中。

薄胥韬微愣,很快沉下脸,问“你在这边做什么”

唐宋恭敬地朝薄胥韬鞠了一躬,“薄少,好久不见。”

站在一旁的穆砚赶紧上来打圆场“唐宋最近正好在伦敦,是我喊他过来坐坐的。”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47章谁才是初恋? 348

陆雪不愧是出色的外交官,很快侃侃而来,“听说你跟胥涛的孩子已经过周岁了”

“是啊,有一周四了。”

“真快啊”陆雪感叹一句。

南羽没接,不知她的意思是时间过得真快,还是说自己和薄胥韬的进度太快。

陆雪执起手中的水喝了一口,原本笑着的神色,迅速随着那杯冰水冷了下来。

她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玻璃杯,白皙细长如葱白的手指在杯口转了一圈,挑眉看向南羽,自嘲地笑了笑,“有一件事,胥韬不知道有没有跟你提过。”

“嗯”南羽不解。

“我是胥韬的初恋,他跟你说过吗”

“”南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愣愣地看着她。

陆雪冷呵一声,再次垂下眸子,口气低了几分,“看你的反应也知道了,他应该是瞒着你,估计还跟你说,你是他的初恋”

南羽错愕。

陆雪耸耸肩,似乎是要表示自己的无所谓,“我们从小玩在一起,我本科毕业,胥韬研究生毕业,我们在一起了。虽然是长辈撮合的,但确实在一起过三年。”

南羽陷入更大的沉默。

陆雪喝了一口水,看向窗外的伦敦黄昏,眼底终究浮上了羡慕。

“他第一次带你出现在我们的聚会,我就知道我和他结束了。这是一个女人最准确的直觉,一个男人(爱ài)不(爱ài)你,你是能感觉出来的。甚至他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你也会有感觉。在北岛那晚上的聚会,他先是拒绝回应顾炀调侃我们何时吃喜糖的问题,我负气离开,他一点挽留都没有,全部注意力都在你(身shēn)上,还为你弄了个烟火会。”

“烟火会”南羽陌然,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北岛许过愿。

她低喊一声“啊原来那些烟火是他让人弄的啊我以为是碰巧。”

她的反应无疑刺痛了陆雪。

陆雪嘲讽一笑,“就在你们在北岛过夜后的隔(日ri),胥韬跟我提了分手,还过分的要求我不能在你面前泄露半点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的事(情qing)。”

“这”南羽有些尴尬,半晌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陆雪没说话,但南羽能从她眼底看到受伤。

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些内(情qing),许是出于对陆雪的歉意,她复又补充道“其实那晚在北岛过夜,是因为他喝了酒,开不了快艇,而岛上的民宿都住满了,那个房间是从别人那边争过来的。当晚,我睡(床chuáng),他睡沙发,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却不想,陆雪唇边的讽刺意味更甚,放在白色桌布上的手紧紧攥成拳,似乎正极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愤怒。

南羽不敢再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陆雪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松开了些,口气鄙夷“也就你才会相信他那些鬼把戏。开不了快艇,他一通电话,霍桀的直升飞机随时能过来载你们回北城。岛上的民宿从来没有住满过,恐怕是他叫人演的戏。他为了跟你那个什么都没发生的晚上,做了多少准备工作,谁知道呢”

“”南羽这是彻底接不上话,正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让(情qing)绪上头的陆雪台阶下,远远的看见温亦南朝这边走来。

她像看见救星一般,赶紧站起(身shēn)朝他招手。

陆雪转头看了一眼,尴尬道“你朋友来了那我先过去了,有时间约出来喝茶。”

“好。”

人刚走,温亦南就来了,看着陆雪离去的背影,笑道“你朋友”

“没呢,”南羽无奈地耸了耸肩,“偶遇配偶的前任。”

“那位外交官”温亦南坐下,看着菜单,随意一问。

南羽诧异,“您也知道”

“这有什么难的我当年调查薄胥韬,连他祖上三代的人际关系都清楚,何况是曾经跟他谈过恋(爱ài)的女人”

“”南羽无奈地摇摇头,小声嘀咕“我当年真是有够天真的。”

这句话却叫温亦南听见,他促狭一笑“不天真怎么能着了薄胥韬的道”

“”

见南羽没话说,温亦南朝她笑笑,叫来侍者点好菜,这才又说“听说你女儿周岁生(日ri)那天,你坐了我的车离开薄家的事(情qing),整个北城都传开了。”

“传开什么”

温亦南优雅地喝了一口水,装作很费劲地咽下后,又装得一脸无辜,“说你给他生了个儿子,跟人跑了。”

“那个啊,”南羽无奈地双手一摊,“那个事(情qing)我知道了,我朋友跟我说了。”

宋家在南笙周岁宴的翌(日ri),到处散播谣言,说她曾经是薄家小孙子的妻子,被小孙子甩掉后,转(身shēn)爬上大孙子的(床chuáng),与大孙子生下一个儿子后跟人跑了

“所以,”温亦南神(情qing)严肃,“韩菲尔背后的支持者如何处理”

他主要想问这个,所以刚才才会先提一下其他事(情qing)预(热rè)。

南羽思绪回到一个月前,薄英楠亲自给她打了一通电话,缓缓说道

“我继母被引渡回国前,南熹持旅游签证进入美国境内,在那边遇到一个男人,被人骗财骗色后,还染上毒瘾,后来甚至被那个男人卖到费城的地下市场做东方娃娃。一次被晋超偶然认出,晋超回去跟宋可心说了一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可心花钱将南熹赎出来,帮她改变(身shēn)份,送她去韩国整容,到柯蒂斯念书,所以这就有了后来的韩菲尔出现。”

温亦南不可思议地直摇头,“按理说你们虽然同父异母,但到底是血亲,有什么样的矛盾,她能这么狠”

“原因其实也不复杂。一是她从小梦想嫁给薄胥韬;二是宋可心有意误导她,告诉她我们家之所以会变成那样,全都是因为薄胥韬为了跟我在一起而设计陷害我阿爸,让我阿爸入狱,这才有了她和她妈的悲剧。在她看来,我杀人父母、夺人所(爱ài),简直罪不可赦。”

南羽的口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几个月,她早已想通了。

温亦南无语猛摇头,“难怪都说不要得罪女人”

南羽笑笑没说什么,低头吃盘中的华夫饼。

温亦南小口啜了一口红酒,又问“既然事(情qing)解决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应该没那么快回去”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48章最好的结果正文大结局 349

南羽当晚与温亦南吃过饭,秦姨打过电话来说,南笙洗过澡,八点就睡了。

她这就不急着赶回家,又花了点时间与温亦南谈了一下“慕羽乐团”的第二次世界巡演。

回到家,已夜深。

她在楼下看到主卧亮着灯,以为是秦姨在主卧哄南笙睡觉。

可打开房门,却见(床chuáng)上躺着一个男人。

那人穿着藏青色丝质睡袍,双手枕在脑后,长腿优雅地交叠在(床chuáng)上,腹部上方盖着一本看到一半、厚厚的外文书,一动也不动地躺着。

南羽走过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shēn)拿睡衣去浴室洗澡。

墙上的(热rè)水恒温器被调在38度,舒服的(热rè)水自头顶上方的智能花洒喷洒而下,淋浴间顷刻间水雾氤氲。

玻璃移门被推开,男人精壮有力的手环上南羽纤细的腰,温(热rè)的怀抱紧贴她的后背,而带着薄茧的手,在她耻骨上方的剖腹产刀口处温柔地抚摸着。

“疤痕好像变软了一些”男人亲吻南羽的耳垂,声音听似关切,实则**浓重。

南羽“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感受他不断下移的手

她忽然浑(身shēn)止不住地抖起来,一阵接着一阵,头脑发晕地任由男人抬起她一条腿

“晚上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薄胥韬拉过被子盖在俩人光(裸luo)的(身shēn)上。

南羽低头把玩着他放在自己(胸xiong)脯上的大手,漫不经心道“去市中心跟人一起吃饭了。”

“跟谁”其实他知道南羽晚上跟温亦南在duck and affe坐了一晚上,只是故意这么问。

“跟温教授,还有”

“嗯”

“陆雪。”

“陆雪”薄胥韬原本还在她(身shēn)后磨蹭的(身shēn)体忽然一顿,“她说了什么”

南羽回过(身shēn),抬起头看他的眼睛,“没说什么,就寒暄了几句话。她也是约了朋友在那边,凑巧遇到。”

“这样啊,”薄胥韬松一口气,将南羽紧紧抱在怀里,“事(情qing)都处理好了,干干净净。你什么时候随我回去”

南羽不答反问“是怎么抓到宋可心的”

“晋超把她带回来的。”

南羽没再追问,但薄胥韬知道她肯定好奇晋超的下落,复又补充道“我母亲跟晋超谈了很久,可能是把他度化了。如果不是他这个枕边人,要抓到宋可心没那么容易。将宋可心抓回来后,他和我父亲一起回了洛杉矶定居。”

南羽点点头,“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啊”薄胥韬长长叹了口气,“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结果,也是我爷爷一直以来希望见到的局面。他和我父亲几十年的僵局一直无法破冰,这次还是因为你的事(情qing)要抓宋可心回来,需与宋家为敌,我父亲经过深思熟虑,愿意放弃立场,随晋超回洛杉矶定居的。”

南羽没再说什么,紧紧抱着薄胥韬。

他或许瞒着她很多事(情qing),但总归是因为(爱ài)她,出发点并不属于恶的,那她也就不想再纠结那些事(情qing)了,太累了。

一年后

“慕羽乐团”的第二次全球巡演洛杉矶站。

演出大获成功,南羽在后台换好衣服,刚要卸妆,薄胥韬带着霍桀和一名剪着短发、(身shēn)材瘦削的华裔女孩前来。

见到一年多未见的霍桀,南羽很是开心,上前与霍桀拥抱。

只抱了一下下,薄胥韬都没说什么呢,霍桀就忙着推开南羽,“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不能随便跟异(性xing)有肢体接触。”

说的时候,还讨好地看向(身shēn)旁的女伴。

女伴虽然脸上挂着笑,但高冷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南羽以为这位又是霍桀保质期一周的临时女伴,便就只跟对方笑着点了点头,却不想,霍桀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我未婚妻唐旻,星扬航空的首席女机长cta tang。”

南羽一愣,上前同唐旻拥抱,行贴面礼,“嗨,我是南羽,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唐旻,很高兴认识你。”

四人一起前往乐团下榻的酒店吃饭。

原本喜欢喝酒抽烟,还喜欢在席间嘴上调戏女明星的霍桀这次格外正经严肃,一点点玩笑都开不得。

对于他的(性xing)格大变,南羽觉得好玩之余,又有些奇怪,回房后,问起薄胥韬缘由。

薄胥韬也不是十分清楚其中的内(情qing),只说“能当上首席女机长,双商必然十分优秀,驾驭霍桀这种浪((荡dàng)dàng)子还不简单”

南羽点点头,“也是,不过唐旻和霍桀以前交往的女伴类型都不一样。”

“外在只是表象,男人最终都会选择那位能让自己感受到温暖与幸福的女人共度余生。”

霍桀与唐旻的事(情qing)怎么样,薄胥韬不清楚,他这句话说的是自己和南羽。

他心中始终有个温暖的角落,放着一座孤岛。

孤岛上有十八岁的女孩和备受失眠折磨的年轻男人。

知道男人因为被生父绑架而落下夜不能寐的毛病,女孩一脸忧伤地跪坐在沙发旁,细软温润的小手握着男人带着茧子的大手,怯怯地问“我很难过,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呢”

昏暗中,女孩的眼睛很大,被粼粼海面映得亮晶晶的,像某种惹人怜(爱ài)的小动物。

男人的保护(欲yu)瞬间被激起。

而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异(性xing)真诚温暖的关怀,原本冷硬的心,瞬间就软了。

那一晚,他们同处一室,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孩,他能轻而易举要了她。

可他没有。

这一忍,就忍了六年。

最后,她成了他的妻,为他诞下一女。

(爱ài)(情qing),从来就是这副简单却温暖的模样。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正文 第349章番外人生很短,短到爱一个人还不够终 350

五月的北城,虽不是盛夏,天气却十分温(热rè)。

通往枫山山顶那条只有两车道的路,路边的法桐枝繁叶茂,往上拱成圆弧,(日ri)光斑斑地透过叶间的缝隙洒在树荫下,看上去仿若星光点点,不仅凉爽,且还十分浪漫。

壹号公馆花园外的铁门自动往两边收起,白底黑字牌照的公务车缓缓驶入花园。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拥有高大精壮的(身shēn)材和俊朗的容颜,他长腿迈开几步,很快拐入正中的二层老式别墅。

站在门边的佣人弯腰行礼“大少爷”

后面的话在他抬起手后停住。

他面无表(情qing)地往餐厅走去,看到那里多了四张生面孔。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坐在弟弟(身shēn)旁那位(身shēn)穿白色连衣裙,一脸俏生生的女孩子。

女孩子也盯着他看,眼睛又大又圆,带着婴儿肥的右侧脸颊有一个明显的酒窝。

老人拄着拐杖走到他跟前,他笑着入了席,坐到女孩对面。

他笑着与在场的大人寒暄,女孩还呆呆地望着他出神。

他忽然觉得一阵好玩,唇角勾起,朝女孩投去一笑。

女孩惊慌地收回眼神,头微微低下,像是做了坏事被大人当场抓包的羞愧。

片刻后,女孩侧过头与自己的未婚夫说话,两个半大的孩子说说笑笑,画面很是美好。

只是这样的美好,即将碎裂。

就在他怔神间,女孩忽然朝他扬起一抹笑。

天真澄澈的笑容。

他看了眼坐在女孩(身shēn)旁的弟弟,心中的嘲讽立刻化为实实在在的嘲笑。

她这样干净的笑容,怕是很快就要消逝。

他没再看她,转(身shēn)与她的父亲寒暄。

弟弟和女孩出去了,女孩脚步轻轻盈盈的,像一只漂亮的白蝴蝶。

他的心思也不自觉地随着那只蝴蝶飞出去了

他站在走廊下,点了一根烟,烟雾从鼻腔里呼出,在面前晕开一层白雾,他眯着眼,通过那层白雾看向不远处正((荡dàng)dàng)秋千的女孩。

风将女孩的白色裙摆吹得高高的,女孩惊呼着压下裙摆,虽不过几秒钟,却也叫他看到了女孩匀称白皙的双腿,以及可(爱ài)的粉红色内裤。

女孩羞红了脸,而站在她(身shēn)旁的年轻男孩,作势要吻她。

他来不及想更多,旋即丢掉手中未燃尽的烟,朝年轻男孩喊了一声。

男孩闻声望过来,见是他,低头跟女孩说了几句话,很快小跑过来。

女孩亦惊讶地看着他

从老宅出来,薄胥韬心(情qing)不太好。可能是薄老爷暗示他与政盟之女结婚,也可能是因为见了晋超的未婚妻。

那个叫南羽的漂亮女孩。

她穿着白裙子,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澄澈,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对晋超的期待。

只是这晋超的习(性xing)

薄胥韬一整晚没睡,心脑间,全是南羽挥之不去的(身shēn)影及一颦一笑。

天亮后,他就起了,去楼下跑了几圈,上来洗澡换衣,准备去清北大学找曾经的教授。

教授跟他聊了一会儿,赶着上课,俩人便就约好晚上在教授家继续白天未聊完的话题。

他去学校后门的停车场取车,刚下教学楼的楼梯,远远的被一抹俏丽的(身shēn)影吸引了目光。

他一眼认出那是南羽。

她跑得飞快,(身shēn)上穿着夏季水手校服,背着书包。

他不自觉跟着她过去。

忽然,几个染着头发的女生围住她,她们似乎有争执,她很快就甩开那些女生跑远,那些人在后面奋力追她。

这可能是校园霸凌,他心里莫名一紧,很快穿过一个铁门,去清北附中的高中部。

偌大的((操cāo)cāo)场没了南羽的(身shēn)影,只见那些女生在不远处的教学楼走廊来回走动,很快朝一楼杂物间聚集。

他直觉南羽就在里头,快步跑过去,在楼梯前,听见一声女孩的尖叫声。

陆修衍说南羽不是昏迷,而是昨晚一夜没睡好给累睡着的。

呵,一夜没睡,是因为跟晋超订婚太激动了吗

薄胥韬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连带着对陆修衍的态度都有些冷淡。

问了南羽一些事(情qing),他很快回了公寓,在阳台点了一支烟,准备跟沈江桥那边的人连线,他们大约很关心南晋联姻的事(情qing)进展得如何。

视讯会议进行着,他的思绪却飘到别处。

清北附中的学生大多都是官商子弟,每个学生的(身shēn)份都很透明,那些女学生敢霸凌南羽,怕是有人在背后主导

会是谁呢

晋超另外招惹的对象

南韶最近得罪人了

亦或是跟他一样,不愿意看到南晋联姻的人

又是一夜无眠,薄胥韬直到天亮才浅浅睡去。

他罕见地做了梦。

南羽穿着白色的裙子,在阳光下奔跑,随着(身shēn)体律动的黑发晶晶莹莹的,她仿佛是跳动的仙子。

忽然,她白色的裙子,被慢慢蔓延的血染成鲜红,从后背的一点,逐渐扩散成片,发尾亦滴着鲜血。

“嗬”

薄胥韬满头大汗地醒来。

丢在(床chuáng)头的手机“嗡嗡”震动着,他拿起一看,陌生的北城号码。

“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怯怯的少女声音“薄大哥,你下午有空吗”

他皱眉,起(床chuáng)拉开窗帘,一室漆黑旋即被落地窗外的阳光盈满。

忽然而至的光线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左手握着电话,右手撑在玻璃上,眼神看着不远处的清北大学校园。

“你是南羽”

其实他记得她的声音。

软软的,萌萌的,甜甜的

电话那头的女孩柔柔“嗯”了一声,怯怯道“我看到你留在我病例里的电话号码了,然后你现在有空吗能带我去找一下陆医生吗”

留在病例里的电话号码

他微微蹙了一下眉,想起自己昨天随手将电话和名字夹进她的病历册。

“可以,把你现在的地址发给我。”

他用三分钟完成了刷牙、洗脸、换衣服的动作,五分钟后,他已经将车子开出了小区。

南家所在的别墅区,就在清北附中的另一侧,从他的住处开车过去,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按下门铃,抽了半支烟的功夫,她提着药袋子出来了。

后背受伤,流了不少血的丫头一脸惨白,如果他没猜错,她应该有贫血和低血压的毛病。

看来,南韶不怎么重视这个跟原配生的二女儿。

有着官家小姐的名头,却过着物质生活和普通人差不多、幸福感远没普通人高的生活。

难怪才十八岁的她,会答应与晋超订婚,看来是非常期待从南家逃离、也十分渴望拥有自己的家

翌(日ri),如他所料,她再次麻烦他送她去换药。

只是今天的她,手腕上多了几圈青紫。

他难以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qing),在南羽检查的时候,愤怒地打了电话给南韶,口气很差地提醒南韶,南羽是薄家人,请务必小心照顾,别再让她承受暴力的伤害。

挂上电话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南羽的一举一动、一毫一发都在牵动着他的(情qing)绪。

翌(日ri),他离开了北城,没有通知南羽,即使知道她还在等着他下午带她去换药。

这一走,就是一个月。

工作很忙碌,要处理的事(情qing)很多,可一旦空闲下来,他还是会想起南羽。

这种想念一旦变成了习惯,再难戒除。

那个看上去温温柔柔,像小白兔一样,能勾起男人十足保护(欲yu)的十八岁女孩。

他弟弟的未婚妻。

如果他不阻拦,也许几年后,她会成为他的弟媳。

异地女友陆雪,破天荒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大半个月不曾联系过她。

他听得出她话中的埋怨,也知道她希望自己每天晚上给她打电话,主动的。

可他不是很想,有那个时间,他宁可用来看点书,或者想那只可(爱ài)的小白兔。

高考结束的这一(日ri),顾炀打来电话“韬哥,你弟弟找我借游艇出海。”

“借多久”

“两天。”

“什么时候”

“明后天,这是要带姑娘出去过夜的节奏吧”顾炀语气暧昧,“能借吗”

薄胥韬考虑片刻,“借跟你的游艇驾驶员交代一下,不能离开北岛海域。还有,明天晚上,叫上老霍和其他朋友,上北岛吃饭。”

男人了解男人,况且那个人还是他的弟弟,他知道自己那个风流纨绔的弟弟,在高考后借游艇出去过夜,是想做点什么。

他本来没计划回北城,因为这个事(情qing),不得不抽空回去一趟。

他在第二天的傍晚回到北城,一下飞机,立刻驱车赶往位于北海海域附近的游轮别墅,驾快艇前往北岛。

那傻姑娘好像还在北岛上瞎逛。

果不其然,快艇在码头停下,远远的,他看见傻姑娘蹲在码头岸边哭。

那一瞬间,他只觉心脏一紧,那种感觉的冲击,让他产生了片刻恍惚。

我到底在做什么

他在心里问自己,脚却不由自主朝傻姑娘走去。

傻姑娘一脸泪水涟涟,漂亮的大眼睛有微微肿胀,看来哭了(挺ting)久。

事(情qing)都安排好了。

他带她去顾炀主持的聚会。

只是他没想到陆雪也在。

他白了顾炀一眼,顾炀一脸无辜,但在下一瞬看见从他(身shēn)后走出来的傻姑娘,旋即了然而又尴尬地笑了笑,上前来将傻姑娘拉走了。

陆雪走过来,递给他一杯香槟。

他们去一旁说话。

陆雪笑着看了眼不远处的傻姑娘,挑了挑眉。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但又在介意什么,她希望他主动解释,但他没这个习惯。

她铺垫地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最后说“既然回来了,明天去我家吃饭吧我爷爷说好久没看见你,想跟你一起下棋。”

“再说吧,我可能明天晚上就走了。”

陆雪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却仍大方地笑着,与他干了一杯。

他喝着香槟,眼神下意识去寻找那一抹俏丽的(身shēn)影,却在不经意的一瞬间,与傻姑娘眼神相撞。

只是,傻姑娘很快将眼神移开。

她紧张的样子可真好玩。

他朝她走去,带她到餐桌上吃饭,就在他帮她拉开餐椅的瞬间,她却被鸡婆的顾炀拉到一旁。

再坐入他(身shēn)旁的,是陆雪。

他心里突然有些烦躁,却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发难顾炀,只能生生忍下心中的不快。

察觉出陆雪试图沟通的准备,他拿起手机查看邮件。

陆雪转而给他到了酒,他懒得理她。

后来,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

该死的顾炀竟然问他,什么时候能吃到他和陆雪的喜糖

他心里起火,想当场把顾炀拉出去抽一顿,可傻姑娘正看着他。

最后,他自罚一杯认输,这才躲过那个令人恼火的问题。

陆雪负气离开,朋友们暗示他该追出去,他却只是笑笑,“随她吧。”

傻姑娘去看烟花了。

那是他为她准备的烟花,有挥着翅膀的天使,代表着她名字中的“羽”。

她一个人傻乎乎地坐在那儿,认真地看着烟花,一会儿,就双手合十作祈祷状。

似乎是在许愿。

真是傻得可(爱ài)。

他笑,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他问她许了什么愿,她说想考英皇的研究生。

他想问她为什么不是本科阶段就过去,后来一想,应该是她那看似廉洁的父亲为了避免某些麻烦而拒绝了她出外留学的请求。

可是他想送她出去。

离开这个地方,是不是人们就会忘了她是晋超的未婚妻这件事

或许,她去了国外,他能更容易地见到她

当晚,因为他喝太多酒,开不了快艇。

他故意显得自己好像醉得不轻,趁机在码头抱了她。

她(身shēn)上香香的,不是来自化妆品或香水等俗气的人工香味,而是自然的少女体香。

他喜欢这个味道,非常喜欢。

他们去找民宿过夜,如他安排,岛上所有民宿前台俱都告知,房间满了。

房间自然是不可能满的,肯定还会留下一间给他们。

那是一个海景大(床chuáng)房。

她在浴室里洗澡,听着那淅淅沥沥的水声,想象着被氤氲水汽包裹着的少女**,他(身shēn)体自然而然地起了反应。

他看着大海思考了半个小时。

如果他今晚对她做了些什么事(情qing),既能满足自己的,又能搞得她和晋超的婚约继续不下去。

只是那样,怕是会毁了她。

从内到外毁了她。

他不愿见到这样的事(情qing)发生,他甚至期盼,她能一直拥有这般单纯而又积极乐观的状态。

浴室的门开了。

他没回过头,继续看着浩瀚的大海。

她走过来,怯生生地问他要不要用浴室。

在浴室里,他有些难受地纾解了自己的,想象着她的样子

极乐过后,没有以往的空虚,心脏仿佛被注入另一股力量。

驱使他去接近她的力量。

虽然有远处的涛声催眠,他却依然睡不着。

看着大海培养睡意,感觉倒也不错。

睡在大(床chuáng)上的她,好像也睡不着,翻来覆去。

“你不睡吗”她问。

他没答,几句话把她打发去睡觉,她又问“你是不是失眠呢”

他有些诧异,除了(身shēn)为医生的陆修衍,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是不是会失眠。

对于自己的隐疾,他从来都不想解释太多,解释那些陈年旧事,总有一种暴露自己脆弱的感觉。

可这一刻,他忽然想看看她对于发生在他(身shēn)上的那些倒霉的往事有什么反应。

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她眼眶红红、声音哽咽地跑到他面前半蹲下,握着他的双手问“我很难过,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呢”

他愣住了,一时无言。

看着她真诚而又伤感的样子,一股暖意在他心间((荡dàng)dàng)漾开。

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和挚友,还有来自她的关心。

他冲动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这一刻,他只想抱着她,感受来自她的温暖。

她挣扎得厉害,他回过神,松开手臂的力气。

她便就转(身shēn)背对着他,无措地拢着自己的头发,却也没有逃开。

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背,他再一次抱住她。

她的(身shēn)体软软的,暖暖的,抱在怀里很舒服,很安心。

他觉得自己困了,想好好睡一觉,抱着她睡一觉

他起了个大早。

他第一次起这么早。

哦不对,以往的这个时候,他正尝试着艰难入睡。

原来正常睡觉起(床chuáng)是这种感觉。

她躺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着,呼吸匀称,嘴巴嘟嘟的,粉粉嫩嫩十分可(爱ài)。

他忍不住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是甜的。

担心动作太大弄醒她,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回(床chuáng)上,并替她掖上被子。

他去海边跑了几圈,感觉整个人生龙活虎,而这个世界原来这么美好。

难道这就是幸福感

手机里有来自陆雪的几通未接来电,他拨过去,只说了三个字“结束吧。”

陆雪默了片刻,问“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昨晚带过来的那个女生”

他没答,只说“永远别让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过,交代你那些朋友管好嘴巴。”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他正要挂掉,听筒里传来陆雪低沉的声音“我不介意你喜欢她,也不介意你跟她在一起。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分手”

陆雪的意思很明白,无非就是,能接受他有婚外(情qing)。

她能接受,他不能接受。

人生很短,短到(爱ài)一个人还不够。

精力有限,他只想给一个女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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