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相思枕画屏》 分卷阅读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 书名: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内容简介: 鬼畜攻x痴情受,兄弟俩的悲惨恋爱故事,内有替身小男宠和傻大个帝王攻副bsp; 第一章 圆月高悬,薄雾缠绕于微凉的空气之中,夜色笼罩着一片静寂的承王府,王府之中,一群神情严肃的暗卫隐匿在暗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亡命杀手。 燕承身着暗色长袍端坐在书房之内,一杯上好的香茶被主人搁置在旁,燕承左手摩挲着一串玉珠,右手低垂在身侧,双眼微阖。 突然,刀剑破空之声划破平静,一把抹着月色的长剑破窗而入,从身后刺来,燕承微微一侧身,堪堪避过,杀手提剑欺身而上,又是一招,直直逼向燕承胸口,燕承从座椅上旋身而起,掷出藏在袖口之中的小箭,一连三枚箭矢破空而出,仓惶之中,那杀手被沾有剧毒的袖箭射中手臂,顷刻之间,便全身麻痹,软倒在地上。 燕承未看那杀手一眼,自顾自坐回高椅之上,开口时声音却是极低极弱,“念戈,把他带下去审问。” “是,王爷。”一声黑衣的暗卫首领抬手提起那杀手的领子,将他拎了下去。 暗卫身手极其麻利,片刻过后,就收拾了一地狼藉,燕承慢慢坐回座椅之上,抬起左手捂在口边,方才动手终究还是太过勉强,自己的身子早就禁不起半点折腾,更何况妄动内力。 一连串低咳从他口中不断溢出,一丝血痕沾染在素白的掌心,一时间胸腹间似有毒火在灼烧,燕承将自己的身体向后仰去,靠在高高的椅背之上。 双手微微蜷缩搭在腹部,随着燕承的动作,一抹刺眼的血色横亘在他包裹着白布的右手腕上。 燕承不由回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个深夜。 皇宫之中,当今帝王燕东河的寝殿之内,传来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声声呜咽,身着皇袍的燕东河欺在全身赤`裸的燕承身上,一根红绸从床上的横梁上垂下来,紧紧束缚在那人反折的双腕之上,极艳的红色和那玉色的肌肤咬灼在一处,看起来分外凄艳。 这姿势自是分外磨人,燕承微仰着头,修长的身子拉扯成一线,喉结不安的滚动着,几声无意识的呻吟落在那帝王耳侧。 燕东河一挺身,炙热的分身刺入更深,身下不停地抽`插,手上动作也未闲着,扬手便是一个巴掌打在燕承的脸上,一片刺目的红色印在燕承惨白的脸颊上,燕东河死死捏着燕承的双颊,用食指慢慢摩挲着燕承的双唇,下手残忍至极,说出的话却是柔情款款,“我的承儿。” 话音未落,却又伸手狠狠卡住燕承的脖颈,燕东河极黑的眼眸中染上一丝疯狂的快意,看着燕承无助挣扎的惨况,无情的话语好似一根尖刺刺在燕承的心房之上,“你和我说说,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是不是天天谋划着要坐我这把椅子?” 燕承被掐的喘不过气来,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微凉的泪水落在燕东河的手上,燕东河饶有兴致的看了半晌,终于松开的施虐的手,下了床,从墙上取下一把精致的小刀,刀锋冽冽,锋利无比,刀锋抵在燕承的手腕之上,微一用力,尖刀一寸寸的深入肌理,剧烈的疼痛从右腕上蔓延开来,燕承死死咬着牙,把痛苦的呻吟压在喉咙里,满心的苦涩却令他惶然落下泪来,“他最爱的哥哥,早已经只把他当做一个玩物,一个替他扫除一切障碍的工具……..” “王爷,你还不准备离开皇城吗,你难道真要死在燕东河这个混蛋手里你才甘心?!”念戈不知何时返了回来,扶住燕承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想要我死,来铺就他的天子之路,我就顺了他的心意。”燕承抬起头,看着陪伴身边多年的念戈,说道。“王爷,您……”念戈看着消瘦苍白的燕承,想说的话都化为一声叹息。 念戈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从里面所剩无几的药中取出一粒,送入燕承口中,“王爷,你一定要保重身体。让念戈为你换药吧。” 燕承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念戈轻轻拉开燕承身穿的暗色衣裳,只见极其消瘦的身体上,满是青紫的淤痕,念戈细细涂好药,再解开早已被血洇透的白布,一道极深的割痕横在手腕之上,没有一点要收口的迹象,上好的金疮药倒在上面,只停留片刻就被溢出的血液冲走, “王爷!”念戈心急如焚,抬头看向燕承,只见燕承唇上极深的一排齿痕,显然是疼得紧了,却依旧不发一声。“念戈,依我这身子,不知哪天寿数便尽了,你不必再为我这个废人费心了。” 念戈听燕承说出这种话,心里极不是滋味,“王爷,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们苦心经营多年,到头来却保得燕东河登上这皇位,现如今他羽翼渐丰,就生出打压你的念头,这么多年来你为他受的苦遭的罪,是半分都没有入他的眼!念戈别的本事没有,保护王爷出了这皇城,我们去南疆,那里天高路远,燕东河这个王八蛋就是双手遮天也不能伤到你!” “念戈。”燕承扯出一抹苦笑,“他要登基为帝,我便以我骨血为他铺路,他要这锦绣河山,我便愿这天下珍奇尽归于他手,他要他的江山海晏河清,我便做那把为他锄奸铲恶的利刃,现在,他要我以死成全他的霸业,我就把我这个残躯交付于他。他要的,我都会……给他” 第二章 闹腾了大半夜的王府终于归于一片平静,燕承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之上,死死按住激痛不已的胸口,他知道自己被剧毒侵蚀多年的身体已露出崩溃的端倪,淋漓的冷汗洇湿了燕承的前额,恍惚间意识已是不再清醒。 他的眼眸沾染了三分泪色,显得愈发动人,小小的一颗红痣嵌在眼尾,不经意间流露出万般风流。他痴痴的盯着不远处那扇被月光照的透亮的小窗,那个温柔的少年好似又要入梦而来,慢慢走近,低低的唤他的名字。 一如多年前那浅淡的一吻,落在他的眉间眼角。转瞬即逝,却令他铭刻在心。 “王爷,醒醒。”念戈小心的唤着燕承,方才宫里传旨意过来,说是要燕承进宫觐见,念戈只得匆匆叫醒沉沉睡着的燕承。 自那夜燕东河将燕承右手筋脉挑断,又在寝殿内虐待他整整 分卷阅读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 一夜,最后燕承实在支撑不住,昏死过去。之后便被燕东河送回王府,下密诏令他不得踏出王府一步,静思己过。 对外却宣称,燕承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以琐事扰他修养。一道旨意下来,朝臣均道两人兄弟情深,皇帝对王爷关爱有加。 燕承知道此事,却只是笑笑,并未作声。无论外人看他燕承是如何一副冷血做派,铁石心肠,可面对燕东河时,他永远都是心有亏欠。 戴好玉冠,换上朝服,燕承手捧一个精巧的镂金小暖炉,坐上马车向内宫行去。一路上默默思量燕东河此次召见他的用意,定是与昨夜那场刺杀有关。 承王府离皇宫不远,燕承刚理清头绪,便已到了宫门,随行的侍卫站在一旁护卫,燕承下了马车,高大的宫门威严肃穆,他垂了垂眼帘,压下心中那隐隐的不安,大步走了进去。 刚入议事的大殿,便见满朝文武均已到全,只等他燕承一人,燕承慢慢走向大殿深处,迈上金阶,他的座位就在燕东河的右手边,那是他荣光无两的象征。 燕东河的脸庞掩盖在冠冕之下,看不清神情,燕承掀起厚重的衣袍,跪在地上“参见圣上,臣弟来迟,请圣上赎罪。” 请罪的话尚未说完,一双修长的手便将他从冰凉的地上拉起,“承儿快快入座,你身体未愈,若是着了凉可怎么是好。”燕东河将他安置在垫着厚厚绒垫的座椅上,燕承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燕东河对外演出来的假相,他却一次次的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燕东河端坐回龙椅之上,声音中隐含怒意“昨夜,竟有杀手潜入承王府刺杀王爷,实在是罪不容诛!你们都要给我好好查查,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行刺朕的亲弟弟!”底下文武百官噤声不语,生怕燕东河的怒火烧到他们身上。 议事过后,燕东河一脸关切的说“承儿,到内殿来,我们兄弟好好说说话。”燕承刚一站起,便觉得一阵眩晕,险些站立不住,眼见燕东河已走出了很远,只得强咬牙跟了上去。 刚一入内殿,燕东河就变了脸,只觉得看燕承哪都不顺眼,“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装给谁看,走个路也慢腾腾的,当真是可恶至极!” 燕承看燕东河眼里厌烦的神色,默默跪在地上,不发一言。燕东河看他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往燕承胸口踹去,燕承躲也不躲,生生受了这一脚,顿时胸口处血气翻腾,一口热血涌到唇边,被勉力咽下,他只觉眼前一暗,耳边也听不清楚,只模糊看见燕东河一脸怒气的数落他。 终于感觉那一阵痛楚被压了下去,燕承微微抬起头,叫了一声“哥哥。”声音清澈透亮,带着一丝久病的虚弱,燕东河被这一声哥打断了骂人的思路,忿忿的看着燕承,“起来吧,别在这跪着,碍眼!” 燕承浅笑着想站起来,身体却没站稳险些摔倒,燕东河眼疾手快的伸手捞起他,嘴里骂着:“站也站不好,真是个废物!” 燕承被一把扔在内殿的软榻上,燕东河皱了皱眉眉头,开口说道,“昨夜刺杀你的是王叔派去的人,这个老不死的还在打王位的主意,你昨晚有没有受伤?”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语气却异常冷硬,燕承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哥,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要借这个机会让那个老不死的彻底消失,这件事就由你出面解决。” 第三章 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7 三日后,燕承带兵包围祈王府邸,搜查出祈王勾结外族图谋叛乱的证据,一众兵士押解祈王走了出来。 燕承手捧镂金暖炉站在王府大门外,祈王双目赤红,奋力挣脱了兵士的束缚,向燕承冲过来,眼见要拉扯住他的衣袖,只见那拥裘捧炉的人微微向后一撤,兵士匆忙钳制住祈王的手臂将他死死拉住,祈王疯狂的扭打挣扎,大声叫喊道,“燕承!你真是燕东河养的一条好狗!” 燕承侧过脸,低声回应道,“我和哥哥的事情就不劳您老费心了。”祈王看见燕承掩在厚实的狐裘下露出的小半张莹白如玉的侧脸,忍不住大声叫骂起来,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人却有着一副天下最狠毒的心肠,“燕承,今日`你帮燕东河陷害我,你也不怕坏事做尽折了寿!” 燕承发出一声浅笑,“人各有命,王叔还是担心自己吧,燕承一条贱命,不值得惦念。”“把王叔押下去吧。”兵士领命而去。 燕承办妥查抄祈王府事宜,已是深夜时分,他披着一肩月色,回了皇宫向燕东河复命。踏入寝殿之时,入目便是燕东河躺在床榻之上,盖了半床被子,自顾自沉沉的睡着。燕承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和衣躺了下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环住燕东河的强劲有力的腰身,又悄悄凑过头去,在那人脸上印下轻轻的一吻,做过这些方心满意足的阖上了眼眸,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月色寥寥,洒入寝殿的窗棂之内,燕东河侧过身子,盯着沉睡中的燕承,眸光闪烁着不明的情绪。 朝堂上的燕东河杀伐果断,利落的把祈王定罪下狱,祈王一夜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带着重铐跪在大殿中央,燕东河已定下了他的罪名,挥手令侍卫将人带下去。 祈王仍是浑然不知般,只定定的看着龙椅旁边那张属于燕承的空座椅,燕东河顺着祈王的目光看过去,短短一瞬,心中已略过无数思量。 直到侍卫将祈王向殿外拖拽下去,祈王才如回过魂一般,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你还真以为你坐稳了江山吗?你有的这一切都是你那个忠心的弟弟让给你的!!” 燕东河没言语,一挥衣袍回了内殿。甫一进门,就看见燕承坐在他的书桌之前,神情专注的提笔沾墨在上好的宣纸上描画,和煦的阳光从半开的窗子照射进来,燕承半边身子笼在光里,他的相貌生的极好,一双大大的凤眸下一颗微红的泪痣极是勾人。燕东河轻咳了一声,走了过去。 燕承放下画笔,取出随身带着的一枚小章落在画上。燕东河走近了定睛一看,燕承竟是画了一幅自己的小相,画的是正是他身着黑色长袍,阖眼熟睡的样子,剑眉星目,麦色的肌肤在半开的衣衫中若隐若 分卷阅读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 现。 “哥哥,你回来了,快看看我给你画的像好不好?”燕承说话时笑意盈盈,眼睛里仿似有流光涌动。 燕东河低头看着画,神思不由得便渐渐散乱起来,自己的这个弟弟自幼聪颖过人,无论诗书琴画,无一样不通,无一样不精,父皇在世时,就常常夸赞他才华过人,乃是天降之才,方才朝堂之上祈王喊出的那句话,好似一把利刃狠狠戳在他的心口。 再抬起头时,燕东河眼中已无半分暖意,“你的画自然是好的,不过,燕承,你倒是和我说说,到底有多少人心里想着朕这皇位是你拱手相让而得的呢?如果他们知道你每天晚上在朕的身下呻吟,还会觉得你才是应该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吗?” 燕承听燕东河吐出这样伤人的话语,微微动了动嘴唇,未说一字。 “你胆子可是大的很,敢私绘朕的画像,就给我跪在这好好反省!”燕东河一把将未干的画轴掷在地上,大步走了出去,留下燕承呆呆坐了很久,终是起身走到书桌旁缓缓跪了下去。 燕承一跪就是大半天,没人让他起来,他就静静跪着,低垂着双目,仿似一尊无悲无喜的雕像。直到月上中天,红烛燃起,一身酒气的燕东河一脚踹开大门,把跪在地上的燕承拽到床上。 喝的烂醉的燕东河下手早就失了轻重,三两下就把燕承扒了个干净,狠狠的压在身下,燕承慌乱之中,伸出手死死抵住燕东河肆虐的双手,跪了一天的双腿传来一阵阵难熬的刺痛,连带着手上也失了气力,根本撼动不了燕东河分毫,几个极重的耳光落在燕承的脸上,逼得燕承发出一声极低的哭叫。 燕东河打了几下,仍是不解气,按住燕承的双手,抽出腰带把人吊在了床头,抄起墙上挂着的马鞭就劈头盖脸的抽下来,那马鞭是驯服外邦进贡的烈马所用,里面绞着金丝,落在身上便是带掉一层皮肉,燕承被打的声声惨叫压在喉咙里,发疯般的挣动起来,“哥哥,别打啊!!好疼…….” 燕东河掐着燕承的脸,喃喃的说道,“你这么个身份,也配被人尊敬吗?”边说边把一个长嘴的小细瓶塞入他嘴里,带着奇异香气的药水猛地滑入喉中,直把燕承呛得泪流不止,燕东河又拿起一根细细的钗子,塞进燕承疲软的分身里,一股血线缓缓的留出,落在燕承修长的腿上。 “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这药的滋味。”燕东河留下一句残忍至极的话语,就转身离开了寝殿,进入身体的药物渐渐发挥起作用,一股热潮从他的下腹生起,仿佛要把他从内里点燃,双手被紧紧的绑着,唯一的出口也被残忍的堵住,燕承被逼的泪水不停的流,在情`欲的漩涡中苦苦挣扎了大半夜。 突然,一种更猛烈的痛苦从心肺处点燃,那一股毒火在脆弱的心脉灼伤,燕承忍不住偏头呕出一大口血来,眼前疼的一黑,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受不住这样长时间的折磨,竟然发了病,无边的绝望包裹着燕承,他赤`裸的身体被吊在床边,心肺如同刀割般的痛苦。 “哥哥…….”燕承低低的呢喃着,却没有人回应他。 第四章 次日清晨,念戈应诏入宫,向燕东河汇报了行刺的杀手交待的情况,燕东河挥手让念戈退下,念戈犹豫再三,开口问道;“皇上,王爷他…….” 话未说完,燕东河的声音从珠帘之后传来:“你去后殿把他带回王府吧。” 念戈迈入寝殿,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燕承的双手被紧紧束缚在一起,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被吊在床头,身上鞭痕交错,有几道伤甚至深可见骨,念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匆匆走了过去,三两下解开了绳索,“王爷,您醒醒……” 燕承微微抬起眼睛,一串急咳伴着血痕从口中涌出,“念戈,你来了。”念戈连连点头,揽住燕承的肩头,“王爷,我们回去。”一滴泪水从燕承眼角滑落,将那颗鲜红的泪痣衬得更加妖艳。 念戈脱下外袍裹住燕承赤`裸的身子,又给燕承服了几颗止血镇痛的药丸,便运起轻功向王府赶去,从暗门直直转进燕承的寝殿,把人安置在柔软的锦被之中,失血过多又加上病发的折磨,使得燕承早就沉沉的睡去,念戈站在床榻旁犹豫良久,终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触摸燕承的眉眼,手从那眼睫之上划过,轻抚过鲜艳的泪痣,触碰那瘦弱苍白的脸颊,最后落在柔软的唇瓣之上,燕承在睡梦中微微挣动起来,念戈仓惶的收回了手,旋身隐藏到他熟悉的黑暗之中,远远的注视着燕承。 燕承是被心肺间传来的剧痛痛醒的,他强睁开眼睛,便看见一片青翠的衣衫在眼前晃动,像一根修长的翠竹,翠竹手里拿着好几根银针,下手极快极稳,扎在他沉疴纠缠的心肺间,几针下去,只觉整个胸腹间如同穿起一团火线,燕承急急喘了几口气,偏头咳出一口淤血。 “好了,念戈,你家王爷小命保住了。”那翠竹语调冷冰冰的,“快把诊金送到我家里!”念戈一身黑衣,神情严肃,双眼紧紧锁在燕承脸上,生怕他再生什么变故。 燕承吐出淤血后,感到身体轻松了不少,抬袖擦去唇边血渍,“阿柳,谢谢你。” “你要是想早点见阎王,就任由他糟蹋你吧,本来就一副糟糕身子,这样下去,你马上就能下去和你那早死的母妃团聚!”阿柳冲着燕承大声骂道。“我师父留下的碧游丹都要被你这个祸害吃光了,等药没了,你再发病,看你不被活活疼死!” 燕承微微阖上眼睛,带出一抹浅淡的笑意,“都说祸害遗千年,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我还没有看够你,哥哥,我怎么舍得死呢?怎么舍得呢? 燕承自打从鬼门关绕了回来,就开始足不出户,说是要静养身体。整天除了在王府庭院中赏花逗鸟,便是每天下午雷打不动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画画,念戈很好奇他在画什么,就藏在房梁上偷偷的看。 观察了几天,念戈逐渐摸到了门路,燕承是在回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念戈看见画纸上画了一棵开的极好的凤凰花树,一个初长成的少年抱着一个小孩子去摘凤凰花。 第二天又看见一片冰封的湖中 分卷阅读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 一座湖心小亭,俩个少年并肩坐在一起,小点的那个把头靠在大点的身上,两个人都笑的那么开心。 第三天,燕承没有继续画下去,因为燕承感觉身体不太好,心肺间痛楚又起,念戈叫来阿柳诊治,阿柳在书房和燕承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念戈没被允许留在房内。念戈独自一人蹲在王府的小路旁,脑袋里一团乱麻,念戈想:“阿柳究竟在和王爷说些什么?是不是王爷不好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去杀了狗皇帝,然后下去陪王爷。” 没容得念戈想到两人死后在地府的生活,阿柳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面带喜色的说:“你家的傻王爷死不了了,我师父找到了给王爷拔毒的方法,刚才我和王爷细细说了,王爷点头应了。” 念戈吃惊的张了张嘴,拔腿就向屋子里跑去。燕承靠在高高的座椅里,手里捏着一块点心,说不出的惬意,念戈还没说话就先流出泪来:“王爷……”“念戈啊,来,尝尝点心。”燕承笑眯眯的说道。念戈三两下擦去泪水,直直看向燕承双眼,“王爷,是真的吗?你的?”“是,是真的,阿柳找到了为我拔毒的方法,我死不了了,别担心啦。”燕承的泪痣随着他的笑容一动,容颜俊秀极了,念戈不由得一愣。心里像有小鹿乱撞。 念戈慌慌张张的转身出了房门,也没接燕承递过来要他尝的点心。燕承把点心放回盘中,左手轻轻搭在右手腕上,“哥哥,如果我还有时间,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来的。再等等,再等等我。” 第五章 屏风环绕着一个巨大的木桶,袅袅热气蒸腾而出,木桶之中即是珍奇药材泡制的药浴。念戈走到一旁的床榻上,撑起燕承虚弱的身体,服侍他饮下一蛊奇苦无比的药,又为他褪去衣袍,小心的抱进浴桶之中。 燕承墨色的黑发掩映着修长白`皙的身子,旖旎在水流之中,那张俊秀过人的脸庞被热气氤氲出一股动人的意蕴。 念戈退到一旁,待到药水完全凉透,方才把人抱了出来,固定在特定的支架之上,先前饮下那蛊药的药效慢慢发挥出来,一股暖意快速的游走于筋脉之中,运行一个周天后,取而代之是翻涌的剧痛,身体中藏匿极深的毒素尽数被激发出来,燕承神色一滞,猛地挣扎起来,带着支架哗哗作响。 每一寸肌肤好似都燃起炙热的火线,如同坠入地狱般的苦痛折磨,一抹极其不详的嫣红浮现在燕承的脸容之上,他强自咬牙撑了一会,终于支持不住,偏头呕出一大口热血来。 一直静候在一旁的阿柳见机快步走上前来,十指翻动,下针奇快,金针入体半寸,封住了燕承的穴道,把那股即将破体而出的毒素生生阻住通路,留在身体之里。燕承在这般惨烈至极的折磨下,额前的冷汗淋漓而下,发出一声极惨烈的痛呼,生生昏死过去。 念戈一把拽住阿柳,喝问道,“你这是做什么?!”阿柳轻轻拨开念戈的手,解释道,“王爷身体里的毒素在体内沉积多年,淤积在筋脉穴道之中,只一次拔毒没有任何效果,必须拔毒满一月才能使毒素彻底拔除干净,所以我封住王爷穴道,让他体内余毒聚集于一处,等到最后一日,将毒素尽数放出,只有如此才能治愈顽疾。” “那王爷岂不是要遭这活罪整整一个月!”念戈心疼不已,说话时眼里已染上痛色。 “确实如此,拔毒过程凶险无比,稍有不慎,余毒反噬,王爷的身体可能会变得更糟,所以这一个月内,一定要谨慎小心。” 借着祈王谋逆的由头,燕东河使出冷血手腕清洗朝堂,朝夕之间朝中格局大肆变动。短短半月,十数名官员下狱,一片肃杀之气笼罩在京都之内,每日朝见议事之时文武百官均是小心翼翼,不敢多语一句,生怕触了帝王的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刚下了早朝,燕东河独自一人转到寝殿之内,从一旁的小台上取下个画轴,正是那日燕承为他所画的小相,燕东河修长的指尖落在那一方小印之上,那日他盛怒之下丢了画轴,未干的墨渍损毁了画绢,在上面留下刺目的一道洇痕。 也不知是哪种情愫在作怪,原本弃如敝履的一张画,被他亲手修补好,依着那墨痕,画了一株斜斜倚在窗棂的寒梅,弥补上那一笔缺憾。 自那日他饮酒之后责打了燕承,两人已有半月多未曾见过面。燕承派人进宫来向他告病,说是身子不好,想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燕东河知道那夜自己下手确是太过狠毒,怕是令燕承大伤了元气,一丝隐隐的愧疚缠在他的心上,扰得他心神不宁起来。 对于这个分别多年的幼弟,燕东河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依稀记得多年以前他便迁居南疆住下。直到三年之前,父皇未立储君,正值壮年急病之下突而离世,朝堂之中动荡不堪,内有一众王亲贵族虎视眈眈,诸位将领企图拥兵自立,外有强国伺机而动,江山一片动荡。 就在他心力交瘁,担忧江山落于他人之手时,燕承带着一纸诏书赶赴京都,上面明明白白的写到父皇将王位传位于长子燕东河。 伴随着王位而来的,便是无止境的暗流倾轧,燕承助他扛起半壁江山,一路辅佐他坐稳皇位,替他肃清一切反对他即位的阻碍,手段之铁血残酷令他每每细思之下便隐隐不安。 燕承一夜之间血洗丞相府全府,上百余人惨死府中,犹如人间地狱一般残忍可怖,他着了一身白衣入了相府,出来之时满身血污,犹如地府之中索命的厉鬼,带着三分诡异的凄艳。 至此之后,再无人敢有半点反对之声,燕承就好似一把世间最锋利无情的利刃,划破了虚伪的平静,只留下最冰冷残酷的一面,赤`裸裸的展露在燕东河眼前。 起初,燕东河很是感激燕承为他付出的一切,他让燕承拥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坐在自己身侧,和他一样接受百官朝拜。可慢慢的他终于发现一丝不同寻常的端倪,燕承总是悄悄的凝视着他,那个痴迷中又带着一丝疯狂的目光总让他觉得无比的不安。 终于,在一个雨夜他知晓了答案,燕承对他下了药,和他纠缠在床榻之上,燕承眼中炽热的渴望令他心惊,他不知道是究竟是怎样的执念才能让一个人为之付出如此之多,将他一步步推上那个世间最尊崇的位置,他越发觉得 分卷阅读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5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5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5 燕承令他无法看透,带着满身的谜团,却不露一点破绽。 多少次他问燕承关于往事的问题,他总是模糊的带过,脸上带着讨巧的笑意,声音糯糯的唤着哥哥,用那副上佳的皮囊掩盖着那些无人知晓的旧事,这一切都随着时间变了味道,那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愈发令他厌烦起来。 他的手曾抚摸过燕承每一寸肌肤,从柔软的发间再到流畅瘦削的腰线。他的眼曾看见燕承每一个神情,俊秀的眉眼含着万般温柔,隔着朦胧月色望过来。他的心也曾为燕承而流连,相同血脉的抵死缠绵,骨血的交融沁染,都令他铭刻在心。 可燕东河永远也猜不透燕承在想些什么,他喜欢燕承给他的温柔,喜欢看燕承眉目含情的样子,喜欢燕承为他画的画像,可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燕承为什么会喜欢他。 这场爱恋来得毫无理由,好像是燕承单方面的施舍,给他的爱如果不接受就如同辜负一般。就像一个天大的阴谋,隐藏在燕承温柔的假面之下,他怕有一天,假面揭开,是他不愿承受的骗局。所以,他宁愿选择猜忌,选择放弃这个他看不透的人。 第六章 在两人的精心看顾之下,燕承身上的毒解的还算顺利,阿柳和念戈整日陪在他的身边,尤其是念戈,一直紧紧盯着燕承,生怕出了什么差池。 而燕承每天除了拔毒时被痛醒,其余时候都在沉沉睡着,这半个月来过得浑浑噩噩,身体里疼痛的余韵萦绕不去,全仰仗着心底那股惦念支撑着,期盼着拔毒以后和燕东河在一起的日子,方才咬牙捱了过来。 越到解毒后期,燕承遭受的痛苦更胜从前,每天当解药进入体内,不出片刻就带来无止境的痛苦,频繁的金针入穴,使燕承身上的几处要穴都淤黑一片。 下针时,金针从刚开始的只入穴半寸到如今的几乎整根没入身体。每次拔毒燕承都压抑不住声声惨呼,开始频繁的呕起血来。 燕东河捧着个精致的镂金画轴,手指在那方印记上不断摩挲,他命宫内最好的名匠给那幅小相镶好了玉轴,一想半月过去,燕承的身子也应有了起色,自己也该好好同他说说那日酒醉做出的荒唐事。想到这里便吩咐内侍备好了精致的饭食,召燕承进宫来。 指令很快传到承王府上,然燕承正在拔毒的紧要关头,自是不能轻易离开。念戈看着一旁疼浑浑噩噩的人,自作主张回复了前来传令的侍卫:“王爷身体尚未康复,不能进宫觐见,还请皇上赎罪。” 侍卫回宫复命,燕东河听了这般说辞,眉头一蹙“我到要去王府走一趟,看看他到底在置什么气,连朕也请不动他!” 从皇宫到王府距离不是很远,燕东河一个侍卫也没带,独自一人向王府行去。他甫一踏入王府大门,便被暗卫通传到念戈的耳朵里。 暗室中今日的拔毒已经进入尾声,阿柳从燕承身上取出一根根金针,金针上除了最上面的一点其余部位都是深深的黑色。燕承早已陷入昏迷,漆黑的鬓发散乱在消瘦惨白的脸上,静静的躺在锦被之中,身体被疼痛迫使着不受控制发出阵阵抽动。 念戈看着满脸冷汗晕厥过去的燕承,心疼的把他被冷汗洇湿的鬓发锊到耳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王爷,燕东河来了。” 那痛极倦极的人听到这低低的一句话,竟强自睁开了眼睛,颤抖着撑起了身子。 燕东河被王府的管家迎进厅堂,上好的香茶氤氲着香气,精致的点心摆在手边。他一脸不耐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门口,待到一杯香茶快要饮尽,燕承终于慢腾腾的出现在了门口。 燕承穿着件极厚重的狐裘,只露出小半张苍白至极的脸,燕东河从椅子上腾的站起来,三两步掠到燕承身边,“你怎么这么慢?还在和哥哥置气吗?”燕承没有答话,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他端起燕东河喝剩的茶,在嘴边浅浅抿了一口,“哥哥等很久了吧,若你今日无事,陪我去看水灯好不好?” 燕东河盯着燕承,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燕承神情未有一丝波动,燕东河别别扭扭的同意了。嘴上却说道:“破灯有什么好看的!” 说好要去放水灯,看时候尚早,俩人便先在王府里用了膳,王府里的小厨房做菜极是精致,燕东河仔细品着一盅浓汤,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好不容易从汤里抬起头来,发现燕承正满目温柔的看着他,燕东河一瞪眼睛,“看我干什么?光看我就能吃饱吗?你一口饭也没吃,别以为我没看见。” 燕承笑了笑,暗自凝神止住不断颤抖的双手,端起汤盅轻轻抿了一口,“你来之前我吃过了,哥哥,我们走吧。再晚就赶不上放水灯了。” 燕东河应了声好,率先走了出去,俩人没带任何侍卫,并肩走在微凉的晚风中,越往河岸走越是热闹,整个皇城的百姓都在河边放水灯,许下心愿。两人买了盏水灯,提在手心。 燕东河看着身边的人,朦胧的月色洒在燕承俊秀的脸容之上,愈发显得他宛如玉人,燕东河一把揽住燕承的肩头,方才得知他不愿进宫来见自己的不快一扫而空,低笑一声说道,“承儿,我们去那面放水灯。” 话音未落便一使轻功,带着燕承一跃而起,旋身落在一处僻静无人的河岸旁。 第七章 河水之中,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潋滟华光,柔柔的烛光嵌在莲花形的底座上,连成斑斓一片,美如画卷。 燕承蹲下`身子,点燃了那小小一截蜡烛,一朵烛光慢慢燃起,再轻轻一推底座,水灯慢慢的飘向河心。他阖上双眼,悄悄许了个愿,“愿哥哥与我长伴长随,不再分开。” 燕东河站在一旁,看着燕承的一举一动,暗暗想道,“承儿许下的愿望里会不会有我呢?” 放了水灯,俩人往并肩向王府走去。身处远离喧嚣的河边,回去的路上显得有些安静。燕东河伸出手牵住燕承,掌心交叠,再用力的握紧。他弯起嘴角,向燕承看过去,只见弟弟俊秀的侧颜上,带着一层细汗。燕东河心中一紧,低声问道:“承儿,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吗?上次是我喝醉了酒,做了混账事。 分卷阅读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6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6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6 你莫要怪我。” 一阵疼痛攀附上燕承的心口,以他现在的身体,强自出来消磨了一晚上,还是太过勉强。他暗暗攥紧手心,强捱过难熬的折磨,听燕东河同他说话,脸上带出一抹笑来侧身回道,“都好了的,不打紧。” 燕东河扶住燕承的肩膀,把他抵在青灰色的墙边,低下头,吻上那柔软的嘴唇。唇齿不断交缠,慢慢深入,引得燕承发出几声低低的喘息,月影朦胧之中,衬着他眼眸下的鲜红泪痣愈加醒目。 这缱绻的一吻持续了良久,燕东河高大的身体环着燕承,低声问道,“承儿,你爱我吗?”刚才的亲吻耗费了燕承太多的力气,他不露声色把整个身体依在墙上,心肺间方才压制住的痛楚又起,他没能听见燕东河问的话语,摇了摇头想把阵阵晕眩从他身体里赶走。燕东河紧紧盯着燕承的脸庞,见燕承不回答,眸色一黯,松开了搭在燕承肩上的手。 短短一瞬,无数念头自他心头转过,一股深深的倦意笼罩着他,无数次耳鬓厮磨之后,他伏在燕承耳边问出同一个问题,都是如这般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燕东河长眉一蹙,带着藏匿的失落说道,“我先回宫去吧,还有政事没处理。”说完一个人走出很远,回头时发现燕承依旧站在暗处。 突然,一把泛着冷光的刀剑划开微凉的空气,直逼燕东河门面而来,他旋身而起迅速躲闪开来,那刀剑却犹如跗骨之疽,招招凶狠无比,势要取他性命。燕东河向燕承所在之地一瞥,却发现燕承仍站在远处看着,素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慌,他高高掠起身形,从腰带上解下一把通体雪白的软剑,向杀手刺去,“燕承,你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燕承听见燕东河的声音,抬起头看向他,微微眯起眼睛,却仍是未动一步。 杀手眼见一击未中,转身匆匆几个腾越就要离开,燕东河拦住那人去处,和杀手缠斗起来。短短一刻,两人已过了近百招,那杀手渐渐不敌,仓皇间被燕东河一剑刺中肩头,摔倒在地上。 燕承此时向两人所在走了过来,那杀手竟突然从嘴里吐出一枚极小的暗器,带着不详的流光,向着燕承射去,抓住那短暂的空挡,又狠狠一咬牙,当时便七窍流血,服毒自尽了! 可燕承竟好似没看见暗器一般,不躲也不闪,唤了一声,“哥哥。”燕东河忙抱住他提气躲开暗器,大声骂道,“燕承,你要寻死吗?!”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自他心头升起,他狠狠的推搡起燕承,眼见燕承跌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看也不看,转身便走,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第八章 待到燕东河走远,燕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骨哨,递到唇边轻轻一吹。 片刻后,念戈跟着一只豢养了多年的能听音辨位的夜枭从王府急急赶了过来,燕承仍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素白的手指死死按在地面上,细看之下便能发现他整个身体都在极小幅度的颤抖着。他的脸色苍白极了,只剩下眼角的那颗泪痣带着一抹不详的艳色。 念戈走上前扶起燕承,甫一把人揽入怀中,便觉出一丝异常,燕承把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好似没有一丝气力,他伏在念戈肩头急急喘息了片刻,伸出手在空气里摸索着,喃喃道,“念戈,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念戈抱着燕承回到王府,又派人去请阿柳赶过来。燕承窝在念戈的怀里,满头满脸的冷汗,张着嘴费力呼吸着,那双眼失去了焦距,空洞无神的眼里因为呼吸不畅溢满了泪水。 阿柳抱着药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一见燕承的情况,忙拉开燕承的衣衫,燕承的胸腹间全是金针反复穿刺留下的淤痕,阿柳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终是狠狠心,抽出金针快速的扎入穴位内,金针一扎到底,只留下一点点针头留在皮肤外。 许是这一晚太过劳神,燕承显得格外耐不住痛,四肢不停的挣扎扭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念戈,给王爷服两粒碧游丹!”念戈赶忙照做,倒出两颗通体碧绿的药丸送进燕承嘴里,待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燕承终于恢复了平静。 那个被病痛折磨的异常虚弱的人,在碧游丹的药效下,终是得到了片刻平静,念戈把燕承从自己怀抱中移到柔软的床榻之中,又替他掖好锦被。 念戈低叹了一口气,看着阿柳问道:“王爷说他眼睛看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毒再拔下去,王爷还没等到毒拔干净就要不行了!” 阿柳安抚般的拍了拍念戈的肩头,“你不要太过担忧,如今拔毒已经过半,王爷身体里沉积多年的毒素都被唤起,本应该好好在府中休养,不该外出走动。王爷说眼睛看不见,许是情绪激动或是太过劳累导致毒素入眼,明日待王爷醒了,我再为他诊治眼睛,拔除眼内的积毒。只要熬过此月,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王爷。” 嘱咐好念戈待王爷醒了服下汤药,阿柳便先行回了医馆。念戈伏在床榻上,贪恋的看着燕承的眉眼,屋子里太过寂静,念戈不知不觉间便浅眠起来。 忽而觉得身旁的人一动,念戈睁开眼,发现燕承已是醒了过来,眼里含着黠促的笑意,正盯着他看。 “王爷,您醒了。眼睛…….能看见了?!” 燕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念戈,我饿了。”念戈听到这话,紧紧绷着的脸上终是带出一抹笑意,“王爷,我去小厨房给你拿些吃的。” 不一会儿,念戈端着个食盘走了进来,放到床旁的小矮桌上。上面摆着一碗山药糯米粥,还有一盅煨在小火炉上的汤煲。 抱起燕承的身子倚在床头,念戈小心的吹着米粥,生怕温度不合适,一勺一勺的喂给燕承吃下,燕承用了小半碗,便摇头不要了。 “王爷,还有一盅新炖的雪耳枸杞煲香梨,我喂您吃点吧。”念戈恭恭敬敬的问着。燕承疲倦的阖上眼睛,说道,“不喝了,撤下去吧。” 念戈应了声是,他知道燕承身子太过虚弱,也不敢再勉强,按阿柳嘱托的服侍燕承服了药,一切做的妥妥当当,才放心的退了下去,换了稳妥的内侍前来看顾。 前些日子从大辽来的信件, 分卷阅读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7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7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7 还未让王爷过目,念戈进了暗室,从一摞书信之中抽出一封,信封之中写着几个极有气势的字,“吾弟燕承亲启。”念戈把信放入怀中,准备一会儿待王爷醒了再送到他手中。 第九章 阿柳拔下最后一根金针,如释重负般的长长呼出一口气,“王爷,近些日子定要多多休息,不要随意外出走动。到了拔毒的关键时刻,您的身体可一定要撑住啊。” 燕承疲倦的靠在榻上,点头应了。阿柳又嘱托念戈小心看顾着,便先行离去了。 屋子里燃着地龙,自是异常温暖,念戈看燕承脸上笼着一层细汗,忙捧了盏清茶伺候他饮下,又从怀里拿出封信递了过去,“王爷,大辽那面的信到了。” 素白的手指捏上信封的一角,撕开了封泥,燕承细细的读完了信,露出个极俊秀的笑颜,抵消了他难掩的满脸苍白,恍惚间又是那惊才绝艳的风流旧颜。 念戈看的心神一动,忙收敛了那些不该有的神思,低垂眼帘负手站在一旁。那边燕承出声说道,“念戈,扶我下床,我给阿辞哥哥回封信。” 到了桌前,念戈抱了件外袍给燕承披上,生怕有一点伺候不周到,伤了燕承身子。燕承伸手握住念戈搭在他肩头整理衣袍的手指,“念戈,替我研墨吧。” 念戈神色黯了黯,仍是应了声是。他修长的指节捏着一块镂着暗纹的墨条专心的对付起眼前那团漆黑的墨汁,燕承见他不得要领,无奈的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念戈,“你是要……把砚台磨穿吗?”燕承接过墨条,自己研好了墨,提笔沾新墨,给慕辞写起了回信。 燕承身子虚弱,腕上也失了气力,写了短短半页,便落了笔。吩咐念戈封好回信,寄往大辽。 而燕东河自那日负气离开,独自回了禁宫,心中郁结之气无法纾解,竟染上了风寒,一连两天因病罢了早朝。 那日行刺于他的杀手,服下的毒药药性极烈,当时便去了性命,燕东河派遣暗卫去查,除了在那杀手衣袍内里发现一个绣的极隐蔽的暗纹以外,再无其他发现,只好暂且搁置下来。 一连两日高热不退,燕东河脾气也愈发暴躁起来,侍从小心的伺候着也被他挑了无数毛病,吃的饭食也一律不和胃口,不知被他打碎了多少杯盏。 燕承得了消息,不顾念戈的劝阻,嘱咐小厨房做了几样清淡的菜肴,又熬了那天燕东河喜欢的汤,连夜进宫去看望燕东河。 他手提着一个红漆的食盒,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寝殿之前,嘱咐门口随侍的侍卫不要出声,推门走了进去。 燕东河披着件黑色滚金边的长袍,手边摆着一碗未喝的药汁。他捏着根细细的狼毫笔,坐在书桌前描画着,燕承放缓了脚步走近了去看,只见那画上竟是画的那日两人在河边放水灯时的景象,燕承蹲在岸边,河灯柔柔的火光映亮了他素白的脸庞,一颗泪痣嵌在眼角之下,格外的显眼,燕东河侧身站在他身边,满脸的温柔。 燕承低低唤了声,“哥哥。”又伸手挑亮了灯芯,烛光之下,燕东河英挺的容颜笼上一丝柔光,燕东河闻声放下画笔,一挑眉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见你两日都没上朝……..担心你我便来了。”燕承往一旁走了几步,把食盒放到小桌上,回答道。 燕东河对这一番话十分受用,他站起身子,走了过去。微低下头,在燕承额头印下浅浅的一吻,手指也不安分的摸上燕承领口,解开了最上面的一个盘扣。 燕承突然伸手抓住燕东河的手,说道,“哥哥,你生病了肯定没好好吃饭,我给你带了王府小厨房做的汤,快尝尝吧。”他慌慌张张的打开食盒,把菜肴和汤盏摆到桌子上,他暗暗想着,自己身上满是金针扎出的淤青痕迹,万万不能让哥哥看见。 燕东河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低头整理起并不凌乱的衣裳,燕承带来的几样菜都是他平日里爱吃的,做的也是极精致,他一日都未好好吃东西,一见这些,便拾起筷子,忍不住多吃了几口。燕承便在燕东河对面坐下,一直盯着他看,自顾自看着他吃,自己却一口未动,只喝了几小口汤。燕东河见此眉头一皱,问道,“你要成仙吗,怎么不吃东西?” 燕承笑了笑,答道,“我吃过了。”又抬手给燕东河添了一碗汤,“哥哥多吃些。” 第十章 一顿饭吃毕,燕东河看着弟弟俊秀的脸容,忍不住想要和他一起运动一番,又不想表现的色心难忍,就只好一直眼巴巴的盯着弟弟看个不停,仿佛燕承脸上开出花了一样。 燕承被他盯的不好意思,起身去看燕东河画好的那幅画,燕承看画看得专注,燕东河看着燕承的背影也同样专注。 自家弟弟的腰身好像比以前瘦了一圈,但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燕承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雅致的白玉冠束着一头黑的如同有流光划过的长发,燕东河慢慢伸出手指去摸那柔软的发丝,燕承却猛地向旁边挪动了一步,见燕东河满脸惊愕的神情,尴尬的笑着说道,“哥哥给我画一张画吧,好不好?” 燕东河点头应了,燕承坐到一旁的靠椅上,看着燕东河展开上好的宣纸,提笔沾墨,挥毫作画,他细细描摹着眼前那个如玉般的人,墨发披散,泪痣点缀下的容颜格外精致,一袭湖蓝色的衣袍包裹着身体,更显出难以言喻的风情。 燕东河专心的低头画着,再抬头时发现燕承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燕承打横抱起,放到自己的床上。怀中的身体轻的好像没有重量,“以后可得给你好好补补,旁人还以为我虐待你。”燕东河暗暗想着。 燕承一直沉沉的睡着,燕东河也和衣躺了下来,从背后搂住燕承消瘦的腰身,后半饷时,燕承突然挣动了一下`身子,一向浅眠的燕东河便睁开了眼睛。 只见燕承仍是沉沉睡着,应是陷入了什么梦魇,那眉头紧紧蹙着,似有愁肠未舒,从嘴里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哥哥…… 回来。”燕东河见燕承连梦里都念着自己,心中一暧,抬手把燕承拥的更紧。 俩人一夜好眠,直到破晓 分卷阅读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8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8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8 时分,燕承体内的余毒再次发作起来,刚要忍耐不住的咳嗽起来,却发现燕东河的手紧紧搂在他的腰间,燕承一怔,生怕自己妄动把扰醒了哥哥,死死咬着牙捱过了那难熬的痛楚。 燕东河再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风寒已是痊愈了大半,罢了几天的早朝自是要恢复正常,他着好朝袍,在仍熟睡着的燕承额头上印下一吻,便出了寝殿去处理堆积的政事。 待到他下了早朝回到寝殿,燕承却已经回了王府,燕东河一想昨晚弟弟那幅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复又坐在桌前,细细的画起昨晚未毕的那幅画来,他花费了了好几日精心为画作描边上色,直把这幅画画的犹如燕承真人坐在他眼前一般。他献宝般的让人拿去嵌好卷轴,只等一完成就拿给燕承来看。 再说燕承那日离开皇宫,回到王府,就又开始每日例行的拔毒,拔毒只剩最后不到十日的时间,身体里的痛楚慢慢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麻痹,慢慢觉得自己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整日卧床不起,只有待到每天傍晚时分身上解毒的药剂药效过了,才生出一丝力气。 他渐渐觉出自己的身体感觉愈发迟钝起来,阿柳为他入针驱毒,过了好久才感到有异物侵入身体,阿柳怕他多想,告诉他说这是解毒的正常过程,只等到最后一日,把毒素引出体外,就能摆脱多年病痛,重获健康。 待到解毒只剩最后五日,燕东河处理好纷杂的政事,带着那幅画独自来到王府,管家知晓燕承正在拔毒的紧要关头,哪里能出来相见,只好硬着头皮撒了个谎,说是王爷有事出府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燕东河一听这话,也没恼怒,摆摆手命管家退下,自己兴冲冲地入了燕承的书房,想把画挂在里面,给承儿一个惊喜。 第十一章 步入书房,屋内布置的分外雅致,处处透着精妙,燕东河见靠着书桌的墙上余下了个空位,是个挂画的好去处,便向那边走去。 将画轴挂好以后,他颇为满意的打量起来,一想一会儿承儿回来定是会夸赞他画的好看,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 在书房里待了好一会,也不见燕承回来,百无聊赖之际,便去一旁的书架上取了几本书,坐到椅子上消磨起时间,他见有几个卷轴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桌一角,一看就是主人喜欢时常拿在手里把玩的物件。 他颇是好奇的展开了画轴,一片灿烂的凤凰花树映入眼帘,俩个孩子极亲昵的靠在一起摘着凤凰花,画旁还有一小行题字,“望君归时,两相惜。长伴长随,长相忆。”燕东河不禁心生疑惑,这是燕承的字,他断不会认错,可这画上的人又是谁? 燕东河又展开其余几个画轴,画的都是这两人在一起的样子,燕东河心里惊疑不定,“燕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莫非把朕当作不知是何人的替身?” 念到此等关窍,燕东河脑子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燕承拉过来问个明白,看他这么多年待在他身边究竟是何居心。 可燕承迟迟不归,燕东河坐在书房里,满脑子都是那些画里面的场景,他愈想愈生气,恨的他回想燕承和他在一起的每个场景,都觉得他心怀不轨,惺惺作态。 那些自己迷恋的每个笑容背后都是赤`裸裸的阴谋,他又想起来那天和燕承去放水灯,回来的路上有人行刺于他,燕承躲在暗处那晦暗不明的神情,他一把把桌上的笔墨纸砚扫落在地,看来燕承近日来那些所谓的温情都是麻痹自己的手段,他恨恨的想道,“燕承这个祸害,朕一定要撕开你的面具,看看你到底在图谋些什么!” 直到暮色低垂,念戈前来通报说王爷回来了,在偏殿等您用膳,他见书房里一片狼藉,垂了垂眼帘没吭声,燕东河一把推开念戈,大步向偏殿走去,甫一进门,便看燕承倚在靠椅之上,披着件厚厚的狐裘。 燕承看燕东河进来,眼眸一亮,说道,“哥哥,等很久了吧,我今天出去办些事情,耽搁了不少时间,我刚吩咐厨房上了和你口味的菜,快来尝尝。” 燕东河心里有事,自是没有胃口,勉强压住心里的疑问,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借着喝汤的由头,悄悄打量起燕承,只见他还如往常一样,只看着自己,眼前的饭菜却是一口未动。 “你怎么不吃,今天也吃过了才回来?”燕东河神色不悦的问道。燕承强自撑着身体来陪燕东河,驱毒的药药效还未过去,整个人昏昏沉沉,连反应也迟钝极了。 燕东河问他的话,他半句也未能听见,勉强凝了凝神看向燕东河。燕东河见他不回话,极不耐烦的向他摆了摆手,燕承这才回过神来,嗓音低哑的问道,“恩,怎么了哥哥。” 燕东河气结,大声斥责道,“你是聋了,听不见我说话?!”燕承睁大眼睛看着燕东河的嘴巴一张一合,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却是细如蚊呐。 燕东河哪里知晓燕承五感迟缓,又念及书房里不清不楚的几幅书画,心想燕承终于是装不下去了吗?对一个替身整天嘘寒问暖,真是难为了他! 他心里怒火难以抑制,手上便有了反应,一扬手把满桌饭菜打翻在地,汤汤水水四处飞溅,燕承却仍靠在椅子上躲也不躲,被那碗热汤淋个正着,汤洇湿了燕承那身厚重的衣袍,可他却好似并未觉得烫一般,满脸疑惑的看着燕东河。 那个无辜又无奈的神情,燕东河见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三两步逼到燕承眼前,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燕东河腕上一用力,便把燕承死死摁在了桌子上,动手便要扯燕承的衣裳,燕承吓得满脸错愕,身上的淤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哥哥看见,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分的力气,竟从燕东河身侧挣扎出去。 已气到极点的燕东河猛地一扯,挟制住了燕承的双手,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要去哪?”他撩起燕承衣服的下摆,未有一点前戏,便挺腰插了进去,狠狠的抽送起来,燕东河罔顾身下人疼出的一脸泪水,自顾自的纾解起欲`望,过了良久,他终是退出了燕承的身体,把人丢弃在一片狼籍之中,转身离开。 第十二章 燕东河回到皇宫,刚一入寝殿,那张燕承为 分卷阅读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9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9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9 他画的小相放在桌上,显得格外扎眼。念及刚才见到的那几幅画,画上的情深意重简直要破画而出,当真是羡煞旁人,再看这幅画,愈发显得他自作多情,还以为燕承心中有他,才为他画了一幅小相。现在想想不过又是麻痹他的手段罢了,自己当真是愚蠢之极! 一股怒意自他心里翻涌不停,径直冲破了他最后一点理智,燕东河一把撕开了画,丢弃在地上,镂金刻玉的卷轴摔的粉碎,末了他仍是不解气的踩上了好几脚,直把那画毁的面目全非。 他召来暗卫,吩咐下去暗中监视王府情况,一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刻来回禀。 一切安排俱已妥当,他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阖上了眼睛。 燕承仰躺在桌上,腰背之上满是被顶弄出的大片淤痕,他强撑起身子,无奈身上再无半分气力,狠狠摔在冰凉的地上,再也支撑不住,从嘴里溢出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阿柳和念戈都陪在他身边,阿柳见他睁开眼,脸上终是带上了几分喜色,“王爷,您可算是醒了,都整整三日了” 阿柳又接着说道,“王爷,您现在的身子太过虚弱,怕是禁不起拔毒,只能暂且缓缓,待您恢复一段日子才好继续。”燕承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终是抵挡不住身体深处那股倦意,再次沉沉睡去。 这一休养便有半月时间,阿柳见他脸上终是有了些血色,不再是满脸惨白,这才终于着手准备起最后的拔毒来。 却不料这短短半月时间,足以带来天翻地覆般的变化,令他自此坠入地狱,再不得解脱。 得了命令暗中监视王府动静的暗卫,前几日截获了一封从大辽发来的信件,立时便送到了燕东河手中。 燕东河见那信赫然是大辽帝慕辞所写,燕承曾在南疆居住多年,而大辽毗邻南疆,这两人不知何时竟是交情甚笃。 信里写道,“吾弟见信如晤,兄已在大辽等待多年,不知你何日归来。愿你心愿顺遂,终得所求。” 信中只有短短两行,里面情谊却是不容轻视。他捏着那薄薄一张信纸,俊朗的脸上露出个残忍至极的冷笑来,“燕承,你煞费苦心骗我至此,是想要和慕辞里应外合,和你那情郎双宿双飞!我断然不会让你得逞!” 前段日子那刺杀于他的杀手亦是发现了新的线索,衣袍上绣的诡异的花纹是出自南疆巫衣一族,乃是燕承母妃的族人一系。 燕东河心中暗暗想道,“时隔多年,那段旧事纠葛仍是未有停止,那巫衣一族余孽至今仍未死心,还是打着那些违逆叛乱的念头。” 证据确凿,数条罪状并举,燕承便是舌灿莲花,也是脱不了干系。 定要把他下狱,好好审问,挖出他的心肝来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何种念头。 燕东河下手极快,连夜派重兵包围承王府,凡有抵抗者一律就地格杀,燕承自府中被押解出来,连夜送进专门囚禁重犯的暗狱。 第十三章 暗狱之中,一片漆黑,只余下几根粗若儿臂的蜡烛吊在墙头,成为了唯一的光源。 两根玄铁锁链被拉扯成笔直的一线,分别固定在墙的两侧,男人披散着墨发,看不清面上神情,四肢缠绕着锁链,脖颈之上赫然是一个乌黑的项圈,他的身体被强行扯离地面,自腰身向下俱已浸在冰冷刺骨的水中。 燕承被关入着暗无天日的暗狱里已有三天时间,被迫中止的拔毒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伤害,五脏六腑内剧毒淤积不出,毒素在他的身体里尽情的肆虐,燕承微微垂着头,早已是满脸的冷汗,痛到昏厥过去。 深夜时分,狱卒开启了囚室的机关,把燕承从墙上解了下来,按照燕东河的意思“好好审问。“狱卒把燕承固定在结实的刑架之上,燕承本就孱弱的身体,又遭剧毒反噬,早就没有半分力气,整个身体若是不被铁链锁着,早就萎靡在地上无法起身。 狱卒从一旁的小陶罐里取出一根极细的鞭子,那鞭子常年浸泡在药液之中,打在身上痛楚乃是寻常鞭子的数倍。狱卒活动起手臂,在空气中轻轻一挥,便发出刺耳的撕裂之声。 狱卒并未审问燕承什么问题,沉默着挥动起长鞭,打了约有百余鞭后,一盆盐水哗啦啦兜头淋下,燕承猛地挣动起来,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凄惨的悲鸣。 挨了一顿鞭子,燕承又被带回黑暗的牢房,锁在冰凉的石墙上,冰冷到刺骨的水流包裹着燕承的双腿,上半身犹如火灼,下半身如坠冰窖,一丝丝血线不断从燕承唇边滑落,和那眼眸中流出的泪水交缠在一处,湮灭在一片寂静之中。 每隔三日,燕承身上的刑伤微有好转,便有人前来提审。每每听见牢门锁头开启的声音,燕承便不由得发出阵阵颤抖,又是熟悉的刑架,可每次的刑罚都是花样百出。 燕承试过被烧的通红的烙铁,吻上单薄的肩头,也尝过金针封穴,筋脉逆行的苦楚。 狱卒每每审问之时,都会提到一件关于行刺的事情,还会提到他母妃一族的谋逆之事。 燕承无话可说,只好沉默不语,僵持半月之后,他几乎把所有的酷刑都受了个遍,长时间被囚禁在黑暗中,几次都拉出囚室受刑时眼前都是一片漆黑。 泡在冰水中的双腿已经丧失知觉,终于等到一纸罪状递到他面前,燕承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一片墨色,他浅笑着伸手按在暗红的印泥上,认下了那份欲加之罪。 燕东河在处理完一众王府余孽后,终于想起了燕承,他走进那充斥着血腥气味的囚笼,燕承被带到他的眼前,跪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燕东河伸手抬起燕承的脸庞,手指轻抚过那惨白的眉眼,燕承呆呆的跪着,对燕东河肆虐的手没有丝毫反应。 燕东河俯下`身子,说道,“没想到巫衣族兴复的大任如今落在了你的肩上,可惜你也是个不中用的,以至于……落到这般下场。你那个阿辞哥哥还在大辽等着你,让我帮你圆了这个心愿。” 燕东河一扬手,后面的狱卒手拿乌 分卷阅读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0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0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0 黑的拶子走上前来,一个狱卒按住燕承单薄的肩膀,另一个狱卒把燕承的手指塞入拶子之中。 “如果你没画那几幅画,朕也许不会那么早怀疑到你,你的这双手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朕来帮你……废了它。” 乌黑的拶子不断缩紧,直到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燕东河才抬手停止了酷刑。 “承儿,你不是喜欢南疆吗?我就让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你说好不好?” 十四章 昏暗的囚室之中,满是堆积的枯草,燕承手脚上带着镣铐倚在墙角,忽而他的眼睫不安的翕动,猛地挣动起身子,那段旧事再次入梦而来,燕承大口的喘着气,陷入了那段尘封的回忆。 多年之前,本是自成一国的巫衣一族惨遭横祸,族内惹人觊觎的巫蛊之术和医毒异能惹来了无尽的祸端,为了避祸,巫衣一族只好退守南疆,隐居于暗处休养生息。 直到巫衣一族内部分崩离析,巫蛊一派与医毒一派各立门户,燕承的母妃若芙则成为了一个牺牲品送入了京都,企图靠给燕承父王下蛊来控制以达成复国的目的,岂料若芙却不忍动手,擅作主张偷换了蛊毒下到了燕东河母妃身上,对族里却声称已经一切准备妥当。 若芙深爱皇上,将巫衣一族的打算全盘托出,怎料帝王无情,下手血洗巫衣一族,全族上下几近覆灭,最后引来一场厮杀,燕承被一剑刺伤心肺,剧毒入体,燕东河为救燕承亦是身中奇毒,危在旦夕。 蛊毒发作,燕东河母妃惨死宫中,若芙无颜面对族人,自尽身亡。 一夜之间,惨遭巨变,燕承为保性命,只得回南疆求医,自此以后,十年未归。 燕东河中毒较轻,又遭丧母之痛,高烧多日后,再醒来时已是忘却前事,性情大变。 待到父王过世,皇城大乱,燕承只身回都之时,却已是病骨支离,再不复当年模样,自己毒入五脏,每日里苟延残喘,又背负着母妃的秘密,如何敢向燕东河开口。 可那旧日里厮磨缠绵的情意,相思入骨的纠缠,却令他无法割舍。 可燕东河早已忘记和他在一起的记忆,每次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带着猜忌。 燕承心中苦涩,面上却是不显,只字不提自己病痛,是怕真有一日,哥哥想起过往,而自己却已离世,会让东河心中痛苦。 而如今燕东河对他痛下狠手,要把自己流放南疆,现如今的身子,定是再无半分转好可能,不如顺了他心意,死在南疆。 燕承想起自己曾对念戈说的话,“他要登基为帝,我便以我骨血为他铺路,他要这锦绣河山,我便愿这天下珍奇尽归于他手,他要他的江山海晏河清,我便做那把为他锄奸铲恶的利刃,现在,他要我以死成全他的霸业,我就把我这个残躯交付于他。他要的,我都会……给他。” 只是不知道他心爱的小哥哥,究竟何时能够回来?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厮守一生。 不知不觉,皇城已落初雪。燕东河近日来意气风发,皇权尽归于手,朝堂之上所有的隐患均已肃清,最可恶的燕承也被押在牢中,再够不成半分威胁。 燕东河端坐在书房之中,从窗外洒落的微光笼在他身上,更衬得他眉眼英气十足,帝王之气令人心生敬畏。 他提笔修改着一份奏批,上面赫然列着燕承的十大罪状,“陷害忠良,独断专权,意图不轨,勾结外邦......”,燕东河落下朱批,将燕承流放南疆,有生之年再不得踏入皇城一步。 他一挥手,伺候在旁的内侍忙走上前来,“把燕承带过来。” 燕承被整理干净,带进了书房之中,他行到书桌前慢慢跪下`身子。微低着头,不曾看向那端坐于龙椅之上的人。 燕东河拧了拧眉头,将那一纸罪状丢在他脚边。燕承低低咳了一声,拾起那份奏折,扫过一眼,开口说道,“臣弟所行种种谋逆之事,均是一人所为。”他努力压下胸口里翻涌的鲜血,“惟愿皇上放过王府众人,此事与他们无关。” 燕东河紧紧盯着燕承的眼睛,冷哼出声,“事到如今,你还为他们求情,你果真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燕承缓缓摇了摇头,“臣弟无话可说。只愿皇兄年岁安稳,江山海晏河清,成就盛世明君,想我这样的罪人,再不值皇兄挂念。” “我已定下,三日后把你押往南疆,你.....”燕承浅笑打断燕东河的话,“南疆对我来说,埋骨此地,亦是我一生心愿。”只可惜,那个说要和我踏遍这山河的人早已忘记约定,那就让我死后魂梦飘荡这秀丽江山,来世再不会错过。 燕东河失望的看着燕承,终是无奈的摆了摆手,侍卫将燕承带出了书房。 燕承走下那漫长的台阶,在一片熙光中回头望去,终是光影朦胧,不识人心。 十五章 慕辞端坐于龙椅之上,一个姿容秀丽的少年埋首在他跨间卖力吞吐着,少年微微扬起头,一颗鲜红的泪痣夺人心魄。慕辞面上带笑,抬手摩挲着少年的脸容,手上微一用力,把人带到了床榻之上,随意的撕开身上的那件薄袍,少年修长白`皙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慕辞用力一挺身,炙热的分身刺了进去,引来一声甜腻的呻吟,更衬得那人眉眼如画,浓酽动人。 两人纠缠在床榻之上,慕辞的手指轻抚在少年的后颈上,将那张俊秀的脸抬起,他喃喃道,“阿凉你这双眼睛生的最好,和承儿最像。”慕辞说完就将手抚上阿凉的玉芽,缓缓揉搓起来,在分身顶端不断打磨旋转,却在即将泄出的刹那恶意的堵住那出口,阿凉被生生逼出泪来,低低的呻吟出声,求饶着,“皇上,放.......过我。” “闭上嘴。”慕辞死死捏住少年的下颌,“你的声音不像他。” 阿凉眸光一暗,生生压住了呻吟之声,默默忍受着慕辞猛烈的抽`插,略带疲倦的微微阖上眼睛。终于待到慕辞在他体内泄出,从他身体退了出来,拿过放在一旁的一根粗长的玉势塞到那紧致的小`穴里。 “ 分卷阅读1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1 阿凉,朕赐给你的可要好好珍惜。”少年被从旁伺候的内侍带下了床,绑缚住双手,塞入到狭小的笼子中,阿凉瘦弱白`皙的身体和漆黑的笼子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内侍麻利的放下了笼子外罩着的厚重黑布,将他囚禁在一片黑暗中。 慕辞未看阿凉一眼,披上件外袍,走出寝殿来到一片凤凰花树下。正值初冬之际,凤凰花早已开败,徒留满地悲凉,慕辞扶住那花树的树干,在心中暗暗想着,“承儿,已经三年多了,你到底何时归来?阿凉虽然长相肖似你,终究比不上你分毫。” 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马车过处在地上薄薄的积雪上留下一道长痕。车里坐的就是被燕东河赶出皇城的燕承,他身着月白色长袍,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中的一侧,双手掩盖在大氅下看不清楚。马车中的另一侧坐着两个官差模样的年轻男子,正是派遣来押解燕承去南疆的官差。 几人坐着马车日夜不停的赶路,本就食物匮乏,燕承又是重病在身,更是分外难熬。一阵低咳从燕承口中传出,他开口道,“几位,能否给我一口水喝?” 首领打扮的官差并未为难他,递过去一个水囊,燕承道了谢,将手从大氅中伸了出来,手上赫然带着一副重铐,十指弯曲成异常的弧度。他艰难的用手掌捧住水囊,喝了几口水,放还到首领手中。 那首领这些日子和他整日待在一起,实在不明白天家兄弟情谊竟是如此,这王爷明明已是一副异常虚弱的模样,皇上仍狠下心肠将人流放南疆,眼见着人整日里咳个不停,十根手指尽数被折断,身上仿佛也有刑伤,恐怕到不了南疆就要死在路上。 饮了几口水,才稍稍止住了喉咙里的麻痒,燕承费力的从怀里摸出个碧绿的小玉瓶,倒出里面的碧游丹,生吞到腹中,用来缓解体内肆虐的剧毒。这碧游丹是那日临行之前,阿柳不知用了多少办法送进来的,王府众人几近被屠戮殆尽,念戈则被燕东河关押了起来,不知现在情形如何。 念及此处,燕承脸上露出个苦笑来,“现在自己这幅身子,恐怕没有几日好活,旁人竟也是顾不上了,只希望最后求哥哥放过王府众人的要求能得以实现,自己也就少些罪孽,到了地府少好受些苦楚。” 十六章 慕辞大步走近笼子,拉开厚重的黑布,笼中蜷缩着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的睁不开眼睛,不受控制的淌着泪水,慕辞打开锁头,把阿凉拽了出来,搂在自己怀里。 他轻轻抚摸着阿凉眼角的泪痣说道,“我找不到承儿了,燕东河把他赶出了皇城,可我不知道承儿去了哪里?阿凉,我该怎么办?”阿凉仍保持着蜷缩的姿态,始终低头不语,眼眸里浓浓的绝望将他和外界完全隔绝着,过了良久,他终是慢慢伸出苍白的手,环住了慕辞的腰身。 慕辞抱着他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环着阿凉的身子低语道,“下次不要不听话了。”阿凉张了张嘴,长时间被禁声的嗓子没能发出一点声音,他匆匆抬头看了慕辞一眼,忙不迭的点头,生怕惹他不快,又把他扔进漆黑的笼子里,让那些内侍任意摆弄他的身体。 摆在一旁的燕窝被慕辞拿在手里,一口一口的亲自喂阿凉吃,才吃了一勺,阿凉突然把身体探出床边剧烈的呕吐起来,慕辞惊慌的看着阿凉止不住的干呕,忙伸手帮他拍背顺气,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呛咳,阿凉素白的脸上满是泪痕,脱力般的靠在了床头。 内侍上前收拾了一地的狼藉,又端了一杯清茶放到小桌上,慕辞叹了口气,他心想许是这次罚了太狠了,阿凉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盯着那张和燕承相似的面孔,慕辞不禁仔细打量了起来,其实两人终究还是有许多不同,只有那双眼眸再加上那颗泪痣得了九分神似,阿凉的眉眼长得颇是俊秀,慕辞偶尔也会想到若是他出身什么王侯贵族,也是个翩翩少年郎的好相貌,可惜终究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男宠。 慕辞伸手捋顺阿凉散落的发丝,自己也躺倒在床榻上,把人圈在怀里。眼见身边的人在他的抚摸下`身子不断的轻颤着,忙安抚道,“阿凉,下次不会再这样罚你了,只要你不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会好好待你。” 阿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惊惶不安,他陪在慕辞身边也有三年多的时间,起初两人欢好时,慕辞常常摸着他的泪痣,在他身上温柔的律动,直到几个月前慕辞在书桌上放了一幅画了一半的画,画上的人容貌与他很是相似,阿凉误以为那画上的人是自己,偷偷的去看画,待到晚上慕辞处理完朝政回了寝殿,他满怀欣喜的迎上去,手里捧着那张画,却没料到换来慕辞一场怒火,慕辞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阿凉脸上,大声吼着,“那画也是你配碰的!” 他摔倒在地上,听着慕辞的斥责,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原是个卑贱的替身,妄把自己当做了正主,真是可笑至极。 这之后,便是一场长达数月的惩罚,他居住的地方从柔软的床榻变成狭小的囚笼,每天只有慕辞要在他身上发泄的时候,才会被从笼子中放出,阿凉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器具,他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需要做,只有慕辞的宠爱才是他存在的唯一意义。 慕辞轻拍着阿凉的脊背,终是把人哄睡了,只不过阿凉仍是蜷缩着身体,在梦中也紧紧皱着眉头,慕辞见到那可怜的小模样,忍不住心中一疼。 待到慕辞清晨醒来时,却发现身旁已是空了,心中不禁一慌,匆忙起身去看,却发现一抹湖蓝色的身影跪伏在地上,正是阿凉。 “快起来,跪在地上做什么!”慕辞刚要把人拉起来,阿凉未着下裤,只穿了件缎袍,露出一截极白`皙的小腿,阿凉凑过身子,张开嘴巴想要解开慕辞的腰带。 慕辞一怔,定是阿凉害怕自己再那么对待他,把他关在一片黑暗中,“以后不用这样,阿凉,我不会再那样对你。”阿凉听了后却泛起一阵颤抖,不住的磕头。 慕辞心疼的把阿凉抱进怀中,轻轻安抚着,“别怕,阿凉。” 十七章 半月后, 分卷阅读1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2 燕承一行终于到达了南疆,押解的官差和当地看守囚犯的侍卫作了交接,燕承脱下`身上的锦袍,换上一件粗布的囚衣,被带入一件狭窄黑暗的小屋中关押起来。 次日清晨,燕承和一众囚犯站在一处空地,侍卫长从每个囚犯身前走过,目光落在燕承露出的那截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微微停留了片刻,复又继续向前走去。 侍卫长登上一处高台,大声训着话,无非是一番告诫勿要动什么逃跑的心思。燕承微低着头,默默地听着。 一晃便是月余时间已过,南疆下了几场大雪,天气严寒,分外难捱。燕承双手被沉重的镣铐锁着,在冰冷的雪地里步履蹒跚的走着,他走的极慢,仿佛身体的的力气都已被抽走,只余下一副空壳在支撑。 他走到柴垛旁,伸手拾起一块圆木,那小小的木头对他而言好似重逾千斤,他费力的拿起木头放到石台上,又拎起一旁的斧头慢慢的的砍着,整整一日,燕承的腰身就没有直起来过,一直弯折着身子,重复着繁重的劳作。 直到傍晚时分,燕承才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囚犯们,领到了一碗近似汤水般的稀粥和一块干硬的馒头,他独自一人找了个僻静处坐下,啃着那冰凉的食物。馒头只吃了几口,就被他放到了怀里,端起稀粥喝了个干净,他的身子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冷硬的馒头于他,只会给脆弱的肠胃带来更多的痛苦。 燕承扶着围墙慢慢走回他的房间,那间小屋甚是狭小,除了张床外再无他物,燕承刚一进屋便蜷缩在床上,费力的拉扯那满是破棉絮的被子御寒,一股股刀绞般的剧痛又从他的胸腹处传来,仿佛无止境般的痛楚倾袭着他,保命止痛的碧游丹早就已经吃完,燕承不禁赞叹起自己,竟然能在这样的痛楚下挺了这么久的时间,他发出一声低笑,默默想着不知何日才能解脱。 夜色朦胧中侍卫长摸进了燕承的屋子,看着那如玉般俊秀的人,粗糙的双手不安分的解开了燕承单薄的棉衣,他的手不断向下游走,在他身体上放肆的揉`捏起来,燕承在这样恶意的折磨中醒了过来,强撑开眼睛,用力推开来人,怒斥道,“滚开!” 侍卫长发出一声冷笑,“你还当自己是什么尊贵的王爷,不过是我手中的一个犯人,别不识抬举,把爷伺候好了,就让你日子过得舒服点。” 燕承顿时觉得胸口一阵凝滞,转头竟呕出一口黑血,侍卫长见他竟吐了血,心中也有些慌张,匆忙下了床,说道,“真是晦气!要死的病秧子!”连忙离开了燕承的屋子。 燕承开罪了他,之后的日子更是不好过,每天里要做的杂活比从前多了一倍,每日都要天不亮就爬起来,直到傍晚才能休息,长时间的折磨,让他的身体情况急转直下,终是一病不起,频繁的发病,应该做的活计自是也没办法再做,看守的侍卫见他满脸病容,苍白瘦弱极了,唯恐过了病气,就任由他躺在房间里。 晦暗的小屋中,燕承蜷缩着身子,窝在床榻的一角,不断地咳着,有血不断从他口角向外流着,他双眼半闭着,原本明亮的双眸晦暗不光,被顽疾折磨到几乎不能视物。 剧烈的痛楚令他神智有些恍惚,眼前仿若是那旧时的岁月,年少的燕东河抱着他去摘那开的正艳的凤凰花,拦着他的肩头,温柔的唤着他的名字。 又看到他的哥哥与他并肩倚在湖心亭,看那皇城的初雪铺洒漫天,燕东河满脸笑意的盯着他看,伸出手臂,给了他盼望良久的温暖怀抱。 突然几双手把他从迷梦中残忍的拖出,大力拉扯着他向屋外走去,刚发完病的身子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任由那几个强壮的侍卫钳制着,拖进了侍卫长的住处。 燕承被摁倒在地上,摆出个趴跪的屈辱姿势,脖颈和四肢都用锁环扣在了地面上。侍卫长挥挥手令下属退下,蹲在地上极近温柔的抚摸起燕承的脸容,突然下手扯开了衣袍,燕承修长的身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既然王爷身体抱恙,病气过到他人身上可就不好了,该做的活也做不成,那就只好劳烦王爷屈尊做个烛台,承王爷,不知您意下如何?” 侍卫长拿过根粗长的红烛塞入他的身体里,一声痛苦到极点的呻吟溢出了燕承的喉咙,侍卫长掸了掸衣袍,施施然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燕承辗转挣扎的样子。 仿佛已入地狱般,俱是挣脱不开的屈辱牢笼,“若不是有人授意,他一个小小的侍卫长又怎敢如此对待自己?”燕承想到此处,更觉一口浊气堵在胸口,一股血线从他嘴里流出,燕承咬紧牙关,叫出燕东河的名字,已是刻骨的恨意。 整整一夜,他都被屈辱的锁在地上,天光拂晓时分,侍卫长出门去巡视,临走前恶意的把蜡烛塞的更深,燕承早已痛的昏昏沉沉,挣扎着睁开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着舌根狠狠的咬了下去。 十八章 描金的小火炉上温着一壶好酒,慕辞坐在雅致的小桌前,把玩着一串成色极好的玉坠,阿凉安静的站在一旁伺候着,适时的为慕辞添酒布菜,慕辞看也不看阿凉一眼,所有神思都集中在那玉坠之上,此物是燕承当年临行之时留给他的,多年来常被他放在手中摩挲把玩,玉坠变得极温润有光泽。 多日以来,派遣去寻找踪迹的暗卫都收获甚少,燕东河封锁了一切消息,慕辞只得调动手下的暗卫四方探查,终于寻到一丝端倪,燕承应是回到了南疆。 连日不懈的寻找,恐怕这几日便能知晓燕承所在的位置,念及此处,慕辞低落多日的心情终于有了好转,一想到自己爱慕多年的人终于能陪伴在他身边,慕辞的脸上泛起了笑意。 他吩咐内侍着手准备好寝殿还有称心的用物,又特意嘱咐御厨提前准备着合燕承口味的菜肴。 阿凉垂着手站在一旁,贪恋的偷瞄着慕辞俊朗不凡的脸容,悄悄把那幅容貌在心里描摹了一遍又一遍,他暗自想着,若是承王爷来了,自己以后也许就再不被允许出现在慕辞身边,到时自己也无处可去,定是要回原先住着的豢养男宠的小楼里去。他默默想着以后的去路,心中泛着阵阵酸涩。 慕辞念着以后有燕承伴着的日子定是惬意无比,犹如神仙眷侣般。满心欢喜的端起酒杯饮下一盅佳酿,阿凉忙抬手添满酒杯,恭恭敬敬的端着酒壶站好,慕辞瞄了他一眼,说道,“阿 分卷阅读1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3 凉,你陪在我身边也有两三年了吧,服侍人也甚是妥帖周到,等承儿来了你就先贴身伺候着。”阿凉低垂了眼帘,点了点头。 侍卫长在外面巡视了一周,惦念着在屋子里的燕承,匆匆忙忙的赶了回去。一进屋子,只见燕承安静的躺在地上,身后早已燃尽的蜡烛,在他的腿上落下一片艳色。侍卫长走过去看燕承的脸,却发现人枕在一团血污中,已是气息微弱! 他忙解开扣在燕承脖颈上的锁环,那嘴巴却像被割开的水泡,不断地向外溢着鲜血,侍卫长大声喊着医官,不出片刻,一个老者提着药箱跑了进来,医官捏着一把胡子,仔细检查着脉相,脉搏断断续续,已是垂死之兆。 医官摇了摇头说道,“犯人身上本就顽疾未愈,又受到长时间折磨,已是救不回了。” 侍卫长心中惶恐极了,轻轻晃动燕承瘦弱的身子,却得不到丝毫回应。他转念一想,皇上既然已狠心将燕承流放南疆,定是抱着除去后患的念头,现今燕承身死,只要私下处理了丧事也便作罢了。 十几匹上好的战马排列整齐,配着利剑的暗卫一齐翻身上马,趁着夜色潜入南疆,暗卫首领率先潜入燕承住的小屋里,却没能找到燕承的身影,只好分散了众人在关押囚犯的营地里小心仔细的搜寻着,突然发现一人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背着什么向远处走去,几个暗卫呈包围之势,潜过去一看,发现这人身上背的赫然就是燕承。 暗卫首领手起刀落,将侍卫长的头颅削下,那颗头颅骨碌碌的滚到一旁,首领一把将燕承捞入怀中,一探鼻息,顿时大惊。忙骑着快马连夜赶回大辽皇宫,直接带入慕辞的寝殿。 慕辞午后得了确切的消息后,安排了人马前去接回燕承后便一直等在寝殿里,待暗卫抱着燕承走进来时,慕辞立时站起身,迎了上去把人接到怀中。 他没想到,阔别三年,再见之时竟是在燕承弥留之际,慕辞忙召来御医,取出大辽皇室有起死回生之效的返魂丹,给他服下护住心脉。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阿凉走了过来,帮着慕辞整理好床榻,把燕承安置妥当。又比划着说是要慕辞早点去休息,他来守着王爷。 十九章 燕承并没有如众人所愿醒过来,御医诊治后告诉慕辞,燕承身上剧毒未解,身子已是被毁了大半,被流放南疆以来,挨饿受冻又遭到虐待,实在是已无力回天,再醒来之时,恐怕就是回光返照之兆。 慕辞自是不会离开,他坐在燕承床榻旁,死死咬着牙忍住泪水,却已是红了眼眶。他拿出燕承掩盖在被子下的手,竟然发现燕承的十指尽数被折断,指节弯曲变形,极是凄惨。慕辞心中泛着阵阵疼痛,小心翼翼的捧起燕承的手,心里已是把燕东河痛杀了千万遍! 然而慕辞身为一国之君,朝政一日也不得荒废,慕辞便嘱咐阿凉小心伺候着,阿凉便整日坐在床榻旁,看着昏迷不醒的燕承,他心里泛着说不出的苦涩,就是眼前的人,让他得以来到慕辞身边,也是这个人,让他永远也得不到一份真实的感情。 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阿凉默默将自己和燕承比较着,两个人果真是云泥之别,难怪慕辞总提点他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燕承身上贵气浑然天成,自己却是一个卑贱的男宠,身子肮脏,靠着慕辞的宠爱生活,皇宫里不知道多少人见了他时明里暗里的嘲讽他,侮辱他,每次阿凉都默默承受,他从不敢和慕辞说起这种事,就连提一提也是万万不敢的,他生怕慕辞厌恶他,让他离开。 慕辞令太医院寻找能给燕承延长生命的方法,太医院里头发花白的老太医被慕辞折腾的整夜翻找古籍医书,希望能找到治病之术,终是寻到一则古方,可解百物之毒。 可那药方中入药之物尽是奇珍异宝,还需要辅之晨露煎服。慕辞知道后,忙吩咐下面的人准备药材,再安排了人每日清晨寻晨露为燕承入药。 所幸大辽宫中尽是珍奇之物,除了几样稀缺的药材仍需要备齐外,其余的药材俱已准备妥当,半月后,燕承服下古方果真起了效,在深夜醒了过来,一直伺候在身侧的阿凉,不敢睡熟,只搭着床边浅眠着,他被燕承细小的动作弄醒,赶忙跑到慕辞居住的主殿。 夜色虽浓,慕辞仍在批着奏折,并未入眠,阿凉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冲着慕辞不停的比划着,慕辞见状眼睛一亮,问道,“是承儿醒了,是不是?” 慕辞赶忙向燕承住的寝殿赶去,见燕承已经清醒过来,正靠在床头,他把燕承搂进怀中,喃喃道,“承儿,你终于醒了,阿辞哥哥都要担心死了。” 阿凉亦是跟随着慕辞回来,见两人好好地待在一处,他匆忙把自己窝进角落中,觉得自己愈发显得多余起来。 燕承靠在慕辞怀里,俊秀的脸上露出个浅笑来,低声唤着,“阿辞哥哥。” 慕辞听见那低弱的声音,心中更加疼惜起来,恨恨的骂道,“燕东河那个王八蛋把你害成这样,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替你报仇!” 燕承听到燕东河的名字,眼神顿时一暗,那夜的折磨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燕东河早把他当做彻彻底底的仇人,自己又何必留在他身边受罪。 燕承没说什么,长长叹了口气,慕辞知道燕承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养,也没再多说,替他细心掖好被角,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承儿,你刚醒过来,还是要多多休息。阿辞哥哥在这里陪着你” 燕承笑着应了,便复又睡了过去。慕辞坐在一旁,盯着那睡颜,眼中满是柔情。 阿凉见慕辞并未有离开的意思,便去捧来一床被褥,铺在床榻上,服侍着慕辞脱去外袍,枕在榻上,收拾好一切后他便默默出了寝殿,他如今在宫中并没有住的地方,原来慕辞宠爱他时,他便住在慕辞的寝殿里,后来触怒了慕辞,又被长时间锁在笼子里。 他如今的处境着实艰难,自燕承入了宫,慕辞对他更是不再上心,虽已是隆冬时节,可慕辞却连几件厚实的衣服也没有赏给他,阿凉便去向人要件冬 分卷阅读1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4 衣,掌管衣物的内侍看他不起,说了好些难听的话,阿凉也不能言语,只得离开了,到最后,便将仅有的几件衣裳都叠穿在身上,用来抵御严寒。 他沿着小路慢慢走着,路旁的花草都已枯萎,阿凉蹲下`身子,轻轻去触碰地上冷硬的泥土,捻起一把放在手心,在慢慢松开手指任凭那泥土被寒风吹散一空。 他就好似那把泥土一般,无论曾被塑成何种形态,终究还是个不起眼的东西,哪里配妄想陪在慕辞身边,阿凉露出个凄凉笑意,无处可去的他只得寻了处避风的墙角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阿凉在一片寒冷里醒过来,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慢慢的走回燕承住下的寝殿,推开殿门外向里看去,慕辞只穿了件亵衣,正一匙一匙的喂着燕承服药。 燕承白`皙俊秀的脸笼在柔光里,显得分外的精致,慕辞瞥见阿凉进来,眉头微皱说道,“阿凉!不是要你贴身伺候承儿吗?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阿凉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抬起手要比划着什么,慕辞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好了好了,过来伺候王爷将药服了。” 阿凉接过药碗,服侍起燕承。慕辞站起身子,披上外袍极温柔的对燕承说着话,“承儿,阿辞哥哥下了早朝再回来陪你。” 燕承点头应了,便专心应付起眼前这一大碗药汤,待到一碗药终是见了底,阿凉忙收拾了药碗,恭恭敬敬的站在边上伺候着。 燕承见阿凉一张小脸苍白极了,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慕辞呵斥他时吓破了胆,便生出几分逗弄他的心思来,招招手唤他过来,“阿凉,你多大年纪了?” 阿凉脸上露出几分羞哧来,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说话,拿手比划出了个十七来。 两人便这般一问一答聊了许久,燕承很是喜欢眼前这个伺候自己的少年,见他不会说话,便打算待自己身子康健些了教他认几个字,阿凉一听这番话,眼睛顿时一亮,满脸的喜悦,连连向燕承行着礼。 二十章 今年的冬日异常严寒,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雪,燕承靠坐在床榻上向窗外望去,一株红梅开的正好,斜斜穿过窗棂,几朵梅花看的燕承欢喜极了。他眉眼弯弯的笑着,慕辞看着燕承,细心的为他把被子盖得更严实些。 燕承的病在服了古方后有了一些好转,不必再整天躺在床上,四肢也生出了些力气,可太医们丝毫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这是回光返照之兆,支撑不了太久。 “阿辞哥哥,我想去外面看一看。”燕承软软的哀求着,慕辞一见燕承这个样子,只觉得整颗心化作汪汪秋水,他笑着安抚燕承,“承儿身体还未好,还是安心修养为妙,不如听我奏首曲子”燕承好说话极了,点头应了。 慕辞差人取出他的古琴,扬手奏出一曲平沙落雁,音色深沉,余音宽广,燕承阖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脸上带着大病过后的苍白和疲倦,慕辞手下琴声未停,眼含心疼的看着燕承,只愿岁月就如这般安稳的度过,抚琴品茶,喝酒赏花,沉醉于着美好的岁月之中。 突然几声低咳从燕承喉咙里溢出,他咳得微微弓起腰身,神色痛苦极了,慕辞忙快步走过来,帮着顺着气,过了好一会儿,燕承才稍稍缓解了过来,凤眸之中溢着水雾,深吸了几口气,脱力般的向后靠去。 几个宫侍连忙手捧着药盅走了进来,小心的倒出按古方配置的药,慕辞接过药碗,亲自喂着药,光是闻一闻都能觉出这药味道异常苦涩,让人胃中不禁一阵翻腾,燕承喝下的时候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待到一碗药喂尽,慕辞献宝似的拿出特制的蜜饯送入燕承嘴里,燕承笑笑吃了几个蜜饯,那药中有安眠止痛的成分,过了片刻燕承双眼便有些睁不开,靠在枕头上睡去了。 除夕转眼即至,宫内开始着手布置起来,皆是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燕承坐在小桌前,手里捏着一块芙蓉糕送到嘴里,脸上一片满足。慕辞满脸宠溺的看着他,又往燕承的杯盏中添了温热的姜茶。 燕承抬手拢了拢衣裳,折断的手指仍是使不上力,一个盘扣孤零零的开着,慕辞见状便凑近些,帮他系上扣子,又嘱咐侍从给大殿中的地龙烧的更旺些。 两人对坐在一处,一人容颜俊秀,肤白似玉,一人高大英俊,眉眼英气逼人,显得分外和谐。 燕承抿了一口姜茶,开口道,“前些日子我教阿凉识了几个字,他学的可快啦。” “你倒是蛮喜欢他的。”慕辞应道,“他确实挺伶俐的,伺候人也是周到。” “他原来是一直在你身边伺候着吧?”燕承状似漫不经心的问着,“而今你身边缺他服侍着,不会觉得不惯吧?”燕承这月余与阿凉相处,便觉察他是个性子良善的孩子,每每慕辞前来看自己时,阿凉那痴缠缱惓的神色做不得假,分明是个动了真情的痴儿。 无奈慕辞心中他并没有什么位置,恐怕只将他视作下人来看待。如此他便有了帮帮阿凉的心思。 慕辞听了燕承问的话,不由得一怔,这些日子,身边缺了阿凉照料,着实感到有些空落落的,平日里添茶送饭都是阿凉在做,如今忽然换了人,只觉得喝的茶温度也不合心意,伺候自己穿衣束发也不舒坦。 燕承看着慕辞神色变换,心中不禁了然,开口道,“阿辞哥哥把他换回身边照顾吧,毕竟是趁心意的人。” 慕辞踌躇了片刻,说道,“也好,我再给承儿安排些妥帖周到的内侍照顾你。” “甚好。”燕承浅笑着应下了。 待到夜里,燕承独自一人从床上起来,披了件长袍站在小窗前。 近些日子,他发觉自己的身子依旧不太爽利,胸腹间一股麻木之感不断吞噬着他,感官也不再灵敏,每日无论是喝下的药还是用的菜肴,都觉不出半分滋味。 燕承知道,若不是慕辞拿出大辽皇宫里仅存一粒的圣药返魂丹护住他心脉,早在被救回大辽的那夜自己就已经气绝。他静静凝望眼前那一片辽阔的星空,仔细梳理着他和燕东河经历的一切 分卷阅读1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5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5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5 。 初回哥哥身边的时候,毒素深入肺腑,拖着那一副身子,又背负着母妃的秘密,又岂敢对爱慕多年的哥哥吐露实情,直到燕东河对他渐生猜忌,对他痛下杀手,将他关入暗无天日的暗狱中痛加折辱,最后落了个流放南疆的下场。 他早已说不清对燕东河究竟是爱还是恨,大殿之外,璀璨的烟花飞扬在天际,爆出一簇绚烂的流光,燕承细细看着那烟花从绽放再到湮灭,脸上扬起一抹释怀的笑意。 “哥哥,此生不再见啦”他发出一声低笑,推开面前的小窗,冷冽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燕承微仰起头,洁白的脖颈拉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泪水顺着泪痣流进他的衣领中,湮没不见踪迹。 二十一章 南疆看守囚犯的侍卫们发现侍卫长在夜里被人一刀削下头颅,燕承也不知所踪,连忙向朝廷上报此事,不料遇到暴雪封山,两地相隔又甚是遥远,待到燕承失踪的消息传到燕东河耳朵里时,已是近一个月后。 燕东河恼怒不已,一连砸碎了好几个杯盏,派人将被软禁着的念戈带了上来, 念戈仍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径直跪在地上,也不发一言。燕东河靠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念戈,慢悠悠的开了口,“燕承被慕辞的人带走了。” 念戈发出一声嗤笑,“他总算没傻到死在南疆。” 燕东河闻言蹙起眉头,紧紧盯着他,念戈狠狠咬着牙,开口道,“他陪在你身边多年,你竟然因为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就将王爷流放南疆,怎么对得起他对你的情谊?” “他在我身边多年,不过是为了和慕辞里应外合,图谋不轨!”燕东河把桌上的奏折猛地一扔,砸在念戈的肩头上。 “王爷是真心待你,从未生过半分害你之心。”念戈低低笑了起来,即使说完这些真相自己会被杀死,他也心甘情愿,他不愿王爷这样蒙冤不白。 燕东河张嘴欲打断他的话语,念戈仍是继续说了下去,“三年前,王爷从南疆回到京都,他身上自幼中的无解剧毒,已是令他只剩下几年寿命,王爷不敢和你说这些,又怕你想起以前那些旧事,当年却是王爷母妃下蛊害死了你母后,可这与王爷无半点关系啊!他是个实心眼的,从不敢动告诉你的心思,他只想让你稳坐这皇位,坐拥着大好河山,只等自己身体不好了,就离开你回南疆等死。” “就在你下令把王爷抓进暗狱的前一个月,阿柳找到了为王爷拔毒的方法,王爷苦苦捱了一个月,却在最后关头被你打断。”念戈满脸苦笑,继续说着。 “念戈,你和你家主子一样满口谎话!”燕东河靠在龙椅上,无情的打断了话语。 “皇上被行刺那日,王爷旧疾发作,双眼不能视物,事实如何,想必皇上定能判别。”燕东河不由得回想起燕承那日反常的举动,杀手在垂死之际向着他射去的暗器,却犹如未觉般不曾有半分闪躲,若是他真的不能视物,那日……他又做了些什么?他竟是恶狠狠把燕承推搡到地上。 燕东河渐渐的不再做声,把自己陷入一片晦暗不明的光线中,莫非自己真是错怪了燕承吗?对自己的弟弟下手,把得了重病的他流放南疆? 愈想脑子里便是一团混乱,他只觉得心中异常沉重,连带着身体也失去了气力,他勉力挥了挥手,让人把念戈带了下去。 当初自己屠杀王府众人,却唯独留下了念戈,如今想想也是怀着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的想法,还怀着企图听到燕承并没有背叛自己的说辞。 如今,念戈说出了所谓真相,这不是不是另一个精心谋划的阴谋?究竟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燕东河阖上了双眼,仔细的琢磨着方才念戈说的每一个字,燕承苍白的脸容不断在他脑海之中闪现,那些藏匿于记忆深处的细节都愈发清晰。 若有一人了解你全部的神思,若有一人愿实现你全部的愿望,这个人,你会以怎样的感情来对待他? 燕东河靠在椅子上,被满脑子燕承的脸晃得心神不宁,他腾地站起身来,在书房里烦躁的踱着步,直到月上中天,微黄色的月光把宫中的积雪染上了颜色,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他翻出那张被他一分为二的小像,那日他气得冲昏了头脑,一怒之下就撕了燕承作的画泄愤,那日踏上的数个乌黑鞋印仍清晰可见,一幅画早已面目全非,就宛如美玉上碍眼的瑕疵,刺眼极了。 他小心翼翼的对合了两张残卷,想把它们恢复如初,可那撕裂的痕迹却如同一道丑陋的伤疤横在眼前,再也不会复原。 回想起一起度过的三年岁月,燕东河知道自己无法否认对燕承的感情,可他无法容忍欺骗和背叛,才会在查出燕承和慕辞勾结时下旨把人抓入暗狱,本以为燕承会给他一个解释,可燕承坦荡荡的认了罪,还和他说什么要埋骨南疆的鬼话。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念戈那句怕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会难过到底是何用意。 以前的事?燕承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不过短短三年,哪里来的以前,燕东河拧着眉头,去回想小时候的事,却想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燕承从未出现在他之前的生命中。 他只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自幼体弱,在南疆养病多年,甚少与外人接触。关于燕承的过往,不过是一段模糊的记忆罢了。 燕东河静静在心中描摹出燕承的样子,即使燕承已经离开多时,可那张面容却未有一丝模糊。 仍记得,燕承以为他睡熟偷偷在他脸上印下的一吻。仍记得,燕承坐在小桌前一脸笑意提笔作画的模样。仍记得,燕承修长的手指捏着水灯一角,送入河中许下心愿。 原来不知不觉中,燕承早已融在他的生命里,令他无法忘却。 待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之时,已是天光微熹,他披着件黑色的大氅,走出大殿漫无目的的在御花园中游荡着,乌青的围墙被日光打出奇诡的色彩,他沿着墙壁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一处从未涉足过的小别院。 正值隆冬季节,院子中花朵早已开败,只余下孤零零的树木栽在庭院之中,他走进院子中靠在颗冰凉的树木 分卷阅读1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6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6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6 上,望着满园的萧瑟,沉默不语。 他蹲下`身子,拾起根树枝,在积雪上划出燕承的名字。深深的一横落下,毫不停滞的写下名字,他猛地灌气于脆弱的树枝,树枝瞬间化为齑粉,洒在洁白的积雪上,分外刺目。 燕东河侧过身整理滑落的大氅,余光里却无意间扫到有棵树上到他腰身的位置,竟然工工整整的刻着几个字。 经过岁月的打磨,风霜的侵蚀,字迹变得有些模糊。但仍可依稀辨认出刻得是两个字,一个河字狂放奔逸,另一个承字潇洒有力。 燕东河猛地抬头环顾四周,眼里惶惶然落下泪来,原来这里赫然就是燕承画中的场景,“望君归时,两相惜。长伴长随,长相忆”燕东河念及此处,心口一阵尖锐的疼痛席卷而来,偏头呕出一口鲜红的血。 二十二章 夜色中,一身黑衣的男人走进承王府被封条封住的大门,府中景致依旧,那人径直走进了书房,只见书房中随处都是丢弃一地的画卷和书籍。 男人蹲下`身,一件件的捡起,把它们摆好放在书架里,燕承画的那几幅画亦是被胡乱丢弃在地上,窝成凌乱的形状,男人小心的拿起,卷好以后放入怀中出了门。 带着画卷走到一间仍开张的小酒馆,燕东河要了两壶烈酒,不要命般的往喉咙里灌着。澄清的酒液沿着嘴唇流在衣领上,洇湿了大片衣服,他把空了的酒壶随意丢弃在手旁,趴在硌人的木桌子上,无声的流下泪来。 “承儿,对……不起。”嘴里默默念着这句话,燕东河满眼泪水的醉倒在桌子上。 店中的小二拍着他的身子,大声唤着,“客官,醒醒,小店打烊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从怀里掏出张银票随意一丢,结了酒钱,便摇晃着往宫中行去。 进了寝殿,他把画安放在枕头边上,妥妥善善的收好。便立刻差人备上能够日行千里的骏马即刻向南疆赶去。 一路上严寒刺骨,冷风直往人的骨头缝中钻,饶是常行走在外的侍卫也有些吃不消,燕东河却片刻也不停歇,每日连进食都在马上,日夜兼程赶赴南疆。 随行的侍卫只得勉力跟上他的脚程,一路上不知累死了多少匹好马,竟只用了十日便赶到了南疆,燕东河的脸上满是青色的胡茬,满脸风霜之色,憔悴极了。 到了燕承被关押之处,叫来看守囚犯的侍卫一一审问着当时的情况,那些侍卫战战兢兢地跪在他脚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一五一十地讲了侍卫长是如何对待燕承,把人拉进去如何一番痛加折磨都细细的说了,又交代了燕承已是被大辽慕辞派去的人接走了。 燕东河满脸冷酷神色,长长两道剑眉紧蹙着,抬手便抽出佩刀,了结了所有侍卫的性命。 傍晚慕辞处理完政事匆匆赶回内殿,甫一进殿,便看见燕承一人拥着衾被坐在床上,前些天夜里燕承不知怎么突然昏倒在地上,把慕辞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老太医查看紧紧皱着眉头,说是恐是不妙的征兆,慕辞便再不准他随意下床,每日里不停的送来各色补药,只许燕承在床上安心休养。 慕辞吩咐内侍送上燕承最喜爱吃的芙蓉糕,献宝似的端到床前,“承儿,来尝尝。” 燕承用手掰了小小一块,放进嘴里,虽然尝不出半点滋味,却仍还是点点头说到,“嗯,好吃。” 慕辞看着眼前人日渐消瘦的脸庞,眼睛里溢满了疼惜,把那满满一碟子芙蓉糕都送到燕承眼前,说道,“承儿,多吃些,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又吃了两三块,燕承便摆了摆手不再用了,疲倦的躺下,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慕辞。 过了好久,他带着沉沉的倦意开了口,“阿辞哥哥,我怕是不成了,我死以后,能把我埋在南疆吗?就埋在那片雪山之下,好不好。” 慕辞听燕承谈及后事,忍不住落下泪来,匆匆打断了他,“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 燕承浅浅一笑,把身子转过去,再无言语。 慕辞害怕燕承深夜发病,便安排了人一直陪在他床边,小心的守着,他待到深夜才回了自己寝殿,慕辞心中有事,一直敛着神思,无意间抬头一看,阿凉一直站在旁边,捧来个温着的热姜茶,他不能说话,便也没敢扰他,就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 他心中一暖,抬手抚上阿凉的脸颊,放柔了声音,“这么晚了,还等着做什么。”阿凉露出个羞怯的笑,指了指手中的茶,想让慕辞饮些。 见慕辞没反对,阿凉便大着胆子倒了一杯,恭恭敬敬的递过去,慕辞握住阿凉的手,微一使力,把茶送入了阿凉口中。 温热的姜茶在口腔中短暂的流连,那股热气环绕着,顿时觉得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阿凉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紧张的连手都不知该哪处好。慕辞又给阿凉倒了一杯,看着他饮下,揉了揉阿凉柔软的发丝,说道,“去睡吧。” 二十三章 转瞬间,年关已过,天气逐渐开始回暖,大辽皇宫内栽种的树木抽出了新芽,随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致。 然而燕承的身体并未因天气的转暖而有丝毫好转,他整日昏睡着,清醒的时间少得可怜,慕辞派出寻找救命方子的暗卫也未能传回什么令人振奋的消息,便也只得暂且用各种名贵药材吊着性命,苦苦捱着。 慕辞知道燕承近来身子不好,便也在这里住下好看顾着。寝殿内硕大的夜明珠驱散了满殿黑暗,燕承在午夜时分悠悠转醒,摸到慕辞的手掌。 “阿辞哥哥,怎么不点灯啊?我是不是又睡了好久。”燕承喃喃道。 慕辞一怔,紧紧盯着燕承那双漆黑如点墨般的眼睛,无声的哽咽着。 燕承一颗玲珑心思,他知晓自己身上的毒素扩散后,已是影响了他视物的能力,没哭也没闹,格外平静的接受了,只是变得愈加沉默起来,每天少有的一小段清醒的时间,总是求慕辞带他去院子里走走,慕辞怕他受了凉,不敢轻易允诺他,只好胡乱搪塞过去。 燕承问了慕辞几次后,见慕辞不应,他也 分卷阅读1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7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7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7 便作罢了。整日躺在床榻上,大睁着没有焦距的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事还会自己念叨着些不成语句的话。 慕辞见他这般,整日忧心忡忡,便想和燕承说说话,可燕承总是反应的极慢,脸上带着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 这无解的剧毒化在燕承的每一寸肌理之中,无情的摧毁他身体中的脏器,慢慢剥夺着他的五感,只能默默等待着死亡带给他救赎。 春日里,淡淡的花香沿着窗缝在寝殿之中蔓延开,正是一片大好春光,慕辞甫一下了早朝,连朝袍也未脱下,便赶回了燕承的寝殿。 他接过侍从手中的药碗,坐到床边,仔细吹凉些送入燕承口中,燕承身子已是愈发消瘦,无力的倚在慕辞怀里,顺从的喝下那极苦涩的药汁。 直到一碗喝光,慕辞又小心的托着他的肩膀,把人安置在软枕之上。燕承轻喘着气,失去焦距的双眼微微阖着,弯曲变形的手指泛着不祥的苍白,疲惫的搭在身侧,整个人显得羸弱极了,没有一丝生气。 慕辞心疼的捋顺他失去光泽的鬓发,燕承的脸上一直笼着薄薄的一层细汗,慕辞知道这都是因为燕承体里剧毒肆虐,痛楚难以遏制。燕承个性坚忍,从不言说自己身上的加诸的痛楚,可慕辞通过无数的细节都会触碰这残忍的事实。 床榻上羸弱的人发出几声低弱的咳嗽,一股细细的血流从他唇边流出,没在枕边。慕辞不忍再看,放下药碗,转身出了屋子。 燕承如今五感均失,不知慕辞是否仍在他身边,怕自己发病的惨况伤了阿辞哥哥的心,强自忍着痛,死死咬牙捱着。 一股股腥甜的血顶上喉咙,带出阵难忍的剧痛,心肺间痛楚连成一线,犹如有人捏着把尖刀沿着他的血脉肆意揉割,一口黑血终是溢出燕承惨白的唇角,体内的剧毒好似终于寻到了出口,燕承不能自控的抽搐起来,摔到床榻之下,发出一声巨响。 慕辞并未走远,只是呆在偏殿内,听见那声音,便匆匆赶过来,只见燕承躺在地上,惨白的脸庞上沾染着鲜血,变形的手指死死顶在心口,不住的抽搐着。 “快去叫太医!快去!”慕辞大吼着,他把燕承抱在怀里,冰凉的泪水落在怀中人的额头上,“承儿,阿辞哥哥在这里。” 燕承听不见丝毫声音,兀自陷在痛苦的深渊中,不断的沉沦着,他在慕辞怀中抽动了一会,便慢慢停了下来,嘴巴微微张开,不知想说些什么,慕辞忍着泪水,低下头来听,燕承一直重复着个音节,不停的叫着“哥哥。”慕辞露出苦涩的笑意,手抚上燕承的脸容。 老太医匆匆赶了过来,把脉之后无奈的摇头说道,“皇上,已是救不回了。”慕辞怀中的人渐渐吐出最后一口气息,手无力的垂落下来。 燕东河带着数个暗卫入了大辽境内,却苦于无法进到戒备森严的皇宫里,只好先在距离皇宫不远处暂且住下,静待时机。 他派遣暗卫趁夜在皇宫四周游荡,花了多日终是摸清了宫内的布防巡逻规律,趁着夜色正浓时潜了进去。 一路避过层层守卫,穿过重重宫殿,终是寻到燕承居住的寝殿,殿里安静极了,竟没有半个侍从在守着。燕东河疑心有诈,谨慎的环顾四周后,一狠心踏入了寝殿。 男人痛苦的呜咽声传到他的耳中,慕辞趴在个棺木前,絮絮叨叨不知说些什么,燕东河大步走了过去,问道,“承儿呢?” 慕辞回首一见竟是燕东河,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抽出挂在墙上的佩剑,就往燕东河身上刺去,燕东河灵敏的躲开,想凑上棺木前看个究竟,慕辞步步紧逼,利刃交错逼来,把他逼得离棺木更远了些。 “你休想碰承儿!”慕辞大声喊道。“你说什么?!”燕东河不敢置信的摇着头,愣在那里。慕辞猛地一剑刺过来,穿透了燕东河的重重衣袍,凛冽的剑尖透体而出,从伤口不断渗着淋漓的鲜血,燕东河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把剑从体内抽出,丢到一旁,跑到棺木前,只见燕承紧闭着眼躺在棺木之中。 燕东河不敢置信的伸出手去触碰,棺中的尸体已是开始僵硬,再无半分活人的气息,他发出一声长啸,满头的青丝顷刻化作白发。 二十四章 燕东河全然不顾身上极深的剑伤,把燕承从那棺木中抱了出来,怀中的身体好似没有重量般,已是极其消瘦,燕东河把燕承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那弯曲变形的十指便在他眼前掠过,初次见到那十指的惨状,指节处泛着乌黑,已是毁的不成样子。 阵阵剧痛从他心头传来,那一刹那他几乎抱不住怀中的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燕东河死死咬着牙关,托住燕承滑落的身体,对站在一旁的慕辞说道,“多谢你救了他。”又看向窝在他怀抱中的人,温柔的唤着,“承儿,哥哥带你回家。” 看着满眼的死寂之色的燕东河,慕辞没有阻止他,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燕承至死思念着的人,而自己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即使自己可以在他落魄之时带给他温暖,在他流浪之际给予他庇护,可终究燕承不会在这里停下,直到他生命的结束,他想回去的地方终究是他的哥哥身旁。 燕东河走了寝殿,使上绝妙的轻功,翻出极高的宫墙,甫一落回地面,燕东河便拥着燕承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阵阵冷冽的触感在他身下蔓延着,他把燕承搂的愈发紧了些,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在燕承的身上,说着“承儿,别着凉了,哥哥给你披件衣裳。” 燕承的身体随着燕东河的动作,嘴巴张开了一个小缝。燕东河惊愕的看着,轻轻的唤到,“承儿,你是骗哥哥的吧,快醒过来。” 一股股黑色的血从燕承的嘴中流了出来,燕东河慌忙抬手去擦,血依旧向外淌着。他不敢置信的轻轻压了一下燕承的腹部,只见嘴里的血留的更急了些。燕东河浑身颤抖,他从未想到燕承竟然病的如此严重,死的时候满腹淤血淤塞不出,到底这样的顽疾该有多痛。燕东河像个孩子般大哭了起来,执着的抬手抹着那脸颊上沾染的血污。 分卷阅读1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8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8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8 萧瑟的夜色中,大辽辽阔的夜空中闪烁着无数璀璨的星辰,凌冽的冷风卷起一小堆未化的积雪,夹杂着小雪粒的寒风包围着呆坐在地上的两人,燕东河看着静静窝在他怀抱里的燕承,眼中已无半分情绪,好似一尊无悲无喜的石佛,他把所有的爱恨燃烧在今朝,付诸于此刻。余生没有你,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燕东河带着尸体回了皇城,安置在可保尸身不腐的冰棺里,锁进了密室之中。 对外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燕承的死讯,因为他总觉得弟弟仍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开。那日被慕辞刺的一剑,伤及肺腑,伤势极重,回宫之后,燕东河终日高烧不退,只得缠绵病榻。 数月后,他才彻底痊愈,燕东河一直认为是上天有灵,把他丢失多年的记忆还给了他。那些都是和小小的燕承的回忆,这本应他铭记一生的记忆,却被他弄丢了。 如今,他捡回了丢失记忆,却失去了该珍惜一生的人。 在漫长的属于他的孤独岁月里,他无比庆幸自己曾为燕承画过一张画像,这样即使岁月使他苍老,磨灭了他的回忆,只要展开画轴,他仍能看见燕承年轻的模样,画上的燕承容颜如玉,墨发披散,仍是那幅讨人喜欢的样子。 在无数个无法入眠的深夜,燕东河便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看着那幅画像,回忆着两人曾拥有的每一个瞬间。 他想起燕承去查抄祁王府的夜里,轻手轻脚的来到他床边,和衣躺了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圈住自己的腰身,在他脸上印下的那轻轻的一吻。 又忆起燕承半边身子笼在柔柔的晨光中,脸上的泪痣鲜艳欲滴,神情专注的为他画了一张小相。那幅画被他亲手毁去,无论如何努力修补,都无法变回原本的样子,那道丑陋的裂痕横在画卷中央,犹如命运的手掌,无情的撕扯着,把两人阻隔于生和死之间。 多年来,燕东河总是重复着一个相同的梦境,柔柔的烛光连成一片蔓延在湖水之上,燕承素白的手指捏着盏河灯缓缓送入水中,双手合十许下了愿望。 燕东河记着那日他牵着燕承的手,走过长长的老街,在青石的墙壁旁,两人那缱绻缠绵的一吻。每每梦到这些,再醒来时他脸上总有湿漉漉的泪痕,他想知道燕承当时究竟许了一个什么愿望,他无数次希望燕承能够入梦而来,告诉他那个愿望到底是什么。 可他不会知道他曾无数次的触及燕承的愿望,就在燕承留下的那幅画上,“望君归时,两相惜。长伴长随,长相忆”,便是燕承此生最大的心愿。 燕东河在位三十余年,他治下的江山海晏河清,盛世无双,燕东河记得那是燕承临行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愿皇兄年岁安稳,江山海晏河清,成就盛世明君,想我这样的罪人,再不值皇兄挂念。“ 燕东河想,你的前一个愿望我来帮你实现,可我始终无法停止思念你。若有来生,惟愿与你长相厮守,再无分别。 待到燕东河弥留之际,他抱着燕承留下的画作,翻身进了那棺木之中,圈起那僵硬冰冷的腰身,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离别未减情丝,只增愁绪。君不语,相思意,何怪岁月断柔肠。 鸿雁难托悔意,愿借尺素。行万里,泪千行,一梦浮生枕画屏。 be结局完 he结局第一章 柔柔的月光洒在满园的凤凰花树之上,男人倚靠在花树旁,微微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一方极是小巧的玉印,那玉印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端的是上佳之物。男人的眸色一暗,捏住那方印,小心的放回里衣之中,妥善的收好。 忽而他蹲下高大的身子,伸手触碰树上多年前刻下的字迹。历经数年风雪侵袭,字迹已有些许模糊,男人描摹着字的走向,极英俊的脸上笼上层郁郁的神色,恍惚间那俊秀非凡的人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转眼间燕承已离世三年有余,燕东河一人坐拥万里江山,皇权尽归于他手,再无人胆敢忤逆于他,可却再不曾拥有半分开怀。 念及此处,他敛了敛衣襟,大步走出了花园,沿着黛色的石墙漫无目的的游荡着,直到夜雾沾湿了他的衣袍,被风一吹便是一番彻骨的冰寒,他终是转回到寝殿之中。 当年从王府抱回来的几幅画被他挂在墙壁之上,画上皆是旧梦景致,每每落目于此便是一番痛彻心扉,可他仍是执拗着,一有闲暇便全然灌注于那几幅画作之上,画上的人眉眼如画,入骨风流,仍是那旧时模样,如今再念及燕承那冰凉尸身长陈于冰棺之中,燕东河几欲痛楚至死。 他行至墙旁,转动书架上一颗镶嵌着的硕大夜明珠,几声细碎声响过后,一道窄门出现在面前,冰寒之气扑面而来,燕东河踏入暗门,下方是道极长的阶梯,越向前行愈发寒冷刺骨,再向深处走,便是具巨大的冰棺被安置在密室中央,燕承便躺在那棺材之中,眉眼依旧,一如往昔,未曾有半分改变。 燕东河缓步走到棺前,低头在燕承额前落下细密的吻痕,一路向下缠曱绵,从脖颈滑到胸口,落在那淡色的茱萸之上,舔舐了一番,复又将他的唇贴近燕承的脸颊,用舌头顶开那毫无血色的唇曱瓣,慢慢深入。两人紧紧贴着身体,在幽暗的密室之中显得分外淫曱靡。 燕东河轻轻一跃,亦是落入那棺材之中,他轻轻拉开燕承身上繁复的衣裳,露出那具满是伤痕覆盖的身体,他细细的看着,几道狭长的鞭痕交错在胸口和脊背之上,肩头上肌肤向下凹陷着,印着块方形的烙痕,他知道这些都是燕承在暗狱之中所受的刑罚。 轻轻拉起那弯曲变形的,无力蜷缩着的十指,燕东河极尽温柔的抚摸着,眼里怔怔落下泪来。他低声叹道,“承儿,哥哥对不起你,你醒过来好不好。”那冰冷的身体却没有半分回应。 燕东河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疯狂,他轻轻分开身下人的双曱腿,将自己的炙热推曱送进燕承的身体,极慢的抽曱动起来,无论他怎样动作,那人再也没有一丝反应,听不到那低低的呻曱吟,也没有暧昧的微喘,再看不见亲昵的回应,那只是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死于背叛和绝望。 不会指责他分毫,亦不会对他吐出原谅两字,只会静静的躺在那冰冷的棺材中,永远 分卷阅读1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9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9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19 的沉默着。 过了良久,燕东河终是抽曱出分身,整理身上凌曱乱的黑袍,又低下曱身子给燕承擦拭干净,他迈出棺材,站在一旁,那砭骨的寒意钻进他的肌肤之中,使得他微微发起颤来。 第二章 头戴斗笠的灰袍男人跟在位老者身后,手中抱着沉重的药箱,两人站在皇都的城门之下, 男人抬头望着皇城犹如碧色洗过般澄净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率先大步走了进去。 皇城中繁华鼎盛之景更胜三年前,长街之上熙熙攘攘,无数的商贩沿街叫卖,两人快步向前走着,忽而一股奇异的香气从街旁的小店中传来,原是一家卖糕点的商铺。 恍惚间,燕承的脸容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王爷端坐在高椅之上,那莹白如玉的脸上带着抹浅笑,递给自己的一块芙蓉糕,轻唤道,“念戈,尝尝看。” 又想起王爷被绑在特制的架子上,一根根极长的银针没入他的身体,霎时间便溢出满头满脸的冷汗。男人摇摇头,把这些杂乱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赶走,抬手按住掩盖在厚实衣袍下的小小骨哨,眸色暗淡极了。 两人一路疾行,直到宫门前才停下脚步,念戈从袖中掏出块玉牌,递给宫门处的侍卫一看,便畅通无阻的直入大殿之中。 入了大殿,便见燕东河端坐于龙椅之上,整个人与多年前念戈离去时并无太大变化,依旧容貌英挺,透着杀伐果断的帝王之气,唯有那双眼睛带着极浓重的悲戚,令人不忍再看。 念戈站在殿下,开口说道,“我为王爷寻到了神医鬼谷子,若是为王爷换血,或可有一线生机。” 燕东河向前倾着身子,微微眯着眼睛问道,“换谁的血?” 念戈答道,“皇上与王爷曾中过同一种毒,却不曾有什么大碍,血液已是能对抗此剧毒,自是皇上您才能救他。” 燕东河没吭声,放松了身子靠回龙椅之上,嘴角翘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鬼谷子向燕东河一拱手,开口问道,“皇上,当年老朽曾为承王爷拔毒,当年毒素虽未能全部去除,但王爷体中余毒并不至于让王爷寿数短至如此,不知王爷除了中毒以外是否还遭遇了什么不测,请皇上告知老朽,也好多做准备,以备万全之策。” “如果你没画那几幅画,朕也许不会那么早怀疑到你,你的这双手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朕来帮你……废了它。”当年暗狱之中,那场惨烈的刑罚再次在他眼前重现,一阵阵钝痛缠绕在他的心头,燕东河死死抓主龙椅的扶手,颤抖着说,“是朕.......对不起承儿。” 鬼谷子见况便止住了话头,又说道,“老朽已为王爷重新炼制了碧游丹,又着手准备了拔毒的用具,稍后烦请皇上带着我去看看王爷。” 三人出了大殿,行至书房,燕东河旋开墙上的夜明珠,密室的门应声而启,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再往深处行,便见到燕承躺在巨大的冰棺中,紧紧闭着双眼,十根弯曲变形的手指搭在腹部上。 念戈忍不住伸手去触碰燕承的脸颊,却只触到满手的冰凉。燕东河站在一旁看着念戈竟敢如此放肆,忍不住开口制止道,“念戈,把手拿开。” 鬼谷子走上前细细察看了燕承的情况,又触碰身上那些可怖的刑伤,沉思了良久,终是开口打破了满室静默,“王爷他并没有真正去世。” 燕东河和念戈都猛地抬起头看着他,鬼谷子解释道,“王爷身体遭剧毒反噬,然心脉却未绝,如今便是进入了假死的状态,若有人肯为王爷换掉全身毒血,在辅以一段时日的拔毒,定能让王爷苏醒。” 燕东河跪坐在冰棺旁,看着沉沉睡着的人,伸手去碰触那惨白的脸,摸着摸着就落下泪来,从小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弟弟竟然被自己害到这个地步,他的狠狠一拳锤上冰棺,指节顿时染上一片血红。 他站起身子,全然不顾身旁的两人,趴到燕承的身上,低头去吻弟弟冰凉的嘴唇,又顶开那苍白唇瓣,游移在齿间,待到他吻够了,依依不舍的抬起身子,复又低下头舔了舔燕承的眼睫,低语道,“承儿,你终于要回来了。” 第三章 鬼谷子动作极快,着手准备了两日,便开始给燕承拔毒。密室中已被重新布置一番,念戈将燕承从冰棺中抱出安置在长台之上。 燕东河端坐在高椅上,他扯开厚重的衣袍,露出那精壮胸膛,鬼谷子右手握着尖刀,划开了心口处的肌肤,刀锋不断深入肌理,直到破开了一处又深又长的伤口,燕东河死死咬着牙关,已是痛的满脸冷汗,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呼,候在一旁的念戈发出一声嗤笑来,燕东河瞥过头去扫了念戈一眼,生生将痛呼压回喉咙中。 精巧的玉瓶之中隐约可见一只通体赤红的小虫,在瓶底轻轻蠕动着,鬼谷子打开瓶塞,把玉瓶放在心口之上,小虫闻到血气,快速的向伤口中挤去,小虫入血之后即没了踪影,不断在燕东河心头撕咬,所到之处犹如火烧一般,钻入血脉之中不停咬噬着,燕东河耐受不住,喉间阵阵痛痒,偏头咳出一口血来。 念戈捧过那巨大的药箱,取出一罐生肌去腐的药膏仔细的涂在燕承的肌肤上,每一道伤口都抹上厚重的一层,势要把这具伤痕累累的身子变回原来那幅模样。鬼谷子瞪大了眼睛,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小子!我这药膏被你用去了大半瓶,你可知这药有多贵重,少涂些也有效果,你…..你这个败家小子!” “神医,你能否把王爷的手指医好?”念戈自顾自的涂着药膏,低着头问道。 鬼谷子捏着燕承的指节仔细察看着,“筋脉不通,骨节尽碎,医好了这手也是废了大半,也就是看着好看点。” 一晃十日已过,养育在心口的血蛊已到了成熟的时候,蛊虫不分昼夜的在心口撕咬,寻求滋养自身的养分,以身饲蛊的人自是如坠地狱一般,心口无一时不痛,待到后来已是满脸淋漓冷汗。 燕东河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进到密室之中,燕承赤`裸着上身,躺在长台之上。他 分卷阅读1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0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0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0 慢慢走过去,愈发觉出心口躁动不安,那蛊虫就将要破体而出,蚀骨的剧痛不断侵袭着他的身体,他低低呻吟了一声,摔到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念戈一把提起晕厥在地上的人,将他放在一个同样的长台上,不由分说的拿起绳索固定住燕东河的四肢,燕东河早已痛的昏昏沉沉,便也就任由念戈随意摆布。 鬼谷子走上前来,用薄薄的刀锋划开他胸前那道尚未收口的狭长伤口,淡淡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蛊虫遇血愈加兴奋起来,带来更胜数倍的剧痛,燕东河猛地挣动起来,被念戈狠狠摁住,他下手极重,燕东河肩头立时印下数道青紫的瘀痕。 待到流出的血液汇聚成小小一滩,鬼谷子取出那日安置蛊虫的小玉瓶放在伤口边缘,一层软膏被涂在瓶口上,奇异的香气逐渐散发出来。 浑身赤红的小虫慢慢从伤口中挤了出来,体型已是刚放入时的数倍大小,小虫身上沾着几滴鲜红的血珠,蠕动着钻入玉瓶之中。鬼谷子盖上瓶塞,走向了躺在一旁的燕承。 在燕承胸前划出一道伤口,将那小虫挤了进去,隐约可见肌肤下一道赤红的长线慢慢游走起来,鬼谷子收起刀具,转身对燕东河说,“皇上,血蛊运行一周需要三日时间,待到蛊虫吸收了王爷体内的剧毒,再将蛊虫取出放回皇上身体内,如此循环直至蛊虫从王爷体内取出时不是黑色,而是赤红之时,换血便成功了。” 便如这般,每隔三日便以己身滋养蛊虫,换血两月余之后,终是见了成效。从燕承身体里引出的蛊虫已是通体赤红,证明体内毒血已被换净。 连续两月的失血令燕东河元气大伤,满脸的苍白倦怠,连指尖都泛着惨白。鬼谷子冲他一拱手,道了声恭喜,“王爷不出三日定会醒来。” 燕东河一听,不知从哪里生出的气力,挣扎着撑起身体,跌跌撞撞的下了长台,走到燕承身边。 他的手指触碰到燕承的身体,肌肤竟有了些温度,不再是满手阴冷。燕东河一把攥住燕承的手,喃喃道,“承儿,你快醒过来。” 密室中难辨日月,一晃便是两日时光飞逝而过,燕东河守在燕承床边,片刻也不曾离开,他紧紧盯着弟弟的脸,生怕错过了什么。 突然长台上躺卧的人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燕东河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觉得整个人犹如失语了一般,竟说不出半个字。 燕承也未理睬他,兀自偏头咳了好一会儿,嘴角溢出几缕淡红的血丝。燕东河见燕承吐血,满脸疼惜的伸手过去给弟弟擦拭,燕承那细瘦的手臂挡住了燕东河的手,说道,“你是谁?” 燕东河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颤抖着说,“是我啊,承儿。” 燕承弯曲变形的手指按在胸口,嘴中发出几声轻喘,说道,“你.....” 鬼谷子这时走上前来,止住了燕承的话语,倒出颗碧游丹送入他口中,又转身和燕东河说道,“王爷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莫要说那么多了,先让王爷好好休息罢。” 第四章 寝殿之中,燕东河屏退了众多内侍,只身陪着服药后睡下的燕承,他怕光线扰了燕承,又特意放下了明黄色的床帐。 燕东河一夜未眠,坐在高椅上看着墙上挂着的几幅旧画,无数个深夜里,他便是这般,默默乞求着,能给他一个补过的机会,许是上苍有灵,终是让燕承醒了过来,活生生的躺在自己身边。 熹光乍破之时,燕承悠悠转醒,先前服下的碧游丹缓解了体内的激痛,他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身子竟是出奇的爽利,除了四肢仍有些酸软无力,缠绕在心肺间的痛楚已是大大缓解。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然而身子骨仍是根基虚弱,简单的一个动作亦是耗费了不少气力,他忍不住靠在床头喘息起来。 燕东河听见床帐中传出细碎的声响,忙走过去拉开幕帘,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抱床榻上的人,他有力的臂弯圈住那消瘦的身子,低声说道,“承儿,哥哥扶你起来。” 燕承脸上神情未有一丝变化,一直低垂着眼睫,唯有身侧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的情绪,“燕东河,你放开我。” 燕东河一怔,兀自落下泪来,“是哥哥对不起你,可承儿……我…...我想起从前的事情了,原来的事情哥哥都想起来了。” 念及在暗狱中所遭受的残忍刑罚,又想起流放之时所受的万般屈辱,那些昔日的爱意仿佛已随着岁月流逝而逐渐淡去,燕承摇了摇头,抬手推开抱着自己的燕东河,低声说道,“皇上,臣弟说过愿此生埋骨南疆,再不踏回皇城一步,臣弟不愿食言。” 燕承不顾燕东河一番哀求,背对着他躺回了床榻之上,阖上了双眼。 燕东河呆呆的站了身来,茫然无措的看着弟弟,又不死心般的喊了几声承儿,可燕承仿若睡熟了一般,再未曾理睬他,燕东河苦苦待了好一会儿,只得悻悻出了寝殿。 御花园中的凤凰花树开得正好,微风轻拂而过,随风撒落满地灿然的花瓣,燕东河拂去了肩头的落花,蹲下高大的身子,满目柔情的去触碰那花树上刻下的字迹。旧物仍在,然而两人的感情却好似走入死路一般,不知该如何挽回。 斜倚旧年思往事,皆不见,空留一身相思意。燕东河独自一人在那棵老树旁呆了良久,脑海中满是弟弟转过身不愿理会自己的样子。 满园花树郁郁葱葱,带来片片阴凉,昔年的旧事忽而涌上他的心头,仍记得那次他染了风寒,燕承深夜提着食盒进宫来探望于他,燕东河心念一动,念起自家弟弟自幼便喜食的芙蓉糕,他遣退了厨房中众多下人,独自一人忙活起来。 他洗净了手,脱下外袍挽起袖口,先将白面倒入小盆内,又把鸡蛋磕入面内,再加了清水和起,揉成个洁白的面团,再拿刀切成均等的细条,一切准备妥当后,他蹲下`身子往炉灶中添了两块柴,炉中的柴火烧的正旺,他微一晃神,修长的手指被火苗舔噬,立时燎出一串水泡。 燕东河嘶叫了一声,随意用水冲了冲,仍是全然专注于眼前的糕点,将面下了油锅,待到面变至金黄色,再将 分卷阅读2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1 熬好的芙蓉糖浆淋在上面,最后将木框模型放在案上,倒入裹好糖浆的面团,入炉烤了一段时间,小心的切好装盘。 他把做好的芙蓉糕摆在精巧的小盘中,装进小食盒里便往寝殿走去,尚未进寝殿,便听里面传来谈笑的声音。 转过屏风,只见两人坐在一处,手边摆着数盒精致的糕点,燕承倚在软塌上,阖着眼睛满脸的惬意,他一伸手,念戈便递过去一块糕点,又细心的替他擦拭嘴角沾上的碎屑,燕承浅浅的笑着,整个人显得温柔极了。 燕东河心中一紧,攥紧了手里的红漆食盒,便要向燕承处走过去,念戈却偏头冲着他轻蔑的一笑,燕东河气结不已,刚要开口呵斥,便听燕承声音低弱的说道,“念戈,我们明日便走,随我一同回南疆去。”念戈应了声是。 红漆食盒被燕东河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燕承神情凝滞了片刻,转过头来看他。“承儿,你要去哪里?”燕东河慌慌张张的问着。 只见燕承素白的脸上露出抹浅笑来,他声音轻轻浅浅,却字字重逾千斤,砸在燕东河心头,“你还要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是见我死一次仍是不够吗?还想要我......再受些什么” 燕东河听燕承这般说话,只觉得一颗心被狠狠踏在尘埃中,身体上因拔毒留下的伤口突然挣裂开来,洇湿了他身上的衣袍,顿时觉的脑中阵阵眩晕,向一旁摔去。 念戈见燕东河摔倒,兀自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也不伸手去扶。 燕东河直直倒了下去,额角撞在一旁的小桌上,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燕承听见声音,猛地一震,他慌乱的转动身体,“念戈,他……他怎么了。” 自燕承醒来,眼中仍是如从前一般,只余下一片黑暗,令他寸步难行,念戈走上前扶住了燕承,低声在他耳边说,“王爷莫急,是皇上装来骗您的。” 燕承神色不由得一黯,他低垂了眼帘,说道,“我累了,想回去躺一会儿。” 念戈低声应了,拦腰抱起他进到内殿里,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又细心的帮他掖好被角。“王爷,一会我便去准备,明日我们就离开,您看可好?”燕承点了点头,阖上了眼睛。 念戈一直陪在床榻,待到他睡熟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轻抚燕承的眉眼,眼前的人如同天下最美的至宝,却被燕东河糟蹋成如今这幅样子,双目失明再也无法视物,十根手指尽数折断,莫说作画,就连拿块糕点,脸上都能渗出一层冷汗。念及燕东河的所作所为,念戈心头生出阵阵恨意,起身去外殿查看起燕东河的情况。 燕东河高大的身体伏在地面上,额角一股血流正慢慢的流着,念戈走过去,眼中透出凛冽的杀意,他抬手点了燕东河的昏睡穴,冲着他腰腹间恶狠狠的踹了几脚。 第五章 多日的失血使得燕东河的身体格外虚弱,摔倒在地后竟是昏睡了数个时辰才慢慢清醒过来,他强咬着牙关,扶着一旁的矮桌起了身,额角的伤口已不再流血,他一心惦念着燕承,也不顾自己身上处处都觉酸痛难耐,径直向内殿里走去,只见燕承平卧在榻上,已是休息了。 他转念一想,弟弟醒来便要服药,决计不能耽搁,便快步走到平日里煎药的地方,取出随身携带的精巧匕首,毫不犹豫的划开手腕,直到鲜血积满整整一个小瓷碗,这才停了下来,辅以药草一同小火煎着,不多时,便捧着这碗药,拿回了寝殿。 内殿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燕东河走过去一看,燕承已然睡醒,赤着脚站在床旁,只穿了件亵衣,正站在小桌旁不知要做些什么。他的动作极慢,变形的手指在虚空中胡乱划了几下,才够到桌边的小茶壶,他的手指捏住壶柄,颤抖着拿了起来,慢慢往杯盏中倒,许是燕承手上没力气,竟只倒了浅浅一杯底,余下的茶水都洒到了杯盏之外。 燕东河愣在一旁,一个令他惶恐至极的念头忽而冒了出来,他轻声走了过去,伸出手指在燕承眼前胡乱挥了挥,燕承却没有丝毫反应,捧起那杯盏,喝了一口,便又要走回床榻处,他脚步甚是不稳,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在地上。 见弟弟这般模样,竟是盲了双眼,燕东河惶然的留下泪来,伸手扶住燕承,却被轻轻推开,他只好站在燕承身侧,小心翼翼的盯着,生怕弟弟摔着半分。 “承儿……哥哥给你煎了药,喂你喝点好不好?”,燕承也不理睬他,阖上双眼靠坐在床头,燕东河拿过放在一旁的药碗,细心吹着气,生怕温度不合适,再一勺勺送到燕承唇边。燕承却紧抿着苍白的嘴唇,不愿服药。 燕东河看着弟弟的神情,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承儿,我知道如今你不愿见我,可我想和你好好说几句话,好吗?” 燕承低垂了眉眼,幅度极小的点了头,燕东河见弟弟应了,忙开口道,“承儿,哥哥求你不要回南疆去,以前是我鬼迷心窍,竟然做出那些错事,把你关进暗狱里。” 他声音一滞,哽咽着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得了消息,说是你被慕辞的人接走了,我日夜兼程赶到南疆,杀了那些曾折磨过你的人,又去大辽宫中想要带你回家。” 流放南疆之时,那些从自己身上抚摸过去的手掌,还有恶意顶入体内的红烛,那一幕幕出现在燕承的脑海中,他顿时觉得心口一滞,偏头呕出一大口血来。 燕东河吓得脸色急变,不敢再多言,忙从怀中掏出碧游丹,倒出两颗送入燕承口中。 那药中加了大量的安神助眠之物,燕承服下后不久便昏昏沉沉,几欲睡去,燕东河把他抱入怀中,满眼疼惜的看着那消瘦的脸庞。 如若可以,他宁愿燕承所受的苦楚百倍加诸己身,再不愿见弟弟受半点苦难。 燕承失明的事情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燕东河给弟弟掖好被角,便出去寻鬼谷子询问起燕承的病情。鬼谷子正为燕承炼制各色丹药,满殿都是浓重的草药味。 “神医,承儿方才又呕了血,这是何故?”燕东河焦急的问道。 “王爷虽是清醒了过来,然他体内毒素淤积十数年,实在是无法彻底清除,日后也会偶有体内激痛的症状,老朽已为王爷炼制了不少碧游丹,此药对王爷疗效甚好,若王爷不适,服用此药定 分卷阅读2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2 能缓解。另外皇上体内的血对王爷体内余毒也有奇效,皇上可每隔半月以血入药,让王爷服下。” 燕东河点点头,又问,“承儿……他眼睛看不见了,神医能否替他医治?” 鬼谷子捋着长须,摇头说道,“恕老朽无能为力,王爷目盲乃是因为当年毒入五脏,双眼最是脆弱,积毒太深,早已康复无望。” 说完便再不多言,专心炼起丹药来,燕东河呆呆站了好一会,失魂落魄的出了大殿,脚步虚浮的沿着墙根走着,一路上又哭又笑,竟是有些疯魔。他不停的呢喃着,“承儿,哥哥错了……承儿……” 第六章 燕东河取出怀中的精巧匕首,解开缠绕在手腕上厚厚的纱布,只见一道向外渗着鲜血的伤口横亘在手腕之上,伤口狭长几可见骨,几乎要斩断腕上的筋脉。他却仿如毫无痛感一般,全然不顾整只手泛着异样的苍白,锋利的刀刃再次吻上伤口,他的神情未有稍变,将那伤口划得愈加深长,直到小碗中积聚了大半碗鲜血,倒入那文火上温着的漆黑小陶罐中,这才停了下来,草草包裹上伤口。 待到药汁熬好,倒入保温的漆盒中,燕东河便独自向内殿走去。这几日,念戈正在整理行装,眼见着两人就要离开,他只得低声下气的说了数个时辰的软话,又搬出鬼谷子说的燕承身体虚弱不宜远走的叮嘱做靠山,这才换得了弟弟多留几日。 甫一入殿,便见燕承背对着自己立在小菱窗前,一袭宝蓝色的长袍更显得他身姿修长,俊秀风流。 燕东河端着药碗缓步走了过去,并不敢触碰燕承,生怕惹得他不快,只得低声唤道,“承儿,来喝药吧,一会凉了药效便不好了。” 燕承点了点头,摸索着往桌旁走去,燕东河忙扶着弟弟到柔软的高椅上坐下,端起药碗喂他喝药,很快一碗药便见了底,燕东河忙讨好的取出一罐蜜饯送到燕承嘴边,燕承随意吃了几个桃脯便不用了。 他微微转过身子,开口道,“园中凤凰花开了,我想去外面走走。” 燕东河见弟弟竟然主动和他说话,欢喜得不得了,连着应了好几声好,又手忙脚乱的给燕承披上外袍,出了寝殿。 两人并肩走在满园花树之下,阵阵芬芳氤氲在空气之中,燕承慢慢散着步,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脸上绽出一抹浅笑,眉眼微微弯起,俊秀极了。 燕东河看的痴了,竟不由自主的将手指抚上弟弟瘦削的肩头,燕承也不知是何故,忽而侧身去闻那花树的浓香,光洁的下颌正好擦过燕东河修长的手指,燕东河心中阵阵悸动,手指兀的收了回去,略带尴尬的抿了抿嘴唇,呆呆站在原地。 待他回过神来,燕承已向前走了不少的距离,他赶忙紧紧跟上,默默替燕承格挡开有可能刮到身体的树枝,直到走完了这条幽深的小径,燕承仍是兴致未减,可那素白的脸上却溢出了一层薄汗。 燕东河怕他身子受不住,便问道,“承儿,是不是累了?哥哥……抱你回去吧?”他也不等燕承回应,将人一把捞起打横抱紧在怀抱中,大步向寝殿里走去。 踏入寝殿时,便觉出一阵暖流围绕周身,自他得知弟弟双目失明,手上也使不上力气,便派人在寝殿内铺上厚重柔软的地毯,再燃上地龙,又将一切用具皆换作边角圆润的,以防不小心磕碰受伤,再把茶具换做一套轻便易取的,方便弟弟使用。 饶是一切已用心安排妥当,他仍觉无法弥补分毫。他收敛了神思,专注于怀里的人,燕承身子根基太弱,再加上服的药中为了镇痛都辅以大量安神的药材,以至于他一日里大半时间都在睡梦之中度过。 燕东河把弟弟安置在软榻上,也躺在了身侧环抱住了燕承,他细细的看着那俊秀的容颜,脸色虽不如常人般红润,但比起在冰棺中沉睡那几年已是天壤之别。 他低低的唤了几声承儿,见弟弟睡的很熟,带着丝苦笑开了口,“承儿,你如今还能在我身边,我总觉得宛如梦境一般,你知道吗?在你沉睡的那几年,多少次我都想下去陪你,可我总能想起来你去南疆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想着想着我便不敢了,我猜你一定不会再想见我了吧。我当年那样对待你,又凭什么还要求你爱我呢?”燕东河止住了话语,抬手按住酸涩的眼睛,强忍住涌出的泪水。 “如果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会用余生来证明我的心意。如若你倦了,不愿意陪着我啦,也没关系。我始终是你的哥哥啊,就在你身边看着你,即使你不再属于我……和那个念戈或者是慕辞在一起了,只要你喜欢,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你不再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从来不回应我,就那么沉沉的睡着。我多怕有一日,我不再年轻,满脸皱纹,到快死的那一天躺进棺材里,你还是那样年轻的样子。到时候你一定会嫌弃我又老又丑,肯定都不会再多看我一眼了。现在这样真好,我还能陪着你....." 身侧的燕承翻了个身,消瘦的脊背对着燕东河,平稳的呼吸着。 燕东河不再说话,安静的躺在床边,那俊朗的眉眼满是愧疚,泪水洇湿了大片衣袍,他死死咬着牙关,抬起手臂覆在眼睛上,把自己抛弃在旧日的苦涩回忆中。 第七章 初夏之际,天气渐渐燥热起来,宫中的一池水芙蓉开的正好。燕东河特地派人收拾出一间靠近莲池的僻静避热的内殿,准备过些日子让燕承搬进去住。 他拎着食盒走进寝殿,里面装着他亲手做的莲叶羹和一碟藕粉桂花糖糕。甫一转过屏风,便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念戈着了一身黑色劲装,正半跪在地上服侍燕承穿着靴履。 燕承靠着软枕,低低咳了几声,白`皙的脸容上染上一抹嫣色,念戈关切的望着他,问道,“王爷,可是不舒服?”,燕承浅笑着摇了摇头,念戈这才放下心来,起身替他系上外袍的盘扣,扶着他向外走去。 燕东河呆呆怔在原地,手中的食盒摔落在地上,洇湿了地上铺着的大片软毯,他心中虽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然真到此时,仍是令他心如刀绞,他颤抖着开口道,“承儿,你……..这是要走吗?” “我这便回南疆去了,近来身子也康健了不少,趁着天气尚未转热, 分卷阅读2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3 这便启程了。”燕承回应道。 念戈站在一旁,神色冷硬的开口说道,“皇上这便留步吧。”他侧身对燕承说道,“王爷,我们走吧,一切均已准备妥当了。” 燕东河伸手欲拦,却被念戈格挡开来,他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人并肩向外走去,愈行愈远。 他脱力般的跌坐在地上,阵阵酸涩痛楚蔓延在心头,喉间麻痒难耐,竟生生呕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念戈扶着燕承上了马车,车内装饰甚是不凡,四壁皆铺上了软垫,方便燕承休憩而用。 车内也极是宽敞,在内里放置了一张雕花镂刻的小玉桌,摆着一套上佳的青瓷茶具。 燕承靠坐其中,阖上眼不曾说话,念戈便坐在他身侧,也不多语。一时间车内只闻车轮倾轧之声,载着两人驶离承载太多回忆的皇城。 刚出了京都,燕承神色便有些倦怠,他微蜷着身子,低语道,“念戈,给我倒两颗碧游丹。” 念戈忙从怀里掏出药瓶,将药丸送入燕承口中,又倒了一杯清茶服侍他饮下。“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念戈询问道,又拉开车帘叮嘱外面的暗卫要将车驾的再平稳些。 燕承抿着苍白的嘴唇,应道,“心口处有些疼,没什么大碍。” 念戈却显得格外紧张,忙扶着燕承肩头躺了下去,喃喃道,“王爷,您可莫要吓我。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待到您彻底好了我们再走也不迟,否则您这一路要是有什么不适可如何是好。” 燕承拗不过他,只得应下,一行人便在京郊处寻了一处庭院,暂且住下。 转眼便过了小半个月,念戈只觉得这日子定要永永久久这般才好,只有他同王爷两人,日日呆在一处。 晨起时分,念戈捧着个食盒走进燕承住的卧房,将里面的粥和各色糕点小菜摆在桌上,便去服侍燕承起身洗漱,手指隔着温热的巾帕落在燕承的脸上,悄悄描摹那俊秀的五官,念戈只觉着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他扶着燕承走至小桌前,亲手喂着粥,粥尚未喝到一半,他双耳忽而微动,在外守着的暗卫发出了暗号庭院中来了人! “王爷,我再去为您添些粥来。”他找了个借口走出卧房,只见庭院之中,一人风尘仆仆的跃下马来,正是燕东河! 念戈兀的逼上去,低声喝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知道承儿不愿见我,你……你不必告诉他我来这里,我只是想在这里远远地看他几眼就好。” 念戈眉眼冷冽的盯着燕东河,发出一声冷笑,“你也知道王爷不愿见你。” “承儿他……我听闻他近来身子不爽利。”燕东河顿了顿,接着说道,“用我的血给他入药,对他身子有好处。” “听闻?说的好听!你是派了人暗地里缀着我们吧。”念戈说道,“用你的血入药,到时候可不要嫌我要的血太多!”他冷冷撂下几句话,便转身离开。 燕东河也是说到做到,从不在燕承在院子中走动之时露面,都是在有时卧房门敞开之时悄悄看上几眼,每日早晚雷打不动送来两碗鲜血,余下的时候便在院外角落里一跪,任凭念戈百般奚落于他,他也不为所动,还说什么过去做的错事太多,要赎罪,直把念戈气得郁结不已。 亦不知燕东河使了何种手段,抛下了万里河山,耗在燕承身边。每日除了跪着便是放血,两个月下来直把人弄得面色惨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正值盛夏酷暑时分,他直直跪在日头下面,两双膝盖犹如针砭似的泛着剧痛,他也全然不顾,挺直了背脊,心中默默求着漫天神佛,情愿折损自己阳寿换得燕承无病无灾,再不受病痛折磨。 念戈抱着臂,立在大门处冷冷的打量着燕东河,他不曾想到这天下至尊至贵的君王竟真能如这般,日日跪诵为王爷祈福。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忽而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燕东河满脸冷汗,晕厥在地上,念戈犹豫着是否上前,只见燕承一个人摸索着出了里卧,吩咐道,“念戈,把他扶进来。” 三十二章(结局) 念戈只得应了声是,把燕东河带进卧房之中,安置在床榻上。燕承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一丝黯然自念戈眼中闪过,却仍是退了出去。 燕承慢慢走到软榻上坐下,自燕东河踏入这方庭院,他便已经知晓,手下的暗卫众多,即使念戈严令命他们不得提及,然暗卫终究是听命于他。 两月余来,事无巨细均有暗卫日日禀报,他早已知晓燕东河每日以血入药,又整日跪在外面任凭风吹日晒,他并非铁石心肠,又怎会无半点动容。 一丝淡淡的血腥气传入他的鼻尖,燕承拧着眉头靠近昏迷的人,手指在他身上慢慢摩挲着,终是在腕间触及大片湿意,伤口早已崩裂开来,透过层层包裹的白布向外不停渗透着鲜血。 燕承解开腕间的白布,手指触碰那伤痕累累的手腕,皮肤早已不再光洁柔软,密布着道道划痕,自腕部延伸向上,已有十数道之多,最深的几处几近触到森森白骨。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手向上摸索着,触到燕东河的脸颊,自他醒来便再未能见过燕东河的脸容,他的相貌仍是停止在记忆中多年前的样子,可如今身旁的人已是瘦弱不堪,脸上仍有未处理的胡茬,想来已是多日未曾好好打理过。 苦涩的泪水洇湿了燕承的脸颊,他抬手胡乱擦拭着,却怎么也止不住。 突然一只手抚上了他的眼眸,温柔的替他擦拭着,“承儿,别哭…….” 燕承抿着唇,低低啜泣着,终是开口唤,“东河。” 燕东河刚刚苏醒过来,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头脑也不太清楚,可他见不得眼前的人再受半点委屈,更何况在他眼前落泪,他强撑起身子,把燕承拥入怀抱中,双臂慢慢环住那瘦弱的肩头。 一抹温热忽而附了上来,那是极小心轻柔的一吻,燕东河微一使力,顶开那淡色的唇瓣,试 分卷阅读2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4 探般微微顶弄着柔软的口腔,燕承踟蹰着想要后退,慌张的挣动起来。燕东河不欲强求,分开了两人交叠的唇齿,空留下一声浅浅的叹息,绕在燕承耳边。 万般思绪自他心头转过,方才燕承低语的那句东河,已是让他窥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一抹淡笑浮上燕东河的脸容,他明白,无论那份爱意被掩盖的多么深,却终有一日会露出端倪。 他的承儿,终于不再以那冷硬的躯壳面对于他。 转眼已是初冬时分,皇城内细雪纷飞,亭台楼阁之上均镀上了诱人的雪白。 燕承拥着件薄裘靠坐在小窗前,淡粉色的一株梅花斜倚在雕花的窗棂之上,秀美极了。他伸手去摸,只触碰到一手冰冷的空气,他也不恼,慢慢移动着手臂,终是碰到那梅花的枝条。欢欢喜喜的把身体向前倾,去嗅那梅花的冷香。 燕东河走进来,脱下大氅交给一旁的侍从,掸落起衣袍上沾染的细雪,再抬头时便见自家弟弟半个身子都要探出窗外,不知在做些什么。 他快走几步,从背后环住了燕承的腰身,低语道,“承儿,你这是做什么呢?快过来吃饭吧,哥做了你爱吃的。” 半年来,燕承脸色比以前好了很多,身上摸起来也不再是那么瘦弱,燕东河发誓要把燕承养的身子康健,便每日折腾御厨备齐不重样的菜肴,又熬好各式各样的补汤补药。 两人走至桌前,上面摆着十数道佳肴,香气扑鼻而来,燕承浅笑着开口道,“好香。” 燕东河朗声说道,“都是准备的你爱吃的,快来尝尝。哥喂你。” 他夹了一筷子排骨肉送到燕承口中,肉入口即化,好吃极了,直到大半碗饭入了口,燕承撑得直皱眉头,燕东河这才罢手,又硬塞了一盅浓汤到弟弟手边。 见燕承捏了小羹匙,慢慢的喝起汤,燕东河这才放下心来,捡着剩下的小半碗饭,随意吃了几口饭菜。 两人用完了膳,燕承便自己摸索着站起身来,往内殿走去。燕东河紧紧跟在身后,眼巴巴的盯着弟弟的背影。 燕承虽是目不能视,可时间久了,在殿内随意走动也无甚大碍,也不需要他再扶着,就算不小心摔倒,四周也都铺着软毯,不会受伤。 燕东河跟着走了好一会,见燕承也不理睬他径直往书房里走,忙从背后把人圈住,下颌枕在燕承的肩窝上,低低的呢喃着,“承儿,陪哥哥呆一会吧。” 燕承一怔,刚要开口拒绝,燕东河臂上一使力,拥他入怀,在他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唇不安分的游移而下,擦过眼睫、唇角,最后落在他的喉结之上,轻轻一啄。如愿换得燕承一阵轻颤,脸上染上一抹嫣色。 “承儿,我们再去放一次水灯吧?”燕东河在燕承耳边问道。 燕承睁开毫无焦距的眼眸,脸上的神情微变,多年前那个月夜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犹能记起自己当时许下的心愿。 “愿哥哥与我长伴长随,不再分开。”如今历经生死,在这个初雪之日,尘封已久的心房好像再次燃起了一抹微光,他努力压下鼻尖的酸涩,应了一声“好。” 正如多年前一样,两人并肩走着,飘扬的细雪洒在肩头,燕东河紧紧拉着弟弟的手,轻轻摩挲着,手心里包裹着的手指关节弯曲变形,不若当年般指节修长,丝丝钝痛缠绕在他心口。燕东河拢了拢手掌,把燕承的手拉的更紧。 两人穿过喧闹的集市,买了一盏水灯,走到僻静无人的河水旁,燕东河蹲下`身子,去触碰微凉的河水,他回头说道,“承儿,到岸边啦。” 燕承蹲下`身来,手里拎着那琉璃般色泽的小水灯,燕东河揽住他的手臂,把燃烧着的水灯放入河流中,水灯一路沉浮,只留下一抹微红的火光游移在水面上。 “承儿,水灯飘远啦。我们俩一起许个愿吧。”燕承浅笑着点了点头,“此生愿于君共老,长伴长随长相依。”燕东河看着弟弟无神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许下誓言。 缱惓的薄雾亲吻着月色,碎裂的星河泼洒在夜幕上,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并肩而站的两人,燕东河凝视着身旁的人,抬手摸了摸弟弟的鬓发,低语道,“承儿,你知道吗?自此你醒过来,我一直都在怕你离开,怕你抛下我,回南疆去。” 燕东河微微停顿,又接着说道,“我知道我做过很多很多错事,不敢去奢求什么原谅。可万幸的是你还在我身边,我们的日子还有好长好长......” 水灯中的蜡烛慢慢燃烧,只留下一片嫣红的烛泪落在莲花形的底座上,水灯被水流越推越远,携着一片黑暗飘向河流深处。 完 不语相思枕画屏之慕辞x阿凉 第一章 “承儿!”慕辞猛地坐起身来,大口的喘着气,他呆滞的愣了好一会,颤抖着伸手披上外袍走下了床榻。自燕承离世以来,夜夜如这般,那日的场景在他脑海中纠缠,燕承枕在他的怀抱中,止不住的抽搐着,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息。 他脸上的神色极是哀拗,惶然落下泪来,他摇摇晃晃的坐到书桌前,拿过收在锦盒中的玉坠不停摩挲着,斯人已逝,徒留下几件旧物。 苦等多年,最后却落得这般境地,心上惦念的人生生在自己怀里断了气,饶是他一向坚忍,也觉出心中实在苦涩难耐,痛楚不堪。 窗外的天色仍是漆黑如墨,正是深夜时分,慕辞独自一人坐在高椅上,暗自垂着泪,直到天光乍破,他才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又把那玉坠妥善的放入盒中,仔细察看了好几遍这才放下心来。 他唤着外面候着的内侍进来伺候,阿凉穿了件素色的袍子走了进来,他仍是那幅乖巧柔顺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行了礼,才走上前来,伺候慕辞穿好朝袍。 慕辞看着眼前人的模样,不由得又念起燕承来,他伸手抚摸起阿凉的发丝,那柔软的发丝从他掌心划过,带出一丝诱人的触感。 他低低叹了口气,把人圈入怀抱中,“这件袍子很衬你。” 阿凉瞪大了眼睛,怯怯的抬头看着慕辞,手指不 分卷阅读2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5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5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5 安的捏着衣角,脸上露出个羞涩的笑意。 这件衣裳是前几个月服侍燕承时,燕承赏给他的,慕辞给燕承准备了数百件新衣,都暂时放在偏殿里。 趁着身子康健的时候,燕承教他识了不少字,见他隆冬天气,身上套着的还是旧日的薄衣裳,便让他随意挑些衣物穿着,他不敢造次,便挑了一件稍厚的外袍,抱在怀里。 燕承见了,浅笑着对他说,“无妨的,多拿几件。” 阿凉便又转过身子,伸手摸了摸离他最近的一件长袍,那衣料滑顺柔软,端的是上佳的料子,上面纹着墨色的暗纹,裁剪的极是漂亮。 他悄悄摸了几下,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这些贵重的衣袍哪里是他配的上的。 燕承把那衣裳拿起,递到他怀里,又挑了好几件合适的全交到他手中,“喜欢便拿去,你生得俊秀,穿这些正合适。” 阿凉一怔,手上的衣袍好似千斤重,压得他眼中一涩,竟不争气的落下泪来。 慕辞见眼前的人竟怔怔发起呆来,不由得生出逗弄的心思,他低语道,“阿凉,你这是想什么呢?” 阿凉这才回过神来,小脸苍白极了,怕是担心被责骂,忙低头服侍着慕辞系上最后的几个盘扣。 慕辞见阿凉这幅样子,也没了其余的心思,敛着眉眼未再多语。 待到朝袍衣冠俱已穿戴妥当,慕辞便出了寝殿去上早朝。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早已到齐,恭恭敬敬的等在大殿中,慕辞坐在垂帘之后,只见应是慕涯所站的位置上仍是空着,自己的这位弟弟仍是这般不愿涉足朝政,整日里一心扑在吟诗作画之上。他暗自叹了口气,把思绪落在繁杂的政务之上。 下了早朝,便径直去了书房,堆积如山的奏折尚未批复。他这一忙,脱出身时便已是傍晚时分。 寝殿之内,已是备好的合他口味的佳肴,慕辞甫一入殿,便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阿凉站在一旁,显然已是等了有段时间。 慕辞落了座,便冲着阿凉摆了摆手,唤道,“阿凉,过来。” 阿凉听话的走近些,立在一旁,端的是一副为他添酒夹菜的架势,慕辞笑语道,“坐下,和我一同吃。” 慕辞把人一把圈入怀中,喂饭添汤简直是不亦乐乎,只苦了怀里的人,轻轻蹙着眉头,已是吃不下去。 “你最喜欢吃些甜的。”慕辞夹了菜送到阿凉口中,他微阖着眼睛,已是隐含着泪光,他知道慕辞这是又将他视作燕承的替身,喂他吃的都是燕承喜欢的几样菜肴。 待到吃过了晚饭,慕辞的手指便不安分的探入了阿凉的衣襟,将那衣袍弄得散乱开来,露出那瘦削白`皙的肩头。 阿凉的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身侧,未有半点越矩的动作,任凭慕辞的吻落在他的身体上。 忽而一处炙热顶在他的小腹之上,慕辞摸着他的眉眼,喃喃道,“承儿……承儿……” 慕辞抱着阿凉枕到床榻之上,一把撕开了碍事的衣袍,挺腰插了进去,内里紧致温热,慕辞舒服的长叹了口气,便用力顶弄了起来。 阿凉耐受不住,心中又是层叠苦涩,暗自落下泪来,然身上的人并未察觉,只把他当做最听话的替身,与正主肖似的脸容被温柔的抚弄着,而这把生的不好的嗓子便是多余之物,早早禁了声,以免惹得慕辞不快。 慕辞在他身体里泄了出来,便抚弄上阿凉的分身,分身根部束缚着带着倒钩的金环,早已是不能泄身,慕辞已是有些恍惚,在他身上胡乱碰触了几下,见那物仍低低垂着,没有丝毫反应,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躺倒在榻上,没多时便沉沉睡去。 阿凉待慕辞睡下,苦笑着下了床,他拾起被随意丢在地上的素袍,腰腹处被撕出一道狭长的口子,显然已是穿不得了。 他攥着破碎的衣料,跪坐在地上不知想些什么,过了良久,他把那衣裳裹在了赤`裸的身上,慢慢走出了内殿。 第二章 慕辞昨夜在阿凉身上折腾了好些时辰,早上醒来便觉得神清气爽,身子格外舒坦。他往身旁的锦被里一摸,触手一片冰冷,阿凉不知何时便起了床,现下也不知又去忙些什么。 他披上外袍,起身下榻,向寝殿外行去,清晨的空气分外清凉,端的是个极好的天气。向四周望了一圈,也没寻到半点阿凉的踪影,他便在殿外随意练起了剑招,方练到一半,便见远远有人捧着个大食盘向内殿走来,慕辞目力极佳,一眼看出那便是阿凉。 食盘许是有些沉重,阿凉的脚步略带虚浮,竟是有些踉跄,慕辞刚要过去帮他一把,便见后面跟上来两个内侍,接过了食盘,嘴里又嘟囔了几句不好听的,阿凉脸上仍是那幅乖顺的模样,连连给那人行礼道着谢,一副极好欺负的样子,那人见阿凉这般,也未在多言,径直向内殿行去。 阿凉却没再跟上去,在后面慢腾腾的走着,慕辞这才发现,阿凉换了一件旧衣裳,昨日他夸好看的那件已是不见了踪影,身上这件甚至在袖口处还打了一个小补丁。 慕辞不由一怔,心中竟隐隐作痛起来,阿凉日日在他眼前,他竟从未在意过这些。他摇了摇头,把这些奇怪的念头从脑中赶了出去,暗自想道,“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回了寝殿,直到用完了早膳,也未见阿凉进来伺候,慕辞蹙着眉头,喝了一碗粥,便一甩袖子去上早朝,留下满屋子的内侍面面相觑,也不知是哪处做的不好惹得慕辞生气。 转角的亭台之中,阿凉窝在个被树荫遮蔽的角落里,整张脸上毫无血色,他呆愣愣的放着空,素白的掌心上横亘着一道刺目的血痕。 方才端着食盘向寝殿走时,不知怎的忽而心肺间蔓延起剧烈的痛楚,险些拿不住食盘,亏得有人接了过去,否则他摔碎了膳食,又少不了被好一番责打。 他强忍了一会,却未有半分缓解,只得任凭那痛楚自胸膛炸开,止不住的呛咳起来,他抬手一捂,竟咳出来一口血来。 阿凉把那血污抹掉,从里衣里掏出个极剔透的玉坠,他把那玉坠攥在手心里,又慢慢 分卷阅读2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6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6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6 凑到唇边轻擦而过,他在心中默默唤着,“阿辞。”,甫一说完,便觉一阵悔意包裹了他,当真是不长教训,还怀着这般可笑的念头,自己不过是个低贱的男宠,还妄想着这遥不可及的人。 这玉坠是燕承赠予他的,初时他不敢要,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哪里配得上,这坠子慕辞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时常拿在手里把玩,他见过许多次,他知晓那是当年燕承留下的物件。 可燕承笑了笑放在他手心,对他说,“这玉坠本是一对,当年我送与阿辞哥哥一个,剩下的这个给你。” 阿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只发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长久的禁声令他声音异常低哑,已是难以说一句完整的话。他把那坠子捧在掌心,露出个羞怯的笑来,眼眸中含着隐隐的欢喜。 他在亭子中呆了良久,再醒过神时已到了暮色时分,一日未进水米,加上又无缘无故咳了血,起身时一阵晕眩,险些摔倒在地。 阿凉咬了咬牙,往内殿走去,晚些时分他还要伺候慕辞用膳,他步伐凌乱的走着,觉出自己怕是有些发热,他便念着一会服侍完了慕辞,找相熟的内侍要些药服一帖,也便好了。 他进了寝殿,只见满满一桌菜,未动一口,慕辞也未在寝殿,他一想,定是仍在处理政务,脱不开身。他泡了一壶慕辞平日里爱饮的热茶,亲自送了过去。 甫一到书房外,便见个老内侍灰溜溜的走了出来,显然是里面的人气不顺,平白招来一通责骂。阿凉叹了口气,捧着茶壶走了进去。 书房里丢了满地的奏折,慕辞负手立在窗前不知在看些什么,阿凉走近了些,跪在地上叩了个头,弄出了些声响,慕辞转身一见是他,本想问阿凉早上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又绕了回去,他坐回高椅之上,摆摆手示意阿凉把茶盏端过来,阿凉点头应了,正要落在桌上忽而胸口一阵闷痛,引得手上一酸,竟是一盏茶全都扣在在书桌上,洇湿了好几份奏折。 慕辞一个巴掌便打在阿凉脸上,落下个极重的掌印,阿凉一慌,忙跪在地上磕起头来,打了一巴掌他仍是未解气,把那茶盏一摔,落在阿凉脚边时便成了一堆碎片。 慕辞一脚踹在阿凉腰身上,直把人踢的在地上滚了一圈,被小桌拦住,窝在地上半天没动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那痛楚中稍稍缓解出来,吐出一口浊气。 “不长眼的奴才!这般没用的手还要它做什么!”慕辞沉声呵斥着。 阿凉撑起身子,复又跪在地上,一张小脸惨白极了,嘴唇都止不住的哆嗦着,想要求饶却又说不出口,只得怯怯的落着泪。 慕辞见他那哭的模样,眼角的泪痣愈加醒目起来,随着他的啜泣,细小的晃动着。他不由得生出一股深深的厌倦,开口道,“明日就回你原先住的地方去,这般手脚笨拙合该好生调教着,少在我眼前惹得我心烦!” 第三章 阿凉听慕辞这般说,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人,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慕辞要他回原先住的地方去,可那个地方于他而言是个再可怖不过的存在。 在他未被慕辞选中留在身边之前,一直住在豢养男宠的小楼内,就在那一间间逼兀阴暗的房间中,他被抹去过往的一切,调教成如今这幅模样。 就在多年前的那天清晨,他和其余十数个男孩跪在殿内,是慕辞把他带出了那个绝望的深渊,可如今又要亲手把他送回地狱。 阿凉露出个苦涩至极的笑,他把衣袖向下褪了褪,包住了被热茶烫伤的掌心,站起身来,默默走了出去。 那小楼坐落在皇宫僻静之处,平日里外人均嫌弃男宠身份低贱,无人愿意靠近半分,阿凉沿着小路慢慢的走着,微凉的晚风吹拂起他墨色的发丝,遮住了他低垂的眼眸,看不清神情。瘦弱的腰间蔓延着火辣辣的激痛,也不知是不是伤到了骨头,他走了不远,忽觉脚下一软,踉跄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终是忍耐不住,趴在地上痛哭起来,毁了大半的嗓子没能发出半点声音,空余下几声浅浅的呜咽。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也哭的不剩多少气力,强撑起酸软的身体欲起身,却脱力般的晕厥了过去。 直到拂晓时分,阿凉方清醒过来,他竟在地上蜷缩了一整夜,抬手摸了摸额头,已是有些低热。 待到他踏入小楼时,里面仍是一副他所熟悉的景象。十余个少年塌腰抬臀,身后的秘处塞着粗长的玉势,正低低呻吟着。掌管小楼事务的老内侍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阿凉…….你这是?” 阿凉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说不出话,又比划着说是回小楼里面住着,给总管大人添了麻烦。 老内侍见他那幅样子,便只他这是失了宠幸,被遣了回来,想必这些年来过的也并不舒坦,身上穿的还是件打着补丁的旧袍子,他也不欲为难阿凉,派人腾出了间空屋子,让人住了进去。 平日里只需早起帮着做些打扫的活计,其余也不需他来做,闲暇时间阿凉便窝在小屋里,从不出来走动,又不知从哪里寻了个平安结,日日攥在手心里,一发呆就是好几个时辰,有人问他,阿凉比比划划的也说不清楚,便只得随他去了。 转眼间,阿凉就在小楼中住了近半年的光景,不知怎么添了咳嗽气喘的病症,脸上毫无血色,一看便是个生了病的面相。 慕辞近半年也未闲着,从小楼中要去了不少新人,时常陪在身边,可最多也呆不到一月,又全被赶走,把送人去内殿的老内侍折磨的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鎏金镂刻的烛台之上,红烛慢慢燃烧着,洒下一片嫣色的烛泪。慕辞坐在小桌前,正捏着一壶酒往喉咙里灌,澄清的酒液沿着他的唇角向下滑落着,眉眼浓艳的少年凑上前来,伸出粉红的小舌舔去了那酒液,慕辞冷冷的看向那少年,一把扯开了蔽体的薄纱,把人摁在了桌上。 那少年轻呼了一声,“啊…..皇上。” 慕辞把少年白`皙的手臂压在头顶,一挺腰插了进去,少年被他猛烈的动作弄得阵阵闷哼,终是强挤出个笑,低声呻吟起来。慕辞看着身下人的脸 分卷阅读2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7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7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7 容,那两片淡红的唇瓣一张一合,渐渐变成另一幅模样,低眉顺目的俊秀少年,情动之时会咬着唇边,满脸的羞怯。 他忽而开口道,“你平日都不爱出声的。”话语刚落,慕辞猛地一怔,脑海中霎时闪过无数个念头。 再低头去看,身下的人仍是那个样子,面色潮红,双腿缠上了他的腰身,端的是一副放`浪的性子。慕辞摇了摇头,把刚才那个荒唐的念头抛在脑后。 第四章 春`宵帐暖,燃烧了一夜的红烛已仅剩下一滩烛泪,落在那方烛台之中。 慕辞从梦中醒来,昨夜伴在他身边的少年正他的身旁沉沉的睡着,一截白`皙的小臂露在明黄色的垂帘之外,看起来颇有几分诱惑人心的意味。 他不由得回想起夜里做的那个短暂的梦,梦中的自己应是两三年前的模样,阿凉靠坐在他怀里,满脸天真温和的神情,手里捏着一个精巧的玉玲珑。 那是当年自己赏赐给阿凉的物件,自那日以后一直被阿凉挂在腰间,每每走近时,便发出阵阵玉石相击的声响,动听极了。 慕辞抬手抚上额头,努力回想着那玉玲珑的去向,忽而身旁的人一动,向他怀里凑了凑,扰乱了他的思绪。他偏头看着那少年,虽是容貌昳丽,如今再看亦是提不起半点兴趣,徒令他生出一股厌弃之感。 他开口道,“滚下去!”。那少年原还是一副朦胧睡颜,妄图多博得几分帝王恩宠,一听这话,心中立时有了分寸,忙拾起蔽体的纱袍,匆忙下了床榻,走了出去。 外殿伺候的内侍被慕辞唤了进来,他吩咐道,“去把阿凉找来。” 内侍忙应了声是,便去小楼中寻人。阿凉正站在小院中,洒扫院子中的地面,见外人来了,他仍以为是替慕辞挑选称心意的男宠,便低着头继续干着活。 却不料那内侍走到他身旁停了下来,说道,“皇上要你回去伺候呢。” 阿凉一怔,只觉五味瓶打翻在心口,一时间心头又苦又涩,不知是何心情。 前些天,掌管小楼的总管见他可怜,还曾劝他说,如今仍是二十左右岁的年纪,不若去求个恩典,早早出了宫,尚能讨个老实本分的女人,过几年踏实日子。 他倒不敢想什么成家的事情,自己一副残破身子,早都不能人事,又哪里敢奢求那些,不过他也着实动了出宫的念头,儿时被买进宫廷之前,他也曾和常人一般,有过亲人疼爱。 他有一双生哥哥,已是多年未见,阿凉暗暗想自己如今生了病,不知哪日寿数便尽了,倘若死前能见上一面,也便无憾了。 可现今慕辞又想让他回去伺候,阿凉默默想了一会儿,心中已是有了打算,同来传话的内侍做了个揖,进他的屋子拿了些东西,便跟着向寝殿走去。 慕辞自吩咐内侍去唤阿凉,便有些坐立不安,他也不知究竟是何种心情,明明是他自己把人撵走,如今又要人回来伺候。他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定是被阿凉服侍太久,已是习惯了,如今他不在身边,自然会觉得不舒服。他为自己寻了个理由,便又觉得心安理得起来,坐在软椅上,只待人进来。 不多时,阿凉独自走了进来,穿的仍是半年前那件旧袍子,慕辞蹙了蹙眉头,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仿佛……有些瘦了。 他招了招手,唤人走近些,“阿凉,过来。” 阿凉微微瑟缩了一下,听话的走到慕辞脚边,跪了下来。慕辞的手指落在他的脸颊,轻缓的摩挲起来,夹杂着几声低叹说道,“瘦了……在小楼里有人欺负你了?” 阿凉快速的摇了摇头,竟向后稍退了一些,似是有些抗拒慕辞的触碰。慕辞也没恼,又把阿凉的长发笼在手心,指尖与那柔软的墨发交缠着。两人便这般一坐一跪,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慕辞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慢慢放在柔软的榻上。他低头吻了下去,擦在那柔软的唇瓣上,如愿的见到阿凉羞怯不安的神色,正如他昨日所想的那般,分毫不差。 他的手掌覆在阿凉的大腿根部,慢慢揉`捏起来,直把身下的人搅的犹如一池春水,阖上眼轻颤起来,这才作罢。 慕辞情动之下,要了阿凉数次才肯罢休,他把人圈在怀里,低声问道,“可有怨我?”。怀里的人脸上带着情事过后的疲倦,已是有些睁不开眼睛,听慕辞问他话,垂着眼睫摇了摇头。 待到阿凉睡去,慕辞下了床去拾起那件被丢在地上的旧衣袍,在心中默默念道,“穿的这都是些什么,袖口破的不成样子。” 随着他的动作,几样东西从衣服的里兜中掉了下来,慕辞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掉着几样东西,一个古朴的平安结,看样子是有些年岁的东西了,还有个玉坠子,他拾起一看,竟是同燕承送他的那个一模一样,他把坠子攥在手里,去翻自己放在锦盒中的玉坠,只见盒中之物仍完完好好的放置着。 他不由一怔,那阿凉手里的这个应是燕承的贴身之物,何故到了他的手里? 念及燕承,慕辞心中又是阵阵痛楚,他把那一双玉坠放在一处,坐回高椅上。抚摸着那光滑的暖玉,渐渐脸上笼上晦暗不明的神色。 阿凉一向浅眠,睡下不久,便醒了过来,略带些迷茫的坐起身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如今自己身在何处,他只觉心肺处有些闷闷的,不太舒服,便要下床去拾自己的衣袍。 忽而一个高大的身影覆了过来,立在他面前,一双绣着金线的靴子踏在他的手上,“本以为你是个老实本分的,没想到胆子大的很!” 手上传来阵阵剧痛,阿凉痛的小脸煞白,抬起头看着慕辞,满脸的迷惑不解。 慕辞语气冷硬,把那玉坠在他眼前一晃,“说!什么时候偷的?” 第五章 任凭慕辞百般诘问,阿凉也不吭一声,他低垂着眼睫摇了摇头,把被碾压的红肿胀痛的手指从慕辞脚下抽了出来。 阿凉仰起头看着眼前人的脸容,眼里隐隐透出一丝期待,他抬手指了指慕辞手中握着的玉坠,比划着说道那玉坠是燕承送给他的。 慕辞一怔,他知道燕承很是喜欢阿凉,还曾教他识过不少字,若是赠 分卷阅读2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8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8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8 给他几样寻常物件也就罢了,把这玉坠赠给阿凉却是没有半分可能。 他一直把认为这玉坠乃是承载情意之物,也曾在燕承面前提及过,燕承一颗玲珑心肝,又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意。 而阿凉在他身边伺候多年,本以为自己早已对他了解通透,却未料到他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拿走了燕承的贴身之物!他伸手捏着阿凉的下颌,沉声质问道,“还不说实话吗?” 阿凉被踩伤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他露出抹苦笑来,眼中已是一片死寂,他再次伸手比划道,“是我偷偷拿走的,冒犯了承王爷。” 慕辞听到回答,松开了钳制住阿凉的手指,冷声道,“你也知道是冒犯!你把玉坠偷来是要做什么!”他微微停顿了片刻,见眼前的人跪伏在地面上,微微弓着脊背,看起来颇有些可怜,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不忍,他强压下这个念头,接着说道,“你明日便出宫去吧。” 次日清晨,阿凉就被送出了宫,慕辞并未让他落得个流落街头的下场,给了他一处不大的小宅院,地处僻静,远离皇都中心,依藏在一大片花树之后。正值寒冬时节,那花树早已开败,只余下一片萧瑟景色。 小宅院中久无人居,已是落了满地的积雪,无人打扫。阿凉微微低着头,跟着领头的侍卫走进主卧中,那侍卫放下给他的一篮食物和用物,也未多语,便转身离开了。 阿凉在屋子中转了一圈,只见那卧房中除了个木床和一张小桌外再无他物,他抬手摸了摸那木桌的边缘,触到了一手的灰尘,他便去外院端了些水收拾起来。 他擦拭了一遍屋子,渐渐觉得心肺间郁结不堪,喘息间阵阵痛楚翻涌而来,只得到床榻上靠坐着休息起来,歇了好一会,才觉得身子爽利了些。他从里衣中掏出几两碎银子,塞到床铺下,暗暗想道,“待自己攒够了银钱,便离开这儿去寻哥哥。” 他在心中默默打算着以后的去路,不知不觉便已到了晌午时分,回过神来时已是有些饿了。 阿凉下了床,从侍卫留下的菜篮中取了几个红薯,进到厨房中,打算做一小坛红薯泥留着吃。 右手的筋脉好似错了位,有些使不上气力,阿凉便用布条裹缠上了,用不甚灵巧的左手慢慢拾着柴火,往灶台中添着,待到火烧旺了,他便把红薯放进大锅里慢慢蒸着,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神色恹恹的发着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功夫,阵阵诱人的香气飘散着空气中,他起身走过去,小心的把红薯拿了出来,素白的手指轻轻一使力,便剥掉了薄薄的一层外皮,再将其内丝去除,使一块干净的白布包裹起来轧压成泥,最后把化好的糖浆,淋在热乎乎的红薯泥上。他把做好的薯泥装进小坛子中,就坐在灶台旁,就着个馒头吃了。 眼见时间尚未太晚,阿凉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袍,准备出门去寻些能干的活计,赚些银钱。已近年关,长街之上大多是一家人走在一起,正置办着年货。 他四处张望着,见一处墙壁上贴着招工的字样,他走近一看,那正招工的人上下打量着他,问道,“是要来做工吗?搬卸货物,每日结钱。” 一旁都是肌肉扎实的大汉,正上下搬运着货物,阿凉想了想,寻了一整日也未见到别的招工之处,也便点头应了。 那招工的人见他身体瘦弱,长得白`皙俊秀,不像是能做这种粗使活计的,便问他,“你能搬得动吗?若是搬卸的少,结的银钱也少的。” 阿凉点了点头,面带羞哧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又向那人做了好几个揖,说是自己能做。那人见他这般,便点头同意了,要他明日早起来做工。 第六章 暮色低垂时分,街上的行人已渐渐赶回家中,只余下零星几家铺子尚未收摊,趁着天色仍未黑透,正抓紧叫卖着。 长街转角处,有位上了年岁的老人正售卖着糖葫芦,四周围着不少小孩子,正缠着父母想吃一串。阿凉从没吃过这个,见那鲜红的山楂球裹着脆生生的糖衣,煞是好看,他从里衣中掏出些散碎银钱,买了一串握在手中。 边向家中走,他便忍不住咬了一口,那糖衣入口即化,酸甜可口,他吃了两三个山楂球,便有些舍不得再吃,小心的捧在怀里,准备留着明日再吃剩下的。 穿过一片掩映的花树,推开外围着的一圈栅栏,便入了小宅院之中,阿凉径直进了厨房中烧了一大桶热水,在外奔波了大半天,此时已觉出些困乏,他便想洗个热水澡缓解满身的疲倦。 他把木桶搬进卧房中,又在旁边备好了热水,便把身上穿的那件旧袍子褪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床榻上,抬腿迈进热气蒸腾的浴桶之中。 阿凉柔顺的墨色长发披散在瘦削的肩头,极是白`皙的脊背半遮半掩,在水汽氤氲之下显得愈发俊秀可人,然而若是细细看去,肌肤之上却有着不少细小的伤痕,在脊背腰腹间更是密集,也不知曾受过什么伤。 两枚沉甸甸金环穿透了他的乳首,极细的金链连接了两侧的金环,又向下延伸直至没入腰间,连在分身根部束缚着的金环之上。那极是痛苦的束缚已在他身上多年,阿凉低着头看着自己苍白的身体,露出个苦涩的浅笑。 他把身体深深埋进热水中,想缓解身体深处的阵阵隐痛,他慢慢放松了身体,倚靠在浴桶的边缘,阖上双眼休息起来。 许是卧房中太过安静,这一日也太过疲倦,阿凉便靠在浴桶中睡熟了,直到这一桶水变得冰冷,他这才醒过身来,匆匆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穿上衣袍。 见已是快到天亮时分,阿凉便热了些饭食填了填肚子,这便要出门去做工。小宅院地处偏僻,一路上人烟稀少,阿凉便慢慢走着,鼻间满是冷雪寒梅浅淡的香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在那深宫之中的年岁仿若隔世一般,已离他渐渐远去。 到了做工的地方,已有不少大汉开了工,正搬运着货物,阿凉便也走过去,见地上堆积着无数的麻袋,他蹲下`身子,扛起一件负在肩头,他身子单薄,力气也小,来来往往背了四五件,便觉有些吃力,额角流了不少汗珠。 一旁几个肌肉结实的大汉站在一处,略 分卷阅读2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9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9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29 带轻蔑的打量着他,开口讥笑道,“若是搬不动,趁早回家去吧!”,阿凉怯怯的抬头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那人见他生的甚是俊秀,便起了些坏心,走近了些说起些不干不净的荤话,“莫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养的娈童吧,生的这般细皮嫩肉,来!让哥哥摸摸!” 阿凉一惊,忙向后退去,脚下一乱,踩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便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那几个人见他出丑,便大声哄笑起来,见阿凉并不反抗,也觉得甚是无趣,不一会儿也便散了。 阿凉见那些人走远了,便从地上起来,又咬着牙关搬了四五件货物,便再也搬不动半分,腿脚止不住的打着颤,心肺间也愈加沉重起来,他实在耐受不住,便和那管事的结了工钱,因他干得少,便只得了几个铜板。阿凉把那钱揣进怀里,从惨白的嘴唇里溢出几声压抑不住的低咳,他弓着腰背咳了好一会,才觉好受了些。 他心里明白,这活计他是做不成了,他身子不成,搬不动那些货物,若是靠这个攒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凑够银钱去寻哥哥。他便暗暗打算,再去寻些新的事来做。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终是在一间甚是隐蔽的铺子前发现几个大字,他认识的字不多,隐约猜到应是招工的意思,他见门口挂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平安结,他便走了进去想碰碰运气。 他甫一进门,便有佣工迎了过来,问他要买些什么,阿凉便伸手指了指门口的平安结,又比划着说是自己能编,那佣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好一会才明白了阿凉的意思,便去一旁的柜台中取了几根红绳递到他手中,阿凉素白的手指上下翻动,不一会便编出了一个极是精致的平安结,那佣工眼睛一亮,忙拿给掌柜的来看。 店主见他编的不错,便给了他几个铜板做订金,又取了一大把红绳交到他手中,嘱咐他过两天编好了送过来。 阿凉见这店家愿意让他做活,忙点头应了,又连连道了谢,欢欢喜喜的回了家。 第七章 小别院中甚是冷清,虽是寒冬时分,却连个火炉也未曾燃起,阿凉进了卧房中,把有些透风的小菱窗仔细关合好,轻呵了一口气在手掌之中,慢慢揉`捏起僵硬的十指,待到冻到麻木的肌肤生出了些许热度,便拿过摆在桌台上的红绳编了起来,他动作极快,不一会儿便编出十余个异常精致的平安结。 见外面天色已晚,又是大半天不曾吃些东西,阿凉便暂且放下手中的活计,取出前些天制好的一坛薯泥,就着些冷硬馒头吃了,侍卫留下的食篮中装了不少肉食,然他自伺候慕辞起,便多年未近荤腥,怕污了身子,惹来主子不快,如今只身在外,已是无需再顾忌这些,他却是不愿再食了。 因是吃了寒凉食物,屋子中温度又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渐渐身上似有寒意环绕,不禁打起寒颤来,阿凉忙上到床榻之上,将那床被子裹在身上,堪堪盖住腰背,又继续编起平安结来,店铺的老板说要他两日后送来,他便也没急,那一大把红绳被他编好一半,便和衣蜷在角落中睡着了。 待到他编好整百个平安结,妥善的装在个提篮中,便早早的出了门,去往那日的铺子中。他踏着满地积雪,提着个小篮子,慢慢的走着。 到了地方,甫一进店门,便见那掌柜的正捧着一盏热茶满脸惬意的饮着,立在一旁的佣工把他手中的东西接了过去,送到掌柜的手中,那掌柜的抬眼扫了阿凉一眼,抬手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中,一边验着货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向他问着话。 那掌柜的乃是情场中老手,在风流地方流连数载,见眼前的人腰身窄瘦,虽是穿的甚是寒酸,也难掩仪态风流,便动了些不堪的心思,念着他唯独是个哑的,床笫之间难免少了些情趣。 阿凉不知这人对他动了龌龊心思,还怀着满腔感激,不住的拱手道着谢,饮完那热茶,又拎着一大把红绳出了店门。 他在心中默默盘算着,编百个平安结便能换得几个铜板,若是他勤谨些,过些时日便能攒些盘缠,去寻哥哥。 他自道找得了个好活计,便这般编平安结赚钱,又拿些余下的到些繁华的地界叫卖,一晃便过去月余,每隔几日便去那铺子一趟,那掌柜的与他也渐渐熟识,知晓他独自一人住着,日子过得甚是艰辛,还时常多给他些工钱。 近来天气转暖,阿凉的生意也是不错,没几日手中的平安结便快要售尽,他便又去铺子中购些红绳,掌柜的见他来便招呼他去后面坐坐,又指使佣工去后库中取红绳来,他揽着阿凉的肩头,带着他向后面的院子中走,阿凉渐渐觉出些不自在来,惶然的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岂料掌柜的一把攥住他细瘦的手腕,一路拖拽着他向里间走去,又见阿凉挣扎的太过厉害,便一掌落在他后颈,把人弄昏了事。 他一把捞起软到在地上的人,却见阿凉身上的那件旧袍子,在方才挣动中撕开了个口子,露出苍白的胸口,掌柜的低头一瞄,眼尖的发现那乳首之上赫然穿着两个金环,连着根细细的金链子,一直延伸到身下。 掌柜的舔了舔嘴角,露出个邪笑来,在那淡色的乳首上恶意的捏了几下,如愿的看见昏迷的人脸上露出了痛楚的神情,他把人捆在房间中,好生的亵玩了一番,便又在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 待到夜色渐深,他便独自出了门,一路急行直奔都城里有名的花街而去,熟门熟路的进了个偏门,径直上了二楼,进到最里的房间中。 那间卧房中光线晦暗,还罩着重重幕帘,隐约可见一个男人斜倚在靠椅上,脸容笼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楚,掌柜的笑着开口道,“施老板,我又给你搞到了一个好货色。" 那男人长眉一挑,发出一声轻笑,“多谢掌柜的了,这便去验验货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铺子中,只见卧房之中床榻之上,一人赤`裸着大半身子,被反缚着双手,绑在床头。 阿凉的头微微低着,紧紧阖着双眼,显是男人那一下子用力太狠,以至他直到现在仍未清醒,施老板走上前去,伸出根手指抬起阿凉的脸,见眼前的人生的格外俊秀,长睫微闭,模样甚是讨人喜欢,又在阿凉身上随意揉`捏了几下,手中的肌肤分外细滑,终是颌首应下,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递了过去,也未多言半句,便转 分卷阅读2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0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0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0 身离开了。 待到午夜时分,长街之上笼着一层薄雾,鲜有行人走动,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碌碌的驶来,停在一栋小楼后,两个壮实的男人抱着个黑布口袋进了小楼。 阿凉醒时,见自己被锁在了柴房中,他费力的拍打着门窗也不见有人应声,刚要推开`房门,发现门被从外面牢牢的锁上,连窗户也被全部钉死。他抬手拍打门窗,也无人回应他。 一连多日,也未曾有人来给他送过半点食水,他本就身子不甚康健,又被突然断了食水,起初的一两日他尚有气力不停的拍门求人能来看看,可有天夜里他竟吐了两口血出来,这之后整个身体犹如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得无力的萎靡在满是干草的角落中。 他知晓自己许是落入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可如今他也无丝毫逃出的法子,只得默默捱着,从前在小楼中受调教之时,他也曾受过无数惨烈的刑罚,彼时都是咬牙强挺过去,可受了多年高强度的调教,身体早已被开发到极限,如今复又用断食断水折磨他,已有隐疾在身的肠胃却是不堪负荷。胸口传来难耐的凝涩之感,喉间蔓延过阵阵麻痒,阿凉忍不住发出几声低咳,满脸苦涩的擦去手掌上的丝丝血痕。 终是等到门锁被打开的声响,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走了进来,动作粗暴的把软倒在地面上的人拽起,拖出了门外。 多日未见亮光的双眼被外面明亮的光线刺的泪流不止,阿凉抬起手遮住眼帘,看向自己所在之处,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淫靡不堪的景象,十数名或妖媚或俊朗的少年正陪着恩客饮酒作乐。 阿凉登时浑身一震,忍不住颤抖起来,猛地挣动起来,企图向外跑去,毫无意外的被放他出来的男人一把抓住,狠狠踹倒在地上,又向着他腰腹间使劲踢打着。阿凉无半分还手的力气,一股股血气翻涌而上,瘫倒在地上,偏头呕出一大口血来。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之上,胸腹间犹如火灼般的疼痛席卷而来,夺走了他的全部神志,待到男人停下动作时,只见地上的人微微抽搐着,已是去了半条命。 男人一见下手有些狠了,忙把阿凉从地上拽起,胡乱塞了几颗药丸到他嘴中,又把人推搡着进到间卧房中。 第八章 薄纱织就的帷帐低垂,将卧房之中的床榻掩映的隐隐约约,男人挟住阿凉瘦削的肩头,将人摁在枕席之上,阿凉半阖着眼眸,额角覆着细密的冷汗,浑浑噩噩的瘫软着身子任人摆布,那床上别有机关,几道细长的锁链自床头垂下,男人扯过两根铁链固定住阿凉的双手,见已是毫无挣动的余地,这才转身取了一杯清茶给他灌了下去。 久未进食水的人,堪堪饮下后兀的发出几声低咳,淡红的血丝沿着他苍白的唇角向下滑落着,男人见他咳血,蹙起眉头唤外面的小童去煎些药来给他服下。 毕竟妓馆乃是做的皮肉生意,饶是他身子如此虚弱,亦是容不得他这般,他在卧房中休息了几日,那施老板便令他接客。 虽是阿凉年岁较其余小倌比亦是有些大了,又是个哑的,床笫之中少了不少乐子,但有趣的是,他好似久经调教,其余小倌受不住的物件用在他身上,那副微蹙着眉头咬牙忍耐的表情却令人十分受用。 夜雾缭绕时分,卧房之中却是一屋春色,红烛的微光朦朦胧胧,衬得床榻上的人容貌愈加俊秀,阿凉赤`裸着身子,偎在一张薄毯之中,手脚上都捆着精细的银链,细细看去,一段木制的器具隐隐露在外面,尺寸粗大如成年男子手腕一般,紧紧塞在他的身后。 那雕花镂刻的房门被人推开,木板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划破了满室平静,阿凉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将自己的身体向墙壁一侧缩了缩,他惶然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正向他走来的人。 那客人头戴玉冠,面容俊朗,生的是一副万里挑一的好相貌,他低笑了一声,俯下`身子欺在阿凉身上,修长的手指极缓慢的抚摸着阿凉的唇瓣,阿凉一怔,眼中立时噙满了泪水,这抚摸中满含情`色,显是个极难伺候的主。 男人的手微微向下滑落,一使力卡住阿凉的脸颊,顿时几枚青紫的指印浮现在他苍白的脸上。见阿凉疼的啜泣,他露出个笑模样,柔声叹道,“莫要怕我啊。” “你这张脸…….生的真是好。”男人声音低弱,俯在阿凉耳侧说道。 他替阿凉捋好散落的鬓发,又极是轻柔的将人从那毯子中剥离出来,饶有兴致的玩弄起他身上的饰物,待到他玩腻了,便扯过锁链锁住阿凉细瘦的脚踝,把人牢牢固定在床榻之上。阿凉平坦的小腹中隐隐可见那粗大男形的形状,男人将那物慢慢拽离狭窄的甬道,又狠狠的插入整根,阿凉口不能言,只发出了几声低弱的气声,他拼命挣扎着,束缚住他四肢的铁链被摇的哗哗作响。 男人见他这般,低垂了如墨的眼眸,邪笑着贴过身子,舌尖轻轻一卷,舔去阿凉眼中不断向下滑落的泪珠。 直到天光微熹时分,桌上的红烛早已燃烧殆尽,空留下一滩烛泪,男人这才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上的人,“小东西,你可以…..”,男人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慢慢熟悉我。” 施老板见阿凉每每接客时,常常蜷着身子咳嗽个不停,一来二去败了不少客人的兴致,便愈发不待见他起来,把人四肢大开的锁在榻上,服侍好了客人,才给他些吃食。 阿凉每日里苦不堪言,身子也愈发虚弱起来,整个人病恹恹的,心肺间凝滞不通,时常咳出鲜红的血来。 那位容貌俊朗不凡的男人倒是隔上七八日便来一趟,却从不亲近于他,只使着各式器具折磨着他,时间一长,阿凉渐渐神智上有些异常,无人时便蜷缩着身子,躲在床榻最内里,眼眸空洞无神的大张着,好似个毫无知觉的人偶,任人磋磨。 男人每每来都是深夜,他踏入房间之时,阿凉正喃喃自语些什么,见他来也没反应。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伸手蜷起阿凉笔直白`皙的小腿,慢慢揉`捏起他的敏感之处,明明双腿止不住的轻颤着,阿凉却始终不出一声,紧闭着双眼。 终于捱到男人离开,伺候他的小童替阿凉清理 分卷阅读3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1 了一身污秽,正要重新锁上他的四肢,阿凉强自抬起手扯住那小童的衣襟,央求着给他拿些吃食来。 那小童毕竟年幼,甚是可怜他,便应下了转身出去替他取些东西,阿凉见他走远,终是露出个解脱的笑意,猛地向墙壁上撞去,他气力枯竭,便一下下的撞着,直到额角不断的溢出鲜血,他脱力般的倚在床头,阖上了眼睛。 第九章 小窗半阖,微风渐起,溅碎满地月色朦胧,慕辞披着件墨色外袍立在窗前,手里攥着个古旧的平安结,那日他一怒之下派人遣阿凉出宫,却不知是何种心情作祟,他把从阿凉衣裳中掉落出来的平安结随着燕承留下的玉坠一同收了起来,装进那锦盒之中。 那平安结一见便知是件旧物,有不少磨损的痕迹,上面坠着一块成色并不好的小玉玦。他微微蹙着长眉,凝视着那物件,忽而发现在边角之处,绣着个小小的辞字,针脚细密,可那字形却有些歪歪扭扭,他不禁一怔,他只知燕承教过阿凉认过些简单的字,却未曾料到阿凉如此有心,竟偷偷将他的名字绣在上面。 近些日子,他的梦中再不见燕承的身影,取而代之的人则是阿凉,每每清晨梦醒,他常常念起梦里的场景,皆是些三四年前的旧事,那时阿凉刚刚陪在他身边,尚能够言语,曾与他提过几句自己的身世,说是有个双生哥哥,不知如今是否还在人世,小声嗫嚅着央他帮着找找。 当时他虽是偏宠于阿凉,但却是怀着拿他做燕承替身的心思,虽是口上应下了,却没真的放在心上,并未差人去寻。又过了一两月,阿凉特意为他做了些自己喜食的点心,小心翼翼的立在一旁,低声问他有没有自己哥哥的消息。 慕辞攥着平安结的手指兀的收紧,脸上露出深深的愧疚,他仍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一番言语搪塞,之后还甚是不耐的打翻了一桌子的菜肴点心,阿凉被吓得连连伏在地上叩着头,这之后他便再为听过阿凉说过半句有关自己的事情。 如今阿凉出宫已是三月有余,他每每想起那夜逼问阿凉的场景,心中便有隐隐的不安,其实他明白燕承从未倾心于他,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那玉坠于他而言乃是寄托情意之物,于燕承来说则是另一番含义,却无关情爱。 阿凉说是燕承赠他的,他当时可以佯装不信,强加一份亵渎之意。可他其实明白,阿凉并未骗他,他只是…….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 他已渐渐理清自己的感情,屏退了所有伺候自己的少年,每夜里独自呆在寝殿中,他明白阿凉对他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他暗暗告诫自己,不日便出宫去寻人,若是阿凉愿意随他回来,自己日后定会好好待他,若是他……不愿,那自己便帮他寻到哥哥,让他日后安安稳稳的生活。 风尘之地,愈到夜深便愈是热闹,妓馆前院中传来阵阵喧闹之声,男人们说着些不干不净的荤话,怀里抱着些小倌正饮酒作乐。 本在内屋中休憩着的施老板,忽而只披着件外衣便走了出来,直奔一间卧房而去,小厮打扮的小童正倚在门口抹着眼泪,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房间内传出阵阵催情香的气味,施老板向内一看,便见阿凉倒在床榻上,额角正向外渗着血,他走过去伸手一摸阿凉鼻息,显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怕是不好了。 他见阿凉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极是凄惨,本就一副破败身子,又遭此一番磋磨,定是不堪受辱,存了死志,施老板抬手唤那小童,冷冷说道,“去唤人来,把他丢出去。” 那小童不敢多语,只得去了,不一会儿,便来了两个男人,挟住阿凉瘫软无力的身子,把人扔在不远处一片枯草丛中。 阿凉被人重重摔倒地上,他仍有气息,低低的闷哼了一声,他趴在枯草和碎石之间,小口的呕着血,迷迷糊糊的张合着嘴巴念叨着些什么,一会唤着哥哥,一会唤着慕辞。 忽而一阵脚步声慢慢走近,阿凉强撑起眼帘看去,隐约见到一位长身玉立的男人,手中捏着根玉箫,蹲在他面前,柔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见阿凉不做声,蜷缩在地上打着颤,便把自己的外袍褪了下来,裹在阿凉身上,微微一叹气,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阿凉失血太多,已是支持不住,便在男人怀里昏迷过去。再醒来时,便在一间装饰华美的房间中,男人着了件浅白色的长袍,正端着杯清茶细细品着,端的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气韵。 见他醒了,男人便拿起在小火炉上温着着药碗走了过来,浅笑着说,“你醒了,我喂你喝药吧。” 第十章 阿凉就着男人的力道,强撑起半边身子,他倚在男人怀抱中,被温柔的喂下一碗温热的药汁,随着药效起了作用,阿凉的眼睫半阖着,渐渐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忽而他强自瞪大了眼睛,死命的挣动起身子,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极低的呜咽。 男人见他这般,便猜想他应是不知这药有安眠作用,还以为自己也同那妓馆中的嫖`客一般要对他下些助兴的药物。他忙轻柔的揽过阿凉的肩头,低声说道,“莫要怕,再无人会伤害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凉终是平静下来,满脸泪痕的窝在男人怀里睡着了,男人把他抱进锦被中,又吩咐下人在房中好生伺候,这才转身离开。 厚重的幔帐遮住了外间的光线,隐约几句对话传进阿凉耳中,他伸手拉开幕帘,想要向外走去,忽而男人大步走了进来,把他重新带到床榻上,“先让大夫为你诊治,不要乱动。” 满头华发的老大夫走上前来,先是细细察看了阿凉的面色,这才捏住他的手腕诊起脉来,老大夫思索了好一阵,又问了不少琐碎问题,待到阿凉比划着应答了,这才神色凝重的说道,“恕老夫直言,公子脉息飘忽不定,体内恐有隐疾。” “尤其是肺脉,应是有些旧病根在,定要精心保养才好。公子身上的伤多为皮外伤,每日涂抹药膏,不日便可康复,但日后定不可再劳累伤神。” 男人点头应下,道了声多谢,差使下人随同去取了药方。他侧身坐到榻上,看着阿凉柔声问道,“今日可觉好些了?” 阿凉知 分卷阅读3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2 晓是眼前的人救了他性命,否则他早已是一孤魂野鬼,死在那破落草丛之中。他连连向男人道着谢,不住的作着揖。 男人抬手止住他的动作,接着问道,“你可还有什么家人朋友,怎么流落到那种地方。” 方一提及妓馆,阿凉便觉整个人如坠地狱一般,遍体生寒,令他惊惧不已,他强压下恐惧,说是自己本想攒些银钱去寻失散多年的哥哥,却不料被人卖进了妓馆中。 男人低低叹了一声,颇有些同情阿凉的境遇,交代他好生休息,阿凉见男人要离开,小心翼翼的比划着问男人如何称呼,说是以后愿做奴仆伺候,以报答救命之恩。 地处僻静的小别院掩映在层叠的花树后,阵阵恬淡的香气氤氲开来,缠绕在空气之中,恍惚间犹如避世之居所一般,颇有些古朴的趣味。穿了一身灰色短衣的青年从小院子中缓步走出来,微踮脚去摘树上嫩黄的花苞,装进个小提篮中。待到提篮半满,他便蹲在树荫下,耐心的筛检起来,挑出些好的准备做些花茶来饮。 青年的模样颇是俊秀,一双眼睛灵动至极,眼尾处枕着一颗小小的浅红泪痣,带出几丝蛊惑人心的意味。唯独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带着些病弱的惨白,他抬手捂着唇边低咳了几声,压下心肺间凝涩的感觉。 方才一番动作令他手上的布条有些松落,露出不少细密的伤痕,指节有些肿胀淤青,还夹杂着不少划痕,这些伤口有些是在妓馆中被客人凌虐的,有些则是他每日编些竹条和小玩意时不小心伤到的,尚未痊愈的伤口一沾水便会疼痛,他便拿了件破旧衣服撕下些衣料缠裹在手上。 他手脚很是麻利,拾捡好花瓣便向卧房中走去,他小心的探出头张望了好一会,确信四周没有人在,这才急急阖上房门,又推过屋子内的那张圆桌堵在门上,这才安心,回到床榻上坐下,取了放在一旁的药碗一饮而下。 他那日得知救他的人乃是皇家姓氏,正是慕辞的异母弟弟,他说要留在府里为奴,以报答慕涯救命之恩,慕涯却不愿他这般,同他说不必报答,待身体好了便自行离开,去寻他失散的兄弟去。 待到阿凉身上的外伤渐渐收口,他便离开慕涯府上,回了小别院里住下。想等自己身体有些起色,再去寻人,那日大夫的话他句句皆已听到,他心中明白,自己如今这幅身体显然已是不能长久,不知还能苟活多少时日,他明白他这一生身微命贱,有幸出宫得了些自由日子已是大幸,本不该奢求太多,他却仍痴想着哪怕临死前能寻到哥哥半点消息也是好的。他正垂头为以后打算着,忽闻房门发出几声细微的声响,他猛地一震,慌慌张张的蜷缩起身子,把自己窝到角落中不敢动弹。外面的人见迟迟无人来开门,便有些焦急的扬声唤起阿凉的名字。 阿凉听那人声音兀的一怔,不敢置信的起身走到门前,将那小圆桌向后拉了拉。 一双指节修长的手搭在门闸之上,推开了那扇木门,高大的身子覆了过来,伸手环住眼前的人,低语道,“阿凉,我来了。” 第十一章 慕辞把眼前的人拥的更紧,清楚的感受到那本就羸弱的身体愈发消瘦起来,阵阵心疼和愧疚绕在他的心头,他喃喃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阿凉并未答话,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被禁锢的身子幅度极小的轻颤着,青紫肿胀的手指死死抠在掌心,并不敢触碰面前的人。 过了良久,慕辞终是松开阿凉,牵着他向床榻旁走去,两人相对而坐,借着小菱窗透进来的日光,他这才细细打量起阿凉,只见那脸容中透着些异样的惨白,眉眼间带着深深的倦色,手上缠裹着看不出颜色的布条,只余下些指尖露在外面,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单薄破旧,衣袖处甚至打着好些个补丁。 他也曾想过阿凉独自住在宫外的处境,却不曾料到阿凉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念及这一切都是源自他的决定,慕辞眼中一涩,轻柔的抚摸着阿凉的双手,把那些布条慢慢拆开,那淤痕遍布的十指令他不禁一颤,他还尚未细看,阿凉便满脸惊惧的抽回了手指,慌张的抓住落在床榻上的布条裹在手上,避开了慕辞的触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慕辞心中一痛,低语道,“阿凉,你愿意同我回去吗?” 跪在地上的人微垂着头,静默了半晌才怯怯的抬手比划道,说他想留在这里找哥哥。他比划完便瑟缩着身子向后退了退,他身上旧伤累累,着实被打罚怕了,生怕惹恼慕辞又被加以捶楚。 慕辞明白阿凉这怯懦的性子着实同他以往的态度脱不了干系,他既不愿随自己回去,他也不欲强求,“起来,别跪在地上。”他把人轻轻带进怀抱里,小心的安抚着,“我在这陪你住下,好不好?” 待到暮色时分,几缕炊烟萦绕而起,阿凉独自一人进到小厨房中忙活了甚久,方端着个食盘走了出来,慕辞正在他卧房中随意走动着,翻弄着放在墙角的一篮子平安结看的仔细,他见阿凉端着重物走的甚是费力,便伸手接了过去放到小桌上,阿凉做了四菜一汤,都是些家常的菜式,却都是些素菜,未见荤腥。 慕辞素爱吃肉食,见状微微皱了眉头,却并未言说,亲自给阿凉夹了菜,又添了汤,阿凉颇有些受宠若惊,小口的吃着米饭,也不太敢动摆在慕辞眼前的几盘菜,只捡他面前放置的一盘青菜吃了一些。慕辞吃了半碗便不用了,撂下碗筷问道,“你平日里就吃这些?难怪瘦了这么多。” 他见自己做的菜不合慕辞胃口,更觉惶惶,微咬着唇边没吭声,也不敢再食,连忙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给慕辞添了一碗汤。他平日里省吃俭用,从不肯买些好东西来吃,这桌菜是他挑些余下的食材做的,他还做了些慕辞平日里喜食的梅花糕,温在灶上,还未拿过来。盛好的汤摆在慕辞面前,也并未得垂青,浅淡的香气慢慢氤氲开来,把阿凉的心缠绕的苦涩无比。 阿凉伸手比划道,“问慕辞想吃些什么,自己再下去准备。”慕辞见外面天色已晚,不欲再折腾阿凉,摆了摆手说是不必了。他把人揽到身边,细细描摹着那俊秀的脸容,墨色的发丝 分卷阅读3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3 落下几根散落在脸颊之上,慕辞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玉冠,替阿凉笼起发来。 “我的阿凉真好看。”慕辞凑到阿凉耳边低声说道,这久违的情话令阿凉脸上染上淡淡一层嫣色,他极是羞哧的抬起手摸了摸玉冠上精巧的纹路。 随着夜色渐浓,慕辞却再未多语,他环住阿凉的腰身,两人紧紧贴着身子,挤在那并不宽敞的床榻上。慕辞一夜好眠,再醒来时发现那一床被子裹在他身上,身边的人却不见了踪影。他不禁一慌,只着了件亵衣便出了卧房,小别院中空空荡荡,不见阿凉的身影。他不知阿凉去处,只得在屋中枯等,却未过多久,便见远远有个人向这边走来,怀里抱着不少东西,脚步微有些踉跄。 他忙走上前去迎,阿凉买了许多新鲜肉食,和都城内有名的精致糕点,裹在个布包里,透着诱人的香气。 原是阿凉天未亮便出了别院,去繁华的长街出处寻了间当铺,当掉了多年前慕辞赏给他的一串玉玲珑,换了不少银钱,他本想一直贴身留着,可如今慕辞竟出宫来寻他,这是他从未敢想过的事情。 阿凉猜想,慕辞应还是将他当做燕承的替身,可自他从妓馆中出来,便觉得自己身子脏污无比,又怎还能伺候慕辞?他回来的路上特地去了趟城中有名的寺院,悄悄拜佛许愿,能多和慕辞有些和顺的回忆,若是自己日后不成了,也还能留有些念想。 两人进了卧房,阿凉便一刻不停的忙碌起来,先把那糕点装进小盘子中,又沏了新买的上好茶叶,待到一切准备妥当,又进了厨房做上午间的饭食。 他昨晚便吃的半饱,忙了一上午便更觉饥饿,正要热个馒头充充饥,忽然发现慕辞手里捧着那装着糕点的小盘子走了进来,低声唤他,“饿了吧?我俩一同吃。” 那散发着香气的点心送到他的唇边,阿凉眼中一涩,强忍着泪水,咬了一口,那糕点入口即化,甜甜的味道蔓延开来,终是令他已如死灰般的心重燃了微弱的希望。 慕辞的身体慢慢凑过来,吮住了他苍白的唇瓣,一吻过后,慕辞复又环住他的腰身,低声问询,“阿凉,同我回去吧。” 白毛哥哥的性¥&¥//福生活 燕承乌黑的长发笼在精致的玉冠中,身上那件墨蓝色的长袍,更衬的他仪态风流,容颜俊秀。 一阵清浅的梅花香随风而来,燕承深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露出个浅淡的笑来。他开口唤道:“东河,你带我往里面走走。” 燕东河立马应了,大手包住燕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牵着他往桃林深处前行,愈向里走,那诱人的花香就愈加浓烈起来。燕东河见燕承心里欣喜,连那无神的眼眸好似都沾染了三分艳色,自己也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伸手揽下一根桃枝,递到燕承手中。 “承儿,你喜欢这里我便天天陪你来。”燕承伸手接过桃枝,点了点头。 一转眼已是三年时间飞逝,鬼谷子精心制的碧游丹使得燕承的五感慢慢得以恢复,除了积毒过深的双眼,至今未见成效。燕东河一念及此处,心中便是一痛,他微低下头去看燕承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眸,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两人回到寝殿,燕东河一把抱起燕承把弟弟妥善的安置在舒适的床榻上,“承儿,快好好歇歇,你身子不好,万万不能累着半分。” 燕承一伸手拉住燕东河的袖口,脸上露出一丝可疑的红晕,“我.......不累。” “不累?你可别骗哥哥。我还记得去年有一次我带你去放河灯,玩了一天偏偏逞强说不累,结果回来之后病了半个多月。”燕东河边说边把锦被给燕承盖好。 燕东河拿过床旁摆着的小玉瓶,倒出两颗碧色的药丸送到燕承口中,“来,把药吃了,然后睡一会儿,等你醒了哥给你做芙蓉糕吃。” 鬼谷子改良了碧游丹的药效,往里面加了助眠的药草,燕承服下药没过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到了暮色时分。 燕承慢慢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叫了一声:“东河,你在吗?”没得到回应,燕承便摸索着下了床,慢慢的走着,整个大殿里都铺着柔软的毯子,所有用具也都磨去了棱角,就算燕承独自一人走动也不会有什么磕碰。 燕承便向外走便唤着燕东河的名字,刚走到门口,只觉一人夹杂着一股冷气跑了进来,满手的面粉尚未擦去,语气急促的问道:“承儿,哥哥来了。” 燕承伸手环住燕东河的腰身,手不安份的拉扯住腰带,轻轻一拽,燕东河心中一动,低头吻住了燕承淡色的唇瓣,燕承凑过头去,贴在燕东河的耳侧,低低说了句,“东河,我.......想要。” 燕东河闻言忙在燕承脸上胡乱亲了几口,打横抱住弟弟便往床上走去,短短几步,燕承的袍子已被丢在地上,只留下一件雪白的亵衣,两人双双躺在床榻上,细密的吻痕落在燕承光裸的腰身之上,一路舔弄咬噬,不放过每一丝肌肤,不知过了多久,燕承的身上笼了一层极浅的嫣红,眼角的泪痣好似淬了毒药一般诱人极了,燕东河伸出舌头轻轻舔过那处,使得燕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一身低吟溢出唇齿。 双眼不能视物使得燕承身体愈发敏感起来,轻微的触碰都令他情动不已,燕东河的炙热抵在柔软的入口处,慢慢的摩擦起来,等到燕承不耐的扭动起身子,开口求饶之时,燕东河用力一挺腰身,便大力抽送起来。 燕承死死攥住身侧的被褥,被燕东河带的身子不停摇晃,两个人缠在一处,燕东河身下动作不停,手不安份的捏在燕承胸口的突起,轻轻一捏,顿时感到包裹自己的穴/口一阵收缩,这一下险些使得他泄了出来。燕东河一凝神,愈发卖力起来,直插得燕承面色潮红,死死咬住要溢出的呻吟,方慢慢揉`捏起燕承的分身,直到燕承在他手心里发泄出来,终于慢慢退出身下人的身子,小心的抱起燕承,去到后院的温泉池中。 第十二章 亭台之间,碧波微荡,晕出一汪春色。阿凉着了一身素色长袍倚坐在八角亭中,面前的石桌之上摆了数盘精致糕点和新沏的香茶,几位年轻的内侍立在一旁正小心伺候着。 阿凉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面前的 分卷阅读3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4 点心一口未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方回过神来,怯怯的伸出手捏了一块芙蓉糕送入口中,糕点入口即化,带来丝丝如蜜般的滋味,却惹得他眼眶微红,被恼人的苦涩缠裹着,不得解脱。 他用了几块芙蓉糕,便起身向花园中走去,如今他被安排住在离慕辞寝殿极近的一方偏殿中,再不会挨饿受冻,处处有内侍贴心照顾,更不必服侍伺候他人,每日里俱是闲暇时光,任他随意消磨,他也无甚喜好,只是喜欢看些花花草草,得了空闲便就在御花园中四处走动。然他究竟还是谨小慎微惯了的,只捡些僻静无人处逛逛,看了一株合心意的花草便守在一旁看上半晌。 慕辞见他喜好这些,也常常将外邦进贡而来的奇花异草拿来些同他赏玩,还与他讲解些其中蕴含的古韵怪谈,阿凉字都不识几个,更枉论读过什么晦涩古籍,慕辞指着那些珍奇之物,引经据典拈手即来,阿凉便瞪大了眼睛仔细听着,虽是听不太懂,见慕辞对他这般耐心温柔,他便也欢喜极了。 自他随慕辞回宫以来,已有半年有余,慕辞待他很是体贴照顾,不仅吩咐御厨每日做些养补身体的菜肴,还赏赐他无数剪裁精良的衣裳,他只道慕辞仍将他视作燕承的替身,愈加小心起来,生怕僭越出格,做些冒犯之事。 阿凉蹲在一池水荷旁,正看的出神,窄瘦的腰线被那素色的长袍带出一抹诱人的弧线,慕辞负着手轻声走近,也不欲扰他,浅笑着站在一旁看着那池边的人。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凉许是有些着凉,微蜷着身子低咳起来,消瘦的脊背上下起伏着,慕辞见状忙疾走过去,揽住阿凉的肩头,将自己的外袍褪下裹在阿凉身上,低语道,“明日我再陪你来看,别受了寒,我们先回寝殿去。” 两人并肩向内殿行去,慕辞牵住阿凉的手,侧过脸来看着身旁的人,俊朗不凡的脸上溢满了柔情,他慢慢摩挲着阿凉的手指,柔声问道,“一会儿回寝殿,看看我给你寻了些什么好玩的物件。” 阿凉闻言颇有些意外,他咬了咬唇边,抬手比划道,“是给…..我的吗?”慕辞伸手揉了揉阿凉的发顶,答道,“当然是给你的。” 一入寝殿,便见桌上摆着数个精致的筐篮,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彩色长绳和无数精美玉石,阿凉的手指正抚过那些物件,忽然被圈入个温暖的怀抱中,慕辞贴在他耳边低声说着话,“我见你平日总喜欢编些东西,就派人替你寻了些,也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阿凉忙不迭的点着头,比划着说这些东西好看,慕辞见他喜欢,也颇是开怀,在阿凉脸上胡乱亲吻着,手上也不安分起来,伸进那层叠的衣袍之中,阿凉也不敢推拒,垂着双手不曾稍动。 其实自从他入了妓馆,于情爱一事便极是惧怕,那些恩客随意亵玩于他,更令他觉得自己身子脏污不堪,他实在不敢提及此事,生怕被慕辞厌弃,他暗暗庆幸旧日身上留下的不堪痕迹都被妥善处理过,已是难以看出,他暗自敛了心神,专心伺候起慕辞,正要抬手替慕辞解开外袍,忽而被打横抱在怀里,轻放到床榻之上,慕辞三五下解开两人衣襟,正欲欺身而上,阿凉却伸手止住他的动作,微微侧过身子,露出小半张侧脸,眼角的泪痣微动,神色更是楚楚,他自行扩张起身后的秘处,挺起浑圆的臀`部,微微摇晃着着,慕辞被他这一番动作惹得更是情动,忙挺腰而入,阿凉从喉间发出一声极低的呻吟,眼眸微微阖起,再无半点声响,只能听见鼻翼间微弱的嘤咛。 待到夜色渐深,两人仍缠在一处,阿凉趴跪在榻上,微向后送着腰身,忽而他死死捂住苍白的唇瓣,低低咳了几声,只见一丝丝刺目的血痕横亘在手心,他一怔,将那血渍胡乱抹了几下,强压下心肺间的痛楚,无力的趴在榻上。 慕辞同他温存了整夜,直到天光渐明,这才翻身躺回榻上,圈住阿凉细瘦的腰身睡熟了,他高大健壮的身子大半压在阿凉身上,阿凉渐觉出几分吃力,可他仍是笑的眉眼弯弯,贪恋的看着身旁的人,他恍惚间觉出这些日子犹如一场迷梦,慕辞待他极是体贴,从不打骂于他,也不曾再命他模仿燕承。 阿凉将自己的身体向内里蜷了蜷,大着胆子摸了摸慕辞的衣角,他暗自许着愿,惟愿此时常在,心念之人,再无分离。 第十三章 夏秋之交,便是大辽一年一度的琉璃华灯节,十里长街俱是花灯闪耀,皇城之中彻夜通明,爱侣夫妻都挑着这一上佳日子出行,期许着能讨个彩头,以庇佑日后生活和美安顺。 慕辞早早便派人做了两套式样相同的长袍,待到那日便偷偷藏在殿内,两人一同用过晚膳,又如往常一样抱着阿凉倚在床榻上说了好些情话,见怀里的人仍是那羞羞怯怯的模样,紧张的不知怎样才好,手中攥着几根尚未编好的红绳,不安的抬头看向他。 慕辞揉了揉阿凉柔软的发顶,扬声唤在外候着的侍从,不多时内侍便捧着那两套衣饰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送到两人面前。 慕辞将那衣裳一展,月白色的衣料之上绣着极是逼真的凤凰羽,那衣袍华美极了,打眼一看便知乃是不凡之物。他浅笑着揽过眼前人,亲自将阿凉身上的衣袍褪下,换上这件新衣,又极是温柔的将人抱在怀里,拿起一旁的篦子,亲自打理起微有些凌乱的发丝。 “阿凉,上次我送你的玉冠是不喜欢吗?我见你都没怎么用。”慕辞低声问道,阿凉闻言便从摆在一侧的外袍中拿出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慕辞一怔,只见那玉冠被妥妥帖帖的放在层层布巾之中,他刚要发问,便见阿凉比划着说,“玉冠好看……不舍得用。” 丝丝钝痛缠在慕辞心头,他眼中一涩,竟落下泪来,他将那玉冠取过,将阿凉的头发整齐的束好,他呢喃着说,“竟说些傻话,一个玉冠你留着它干什么。” 两人穿戴妥当,便一路缓行出了宫门,阿凉身量略低,堪堪能到慕辞耳侧,柔柔的月色倾泻而下,笼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显得分外和谐。慕辞一路紧紧抓着阿凉的手,直到那挂满花灯的长街口才停下了脚步。 流光溢彩的琉璃灯盏在夜色下分外惹人注目,每盏琉璃灯上均镂刻着不同的花纹,灯芯燃烧照射出灯上的纹路,有些雕着古拙的山水,有些则画着雅致无比的美景。 分卷阅读3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5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5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5 阿凉不曾看过这些,眼睛眨也不眨盯着那些花灯,拥挤的人潮自两人身侧穿行,微一晃神,便寻不见彼此的身影,慕辞生怕两人走散,紧紧攥住阿凉的手臂,挑着些人少些的地方随意走着。 两人在长街上走走停停,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人潮渐渐散去,仍是兴致不减,阿凉手里提着个不太大的琉璃灯,上面画着简简单单的几笔花纹,却也极富韵味。他将那灯捧在手心里,小心的旋转着,素白的脸庞随着灯盏的色彩变幻而明明灭灭,慕辞立在一旁,也不多语,满目柔情的盯着眼前的人看着,只觉满心满眼都是说不出的欢喜。 不多时分,他见阿凉脸容之上沾染着浅淡的倦色,便蹲下`身子,示意阿凉趴在他的脊背之上,阿凉攥着衣角不敢动作,眼角竟隐约有泪色低垂。 “来,阿凉,我背你……”,那温柔的低语落在阿凉耳畔,他踌躇了半晌,终是俯身在慕辞宽厚的脊背上,慕辞稳稳的直起身子,向禁宫内行去,微微侧头去看,便见阿凉细瘦的手腕裹在那衣袍之中,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他将手覆了上去,交叠在一处,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他背着阿凉径直回了寝殿,将已经睡熟的人安置在床榻上,阿凉睡的不是很安稳,微蹙着眉头,蜷缩着身体,慕辞见他这般睡着不太舒服,忙把人抱在怀里哄弄着,这法子竟也有效,阿凉果然不在挣动,老老实实的窝在他怀里。他也渐渐安下心来,正要睡去,忽然觉出胸前一片湿意,阿凉紧闭着眼眸,不知梦见了什么伤怀之事,正不停地垂着泪,他忙轻声唤着,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待到怀里的人慢慢止住啜泣,平稳的呼吸着,他却再无心入眠,趁着月色细细的看着阿凉的脸容。一晃经年已过,身边的人却不曾变过,他至今仍记得两人初遇时的模样,那时阿凉年岁尚小,住在豢养男宠的小楼中,十数个少年跪在他面前任他拣选,不知怎么自己就一眼看重了他,就此便带在身边。 阿凉生的极是俊秀,端的是一幅上佳的容貌,性子却极是怯弱,总是畏畏缩缩的看人,起初还会小声和自己说上些话,后来也不知究竟何故,竟哑了嗓子,只会比比划划些简单的话语。回宫后,他也曾传唤太医替他诊治,却说是心病所致,才不能言语。 他将人安置在偏殿住下,时常偷偷去看看阿凉平日里做些什么,却发现他总是安静的蜷在角落里,也没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偶尔会编些小玩意,然后偷偷藏进角落里。 慕辞看着极是心疼,他明白阿凉如今这样子均是仰赖他所致,若不是他肆意伤害,那个昔日的少年怎会变成这般怯弱的模样。 第十四章 点苍叠翠分秋色,半倚楼台踏雨声。层层幕帘低垂曳地,勾勒出一番惬意闲适之意,寝殿之内,一方香案之上袅袅淡香潆绕,与那琉璃般色泽的酒液蒸腾而出的隐约香气交缠在一处,愈加勾起人想一窥内里究竟的欲`望。 朦胧掩映间,便见一分外清瘦的男人正跪坐在软塌旁,他身着素雅的滚边长袍,如鸦羽般的墨色长发梳的格外齐整,笼在极是精致的玉冠之中。 他伸手取过小桌上温着的酒液,倒入鎏金的杯盏之中,浅浅饮下几口,复又低头看着一本稚童启蒙用的字集,他神色极是认真,还时不时用指尖在桌案上描摹着字形,默默记诵着。 近来,慕辞一有闲暇时间,便会教他识字读书,还特意寻来些浅显易懂的诗歌文集,挑些句子细细讲给他听。阿凉学起来却颇有些吃力,简简单单几个字写上十数遍仍是记不熟,慕辞却并未像他料想的那般气恼,仍是浅笑着低声安慰他,极是耐心的再同他讲上几次。 饶是并无人要求他需将学过的字句全然记住,阿凉却一有闲暇便垂头看起书来,竟有些废寝忘食的意味,慕辞见他喜欢读书识字,也愈加对此事上心,道是藏书阁内的古籍孤本,任阿凉随意取用,无需告于他知晓。他暗暗自责过往的年岁不曾关心过阿凉,白白令他荒废大好时光,每日里除了服侍他起居,便是独自一人窝在角落中,竟落得连字都不识得几个的地步。 一身朝服的慕辞屏退了一众侍从,放轻了脚步踏入偏殿之中,目光一扫,便见那清瘦的人仍伏在小案上,正看的出神,手边的糕点并未动多少,一旁小炉上温着的药酒咕噜噜的冒起水气来。他暗自叹了口气,拎起件薄氅披在阿凉肩头,柔声说道,“都看了一整天了,还是看不够,随我出去转转吧。” 阿凉听话的放下手中的书,忙不迭的点头应下,慕辞披在他身上的衣袍颇令他觉出些不自在,他是奴才出身,自小便常常被苛责训诫,倏尔让他高床软枕的住下,还遣了十数个内侍妥帖伺候着,更是让他如坐针毡般难受极了。可他也不敢同慕辞说些什么,只得愈发小心起来,不敢劳烦他人。 慕辞全然不知阿凉心中所想,揽过他的肩头便向外走去,正值深秋,满园花草已处荣衰更迭之时,两人随意走动着,入目之景也颇有些赏玩之处。阿凉个性拘谨,微微抬着头看向一颗枝繁叶茂的合欢树,看了没一会儿,便匆匆垂下眼眸,默默随着慕辞走着。 慕辞全部心思均在阿凉身上,见他方才那怯懦不敢多语的模样,心中一动,在阿凉额头上饮下浅淡一吻,身子若游龙一般翩然而起,揽过那合欢树上最顶端的一段树枝,递到阿凉手中。 这一番动作也便是片刻之间,直到那枝桠递到他眼前,阿凉仍是呆呆愣在原地,满眼的疑惑不解,双手不安的交叠在一处,不知该做些什么。 “喏,拿着。”慕辞脸上的神色极是温柔,他低低唤着心上人的名字,“阿凉…….”他并未将全部心意尽数展露,那些曾经的不堪回忆,他亦是不愿再提及。他只愿俩人如这般长长久久,合欢树下,暗许此生。 细弱的指节搭在那棕褐色的树枝上,微一使力,便攥在手心中,阿凉犹豫了良久,身子不自控的颤抖着,手中捏着那树枝,慢慢环住了眼前人的腰身。慕辞一怔,忽而心头阵阵狂喜,他紧紧拥住阿凉,低下头亲吻那柔嫩的嘴唇。 荫荫树影之下,微风轻拂而过,将两人的发丝缠在一处。慕辞终是松开了阿凉的身体,将人猛地打横抱在怀抱里,阿凉一惊 分卷阅读3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6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6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6 ,兀的挣动起来,却被慕辞箍的更甚,“走!我带你去跑马,待到过些日子,你随我同去冬猎,那里景致极好,你定会喜欢!” 慕辞便这般把人抱在怀里,先回了寝殿中换了一套方便骑马的衣袍,这便领着阿凉兴冲冲地出门直奔马场。 近来,外邦呈上了数十匹上好的骏马,个个健壮敏捷,其中有两匹更是出挑,马色如霜纨,鬣至膝尾垂于地,据言可日行千里,疾驰若骤风举帆。 慕辞翻身跃上马背,复又将阿凉揽上马身,圈在自己身前,良驹在下,一路疾驰而去,绕着马场跑了十数圈慕辞这才作罢,一甩额前的汗珠,抱着阿凉下了马。吩咐看顾马场的侍卫好生照料着这两匹骏马,待到冬猎之时充作坐骑。 两人正欲离开,在慕辞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内侍忽而走上前来,禀报道,说是慕涯已在议事殿中等了多时了。慕辞这才想起,他前些日子派人宣慕涯进宫来见,商议冬猎的事宜,今日这一跑马,竟将此事全然抛到脑后。 慕辞踏入议事殿时,便见慕涯仍是那幅温文尔雅的气度,正品着盏上好的香茶,见他进来,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行了个礼,略带着讶然的打量起慕辞身后的阿凉。 阿凉一见竟是慕涯,过往相救之事又浮上他的心头,他满眼感激之意,跪倒地上行了个大礼,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慕涯低笑着问道,“皇兄,这便是你身边一直伺候着的人吧?模样真是俊秀的很。” 慕辞闻言颇是开怀,说道,“别作弄阿凉,他脸皮薄。”又扶起脚下跪着的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这是我弟弟慕涯,你无须拘谨,便如往常一般就好。” 说罢便商议起冬猎的大小事宜,阿凉坐在一旁,手里捧着慕辞递过来的香茶小口的饮着。耳边便是兄弟两人畅快的交谈着,从冬猎筹备一直说到些兵法谋略,他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慕涯谈及他在妓馆中的不堪过往,将自己的身子蜷缩着不敢吭声,双手紧紧抓住长袍的衣角。 慕辞向他一瞥,便见阿凉一张脸惨白无色,神色隐约透着惊惶,便问道,“阿凉,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还未待阿凉回应,慕涯便说道,“皇兄怎这般问,莫不是你带着人跑了大半日马,此时又要陪着我二人,定是累了,皇兄快放他去后殿休息罢,臣弟这便告退了。” 第十五章 慕涯甫一离开,殿中便只余下他二人相邻而坐,慕辞手臂一伸,把老老实实坐在软榻上的人搂到怀抱中,极是亲昵的问道,“是不是乏了?”边说边将手落到阿凉肩头,竟为他揉`捏起肩背来,他修长的十指搭在那僵硬的肌肤之上,微微一使力,便觉身下的人幅度极小的颤抖起来。慕辞脸上一抹苦笑一闪即过,他手上动作未停,低语道,“阿凉……你是不是很怕我?” 他却未得到立时的回答,阿凉低垂着眼帘,嗫喏着没敢吭声,先是摇了摇头,复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般的点了点头。 见慕辞抬眸盯着他面孔,瞧不出喜怒,阿凉顿觉万分悔意,他方才定是昏了头,回话之时竟胡乱应答,定是又惹了慕辞气恼的,他忙下了软榻,双腿一软便要跪在地上,本以为定会被责打一番,却被带入一个极是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声线缠在他耳侧,说着些令他犹至梦中的话语,“ 阿凉,我知道你怕我,都是怪我从前做了太多的混账事,害你吃了太多苦。”慕辞直直看向阿凉的双眸,接着说道,“我想让你知晓,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阿凉一怔,霎时间如坠迷梦一般,他自明白知道自己是因何缘故方能留在慕辞身边伺候,便再不抱希望,全然把自己当做燕承的替身,无论神情亦或是种种习惯均悉心模仿,若是前些年,他顶着那张肖似正主的面皮,再换上锦绣华服,倚在小菱窗装模作样的捧本诗集来看,最能讨慕辞欢心,若是伺候的好,便不必再被内侍随意摆弄身子,或被关在狭小的囚笼中。 然自他回宫,慕辞再未和他说起这些事情,他还道是慕辞觉他容颜改变,不若年岁轻时那般相似,会扫了兴致。再加上燕承已离世数载,想来也不愿再因他愈加感怀失落罢。 今日慕辞这番言语一出,着实令他不知如何是好。阿凉眼中带出些迷惘之色,他颇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慕辞,纤细的眉头微蹙着,俊秀的脸容上小心翼翼的露出一抹带着讨好的笑来,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半晌方抬手比划道,“您待我很好的……” 浅淡的叹息在空气中悄然而逝,慕辞动作极是轻柔,将阿凉抱在怀里,细密的吻落在那墨色的发丝之上,他的阿凉,终究还是不愿信他啊。 马蹄飞扬,惹得细雪四溅,慕辞刻意放缓了速度,等着骑在高马之上的人。距冬猎尚有月余时间,两人一有空闲便一同跑马,慕辞手把手的教会了阿凉控马之术,又特地从那两匹马中选出一匹脾气温顺的,交予阿凉手中。 见阿凉已是能独自驾驭,马撒欢疾驰时神情也甚是放松,便想着待到冬猎之时,两人即可并驾齐驱,在猎场之中随意射猎,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冬雪初落之时,饶是寒梅乍开,满目秀美之色,两人齐齐下了马,踏在细软的雪地之上。慕辞接过侍从手中的狐裘,披在阿凉身上,又俯下`身子替他系好缎带,两人牵着手,一路向梅林深处行去,红梅白雪相映成趣,宛如画卷一般。 “阿凉,前些日子暗卫回禀,说是已有了你哥哥的消息。”慕辞牵着阿凉的手,随意说着话,他见阿凉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忙接着说道,“他应是住在长明山一带,那里距那邪教狂徒聚集之处甚近,我担心他安危,已遣了暗卫去寻人了,应是不日便能得到消息,定会将人安安全全的带进京都和你团聚。” 阿凉却并未如他料想的那般欢喜,敛了眉目不知想着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抬手比划着,“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哥哥了。” “整日胡思乱想,等你哥哥来了,我便让他也住在宫里,多陪陪你。”慕辞笑语道。 第十六章 大辽以武立国,先祖乃是从马背之上夺取的半壁山河,因而骑射之术便愈加重要, 分卷阅读3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7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7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7 现今虽是边境太平,藩属小国年年进贡,却仍是不曾松懈,是故无论王朝贵族亦是文武百官,均需参加三年一度的冬猎盛事。 冕幌车撵之中所坐的便是慕辞一行人,正踏破满地碎雪,向猎场方向行去,在外奔波了一整日,阿凉渐有些吃不消,微蜷着身体倚在马车的角落里,慕辞将厚重的大氅包在他身上,又塞了个镂金的小手炉过去,见阿凉仍是不太舒服的样子,竟将外袍敞开,把阿凉冻得冰冷的双脚裹在胸膛前,直到四肢全都捂得暖暖和和,这才放下心来。 冬猎仪式甚是繁琐,甫一到了猎场,慕辞便将人妥善安置在后方的营帐中,派了稳妥侍从照料着,这才出了营帐,翻身上马,他骑射功夫极好,率先入了猎场中拔下头筹。他抬眸一扫猎场之中众人,便见慕涯立在高台之上,披着件墨色的大氅,温文气度格外醒目,不知怎的脚步却有些虚浮,踱下台阶之时险些踩空。 慕辞一惊,担心他摔下高台,所幸慕涯及时停住脚步,却将那大氅拖曳在地,素色衣领掩映之下,一抹可疑的红痕印在他脖颈之上,慕辞不禁失笑,暗道自家弟弟年岁已是不小,却并未有什么中意的女子,想必这是和哪家闺秀暗许了芳心。 见慕涯安全无虞,他便也收了心思,一心坠在猎场之中,纵马飞驰而去。 营帐之外,聚着几个年纪尚轻的小侍从正在窃窃私语,见在阿凉营帐中侍奉的内侍捧着些放凉的糕点走出,赶忙围了上去,“景和,你的这位主子当真是难伺候啊,次次送到他房里的顶好食物都入不了他的眼。”景和敛着眉目,并未多语,径直向前走去。 “还真把自己当个娇客了,不过是个任人亵玩的男宠罢了。”一声满含讥讽的话语从角落中传来,景和转头一看,见是个曾伺候过慕辞床第的侍从,后来也不知犯了何事被贬到杂役之处,现今又躲在暗处乱嚼舌根! 景和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回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议论主子!合该将你这些龌龊话语传到圣上那,让你好好学学宫内的规矩!” 他骂退了众人,忙快步向御厨所在之处行去,他贴身伺候阿凉已有近三年时间,起初他一近身,阿凉便极是惊惶的给他行着礼,比比划划的不用他伺候,后来还是慕辞半哄半唬的和阿凉说了定要留人在身边伺候,这才慢慢接纳了自己。 他亦是在宫中多年,于阿凉的身份早已耳闻,虽是男宠出身,却留在慕辞身边多年,本以为定是个手段了得的能人,哪知一见才知是个这般性子,怯怯懦懦的从不敢多言,连块自己喜食的糕点也不敢多取半块。 伴在君侧,乃是个炙手可热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人觊觎着,却被这么个人一占多年,仅是伺候在阿凉身边的几年,景和便跟着听了无数冷言冷语,也不知阿凉究竟是如何捱过这些年岁。 方才,刚在营帐中安置下来,阿凉便有些神色恹恹,早早趴在了床榻上。想必是天气严寒又急着赶路伤了身子,他忙撤了屋内凉了的糕点,去捧些新做的姜茶和点心来。 大帐之内,阿凉盖着床厚重的锦被,窝在床榻之上,他额角渗着丝丝冷汗,死死咬着惨白无色的嘴唇,当年在宫外受了太多折磨,身上的骨骼累积了无数暗伤,一到冬日便没日没夜的疼起来,扰得他不得半点安宁,正值严冬时分,更令他身子隐隐作痛起来,有着老病根的心肺也跟着凑起了热闹,泛着针砭似的痛楚。 阿凉抬手抚在胸口之上,妄图稍稍平复胸口的凝涩之意,忽的喉间一痒,血气立时翻涌而上,呕出几丝极鲜红的血痕。他呆呆的看着沾着鲜血的被褥,半晌未动。 直到景和拎着个食盒走进来,他仍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待到人快走到他床边,这才胡乱将锦被翻到一旁,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 “公子,怎冻的都有些发抖了,快喝些姜茶暖暖身子!”景和将那茶盏递到阿凉手中,眼见他喝下满满一杯,脸上晕开一抹血色,这才放下心来,又把点心佳肴摆了一圆桌,随着他拣选,自己则退到一旁,省的阿凉不自在。 待到慕辞忙完了冬猎祭祀之事,又打了数不尽的猎物,回到营帐之时天色已是擦黑,他提着染血的弓箭,大步踏进帐内,却见内里已是点上了发着柔光的烛蜡,他惦念了一整日的人早已睡熟了,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躲在床榻最里侧。 他褪下外袍,只着了件亵衣,坐在榻上细细看着阿凉,描摹着那俊秀可人的眉眼,呢喃道,“凉凉也未等我便自己睡了,定是赶路乏了,以后可要天天盯着你多吃些,看你瘦的……” 念叨了几句,慕辞便也翻身枕在榻上,从背后环住阿凉细瘦的腰身,安安稳稳的入眠。 晨光乍破,两人换好了便于骑马的短衣,一前一后出了营帐,那两匹霜白色的骏马正被侍卫牵在手中,等在大帐之外。 那平日里性子极安稳的马许是沾染了主人的喜悦之情,撒欢般的踢动着马蹄,溅起如雾霜般的细雪,在明朗的日光照射之下,更显晶莹剔透。慕辞环住阿凉腰身,旋身而起,将人送上马身,自己再一腾跃,稳稳落在另一匹骏马之上,一甩马鞭,便肆意疾驰而去。 两人在猎场中纵马而行,慕辞骑术极佳,饶是放缓了速度也比阿凉要快上不少,他回首扬声道,“阿凉,敢与我赛上一场吗?”,阿凉额角的细汗微微发亮,他颇有些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用力一甩马鞭,便也要迎头赶上。 待到行至猎场边缘,阿凉身下的马竟忽而发狂般的挣动起来,疯也似的向前奔驰,马身腾空而起,气力之大直直将阿凉摔下了马,跌在满是积雪的小坡之上,那马狂躁的嘶鸣着,猛地一踏,沉重的马蹄便落在阿凉腰背之上,慕辞身在不远处,见状惊愕不已,他全然不顾被惊马踏到的危险,奋力一跃,用身子护住阿凉,手腕搭在弓箭之上,连发三箭,将那马射死在原地! 那马半跪在地上呜呜咽咽了好一会,方才咽了气,慕辞将阿凉圈在怀里,只见他面色极白,再无半分血色,喉结上下滚动着,好似想说些什么,他知晓方才那一下定是伤到了阿凉内腑,便不敢再让他多 分卷阅读3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8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8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8 言,颤抖着安抚道,“莫要乱动,我已唤了暗卫前来,定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阿凉费力的睁开眼,鼻间溢出几声极低的呜咽,他喘息着伸手想要掩住嘴唇,却触到了满手湿热,他一怔,方从那险境中回过神来,原是被惊马踩伤了脏腑,他还想露出个笑模样,却猛地痉挛起来,大股大股的鲜血自他嘴中喷溅而出,染红了慕辞的大半截衣袖,他渐渐提不起精神,却仍怕慕辞替他担心,强自吞咽着翻涌而上的鲜血。 慕辞见阿凉眉头紧蹙,满脸冷汗,窝在自己怀里微弱的抽动着身子,此情此景令他如坠地狱一般,多年前燕承生生在他怀中咽气的记忆与此时重叠在一处,更令他心如刀绞。 他强自摇摇头,勉力甩开那苦楚的记忆,阿凉仍在挣动着,仿佛要流干身体里所有的血液一般,汩汩的血流自那惨白的唇瓣而下,积了小小一滩,染红了一地的积雪,犹如这世间最诡异可怖的图腾,只看一眼,便使他遍体生寒! 这变故起于一瞬,乃是万般危急,所幸慕辞手下的暗卫速度极快,沿着猎场一路搜寻便寻觅到两人所在,阿凉已是昏迷不醒,腰身弧度诡异的曲折着,暗卫皆是常年游走于生死之间,个个精通药理,暗卫首领上前一探阿凉鼻息,又轻手轻脚的翻动起阿凉身上披挂着的衣袍,忙从怀中取出两粒药丸送入口中,把人匆匆送回营帐驻扎之地。 随行的老太医早已等在帐内,见人被暗卫抱了进来,安置在榻上,赶忙抱着药箱快步上前,慕辞站在一旁,衣袍染血分外狼狈,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简短的说了当时的情况,让开位置令太医上前诊治。 方才服下的药丸已是止住了内腑的出血,太医仔细把了脉,又四处按捏着阿凉身上的骨骼,思量再三终是开口道,“回皇上,老臣方才看公子脉象,发现他体内寒气淤积,尤其心肺两脉受损极重,隐有脏器衰竭之象,平日里应是早有吐血之症,今日被惊马所伤,腰骨已然碎裂,恐怕……日后怕是要一直卧床,再难行走。” “脏器衰竭……早有吐血…….”,慕辞低垂着眼眉不吭一声,挥手屏退了众人,忽而脚下一软,脱力般的倒在床边。床榻上的人,愈加显得羸弱不堪,紧紧阖着双眸,眼角处枕着的小小泪痣仿若被抽去了全部生气,黯淡污涩极了,他轻抚上阿凉蜷在身侧的手指,低声语道,“治他的病无论需要什么药材,都随意取用,务必将他医好…….” 随行的太医资历最高,于宫中供职多年,可谓国医圣手,他见慕辞这般吩咐,更是怜惜阿凉年岁尚轻,便遭此横祸,他应道,“皇上万万保重身体,公子如今虽是情况危急,但并不会危及性命,老臣定会竭尽毕生所学,保公子日后安稳,然公子遭此重创,醒来后身体定会大不如前,日后必定要尽心保养,万不可受冻挨饿,心绪烦闷。” 慕辞一一点头应下,待到太医告退,他便抬手取过摆在一旁的温热白巾,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双手的颤抖,亲自擦洗起阿凉脸上沾染的血污,直到那脸容露出原本的颜色,他方停了下来,蹲在床榻旁,久久不语。 第十七章 “党参、当归辅以桔梗、白前,再加上百合和甘草,以水煎服,送与公子服用。”老太医手捋长须,对着身旁的弟子吩咐道,“仔细看着些公子服药,务必要尽心尽力。” 那小徒连连点头应下,忙捧着师傅的药箱退了下去。隐匿在暗处的男人微微一动,极是精致的眉眼笼上一层晦暗不明的神色,他趁着夜色潜入宫中,便听那老太医和弟子嘱咐着什么,他精通医理,一听便知这药方显然是开给肺脉沉疴纠缠,久病难愈之人,不知是何人患上了这般重病,想必是难以捱过几个年头了。 男人摇了摇头,忽而腾身而起,片刻便游移到君王寝殿之侧,他修长白`皙的指节微一弯曲,数个值守在殿外的侍卫便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再无半点动作。 他缓步向殿内走去,墨色的长袍曳在白玉台阶之上,愈发显出他长身玉立,俊朗不凡,轻推开门扉,便有几声极低弱的喘息传入他耳畔。 只见明月晖映,婆娑树影浮刻于窗棂之上,被明黄幕帘掩盖的床榻之上,隐约可见一极是消瘦苍白的人,裹在件素色袍子中,浑身上下唯有那墨色长发还透着些生机,乍一看去,竟犹如以命养发一般。 榻上的人费力的蜷起身子,伸出手探向帐外,许是想取些小桌上温着的茶水喝,却似腰上使不出气力一般,徒劳了半晌,也不曾触及那杯盏半分,那人便也不再尝试,低喘着窝在榻上,不再动弹。 他正欲上前细看,却不料房门微动,男人倏尔轻点脚尖,隐在暗处注视着来人,只见有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后面的人一副侍从打扮,手中端着一盅熬好的药汁,而另一人穿着明黄衣裳,头戴玉冠,显是身份不凡,那人直直走向床榻,柔声唤道,“阿凉,我喂你将药服了,太医新换了方子,这药不若前些日子那么苦涩。” 慕辞将阿凉身子抱起,枕在自己臂弯之中,又接过景和手中的药碗喂起药来,温热的汁液流入唇齿之间,慢慢缓解了阿凉身上的痛楚,慕辞抬手擦拭起阿凉额角的汗珠,问询道,“是不是腰上还是疼的厉害,一会喝完了药,我带你去温泉池中好好泡一泡。”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疼的……劳烦主子…..”,慕辞忙开口止住了阿凉的话语,“叫什么主子,同你说了唤我阿辞便是。” 阿凉抿了抿嘴唇,却仍是没敢说出口,只怯怯的说了句,“奴才不敢……” 慕辞甫一要回应,忽闻声轻响自一旁传来,他转身一看,便见一人手持软剑立在一旁,眸色冷寒,满身肃杀之气,他未待慕辞动作,便提剑欺身而来,剑色如霜雪,直逼慕辞脖颈。 慕辞却也不慌,微一错步,堪堪避开剑招,旋身揽过墙上悬挂的佩剑便与男人缠斗在一处,转瞬之间,便是百十招而过,慕辞虽是武艺极高,却也渐渐不及男人,他顾虑阿凉妄受伤害,不由得乱了阵法,被一剑挑开武器。 那杀招并未停下,将他步步紧逼,直迫到床榻旁,阿凉身不能动,兀自急的满脸是汗,他刚刚复原不久的嗓子并不能多语,却仍是竭力嘶吼着,生怕那不速之客伤及慕辞,情急之下,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竟滚下了床榻, 分卷阅读3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9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9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39 摔倒在地上,硬是撑起身子护住慕辞。 剑尖冽冽,划破凝涩的空气,极是鲜红的血色蔓延开来,自那剑身流淌而下,慕辞肩头被刺出个寸许长的血口,正汩汩冒着鲜血,阿凉被他牢牢的圈在怀中,毫发未伤。 男人收回了软剑,极是不耐的拂去剑身上沾染的血污,他的声音极是冷清,透着些久居高位之人的桀骜,“你便是这般待他的?” 慕辞颇有些不解的看向男人,并未答话,兀自抬手封穴止血,复又将阿凉小心翼翼的抱回榻上。这才转身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可知擅闯朕的寝殿犯了死罪!” “死罪?我这便把你宰了!”男人手腕一动,便是掌风袭来,慕辞躲也不能,生生受了一掌,立时便吐出血来,男人并未作罢,还欲补上几掌,床上的人声音低弱,又断断续续,却止住了男人的动作,“你是……哥哥吗?” 慕辞闻言也是一怔,猛地抬头看向那男人,只见两人相貌并不相似,只隐约有些彼此的影子,他还以为阿凉的兄弟是个生在平常人家之人,却未料到竟这般武艺高绝,举止不凡。 回想起方才男人喝问他的话语,慕辞不禁语塞,竟手足无措起来,眼前的人便是他心上之人惟一亲眷。如今他犯下如此大错,若不是他往日横加苛责,又怎会害的阿凉落得这般地步,念及此处,他便颇有些心灰愧疚,垂首立在一旁,不再多语。 那男人走近些,细细看着阿凉脸容,指尖没在阿凉墨发之上,为其梳理起散乱的发丝,他脸上露出个浅笑,看起来不若方才那般可怖,这便要抱起阿凉向外走去,留下句话落在慕辞耳侧,“阿凉,同哥哥回家去,长明山的景致远胜过此处万倍。” 却不料那性子乖顺的人竟一反常态的挣动起来,他低哑着嗓子开口道,“哥哥,我想留在这……”,那抱住阿凉的男人猛地一怔,脸上竟掺了三分狠决,他沉声问道,“是不是他迫你到如此地步?哥哥帮你杀了他泄愤!” 阿凉闻言更是惊惶,他连连摇着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而起,一时间竟急的落下泪来,苍白消瘦的脸容上神情惨淡,眉眼低垂着不敢多语。他的嗓子刚复原不久,尚不习惯同人言语交流,竟又伸手比划起来,一味向着男人拱手,生怕他激怒之下伤了慕辞。 立在一旁的慕辞忙走上前来,将阿凉抱在怀中安抚起来,又对那男人说道,“是我从前恶待阿凉,你既为阿凉兄长,要杀要剐任你处置,我定无怨言。” 男人冷眼看向慕辞,紧抿唇角未发一言,他掌风一挥,屋内华丽名贵的屏风即刻化为齑粉,身子如同腾龙游月一般,不出片刻已是难寻踪迹。 第十八章 悠远静雅的箫声自八角亭台中传来,只见一人身披白袍立在亭中,愈发显得身姿挺拔,那人手持碧箫正吹奏着一支古曲,忽而止住了动作,浅笑着转过身来,语道,“周公子,怎是回来了也不知会一声?” 只见方才潜入宫中的男人手中提着一壶佳酿,显然已是微醺,他脚步略有些虚浮,揽住眼前的人的肩头,低声说道,“慕涯,我寻到阿凉了,他却不愿同我走……” 慕涯神色一黯,接过男人手中的酒壶放到一旁,半拖半拽的将人送入了房间,颇是艰难的安置到床榻之上。 安神的熏香自小炉中氤氲开来,将卧房蒸腾出丝缕不同寻常之意,他俯下`身子在男人唇角轻擦而过,便坐在一旁,再无动作。 小菱窗沾染着浅淡的月色,在殿内的砖石上镂刻出纹路,已是深夜时分,宫内一片静寂,只能听闻微风扫过树叶的轻响。 慕辞动作极轻的走近床榻,掀开遮盖着的重重帷帘,见阿凉安安稳稳的睡着,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他取过小桌上的药油倒在掌心,摩挲着直至温热,这才细细的抹在阿凉身上各处关节之上,以缓解那缠绵筋脉骨骼之上的激痛。 自阿凉坠马以来,腰骨碎裂不得行走,便只能整日躺在床榻之上,他怕时日一长,阿凉的肌肉萎缩僵硬,便日日晚间抱着人在温泉池中浸泡,再辅以药油滋养身子,饶是已有近一年时光,却再不曾有半点损伤。 慕辞修长的手指揉`捏在那细瘦的手臂之上,无色的药油流诸于那病态的苍白肌肤之上,他神情极是专注,不停的揉`捏按摩着,直至整整一瓶药油见了底,这才起身洗净了手。他替榻上的人掖好被角,行至桌前平宣备墨,执笔写下,“三生缘定画情丝,白头之约书鸿笺。” 他将那一纸婚书妥善叠好,收进怀中,待到明日一早便拿给阿凉来看,忙完这一遭,慕辞便也脱下外袍,枕在阿凉身侧,揽着心上之人慢慢睡去。 忽而小窗一动,隐匿在夜色中的男人收回了指尖的暗器,在殿外站了良久,终是长长叹出一口气,独自离去了。 待到辰光初起,慕辞早早便起了身,备好了温热的布巾放在一旁,替刚刚睡醒的人擦拭着脸容,阿凉老老实实的窝在慕辞怀中,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忽而丝丝钝痛缠上他的心肺之间,渐渐连成一团火线,惹得他耐受不住的低喘起来,偏过头去竟呕出了一小口鲜血。 慕辞也并不惊慌,此情此景他亦是见过数次,阿凉每每发作起来便会急喘不止,厉害些即会呕出血来,他从怀中掏出个不大的小琉璃瓶,倒出几粒药丸送入阿凉口中,不出片刻便止住了咳喘。 阿凉尖瘦的下颌掩在衣领之下,那颗小小的泪痣颇有些黯淡的枕在眼角,他抬手扯住慕辞的衣角,怯怯的问道,“主子,哥哥是不是走了?” 慕辞浅笑着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回应道,“他留了字条,说是替你去寻药治病,还嘱咐你好好休养身子,他不日便会回来。” 他边说边将那字条送到阿凉手中,见阿凉极是小心的接过那张纸攥在手心,翻来覆去的读了好几遍,整整齐齐的折好塞在个小香囊里。 慕辞见那小香囊被撑的鼓鼓囊囊,开口打趣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好玩意?”,阿凉一听这话,满脸羞哧的捏着那香囊,扯开那绳带,内里的物件便显露在慕辞眼前,都是些零碎的小东西,几根有些旧了的发带还有些编好的平安结被装在最上层,下面 分卷阅读3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0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0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0 还有些旧日里慕辞赏赐给他的小玩意,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好东西,却被这般妥帖收藏着。 他紧皱了眉间,往日累积的愧疚太过沉重,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忙从怀里拿出了那张红筏,送到阿凉手中,细细的念了其上的字句,“这是你我二人的婚书,凉凉你可要好好收着,我虽是坐拥大辽万里江山,却只有你一人一直在我身边,无论日后如何,你定要信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十九章 长明山巅,积雪终年不化,奇珍异草藏匿其间,据传可医治百病,然而却不曾有人能在那天险之中全身而退,寻得良药,久而久之,便成了个奇谈罢了,以供世人谈资。 巍峨山峰素裹辽远,携着冰冷的空气钻入行人的鼻腔,男人头戴斗笠,着了件极是素雅的墨色长袍,他手中紧紧抱着个长形匣子,疾走了几步忽而重重跌倒在雪地之上,丝丝缕缕暗红的血渍慢慢氤氲开来,将那原本洁白的雪地染得格外凄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强撑起身体直起身来,鸦羽般的墨发凌乱的粘在满是冷汗的脸颊之上,他死死咬着牙,颤抖着从怀里摸出几颗药丸胡乱塞进口中,方才恢复了几分气力,极是狼狈的向着山中行去。 繁复华丽的宫殿一角初露端倪,隐在云海雾气之间,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铁索连在悬崖两端,男人抬手擦去额角覆盖的冷汗,将那方才闪现的虚弱隐藏的不见半点踪迹,他旋身而起,几个腾跃之后便停在那宫殿之前,门前守卫的教众均俯首于地,不敢稍动。 他在那曲折廊柱之间缓步行着,正欲踏入庭院之中,“敛之。”一把极是柔媚的男声自他身后传来,带着些噬魂销骨的暧昧,那人的手指游移而上,轻抚过他的脊背,落在那修长的脖颈之上。周敛之阖目不语,任凭那人动作,扯开他的衣袍,露出满是伤痕的脊背。 “非要去寻什么药草,把自己折腾的满身是伤。师哥我好生心疼啊。”男人低低笑了起来,手指尖深深陷在那伤口之中搅动起来。 见得那极擅忍耐的人微微颤抖起来,压制不住的低咳了一声,从口中挤出一句师哥,男人这才仿若无事一般收回了手指,轻柔的替周敛之系好衣袍,“若不是有求于我,你早将我杀之后快了吧……”他将周敛之怀中的长匣握在手中,接着说道,“你可想好了,为了个将死之人耗费你半身功力,你便不怕我借此机会将你拖下这教主之位?” 精致的小提篮放在枕边,数个平安结整整齐齐的摆在其中,阿凉靠在软垫之上,细瘦的十指捏着几根红绳正欲编着,忽而阵阵熟悉的激痛缠绕在心肺之间,惹得他张口费力的喘息着,却仍是憋闷的面色通红。 立在一旁伺候的景和忙走上前来,轻捋着阿凉的脊背顺着气,又将几粒丸药送入他口中,过了好一会儿,方止住了阿凉那可怖的咳喘,却也抽干了全身气力般,萎靡着窝在榻上,神色恹恹的蜷缩着。 “公子,近些日子您已是编了百余个平安结了,如今可万万不能累着半分,您莫要再劳神了!”景和满脸愁容的劝道。 “我……我听人说用这个法子祈福最灵验了,才想趁着现在多编些。”阿凉停了片刻,又小声说道,“景和,哥哥都走了快两个月了,我怕……等不到他回来。” 慕辞手中攥着个小纸包,立在屏风旁,静静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近些日子,朝中风波暗涌,不再太平安定,似有人暗自谋划着什么,他本应坐镇朝堂,肃清障碍。可阿凉病情每况愈下,竟有些不详之征兆,派出求医寻药的暗卫杳无音讯,只得全然倚靠周敛之一人,祈盼他得以寻得救治之灵药。 纷扰事务压载他身,竟也不愿凝神顾及,全权交由慕涯掌控大局,他只愿时刻陪在阿凉身边。 他已是不止一回听见阿凉谈及这些不详之事,许是他不敢同自己提,和景和倒是说过好几次,零零碎碎交待了些事情,说是有几个小布包放在原来住的小偏殿里面,想托他交给哥哥,还说什么若是他死后哥哥没来寻他,就将那包裹连着自己的几件旧衣服一起烧了。 他听的满心苦涩,却也只得装作不知,他心中犹如明镜一般,知晓阿凉虽是同他亲近了不少,内里还是怕他的,不敢和自己说些什么心里话。 他紧了紧手中的小纸包,其中装的是他特意亲自出宫买来的砂糖山楂,那沾着糖霜的山楂球酸甜可口,是个健脾开胃的好吃食,阿凉很是喜欢。 他暗自收敛起一身愁绪,扬声唤道,“阿凉,看我给你带了些什么来?”,榻上的人见是他回来,忙止住了话头,叫了声主子,又看向慕辞手中的纸包,极是欢喜的伸手接过来,拿出一个山楂球小口咬着,酸酸的滋味在口中化开,阿凉忍不住皱起脸,低低说了声,“好酸。” 忽而一抹温热贴近,落在他淡色的唇边,慕辞试探着浅浅吻着,舔去阿凉脸上染着的薄薄糖霜,他紧紧环住身旁的人,圈在怀抱之中,夹杂着叹息呢喃着,“阿凉…….阿凉……..” 第二十章 微风袭过,拂落一地枝叶,宫中幽静之处,便可寻得一座石桥,若是盛夏时分,即是树影茵茵,枝繁叶茂之景,然如今已是深秋,满园花树俱已露出衰败之意,徒留那八角小亭坐落在碧波之上,掩盖于幽深曲折之中,不为岁月所动。 湖心亭四面皆是潋滟水光,犹如世外桃源一般,一众伺候的侍从早已被慕辞屏退,留下他与阿凉两人独坐于栏柱之侧,一同看那水波流转。 天气虽是已渐渐转凉,倒也是未到拥裘携炉时分,慕辞疼惜阿凉身体虚弱,早早备好了狐裘为他披上。近来阿凉时常发病,整个人瘦得厉害,面色也苍白极了。寝殿无人时总是神色恹恹,常常一整日也不说几句话,只有慕辞在时才会强自打起精神,偶尔还会小声央慕辞抱抱他。那毫厘改变皆被慕辞携刻在心,见阿凉如今愿意亲近于他,自是分外开怀,可念及阿凉身体,却又令他整夜不得安眠,连日来已派出无数暗卫去寻周敛之踪迹,至今仍是未得结果。 慕辞揽过身侧人的肩头,让阿凉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身上,他柔声问道,“阿凉,可还喜欢这儿?我小时候被父皇责骂了便喜欢躲到这里,看看那宁静湖水便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阿凉微仰起头,费力的 分卷阅读4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1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1 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应道,“主子,这里真漂亮。”他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做声,老老实实的倚在慕辞胸膛,极是专注的望向那一片湖水,忽而他小心翼翼的拉起慕辞的衣袖,竟说了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从前哥哥总是带着奴才去山间的小溪流抓些鱼虾玩,抓到了哥哥便烤给我吃……”,他说了几句便有些胆怯,偷偷瞄了一眼慕辞神情,见慕辞浅笑着向他点点头,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哥哥还教我舞剑呢,可是奴才天资不好,学的慢。” “若是喜欢剑术,待到过些日子你身子康健了,我来教你好不好?”,慕辞紧了紧阿凉身上的狐裘,低声问询道。 阿凉眼眸亮了亮,在脑海中勾勒着那时的景象,不由得露出个极是向往的神情,他正欲说些什么,却是一阵激痛缠在胸口,迫的他止住了话语,急急的喘了几声。 慕辞见他不舒服,连忙将人打横抱起向寝殿行去,一路柔声安抚着,“我们回寝殿去,一会服了药便不难受了……” 浓郁的鲜香绕在鼻尖,数道精致的菜肴摆在眼前,慕辞细心的吹凉热气腾腾的浓汤,舀起一小勺送入阿凉口中,如这般喝了一小碗养胃的汤膳后,这才取过温着的米粥,就着上好的鲫鱼肉给阿凉用了。 他见阿凉今日提及儿时抓鱼之事,便嘱咐内侍做了一道清蒸鲫鱼,果真合了阿凉胃口,破天荒的吃了大半碗米粥。自生病以来,阿凉食量便是极少,一顿饭常吃了小半碗便不愿再用,若是迫他多吃些不多时便会带着血丝全呕出来,慕辞向太医问询,说是阿凉脾胃虚弱,又多年不进肉食,三餐皆要仔细搭配,莫要吃些不易消化之物。 “主子,您也尝尝,这鱼汤好喝的很。”阿凉见慕辞只顾喂他,自己的饭食一口未动,忙开口说道。 他抬手取过一旁温着的汤膳想送到慕辞手边,可久病虚弱使得他四肢气力不足,拿着不大的器具都十分吃力,他只得颤抖着双手放下了那汤盏,见桌上泼洒了好些汤汁,忙请罪道,“奴才愚钝……” 慕辞将阿凉的手指攥在手心,慢慢的摩挲着,“有没有烫到?别总是奴才奴才的说,你我二人已有婚书,怎总是改不过来这称呼,唤我阿辞便好啊。” 阿凉闻言一怔,他往日曾听燕承这般唤过慕辞,他便也在无人时偷偷想过,同心上之人耳鬓厮磨,呢喃耳语。现今幻梦成真,他却胆怯起来,怕是镜花水月一般一触即破。阿凉深深吸了口气,想到自己如今这幅身体,不知何时也便魂归地府,便也放纵了性子一回!他眸光剔透,直直看向慕辞,恍惚间竟似回到年少岁月,他不曾知道自己身为替身,以为终得良人悉心相待,两人之间亦是不曾有过猜疑阻隔、分离忧思。 经年已过,人亦如旧,阿凉本就单纯和顺,念及此处,便张口唤了声,“阿辞。”他心中欣喜,嗓音却是低哑极了,正如他外表看上去仍是旧时模样,内里早已损毁殆尽,五脏六腑渐渐衰竭,一把嗓子更是毁了大半。 他唤了一声,更觉心中多年郁结敞开甚多,忍不住放肆一回,伸手环住眼前的男人,却不料慕辞神色极是惊惶,嘴唇颤抖着几不能言,伸手圈住他肩头揽到怀中,慌慌张张的大声唤着,“景和!快去叫太医!” 阿凉呆愣着看向慕辞,忽而觉出自己肩颈处一片温热,抬手一摸竟触及满手鲜血,他迷迷糊糊的抚上口鼻,这才觉出些不对来,心肺处阵阵剧痛席卷而来,逼的他短促的痛呼起来,满口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开来,带着他沉入一片没顶的黑暗。 二十一章 澄清的酒液灌入咽喉,带出一片辛辣之感,慕涯将空空如也的酒壶丢掷在一旁,又取过一壶陈酿送入口中。已是深夜时分,他近日协助慕辞处理朝政,已是难寻旧日清闲,昔日吟诗作画之生活竟成了奢望,难得偷取一夜独饮起来。 他自顾自的饮着,也不知忽而想到了什么,竟猛地将桌上的陈设打翻在地,杯盏的碎片溅落满地狼藉。慕涯不胜酒力般的倚在桌沿边,眸光半阖,已有几分醉意。 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胡乱抓了几下,终是落在腰侧,将腰间别着的那根白玉箫攥在手心,极是小心的摩挲起来,“周敛之……你瞒的我好苦”,几声极低的呓语自喉间传出,只听一声脆响,那玉箫竟被他生生折成两段,掷于地上,玉箫破碎的棱角划破了慕涯的手指,丝丝血痕蜿蜒而下,洇湿了半角袖口。 慕涯长长叹了口气,不顾那狭长伤口隐隐作痛,他将身体全然倚在高椅之中,扬声唤了个常在宫中行走的侍从进来,那人低垂着眉目,并不敢直视于他,悄然绕过那一地狼藉,伏在地上请了安,颇是机灵的回禀起慕涯交待下来的事宜,“王爷,近来宫内无甚异动,皇上仍是一心照料凉公子,无心朝政。” 那侍从见慕涯不语,便接着说道,“凉公子近来怕是不成了,自那日吐血已是昏迷多日,皇上日夜守着,也不见半点好转,太医院的人被折腾的整日愁眉苦脸,生怕一不小心便掉了脑袋。” “一个奴宠出身的玩物,也配这般金贵!”慕涯半阖了眼眸,呵斥道,“下贱东西,合该如此短寿。” 他说罢这些,便觉心中畅快不少,也不复方才那狠戾神色,他摆了摆手,示意那侍从退下,转瞬间又似翩翩公子般温柔文气,对着虚空轻笑道,“敛之,你那宝贝弟弟怕是等不到你回来啦……” “皇上饶命啊!不是臣等不尽心尽力,实是公子他五内衰竭,已是回天乏术啊!”满额冷汗的太医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叩首,向着慕辞求饶道。阿凉已是昏迷不醒多日,眼见呼吸日益微弱,古方针灸偏门杂术皆以悉数试过,也是毫无效果,慕辞愈发焦躁起来,整日陪在床榻旁,不停唤着阿凉名字,也不见丝毫成效。 慕辞冷冷扫过太医院众人,嗓音低哑不堪,“滚出去!”,他握住阿凉手指,在掌心轻轻摩挲,“凉凉,我还想听你叫我阿辞呢……莫要再贪睡了好不好。”他言语颠三倒四,神智已有些混乱,不知几日不眠不休,便守在这床边方寸之地,如今已是风流不再,落得个面色惨淡、憔悴不堪的模样。 他将阿凉揽入怀中,替那昏睡之人捋顺那墨色长发,又换上件素雅衣袍,忽闻耳畔一声轻响,只见 分卷阅读4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2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2 周敛之裹在件灰袍中立在门廊一侧,满身风尘倦怠,他大步走上前来,一摸阿凉脉息,从怀中摸出一粒极小的药丸送入阿凉口中,他也不多言,兀自从慕辞手中接过阿凉,调动内息运行于阿凉筋脉之中,游走几个周天后方才收回掌势。 周敛之强压下自己体内翻涌不息的真气席卷而来的剧痛,将阿凉平置于枕席之上,他语调平缓,却极具威压,对着慕辞说道,“不出两日,阿凉定会醒来,这灵药辅以我半身功力,定能保阿凉几载安然无虞,你莫要负他对你一片真心,好生待他。” 周敛之x师哥小段子 寒风猎猎,卷起一汪细雪,掩映于风雪之后的便是教内奢华无极的殿宇,周敛之负手立在菱窗之旁,遥遥望着跪于雪地之中的那人,男人素袍之上满是累累血痕,有几处鞭伤几可见骨,平日里惯是涂抹脂粉的脸容被冷汗打的湿漉漉,竟有了几分难得的素雅,周敛之看的不由出神,他已有多久未曾见过师兄这般模样? 自他二人争夺教主之位,昔日情谊仿若早已消磨殆尽,种种手段明里暗里皆以用到极致,步步为营,叵测心机,两人一直难分高下,各有损折,直至最后一战,他本以为定是一场苦战,然不知何故,他赢得无比轻松,师兄被他蓄以九成功力的一掌打的筋脉几断,自此风华不再,沉寂于小药庐中,再不过问教内事宜。 长明一教纳入囊中,多年以来的日夜苦学,毫不停歇的阴谋险阻,终被这教主高位带来一丝慰籍,他这才得了机会,出教寻觅阿凉境况,一别十数载,再见是阿凉已无半分昔日模样,性子更不复儿时活泼,变得格外怯懦,还被惊马踏碎了腰骨,瘫痪在床已有几年。 眼见阿凉身边之人,对他病情一筹莫展,每日里苦药入喉,却不见成效。他便动起了长明山巅灵药的心思,可那炼药之术......却非师兄而不能成。 / 小庐之中药香阵阵,见他进来,便有一满脸脂粉衣着华丽的男人迎了上来,极是轻佻的说出一句,“师弟,当真是稀客啊......”,听了他的来意,不出意外的得到一声拒绝,其实他也明白,如今他刚坐稳教主之位,灵药一得,定要辅以特别的方式,用自己半身功力加持阿凉筋脉之中,才可使药效发挥。可以阿凉的病况,饶是这般辛苦不易,也只能偷生几年罢了,还须得精心保养,稍有不慎便随时可能猝死而亡。 可两人血脉相连,他如何忍心见阿凉早早衰亡。眼见师兄不愿助他,他只得放下`身段好言好语的说着,软磨硬泡了好一番这才制得灵药,得以救治阿凉性命。 写了个小段子,和正文无关,大家随便看看吧 下章结局 今晚更新 二十二章(结局) 极是精巧的小香鼎散发出阵阵药香,景和复又向内里添了药草香料,便垂手立在一旁,等着伺候阿凉午睡之后用膳。 榻上的男人裹在件素雅的丝袍中,更衬得他白`皙俊秀。景和放轻了步子,替阿凉盖好翻起的锦被,生怕他受一点凉。 自阿凉服下灵药,身体已是大有好转,转眼三年已过,不曾再咳喘吐血,复又加上太医院整日里补药不断,侍从上下皆是用心照料,眼见已是日渐康健起来,再不是旧日病弱模样。 景和见慕辞踏入殿中,极是知趣的领着一众侍从退了下去。慕辞将手中的小糖罐放在一旁,俯下`身子在阿凉额发之上落下浅浅淡淡的一吻,阿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见慕辞连朝袍也未换下,正满脸笑意的盯着他看,他不由面色一哧,羞羞怯怯的笑开来,唤了声,“阿辞……” “只顾着睡觉,连午膳都不用了?”慕辞放柔了声音问询道,“是不是等着我喂你……”,他也不待人回应,将阿凉打横抱起,妥帖的安置在软垫铺就的高椅上,挑着阿凉喜食的菜肴一口口喂着。 阿凉口中塞得鼓鼓囊囊,好不容易才将那食物咽下,可怜巴巴的看着慕辞小声说了句,“好撑……”,慕辞低头看了看碗中余下的小半碗米粥,对阿凉的食量颇有些不满,他抬手替阿凉理顺散落的墨发,开口道,“把这碗药膳喝了才行,不盯着你便总是吃的那么少,不出几日就又瘦下来了。” “嗯。”阿凉应了声是,磨蹭了好一会才伸手拿过了汤盏,好不情愿的小口抿着,没喝几口,也不知怎么,复又呛咳起来,咳得泪眼朦胧。慕辞心疼极了,忙接过汤盏放到桌上,抚着阿凉背脊为他顺着气,“真不爱喝便不喝了,晚上我给你炖鱼汤便是。” 两人吃罢了午膳,慕辞便吩咐景和将阿凉前几日未看完的诗集取来,这诗集乃是孤本,阿凉甚是喜欢,起初几日除了睡觉,恨不得一直攥在手里,慕辞见状不由失笑,又从藏书阁中寻了些类似的诗集送到阿凉手中,每每两人用过午膳便聚在一处一同看着。 阿凉腰后垫着特制的软枕倚在床头,怀里抱着方才拿来的小糖罐,耳边是慕辞清越的声音,正轻声哼着首韵律悠扬的小调,他心中欣喜,便也跟着应和起来,他嗓音虽有些低哑,却仍带着少年人的纯净温润,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他唱了几句,便不再出声,笑眯眯的望着身旁的男人,将自己的手叠放在慕辞的掌心之上,彼此的温度沿着交叠的十指一路蔓延到心房。阿凉本就一副少年心性,性子天真单纯,多年来慕辞对他极是体贴宠爱,他也渐渐放下顾虑,全然依靠起身边之人。 慕辞见阿凉倚在他身侧,笑的极是开怀,俊逸不凡的脸容上亦是露出温柔的笑意,他将阿凉圈在怀抱中,细细的打量怀中人的脸色,一晃经年已过,日日悉心养护,往日病容早已消失不见,除去受伤过重的腰部无法复原,一切均已于常人无异。 阿凉往昔饱受调教,服下的诸多秘药损伤了他的身子,使得他虽年有二十五六,身量较之同龄之人要瘦削不少,看上去仍是少年模样,自靠着周敛之带来的灵药救回性命,慕辞便常常极是贪恋的看顾着阿凉,若是朝政繁忙,一隔半日也不得见上一面,他便觉心内犹如刀搅一般,恨不得将人时时刻刻的捧在手心,唯恐出了什么事。 三年以来,一直安然无虞,除去前些日子春夏之交,气候无常,怕是夜里睡觉不小心着了凉,染上了一场风寒,除了偶有些低热咳嗽外也并无其他症状,太医诊治后,也说是并不严重,立时服了几帖苦药下去,却因着底子虚弱,仍是拖了月余才好个利索。 分卷阅读4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3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3 慕辞这面挂念着阿凉身子,不由得有些走神,忽闻耳边传来玉石相击之声,凝神一看,便见阿凉腰间带着的两串白玉不知怎么缠在一处,阿凉正欲解开交结的绳线,却碰到了放在一旁的小糖罐。 见慕辞看他动作,阿凉颇有些不好意思,手上动作愈发忙乱起来,两串玉石缠的更是难舍难分,大有合二为一的架势,慕辞将那绳结捏在指尖,轻轻一扯,便解开了那缠绵之势,他替阿凉整理好衣袍,柔声说道,“宫中近来景致极好,我带你出去走走,总在寝殿中呆着,早晚要闷坏。” 亭台转角,隐见落英缤纷,香气氤氲飘散,阵阵甜腻溢入鼻腔之中,阿凉接过慕辞递来的一截花枝,微微俯首闻着那浓烈花香。 日光漫斜,枝叶纵横,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徒留下两人一景。 微风袭来,吹得满园花草簌簌作响,阿凉抬手牵住慕辞衣角,说道,“阿辞,给我画张小相吧。” 慕辞闻言一怔,多年前,他曾为燕承画过无数张画像,视若珍宝一般摆在密室之中,阿凉还曾误以为画中之人是他,兴冲冲地抱在怀中,却惹得自己勃然大怒,将阿凉如牲畜般囚在笼子中,一关便是数月。 自此之后,往昔的少年再不见踪影,只留下空洞的躯壳,载着卑微敏感的灵魂,陪在他身边。慕辞静默良久,他不敢轻易允诺,过往之事,于阿凉实则伤害太大,他曾怕阿凉多想,一切和燕承有关之事他多年来从不曾提过。 两人相携十数载,阿凉极少同他求过什么,慕辞转念一想,阿凉若是仍介怀燕承,定不会提及画像一事,他又何必此番做作!他沉声应道,“你若喜欢,我便天天画给你,再挑张好的挂在寝殿中。” 雕金窗镂,香炉袅袅。 刚至初秋,正是宜人的好天气,侍从们捧着精致的花茶和糕点鱼贯而入,摆在书房的玉桌之上,阿凉枕在软席之上,怀里抱着个小糖罐,正睡得香甜。 慕辞端坐在书桌之前,上好的宣纸铺于桌上,他提笔沾墨,寥寥几笔便勾勒成型,一位年轻男子的容貌慢慢显现出来,细小的泪痣枕在眼尾,看起来分外夺人心魄,男人容颜俊秀,神色却极是恭顺柔和,他抬眸望了望榻上睡着的人,不禁低声笑了笑,今日阿凉也不知怎么,同自己念叨了好些遍说晚上想喝鱼汤,没说几句话便开始犯懒,一沾上枕席便睡熟了。 他细细给画上好了色,又盖上小印,极是满意的将画轴攥在手中,轻手轻脚的走近些,轻推着阿凉唤道,“凉凉,别睡啦……看看我画的如何?” 他叫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阿凉有半分回应,圈在怀中的小糖罐也似不着力般骨碌碌的摔在地上,声音湮没在厚重的地毯中,徒留下闷闷的一声响,粘着糖衣的山楂洒了满地,将满室空气变得黏黏腻腻。 慕辞半晌未有动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去触阿凉鼻息,只那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便似抽干了全身的气力,他跌坐在地上,费力的喘息着。 他死死抓住床榻的边缘,想借此站起身来,眼前被泪水遮盖的一片朦胧,慕辞恶狠狠的拂去满脸泪痕,圈住阿凉渐渐冰冷的尸身,伏在耳边低语道,“我曾说了要你信我,无论怎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若有来世,我定不会让你再受半分苦楚。” 慕涯捏着张密文立在窗前,仍是那幅温文皮相,透着些难掩的书卷气,数个黑衣暗卫跪俯于他脚下。 他将那张薄纸扫了一遍,低声笑语道,“时候到了……皇兄也该宣我入宫觐见啦。” 一路畅通无阻入得宫闱,便见慕辞眸色倦怠,憔悴不堪,怀里抱着些零碎的物件,粗略一眼扫过应是些编就的类似平安结的小物件。 “日后,这大辽皇兄便交付你手,你莫要愧对着万里河山。”,慕涯颌首,极是恭敬的应了。 慕辞终是了却了心事,他长长叹了口气,拎起桌上的小壶,碧绿的液体透着些不详,将那琉璃杯盏染的分外昳丽,他捏着那杯盏,径直走入放着阿凉尸体的石室,一饮而尽穿肠的剧毒,枕进了巨大的冰棺中。 番外完结 地府番外(全) 幽暗阴森的小路上,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影独自行走着。两位官差模样的人急匆匆的赶了上去,“地府之中,岂容你胡乱走动!” 官差一把拉住那瘦弱的人,手在虚空中一划,一副沉重的铐镣便加诸于那孤魂四肢之上。 身着官袍的人眼神冰冷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穿着一件旧袍子,洗的微微发白,二十多岁的模样,眉眼生的很是俊秀。只是一直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不太敢抬头看人。 官差皱了皱眉头,沉声喝问道:“你何名何姓,因何而死?” 男人瑟缩了一下,怯怯的开口答道:“我叫阿凉.......”官差掏出怀里的名册,翻了一会儿。兀自皱起了眉头,说道:“跟我走吧,去你该呆的地方。” 官差一把抓起锁链,牵着他往地府深处走去,所到之处是一间间石屋,屋子狭小极了,每间里却容纳了十数个鬼魂。阵阵哀嚎哭叫钻进耳朵之中。 阿凉不安的抬起头来,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官差一把推搡进石屋中。 双膝狠狠的磕到冰冷的地面上,阿凉低低闷哼了一声,硬撑着要站起来。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将他扶了起来,抬头去看,一位俊朗挺拔的男人站在面前,满脸关切的看着他。 阿凉忙点头行礼,谢过了那男人。快步走到角落中蜷缩起来,石屋中很是寒冷,他只着了件单薄的袍子,冻的微微颤抖起来。 恍惚间慕辞温柔的脸容闪现在眼前,柔声的唤他的名字。阿凉猛地抬起头四处张望着,却只有一间间满是孤魂的石屋。 阿凉大睁着眼睛,呆呆坐了半宿。嘴巴微微张合,叫着他心心念念的阿辞。 那高大的男人慢慢走过来坐在阿凉身边,柔声问他:“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阿凉不安的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过了好久才低低的应了一声作为回答。 “魂魄受审以后,若无罪,则要立刻投胎转世,不能在地府逗留。你要想在地府等人,那定是行不通的。”男人稍稍停顿,看着阿凉兀自惨白的脸容,接着说道,“若是你 分卷阅读4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4 不语相思枕画屏 作者:凤暝熙 分卷阅读44 执念如此,是要受刑罚的。” 男人看着阿凉不安的绞紧了双手,低着头再不言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别傻等了,不值得的。” 阿凉把身体向后蜷缩了些,靠在坚硬的石墙上。 慕辞多年前和他说过的话被他牢牢记在心间,“我坐拥大辽万里江山,却只有你一人一直在我身边,无论以后怎样,你要相信我会一直陪着你。” 现在魂归地府,无依无靠,阿凉却仍怀着一腔幻梦,等着占据他全部身心的人来到,阿凉暗暗想慕辞身子那么康健,等到他来时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的事情啦。可他仍然想等,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十殿阎王,森罗可怖。 无数游魂被阴差押送着一一过审,三生石上前世今生走马灯般晃过一遭,便饮尽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再入轮回之中。 待轮到阿凉之时,阿凉猛的跪在地上,哀求道:“我不愿投胎转世。” 上坐的判官横眉冷对,大声喝道:“大胆!你可知违犯地府规矩,不去投胎转世,要受何等刑罚!” “我......我愿意受刑。求大人,我不想投胎。”阿凉低低的回答,却含着一份不可忽视的坚定。 判官抬眸去看阿凉眉眼,一瞬之间,眼前男人的一生遭遇尽数被他得知。 低叹了一声,暗嗔道又是一个痴儿。“你可想好了?若是他来时并未寻你,你便白白受这刑罚。” 阿凉未再言语,点了点头。 判官抬了抬手,一抹红光没入阿凉眉心。那苍白瘦弱的人顿时被逼出满脸冷汗,不停的颤抖起来。 强忍着剧痛,阿凉叩首谢过了判官。以手撑地,直起了身子,向外走去。 两名阴差一左一右挟住阿凉,把他带入一间石室中囚禁起来。 毒酒一杯穿肠而过,慕辞再醒来之时已入了幽冥之地,生为人君,死后亦是无量尊荣。判官亲自前来将他迎至主殿。 甫一落座,慕辞便张口问道:“我想寻一个人。” 那判官抬眸细细问道,“不知您要寻的是何人?” “他叫阿凉,是.....我的爱人。” “阿凉?”判官摩挲起自己的长须,沉吟了半晌,好似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之际,一位长身玉立的男人走了过来,抬手止住了判官的话语。 “你要寻的人早就投胎去了,哪里会在地府等你?” 慕辞一怔,惶然看向男人,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颠三倒四的问起话来,“你可是见过他?他生得很好看,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他腰上有伤,走不了路。”慕辞一把按住那男人,“我和阿凉说好要他等我来的,你是不是在骗我,他怎么会投胎去了!” “那里有走马灯,前世今生都尽在此上,你便去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慕辞失魂落魄般的松开钳住男人的手,走向那巨大的走马灯,判官的手指微微一动,阿凉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上面。 阿凉一个人坐在小桌前,面前摆着两个小碟,他把菜夹到对面的饭碗中,对着虚空勾出一抹惨淡的笑意,低低的唤着慕辞的名字。 画面一转,入目都是一些不堪的器具和淫靡的场景,阿凉偎在一张薄毯中,赤`裸着身子,手脚上都捆着精细的银链,细细看去,一段木制的器具隐隐露在外面,尺寸粗大如成年男子手腕一般,紧紧塞在阿凉的身后。 阿凉闭著眼睛,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慕辞死死的盯着眼前残忍的一幕,眼睛红的宛要滴出血来。 不知过了多久,阿凉短短二十余载人生便在慕辞眼前重现了一番,那坚忍的大辽帝王早已泣不成声,满眼苦涩。 方才与慕辞说话的男人站在一旁,俊朗过人的脸容上没有一丝表情,慕辞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阿凉........阿凉真的投胎去了吗?我能看看他的来世吗?” 男人未应声,抬眸看向那走马灯上阿凉的身影。 “我答应他以后生生世世都不再让他受半点委屈,我不能骗他。”慕辞的声音带着哽咽,定定的看向男人。 男人手指微抬,阿凉的来世终于出现在走马灯之上,慕辞眼睛死死盯着那变幻的场景,他看见阿凉出生,又看见他慢慢长大,最后寻了个温柔的妻子一起生活。 “我.......我想求一段姻缘,我此生亏欠他太多。” “并非不可,不过需你拿一样东西来换。“男人抿着唇,说道。 慕辞点头应下,男人念了一段咒语,顿时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出现在慕辞身上,犹如拔皮削骨一般令人痛不欲生。 他忍不住跪在地上,死死按住胸口,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慢慢消散。 男人一扬手,慕辞的一魂一魄被强行剔出体内,钉在阎罗殿的石墙之上。 “蕴龙气之魂,可镇地府百年安宁。要求和那痴儿的姻缘,便拿魂魄来换吧。” 饮一碗孟婆汤,便入那轮回晷。 慕辞被那男人送走投胎转世,判官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开了口:“阎君大人,那个阿凉还在暗狱里囚着,不知大人如何处置?” 阎君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一动,“告诉他别再等了,时候到了,投胎去吧。” 分卷阅读4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