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分卷阅读1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1 [古装迷情]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作者:子行且安【完结】 文案 主角是汉武帝,陈阿娇,附带女儿陈团团。 简介废柴,这是个相互算计的故事,男主汉武帝刘彻是个双重人格。 什么导致的呢? 一个梦导致的,死前做的梦导致的,预见详情,请看第二十五章。(还有孙奇有两个主子,预见分晓,第二十五章。) 男主记忆是慢慢苏醒的,估摸着,大概在登基的时候全部恢复记忆,面对一心挖坑给他跳,无时无刻想要他死的表姐,刘彻表示很无奈。 一个字,”宠!”可表姐偏要做挑战他底线的事,这样很烧脑啊!前期剧情只为铺垫。 四岁,做梦总梦到一个女人。 十岁,知道梦中那女人是自家媳妇。 十五岁,出现个拦路虎,要跟他抢媳妇,哎!打退了刘荣,来了个刘季哥,打退了刘季哥,来了个匈奴人,媳妇这是要造反! 十八岁登基,媳妇玩出逃,绑着媳妇登基。 十九岁,遇见卫子夫,就只剩下愧疚了,想好好弥补,没成想媳妇吃醋了,又要跑,媳妇我还要想着法儿打退匈奴人,你能不能消停点! 十九岁以后的事,读者自行想象。 今天开始!日更! 内容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刘彻,陈阿娇。 ┃ 配角:卫青,霍去病,卫子夫,陈团团(女儿上线) ┃ 其它: 第1章 长门怨,陷害。 元光五年,发生了太多事,皇帝征讨巴蜀,河间献王刘德身死,期间引起汉武帝勃然大怒的一件大事在今日发生了。 陈皇后命令女巫身着楚服,在宫中行巫蛊之术。 卫夫人跪在椒房殿前,那孱弱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极了,就连屋外的北风都刻意吹得缓慢起来。 “真是枉费本宫将这所有的窗扉大开着,竟然吹不死那贱人!”一道尖锐而疯狂的声音,一边大笑一边说出这句嫉妒之言。 卫子夫柔柔弱弱地抬头,疏密有致的鬓发随着美人纤柔的动作而飘动。 发狂的女人端坐在紫花躺椅上,射出凌厉目光,顿时吓得地上的美人低下脑袋。 “美人卫夫人已经跪在椒房殿三个时辰了,皇后可真狠心。”一个身穿褐色曲裾的宫女低声细语道。 “嘘!你莫要再为卫夫人抱不平了,这话要是传到上头那位的耳朵去了,岂能饶了你。” 褐色曲裾宫女听闻,大惊失色,赶紧噤声。 伏跪在地的卫子夫,已经大汗津津,双腿发软,唇白眼黑,似要昏倒在地。 昏暗的椒房殿,冷冽的西风,威严的陈皇后,这些大气压因素,让卫子夫喘口气都难。 奶娘张阿嬷瞧见快要死了的卫子夫,不由得在心里为皇后陈阿娇捏了把汗,卫子夫是谁? 那可是皇帝心尖儿上的人! “娘娘,卫夫人知错了,下回定然不敢再犯了,您这回就饶了她吧。” “阿嬷,你这是在心疼她吗?”陈阿娇的语气冷如寒冰。 只要是给卫子夫求情的,都该死! 张阿嬷看皇后语气中的不善,不再劝了。 一个时辰过后。 屋外一个宫女,趁着陈阿娇打盹的时机,悄悄地溜走。 感觉离椒房殿很远了,这个宫女也顾不得宫中不许宫女大步跑步的条规,放肆地向前跑。 当跑到未央宫西南隅,宫女的眼睛顿时亮了,那汉白玉阶梯上站着的是,皇帝的贴身太监江维德。 江维德生得严肃,四四方方的脸一紧绷,人就像一根柱子矗立在哪儿。 宫女赶忙提衣向前,对江维德福了福身,行了一标准的宫礼,然后私下环顾四周,见无人,就从兜里拿出一饼白银,从隐秘处快速地塞到了江维德怀里。 江维德面色不变,旋即不紧不慢地说,“何事?” 宫女立刻将椒房殿内的事略微隐瞒了些告诉江维德。江维德有些为难,现在去通报,皇帝肯定会责怪他没眼力。 “皇帝不喜在和大臣们交谈时,被打扰,等酉时再说吧?”江德维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宫女。 宫女只得来回踱步,待一刻钟过去了,宫女心乱如麻,只得当机立断,全盘托出,再次叨扰江维德。 “公公,我家主子等不得了,再等就真受不住了,求公公让我进去说说,我要说的事可是天大的事。” 江维德恼怒呵斥道,“什么天大的事?让你行为如此没规矩。” 宫女疾呼,“皇后行巫蛊之术,被我家娘娘发现,我家娘娘去劝告皇后,哪知惹怒皇后,皇后当场发难,主子现在还跪在椒房殿不得起。” 江维德听“巫蛊”二字大惊失色,连连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宫女连连点头。 江维德还是不放心,旋即试探,“大胆,你可知诬陷皇后,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宫女被江维德的气势所摄,吓得立即跪下发誓道,“我要是撒谎,天诛地灭。” 江维德凝神看了眼宫女,旋即冷然说道,“跟我进来罢。” 幽深的宫道走廊上,外面的阳光照射在木质地板上,斑驳的树影西斜,晃晃荡荡的树影。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2 面色平静的宫女走在凉凉的木板上,握紧的拳头显示着她的不安和焦虑。 假如江维德看到这一幕定然不会让这个宫女进去。一个准备耍阴谋诡计的宫女被他带进了未央宫宫,假如东窗事发了,个掉脑袋的就是他江维德。 江维德转身嘱咐宫女,原地等候,待他进去通报,获得了皇帝的准许,才来知会宫女进大殿。 宫女在外焦急等候,整个人如坐针毡,与宫女内心极不吻合的,是宫女那一双细长涂抹着玫红色的眼,那双眼坚定而勇敢地瞧着大殿深处。 宫女清楚明白帮主子跑这一趟,乃九死一生,成则和主子一起飞上枝头,败则人头落地。 时间太过缓慢,宫女胡思乱想,她摇摇头,主子计划周密,这次一定能叫那陈皇后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此处,宫女的心才稍稍安定。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宫女听得声音立即站直了身体向前走几步,迎上江维德。 江维德严肃地说道,“皇帝准许了。” 宫女松了一口气,一切都在主子的计划之内。 宫女跟着江维德走进大殿内,大殿之上,光辉万丈,皇帝坐在龙椅上,浩浩荡荡的王者之气,使得宫女不敢以卑贱之目视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宫女伏地跪下。 皇帝没有说话,整个大殿都处于高气压的寂静中。 宫女壮了壮胆子,旋即禀告,“陛下,奴婢有要事禀告。” 皇帝还是没说话,宫女的手已经冷汗津津了。 此刻如坐针毡,简直就是在刀山上行走,火海里游荡。就在宫女承受不住的时候,皇帝开尊口了。 “何事?”这一句吐得极其慢,令人感到毛骨悚然,这就是王者之气带来的威压。 宫女勉强撑着发软的手腿,强装镇定地说,“陛下,皇后行巫蛊之术,欲对陛下不利,被卫夫人发现,皇后恼怒,罚跪卫夫人。”说到此处,宫女声泪俱下,“还请陛下为卫夫人做主。” 皇帝笑道,“你觉得朕会信吗?” 宫女惊慌失措,她试想了很多皇帝的反应,但唯独没有想到,皇帝会反问她。 这时,她已经无法作答了,此刻就像被人用铁链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只能缓慢地吐出一句,“陛下,此事千真万确。” 皇帝再次笑道,“我信则有,我不信则无。” 宫女心中焦急万分,皇帝这是信还是不信?只要皇帝信了,那么主子的计划几乎是成功了一半。 良久,大殿上响起了决定陈阿娇命运的声音,皇帝刘彻说,“摆驾椒房殿。” 宫女听到皇帝最后的答复,不由得脸上惨白,皇帝说的一句“摆驾椒房殿”到底是什么意思? 椒房殿内。 陈阿娇听得未央宫传来线报,不由得握紧拳头,下一刻眼神狠绝冷然,她此刻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无疑是在赌,赌那刘彻到底还念不念及她与他之间的夫妻情分。 “卫夫人,皇帝正在来的路上,既然你如此陷害本宫,那么本宫就和你赌一把如何!”陈阿娇的声音阴森森的响彻大殿。 卫夫人听到皇帝正在来的路途中,只是稍微颤抖一下,并没有说话,在安静中等待命运的抉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椒房殿内只剩下呼吸声,待那一声“陛下驾到!”椒房殿所有宫人都依声跪下,不敢以卑贱之目,来视天子之威德。 全大殿的呼吸声,在那个男人进来的那一刻,全都销声匿迹,这些宫人们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像,没有了任何生命气息。 不!错了,只要稍稍注意这些宫人们的眼角,你会发现他们是活物。 刘彻气势磅礴,大刀阔步地走向主位,主位面朝东边,座地高,大殿里所有人的动作,都被身在高处的刘彻瞧得一清二楚。 刘彻一开口,龙威四散,遍及全殿,“皇后,有人说你行巫蛊之术,知罪否?” 陈阿娇听闻刘彻这一句责问,心如百箭穿,没想到她还是堵输了,刘彻不信她。不过她也没完全赌输,卫子夫至今还没被皇帝叫起,纵使卫子夫看似快要死了。 “知罪否!”皇帝刘彻此时有点恼怒,他实在是看不惯陈阿娇那一副高傲的模样。 他是皇帝,皇帝的威严不可侵犯! “阿姐何来错,小人陷害。”说这句话的陈阿娇,高高地抬起她的头颅,目不斜视地看着刘彻。 刘彻感觉他皇帝的威严受到了侵犯,这种被侵犯的感觉从娶陈阿娇开始起,一直延续到二十岁,馆陶公主的逼迫,至今犹如在眼前,越发的清晰了。 “还不知错!”皇帝刘彻拍案而起,怒视陈阿娇。 这一场帝后的眼神交战持续了很久,陈阿娇的倔强令刘彻感到厌恶。 刘彻怒颜下达了一个让陈阿娇心碎的命令,“来人,将皇后打入长门宫,褫夺皇后授印,废除皇后之位。” 陈阿娇此刻虽然心痛得不能自拔,但依旧傲骨挺立,北风呼啦呼啦吹来,吹动陈阿娇的袍服,威严的袍服迎风而舞,像刀,像剑一样锋利。 与刘彻相视一眼,陈阿娇大笑而去,终于看透这世间情爱。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3 卫子夫听到废后,旋即满意倒下。终于她将那个目空一切的女人赶出了椒房殿,今后椒房殿再无陈阿娇。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2章 长门往忆,梦碎。 长门宫内绿草如茵,茂盛的树木之下,假山环绕,流水叮咚。 阿娇吩咐心腹宫女们在原地等待,自己却独自走向断桥,呆立良久,直至天色渐晚,这才垂目向西,像是想起陈年往事一般微微抬目,满眼沧桑。 年少时! 阿娘在湖边设宴款待王夫人。王夫人待阿娘颇为殷勤,那双流光溢彩的眼里满是恭敬。 曾记得,阿爹说,表面恭敬的人,最应该防备。 那时,她没把阿爹的话当回事。 在次见到王夫人的时候,天真地问,“阿娘,她是谁?怎地从未见过,栗姬娘娘怎地没影儿了?” 她粉嘟嘟的小手一边拉扯着馆陶长公主的衣服,一边用好奇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眼前这个美貌妇人。 长公主宠溺地笑道,“阿娇,为娘给找个好夫婿。” 她低垂着脑袋缄默不语。 馆陶长公主平时甚为宠爱自己的女儿,见女儿不高兴,于是问道,“阿娇,因何不开心?” 她皱着眉头说,“太奶奶时常说,阿娇是侯门贵女,这世间能匹配阿娇的夫婿只有太子哥哥。” 馆陶长公主听这话一下子变脸,那栗姬自视甚高,仗着陛下对她的宠爱,对她平日的殷勤视而不见,真是不识好歹。 “阿娇,今日为娘不是为你挑选最尊贵的夫婿,而是为你挑选一个真心实意的夫婿。”馆陶长公主抚平阿娇的眉头,说道:“来人!” 随着馆陶长公主一声令下,从左边闪出几个女孩。 这令她大为疑惑,连连问馆陶长公主,“阿娘,这是作甚?” 馆陶长公主笑而不答。 王夫人见馆陶长公主有所动作,旋即俯在一个绿装宫女耳边轻言细语几句。没过几分钟,那名绿装宫女领着一个男孩儿走来。 男孩身穿黑色麻衣,梳着两角鬓,不卑不亢地向馆陶长公主请安。阿娇偷偷打量男孩,觉得这男孩长得并不好看,很黑。 其实刘彘算俊美的类型,只不过阿娇喜欢皮肤白的,像阿爹一样。 阿娇虽不满意刘彘,但馆陶长公主很满意。刘彘这个男孩虽然只有四岁,但身上的气度不凡,有容纳百川之肚量。把女儿嫁与他,是最佳的选择。 现在就是考量这刘彘的时候到了,旋即馆陶长公主凝神笑道,“彘儿,你觉得这些女孩美吗?” “美”,刘彘老实回答。 这些女孩都是馆陶长公主亲自精挑细选的美人胚子,怎能不美?刘彘的诚实让馆陶长公主喜不自禁,复而又问刘彘,“那这些美人儿送与彘儿为妻可好。” 刘彘摇头果断拒绝。 馆陶长公主向阿娇招手,阿娇走出,靠在馆陶长公主的怀里,偷偷摸摸露出一只眼睛去瞧那名叫刘彘的男孩,就这么一瞧,阿娇觉得这男孩长得也不是很难看。 馆陶长公主越来越满意刘彘了,转而又问,“假如让你娶阿娇呢?”刘彘看了眼母亲,见母亲微笑点头,旋即说道,“我愿以金屋藏之。” 一句“我愿以金屋藏之”就此敲定了两件政治意味强烈的亲事。 件便是她和汉武帝刘彻的亲事,第二件便是她二阿兄和隆虑公主的亲事。 “金屋藏娇!” 在如今看来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往日的美好时光,光辉岁月,都随着刘彻的一句“废后!” 结束! 她不恨张汤这个酷吏,张汤一向廉洁自律,对待公案严谨,从不亏待百姓。长门一事乃卫子夫作祟,皇帝有意纵容,才导致她如此狼狈下马。 皇帝想要陈氏一门永无翻身之机,朝中大臣无人敢为“陈皇后”仗义执言。 这也是陈氏一门“自作孽”所以“不可活。” 阿娘为了权势,无所不用其极,却不知道水满则溢,月亏则盈,当陈氏一族的权利大于皇权时,人人都想诛之。 一位忠心于皇后的宫女,缓缓提步于断桥,向阿娇福了福身体,旋即严肃道,“娘娘,太中大夫张汤求见。” “不见。”阿娇果断拒绝。 宫女颇为着急,张汤乃是皇帝的身边之人,假如皇后不计前嫌,向张汤施以好感,借机拉拢,使得张汤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兴许“废后”这一项决议,皇帝会收回。 “娘娘,您就放下身段,向张大人哭诉喊冤,指不定张大人会重审此案,再行定案。” 阿娇听得宫女的忠义之言,心下疑虑,这“皇后巫蛊”之案,本就是张汤定案的,今日他来所为何事?见与不见都在一念之间,见,便是对皇帝抱有希望,不见,亦是心死了。 阿娇嘲笑自己,说到底自己心里还是愿意见张汤的,见张汤如见皇帝本人,可以说张汤的一言一行皆是皇帝的意思。 “那就见吧!移驾长门主殿。”阿娇说道。 宫女们私下里纷纷松了口气,皇后倒台,殃及鱼池!大则陈氏一族满门人头落地,小则削弱陈氏一族势力,处死皇后以及皇后身边的忠义之人。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4 长门宫不像书中说的那样凄凉,这里的树木葱茏,一片生机蓬勃,更兼以宫殿之华美,实乃好居所。 如今,对阿娇来说,长门宫是一个讽刺,是一块郁结在心。 长门宫以前叫长门园,是阿娘进献皇帝,用来邀宠的。 后宫无数宫殿,比长门宫简陋的宫殿有数十座,甚至更多。然而刘彻却将长门宫这座精致华美,在宫中排的上号的宫殿让与她为“冷宫”之所,其用意昭然若知。 他刘彻是想让她陈阿娇“郁结而死”顺带赤~裸~裸打脸阿娘,羞辱陈氏一族。 坐于主位上的皇后将这“雍容华贵”四字刻画得入木三分,使人一见,都会为之颤抖。 这种华贵的气度,是多年身居高位而养成的,岂能是卫子夫那等歌女之气所能比拟。一时之间,大殿里的宫女们噤若寒蝉。宫女们谁也不曾见过这样的阿娇,以往阿娇给她们的印象都是“娇蛮怨毒”的模样。 “臣向皇后请安。”张汤气色不变,果真是在皇帝身边呆久了,与别的大臣都不一样。 阿娇轻启嘴唇,缓缓而道,“太中大夫你这话可就说错了,阿娇乃废后,实在当不起这样的抬举。” “陛下虽将娘娘打入长门宫,但未曾昭告天下,在天下百姓眼中,您是还是大汉皇后。” 这样恭维做样的话,阿娇听得太多,以前听着会觉得欢喜,但现在听,觉得“大汉皇后”这四个字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阿娇讥笑,“甭说客气话,太中大夫张大人此行所来何事?” 张汤旋即道,“陛下仁德,不忍废你,还请娘娘在长门宫面壁思过,罚抄女德。” 刘彻何时这般犹豫了,以刘彻那狠绝的性子,不乘胜追击,实属罕见。原本想要拉拢张汤的阿娇,此刻犹豫了,现在对刘彻怀疑大过爱了。 “我知道了。”阿娇的语气平淡,这倒是让张汤大为改观,昔日那歇斯底里、娇蛮狠毒的陈皇后如今变得淡定从容,好似刘彻怎样处罚她,她都会以“无动于衷”的态度面对。 陈皇后的态度俱已经了解,张汤已经没有留下来必要,便起身告退。留下陈阿娇思虑良久。 半夜时! 陈阿娇骤然站起,大惊气色,他刘彻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她抑郁成疾,才罚他居住在“长门宫。”那么,今日她所表现出来的淡定的态度,便是刘彻所不能容忍的。 刘彻是真的想要她死! 不!她不能让刘彻如愿,骤然坐下,重击桌面。 大殿里的宫女全部跪下,颤抖着肩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陈皇后旧态复萌,动辄杀人。 “你让我的梦彻底破碎,将我踩在脚底下,不带有一丝往日情分,将我踩得没有任何尊严,为你而杀人,为你和阿娘反目,把自己变得不孝不义,面目全非!”阿娇想到此处,气急攻心,旋即走到一位被吓得面色惨白的宫女面前,怨恨地问,“你说,皇帝狠不狠。” 议论皇帝可是杀头的罪过,宫女不敢,只有跪下大呼,“娘娘饶命。” 阿娇的情绪越发的抑郁激动,“我饶了你,可谁能饶了我!”阿娇抬起手打了宫女一巴掌,徒然又后悔了,她不能给刘彻借口找她的错处,来要她的命。 阿娇连忙从头上拔下一支步摇塞给宫女,狰狞地笑着赏赐道,“拿着。” 宫女吓着了,一时反应慢半拍,阿娇皱眉低吼,“我叫你拿着!”宫女下意识受了赏赐,慌乱地感恩道,“谢娘娘。” 阿娇挥一挥衣袖,不再理会宫女,转身,落寞地走向内宫深处。 元光五年七月秋,纵使阿娇万分小心,还是阻止不了一件事的发生汉武帝昭告天下:陈皇后施巫蛊之术,收回皇后玉玺,幽禁长门宫;斩服楚服巫女于街市,以儆效尤。 陈皇后被幽禁长门宫后,陈氏落败,陈皇后的大阿兄因犯下“通奸罪”和“与兄弟争家产”被就地处决,陈皇后的二阿兄举步维艰,托隆虑公主的福,性命无忧。 三年后,陈阿娇抑郁而死,又三年,窦太主逝世,陈家彻底落败!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3章 长门怨,梦回大汉。 “翁主,小心点,别跑!”仆人靠近拉住正往涂水分支河岸跑去的陈阿娇。 自家这位翁主性格太娇蛮了些,说要做的事,一定要去做,也不管别人有没有难处;说要吃的食品,就一定要吃,也不管有没有这样食品。 这样的性格真是愁杀了这些年纪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宫女们了。 棠邑国的外人商家们,都在谈论在河边嬉戏的阿娇,无非都在说“阿娇”是棠邑王候的唯一的女儿,手心中的宝,更了不得的是,这位翁主的阿娘,竟然是大汉天子同母同父的亲生姐姐。 那可了不得,这位翁主竟然含有高贵的皇室血脉。 众人议论纷纷,都对阿娇好奇,但却无人敢向前与翁主亲近,那些保护翁主的铁甲黑骑可不是吃素的。 彼时宫女们已经大汗淋漓了,鬓角的梳的一丝不苟的发型,在奔跑追逐阿娇的身影时散乱。 这时,一位绿装宫女惊呼道,“什么?翁主要爬树。”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5 顿时这位绿装宫女急得满头大汗,“这可如何是好!翁主,这性子定然会去爬树的。” 众人思量,爬树本就不可怕,在棠邑算是一种乐趣,可那也是寻常熊孩子家的乐趣,翁主可不是寻常人家的熊孩子,可不能爬树,去贪这乐趣,这要是受伤了,王侯和馆陶长公主定然不会轻饶了她们。 在这样的社会,他们这些犹如草芥的下贱之人,是可以被主人家随意打杀的。 宫女们深思极恐,连连向前好言劝道,“翁主,树上可不能爬,奴婢带您到棠邑最热闹的集市上玩,好吗?” 阿娇此时才七岁,粉嘟嘟的脸生气地别过去,两条像虫子一样的眉毛皱得高高的,奶里奶气的,威胁道,“你们要是不让我爬树,回头我就给阿爹和阿娘说你们打骂我。” 宫女们纷纷面面相觑,心下不知如何是好!这位小祖宗,古灵精怪,说起谎话来不打草稿,真可恶至极,可又能怎么样!这位小祖宗可是翁主! 阿娇见宫女们没再说话,旋即得意洋洋地将裤腿挽到膝盖,再双手相击,一脸兴奋地盯着面前这棵百年老树。 阿娇人虽娇蛮,但聪明得很,爬树专踩树坑,不踩滑溜溜的树旮瘩。转眼,阿娇爬到一米高,看得宫女们胆颤心惊。 不知谁与谁眼神交汇一眼,宫女们达成一致协议,纷纷绕着树根部躺下,形成一个围绕树中心的圆形人肉垫子。 这要是翁主掉下来了,顶多砸死一个人,总比翁主摔伤了,全砍头了要好。每个宫女都在祈祷翁主好些爬,不要掉下来,毕竟现在每个人都有被砸死的机率。 “我要摸到鸟窝了,我要摸到鸟窝了。”阿娇兴奋地叫唤着,另一只手手舞足蹈的,可把躺在地上的宫女们吓坏了,直在心里骂到,“我的小祖宗,你悠着点。” 有胆小的宫女者,直接把“我的小祖宗。”你悠着点给说出来了。 阿娇听到宫女的话,转过头做一个大大的怪脸,嘲笑道,“九奴儿,可真胆小。” 得意忘形死得快,旋即阿娇的脚滑了,从树上掉下来。 在掉落之前,七岁的阿娇隐隐约约之间看到了长门宫。 馆陶公主坐在案前沉思良久,她在酝酿一件有关陈氏一族前途大事。 前年长安就传来文帝身体每况愈下的消息,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她的亲弟弟刘启就能登上皇位。 到时候文帝死了,她就修书一封,向阿启哭诉,棠邑国如何如何的不好。阿启定然会念及姐弟情分,废除“强制列侯就国”的命令。 命令一但废除,她就可以带着家眷正大光明地回首都长安。 只要回到长安,太子“刘荣”就是她的首要联姻目标,阿娇就是她最重要的政治筹码。 想到此处馆陶长公主有些飘飘然,仿佛“滔天权势”就在眼前,触手能及,然而馆陶长公主的美梦,却被宫女急切的声音打破了。 “长公主,翁主她不好了。”馆陶长公主一听宫女说阿娇不好了,旋即从案前起身出门。 只见门外躺着一个已经断气的宫女,还有被抱在怀里已然昏迷的阿娇。馆陶直接无视已经死透的那名宫女,着急地向前查看阿娇的身体情况。 阿娇气息微弱,面色惨白,任凭馆陶长公主怎样呼喊其名,就是不醒来。这可把馆陶长公主急坏了,阿娇不仅是自己的爱女,还是自己最大的政治筹码,可不能有事! 馆陶长公主知道此刻不能再耽误诊治时间,旋即道,“来人,去请太医过来!” 馆陶长公主治家向来以“雷厉风行”闻名于棠邑国,手底下的人都很机灵,手脚麻利。 宫女们听到长公主的吩咐,很快将昏迷的阿娇转移到闺房,又分派几人人去请太医。 棠邑国的太医个个医术精湛,却自视甚高,只要有人求之看病,定然摆谱。 如今,棠邑国唯一的翁主病了,棠邑国王侯府来传话治病,这些太医个个变得积极向上,马不停蹄地赶往王侯府。 这时候的车都是牛车代步,只有长安城的一些真正的世家大族才有少量的马车代步工具。 因为是牛车的原因,太医们赶到王侯府时,已有一刻钟了。 一刻钟的时间,阿娇的房里多了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阿娇的至亲。 阿娇生父陈午陈王侯刚处理完政事回家,此时站在阿娇的闺房内,疲惫中带点儿焦急,阿娇的两位哥哥面色同样焦急。 大阿兄陈须季因性情暴躁,按耐不住性子,跳起来直骂道,“这些宫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二阿兄陈蟜性情沉稳,颇得馆陶长公主喜爱。此时,陈蟜虽然愤怒宫女们看管不力,但却明白病人需要安静,旋即上前按住陈须季的肩膀,出言道,“大兄,小声点。” 陈须季瞪了一眼陈蟜,心里有点不舒服,他是大兄的身份,陈蟜怎么那么没眼力见,他做的每一件事自当有自己的理由,需要他陈蟜来教导吗? 陈蟜苦涩一笑,并未计较,心中却满是担忧,大兄这样冲动的性格,若是不改,将来肯定会危及性命,指不定将来会危及陈氏一族。 这时,门外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没过一会儿,王侯府的宫女们引领着几个白胡子老太医颤颤巍巍地进来。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6 “臣等拜见公主。” 几个老太医,因为年迈的原因,跪下的动作缓慢而滑稽,活像几架快要散架的木头人,在安静沉闷的气氛中,馆陶长公主仿佛听见咯吱一声响。 “平身。”馆陶长公主道。 太医们依次向陈午,陈须季以及陈蟜请安后,便被馆陶长公主催促至阿娇面前诊脉。 这一诊脉,太医的脸色由淡定从容变得惊恐不已。 “太医,阿娇怎么样?”馆陶长公主急切问道。 太医觉得脑袋发昏,这样的病症真是闻所未闻,他治不好! 另外一名太医姓刘,素来和这位诊脉的王太医不和,这时见有机会落井下石,便出口嘲笑,“怕是他回答不出!”刘太医走向王太医睥睨一眼,旋即再道,“让开!” 刘太医言语之间,没有半分尊重,霎时间王太医羞耻极了,抬头说了一句“你……”便没下文了,悻悻然地走开,在心里骂那刘太医,“刘犟驴!待会看你怎么处理,此等病症就算是扁鹊在世,也无法解释其病理!” 果不其然,刘太医诊脉之后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其他太医见棠邑国最厉害的两位医生都无法诊治,现在自然不敢贸然上去自荐诊脉,以免落得跟刘太医一样的下场。 馆陶长公主和陈王侯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只差那馆陶长公主说一句,你们治不好翁主的命,现在统统人头落地吧! 闺房内,气氛越来越紧张,刘太医觉得他刚才不应该自告奋勇替翁主治病,现在可如何是好!此时的刘太医只得在心里骂自己,“蠢货!” 馆陶长公主心里越发的不安,这两位以“医术”闻名棠邑国的太医逗素手无策。不!他们不能素手无策,他们死也得治好,治不好阿娇,她的宏伟计划将会胎死腹中! 馆陶长公主的脸色越来越狰狞,眼里顿时射出上位者的目光,“刘太医要是治不好阿娇的病,你们这些人走不出王侯府半步!” 其他太医大惊失色,连忙跪下疾呼,“公主饶命。” 馆陶长公主不理会求饶声,拂袖怒道,“治吧!” 刘太医怕死,早已吓得失禁!突然之间,刘太医想起师傅曾经说过,六合有一种神秘的产物,名叫雨花神石。雨花神石的质、形、纹、色、呈象、意境六美兼备,被誉为“天赐国宝,中华一绝”。 这种神石世间难寻,据说是女娲补天时,多余的石头。神留下的石头自然是集日月之精华,万物之灵气,具有死而复生的能力。 思及到此,刘太医连忙伏地而跪,启禀公主,“翁主的病不是病,乃是被施了巫蛊之术,才导致至今昏迷不醒。” “何解!”馆陶长公主问道。 “六合仪征据说有一美石,名叫雨花石,世人皆称雨花神石,具有死而复生,驱魔避邪的功效。兴许可以救翁主。” 馆陶听闻阿娇有救,欣喜若狂,旋即命令府中精锐,去往仪征一大户人家取雨花神石。 真是天佑阿娇雨花神石正是馆陶密友的家传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4章 长门怨,神石梦境,千金买赋 巫女熊楚云在未到达王侯府之前,坐在牛车上,就知道此行的意义是什么? 天命将在此刻改变,无论是陈阿娇的,还是她的。 已近亥时,天完全陷入黑暗中,陈蟜在门外来回走动,面色不安地搓揉着手掌。 “巫女何时来?” “小侯爷,定是路上耽搁了。”管家说道。 棠邑国的百姓们现在早已入睡,只有王侯府灯火通明。大红的灯笼每百米一个,全都点上,这是馆陶长公主吩咐的是为了迎接公主的密友。 夏天的夜风袭来,吹动陈蟜的衣袍,还有美貌宫人们的发丝。婵鸣声响起,几道轻柔的声音在漫长的等候中,低声议论着馆陶长公主的密友的身世。 “你们可知公主密友是何等身份?” “据说馆陶长公主的密友,身世不一般,说是楚国巫女一脉的继承人,姓熊,同时也是楚国皇室一族的后裔。” “项王后裔?” 一位资历稍老的宫女十分惊惧,睁着铜铃大的眼睛连忙说道,“嘘!!别说项王,项王在大汉是禁词!” 就在此时,一辆牛车从黑暗中行驶而来,宫女们纷纷巴头巴脑向牛车望去,看来牛车上坐着的便是传说能呼风唤雨的巫女了。 宫女们个个好奇地盯着近在眼前的牛车,都想瞧瞧巫女是何等模样,头上会长角吗?还是会有狐狸一样的尾巴? 年仅十一岁的陈蟜虽沉稳,但此刻也同宫女们一样,很好奇巫女是何等模样。然而真正看到巫女,却叫陈蟜失望了。 面前这个巫女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头上没有角,身后也无狐狸尾巴,就是大汉平常妇人模样。 事态紧急,陈蟜连忙向前一步,手指着王侯府,然后对熊楚云说,“请进府。” 很快,陈蟜领着雄楚云进了阿娇的闺房。陈午不喜雄楚云,面色冷淡,并未向前相迎,馆陶长公主却是热情洋溢,连忙拉着雄楚云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孩子醒过来吗?”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7 雄楚云并未出声,一双细小而阴沉的眼睛周围满布刀疤似的伤痕,使在旁的陈须季、陈蟜二人像是见到了恶鬼一样惊恐,尤其是那伤痕在微弱的火光下若隐若现,更添几分骇人。 雄楚云神秘地从怀中拿出一块五颜六色,闪着金光的石头。石头的美,是引人注目,连陈午的目光都移向平躺在熊楚云手中的石头。 陈须季见之惊叫道,“呀!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顾不上害怕雄楚云丑陋的脸,快速走向前去,仔细查看,边查看边问,“果真是雨花神石吗?” 陈蟜稳重些,但也凑近了些,只有陈午纹丝未动,先前目光中的好奇,此刻消失不见。 陈午厌恶熊楚云,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如海刘嫖却偏偏钟爱这样的人! 熊楚云很是得意,众人对雨花神石投以好奇,是应该的,毕竟雨花神石世无多见! “快快快!!”陈须季眼里暗含兴奋的味道,急切地催促雄楚云,“这神石怎样用?才能救阿娇。” 巫女熊楚云即刻将雨花神石放置于阿娇的脑袋上,双手合十,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神石空间,千世轮回,怨深如海,梦中所见,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雨花神石因咒语而六色光乍现,巫蛊之声,如同魔音贯穿空气,直达七岁的陈阿娇之耳。 随着声波愈来愈强,将自己关在“怨念”里的前世的阿娇,被徒然惊醒,发出狠绝的笑声 上一世的阿娇,上上世的阿娇……疯狂的模样,如同噩梦,突然惊现在没有任何前世记忆的小阿娇面前! 狰狞的女人流泪嘶吼的模样,吓得七岁的小阿娇哭倒在地,只能擎着手向晦暗的天抓去,哭喊着,“阿娘,我被一个恶毒的女人关起来,她的名字也叫陈阿娇,我想我和她的名字一样,她会放了我……” “呜呜呜!”惊慌失措的小阿娇说话说太快,只得“呜呜呜!”气喘吁吁地哭,白白胖胖的小手抹去眼角的泪,良久,小阿娇不再哭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闪过倔强,旋即从地上爬起来。 振作的小阿娇,抬起水灵灵的眼睛,镇静地扫视荒无人烟的宫殿。 宫殿气势辉煌,富贵之气直逼而阿娇而来,旋即抬头,眼前出现一块匾额,匾额上书写着,“长门宫”几个大字。 小阿娇提步走进宫殿内,左顾右盼,无人!阿爹曾说,没人住的宫殿,是犯了大罪的后妃的居所。 难道这里就是阿爹所说的冷宫! “不对!” 小阿娇好奇的眼睛里闪过疑惑,分析道,“冷宫不会像这里一样富丽堂皇,处处透着华贵。” 天渐渐黑了,无论是宫殿之内,还是宫殿之外,没有一个宫人点灯,疲惫的小阿娇很害怕,捂着自己的耳朵,闭着眼睛,将头缩在双腿间。 突然! 小阿娇听到不远处的内殿里,隐隐约约传来细细碎碎的响声,顿时欣喜若狂,但又害怕内殿深处会有山海经里的妖怪而踌躇不前。 走过去!快过去!的巫蛊之音又在殿中响起,被蛊惑之音催促的小阿娇恍恍惚惚向内殿深处走去。顷刻,便从门缝里看见一个穿宫装的美貌妇人。 美貌妇人抱着一卷竹简,站在窗前落泪。 “阿娇,为娘对不住你。”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说道。 美貌妇人苦涩一笑,“阿娘,千金买赋是个笑话!古往今来最大的笑话……” “阿娇,你莫要伤心,阿娘会想办法再次获得权势,救你出来…” 美貌妇人听之即刻心碎,旋即捂胸口,转身哀求道,“阿娘,你知你的欲望害我,为何直至如今还执迷不悟,还要去攀爬权势的阶梯。” “啪”的一声响起,馆陶长公主愤怒起身,怎会这般没出息,怎么就学不会低头,皇帝是怜爱她的,真是愚蠢! “阿娘绝不认输!”说完,馆陶长公主便拂袖而去。 藏在门缝内的小阿娇终于看到馆陶长公主的脸。 这一张极度向往权势的脸,这一张充满欲望的脸,就是这张脸让尘封的记忆,涌入七岁的小阿娇的脑海中。七岁的孩子突然承受如此巨大而痛苦的记忆,下一秒,便彻底昏死过去。 梦醒!梦醒! 梦醒的阿娇,突然从床上坐起,以凌厉的目光慢慢地扫视周围的人。 多年来身居皇后高位的威严徒然爆发流露。馆陶长公主、陈午、陈须季以及陈蟜具已被陈阿娇身上突如其来的气势所摄! “阿娇七岁小儿,怎会有这等上位者的威压。” 雄楚云的手此刻抖动不已,不禁在心中仰天长笑终于成功了,命运将在此刻改变! 得意的雄楚云,连忙拱手伏地跪下高呼,“翁主,请收我为奴,楚地巫女雄楚云愿生生世世忠心于翁主,万贯家财今日细数奉上。” 阿娇盯着眼前这个又丑又矮的妇人,熟悉的感觉奔涌而来她就是元光五年秋七月,被汉武帝刘彻斩首示众的楚巫。 她方才说什么?要当她的奴婢!这绝对不行!如果要避免“残酷的命运”再次重现,首要一点就是不能和楚巫有任何瓜葛,其次便是和刘彻永世不见。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8 天下最后的得主,一定是汉武帝刘彻,这是无法改变的。刘彻极度痛恨巫蛊之术,因为巫蛊,他杀了两任皇后,一个是她,一个是卫子夫。 不能再走前世之路,无论是装疯卖傻,扮猪吃虎;还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她都要以最强大的力量,不嫁刘彻,也不见刘彻!不见就无瓜葛,不见就不再爱,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就会忘记前世种种,也能与相爱之人花前月下,生儿育女,享受天伦之乐。 思及至此,陈阿娇旋即站起来,奶声奶气地抱住馆陶长公主的裤腿,撒娇道,“阿娘,我饿了。” 馆陶长公主还在思绪神游中,对阿娇的要求没理会。大大咧咧的陈须季,性格豪迈,将方才阿娇的异状一股脑儿抛诸脑后,只当是阿娇生病的后遗症,旋即挥手吩咐宫女给翁主准备膳食。 此时雄楚云脸色惨淡,她无法接受这件事,她明明成功了,陈阿娇明显是想起前世种种,为何?为何? 一个月前,向陈阿娇施展巫蛊之术,十分顺利,连今日出事的时间都很准确,为何到最后功亏一篑! 熊楚云不甘心,从地上爬起,犹如恶鬼走向陈阿娇,阴沉地低吼,“翁主,您骗我,您想起来了!对不对!” 陈阿娇旋即躲在馆陶长公主身后,颤颤巍巍的,抖动着小手,一脸惊惧道,“阿娘,这人是谁?她好可怕,将她赶出去!” 馆陶长公主此时对雄楚云起疑,脸色晦暗莫名,陈午大喜,刘嫖对熊楚云有警惕心,这对陈氏一族是件好事。 熊楚云很敏锐,方才向陈阿娇表忠心,馆陶长公主对她产生怀疑,看馆陶公主的神色,这是要抛弃她,不行!上一世的恩怨情仇还未消,如今表忠心失败,此刻绝不能被馆陶长公主厌恶,都怪方才太得意忘形,居然当着所有人的对一个七岁的小娃娃表忠心,乃滑天下之大稽,是个人都会起疑。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熊楚云,旋即向馆陶长公主跪下,疾呼,“公主,楚云算卦得出,翁主乃凰命,今后定然会成为一国之母,所以我才甘愿为奴。” 棠邑国王侯陈午怕馆陶长公主再次被蛊惑,由此气极而怒,说道,“大胆!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的妇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一群铁甲黑骑闻令持刀架着雄楚云,往外拖。 馆陶长公主此刻心乱如麻,双手紧握,犹豫不决。 权利对太重要!她太渴望权利,纵使熊楚云可疑,不过只要好好控制,还是可以利用的,雄楚云还有利用价值,在一念之间,馆陶长公主决定救下雄楚云。 “慢着!” 馆陶公主这一句慢着,再次使陈阿娇离金屋藏娇和千金买赋的悲惨命运又近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是穿越文,本文带有神话色彩,因为自己是湖南人,所以对楚地很热爱,于是在本文中,将被汉武帝斩头的楚巫的身份杜撰一番。本文和历史会有点小出入,请当故事来看。 第5章 长门怨,汉景帝登基。 栗姬是一个幸运的女人,同时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幸运的是,身为太子的刘启爱她;不幸的是身为皇帝的刘启怀疑她。于是她变得善妒,最后失去宠爱,抑郁而死。 刘启对栗姬的宠爱是从后元七年开始由最盛到衰 后元七年的五月为旱季,天不下雨,长安城的百姓们,因住在首都,用水倒是不急迫。有的商户在自家门口搭帐篷乘凉,手中还持一杯井华水解渴。 彼时,太子储宫中,栗姬接过宫女手中的盛有寒水的耳杯,低眉小步跑到一个身材高大,下颔稍有美髯须的男子面前,将耳杯递了过去。 男子神色忧虑地接过耳杯,端于胸前却不饮用。栗姬见丈夫神色暗沉,心不禁也惆怅起来,不忍丈夫继续忧心,旋即柔声劝慰,“郎君,陛下的病会好的,别太伤神苦了自己的身体。” 这个神色忧虑的男子便是后来的汉景帝刘启。刘启神色稍霁,微笑道,“可惜不能立你为太子妃,每次有你温言良语,吾甚欣慰。” 栗姬娇羞一笑,犹如春风拂面,使人见之便觉得,这个女人是个温顺恭良的好女人。确实,栗姬不坏,她之所以不坏,是因为她只要“爱”,恰恰现在的刘启是能给她爱,于是她也就耽于满足,对“太子妃之位”没有任何想法。 “郎君,栗姬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理由,便是爱你。”瞧瞧,这个傻女人说的话,然而这样的话男人最喜欢听。 刘启听之,心情大好,欲行房事,但转念一想,皇父病重,不易行此事,于是转而温柔地将栗姬的手握住,拉到窗边,两人临窗而立,真是羡煞旁人。 七月八日早晨,汉宫云翳压顶,乃为不祥之兆。不祥之兆应验在当晚,汉文帝刘恒晕倒在未央宫。 太子刘启接到宫里的消息,即刻携薄皇后,栗姬,王夫人进宫。 王夫人最为辛苦,挺着大肚子随刘启奔波于宫中廊道,善良的薄太子妃见之,吩咐贴身婢女去帮扶王夫人,栗姬对王夫人心有芥蒂,此刻对王夫人漠不关心。 刘启没注意王夫人不舒服,一心一意只想到皇父身边侍候。王夫人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很想说休息,但不能说休息,只得忍住。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9 到达未央宫,已近子时,太子的嫔妃们都跪在未央宫前的阶梯下,品阶低的官员跪在这些后妃的身后,个个潸然泪下,跟死了亲爹一样。 寂静的夜空下,未央宫传出三道凄惨的声音:窦皇后悲痛欲绝,泪流满面地疾呼,“陛下,你不能离我而去。” 丞相等一些二品大员,大哭道,“皇上” 刘启悲痛地说出,“父皇!”二字。 许是因为还有重托于儿子的事,刘恒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枯瘦的手臂向刘启招手。刘启见已死的父皇又醒来了,于是冲到床边,立刻握住刘恒的手喊,“父皇” 刘恒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刘家的天下,他知道他现在大限将至,在临死之前他一定要对刘启说,“要知人善用和休养生息。” 汉文帝驾崩,举国皆悲。 数月后,日子照样过,死了旧皇帝,新皇帝登基便是。百姓们唯一担忧的是,这新皇帝仁慈吗? 新皇帝刘启确实仁慈,因为他正考虑要不要废除“王侯就国制。”王侯就国制是先帝刘恒在位期间就开始实行的一种制度,其目的是为了让各位列侯回到自己的领地生活,以减轻长安的粮食供应。 犹豫中的刘启看着底下这些大臣大臣们举着白圭,吐沫横飞,为“登基日期”争吵不休,有点心不在焉,昨日收到馆陶阿姐的来信,现下心里正烦恼。 阿姐在信中哭诉棠邑国不好,风水不好,人也不好,总之就是不好。他就这么一个姐姐,被父皇指令下嫁给了陈午。 其实当年阿姐嫁给陈午,算是委屈阿姐了,堂堂一个大汉长公主,如此尊贵,却嫁给一个只有一千八百食邑的小王侯,实在是地位不对等。阿姐“远嫁”时心里的憋屈,在临去棠邑就国的时候,就与他哭诉了。 如今三十年一眨眼过去了,阿姐还未忘怀,字里行间无不诉说自己的委屈。只有在提到阿娇,陈须季,陈蟜这些可爱的儿女的时候,阿姐的语气才有片刻幸福。 大臣晁错见刘启神游,不由得气结,刻意高呼,“储君,登基时间定在八月五号,如何?” 刘启这才回神,看向一脸严肃的晁错。晁错的目光认真,让刘启顿时羞愧,方才真不应该走神,再怎么心疼自己的姐姐,也不能在朝会上三心二意。 旋即刘启准了晁错的提议。 时间流逝得很快,在极度认真严肃的气氛下,已到午时三刻,群臣皆面露疲惫,刘启很心疼这些忠义之臣,便言下朝,只留周亚夫将军。 周勃宰相是周亚夫的父亲,见儿子要去觐见皇上,私下嘱咐道,“万不可当储君是太子,要当储君是皇帝,言语之间要恭敬,现在的储君不是你的好友玩伴。” 周亚夫点头记下了,心里颇为紧张,昔日好友将要继任皇帝,身份地位已经不同往日,自是不能和往日一样态度随意。 跟在刘启身后的周亚夫并未出言,而是静待刘启开口。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上林苑河道处,刘启停下了,瞭望远方,火红的天际像燃烧的火焰,释放着热量,飞鸟成群结队,尽情地飞翔。 刘启沉浸在这瑰丽的美景中,感慨道,“朕要做一个英明的君王,开创大汉盛世。” 周亚夫被刘启感染,旋即道“我要做一个英勇将军,破匈奴,留名万世。” 一个是三十四岁的大汉皇帝,一个是四十一岁的大汉将军,在建章宫上林苑发出如此豪言壮语,惜哉!惜哉!两人有生之年都未实现梦想,可谓是壮志未酬。好在子孙后代争气,为他们伟大的梦想,划下完美句号。 八月十五号,在大汉万民的期待中,大汉储君刘启在未央宫前殿登基为帝,举国皆庆。 同日,棠邑国滁水河道上,一个七岁小儿正在戏水,长得白白胖胖,你道是谁也?村民们相继说,“阿娇翁主是也!” “近日来,翁主在此布施积德,有几户人家的孩子都托翁主的洪福,否则早就饿得见阎王去了。”一个宫女说道。 “是啊,翁主近几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时而安静远望河水涛涛,时而皱眉忧愁。”咳嗽一声,宫女接着问其他伙伴,“你说,翁主是不是思春了。” 平时深得阿娇喜欢的秀妲怒嗔,“去去去,休得这样败坏翁主的名声,翁主才多大,这些情情爱爱还不懂呢!” 哎,陈阿娇将宫女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忧得不行,今天就是刘启登基的日子,过不了多久,刘彘就会出生。这个恶魔的出生,对她来说是个噩梦。” 秀妲抬头看天已近黄昏,飞鸟都躲进巢穴里,不远处乡舍里的鸡飞到树枝上打鸣,“喔喔喔”,由远及近,传到阿娇耳中。 阿娇叹口气,嘟着小嘴嘀咕,“真想一直待在这儿,你看看,这儿多好,山清水秀,空气清晰,还有比长安更好的寒水喝,最主要的是,没有刘彘!” 将小脚丫从河中抽出来,想着阿娘的教导就觉得头疼,如何去勾引魅惑位高权重的人!真是听腻了! 阿娇皱巴巴的脸,告诉所有的宫女,她不开心。不开心的阿娇很恐怖,至少在宫女们眼里是这样的。 宫女们个个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仔细观察阿娇的面部表情,生怕这小祖宗,一不开心,拿她们这些宫人们开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10 “走!回府。”阿娇对所有宫女说道。 宫女们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翁主的脾气比以前好像温和了些许。“这是好事,知道不,我们的日子会比以前好,希望翁主的一直如此,想起前一个月死去的九奴儿,我心里瘆得慌。” 其他宫女们连忙附和称是,正当宫女们嘀嘀咕咕起劲,浑然忘我时,阿娇突然转身问,“九奴儿怎么不见了?” 宫女们惊讶,翁主不知道九奴儿死了吗?就是前一个月死的,还跟翁主有关系呢。秀妲见翁主确实是在认真问,于是向前告知,“翁主,九奴儿死了啊。” “怎么会死了!”阿娇突然睁大眼睛,再次呢喃“怎么会死了!” 阿娇这才想起,九奴儿是因她而死。以前的阿娇对害死一个人不会感到抱歉,宫人多得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死了便死了,用不着伤心。 但现在的阿娇不一样了,她得天之垂怜,获重生,从前恶毒的心受到佛光的洗礼,不知不觉与人为善了。 虽与人为善了,但她依旧怨汉武帝刘彻,恨他入骨髓,只盼望着和他永世不再见。倘若再见,她逐渐平和的心会因刘彻打破,到时候她将控制不住心底的怨念。 所以!她不想回长安,她想一直待在棠邑国六合县,寻一良配终老。 “翁主?”秀妲的担忧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九奴儿而伤心,因刘彻而烦恼的阿娇抬起眼眸看着忠心耿耿的秀妲,心止不住的疼。 “秀妲是个忠仆,可惜上一世她为了她顶罪身死,她没能护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6章 长门怨,出逃风波 远远地望见那褐色的陶屋旁,有几棵郁郁葱葱,苍劲有力的香樟树,几对机灵伶俐的小燕子在“棠邑候府”匾额后筑巢。 此刻棠邑候府外,分外热闹,进进出出的奴仆二十人之多,个个肩上挑担搬箱,忙进忙出。奴仆们头上大豆似的汗珠,顺颊而流,湿了汗衫,看起来忙活了很久。 一个拭汗的奴仆,黝黑的脸庞微微带笑道,“翁主,你回来了。”奴仆很憨厚,给人感觉好。 “嗯,回来了。”阿娇左右看了看四周,心下疑惑,“这是作甚?”奴仆看起来很高兴,“翁主,我们这是为搬家做准备。” “搬去哪儿?”希望不是长安,阿娇这样想着,那奴仆却旋即道,“翁主,是长安。”奴仆的语气透着兴奋,就连奴仆那张脸都因兴奋而绯红。 阿娇可不会因为搬去长安而高兴,旋即撒腿往府中跑去阻止,到达大院,看见阿爹一脸无奈地看着阿娘,阿娘正在指挥奴仆们搬运行李。 阿娘要去长安了,高兴得脸上含着阳光般的笑意,许久不见阿娘笑了,阿娇想着想着就慢慢地停住奔跑的腿,一句“阿娘,我们不要去长安”的话,此刻怎样都说不出,如鲠在喉。 阿娇只得冲进阿爹香香的怀抱里,香香的味道沁人心脾,她闻了很久,始终不肯抬头,这父爱的怀抱等到嫁人就不能抱了。 陈午怜爱地抚摸阿娇的头,心中泛着淡淡的辛福,一摸两摸三摸,总觉得摸不够似的,今天小东西的心情好像不够好,感觉闷闷的,阿娇这孩子一但忧起来,跟他一样闷在心里。 今天他也忧愁,妻子硬要去长安,长安那地方有什么好的,诡辩莫测,水能深得淹死人,除去这个不说,长安的夏天实在不讨喜,热烘烘的,简直是烤炉。 小东西闷得太久了,陈午怕闷坏了宝贝,连忙将阿娇的头推开,阿娇水灵灵的大眼睛氤氲着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陈午吓了一跳,柔声问道,“阿娇怎么了?”阿娇盯着阿爹,轻咬嘴巴,忍着不哭,也不说话。陈午很着急,阿娇以前就算再不高兴拿奴仆捉弄出气便会好,可今天怎么了。 “阿娇,跟阿爹说说,何事让你不开心?”陈午握住阿娇的肩膀,神色担忧。 阿娇别过脑袋,带着哭腔说,“跟阿爹说,无用。” “怎会无用!阿爹是阿娇的阿爹,阿娇说什么,阿爹都会答应你。”陈午急急道。 “不去长安,行吗?”阿娇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陈午为难了,这个家做主的是馆陶长公主,也就是阿娇的阿娘,有不容置疑的权利,馆陶说要去长安,谁也不能反对,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陈午的眉头皱得好高,阿娇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一阵儿失落。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阿娇看着秀妲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真想赖在床上不起来。阿娇想赖床,秀妲不同意,过来将阿娇身上的棉被扯开,柔柔地说,“翁主,该出发了。” 阿娇看了一眼深蓝色天,月亮还挂在树梢呢,现在顶多破晓时分,不想起,阿娇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挪移身体往床榻深处钻。 秀妲生来就高大,力也气大,见翁主耍赖,没办法,旋即一把抱起阿娇在怀,阿娇很轻,像云一样轻,所以秀妲轻而易举地将阿娇抱到湢室内沐浴兰汤。 阿娇在湢室里磨蹭许久,直到馆陶公主派宫人来催,这才磨磨蹭蹭大半个小时出来。 秀妲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一边收拾屋子一边止不住地抱怨她太慢,这时,进来一个精明的老嬷嬷,嬷嬷身后跟着几位不苟言笑的宫人,宫人分立两侧,像石雕一样站着,老嬷嬷进来就阴阳怪气地数落秀妲慢。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11 嬷嬷是阿娘身边的亲信,阿娇是要给她几分薄面的,不与计较,那嬷嬷反倒是得寸进尺,越说越厉害。 秀妲乐呵呵地应着,阿娇心里不悦,秀妲是个有眼力的人,旋即牵着阿娇说是要走,老嬷嬷自然无话可说,只得在前带路,去往前堂。 这时馆陶公主已经在用膳了。刚来到内堂的阿娇,对在桌几上用膳的大阿兄,二阿兄吐吐舌头,一脸郁闷跪上了桌。 吃饭是一件不好的事,对古代的孩子来说,那时候没凳子,无论是接待贵宾,还是日常生活,坐着便是跪着。 此时,整个内堂静悄悄,都能把人憋死。 馆陶对自己的儿女一向严厉,为儿女制定的规划,儿女一定要做到,否则会有严厉的惩罚。 “不准吃饭!”馆陶盯着阿娇瞧,目光严厉。 “不吃就不吃!”放在前世的她,是绝对不敢如此放肆,赌气般地说,“我回房。” “谁说让你回房!棠邑国我们不会回来了,不吃,就给我上马车,等会就要出发了。” 阿娇背对着馆陶长公主,肩膀因生气而抽搐抖动,身体紧绷,双拳紧握,紧咬嘴唇,极为僵硬地说,“好。”说完,阿娇便一头跑出去。 陈须季和陈蟜远望阿娇的身影变成小黑点,直至消失不见,都不敢为阿娇说一句好话,他们的阿娘太强势,阿爹又太软弱,恐怕没有哪一家,像他们一家,拥有如此怪异的家庭关系。 秀妲见翁主气冲冲地从王侯府内跑出,上了车马,连忙问,“翁主,怎么了?”阿娇心情不好,没理会秀妲,秀妲知道阿娇的脾性,也就不与阿娇搭话,老老实实地守着车马,三四辆车马辕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谁都羡慕这些王侯啊!有车马无牛车的富贵之家啊! 此刻阿娇正在想主意,想如何在去往长安的途中逃出,如何去往别的地方生存?这些都需要好好谋划。 这个家不能呆了,再呆下去,四年后就得面对那个可怕的恶魔,她实在不想再次成为他“政治权谋”上的垫脚石。 约莫巳时,车马出发,馆陶国六合县的百姓们,都舍不得陈午离开,百姓们相继在街道上丢花相送,期望陈午王侯能因花而留。 可惜!于棠邑国的百姓们来说这是一场奢望,陈午不会留;于阿娇来说,也是奢望,她也不能留,即使她特别喜欢棠邑,这个她生活了七年的故乡。 临近傍晚,阿娇终于说服秀妲和她一起逃。秀妲心里发慌,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子和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出逃,实在太危险了。 夜深人静出逃好时机,阿娇见王侯府里的奴仆都席地熟睡,就连那个恐怖的巫女雄楚云也进入了梦乡。 阿娇盯着雄楚云良久,这个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前世阿娇会利用这个巫女,那是因为道同;现在阿娇可不想利用她,道不同而不相为谋。 阿娇再次望着阿爹阿娘的车厢几秒,叹了口气,随后犹如小偷似的走过一个一个奴仆的身边。两人走得极轻,极轻,生怕惊动了奴仆们。 阿娇眼看着要出逃成功了,哪知道树枝被折断的声音响起,阿娇旋即惊恐地扫视周围,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看着一个奴仆睁开的眼睛又渐渐闭上,松了一口气的阿娇,直瞪罪魁祸首秀妲。 终于有惊无险地出来了,却半路杀出个陈咬金,从漆黑的夜空下,突然唆的一声!闪出一个身穿褐色短揭,头戴稻草斗笠的剑客。 阿娇认得这个剑客,剑客名叫孙奇,时常出入阿爹的书房,替阿爹做一些隐秘的事。 拦她者死,阿娇从腰间抽出匕首,对孙奇怒道,“孙奇你要是敢破坏我的计划,我就杀了你。”语气冷然狠绝,却因年纪小而气势较弱。 孙奇没有应声,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阿娇,阿娇被盯得头皮发麻,生怕孙奇一个探龙爪将她手中匕首夺取,那样她就没有武器傍身了,真是糟糕! 此刻秀妲双唇发白,躲在阿娇身后浑身发抖,别看秀妲牛高马大,人也就十五六岁,这时早就吓坏了,秀妲更怕的不是此刻就死,而是怕馆陶长公主发现她带着翁主出逃。 一旦被馆陶长公主发现,累及哥哥秀坤,爹娘在泉下定然会生气,骂她做事无分寸。 良久,在这寂静无比的黑夜里,剑客孙奇动了,他单膝跪地对阿娇拱手道,“孙奇愿跟随翁主。” 阿娇旋即惊疑无比,这孙奇是脑袋被门夹了吗?跟着她一个七岁小儿有甚前途,还不如跟着阿爹,不消说荣华富贵,但也比跟着她好。 不对!阿娇思及至此,才猛然发觉孙奇其实别有目的! 阿娇立即毛骨悚然,旋即道,“我不相信你,谁知道忠于谁,万一我带着你走,你转身就飞鸽传书,将我的消息给阿爹,我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 孙奇依旧面无表情,拱手反问,“翁主,世道险恶,还是带上我比较好,我可以保护翁主。” “你威胁我!” “在下没有威胁翁主,在下说的是事实。” “你!”阿娇气结,她现在也是心慌意乱,不好做决定。不过,曾经听阿爹说过,剑客的誓言就是生命,好!现在也别无他法,逼他发誓。 阿娇愕然,没想到孙奇居然毫不犹豫地以剑客的名义发誓。从这一刻起,历史将发生巨变,阿娇将会因为孙奇的表忠心,而结识一个改变她“悲惨命运”的人。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12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7章 长门怨,浪迹天涯。 次日早晨,太阳冉冉升起,微风徐徐飘来,路边新叶露珠点点,剔透玲珑的小露珠闪着晶莹的光。 就在露珠滑落的那一刻,在这绿水青山两岸之间,河滩上的一群车马间,突然人头攒动,奴仆们四下找寻,好似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叫喊着,“翁主”声音急切而担忧。 彼时馆陶长公主神情忧虑,沿着小溪来回走动,双手搓揉不断,溪水潺潺,水尤清冽,陈午眉间同样忧虑,他在心中直骂自己,不该如此大意,昨天阿娇的异样那么明显,身为父亲居然没事先察觉,现在真是追悔莫及! 陈须季迈着急切的步伐,走过来说,“孙奇不见了。” “什么!孙奇不见了。”馆陶的脸旋即变色,转身向陈午怒目而视,“你看你硬要留下来的剑客,倘若证实是他抓走阿娇,我非得活剥了他喂鱼!” 远在棠邑国某一个乡镇的孙奇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坐在大石头上的阿娇转过头来笑眯眯地问孙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跟着我。” 孙奇瞄向阿娇,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冰雕模样,细微的表情都找不到,阿娇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一双小脚的后跟,有意无意地敲着石头。 在孙奇眼里,阿娇此刻的态度慵懒,眼里没有太多算计,一派天真的模样,孙奇觉得自己貌似做错了,这个主子貌似有点不靠谱! 不过既然已经择主而事,主子问的问题是必须要答,孙奇敷衍道,“好玩。” 严肃的孙奇一本正经地说“好玩”,让阿娇觉得这一世的“人生”好像充满了惊奇和神秘,遇到的人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神秘莫测,这种惊奇的感觉,让阿娇很慌乱,为什么?重活一世她,依旧有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力感。 阿娇从石头上敏捷地跳下来,走向秀妲,走到半路时,阿娇转头冷声对孙奇警告,“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接近我,我都不想知道,也没知道的必要。不过!在我身边做事,就得按着我的规矩来,否则趁早滚蛋。” “好!”孙奇说。 孙奇依旧冷淡,却没有来由的,让阿娇感到无比安心。 “翁主,没木柴生火!”秀妲的远远声音传来。 “谁让你叫我翁主?都说好了叫我女郎。”阿娇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走向秀妲,走向已经砌好的泥台,摸了摸,摁了摁,“很紧固,用来做饭没问题,”阿娇说道。 “是吗?翁主。”秀妲语气透着骄傲,这是她次做泥台,就得到翁主的夸奖,真是难以形容的高兴,“以前逃难的时候,都是阿爹阿娘做泥台生火煮饭。”秀妲说道。 阿娇推了推秀妲的头,笑道,“还不改口?” “改…改…改…我改,都推疼我了。” 阿娇觉得和秀妲变得亲近起来,是一件很愉悦的事。前世秀妲对她忠心耿耿,却过于恭敬小心。现在秀妲这张白净的脸上,没有恭敬小心的神色,虽黄泥斑斑,却憨实可爱。 秀妲的手臂沿着脸颊,左擦擦,右擦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凑近阿娇的耳边小声说道,“翁主…哦…不…女郎,叫那孙郎君去捡拾木柴。” “叫木头人去捡拾木柴吗?”阿娇问,“这是好办法。” 孙奇对捡拾木柴没有不满,这让阿娇无奈万分,孙奇的脸永远都是冷然淡定的,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那张脸生动化。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孙奇不仅是百里挑一的剑客,还是百里挑一的柴夫。他捡拾的木柴,干燥易生火。 在今后的日子里,阿娇更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孙奇是“万能”的,无论是柴米油盐之生活琐碎,还是诸子百家,无一不晓。 这么一个“大能人”跟着她,于她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不吃白不吃。” 至此以后,大汉的县城里,官道上,多了“三人行。”诸子百家中的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阿娇在和孙奇的相处中,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比如说,和灾民们一起逃难,“先顾全自己,再想办法救人。”又比如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不过每次孙奇讲到有关“权谋”的知识,阿娇都会嘻嘻哈哈,避而不谈。她现在远离宫廷,远离政治中心,这些“尔虞我诈”的权谋,没必要学。 转眼,半年过去了,刘彘早就出生,阿娇成了一个浪迹天涯的流浪者,她的眉眼发生了变化,变得愉悦;她的心胸发生了变化,变得开阔。她现在已经忘记前尘往事,成为一个别样的阿娇。 阿娇以为,“得命如此,人生何求,”已经不需要再求什么了。但一件事的发生,让阿娇脱轨于历史的命运又回到了原轨。 这件事的发生地点在沛县!当年高祖皇帝斩白蛇,得天命起义的地方。 沛县的城郭异常坚固魏巍,青瓦砖头一垒一垒堆砌的城墙,足足有二百米高,雄伟的城墙下,有一道宽百米的护城河,护城河水深得令人望而生畏这令阿娇直叹,棠邑国的六合县不可比矣!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13 城门口架着铁锁桥,平常这铁锁桥,是供各地百姓、商户贸易行走的桥,特殊时期这铁锁桥是保家卫国,运输粮草的重要通道。 孙奇道,“女郎,你从这城外的看出什么来吗?”半年的相处,孙奇的脸终于有些细微的变化,带着淡淡的笑。 阿娇四处张望,绿树依旧是绿树,比别处的树要苍劲有力,除此之外别无特异之处,地面依旧是地面,尘土飞扬,不对!道路上有深一尺多的车轨道,这明显运押了同一种物品的才留有的轨道痕迹。 “将有大事发生!”阿娇转头对一脸淡笑的孙奇说道,“是何事,我却猜不出。” “甭管何事了,顶了天的大事也和我们没关系。”秀妲皱着眉头说道,“女郎,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阿娇见秀妲可怜兮兮的模样,有点想笑,这也难为秀妲了,走了一村又一村,一山又一山,只为了一餐“美食。” 数月前她承诺秀妲,到了沛县什么不都说,什么都不做,就先进城“吃!”为上。 阿娇旋即叫那雇佣的两个奴仆赶车来,车厢后是些锅碗瓢盆,车厢内是阿娇他们休息的地方。 这北方“游牧式”的生活方式,也是孙奇建议的,一辆马车,几件衣服,些许生活用品,足够闯荡天涯。 一行三人,除去雇佣的奴仆,就这样开开心心地进城了。 阿娇挑了一家中等偏上的酒家,正要进去,孙奇却说他有事要办,中餐他在外解决。 阿娇知道孙奇的计划,便也任由他去了,她自己则带着秀妲进入酒家。酒家气氛良好,文人居多,长着胡髭的外国人也有,不过少。 店家小厮弓着背,笑容满面地迎接道,“女郎,请上座。” 在小厮的指引下,阿娇等人来到榻上,榻上小茶几放着一壶热腾腾的茶水,小厮麻溜地倒茶,熟练地问,“女郎,要些什么?” “来些许干果,一碗牛肉,一碟小菜,上两碗白米饭。” “好嘞。” 小厮离开后,阿娇习惯性靠在褐色的窗户边,托着腮帮子,看窗外人来人往,嬉笑怒骂,只觉得人生无限美好。 秀妲憋红着脸,欲说还休的模样,终于让阿娇转移视线,上下扫视秀妲。 “何事?”阿娇问。 “女郎,您是女郎,怎能如此坐姿呢?” 阿娇恍然大悟,这是公共场合,现下她不是跪坐着,而是双腿交叉,还有一条腿向上弓着贴墙而坐,周围人的视线都盯着她,难怪秀妲的脸红透了,活像被闷坏了龙虾。 有主如此!不脸红才怪! 阿娇旋即端直身子,正儿八经地跪坐在铺垫上,姿态优美自然,虽带点慵懒,却能使人一看,便知她出身不凡。 酒家之内的人旋即恢复常态,照样有说有笑,仿佛刚才的插曲没发生过。 阿娇这一顿吃得难受,这半年“野”惯了,竟然不习惯如此用膳了。 吃饱喝足之后,阿娇便领着秀妲在沛县最繁华的集上游玩,随之发现了很多不同寻常之处,沛县的铁匠铺全都关门,盐的价格低之又低…… 这些异常,让阿娇心慌意乱,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然而却猜不到是什么事,更可恶的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的发生,和她密不可分。 慢慢地,日头由深红变得暗沉,秀妲精力充沛,还不觉得累,可阿娇有些累了,就说入夜渐微凉,寻一处住处暂时休息。 约莫酉时时分,孙奇一脸疲惫地进来,略带点高兴说,“事办成了。” “事办成了就好,”阿娇抬起头凝视孙奇,用认真地语气问,“大事!沛县将要发生的大事是什么?告诉我。” 孙奇走到榻上跪坐,十分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向她招手示意她坐下,示意她这件“大事”需要详谈。 半年前,孙奇总当她是小孩,从未如此正式的与她说过话,如今却这样与她说话,孙奇态度转变的原因有两点,点,孙奇不再当她是小孩,而是大人,纵使她现在只有七岁,第二点,这件“大事”可能超乎她的预料。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8章 长门怨,鸣镝箭。 毋庸置疑!孙奇是一个神秘的人。身份不明,年龄不明,目的不明,这些不明因素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不得不让人对他产生好奇以及防备。 房间里,静静 屋外露珠似珍珠月似弓,窗台前跪坐的两人,相对而望,神情严肃,漆黑色的茶几上,刻画花纹的茶壶冒着一层白雾似的气体。 阿娇倒一杯茶水,推到孙奇面前,凝神说道,“希望不是我猜想的那样。” 前世,阿娇作为棠邑候府的翁主,身份尊贵,只知道玩乐,等到有一天举国皆庆,张灯结彩,才从闲话家常中听到,“同室操戈二字。” 孙奇说道,“女郎心中已有七分明朗,何苦多问。” “告诉我,你的详细计划是什么?孙奇。”阿娇声音略微急促。 “同流合污。”孙奇一字一句说出他的计划。 阿娇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和吴王刘濞同流合污,绝无可能!”她已经习惯浪迹天涯,生活早就翻天覆地;已经习惯游玩天下,姿态早已放荡不羁。倘若和刘濞扯上关系,势必会暴露在大汉宫廷的视野之下。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14 孙奇则一针见血,“女郎,浪迹天涯已久,你的身份不允许你在外长久不回,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一点。”孙奇的话停顿片刻,旋即劝道,“女郎请深思。” 孙奇的一番肺腑之言直击阿娇心灵深处。 阿娇低垂着脑袋犹如千斤重,泪水盈盈犹如大海,抑制不住心中愤懑,只得怒吼,“什么身份!” 孙奇看着如此激动的阿娇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什么都明白。 前世就是这个世人眼中贵不可言的身份,推着她,逼着她走向绝望,最后抑郁而死。 阿娇在心中不断地呐喊,彷徨,彷徨又彷徨 最后! 最后! 最后! 阿娇终于抬起头,决定迎难而上,与命运来一次不论成败的斗争。不管对手多么强大,事先将他扼杀就好。 阿娇紧紧地盯着孙奇,极其认真地问,“何种同流合污法?” 孙奇不答反问,“女郎认为这个世界,什么最重要?” “权!”阿娇答。 权的确重要,要不然馆陶长公主怎会如此痴迷权利呢?可孙奇却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有一样东西,可以与钱比肩。 孙奇的反应在阿娇眼里,甚为奇怪,他分明在笑又分明不在笑。 “你有别的想法?”阿娇问。 孙奇点头说道,“钱和权一样重要,没有钱权难掌,没有权钱保不住。” “现在……”阿娇忧愁了,“因为她什么也没有。”一穷二白就是阿娇现在的真实写照,所以得生钱,生钱就得想门路。 孙奇给阿娇想了一个很好的门路:临淮靠海,先人前辈不是都说“靠山吃山,靠河吃河。”那么现在靠海便吃海。 海里最不缺的就是盐,老百姓们最需要的也是盐,这其中的利润,即便是阿娇这个女流之辈也懂得。 清晨车马从沛县出发,约一个半月后,才到达海陵县。 海陵县以“海”为名,是海域之区,盛产海鲜,盐。大汉时下不兴吃海鲜,兴吃,“牛,羊。”所以准确来说,沿海地区盛产“盐。” 又一个星期才到达“盐渎。” 盐渎东临渤海,南与南通接壤,西南与泰州,扬州为邻,西北与淮安相连。这几个大城市团团将“盐渎”围住,只留东面朝海,形成了一个“u”字,朝海的那一面自然是“u”的缺口。 阿娇一干人等的位置,就处于u字缺口处的“滨海城。” 滨海城因靠近渤海而得名,这里的民风淳朴,因远离长安中心文明,所以这里的百姓气息彪悍,看起来很不好惹。 一行人,一辆马车,阿娇等人满面风霜,蓬头垢面,穿着更是破破烂烂,可偏就体态不凡,在这人满为患的街道上显得颇为怪异。 只见有一流氓,喝得醉醺醺的,走起路来东倒西歪没个正形,眼看着要撞上阿娇。 突如其来的黑团团,阿娇还没看清此人的面貌,此人就被孙奇一剑推开,待阿娇回神,只见那醉汉已倒地大哭道,“哪个没长眼的东西,推我!屁摔得可疼了!”醉汉脚后跟发力,不用手撑,三下五除二站起,不稍几秒走到阿娇面前耍赖,“赔钱,摔伤我了。” 孙奇皱起眉头,眼睛一刻也不离开醉汉,下一秒,孙奇将阿娇扯到自己的身后说道,“女郎小心,此人虽说年纪不大,却有武功。” 阿娇从孙奇身后走出,仔细打量面前这个醉醺醺的少年,心里止不住的惊叹,此人五官长得实在完美,满是泥垢的脸都无法掩盖醉汉的美。 醉汉名叫单稚,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三年前流落到盐渎,东街讨饭吃,西街讨酒吃,盐渎百姓对此人忍耐甚久,终于在某一天集体不给他饭吃。 不给他饭吃,单稚自以为有武功,打主意抢,抢得民怨沸腾。盐渎的百姓们忍无可忍,想出办法整治单稚。就这样彻底断了单稚的吃食。 现下单稚已经饿了半个月,靠生吃郊外野兔存活至今,因今日有一大户办宴,他为了吃酒解馋,偷偷溜进大户的厨房里喝酒,被人发现从酒缸拖出暴打一顿。 “看来,那执剑侠士武功高强,今日这单二傻子怕是又要被打。”一位盐渎百姓说道。 “打死了好,省得他天天乞讨偷吃抢吃食,都十五六岁了,还不肯自食其力打死活该。” 周围人都期盼孙奇打死单稚,孙奇也准备顺应民意,为今后在此地做生意做铺垫。 孙奇旋即拔剑,气势如虹,眼看就要将那单稚一箭穿心,阿娇一声喝令,“住手!” 孙奇依旧将剑刺在单稚胸口,而后问道,“女郎为何阻止?” 阿娇向前将孙奇的剑挪开,背对孙奇说道,“此人我能改变他,为何不加以利用,也许他不如世人所讲的那样不堪。” 盐渎有一百姓向前踏出一步,拱手说道,“此人可杀,还望女郎允许您的义士杀之。” “他犯有何错?”阿娇问。 “十五六岁不懂得自力更生,偷吃他人之食,可杀?” “偷吃死罪否?”阿娇问。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15 这位百姓不能回答,于是只能退回人流中。阿娇转头向孙奇说,“将他扶上马车。” 盐渎百姓见有人带走单稚,此后再也无人在盐渎东西两街乞讨偷吃抢食,便不再做声,纷纷散去。 此后秀妲牵着马车随阿娇在盐渎集上逛了许久。 约一个时辰后,躺在车内的单稚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直勾勾地盯着车蓬顶,倘若阿娇和孙奇任何一人此时在车内一定会惊讶,单稚的目光不再似之前那般浑噩,而是透着不同寻常的精明。 单稚轻吐一口气,“老天真的不公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又约一个时辰后,车马停在一个三进院门口前。 院落门口有一棵粗壮结实的香樟树,秀妲牵着马车向香樟树旁行去,待到十米处时勒马,将缰绳捆绑在树上后拍了拍马背,面露微笑,“马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嗯”几声哈欠声响起,秀妲疑神疑鬼地扫视周围,以为是馆陶公主来了,要抓翁主回去。 “哎呀!”秀妲拍自己脑袋,才想起车内有一个醉汉。 旋即,秀妲将车帘子掀开,揪住单稚的耳朵骂,“做奴仆就应有奴仆的职责,女郎都进去打扫卫生了,你还在这里睡大觉。” 单稚睡眼惺忪地揉眼睛,向四周打量几下,“想来这就是他今后要待的地方,希望这个主人翁能仁慈,他的命运已经够坎坷了。” 阿娇,秀妲,孙奇,醉汉单稚还有雇佣来的奴仆七人,直至半夜才将这院落两处房屋打扫干净,其他两处房屋准备明天打扫,今天实在是太辛苦,阿娇便让其他人去休息。 孙奇说他不睡,去大门口守着门,等明天去黑市挑几个精壮的奴仆守家看院,才进屋睡。阿娇任由孙奇去了,她反正是困,实在要美美地睡上一觉。 夜深人静之时! 一个人从房间里鬼鬼祟祟地走向院子东边,席地而坐,此人正是单稚。 天未亮,阿娇被一阵敲打铁器的响声吵醒,辗转看向睡在地上的秀妲,秀妲睡得像猪一样熟。 响声还在持续,阿娇起身走向院落,发现今天救下的醉汉正在敲打一支长相怪异的箭。此箭比寻常的剑多一个孔。 阿娇没打扰单稚,因为单稚的神情实在太认真。 待单稚发觉阿娇站在院落里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过去,天泛起鱼肚白,已是鸡鸣狗吠之时。 “你叫什么名字?”阿娇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单稚盯着眼前这个八岁的女孩,仿佛在犹豫他的名字应不应该说,他本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在故乡使用的名字,一个是在异乡使用的名字,面对救命恩人,单稚他虽然很想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但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只能说:“我叫单稚。”这个他在异乡使用了三年的名字。 “你在打造什么?”阿娇又问。 单稚挠脑袋,露出少年的羞涩,“好玩的,这个叫鸣嘀箭。” 阿娇觉得“鸣嘀”二字特别熟悉,“鸣嘀鸣嘀箭”前世在哪里听过?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9章 长门怨,黑市。 前世,汉武帝刘彻站在未央宫议事厅上,浑身散发无上威仪,又十分得意地对臣子们说,“鸣嘀也不过如此,在我大汉的铁血雄狮之下,死伤以万计。” 刘彻雄厚的声音贯穿整个大殿,直达大殿之外阿娇的耳朵里,接着里面传出臣子们的声音,其中卫青的声音尤为刺耳。 “恭喜陛下,达成心愿,匈奴现在不足为虑。”多么志得意满的声音。 汉武帝喜悦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阿娇从未看见刘彻如此开心,仿佛压抑了很久,今日才彻底释放。 他们真开心,以至于她站在外面良久,他们都未察觉丝毫,一股酸楚味儿从阿娇的心里冒出,也许她不应该偷溜出长门宫,让现实告诉她,她在刘彻眼里已经毫无用处。 是啊,刘彻他是一个皇帝,他的爱只会分给有用于他的人,而没用的人,就像沟渠的桃花,卷啊卷啊随东流而去,离开未央宫,离开椒房殿,直到在一条清且浅的小溪里,飘荡了一抹枯黄,几乎是不可察觉的枯黄,那是曾经艳丽如阳的桃花吗?。 回忆者深陷回忆里,直到很久很久,一片落叶落在阿娇的身上,像一只蝴蝶那样翩跹又翩跹,像梦 单稚没有打扰,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奇怪大汉女娃,明明不大,却总有大人眉间的忧愁,这忧愁又好似化不开的流水,美出七分,透着三分奇怪。 下一秒,阿娇流泪了,这可把单稚吓坏了,他可不知道如何去哄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旋即手脚像是不知往哪里摆放似的,想用自己脏兮兮的手抹去面前这个孩子的眼泪,又觉得自己太脏了。 单稚次觉得人的眼泪像珍珠,让人觉得好看又心疼。 “女郎,怎么了?”单稚稚嫩的脸上爬满担忧,却始终没敢为阿娇抹去眼泪。大汉虽民风淳朴开放,但尊卑有序,身为奴仆身份的他,不可触碰主人的身体。 阿娇被单稚声音惊醒,从前世的回忆里抽身而退,看向单稚那张惊慌失措又倔强的脸。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16 “不熟悉!” 单稚这个人她前世从未见过,但可以肯定的是:前世的刘彻认识他,就算不认识,至少知道。 “你真的叫单稚吗?”阿娇紧紧地盯着单稚,之前那八分忧愁转瞬之间变成八分孩儿气。 单稚听阿娇的问话,眼睛里虽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隐藏起来并快速答复阿娇他确实叫单稚。 两人依旧对视,一阵微风袭来,树上的落叶一片一片地掉落。 “女郎,为什么要这样问?”单稚试探阿娇,不可能的,他的身份除了他自己,没有谁知道。 阿娇笑了笑说道,“因为你长得有点不像汉人,口音似乎也有点不对。” “翁主说笑了,单稚是正儿八经的汉人,只不过从小生活在与匈奴接壤的地区,经常有人误会我是匈奴人。”单稚的话很实诚,几乎找不出任何怀疑的地方。 树香飘满院,阿娇看着真诚的单稚,时间过去良久,才缓缓开口,“单稚,跟我去黑市吗?”阿娇问得很随意。 “好的。”单稚低下他原本高贵的头颅,丧家之犬能够活命,已经是老天对他最大的优待。 这会儿秀妲已经醒来,看见床上的被子凌乱地铺着,却没看见翁主,秀妲身体一抖,从头到脚打一个机灵,旋即从凉席上抖落开被子,穿反鞋的她头发没顾得上梳洗,边跑边喊,“女郎,你在哪儿?” 阿娇闻声看向东边,只见秀妲披散着蓬松而微黄的长发,神情慌乱,东瞅瞅,西瞅瞅,瞅了好一会儿,才瞅到她。 “女郎,真是吓坏秀妲了,您怎么跑这儿来,您要是不见了,秀妲可能也活不成了。”秀妲提裙连忙跑到阿娇面前,气喘吁吁地接着说,“以后您可不要这样吓秀妲了。” 阿娇微笑地点点头,心里想秀妲什么都好,就是太操心,“我又不是小孩,难道还不允许单独来庭院走走。” “女郎您才八岁,虽然您的智商堪比成人,用“老奸巨猾”来形容您非常贴切,但年龄摆在哪儿,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容易盯上你。”秀妲边说边用眼睛瞄准单稚。 单稚心里不是滋味,秀妲那警戒的眼神,好似在说他就是那个心怀不轨的人。皇天在上,日月可鉴,他的想法简单,只要有人赏口饭给他吃,他甘愿卖命。 “你呀,你呀,成天疑神疑鬼的,本女郎在想要不要去医馆。” “什么!”秀妲一双秀气的大眼睛在阿娇身上来回扫视,“女郎你生病了吗?要去医馆吗?” “我没生病,替我更衣。”阿娇无奈地领着秀妲进了房。 单稚抬头看天,微眯着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单稚拾起角落里的扫帚,安静的扫着,岁月静好,也许讲的就是现在的单稚。 …… 长乐宫。 窦太后最近有些忧愁,馆陶入长安已经半年多,长安的棠邑侯府也建造得差不多,陈须季,陈蟜她都见了,可就是没见阿娇。 哎!馆陶称小阿娇病了,不能出门,由此窦太后也没下令阿娇来长乐宫觐见。 长乐宫里此时的气氛紧张,宫人们做事万分小心。太后年事已高,身体虽健朗,但也经不起如此忧愁下去,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驾到。” 窦太后因为儿子来了,脸上的表情稍稍愉悦些,其实她更偏爱梁王刘武。 “母亲可安好?”刘景恭敬的态度,在常人眼里实在不可思议,都说先帝刘恒是孝子,如今看来,刘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窦太后叹口气,说道,“最近,母后的头疼得甚是厉害。” 刘景担忧母亲的身体,旋即说道,“儿已宣梁王进宫。” 窦太后忧愁的脸马上笑开了花,刘景低垂的眼眸一暗,自小母后就偏爱弟弟刘武,他曾经嫉妒过,却从未问过母后为什么如此差别对待。 倘若他刘景不是嫡长子,大汉皇位不是传长不传幼,怕是这个皇位由不得他坐。 不过刘武性情宽厚,懂得知进退,他也乐于去宠爱刘武,让母后开心。 “梁王可能半刻钟就能到长乐宫来拜见母后,儿还有奏折还未批阅,儿就先行告退。” 窦太后手一挥,说道,“去吧去吧,每次你在,你弟弟刘武总是拘束的模样,看得母后心酸。” 刘景走后,梁王刘武便进了长乐宫。窦太后看见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来了,伸出手示意刘武过来。 “儿拜见母后。” “过来,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 …… 阿娇一行人等都进入盐渎黑市,黑市脏乱不堪,青石板上到处是人的粪便。 一身贵女打扮的阿娇与这里格格不入,微蹙的眉毛,显示其主人的心情。孙奇面无表情,阿娇早已见惯不惯了,孙奇他这个人无论是走在汉白玉铺成的街道,还是走在脏乱的青石板街道,他都一个表情,“心如止水”这个词语简直是为他打造的。 单稚十分厌恶这个地方,曾经他被人关在这个街道的铁笼子里,任达官贵人们挑选抽打。 关在这种低等地段的铁笼子里的人,都是外来人士,基本都不是大汉人,有的是匈奴人,有的是百越人……还有一种人,长得黑不溜秋的,人称“黑奴。”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17 阿娇对这些黑奴没兴趣,太丑了,太不符合审美观,她甚至在想,女娲娘娘为什么会捏造这种人,可能是女娲娘娘打瞌睡,不小心才将这些黑奴捏造得如此丑。 被关在笼子里的黑奴伸出一双干煸如柴的手,期望阿娇能带他们走。阿娇岂能不懂这种手势的意义,这些黑奴期望她救他们。 可惜,她不是救世主,只能麻痹自己,无情地走过。 身后传来的哀求声,让阿娇感到莫名的烦躁,那一声声鞭打,一声声嘶哑的尖叫,让阿娇觉得自己再度残忍起来,也许佛光的洗礼只在于一时,慈悲也只有一时。 那些黑人们已经皮开肉绽,阿娇没有回头,那一声声嘶哑的尖叫声已然远去。 来到黑市的中心地段,这里青石板干净许多,关在铁笼子里大多数是黄皮肤的少年,看起来像大汉的人种。阿娇微抬眼眸,扫视四周,可惜,没有一个像单稚那样,拥有桀骜不驯的眼神。 阿娇有点失望,这些人不适合跟着她,不!不对!西南方向有几个蜷缩在笼子里的少年不一样,他们对她的到来没有一丁点儿兴趣,他们就像死了一样躺在笼子里。 “女郎,真是好眼光,这几个人有些武功,相貌中人之姿,以前卖给几个大户,他们动不动就逃,”说到这里的小厮脸上十分自得,说道,“不过再怎么厉害,每回都被我们抓回。” 阿娇不吭声,即使她很满意这些人。 人口贩子打量不动声色的阿娇,赶忙说道,“女郎要是降得住他们,就买走,几个人打包卖,两百刀币如何?” 阿娇依旧不吭声。 人口贩子像亏本似的,双手相击,哎了一声爽快地说,“一百八刀币,女郎可不能再少了。” “成!秀妲给钱。” 人口贩子接过钱,旋即用粗蛮的手段将几个少年从笼子里扯出。其中有一个黑发少年突然抬起头,以豹子的迅猛向阿娇攻击开来。 阿娇下意识退后一步,孙奇反应敏捷,用力一拳挥向少年的胸口,少年的身体随之在天空中呈弧形重重地摔落在地,由于孙奇用力过猛,少年吐血不止,捂着胸口直垂,好似这样能减轻痛苦。 “孙奇!”阿娇大喝,“谁让你杀人的,我有命令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10章 长门怨,行踪暴露。 人口贩子被眼前的状况吓傻,呆立地杵在十米开外,双唇发白,真是不敢想象,刚才那一拳要是打在他身上,他肯定气绝。 这个执剑的男人太厉害,怎能一拳将人打成以弧形的形状降落,这样的力道,简直是天生的勇士,不!这个男人不简单,他不单单是天生的勇士,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味道,绝对不是鲁莽的勇士,而是有谋略的勇士。 让人奇怪的是,这样有实力的男人竟然对一个八岁的女娃如此恭敬。 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女娃的身份不简单。”以他多年的贩卖人口所接触的达官贵人,没有哪一个人,会有如此厉害的人跟随。 “太小气的,身份不简单,还跟他争二十刀币。”想起那二十刀币,人口贩子的心突突突地一阵儿疼。 “女郎,那个人好像死了,一动也不动。”秀妲扯了扯怒视孙奇的阿娇。 阿娇听闻便走向重伤的少年,用食指在少年的鼻间探气息,一丝微弱的气息萦绕在阿娇的指尖,“还活着。”阿娇松了一口气,随之站起身来对孙奇说:“我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了吗?孙奇。” “记得,女郎曾对我说杀匈奴人,杀强盗都可以,但就是不可以杀大汉人。”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这样做?更何况这个大汉人只是一个被铁链锁着的人,他是伤不了我的,我站的位置是安全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阿娇质问道。 面对阿娇的质问,孙奇不紧不慢地说,“女郎的安危容不得闪失,纵使我知道他伤不了女郎”,孙奇用手指向重伤的少年接着说,“女郎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比你的命还重要吗?”阿娇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周围的气氛冰到零点,秀妲觉得有点呼吸困难,女郎还从未这样严词厉色地对待孙郎君。 “是的。”孙奇的回答太果断,几乎是在她问出比你的命还要重要时,接着说的,这样的孙奇让人十分愕然,阿娇好看的眉眼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为什么?”阿娇的语气加重,“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没有为什么?”孙奇退后一步,拱手道,“女郎只需要知道,孙奇只会以女郎的命令马首是瞻。” “从今往后,我只会利用你,信任不会再分给你半点,这样你也愿意在我手底下做事,替我出谋划策吗?”阿娇眼神凌厉地看着他,说道。 阿娇语气中的冷和不善,比次见面还要过分,不过他并不介意阿娇恶劣的态度。他都愿意为她牺牲性命,恶劣的态度又算得了什么?这样“愿意”的原因,不需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她,从出生到现在,他便注定在她手下亡命。 孙奇一直保持拱手的姿势,恭敬的态度,继续说道,“女郎不需要信任我,只需要将我当做利刃来使用。”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18 “将人当做利刃来使用”,这句话,在未来的日子里,阿娇只学会一半,真正懂的人是站在阿娇身后的单稚。 此刻的阿娇被彻底震撼,望着面无表情的孙奇,心中五味陈杂,感动得稀里糊涂,也懊恼之前说的气话,她怎能不信任他,他是她的恩师,是他让她学会怎样去面对这样离奇的人生,她甚至怀疑,孙奇也是重生之人。 但!这半年的相处,种种迹象都表明孙奇不是重生之人。他是谁?一直是阿娇心里一道化不开的疑惑。 叹了一口气,“罢了,将人带回陈院,之后再去盐渎海盐场看看。”说完阿娇便向外走去,秀妲提起裙摆跟上来,“女郎,今天……”说到此处,秀妲就打住一声不吭。 后面。 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阿娇浑身僵硬地转身,看见惊悚骇人的一幕。 孙奇单手用铁链拖着四个少年走,青石板砖上全都是鲜红的血迹刷成的条纹,如此非人的折磨,让阿娇触目惊心,那几个少年才十四五岁,还是个孩子。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阿娇道。 “女郎应该明白已经时日无多了,行踪暴露,再不加快动作,怕是您的母亲过不了多久就会来了。”说完,孙奇丢了一封信给阿娇,“女郎看看吧,看完之后,女郎想想您保留的那点同情心,到底有没有用。” 打开信封,上面赫然是“馆陶的人马,已经到达泰州。”阿娇的脸色顿时煞白,孙奇见之,说道,“虽然不知道您在逃避什么?但您需要力量,这点我可以猜到。” “你能拖住这批人马多久?”阿娇的语气颤抖,眼神直盯孙奇,一动不动。 “最长一年,虽短六个月。” 阿娇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少年们,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身向前麻木地行着,秀妲在后跟着,两条眉毛皱得跟毛毛虫似的,嘀咕道,“真是太忧心,倘若见到长公主,长公主非扒了她的皮不可。”想到此处,秀妲浑身冷汗颤抖。 “秀妲放心!本女郎在,阿娘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现在不是还没被抓回去吗?”秀妲看着一脸微笑的阿娇,点了点头,心里还是一阵儿忧愁。 途中! 阿娇对孙奇说,“对不起。” “没有必要说对不起,女郎从今往后收起你的仁慈,便是对孙奇最大的信任。” 孙奇果然是孙奇,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用一句话堵住她,使她无话可说。 她想要孙奇不要用这样的手段去折磨那几个可怜少年。 默默的潜行着! 孙奇坚毅的脸庞在阳光棱角分明,一双细长无波的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被虐待的少年们此时唇干齿断,身体被坚硬的石板磨成烂肉,烂肉里隐约有几根白骨闪着骇人的光,秀妲看了一眼,吓得额头直冒冷汗,看孙奇的眼神都变得惊惧。 来往的路人们纷纷议论,“这怕是又从黑市里带人出来的吧。” “哎,真是可怜,谁叫这些人的父母犯了大罪。” 到达“陈院陶屋”大门口时,奄奄一息的少年们睁开红肿的双眼,瞧了眼四周,便晕过去了。 …… 飞鸾院。 栗姬伸出白嫩的手向干果盒伸去,一粒干果放入口中,细嚼慢咽,美丽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你们慢点儿跑。”一群宫人围着三个男孩打转。 “荣儿,让着弟弟一些。”坐在躺椅上的栗姬开口道。 刘荣转过头来,笑意吟吟地说,“好的,阿娘。”说完,便和两个弟弟玩去了。 站在栗姬身后的一个宫人,身着紫色宫装,中分鬓发,发尾后面打了一个小蝴蝶结,此人名叫,“绿竹。” 绿竹侍奉栗姬多年,栗姬待她自是和其他宫人不一样。绿竹是真心喜欢主子的这三个孩子。 大儿刘荣,贵为皇子,长得面冠如玉,清俊奇佳,大了定然是一副绝世佳公子。 二儿刘德,贵为皇子,长得眉清目秀,自带书香,大了定然才学斐然。 小二刘阙于,贵为皇子,长得白净漂亮,可惜自小身体弱,现在能和哥哥们一起玩儿,还是求他阿娘栗姬许久。 栗姬一向疼爱刘阙于,有时候身为大兄的刘荣还嫉妒说气话,果真是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 几个孩子你踢石球,我踢石球,玩得不亦乐乎。绿竹看得笑开怀,捻着方帕遮住将要露出的白牙。 “陛下驾到。” 栗姬连忙起身,郎君最近忙于事物,有好几日没来这飞鸾殿了,这几日她可忧愁了。 刘启开怀大笑,弯身抱起刘阙于,刘阙于抓住父皇的手臂,乐呵呵,傻乎乎地说,“父皇,我可想你了,阿娘也想。” 刘阙于的嘴巴甜得跟灌了蜜糖似的,惹得刘景笑容满面,刘景捏了捏小儿的琼鼻,笑道,“谁教你如此说话。” “娘教的。” 栗姬一听小儿的话,脸红得娇艳欲滴,“于儿!” 刘阙于对栗姬吐舌头,之后抱住刘景的脖子,笑得天真烂漫。 刘景看向刘荣,只见大儿刘荣恭敬地立在一旁,已有几分气势,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问道,“功课做的怎么样了?”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19 “回父皇,得了太傅的夸赞。” “嗯!”刘景笑了,“不可荒废学业,以后你可是要进封太子的。” 栗姬一听大喜,皇帝登基快一年了,一直没有说要立谁为太子,如今明确地告诉,说要立她的儿子为太子。 刘荣面色同样露出喜色,但很快就遮掩下去,拱手对刘景说道,“儿会继续努力。” 刘景将刘阙于放下,搂住栗姬对三个儿子说,“去玩儿吧。” 栗姬靠在刘景的怀抱中,玩弄着刘景的衣袍,面色忧愁,刘景心疼问道,“怎么了?” “郎君,最近馆陶长公主是不是总送你一些美姬。” 刘景老脸一红,“怎么,为夫是国之君不能有姬妾吗?” “不是,郎君美姬多,怕是久而久之会将我忘了。”刘景一听,原来栗姬这是吃醋了,心里一乐,笑道,“你呀,朕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你,朕永远忘不了你身着绿色曲裾站在李子树下,对朕笑的那一幕。” 栗姬笑着靠在刘景的怀抱中,丝毫不知她将来的命运是何等的残酷,也许对现在的栗姬,幸福是最重要的。 …… 盐渎,陈院里秀妲忙进忙出,手中的血水盆子不知道换了多少盆清水了。 “哎,期望那四个少年能活下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11章 长门怨,收服人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因为四位少年的伤,阿娇没有去海盐场视察,一切都交由孙奇打理。今日秀妲告诉她,说那四位少年醒了。醒了便是好事,阿娇心里很开心。 “女郎,去看看吗?现在他们由单稚照顾。”秀妲凑过来,憨厚的脸上闪着奇异的红晕,再次兴奋地问,“去看看吗?” 阿娇没有说话,而是放下手中的青铜剪刀,缓缓说道,“这几株桃花已经修剪的差不多了,只差收拾好陶瓶下的绿叶”,阿娇边说边侧开身子,就这样那几株姿态优美的桃花呈飞鸾翱翔的姿势,傲立于褐色的小口陶瓶中,又不失天真烂漫的姿态展现在秀妲的眼前。 “真美啊!”秀妲发出惊叹声,疑惑地问道,“女郎,你何时学的插花?我怎不知?”收拾绿叶的阿娇浑身一颤,旋即笑道,“看阿娘插花就会了。” “女郎真聪明”,秀妲拿起陶瓶外的几株桃花仔细瞧,“女郎的插的花比公主插的花好看。” 阿娇不想再谈及插花的事,前世在大汉宫廷里,日日独守空房,也就只有靠插花来排遣这寂寥又寂寥的日子,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想起了插花,平白惹疑。 “走吧,去看看。”阿娇抬手指向陶瓶,“秀妲,将陶瓶一起带走。”秀妲拿着陶瓶,便跟在阿娇的身后。 陈院不大,分东西南北院,阿娇住在东院。东院离西院不远,从东院走十几步路就到西院了。西院前几日栽种桃李两种树,今日阿娇见桃花娇艳,李花素雅,开得甚好,心情由此愉悦。世人都知门前栽种桃李,意味着“吉祥如意”,这别出心裁的一幕,怎能不使阿娇赞叹单稚呢?正在阿娇抬眼细赏挑花李花时,门帘里传来几声轻快悦耳的笑谈声,就属单稚的笑声最大。 秀妲旋即将草帘拨开,阿娇顺利进去,愉悦地说,“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谈声了,可是在说什么?”单稚连忙走到阿娇的面前,恭敬地跪下。 “起吧。”阿娇侧身走过单稚,单稚闻言跟在阿娇的身后,秀妲向来看不惯单稚,认为最近单稚分了女郎的喜爱,于是一眼超级无敌瞪眼功直射过去,单稚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旋即回瞪。 那日孙奇的雷霆手段实在过于狠辣,导致四个少年看到孙奇的主子阿娇十分恐惧,连忙从床榻上下来颤颤巍巍地跪在阿娇的面前,阿娇眉头一皱,“起吧。” “谢女郎。” “呦,叫我女郎了,想来这陈院的伙食不错,你们愿意跟着我了?”阿娇问道。 “女郎说笑了”,其中一个身穿褐色麻衣的少年,向前拱手道,“这几日听单稚兄弟说了,假如主子能给我们一个做“人上人”的机会,我们四兄弟将舍命感激于女郎。” “那你们说说,你们会什么?”阿娇问道。 “我会识字。”依旧是那身穿褐色麻衣的少年。这个少年看起来有点面熟,哦,阿娇想起来了,是那天在黑市准备伤她的少年,阿娇顿时对这个有点出色的少年产生浓重的好奇心了,旋即问道,“你叫什么?” 那少年从容不迫地答,“我叫朱七,在家排行老七,这几位是我的哥哥,分别是朱三,朱四,朱五。本来我们有七兄弟,老大老二老六都饿死了。” “他们会什么?”阿娇指着其他三位,朱七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因为他这几个哥哥什么都不会。 “什么都不会?”阿娇挲着下颌,思虑良久,旋即说道,“你学文,跟着孙奇经商,其他几位学武。” 朱七大喜,连忙扯着他几个兄弟跪下,“谢女郎。” 这一幕朱七将永生难忘,就是这一幕让朱七和他的几位兄弟走向了政治权谋的道路,而这他们将来政治权谋道路的领头羊便是坐在椅子上的这个八岁的小女孩。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20 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命运会驶向何方,满脸笑容的他们,看起来真挚又可爱。阿娇看着少年们也笑了,这些人将是她的拨亲信,她将带领这些人与命运斗争。 蓝色的天,蓝色的海,连带着那鸟也变成蓝色了,一切都那么纯净,望着天心情就会格外的好,心里的不舒心仿佛都消失不见。走在沙滩上,五颜六色的贝壳像嵌在纱布上的宝石,为这一片碧海蓝天增添十分光彩。 然而! 有一种人天天生活在这美丽的风景之下,却只能感受到生活的重压,这些人就是在海盐场干活的百姓们盐渎的百姓们,和别处的百姓们没甚一样,都是干煸枯瘦的模样。 盐渎的海盐场非常大,望不到尽头,到处都是用粗绳子划的界限,这些界限是各大海盐商户们划分区域的方法。站在阿娇身后的孙奇向远方千米处指了指,阿娇旋即看到一杆黑旗在风中飘扬,上面有一个大字“孙”代表孙氏海盐场的意思。 彼时,孙氏海盐场的十名雇工们正在煮盐,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他们的额头滑落,他们的背夹已经湿透,衣服由此呈深色,“这鬼天太热了”,一个黝黑长相的汉子一边擦拭额间的汗水一边说道。 周围人连忙跟着说热。 阳光刺眼,一个平凡瘦弱的汉子眯着眼睛,紧抿着干裂嘴唇凝视蔚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再看一眼正在偷懒的人,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人拉住。 “那几人是盐二的亲信,别找事,生活的艰难就是如此。” “马上就到发工钱的日子了,大伙儿好好干,孙承包说了工钱少不了大家。”说这话激励大家的人,名叫盐二,是孙氏海盐场的大队长,平生没当过官的他,新官上任,劲头十足。 “呦,二哈子当官了,今天请吃酒!”盐二心里不高兴,这谁啊!还喊他二哈子的“绰号”瞎起哄!不知道他家有个病秧子媳妇吗?还拾掇着他去吃酒,盐二生气,转头一看,原来是盐九,刚才说天热那汉子。 这汉子,盐二平时不敢惹,只因为此人长得牛高马大,海盐场里的活儿,他一个人能干两人份的,所以孙承包特别青睐他。要不是盐九这人笨,直肠子,这海盐场的大队长,肯定是他当。 “既然盐九兄弟说要我请客,怎么地也得给兄弟你一个面子,”盐二挥一挥手,大有号令群雄之感,说道,“下午吃酒去”。 海盐场数十位汉子,大叫出声,为盐二的割血行为表示感谢,恰好这一切都被阿娇见之,作为孙氏海盐场的幕后掌权人,怎能不表示一点,笼络人心! 阿娇嘴巴一挑豪迈大气地高呼,“今日我请吃酒,如何?”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孙氏海盐场。十几个汉子闻声纷纷转头看向阿娇,突然盐二“噗嗤”一笑,说道:“小娃娃,你哪来就哪儿呆着去。” 阿娇用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笑道,“你说让我走?”阿娇走过去,站在盐二面前转几圈,然后站在盐二面前说道,“孙奇,你来解释。” 孙奇闪身出来介绍,“盐二,这位我们孙氏海盐场的幕后主子。”盐二顿时吓得冷汗频出,双腿发软直接跪在松软的沙滩上,哭着说,“盐二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女郎不要计较。” 阿娇没搭理盐二径自走向铁锅,孙奇本想让阿娇注意火势,但想想还是算了,女郎迟早有一天要独自处理更多更大的事,视察海盐场不过是一件极其微小的事,倘若女郎这点事都处理不好的话,将来不成大器是可以预见的。 浓浓的火势足足十米高,犹如飞龙在天,阿娇不敢靠火太近,斜眼只见大铁锅北面有一个高台,阿娇爬高梯而上,旋即站在高台上瞭望辽阔的海域,心中激情昂扬,次有了女儿当如男的感觉! 彼时盐二心里甚是发虚,今日他新官上任产盐量却大不如初,不过看这女娃面色和善,想来不会与他计较,等会想个办法搪塞过去,小孩嘛,兴冲冲来这儿无非是为了玩… “你!告诉我今天的产盐如何?”阿娇指着一个憨厚的汉子问道。 汉子旋即向前拱手说道,“一天比一天少产一倍左右。”盐二的心像针扎了一样,跳脚大骂,“好你个盐三,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今日你何故冤枉我?” 盐三平时老实,面对盐二的咄咄逼人的气势,此时犹如哑巴一样说道,“明明…明明…是你…”盐二见已经唬住盐三了,立即嘴巴犹如连珠炮弹一样像阿娇诉苦,“女郎,这人平日里与我速来不合,今日有机会落井下石,还请女郎主持公道。” 阿娇淡淡一笑,盐二以为阿娇被他唬弄住,心里那紧绷的绳顿时松散,下一秒,阿娇逐个盘问,得知孙氏海盐场产量下滑的原因。只因为盐二此人宠亲信,亲信都不干活,产盐量当然直线下滑。 盐二的脸色顿时发白,直跪在地求饶,“女郎,盐二知错,还请女郎饶恕。” 阿娇冷哼一声,再次走向高台上,稚嫩的声音说出激动人心的话,“孙氏海盐场所有的人都听着,只要你们尽心尽力办事!我亏不了你们!”指了指盐二,加重语气继续道,“倘若像此人一样,导致海盐场产盐量下降,我工钱照付,但你回家,我这里不收这样的人。”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21 孙奇心中欣慰,女郎的做法已经叫孙氏海盐场的人心悦诚服,不愧是他的主子,没有枉费他的一片苦心。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12章 长门怨,暗流涌动。 一个个雇工们的脸颊兴奋得像鼓起来似的,憋着气连连问,“女郎…说的可是真的?”相互之间七嘴八舌,左推右挪向前挤,一双双大眼闪着激动的光彩直盯着高台上的八岁的小女娃。 假如是真的话,他们这些雇工就不用像现在一样,每天干超重活儿却拿不到几刀币。每一个人都期待站在高台的小女娃,再一次亲口告诉他们,这是真的! 阿娇扫视台下的雇工们,他们灿烂的笑容,让阿娇的心弦猛地一颤,她在此刻终于明白,大汉皇室为什么要驱除匈奴人?为了这些满足的笑容一定要驱除匈奴人?这是历代皇帝的目标。可!她阿娇只是一介女流之辈,热血沙场的不会是她,帷幄天下的也不会是她,那么她能做些什么呢?阿娇陷入了沉思。 阿娇再次端详雇工们激动而紧张的脸庞,在这一刻,她知道当下除了培养心腹,储蓄力量,她还能在能力之外,给予这些生活困难,干煸如柴的雇工们一个公正的待遇。 阿娇的眼睛直视下方,轻启嘴唇,缓缓开口说道,“是真的!我会给你们同一个公正的待遇,绝不拖欠工钱!”阿娇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无以伦比的坚毅和果断。 “耶!”高台之下霎时间沸腾起来,犹如热锅里腾腾的热水刷刷刷往上冒泡。此刻!雇工们个个欢欣无比,甚至还有人情不自禁地撒汗巾、丢棍棒,张牙舞爪地跳舞来表示他们的高兴。 没有去计算他们跳了多久,当阿娇看见沙滩上密布着深深浅浅的脚印,听到滚滚如雷的海浪声从身后袭来,一股莫名的力量使她不由自主地开口激励道,“大家伙儿好好干,亏不了你们!” “好!!!”雇工们异口同声的回答,让阿娇在此刻充满自信,也许未来并不可怕,也许刘彻也不可怕,人生的关键在于迎难而上! 盐二此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上蹿下跳的他慌不择路地跪倒在孙奇面前哭道,“孙承包,盐二知错不该压榨雇工们,辜负了您的栽培!”说到此处的盐二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孙承包在女郎面前美言几句,让…我这个…小官能当下去。”盐二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双倒三角眼畏畏缩缩的不敢直视算起。 孙奇冷哼一声,心想,这个盐二真是天真!他本就是利用来教导女郎的工具,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盐二这度量能当孙氏海盐场的小队长吗?笑话!他连当雇工都不行,心不正又不努力,谁要这样的雇工呢?真当他孙奇眼瞎吗? 孙奇旋即从衣兜里拿出100刀币丢给盐二,缓缓挑眉道,“这里不需要你,带着这些钱跟你那几个亲朋好友分,分完赶紧滚蛋!” 盐二还想挣扎,但孙奇不给机会,一记冷眼丢过去,顿时让盐二双腿发软,心里直哭我的个爷爷啊!这人气势实在太冷太强,他此刻就像坠入冰窟一样,忍不住这样冷的目光,立即捡起两袋刀币灰溜溜地离去。 阿娇杀鸡儆猴的狠厉手段,使孙氏海盐场再也没有一个偷懒的雇工,他们的辛勤努力,使得孙氏海盐场的利润一日比一日高孙氏海盐场月高,于阿娇越有利。 …… 近日来沛县怪得很,距离城郭之外千米远的青山上空,飞鸟频频暴动,鸣叫声使人碜得慌。 很快开春三月临了,野花争相竞放,白胡子老大爷的篱笆外开着迎春花,含笑花、月季花,等都是野生的花儿。远远望去花团簇簇很是凌乱却自成天然美,那红的白的紫的凑成一堆,挨挨挤挤,风一来,像在说话,远处的池塘边上坐着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正是沛县青山脚下唯一的住户,左边的是白胡子老大爷胡山,右边的是慈祥的老奶奶胡氏。 彼时胡氏靠在胡山的身上,乐呵呵地笑着,像极了庙里的弥勒佛,胡山看着老伴儿忍着疼对他笑,心里不是滋味,旋即唉声叹气地说,“虽说现在正是野兽躁动的时期,可以往的春天,没有这样奇怪过。不消说飞鸟整日整夜不停地鸣叫,那猿啼声更是哀怨凄凉,甚至带点儿愤怒。” 胡氏听了笑着说,“没事,还能忍着疼,你就别去山里打猎。一把年纪了,要是在山里有个好歹,你可叫我怎么活。”住在山里的人,懂野兽,所以胡氏并不赞同这时胡山进山打猎给她弄钱治病。 胡山心里更加苦涩,老婆子年时十三嫁他,到如今有三十个年头了。自从跟着他,吃了不少的苦。现在老婆子腿疼得要命,他怎能被危险吓到!于是暗暗在心中下决定,今天定要偷偷出去打猎,清早去集上换钱给老婆子治病。 “听到了没,山里不许去!今年的春天怪的很呢!”胡氏再次叮嘱胡山,胡山只得点点头,表面上答应老婆子不去山里。 临近黄昏,胡氏躺在暗沉的木屋深处沉沉地睡去,胡山偷偷将草帘撩开,深情地望着胡氏那花白的头花,咬一咬牙,从旁屋拿出弓箭向深山而去。 走在诡异阴森的山路上,胡山还惦记着镇上巫医说的话,“这叫风湿。”什么风湿?胡山可搞不清楚那是什么病?只是老婆子每回疼得哭,他心里难受啊!今晚一定要有所获!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22 咦!忧心忡忡的胡山看见远方有火光,定然是有人在此歇脚,胡山本不想靠近,可突然猛地一声惨烈的人叫声响彻长空,胡山心里一紧,莫不是有人掉野兽坑里去了!这野兽坑可不是好家伙,人一掉进去没人搭救,一晚过后肯定死个透心凉,希望不是竹子坑,插满尖锐的竹子坑,一但误入必死无疑。 胡山不想见色不救,就算是为了老婆子积德,这人一定要救,打定主意的胡山声源处靠近。走了大约百米,撩开树叶,又一声惨烈的人叫声响彻长空,眼前这一幕可把胡山的腿吓软了。 一个满脸胡渣穿着贵气的中年男人,正执一把长刀杀人,已经杀了两人。中年男人身后站着一个士人打扮的读书人,银白色的月光下,这个读书人的脸被胡山看得一清二楚,长得尖嘴猴腮脸,邪恶的嘴唇向两边扯开,冷笑着对那位满脸胡渣的男人说,“侯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迟早这刘氏的天下会是您的。” “谋反!”这两个字眼涌入胡山的脑海中,使之浑身一颤向后退一步,怎料踩中树枝“咔嚓”一声响,这轻微的响声在这山林中,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容。 刘濞转身厉喝,“谁?给我死出来。” 胡山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杀人、造反这两个字已经刻在胡山的脑海里,让胡山的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却下意识跑!跑!跑! 刘濞心一沉,如今,他要造反已经有两人知晓,这两个背叛者已死,现在有人知道并且这人还跑,可不能让他跑了,刘濞拔剑狂追,在一百米处,手举长剑人头即刻落地。 胡山不甘心睁大双眼,仿佛看见了胡氏! “侯爷!如今这山民已死,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将那两个背叛者伪装成山民,造成他们三人被野兽撕裂的现象,然后放上伪造的“晁氏玉令。”再大肆宣扬这几人的死跟晁错有关,到时候“清君侧”的名号更加名正言顺。侯爷你想,如此失德的人向皇帝提出的削藩政策,可信吗?天下百姓愚蠢如驴,只要操控谣言,剑指未央,到时侯爷得天下指日可待!” 尖嘴猴腮的士人提出歹毒的计谋,刘濞认为可行,旋即说道,“这事你去办,记住!亲自去办!” 天蒙蒙亮,细雨纷纷落下,胡氏一大早起来不见老头子胡山的身影,于是将家里里外外找个边,还是不见老头子!胡氏忧愁地转头望向窗外,窗外绵绵细雨像针像线,这时微风袭来,空气中的沉闷使人心里越发的不安。 胡氏搓揉双手,眉头紧蹙,昨晚她梦见老头子掉进野兽坑里去了…… 越想越不安,胡氏旋即从木屋深处拿出一根木棍拄着上山,许是着急,踉踉跄跄的未走百米就摔一跤,走到半山腰时,虚弱的胡氏因为体力不支不小心一脚踩空,身子犹如重石落地,掉入野兽坑,身体被竹刺穿了十几个洞,顿时鲜血直流… …… 几日过去,沛县城中谣言四起。 远在盐渎的盐九一无所知,正在买布匹和酒还以及干果。今日跟女郎深申请归家日,女郎是个好人一口答应,并且见他平时最卖力,今日不仅提拔他当孙氏海盐场分支的队长,还赏了他一百刀币。如今他兜里起码有五百刀币,这五百刀币被他当做宝贝一样层层包在细软里准备带回家孝敬二老。 小时的他并不叫盐九,而是叫胡九。因为顽劣被老父赶出家门。出家门时年少轻狂的他向老父大吼,“假如我胡九挣不了五百刀币,就不回家。”如今他有五百刀币,心中却五味陈杂,十年没有回家的他万分激动。 三年前的他一无是处,直到两个月前有幸进入孙氏海盐场当雇工,人生就像开花一样。不要说人生就像开花一样,它的残酷让人承受不起当盐九乐呵呵地出城,骑驴七日到达沛县时,一进城半路有人议论青山脚下一住户,三天前身死山中,如今在沛县官衙里,听说是朝廷大臣晁错的家臣害死的。 此一消息,顿时让盐九心如撕裂般痛,清酒碎了湿一地,干果颗颗如玉珠落地东奔西走乞丐抢,“砰”的一声,布匹掉落,人如马飞,向沛县县城衙门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13章 长门怨,吴王刘濞。 “爹!娘!”盐九前脚冲进官衙,后脚身后伍长带兵猛追,“大胆,哪儿来的野蛮人,竟然敢在沛县县衙大闹……”黄皮肤大汉的手用力一提旋即长矛过头,对准盐九抛去。 一股危机感袭来,盐九下意识闪开,还未站稳脚,只见一道人影如闪电奔来,那黄皮肤大汉二话不说一拳劲风逼近盐九的脸,盐九感觉危险靠近旋即侧开头,眼神冷冽,沉着地用两手抓住黄皮肤大汉的肩膀,准备来个过肩摔。 哪知这大汉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抓住盐九的肩膀。由于两人实力相当,谁也不松手,抓着对方在原地打转一圈。 黄皮肤大汉率先发难,用力猛推,将盐九推退两步后,却再也推不动了,两人就地僵持着。 彼时屋檐上,一些弓箭手飞檐走壁已然就位,准备射杀盐九了。 “这么好的对手,怎能让对方死于弓箭之下呢!”黄皮肤大汉松开双手,一拳击向盐九,盐九反应敏捷,立即双臂交叉抵抗。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23 两股纯粹的蛮力相撞,使得两人各退十步。 伍长看准时机说道,“弓箭手就位,射杀!”随着这样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官衙屋檐上的弓箭手旋即手脚熟练地拉弓。 “慢着!这个人我赵破奴有兴趣”,此时这位名叫赵破奴的黄皮肤大汉的血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许久未遇到合适的对手了,今日要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谁也不许拦!谁拦谁死!” 所有弓箭手的动作都因赵破奴一句“慢着!谁拦谁死!”而凝固。此刻!没有人敢动。若是有人敢在此刻私自动手射杀盐九,不用想,下一秒,这个常年混迹在边境,嗜血如命的男人将会毫不犹豫手撕不听话的人。 沛县青山里的野虎是何等的“强悍凶猛!”人人见了只有抓紧逃命的份儿。那把人吓的闻风丧胆的野虎,在这个有勇有谋易冲动男人面前却只有一个“死”字! 然而,现在的盐九比野虎还要凶悍几分,一点也不畏惧赵破奴。盐九那不服输的模样彻彻底底地激怒赵破奴,赵破奴血液里的嗜杀因子霎时间沸腾起来。 风起云涌,不同寻常的气味在空中弥漫,使官衙陷入沉寂!就在两人对视几秒之后,双方在同一时间用力起跑,霎时间两人身后尘土飞扬,下一秒,两人已经打得难分难舍不下二十回合。 盐九一个扫堂腿过去,众人叫好,那腿风犹如猛虎下山啊!赵破奴见之也暗自心惊,“看来是小瞧了他。”不慌不忙旋即右腿闪躲,然后两手撑地一翻身,越过盐九的身体,顷刻之间就站在盐九身后,神态严肃。 脚板上传来的刺痛让赵破奴暗叫,“不好!”“该死的!上一次打虎受伤,现在后遗症爆发了。”眼见盐九又蓄力冲上来,准备与他决一死战,赵破奴连忙抬手说道,“兄弟不打不相识,今日与我结为兄弟可好?”赵破奴声音雄浑粗狂,有一股游侠的肆意妄为之感。 赵破奴这一句话一出,虽然明显将自己放置在输的一方,但所有人不认为赵破奴打不赢盐九。一个年级稍小,面容稚嫩的小弓箭手特别崇拜赵破奴,此刻不服气地嗤一声,“切!要不是曲长留手……” 盐九看赵破奴不是那种狡猾奸诈之人,于是抛开动武之前的恶感,拱手向前一步,说道,“在下盐九。” 与赵破奴称兄道弟之后,盐九如愿见到自己的爹娘。阿爹的头颅已然不见,阿娘被野兽坑中的竹子穿身,空气中尸臭的味道使得盐九的双拳紧握。 一个九尺大汉流下“后悔”的眼泪,“子欲养而亲不待!”说的就是他盐九!当初,他怎么会一出走就是十年不归家。如今,他归家了双亲却被奸人害死,此仇不报非君子。 …… 阿娇此刻在打理账本,房间里的味道有点刺鼻,她向来不喜欢这些驱蛇虫鼠蚁的雄黄。 “来人,将院里撒的雄黄粉给我清理干净。”几个现在门外闲唠嗑的黄色宫装的仆人们闻声,旋即止住话语,撩开草帘问道,“女郎,可要知会秀妲姑子。” 阿娇两轮俊俏的弯眉蹙起,红唇轻启,“这还只是初夏,用不着如此大的阵仗,我没有那么金贵。” 仆人们听这话就知女郎是一定要将雄黄粉清理干净了,于是机灵地将小手伸向背后,暗示草帘外的仆人。草帘外的仆人心里明白那手势的意思,片刻也不耽误旋即去找秀妲了。 秀妲听闻没几分钟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东院看见仆人拿着手帕正在擦拭木地板,心中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蹭! “你们下去!”仆人们乖乖地下去,暗自松了口气,别看自家女郎处理外事雷厉风行,但在生活上的事准拗不过秀妲姑子。 “女郎!您处理那么多事,身体本就吃不消,昨天夜里就没睡好,这里夏季蚊虫又多,您有是那种招蚊虫叮咬的人……” 见秀妲没完没了的唠叨,阿娇放笔扶额头痛地说道,“好秀妲,你就别念叨了,听得可烦了,知你是为我好,可你的女郎实在受不了这味道。” 秀妲两眼一瞪,旋即走到阿娇身旁,将阿娇的衣袖抡到手臂上,细细瞧着,然后心疼地说道,“女郎,你看你的手臂被那该死的蚊虫叮咬得都红肿满臂了。” 阿娇被秀妲的动作搞得有些恍惚了,秀妲好像又与她亲近几分,这种亲近比前世的恭敬更让阿娇感到高兴,本来想呵斥秀妲没规矩的阿娇,却怎样都呵斥不出口,也就任由秀妲摆弄她的手臂。 秀妲觉得翁主自出逃王侯府开始就变得不一样了,无论是身材的变化还是态度的变化,都是极大的。 原来胖乎乎的身体,近日因为忙活孙式海盐场的事而日渐消瘦,人比黄花瘦,自家翁主不是因为心累而瘦,而是因为“活儿累”而瘦。 心性的变化更是不同往日而语,有时候觉得翁主很和善,有时候又觉得翁主很冷漠。翁主似乎在害怕什么? “翁主你在担心什么抑或在害怕什么?”秀妲不自觉地吐出。 阿娇偏过头,看着因担忧而皱眉的秀妲,前世的影像又再次浮现,不由得再次感叹,秀妲这担忧的神色和前世一样啊!霎时间对秀妲的愧疚感爬上心头,阿娇的手推了一下秀妲的额头,说道,“多想了,你还是这么操心我。”和前世一样这句阿娇藏在心里没有说出。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24 “那女郎为甚这么拼命?” 阿娇笑道,“不拼命,你们有好吃的好穿的吗?” “女郎你的年纪还小!” “不小了。”阿娇真的觉得不小了,她的实际年龄已经是老妖怪了,只是这幅年幼的身体迷惑住所有人,包括孙奇。 大家都以为她聪慧近妖,其实她只不过比别人多活一世而已,纵使多活一世又怎样?她还是会害怕,迷茫,不知所措,她还会对未来的一切没有信心,唯有拼搏,才会令自己心安。 “对了,盐九还没回来吗?” “是的,女郎。”秀妲边往阿娇身上涂药边回答阿娇的问题。 “都三个月了,没回来的话,四号海盐场就换队长吧。”阿娇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担忧了,许是沛县的机遇更大,盐九选择不回来了吧。 正在阿娇思绪万千之时,一个仆人踉踉跄跄地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女郎,孙郎君请女郎立刻去大厅。” “何事?如此急?” 仆人摇头说道,“孙郎君说,只要告诉女郎贵客来访,您就会明白。” 阿娇心头一惊,旋即挥手让仆人下去。看来离“七国反叛”的日子不远了。 吴王刘濞来拜访可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会将整个身家性命搭进去。阿娇打开红漆色的柜子,从中拿出一个银制的面具,带在头上旋即整张脸都被遮住。 秀妲替阿娇挑选了一套粉红色曲裾。阿娇穿上,清淡素雅却不失活泼,再配上诡异的面具,让阿娇整个人显得十分神秘。 走出东院,藏在面具之下的阿娇扯嘴冷笑,“是时候见一见刘贤的父亲,她的爷爷辈人物“吴王”刘濞了啊!” 刘濞是汉高祖的哥哥刘仲的第十子,封地在吴地,人称沛候。沛候今年五十八岁,还有三年,此人便会与楚王刘卬联盟,开始反叛的征途。 这三年对阿娇来说至关重要,如何在战乱中谋利!如何在谋利之后全身而退。其实,她是不希望七国叛乱成功,到时候刘濞与刘卬两分天下,霍乱更多,受苦的还是天下黎民百姓。 刘濞所来何事,阿娇心下已明九分,心中早已有应对之策。就怕横生变故,那刘濞生来彪悍勇猛,说一不二,面对他得以柔克刚。 约几分钟阿娇带着仆人,跨过房前横木,只见一个满脸胡髭,面相凶恶的男人端坐在主位,孙奇则是在主位的右手边跪坐着,与刘濞谈笑风生。 阿娇缓步进来,自然引起刘濞的注意。刘濞哑然,孙氏海盐场的当家主人竟然如此矮小,有那么一瞬间,刘濞以为来人只是一个小娃娃。 然而!当阿娇跪拜道,“孙氏海盐场大女郎拜见沛候。” 稚嫩的童声让刘濞浑身汗毛竖起,心中大惊,“这大名鼎鼎的孙氏海盐场得大女郎居然真的是小女娃,看来传闻也有不假之时!” 刘濞惊讶之后便大笑道,“平身!”阿娇不卑不亢地站起身来,丝毫不畏惧刘濞,背挺直目光直接对视刘濞。 刘濞越来越欣赏面前这个女孩,在心里直感叹,“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再次打量阿娇的刘濞,说道,“好气魄,敢问年龄几何?” 面对刘濞的夸赞,阿娇不觉得有丝毫羞怯,她欣然领受。前世面对汉武帝刘彻数二十多载,早就练就一副泰山压顶而不倒的气势。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14章 长门怨,晁错之死。 “无可奉告。” “大胆!”刘濞身边身着精铁甲胄的护卫严厉呵斥道,那目光真是骇人极了。 阿娇没有理会侍卫的发难,一双淡然的眼睛微微含笑盯着刘濞,只见他依旧不愠不怒地端坐在案头悠闲地喝着茶,像一只蛰伏的老虎。 “传闻孙氏海盐场的掌权者并不姓孙,无人知其来历,无人知其年龄,无人知其面貌……似乎是个迷。” 阿娇依旧不动声色,静静地听着,笔直地站在陶屋的大厅内。 “外界对于你,用了四个字形容”神乎其神“。大女郎仅用了半年时间掌控了海盐地区走私盐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信任!”阿娇吐出两字。 刘濞突然大笑,认为这样的回答很荒唐,世上最不可信的两字便是“信任。”他曾为大汉皇室立下汗马功劳,镇守偏远重镇,然而如此忠心耿耿的他,却要遭到削蕃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他不想反!至少曾经的他不想,为此送最疼爱的儿子“刘贤”去长安做客。什么做客?他十分清楚,儿子刘贤此行就是以“质子”的身份出使长安。 没想到他这一决定,让刘贤断送了性命。爱子自逝世至今已有十余年,他筹备“造反”也有十余年,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面前这个女娃答应加入他的阵营,他将不用担心“军粮补给”的问题。 “我在筹备一个惊天动地的大计划,不知道雄心勃勃的孙氏海盐场的大女郎,有没有兴趣。”刘濞一点也不担心面前的女娃听不懂,这个女娃聪明绝顶,不是寻常人能比。 “有兴趣。”阿娇说。 “既然有兴趣,搭同一条船如何?”刘濞问阿娇。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25 “可搭。” 刘濞见阿娇同意搭船,心下一喜,说道,“既是同一条船的人,当然要一起划桨,假如一同划桨的人心不齐,船就会划不动。大女郎是聪明人,应到知怎么做?” 阿娇心中了然,这刘濞是想让她摘下面具,还好她早有准备。摘下面具的阿娇,一张爬满疤痕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突然刘濞心中泛起恶心,这张脸实在太恐怖,脸上没有一处是细皮嫩肉的,全是粉嫩的疤痕,那疤痕像凸起的经脉,盘根错节。 “还请女郎带上面具。”刘濞喉间干涩地说道。 阿娇闻言带上面具,旋即十分抱歉地说,“怕是吓到诸位了。” 刘濞觉得他有些过份了,难怪这个孙氏大女郎如此神秘,原来不是她有意如此,而是不得已。刘濞对她这张脸为何会这样产生好奇。 就像闲话家常一样问道,“大女郎的脸何以至此?” 答曰:“您的敌人造成的。” 刘濞对于这个答案很满意,对阿娇的信任也由之前的三分,现在上升到七分。 阿娇见刘濞已经开始信任她了,心中狂喜,却不表现在脸上。安静的陶屋大厅里,阿娇在等待一句话。 “大女郎智慧无双,可否随本王随军?”刘濞说道。 阿娇紧揉方帕的双手这才松开,心下暗吐一口气,旋即跪下,“愿效犬马之劳。” 刘濞哈哈哈大笑,仿佛他那伟大的计划已经实现,起身站起,走到阿娇身边说道,“起吧!每年的九月七日执案上的令牌到沛县来找我。”说完,刘濞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陶屋。 阿娇起身,十分恭敬地对远去的刘濞高呼,“吴王好走。” 吴王刘濞走后,阿娇缓步走向案几旁,拿起这块由精铁铸成的“吴”字,不由得手心发烫。 耳边突然响起孙奇的声音,“恭喜女郎走出步。” 三年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是景帝四年初春季节,刘彘今年怕是有四岁了。阿娇今年十二岁,算起来已是大姑娘了。 现在天下人“清君侧”的口号越来越响亮。 阿娇手中的茶杯骤然落地,“砰”的一声响,秀妲闻声而来大呼:“女郎,怎么了?” 阿娇的手指全都是血,秀妲连忙替阿娇包扎,心疼地说道,“女郎,您怎会如此不小心,您看,全都是血。” 阿娇没理会秀妲,只觉得心里特别闷,于是叫秀妲扶着她回房休息。 当晚阿娇沉沉睡去,月亮血红地挂在天际,显得特别诡异。长安城的血月比盐渎更诡异,整个天空都被血色笼罩,看不见丝毫蔚蓝。 一群黑衣人飞檐走壁,行至长安城中一名官员陶屋房顶时,全都停下脚步闪身进入。轻巧的步伐,弓着腰子,手拿铁驽的一群黑衣人各自进入一间房。 彼时晁错坐在案几上,微黄的灯光将他严肃的脸照得有些许憔悴。晁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无比忧虑。 “陛下,近日来对他的杀心越来越重,要不是周亚夫大将军,他早就身首异处。” “谁!!”晁错本来就不是寻常文官,因为他时常习武,所以对夜间异动十分灵敏。 蒙面人盐九走出来,冷笑道,“晁大人果然非同凡响,我已经尽自己最大的能耐放轻脚步声,没想到还是被晁大人发现了。” “你是谁?”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人。” 说完,盐九旋即动手,一拳挥向晁错,晁错冷静应对,与盐九大战二十回合,因体力不支明显落下风。 下一秒,晁错被杀!口中吐出,“陛下,你真是糊涂,就算杀了我,那吴王刘濞还是会攻打长安。” 次日早晨,未央宫朝野震惊,人人自危。“听说,晁大人被杀了,而且是满门遭到屠杀,有人说这是皇室的杰作。” “嘘!李大人,你不要命了,胆敢非议此等大事。你瞅瞅窦大人和周大人现在都闭口不言。” “陛下驾到!”皇帝刘景从右边走出,一身黑红相间的龙袍服使之威严大气。群臣赶忙站好位置,文官们都站在窦婴身后,武官们都站在周亚夫身后。 “晁错之死,依各位爱卿看来,如何处理?” 周亚夫是主战派,旋即向前说道,“此事,定然是吴王所为,他日吴王必反,还请陛下下令攻打吴国。” 刘景并未说话,他一向不主张打仗,目前实行的政策是“轻徭薄税”,百姓需要的是“休养生息”。 窦婴是文官比武官要考虑周道,他认为现在不宜开战,应遵守先帝遗言,于是举着白圭向前作揖,说道,“陛下应谨遵先皇遗言。晁错之死,臣认为暂且搁置,昭告天下,说那晁错认罪自杀,暂时让那吴王刘濞没有出兵的理由。” “准奏。” 沛县吴王府内,刘濞拍桌而起,“好你个刘启,跟我来这一套,晚了,昨日就已经达成七国联盟,汉室的天下很快是我刘濞的。” 这时仆人推门进来,颤颤巍巍地说,“孙大女郎来访。” 听闻阿娇来访,刘濞的脸色由阴转晴,“那女娃今年有十二岁了吧。这么多年,多亏了她,她的孙氏海盐场几乎承担了他一半的军费。”挥起衣袖对仆人道,“带路,请孙大女郎去正堂。”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26 吴王府正堂富丽堂皇,比起堂邑候府要大上几倍。因吴王府戒备森严,跟阿娇来的四兄弟站在吴王府大门外,一人执折扇风度翩翩,看起来温文尔雅,这人便是满腹才学的朱吴,其他三人虎头虎脑,生得人高马大,四肢发达,观其模样三人凶神恶煞,是习武之人。 这几人便是四年前阿娇从黑市里带出来的少年们,如今这些少年们已是阿娇的左膀右臂。 “朱刘,你说女郎进去有没有危险?” “我怎么知道。”朱陈白了一眼朱刘,心想朱刘怎么总是问些令人担心的问题,上一次女郎因为贪玩,去了扬州画舫,这人就说女郎会不会被人轻薄,害得他担心了好一阵儿。 见朱陈白了他一眼,朱刘推了推旁边的朱李,问道,“你说女郎进去有没有危险?”朱李同样白了一眼朱刘。 朱刘傻愣愣地想,怎么哥哥们总是给他白眼,女郎总是说,“哎,朱刘没啥缺点,武功也比其他二位大兄学得好,就是有点傻。” 朱刘还想要问朱陈和朱李,朱陈和朱李立马异口同声地说,“问大兄。” 可怜兮兮的朱刘挠挠脑,傻乎乎地走到朱吴面前,蹲下身来,瞪着大眼睛瞧着朱吴。 朱吴一脸黑线地看着朱刘,心想你这样蹲着平视,你想要显示我有多矮吗? 其实朱吴他挺高的,七尺多高,只不过在十四尺高的朱刘面前显矮,怪只怪朱刘太高了。 “大兄,你说女郎进去会不会有危险。” 朱吴不愧是学文的,涵养高,没有一记白眼过去,而是淡淡地说,“不会有危险。” 朱刘舒了一口气,重新站回原位,美滋滋地想,“希望女郎永远都不要有危险,这样他有天天栗子糖吃。” 吴王府内。 一个小孩从右侧窜出,动若脱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着好奇的光。 “大姐姐你又来了。” 阿娇转头看着突然冒出头的小孩儿,温和地笑着说,“季哥还是和以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15章 长门怨,重回长安。 刘季哥是吴王刘濞的第十二子,因天生体弱多病,他的兄长们甚是疼爱他,更因季哥行为处事皆像旧太子刘贤,吴王刘濞很想把王位传给季哥,但因其年岁过小,暂罢。 季哥的师傅是楚人,现已经有放荡不羁的狂态表露在其脸上。楚人的“狂”在李白诗句里多有体现,其中的一首诗是这样写的,“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彼时阿娇想起听阿爹说过,楚地多出狂人:一个六百多年前开创楚国盛世,说出“我不服周”的熊通,一个是“宁死也不肯过江东”的项羽。 季哥乐呵呵地拱手道,“不一样了,季哥今年五岁。” 阿娇闻声笑着略带点宠爱推了刘季哥的头,哪知惹怒了刘季哥这个小娃娃。 当下,刘季哥撇着嘴巴恼道,“男儿的头不可轻弹,大姐姐是女人更不可弹季哥的头。”故做一脸凶狠地握起拳头,说道“再弹我脑袋,小心我打你。” 看这小娃娃一本正经警告她的模样,阿娇笑得更欢了,旋即笑道,“你懂什么女人,真是人小鬼大的家伙。” 季哥冲阿娇吐舌头,挤眉弄眼地表示不服。彼时吴王刘濞从右侧门拍着大肚子悠闲地走出,说道,“季哥不可放肆,大女郎是父王的贵客。”刘濞的声音雄浑而大气,有一种意气风发之感。 刘季哥见刘濞来了,旋即像脱缰的野马,飞奔似的扑向刘濞的怀中。刘濞怜爱地摸着刘季哥的头,哄道,“去陶屋后院玩去,父王现在有要事与你大姐姐商谈。” 季哥很乖巧地点头随着阿嬷从内堂而出,刘濞大手一挥赐座给阿娇,旋即一个宫人从暗箱中拿出一块柔软的团蒲铺在地上,阿娇跪坐之后,那宫人才悄无声息地退去。 “刘启这个软弱无能的皇帝,为了让我没有攻打长安的理由,居然杀了晁错。殊不知就算他杀了晁错,我依旧会进军长安,剑指未央。”刘濞说道。 “蛰伏多年的老虎,怎会因为一只有些能耐的绵羊的死而改变主意,”阿娇冷笑,“接下来的计划,不知吴王如何行动?” “大女郎聪慧绝顶,怎会猜不出我筹备多年的计划?” “向东而进?” 两人对视几眼,刘濞突然站起来对阿娇拱手道,“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我儿刘季哥托付给你。” “我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怎能照顾一个孩子,吴王您说笑了。”阿娇拒绝道。 “大女郎才是说笑了,大女郎的才能我是绝对信任的。”刘濞眼一笑,继续说道,“战争一但爆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是长安胜就是沛县胜。我胜,季哥则为皇太子;我输,季哥将人头落地。在如此紧要关头,我不能拿季哥的性命做赌注,将季哥托付给在暗处的你,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你是疼爱季哥的,这点从你看季哥温柔的眼神就能看出。这三年的来往,对你的为人我不说十分了解,这样自信的话,谦虚点,我对大女郎的了解已有八分了。”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27 阿娇闻言眼一沉,心中也是乱哄哄的,虽说刘濞不像前世那些人所说的“昏庸无能”,可上一世的结局摆在哪儿,刘濞败了! 假如这一世的刘濞有她的财力相助,也如上一世败了,那么她的处境不仅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极有可能丢命!这样处境下的她,如何有自信去护住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呢! 就在阿娇思虑万千之时,机灵可爱的季哥突然从门外钻出,在越过横木之时,却因为脚下一滑随之摔倒,手上的小球骨碌碌地滚到阿娇的脚边。 阿娇闻声抬头看向季哥,小小的啊,白白的啊,胖胖的小季哥啊,趴在地上现在眼里全是雾气,下一秒,季哥的脸部微微蠕动,突如其来的哇哇大哭,响彻整个陶屋大厅。 哭了几秒,季哥十分利落地爬起,脚下像是生了风一样,飞快地扑进阿娇香软的怀抱里,大哭道,“大姐姐,疼,季哥疼。” 阿娇抬手抚摸季哥的头,心就像柔化的春水一样软,看了一眼慈爱模样的刘濞,阿娇再次将视线转到小季哥的脸上,柔柔地问道,“小季哥喜不喜欢我。” 季哥流着泪猛力点头。 “那我带你去盐渎玩好吗?”阿娇问道。 吴王刘濞闻言松了一口气,孙氏海盐场的大女郎答应了,他也就放心了。刘季哥很高兴能去大姐姐哪儿玩,可是无论做什么都要征求阿爹的意见,于是小季哥转头看了一眼刘濞,见刘濞微笑点头,小季哥旋即笑开了花,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哟呦呦”小季哥高兴地在陶屋大厅里跑动,转圈儿,从左边第三个圆柱子,突然出现在左边第五根圆柱子旁,真是可爱极了。 …… 景帝四年正月,吴王刘濞在广陵起兵,置粮仓于淮南东阳。 三个月后,盐渎陈院里,孙奇说道,“东阳乃是浙中交通要道,重镇中的重镇,刘濞这个安排不错。”孙奇说道。 檀香袅袅,阿娇端庄地跪坐于榻上,季哥举着球儿欢快地玩乐,丝毫不知在这个九州大地上爆发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阿娇抿一口茶,一双丹凤眼斜眼看向窗外,手摸着怀中的黑猫,却也不理会之前孙奇的问话,反而说了一句,“屋外的桃花年年开得好,奈何今年的桃花多了几丝生离死别的味道。” “女郎说笑了,艳丽的花开得极为茂盛,院子里的芳草萋萋,无不暗语女郎的成功。” “期望吧,周亚夫这个人不容易对付。”阿娇再次梳理黑猫的毛发,“将我的操纵孙氏海盐场的痕迹全部抹除掉,记住,从今天起你孙奇就是孙氏海盐场的名副其实的掌权者。待这一场战争过去,你再来陈院听我吩咐。” 孙奇拱手道,“是!女郎。”恭敬道,“那属下先行告退。” 待孙奇走后,季哥十分大胆地爬上阿娇的榻上,娇憨地托着腮帮子,说道,“那个可怕的大叔终于走了。” 阿娇笑道,“不可怕的……”她如今已经不再追究孙奇的来历,四年来的相处,足以让阿娇信任他。 “孙叔叔不可怕,那是因为大姐姐是孙叔叔的主子,当然不觉得可怕。能当孙叔叔那么厉害的人的主子,大姐姐才是真正的厉害,季哥以后也要同大姐姐一样厉害。” 彼时秀妲进入陶屋中,笑着打趣道,“季哥夸赞女郎,把整个肥嘟嘟的脸颊说得都鼓起来,憋得通红通红,煞是可爱呢!” 季哥的脸唰的一下更红了!惹得秀妲开怀大笑。 这时!突然房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房顶上的响动虽小,但阿娇已经习以为常,原本温和的笑变得冷然,旋即道,“秀妲,抱季哥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可进来。” 秀妲是明白人,但季哥是小孩儿,哭着闹着怎样都不肯离开,阿娇只有耐下心哄道,“好季哥先随秀妲下去,明天带你去集上玩,可好?” 季哥黑溜溜的像紫葡萄一样漂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仿佛在思考这一场交易是否值得,约莫几秒钟后,季哥重重地点头。 随着吵闹的季哥离去,安静的陶屋里突然“唰”的一声,窜下一个黑影,黑影跪在地上,说道,“您输了,吴王败,您该回长安了。” “我可以回去,但季哥必须跟我一起走。” “这事……属下做不了主。” “无需你做主,到了长安,我自会跟阿娘说,你只需护着我回长安即可。” “是!” …… 长路漫漫,此行阿娇没有带走朱家四兄弟,只带走秀妲,季哥,还有单雉。 车窗外风声柔柔,教人直叹真是个好季节,车中的季哥闪着疑惑的眼问阿娇,“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长安。”阿娇带着无限惆怅说出这三个字。 她知道的,一但吴王兵败身死,她就只能回长安了。三年前阿娘来盐渎寻她,差点执剑杀了孙奇,是她倔强地与阿娘说道,“假如三年后,吴王刘濞谋反成功,我将不再姓陈,从此浪迹天涯,阿娘不许以死相逼。” 阿娘一口答应,并且问,“假如没有成功呢?”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28 “我就跟你回长安,答应与那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联姻。” 望着车窗外绮丽的彩霞横挂天际,阿娇满脸忧愁轻轻地失神呢喃,“到底还是输了,与前世一样刘濞兵败!” 彼时季哥欢乐的笑声传来,这个孩子还不知道他的父王,他的阿娘以及兄弟姐妹都被砍头,瞧瞧,孩子就是好骗。 “大姐姐,我们去长安,父王会不会在长安等我们啊?” 阿娇伸出手握住季哥小小的乐开花的脸,忍着泪笑着说,“在的……在的。” 刘季哥觉得今天的大姐姐好奇怪,明明伤心却装做很开心,他很不高兴地说,“大姐姐,你骗我,父王不在长安对不对!” “我哪能骗你,到了长安,你就能见到你的父王了。” 历经三个月的长途跋涉,昼夜不息,终于在景帝四年五月到达长安。长安不愧是帝都,这里的富贵繁荣一下子带走了季哥三个月舟车劳顿的疲劳,此刻的他像只活力四射的小麋鹿,在长安街头到处蹦蹦跳跳,连想要立马见父王的心愿,也被他暂且放置在一旁了。 “真是小孩子心性!”阿娇苦笑道,抬头望着长安蔚蓝的天,呢喃,“嗯啊,还是和前世一样的天空,湛蓝得叫人感到害怕。” 彼时秀妲也扯着阿娇的衣袖兴奋道,“女郎,这儿真大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排版重更 第16章 长门怨,神秘的翁主。 出了大门从小丘往西边行走一百二十多步,隔着一大片竹林,可以听到咕咚咕咚的水声,就像美人身上的佩环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阿娇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阳光在竹叶间欢蹦跳跃,透着一丝暖意,一个少年站在巨石旁,不知不觉竟然看阿娇看入迷了眼。 “她是谁?”少年疑惑着慢慢地走近,却在距离少女五十米远停下来,微风渐暖,吹起少女搭在背后的秀发,秀发由翠绿白玉簪固定住,所以那秀发在刘荣的眼中,犹如一根黑色的飘带,在风中飘荡。“跟宫中那些发育得玲珑有致的美人们相比,她的身材显得有些瘦弱,想来这名少女年纪不大。年纪虽不大,但身上那股“冷寂”的气质却叫人移不开视线。” “你这呆子,没看过美人吗?”一声娇喝声起,惊醒迷花了眼的刘荣,刘荣顿时羞红了脸,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宫中无数的气质各异的女孩他都见过,但都不曾像这样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脸颊像火烧了似的,红通通的叫他手足无措起来。 “呆瓜!”说完,阿娇不再理会这个看似有些可爱的家伙,转身向南而走,慢慢地优雅地走,彼时愣愣怔怔的刘荣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变成黑点,然后这个黑点消失不见了,这才环顾四周找寻方才那个“美丽的少女”,可惜,四周除了竹子就是竹子,没有一个人影。 刘荣失神呢喃,“难道是巫山云雨襄王梦一场?” “太子殿下,时已晚还请回宫”,忠厚的石塘说道。 “恩。” 石塘见刘荣答应回宫心下一喜。太子殿下不能有任何差池,国之储君的安危关乎天下的安危,本就没请示皇帝偷溜出来,要是事发他的下场被只有一个,被栗姬娘娘杖打。杖打还是小事,要是被逐出宫,那他爹还不得让他割腕! 石家以“护卫皇室”为首要职责,假如主子身死他这个奴才也得死。父亲石勇自小就告诫他,石家世世代代的光荣是皇室给与的,誓死效忠皇室乃天职。 半响 石勇泄气了,貌似太子殿下还在神游中,耸动一下肩膀的石勇忍住不耐,再次微笑道,“殿下该回宫了。” 没反应! 石勇拔高音量,“殿下该回宫了!” 没反应! “殿下该回宫了!!!” 这回刘荣终于反应过来了,说了一句“可惜了”。 “殿下咱们先别管什么可惜了,美女再美也不能因此耽搁时间了。现在天已经近黄昏宫门关闭在即,我们现在得马上回宫。”石勇催促道。 “好吧,回宫。” 现在的刘荣心里只顾着失落,却不知道三天后,他这种萦绕在心间久久不能散去的失落才会消失。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很快过去了。彼时青宫外明媚可爱,内里却乌云压顶,死气沉沉,宫女们都小心翼翼地做着差事,生怕出差错平白惹太子生气。 青宫内走廊外。 一个活泼的宫人挽着一个长相清秀、温柔可人的宫人欢快地说道,“近日来都在说,窦太后准备在长乐殿设宴,邀请的都是皇族贵女以及京城名媛。目的有二,其一是为我们的太子殿下挑选太子妃,其二乃是介绍一个身份神秘的翁主”。 那名温柔可人的宫人名叫清越,是青宫的一名如同宫人。只见宫人清越好奇地接话道,“嘉乐,你说那位翁主是谁?来头怎如此大?据说这位翁主已经来皇城四年了,未曾出门,传闻她美若天仙,体弱多病呢。” 嘉乐睁大眼睛说道,“嗯啦…嗯啦…”嘉乐猛点头,皱着眉头很伤心地说,“我也想知道这位翁主是谁?能让太皇太后为其设晚宴实乃破天荒头一次呢!就连宫里的公主们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29 清跃看着神态飞扬的嘉乐,恶作剧般地弹一下嘉乐的头。嘉乐淬不及防地退后,不过还是来不及,中招了!待嘉乐反应过来,已经涨红了脸。 “红彤彤的脸真是可爱极了”,清越打趣道。 嘉乐不再挽着清越的手,而是生气地说道,“我已经十五岁了,不是小孩了,老弹我的头逗我玩,真是太欺负人了……”嘉乐说话气喘不上,只得跺跺脚背对着清越大步向前走,一副我生气极了的模样。 清越摇头笑着向前挽住嘉乐的手,轻声哄道,“好啦,好嘉乐,不生气了。我们去做事吧,免得管事骂我们偷懒。” 嘉乐见清跃放低姿态哄她,心里顿时舒服多了,就在恰好经过走廊转弯处的时候,嘉乐突然转了一个圈,正面对向温柔的清跃,说道,“清越你说,太子殿下会娶一个怎样的女人呢?”说到兴奋处的嘉乐的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放在背后,兴奋地反方向行走,宛如精灵在跳跃。 “你说是会娶温柔可爱、还是专横霸道的女人呢?”嘉乐滔滔不绝地说话。 “大胆!”一声雄浑的男声响起,“你们竟公然议论太子殿下,脑袋不想要了?” 清跃的脸色顿时苍白,只见此时的嘉乐躺在太子殿下怀中,这可如何是好,主人的身子岂是她们这等低贱宫人可以亵渎的。 脑袋一片空白的清跃下意识从刘荣怀抱中拉出妹妹嘉乐跪在地上求饶道:“殿下饶命。” 嘉乐只知她方才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才不至于摔倒,她还闻到男人身上的淡淡的青草香味,可不曾想这个拥有家乡青草的香味的男人,居然是贵不可言的太子殿下。 此时嘉乐的嘴唇颤抖,不断地求饶,“殿下饶命……饶命。” 刘荣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神态有些郁郁郁寡欢。近日来,他总是想念在竹林外遇见的那个女孩,想念到夜夜辗转难眠的地步了。蒹葭苍苍,白鹿为霜,所为伊人在水一方。”那个竹林里的伊人去哪里了呢?她是谁?他刘荣一无所知。 “没事,退下吧。” 柔柔的声音像一道触电击中嘉乐的心房要害,嘉乐心想,“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了。” 嘉乐鼓着胆儿抬眼,瞄向刘荣,心想,“原来太子殿下有一双粲若星辰般的眼睛,透着暖光,长长的睫毛乌黑发亮,薄薄的嘴唇红润如苹果色,那修长的身体套上黑色玄衣外套,使得殿下看起来十分精壮,尤其是殿下那一身温润的气质格外令人沉醉。 嘉乐不由得惊叹,“多么俊俏的人啊!可……可为何殿下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忧愁,是何缘由让这般好看的人忧心呢?嘉乐的心有点疼,却不知为什么,多年以后当嘉乐为爱而死的时候,依旧天真的她才知道这就是爱。 …… 长乐宫有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其中有一座华美的宫殿里传出阵阵鼓乐,原来是窦太后正在举行晚宴。 鼓乐声熄,突然一阵琴声清越,殿内华光满目,杯酒交错,一个坐在殿中央的慈爱的老人总爱往殿外瞧,薄皇后见之笑道,“您的阿娇会来的,太后您看这些贵女都眼巴巴瞧着您呢?” 老人闻声,皱眉生气,活像一个十足的老顽童,“这些人都比不上我的阿娇。” “是是是,太后。”薄皇后赔笑道,坐在薄皇后身边的栗姬横眉一挑,怪声怪气地插话,“宫里的宫人们都在议论这位翁主的美,都说她美若天仙,我原是不信的,不过竟然让太后您举行接风宴,我这下不得不信了。”旋即栗姬话峰一转,笑得花枝招展,继续说道,“不过……假如要是远不如传闻中美,那可是要闹笑话的。” 栗姬心里盘算着待会如何给刘嫖的女儿难堪,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娃,长得再美能美到哪里去。哼,刘嫖真不是个东西,天天给郎君送美人博郎君的欢心,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倘若自己将来成为太后,个整治的便是她刘嫖。 窦太后冷哼一声,毫不客气打脸栗姬,说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应当庆幸你生了个好儿子,要不然你怕是没资格坐在这里。” 栗姬忍着怒气,心想现在不是得罪太后,要得罪也得她儿子刘荣当上皇帝再说,于是栗姬只得表面赔笑道,“臣妾说错话了,还望太后海涵。” 窦太后没再理会栗姬,继续一心一意地望着殿门外,只见殿门外一阵骚动,“长公主到!”一声未平一声又起,“堂邑翁主到!” 窦太后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终于见到这个九年未见的小家伙了,当初送馆陶走的时候,阿娇这个小丫头抱着她裙摆哭道,“阿娇不想走。”记得当时这小丫头还喊了一声外婆,这还是平生次被人如此亲昵称呼呢。 大殿内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阿娇,她们都想知道这四年来来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的美人是何等模样。 只见堂邑翁主阿娇身穿朱红色的高贵大气的翁主袍服款款而来,步态轻盈卓绝。明明就是稚嫩的面庞透着孩儿气,偏就孩儿气里透着几分妖娆魅惑,摄人心魂,更叫人惊叹的是,这位翁主那浑身上下的一股“清寂”的气质,愣是使人移不开视线。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30 刘荣盯着阿娇失神呢喃,“原来那日在竹林外偶遇的竟然是女郎你,我的表妹。” 栗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没曾想刘嫖的女儿竟是这样举世无双的美人,这等姿色,栗姬心下不由得松一口气,“还好她是陛下的侄女,这妖女的长大了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的翁主,阿娇次在长安出场的场景,前面一直未详细描写女主角的面容,这一次借刘荣的眼睛,来描写阿娇的面容和气质。于阿娇来说这一世与刘荣的关系是,想相爱却不能相爱,与刘彻的关系是威胁与被威胁的关系,与刘季哥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单雉和阿娇的关系是,想保护却不能保护。 刘荣男三 单雉也是男三 季哥男二,不想虐我们可爱的季哥,可是奈何刘彻后来真是太强大了,没办法不虐刘季哥啊。 最后求收藏,收藏才是动力,动一动你们宝贵的手指点一点就行。 第17章 长门怨,姐弟情深。 院中的花七零八落散落在地,月季、雏菊、君子兰、紫兰花……全没了!火冒三丈的秀妲指着罪魁祸首气打一处来,哎呦,全被这个小祖宗糟蹋了,翁主回来肯定会心疼死,这些可都是盐渎带回来的花,是翁主种植了四年的花呀! 秀妲用力拍一下大腿,旋即抬腿就去追那个哭闹的孩子。 “哇呜哇呜”满院子到处乱窜的刘季哥,口中哭喊,“我要见父王……外面的人都说父王死了,兄长们也都死了。我要见大姐姐,我要听大姐姐说。” “我的小祖宗啊,翁主此时在宫中参加宴会,我上哪儿给你找人去,你就消停会儿吧”,气喘吁吁的秀妲终于抓住人了,旋即用手臂紧紧地箍住张牙舞爪,胡乱踢腿的季哥说道。 好一会儿后,见这小祖宗没力气挣扎,于是哄道,“外面的人都喜欢说假话,季哥等女郎回来可好?” 刘季哥这才消停下来,手也不到处乱挥,脚不乱踢,睫毛忽闪忽闪的挂着泪珠,啜着嘴巴可怜兮兮地问,“真的!” 秀妲点头。 刘季哥不放心反复地问,“真的…真的…外面人说的都是假话吗?” 秀妲拭去季哥的眼泪,满是慈爱地说,“外面的人天天闲着,没事说着谎话,季哥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相信外面的传言。”秀妲说到这里就牵着刘季哥的手,往房中走去。 房中桌上有一碗早就备好的皮蛋瘦肉粥,刘季哥早上就没有进食,此刻饿得肚子咕咕叫,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秀妲简见之说道,“去吧,去吃。” 刘季哥用手臂胡乱拭去脸上的泪水,欢快地爬上椅子,大口大口的吃。看着食欲旺盛的季哥,秀妲眼中闪过一丝忧愁,可忧愁有什么用呢,秀妲只得转过头走出房门,呢喃道,“真是可怜的孩子,从此王孙公子要隐姓埋名了。” 此时长乐宫中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阿娇跪坐在窦太后身边低眉顺耳的模样,看起来乖巧极了。 坐在阿娇正对面的刘荣,盯着阿娇一动不动,像入了迷似的。阿娇自然知道这样一道灼热的视线来自于谁,没想到那日在竹林里遇到的呆瓜竟然是太子刘荣。 前世阿娇没有见过刘荣,即使见过,也是远远地望着。以前宫里的人总是聚集在一起议论刘荣,说他温雅绅士,是个绝世独立,拥有高洁情怀的俊俏男子。今日一见,经过细细打量,果真如此,是一个举世难寻的美男子。 窦太后甚是开心,笑容满面地端详文雅端坐的陈阿娇,忍不住说道,“娇娇啊,你一病就是四年,你阿娘将你当宝贝似的养着,愣是让你四年都足不出户。说什么你见不得日光,也吹不得风,一见阳光或者微风就会生病。好在现在好了,瞧着气色红润我也就放心了。” “娘瞧你说的…”馆陶插话道。 阿娇闻声,抬头仔细打量面前这个慈祥的老人,不由得眼眶一红,前世的这位老人疼爱她简直疼爱到骨子里去了,此刻阿娇忍住想哭的情绪,下一秒嘴角扯出璀璨的微笑,旋即暖暖地说出,“阿娇想你了。” 发自肺腑的一句“我想你了”微微带点颤音,传入窦太后的耳朵里,甚是感人。窦太后年纪大了,不知道如何回应阿娇的这一句我想你了,于是就像平民家庭的老人一样,眼含笑意地指着阿娇案几前美味的珍羞,说道,“吃,多吃点吃胖点,将来好嫁人。” 阿娇应声,夹一块鱼肉吃,旋即说了一句,“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窦太后见阿娇吃得津津有味,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心里更高兴了,于是在心里寻思着要为阿娇挑选一门满意的亲事。 打定主意的窦太后,问道,“娇娇可有心仪的人?” 阿娇摇头。 “那么哀家替你挑选一门亲事可好?” “好!” 因此刻定亲,还轮不到那个只有四岁的刘彻,所以陈阿娇干脆爽快地答应了。 窦太后见阿娇答应了,就将视线转向瞧美人瞧痴了的刘荣,不由得心下一喜,孙儿那一脸羞红的表情,她窦漪房活了大半辈子,岂非看不出那分明就是情窦初开的模样。自己的孙儿是怎样的品性,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他娘不讨人喜欢,可不妨碍她衷心地喜爱刘荣,将阿娇嫁给刘荣是个不错的选择。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31 栗姬见自己儿子那入迷的模样,可高兴不起来,心里火冒三丈来着,奈何这里人多不好训斥教导,眼下窦太后有意撮合刘荣与陈阿娇牵线结良缘的心思,有着玲珑心的栗姬怎会看不出。 栗姬对馆陶可谓是深痛恶觉,岂能让她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于是在太后还未开口之前,栗姬立马抢先说话,“太后,听说周亚夫将军的女儿周清莘,贤惠淑雅、品行俱佳,乃是长安城一等一的大美人。在臣妾看来是最满意的儿媳了。” 刘荣见母亲要为他求其他的亲事,脸色霎时苍白,心里十分着急,也不怕大殿的名媛贵女们笑话,急切地对栗姬拱手说道,“阿娘,我是属意阿娇的。” 栗姬眼一瞪,在心里作死地捶胸拍腿,“真是个不孝子!” 窦太后见栗姬那副极为不情愿的模样,旋即变脸,说道,“我的阿娇与你做儿媳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只是臣妾觉得周亚夫的女儿周女郎更合适。” 太后冷哼一声,说道,“我要为娇娇定亲,还轮不到你来横插一脚,你目前只不过是一个姬,连夫人都不是,方才我就说了要不是你生了个好儿子,这场晚宴还轮不到你来参加。” 栗姬见窦太后勃然大怒,连忙跪下求饶,虽是求饶但栗姬一点也不惊慌,自己虽然是个姬,位分不高,但自己有皇帝的宠爱。刘荣是个孝子,怕自己的母亲受罚,也连忙跪下求情,“皇奶奶息怒,阿娘她不是有意顶撞你的。” 窦太后未说话,大殿里的气氛越来越严肃,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待几分钟过去之后,窦太后站起身来,冷哼一声从侧门而出,一场其乐融融的晚宴就此结束。 刘荣目送窦太后远去,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皇奶奶一向不喜欢自己的母亲,母亲也不喜欢皇奶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亲眼看着自己的奶奶和母亲争锋相对,眼下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正主走了,大殿里的名媛贵女们也都纷纷起身离去。刘荣偷偷瞧向心仪的人儿,只见她安静地跪坐在一旁,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有些淡然冷漠。不知怎么了,刘荣心里有点心酸,很想阿娇那平静的面容上有一丝丝波动,再瞧几眼,阿娇还是平静的模样。 “走吧,太子。”栗姬说完这句话,张扬跋扈地从馆陶长公主身边越过,刘荣见母亲一点情面都不给馆陶长公主,只得叹了一口气,在路径馆陶长公主身边的时候,弯腰拱手以表歉意。 馆陶长公主冷哼一声,瞧都没瞧刘荣,冷哼一声,旋即对阿娇说道,“走吧娇娇,我们回家了。” 刘荣呆立在大殿上,望着渐行渐远的阿娇和馆陶长公主,心里越发的苦涩了,更叫人难过的是,身后传来阿娘的催促声,“太子,回宫了。” …… 回到堂邑侯府已是人定时分,府门早已闩上,大半仆人们早已入睡,除却那些值晚班的仆人。寂静无声的东边走廊前走来一个黑影,这个黑影正是秀妲。 秀妲向前为阿娇披上外衣,柔柔地说道,“女郎,你可回来了,今日季哥哪个小祖宗哭闹个不停,还将您亲手种植的花……” 阿娇边听秀妲说话边走进房内,见房内桌上有一杯热腾腾的茶,旋即端起茶碗说道,“不过是几株花草,没了就没了,只要季哥高兴都由着他。” 秀妲哎呦一声,说道,“光说季哥哭闹的事了。女郎今日长安城的百姓们都说吴王刘濞兵败声死了,一家老小全都被砍了头。” “砰”的一声,阿娇心神不稳,茶碗落地,茶水四溅,虽然早就可以预料到结果,但亲耳听到还是会身心俱伤。陈阿娇不自觉地蹲下身子,去拾取地上破碎的茶碗,一不小心将手割破,吓得秀妲连忙从怀里拿出手帕止血。 秀妲心疼道,“女郎小心啊。” 阿娇拂开秀妲的手站起身来,对秀妲说道,“秀妲你下去吧,现在这里不用你侍候。” “可是……”秀妲欲言又止。 “下去吧,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觉。” “好的,女郎,秀妲这就退下。”秀妲说完,旋即掩门而去,却不放心阿娇,复而从自己房间里拿出凉席铺陈在地上守着阿娇。 夜深人静,整个大汉皇都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中,阿娇也渐渐入睡了。睡觉就会做梦,当晚阿娇做了一个梦,吴王刘濞托孤,梦见长大后的刘季哥在对她笑,梦见刘彻掐住她的脖子不松手。 因此早上,阳光入户,阿娇醒来时一身的冷汗,望着四周,阿娇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还没等阿娇将这种感觉细细品味于心,一道胖乎乎的身影冲进她的怀抱中,钻来钻去,阿娇知道是小季哥,便抬起手轻轻地抚摸季哥的头。 季哥觉得这双手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手,不由得将自己的头往手中心蹭了蹭。温情过后,刘季哥抬起头,对阿娇笑着说,“大姐姐,真懒,现在还在睡觉,害得季哥一直在等。” 阿娇笑着问季哥,“怎么不喊醒我?” 刘季哥听到阿娇的问话,低着头搅弄着手指头,模样十分讨喜,阿娇觉得季哥越发的可爱了,只见季哥支支吾吾地说道,“季哥…舍不得…喊醒。”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32 “真是可爱啊!”阿娇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 被我们的季哥萌到了,心都酥了。哎,小季哥现在你就趁刘彻还未彻底强大起来,就死命吃阿娇的豆腐吧……我为你默哀。 刘季哥从书中窜出,说道,“不用为我默哀,我的女人,我自会去争,去抢。” 男主下一章会出来了,作者说,“我等你等得心碎了。” 看过的书友捧捧场,小金手点点,收藏吧!收藏就是动力。 第18章 长门怨,金屋藏娇。 房间昏暗的叫人害怕,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胆小鬼爱躲进橱柜里,找啊找啊! “我不是胆小鬼,我只是伤心!”刘季哥在心中呐喊,蜷缩着腿,脑袋没入两腿之间,一滴滴晶莹的泪水,像豆子一样夺眶而出,父王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中,威严的,宠溺的…还有哥哥们,以前逗弄他的时候的开怀大笑。 一切辛福的时光,都在大姐姐的一句“是真的!”结束。 “躲橱柜,胆小鬼……” 刘季哥握紧拳头,将橱柜门冲开,像一只刺猬一样对着阿娇大吼,“我!不!是!胆!小!鬼!我只是伤心!” 阿娇身穿一身黑色袍服,一动不动地站着,眼如深潭般地看着刘季哥。面前这个孩子,是她万分宠爱的季哥啊,她喜欢的这个孩子真是太可怜了,这个孩子的眼时时刻刻透着机灵劲儿,有着别的孩子没有的灵气。 “你就是个胆小鬼!”阿娇说道。 “我!不!是!”刘季哥的眼睛已然猩红。 “不是的话,就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好好的长大。” “哇呜哇呜”刘季哥突然哭出,又狠擦眼泪,倔强地看着阿娇,再一次重复,“我!不!是!胆!小!鬼!” 阿娇听到刘季哥这一句歇斯底里的“”我不是胆小鬼“,下意识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一双肤如凝脂的手。白皙的手与黑色的袖子形成强烈的色彩冲击,刘季哥的心神在这一刻被诱惑了,仿佛只要握住那双手,整个世界都会幸福起来。 刘季哥呆愣地伸手,慢慢地靠近那双手,那双线条优美,肤色光滑水润的手,但!身体没来由地顿了一下,刘季哥将手快速地缩回去。 突然,整个人在此刻变得凶狠,狰狞起来,阿娇的眼神也因此变得惊讶,原来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能变成恶鬼。 阿娇想起来了,前世!她什么时候开始肆无忌惮、不问缘由,按照自己的喜怒去杀人了!高兴的时候也杀人啊!那时所有人都在议论陈皇后疯了。前世!自己为何会变成那样的恶鬼。 阿娇心疼地走近刘季哥,牵着他的手走出屋内。当屋外的阳光照射在两人的脸上的时候,阿娇在心里发誓:“我会永远保护你。” 季哥心想:“好想一直牵着这双手。” …… 谁能告诉她!站在门外像木桩一样的小男孩,为什么那么执着!阿娇委实头疼,复而又再次看向站在烈日炎炎之下将脊梁挺得倍儿直的刘彻,心中呐喊,“天啦!头晕!” 此刻应该叫他刘彘,一个不受皇帝宠爱的庶子。阿娇眯起眼睛,托着下颌,叹一口气,轻飘飘地对那道倔强的身影说,“随你怎么站,反正不是我让你站着,晕倒了自有人诊治。” 说完,阿娇从榻上起身,清清冷冷的眸子在看到季哥冲进来的那一刻,瞬间满是笑意。 下一秒,刘季哥抱住了阿娇,并且在阿娇的怀中蹭来蹭去,过了几秒,小季哥神秘兮兮地拿出一朵艳丽的花,递到阿娇的面前。 阿娇笑着伸手去拿,下一秒,花不见了!哦,原来那花被刘季哥藏在背后了。 刘季哥摇头,笑着说,“大姐姐,你蹲下。” 阿娇蹲下身子的时候,顺带刮了一下刘季哥的鼻子,笑着说,“小顽皮,你想干什么呢。” 刘季哥乐呵呵地笑了,凑近阿娇的耳边偷偷地说,“大姐姐戴花,好看!” 一朵血红的花就这样妆饰了阿娇那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装点了两个人的喜悦。哦!你看那插在耳边的花,多像开在黑色土壤里的玫瑰花,一眼瞧去,那红花与阿娇的红唇相映成趣,那黑发将阿娇的脸衬托越发的水嫩白皙。 刘彘握紧拳头,看着互动的二人,冷哼一声,“原来会笑啊!”想起方才,她拒绝的语气,像寒冰一样尖锐,她冰冷的眼神,像毒箭一样狠辣。 她估计也看不上他,他心里明白的,她的一举一动,非常傲慢!不,她那是无视他。不过没关系,谁叫堂邑翁主身份尊贵,谁叫他只是个还未封王的皇子。 站在太阳底下不知道有多久了,阿娘叫他讨她的喜欢,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出路,所以不能放弃。年仅四岁的刘彘这样想着,意识模糊地看着仆人们进进出出,端着茶果点心。 不久,里面传来嬉笑怒骂的声音,隐约间,刘彘听见一道粗狂的声音,他在说,“那傻小子还站着?” “可不是嘛,有些心疼那孩子,不过娇娇既然讨厌那孩子,那就让他站着吧。”陈矯说道。 陈须季的声音和方才一样粗狂,“才多大点年纪,就想着娶媳妇了,我愿以金屋藏之。说实话,这话说得可真肉麻。”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33 陈矯哈哈哈大笑,“可不是嘛,用民间的话来说,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我愿意养你。”恶趣味地斜眼看一眼自家妹妹,陈矯打趣道,“要不,娇娇你答应得了,女孩子家家的,嫁一个权势不及我们家的皇子,既不丢脸,娇娇以后也不会吃亏,在婆家可以横行霸道啦。” 阿娇一脸黑线!!! 陈矯见自家妹妹脸色突变,又看了一眼只知道吃吃食的刘季哥,觉得怎样都要要逗逗这两人。 准备逗弄两人的陈矯,奸笑地向刘季哥递了一块糕点,说道,“小季哥,二兄的话说得在理不在理呢?若是小季哥说在理的话,这块你最爱吃的……” 刘季哥白了一眼陈矯,没等陈矯说完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夺陈矯手中最后一块凤菊玉露稣,等陈矯目瞠口呆的时候,刘季哥已经吞吃下腹。 大大的饱嗝打过以后,刘季哥鄙视道,“二兄说得一点也不在理。” “哈哈哈”陈须季笑得脸都红了,大手在刘季哥的头揉捏几下,说道,“不错,小子。以后跟着大兄我混了,知道你大姐姐嫁也得嫁刘荣那等人物。” “大兄,说得也不在理!”刘须季冷不丁爆出这样一句话。 这下风水轮流转,陈矯笑得快要飚眼泪了,“都不在理,都不在理。” 阿娇见大兄他们如此打闹,心里满满的辛福感! 就在大家其乐融融之时,突然“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陈矯立马站起,往外走出,看见一道小小的身影昏倒在地,不由得心惊,“怎么还在这里!这小子还真听王夫人的话,刚才路过庭院的时候,听到王夫人在嘱咐这孩子,无论怎么样都要让阿娇喜欢他。” 此时阿娇也走出门外,心不由得痛了一下,慢慢地走近刘彘,见他唇色干裂,眉头狰狞,整个身体都在痛苦地发抖。 前世!他从未这个样子,以这样可怜的姿态在她的面前,印象中的他,是倔强强势的,也许他有着她从未看到过的一面,记起来了,她嫁他的时候,是他风光无限,登上太子之位的时候。 那一年她十九岁,他十一岁,呵呵!多么可笑的年龄差,更可笑的是她还和他恩爱十年,待容颜衰老,她三十二岁,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她才知道他给的爱是假象,他爱的始终是权势。 “秀妲,带他去房内休息,明早安排车马送他回宫。”阿娇冷声道。 傍晚,刘彘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一个老人,老人神态悲伤,手里窝着一支精致的白玉步摇,好像在说话。 老人说,“你说过你不愿和我葬在一起,你想和爱你的祖母还有阿娘葬在一起,我应了你的要求,你才安心闭上了眼睛。可我不愿意离你太远,于是葬在了你的对面,我爱你是真的,却从未说出口,等我想要说出口的时候,你已经死,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让我说,就那么离我而去。” 梦中的老人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刘彘大喊,“你是谁?” “我是刘彻” 早晨刘彘醒来的时候,一直在说你是谁?你是谁? …… 秀妲有些害怕,面前这个身穿黑衣的孩子,他的年龄虽小,但浑身气势如虹。秀妲继续偷瞄,心中不由得嘀咕,“明明很可爱,偏要冷着一张脸,真是太可惜了,没有我家季哥一半可爱。” 当车轮停止转动的时候,秀妲就知道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昨日长公主派人送信到宫内,此时王夫人怕是在此等候了。 阿娇撩开帘子,看到一个气质高贵,在温柔地笑的女人,眉间没有一点深宫怨妇的样子,看来皇帝的宠爱,对于这个女人并不重要,阿娇此刻嘴角冷笑一瞬复而又笑着走向前,“王夫人,您的儿子娇娇给你安全送来了。” 王夫人也笑着向前,柔柔地说,“真是麻烦翁主送来,王綕甚是感激。”那友善的表情,真是无懈可击,仿佛昨天给她难堪的不是陈阿娇,是别人。 “王夫人,你说笑了,彘儿是我的表弟,送他来是表姐该做的,还望王夫人不要和我计较,娇娇只是不想嫁给年龄比自己小。”阿娇说道。 王綕的脸色一变,不过几秒,王綕向前握住阿娇的手,说道,“翁主,说得是。” “王夫人,恕阿娇不能陪你进宫,眼下娇娇有些事,就先行一步了。” 王綕点头说道,“行!”又转而对刘彘说,“来,彘儿,我们回宫了。” 刘彘乖巧地向前握住王綕的手。 下一秒,王綕牵着刘彘一起往宫里走。当走到宫门处的时候,刘彘回头一看,阿娇表姐的马车已然远去,突然手上一疼,刘彘出声,“娘,我疼。” 王夫人顿时惊醒,十分抱歉地对刘彘说,“孩子,不好意思,娘捏疼你了。” 跟儿子道歉完了的王綕在心中发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陈阿娇心甘情愿得嫁给我的儿子,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有人看才是动力,刘彻也上线了。男主的戏份也多了,小金手动一动啊!!!!!最后求评论,行安在此谢过了。等收藏数多了再建群,小天使们,求收藏,近段时间考试,更的慢,所以也不打算上榜,但一定会完结的。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34 第19章 长门怨,刘彘的梦想 “翁主,单雉求见。”秀妲撩开草帘,对内说道。 坐在榻上,捧着一本书的阿娇不由得皱眉。 自从三个月前和单雉约定好,无要紧事,为了大计尽量少见,假如要见面必定是大事不好。 “叫他进来吧”,阿娇的语气低沉平缓。 秀妲请单雉入内,哪知这时,一道身影不管不顾地往里面冲! 秀妲身手灵敏,一手挡住,身影停住后,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姑姑,让我进去”,小家伙又要往里面冲了。 秀妲一边用手挡住刘季哥的冲势,一边对神情冷淡的单雉说道:“进去吧,往右走一百米,翁主在水云台等你。” 单雉一声不吭地进去了。 秀妲不介意单雉的态度,从认识的那天起,他就是这样的态度,都习惯了。 “小家伙不消停,见我分神,就想往里面冲。” 刘季哥笑着吐舌头,说道,“秀妲姑姑,我想见大姐姐,功课都做完了。” 嘟嘟小嘴的刘季哥,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转动黑溜溜的眼珠,可怜兮兮的模样。 哎呀!可爱的小家伙简直就要把她的心都融化了。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秀妲没被美色所骗,笑眯眯地说,“小鬼头,差点着了你的道儿。” “秀妲姑姑,你就让我进去呗。” “不能让你进去,翁主有要紧的事,不能被打扰。季哥啊,平时你做功课的时候是不是不喜欢别人打扰你呀。” 刘季哥赞同地点头。 “一样的道理,对吗?那么季哥现在知道怎么做了?” 刘季哥像拨浪鼓一样摇头。 秀妲一脸黑线,低下头颅又复而抬起头,耐心地哄面前这个小祖宗,“”乖,小季哥先回房玩,明天姑姑带你去集上逛一逛,好吗?” 刘季哥在心里想了想,旋即说道,“这买卖一点也不划算,但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姑姑吧。” 秀妲忍住心中快要爆发的怒火,说道:“既然答应了,就要履行承诺,现在季哥可不可以回自己房里去?” 秀妲目视刘季哥十秒,刘季哥不动。 刘季哥扯了扯嘴巴,说道:“哎!姑姑不像从前那么好骗,本来想趁姑姑走了,然后偷溜进去呢。” 一箭双雕啊,既能见到大姐姐,也能去集上,可现在秀妲姑姑一直盯着他不走呢! 刘季哥垂头丧气了一会儿,知道今天是骗不过了,真是倒霉! 秀妲见刘季哥赖着不走,于是环抱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就知道这个小家伙不老实。 秀妲扶额!不由得郁闷啊,被一个五岁孩子这样骗了十多回,世界上这样的奇葩人物也就她了。 也不能和小家伙耗着了,还要准备茶点送进去呢! 秀妲轻柔地推了推刘季哥的头,说道:“季哥,先回去。” 在秀妲催促下,刘季哥终于磨磨蹭蹭走到五十米开外。 此时季哥的身影怎么有点可怜呢?秀妲摇头,管他可怜不可怜,现在总算是把这个小祖宗打发走啦,心情真好! “姑姑下次可不能这样拦着我了。” “知道啦!” 刘季哥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一阵清风徐来,吹动少女鬓前两绺发丝,今日阿娇的发尾不是用玉器固定,而是用做工精美的青铜固定。 青铜上的翠鸟雕刻得栩栩如生,像要展翅起飞,灵动非凡。 单雉平静的心湖,在此刻荡漾起丝丝涟漪,面前这个像妹妹一样的女孩,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因她赐予他新的生命,新的生活,所以终其一生他都会誓死守护她。 “你来了。”阿娇问道。 “恩。”单雉的语气平淡,感觉不到任何波动。 “发生什么事了?需要你我见面。” “孙郎君来信了,要我带人马去盐渎。”单稚说道。 “这是小事,以后这样的事不用来见我,派人打暗号来便是。” “好。” “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事吗?”阿娇略微有些紧张,她不想听到关于孙氏海盐场不好的事,那是她手上唯一不被长安权贵所知的最后的利器。 “没了。” 阿娇顿时松了口气。 “多久出发?”阿娇问。 “明日。” 从堂邑侯府后门,秘密走出去的单雉带上面具,坚定从容地向前走。 方才离别时,女郎说:“单雉我竟不知你的面容会变得这般粗狂,像草原上的雄鹰呢。” …… “大队长回来了,快起来!还睡!睡到天亮吗?”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猛踢睡在草垛里的几十个人。 这些人不一般,有的背长弓圆盘,拿长刀,甩铁锤,有的拿短刀,持长鞭……个个行为各异,尤其是那位手拿短刀,倒挂在树枝上、嘴叼一根稻草的邪魅少年。 “傻大个,你又调皮了,哪来的大队长,你说说你今天扯了几回谎了。”,倒挂树上的邪魅少年眯着眼睛,悠闲地说道。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35 这时,一道曼妙的身影如闪电般冲上树枝,一脚踢飞倒挂少年,顿时“啊”的一声惨痛,响彻云霄。 “慕云,你这贱女人,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站在树上的慕云,斜眼睨视百里加,冷声说道:“有本事来!” 说完,慕云的黑色铁长鞭从袖中出,整个人呈老鹰飞天式,狠唳十足,一双涂黑色铅粉的眼睛紧盯猎物,仿佛只要百里加敢打,她就敢与他不死不休。 不知何时,百里加已经吐掉口中稻草,手持短刀,如闪电般向慕云冲去。 正在两人交手之际,两道飞镖袭来,正中百里加的短刀和慕云的黑铁鞭。 两人知道是谁来了,旋即跪下拱手道,“大队长!” “起来吧!” 两人顿时汗毛竖起,神情紧张地偷瞄单雉,只见单雉眉目平淡并未责怪他们两个。 后来,这群人纷纷跟在单雉身后,不到十秒,全部都闪入深山,以雷霆之势往目的地“盐渎”进发。 夜来了,一场晚宴的开场决定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来人啊!来人啊!皇子掉水池了。” 刘彘的耳朵里全是这一句话,然后是,“谁推了他,谁想要他死。” 水,平常他戏耍玩闹的水,今日不似往日那般温和,今日的水就像生了无数双瘦骨嶙峋的手,一把抓住他的喉咙。 不能呼吸了,渐渐的! 不,我不能死,阿娘曾说,“彘儿,你一定会成为千古一帝,为大汉开创一代盛世。” “不,阿娘,彘儿没勇气开创,也会怕。” “只管告诉阿娘,你想不想。” “我……”刘彘犹豫了一会儿。 过了几秒,刘彘坚定地对着王夫人说,“我想。” 刘彘的意识渐渐涅灭在无尽的黑暗中,刘彘仿佛听见有人在说:水鬼来了,水鬼来了,水鬼来抓失足掉落在水中的孩子,来到我温柔的怀抱吧!想死的人,不想死的人,只要来到我的怀抱里,就会幸福,孩子听话,闭上眼睛…… 时间渐渐流逝,生命即将消失殆尽! 突然,水中仿若平地一声惊雷,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刘彘惊醒。 刘彘小小的身体在水中胡乱挣扎,仰体向上。 不,我不能死,我的梦想还未实现。 刘彘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红通通又水肿的眼睛盯着一个伟岸的男人瞧。 以为是梦,待这个男人凑近他,关怀道,“皇儿,可还好?” “不是梦!” 刘彘顶着疼痛的身体跪拜道,“孩儿给父皇请安。” 这一头磕下去,刘彘只觉得脑海中,现已冒出无数的星星了。 “来人,再去请太医。”刘启惊慌地对外喊。 瞧这孩子因泡在水里,浑身水肿的模样,刘启顿时觉得愧疚,方才这孩子被打捞上来的那一刻,他居然记不起这孩子的名字。 听馆陶阿姐说,是王夫人的孩子,他不信。 王儿驹的孩子,他全都认识。 直到馆陶阿姐从旁提醒,“陛下,您糊涂了,宫里有两个王夫人,一个是王儿驹夫人,一个是王綕王夫人,王綕王夫人是王儿驹夫人的姐姐。” 刘启这才记起十年前,在青宫为太子时遇到的那名温婉贤淑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cap;_≈cap;)求收藏求点评。 第20章 长门怨,佳人难得。 她总是低着头,永远安安静静地坐着,不知献媚讨好为何物?淡淡的脸上总泛着柔柔的笑。 她是谁? 她是长门宫一妇人也,可以说是整个大汉身份最尊贵的妇人。 几个路过的宫女连忙跪下,对一位身着玄黑色龙袍的高大男人磕头。男人旋即竖起手指,让她们不要多嘴,快快退下。 “你说,你见过这样的陛下吗?”宫人说道。 “没有见过。” “看来是忘不了娘娘呢!” “是啊,毕竟那么多年的情分在,陛下就算心里对娘娘没半分爱了,但总会有一份牵挂在的。” “你懂什么,小丫头片子,这牵挂可比不上陛下对卫皇后的爱。传闻卫皇后,那一头秀发乌黑锃亮的犹如黑墨一样,既神秘又高贵呢!” “依我看来,其实长门宫的这位娘娘长得比卫皇后好看。” “甭说了,这要是给有心人听去,我们怕是十个头也不够砍啊。”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陛下为何每每来长门宫,总是在暗处站着不进去。” 梦里!!! 总有一个身影低着头,柔柔地笑,是那种带点释怀的笑。看不清梦中女人的面貌。从去年元夜开始,这个梦一直缠着他。 他向来话不多,阿娘总说他与别的孩子不同。后来渐渐的,他也觉得自己是不同的,因为梦中的女人。 有时候,他又觉得,他刘彘和别的孩子是一样的。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与众不同一些,但这希望只是妄想。贪、痴、嗔、恨、爱、恶、欲、都是人的本质。 这些本质都被人们完美地掩饰了。当然,不会掩饰的人活得是不辛苦,但下场却不大怎么好。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36 忙进忙出的宫人们,步履不息,王綕王夫人的章秀宫从来都没这么热闹过,人们都说,是因为皇子落水得来的,那栗夫人不得气死。 醒来时,房内特别热闹,刘彘只感觉眼前一片茫然,身前的人影就像漂浮的青烟,耳边听到的声音,尽管微小,但犹如闷雷,实在叫人不舒服极了。 套上鞋子,从侧门溜出,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一处十分华美的宫殿,地上的汉白玉亮得刺眼,刘彘揉揉眼睛,见有两名宫人从夹道上缓缓而来。 她们正说着话,声音稍显稚嫩,年纪约十二三岁。不知怎地,他的身体十分机灵伶俐地窜进灌木丛中。 耳边传来。 “你见过那位翁主吗?” “见过了,虽然只是远远的瞧着,那气质可真卓绝。” “性格好吗?”这名宫人的神色十分紧张,因为她马上就要被调任长门,要是主子不好相处,这日子可就难熬了。 “她总是柔柔地笑着,应该好相与。” “年纪那么小,就被分派修缮长门的这样的任务,长公主是想将自己的女儿当男儿养吗?” “胡说,那位翁主长得可水灵了,我从未见过这样漂亮又高贵的人。” 年仅四岁的刘彘望着渐行渐远的宫人们,若有所思,“为何阿姐对他这样冷淡,连宫人都觉得阿姐好相处,为何对他那样的态度,真是疑惑不解。” …… “我都叫你不要跟着我了。”阿娇气愤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俊美少年,“自己的这个表哥怎能如此的死皮赖脸,委实叫人头疼,这么有耐心,跟一个人能跟整整一上午。” “普天之下,唯独娇娇才能让我放下身段,如此锲而不舍地跟着、看着、想着。”刘荣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清楚地瞧见他眼里的爱慕,更何况是阿娇呢。 “太子殿下,您没事做?”阿娇的语气放柔和了些,“没事做,就干活。” 刘荣愣怔了一会儿,“干活”这个词很耳生,自打出生以来还从未有人对他这样说过。 阿娇笃定像刘荣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肯定不愿,最后定然会自己离开。哪知这刘荣粲然一笑,说道,“既然是娇娇说的,表哥自是义不容辞。” 说完,刘荣便抡起袖子,真准备干活,阿娇自然是吓一大跳赶忙阻止,“你存心气我是吧?” 刘荣憨憨地回应,“娇娇,可是表哥哪儿做错了。” “你……你不知道你娘对我娘有多大的意见吗?我让你干活,让你阿娘知道了,非得将我抽经扒骨不可。” “瞒着不就好了。” “你……”阿娇气得脸通红,“随你,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阿娇转身就走,刘荣连忙跟上去,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自己心仪的人儿身后。 阿娇也没转过头特意去瞧,因为她知道他在她的身后。觉得有些神思恍惚了。从前,总有一个人喜欢跟着她,热情地叫她阿姐,那人的步子不像刘荣这般轻快柔和,总是热热烈烈带点狂放,动静大得很。 “前面依山傍水,有一亭子,名叫苍水亭,亭下有一长河,气势磅礴,犹如飞龙在天。娇娇,我带你去可好?”刘荣握住陈阿娇的手,稚嫩的脸颊泛着天真、毫无城府的笑容。 阿娇从未见过如此毫不设防的笑,好像只要你想要什么,面前的这个人就会想方设法地给你弄来。 阿娇就任由他牵着,走过一道又一道的长廊,温热的手像暖炉,既不烫手,又不至于凉了,阿娇想,“前世若是嫁给他,想必能辛福吧。” “想什么呢!”阿娇眉头微蹙,“她的这个表哥,前世没有什么好下场。最好还是不要嫁给皇室的人。” “想什么呢?”刘荣的话在耳边响起。 阿娇闻声看向刘荣,竟然多愁伤感起来了,心想,“多好一个人,怎地偏偏就生在帝王家。” “没有想什么?” “娇娇说谎呢,方才那么出神。” “我在想多久能下雪。” 前世,她死的时候,就是下雪天的深夜里。当天夜里,寒冷侵袭她的身体时,她的意识里只有“冷”字,再无其它。那时,真的非常的冷,很想叫人多拿几层被子来暖暖身体,可惜她被人藏起来了,半夜竟然无一人来瞧瞧她。 早晨她就成了冰块,很想睁开眼睛,但眼睛就像被针缝了起来,沉重得很,耳边依稀听到,“娘娘,谁来救救我家娘娘。”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过了不久,她又听到那种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是谁的脚步声这样的熟悉,又陌生呢? 不管是谁的脚步声,快要死的阿娇此刻感到庆幸,好在自己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留了一份书信给皇帝。 前几天总是在做噩梦,梦见自己躺在深不见底的海中,有水晶一样的棺椁,透明的叫人可以看见在海中自由自在游着的鱼。 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 佳人难再得! 好想听到,“阿姐,我来看你了。” 直到意识完全泯灭,她都没有听到这句话,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切成一块一块又一块的,血淋淋的。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37 一道声音惊醒沉迷过去的阿娇。 “秋未至,冬未来,娇娇可真心急,下雪的天还有好久好久。”刘荣是这样回应的,但阿娇听进去几分,她自己也不知道。 寂然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场偶遇,即将决定未来两个人的厮杀。 偶遇中! 一道身影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像利剑一样锋利,将她和刘荣的手分开。刘荣很生气,但定眼一瞧,这不是前几日落水的弟弟刘彘吗? 刘荣本就是个心善的,从不拿乔,见是年岁只有四岁弟弟便大方的不与计较,旋即蹲下身体望着刘彘问道,“偷溜出来的么。” 刘彘这才知道他闯大祸了,连忙点头。 刘荣没有注意这个只有四岁的孩子的眼里,闪过的精光。和刘彘这匹猛虎生活了十年的阿娇,却清清楚楚地瞧见那精光中“不甘居人之下”的意味。 真令人胆战心惊,只有四岁的刘彘,已然有这等心智,前世的她被他欺骗,也不算蠢笨。 刘荣笑道,“来,我带你回宫,要不然你娘会骂你的。” 见刘荣伸出手掌,刘彘旋即将胖乎乎的手搭在刘荣的手中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阿娇。 阿娇被盯得头皮发麻,不知怎的,她耳边嗡嗡地响起前世死时听到的五个字,“佳人难再得。” 哎,不想什么佳人难再得,只是一时错觉。最近被阿娘打发到长门,主持修缮任务,情况本就糟糕极了。现下还在长门遇见前世的冤家,心情更是不好,只想速速打发他们两个走。” “表哥,看这小家伙一脸疲惫,还是快快带回宫休息,阿娇看这天色已晚,也准备回府了。” 刘荣点头。 两个方向,刘荣、刘彘往东而行,而阿娇则往西而行。 刘荣觉得此时离开,很不值得,总觉得缺点什么。待走到三十步的时候,刘荣立刻停住脚步,拔腿追阿娇。 耸起肩膀鼓起勇气拦住阿娇的刘荣,嘴巴却不听话,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脸酡红得像天际的彩霞。 阿娇惊讶道,“表哥,可还有事与娇娇说?” “娇!娇!我!喜!欢!你”,刘荣几乎是费尽全身力气说出自己的心意。 “可我不喜欢你。”阿娇果断地说出拒绝的话,于刘荣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轰隆隆的,刘荣觉得心里甚堵。 “我会让你喜欢我的!”说完,刘荣不等阿娇说话,从阿娇身旁闪过,牵着刘彘的手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彼时刘彘转头看向阿娇,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接轨,阿娇下意识转身,冒冷汗,心想,“现在的刘彘只是个孩子,为何她的心里的恐惧一点也没减少。” 这恐惧是爱还是怕,此刻怕是连阿娇自己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21章 长门怨,王娡的手段。 “真是想掐死这个小兔崽子,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偏趁着宫宴时落水。你王娡真是厉害啊!为了博得宠爱,连儿子都敢做筹码,真是不得不佩服你!” 栗姬怒火冲天,旋即伸手向桌上的茶杯一挥,衣诀飘飘之间,霎时茶杯落地,清脆的破碎声,听在宫人的耳里,自然是诚惶诚恐。 那王娡为了等郎君出现,不顾众人的劝说,硬是抱着浑身是水、快要死的儿子不去诊疗,可怜兮兮的只为郎君能回眸看她一眼。老天!那样的女人,为什么不叫她痛失儿子,反而让她因为儿子的缘故,让郎君对她常怀愧疚呢! 栗姬真想大声质问苍天,何其不公! 当年,这个狐媚子顶着“已婚”的身份,诱惑郎君跟她发生了两次性关系,从而有了刘彘这个“狗杂种”! 栗姬的一双好看的双手,青筋暴露,眼睛里散发出狠毒的光芒,此刻恨不得将那王娡拆吃入腹,以解心头只恨。 “郎君,是她的,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爱郎君。” “娘娘,那馆陶长公主正在修缮长门,近日来都是通过王娡的章秀宫,给陛下输送异域舞娘,使得陛下对那王娡的好感也日渐恩宠起来。”一名宫女将打听来的消息,一字不落地禀告给栗姬。 听到这个消息的栗姬,不由得心中一痛,那个年少时,说要爱她一辈子的郎君去哪儿了? “来人,拿镜子来。” “是的,娘娘。” 很快,一位绿装宫人拿来一面做工精致的铜镜给她。 镜中女人虽然美,但毕竟老了,已经失去与百花争艳的资格。栗姬用手抚上自己的面容,泪水像一条直线缓缓滑落,滴在红色的曲裾上。 镜中是一张怎样的脸呢?铺满白色的铅粉,两眼之间涂着红色彩妆,看起来像一只年老却不失魅惑的狐狸,那樱桃似的小嘴,缓缓开口:“我老了吗?” 余下宫女皆跪下,齐齐说道,“娘娘,您还不老,依旧是大汉最美得女人,您的儿子荣殿下是大汉的储君,谁敢说您老呢!” 栗姬自嘲道,“本宫虽是大汉最美的女人,却依旧是个美人,连夫人都不是;本宫虽是大汉最美的女人,却依旧留不住郎君的心。”她的语气渐渐有了凉意,像被秋风吹落的枯叶,飘渺地叫人心疼。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38 跟随栗姬多年的忠仆芦竹,忍下心中悲痛,旋即安慰道,“娘娘,芦竹亲眼目睹陛下对娘娘恩宠至今。娘娘啊,只是站在最高位的男人,独守一人,本就是奢望,您还得看开一点,学习王娡王夫人,给陛下进献美女,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可能! 她栗姬那么骄傲的女人,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怎么可能向爱得入骨的男人进献其他女人,这样做的话简直是拿刀在她的心上割肉。 肉割完了,她就会死! “芦竹,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不还知道我的脾性吗?我要是那样做了,我就会死。”此刻栗姬的语气不再悲凉、不再飘渺,却着实叫那北风往南吹了。 栗姬栗姬,亡国的公主! 栗姬栗姬,亡国的公主! 自从亡国的公主遇上了刘启,虽然还叫栗姬,但却是栗美人了。 往事不可追矣!她的心已然沉沦!往事不可追矣!她的心已然沉沦! 阿娇误闯了斐宿宫,恰巧看见一个女人正做着前世她做的最悲凉的事。 前世,痛苦的记忆中,她总是对镜梳妆,问其他的宫人,叫着死去的秀妲的名字,说道,“秀妲,本宫老了吗?” 她的宫人也如斐宿宫栗姬的宫人一样,诚惶诚恐地跪下告诉她,“您大汉最尊贵的女人,陛下怎么可能不爱你,只要你放下身段和卫子夫交好,就相当于告诉陛下,您是贤惠大度的皇后。” 她的选择和栗姬一样,怎样都无法向那个低贱出身的歌女服软,一但服软,她就会死。左右都是一个死,不如终老冷宫。 那时候,她还是皇后,还不知道,她终老的地方竟是长门宫! 阿娇摇一摇头,悄悄地离开了斐宿宫,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年轻健康的秀妲突然出现在面前,对着阿娇关怀道,“翁主,您这是跑哪儿去了?害得秀妲我好一顿找。” “你还活着,就是最好的”,阿娇轻轻得呢喃。秀妲的耳朵本就灵敏,虽然翁主话说得极轻极轻,像羽毛落地时的声响,但她还是真真切切地听清楚了。 翁主是第二回说这样的话,回是在出逃时,翁主五岁的那年。秀妲以为阿娇又魔怔了,心里真是担心极了。 “女郎,您说什么呢?我不是好好地活着吗?” “跟你开玩笑的呢!”阿娇打趣道,旋即又严肃起来,“这里不是盐渎,是长安,秀妲你性子虽沉稳,但一遇上本翁主的事,你就会乱了阵脚,答应我,秀妲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 “嗯呐!秀妲知道了。” 秀妲心里明白,长安的水深得叫人摸不着底,主子背景虽强大,但总有些人喜欢在背后搞小手段;虽然这些小手段不足以畏惧,但积少成多不得不防。 别看她秀妲人前瞧着粗枝大叶,心里的谱儿比谁都靠谱。 “走,去瞧皇奶奶去。”阿娇加快步伐转移话题,说道。 见情绪低落的主子已然活泼开朗,秀妲是打心眼里高兴,跟着说一句,“好嘞,翁主。” 刘荣感到很失落,方才听路过的宫人,说,“哎呀,方才我居然在斐宿宫看到堂邑翁主了!” 当刘荣兴冲冲地来到宫人所说的地点时,佳人已然不见其身影。真是叫人感到烦闷,今日知道娇娇会来看望皇奶奶,但他没去长乐宫堵人,因为生怕,娇娇再说一句,“我不喜欢你。” 这样的话听一回就够了,听二回,他怕他宿醉不起,他是大汉的储君,一言一行都要合乎礼法。 但,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跟在刘荣身边的侍卫,粗神经无脑的大笨蛋,只有一身蛮力的石勇颇为无奈,自家这位主子,平时胆儿大得很,见皇帝陛下都没有如此紧张过,怎么一碰上这堂邑翁主,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 …… 来到长乐宫的阿娇,见到了一个她此生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一个是笑面虎王娡,一个是猛虎刘彘。 “真是好手段,居然在短时间让皇奶奶如此喜欢,讨好人的本事,果然是王家人天生的本领。”阿娇眉头一皱,极不情愿地走到那两人的对面跪坐,然后向窦太后请安。 窦太后最见不得阿娇不高兴,原本被王娡、刘彘哄得心情愉悦的心,一下子低落下来,赶忙问,“娇娇,谁欺负你了,告诉皇奶奶,哀家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阿娇旋即撒娇说道,“皇奶奶难道要叫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么?” 王娡听陈阿娇说些胆大妄为的话,不由得心惊胆战,生怕太后不悦,殃及鱼池,哪知太后居然没有大怒,反而乐呵呵地说,“原来娇娇不喜欢别人在呢?” 旋即窦太后说道,“王娡你是个好的,不过哀家的娇娇喜欢跟哀家单独处,你就先带着小家伙回去,明日再来,娇娇难得来哀家这一趟,哀家姑且对不住你们娘俩儿了。” 王娡没有生气,十分温顺地说道,“臣妾谨遵太后的话,这就告退,还望太后福体安康。” 王娡说了一大推讨好的话,旋即拉着刘彘往屋外走,窦太后虽然心里有点对不住王娡她娘俩儿,但此刻为了最疼爱的宝贝孙女,不得不这样做,若是娇娇要赶刘荣走,还得掂量掂量,毕竟刘荣是他最喜欢的孙子,还是大汉的储君,尽管他阿娘栗姬很不讨喜。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39 不久,长乐路传出两道欢快的说笑声,路过的宫人们都说,“那是窦太后和最疼爱的孙女堂邑翁主在说话呢!” “你看,那自古以来代表着福分浓厚的黑衣白肚的黑燕久久绕梁不去呢?” “看来,我们的堂邑翁主是个福星呢?真不知那栗姬娘娘为何讨厌翁主呢?” 王娡牵着刘彘走出长乐宫,耳里仔细地听其他宫人的话,神色柔和地看向绕梁于长乐宫的黑燕,心里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将陈阿娇嫁给自己儿子刘彘。 “彘儿,你一定娶了堂邑翁主,无论堂邑翁主喜不喜欢你。” “可我喜欢她,阿娘。” 王娡蹲下身体,温和地说道,“胡说,你才四岁,懂得什么叫喜欢,你最不能喜欢的就是堂邑翁主,但你要假装喜欢她,彘儿你能做到吗?” 刘彘次将王娡不当阿娘来看待,而是当作一个恐怖的女人。此刻的刘彘心里对“女人”这个词产生了抗拒。奇怪的是,他对那个对他总是横眉冷对的阿娇表姐,却依旧喜欢。 刘彘乖巧地点头,王娡很满意,她生了一个十分聪明的男孩。 刘彘不管他娘满不满意,此刻他清楚明白的一件事是:他现在的力量尚小,他现在所能依靠的人,便是眼前这个看起来熟悉又陌生的阿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19461528读者投雷,更新一章。行安再次求收藏,求评论。下一章,偏要逼我做坏人。 第22章 长门怨,偏要逼我做坏人。 墙上长满了枯萎的爬山虎,一如当你的笑,曾今那么灿烂,如今冰冷的不像话。一缕晨光,唤醒了睡梦中的她,多少个日夜,从噩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的一件事,在睡眼朦胧中,展现杀机! “杀了他!” 心里的声音,像无数根带刺的藤蔓,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杀了他!想办法杀了他!可另外一道声音,在说,“可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你如何下得了手。” “不”,阿娇冷眉横对窗外,“偏要逼我做坏人!你要是一直不出现,该有多好?” 西街和东街,明明隔的那么远,偏偏相会于中点。命定的姻缘也好,命定的孽缘也罢,为何!命运总是执着于她! “上邪,放过可好?” 阿娇呐喊,上邪依旧沉默不语!她只得采取另外的方法。 “那王娡用了什么手段,一夜之间竟然让皇奶奶答应,将她嫁于刘彘。以前,皇奶奶可是要将她嫁给“刘荣”的!”因为她是大汉最尊贵的翁主。 忧心复忧心,望屋外: 屋外芭蕉绿,红花遍地开,疑似佳人丛中来,那美人是谁?穿着宫人的衣服,在她的院外翘首以盼,迟迟不去。 只得: 一袭黑发从被中起,凌乱地散落四方,富家的贵女啊,早晨起床时纵使是凌乱的模样,但依旧美,一双白玉般的赤足,轻轻巧巧地套进鞋中,而后缓缓向外走去,撩开草帘,问道:“你是谁?” 那人答,“奴叫慕云。” 慕云的冰山脸,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单雉大人说,“慕云,你向来机智聪慧,应变能力强悍,你去保护我们共同的主人吧!” 那时候被命令的慕云很激动,多年来的好奇终于有了解答怎能不激动?是怎样的人?竟然让孙奇、单雉这等英才,为之死命效力呢? 没成想!在队中所有人心目中,神龙不见神尾的人的主子竟然是一个女子! 并且,这位女子年龄颇小。 “因何而来?”阿娇淡淡问道,丝毫不在意慕云脸上的惊讶。 慕云自知失态,旋即抱拳说道,“因保护主子而来。” “谁派你来的,编号几?” “单雉大人,编号9。” “去做一件事,慕云。” “什么事?” “杀一个人!” “谁?” “住在宫里的人。” “明白,主子。” 慕云已经去了宫里已有半月,却不见有丝毫动静,像极了沉静的湖面,抛一颗石子都激不起半分水花,这着实叫人担忧。 她快要及笄了! 在大汉的习俗中,女子及笄了,就意味着要嫁人了;无论是贵女和平民,都逃脱不了这一习俗。 “真是可恶的习俗!” 不安的阿娇,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何阿娘一生权势滔天,还要在阿爹死后,豢养男宠,爱情难道在皇室家族,这么不值一提? 更为可笑的是,阿娘的结局仍旧美好,而她前世一生也像阿娘一样权势滔天,可结局却是长门冷宫、抑郁而死。 阿爹一生只爱阿娘,阿娘一生厌恶阿爹。 突然想见阿爹了! “秀妲,进来帮我更衣。” “好的,翁主。” “秀妲绾发最令我满意。” 秀妲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歇,脸上憨憨一笑,说道,“翁主的嘴儿越来越甜了,若是绾发不好,反对不住翁主了。” “嘿嘿!”阿娇咯咯直笑,却也不再搭话。 “好了,翁主你看怎么样?” “用一丝不苟来形容也不为过。”阿娇夸奖道。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40 晨时已过,阿爹这会儿怕是在和好友何其平下棋,阿娇低头沉思,缓缓起身,到那里时,阿爹怕是已经下完,慢悠悠地走即可。“出了陶屋,从西而行,只见刘季哥从右侧窜出,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一张向日葵般热烈的脸笑着问,“大姐姐这是去哪儿?几日都寻不得身影。” “小家伙何时学的这般腔调,这长安人极其虚伪,还是不要学较好?” “老师说,楚人虽特立独行,但过于狂放,那种人易惹人不快,还是温润如玉较好!” “胡说,粗狂自有粗狂的美,季哥你的特点就是拥有楚人爽朗的性格,大姐姐不希望你变哦。” 在闲谈中走过多少长廊,漫过多少花丛,阿娇不曾去数过,想着待会儿走到阿爹居住的地方,起码要半刻钟,就觉得头痛。 长安的堂邑候府面积大,有时要乘撵,但阿娇不喜欢乘车。 想来,边走边逗弄这小家伙也不错。 “季哥可有特别喜欢的女孩子?”阿娇问刘季哥。 刘季哥歪着脑袋,脸颊红彤彤地说,“有!” “说来听听,是谁?” “不、想、告、诉、你!” 不出一秒,刘季哥的头上生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哈哈哈,瞬间出戏,红包拿来。) “哇呜……哇呜……” 季哥揉着眼睛大哭起来,直说阿娇是大坏蛋,怎么样都不肯原谅。 这可把阿娇给吓坏了,她前世从未有生儿育女的经验,所以这会儿已然不知所措了。 只得生硬地说,“小家伙,谁叫你话只说一半,怪你偏叫我做一回坏人。” 刘季哥闪着泪眼,“大姐姐这话可真霸道,欺负人了,还怪被欺负的人。” 阿娇此时一脸黑线,扯了扯秀妲,眼神求助道,“想想办法,秀妲!” 秀妲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秀妲觉得不管最好,就拿十几天前,说事吧!自家翁主把小家伙给弄哭了,她上去为主子解决问题,没成想自此得罪小恶魔刘季哥,从此床底下不是蛇就是蜈蚣! 现在上去帮翁主,等于接下来面对的是噩梦般的生活。 阿娇瞪了一眼秀妲,旋即从怀里掏出一包小松子糖递给刘季哥,刘季哥立马破涕为笑。 “真是小吃货。” 阿娇缓缓起身,颇为自得,哄小孩利器,松子糖是也!没想到小家伙也吃这一套,以前可是用来哄刘彘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口味都一样。 “秀妲带着季哥下去,阿爹喜清静。” “是的,翁主。” 送走了刘季哥,阿娇便加快步伐向陈午的陶屋方向走去。 不过几分钟,便来到了。 陶屋门前,种有阿娘最喜欢的芙蓉花,现正值烈日炎炎之时,却不见那芙蓉花有丝毫疲惫之态,看得出,这花是经过细心照料过的,否则怎会有这般美艳的姿态呢? 突然! 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谁? 阿娇正想着,却听到阿娘的声音: “我已经和王夫人达成共识,只是娇娇那关不好过,娇娇一向听你这个父亲的,郎君劝说可好?” 阿爹久久未搭话,阿娇闪进芙蓉树旁藏了起来。 阿娘继续劝阿爹:“娇娇自从叛逃后,与你的感情越发好了,与我却总是对着干,起初我还能蛮狠些,可我毕竟是爱娇娇的,所以做她不愿的事,需她点头答应才是。” “公主,你可知这是自私的行为吗?” “我知道。” “那公主你为何要这么做?” 阿娘的眉眼眺望远方,轻启嘴唇,“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刘彘那孩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定遨游天际。” 陈午一直很相信馆陶,自从馆陶嫁给他,陈氏一门的地位是步步高升。可他懂得外戚干政的利害关系,他并不想娇娇去承受那些。 馆陶自是明白陈午心里在想些什么?早就酝酿好的说辞,旋即脱口而出,“我懂你在想什么?从娇娇出逃,建立孙氏海盐场开始,我便对娇娇有了莫大的信心,娇娇她会成为最聪明的皇后,你要相信她。” 陈午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阿娇透心凉啊,没想到她的叛逆出逃,竟然让阿娘觉得她会成为最聪明的皇后。 可阿娘你要知道,皇后不仅仅要聪慧还要大度,你的女儿娇娇从来都不是大度之人啊! 阿娇偷听结束,旋即从芙蓉树旁走出,说道,“阿娘,娇娇性小,善妒,皇后的位置不适合娇娇。” 馆陶长公主颇为讶异,她没想到娇娇会偷听,于是顿了一下,旋即向阿娇说道,“娇娇既然来了,阿娘就把话挑明了,刘彘那孩子非池中之物,阿娘希望你嫁给他为妻。” “皇奶奶也是阿娘说服的吗?” “嗯。” “阿娘肯定是对皇奶奶这样说的,娇娇不嫁太子可以自由自在。” “娇娇聪明。” 阿娇苦笑,她还能怎样? 阿娘的目标只有一个,她的女儿的夫君必须是皇帝! “娇娇放心,阿娘会护住你的!”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41 阿娇苦笑,前世阿娘你可曾护住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娇娇肯定要行动了,俺这作死的更新速度,天使们多担待些,大约8月份的样子,更新速度正常。现在现实不容许,求评论,求收藏,给动力,评论就是灵感,收藏是动力。 第23章 长门怨,夜宴前夕 春,曙光初现为最好,夏则是夜晚,有月亮的时候就不用说了,即便是无月的暗夜,有群萤交飞,若是下场雨就更有情味了。现在正是日薄西山的时候,一轮圆月横挂在天际,天渐渐暗沉下去。 屋里传出: “翁主,披上裘衣吧,天冷了。” 阿娇转过头,嘱咐道,“紫明珠可要保管好。” “翁主,您放心。” 天色尤其可喜,蝉鸣也很应景,吱吱吱地叫着,难得呢!阿娇的心情分外舒适,连绵的青山上微红一片,落日已沉,不眠夜将起。 “秀妲姑姑,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宫人连忙跪下,泪眼婆罗地说,“紫明珠不见了。” “什么?”秀妲的声音顿时拔高,惊动了阿娇。 阿娇询问道,“发生何事了?” 秀妲镇静道,“翁主,无事,就是一只野猫打坏了珍贵的器物。” 一阵寂静无声后,秀妲知道翁主不再过问,霎时间松口气,扯着那名眼睛都快哭肿了的宫人往外走。 “何时丢失的?皇宫里马上就要派车辕来了!在这个紧要当口,你告诉我紫色夜明珠丢失了,脑袋不想要了吗? “奴也不知何时,就稍稍打盹一下下,那白玉盒中的夜明珠就不见了。” “混账,平时叫你事事不上心,这下怎么办?” “姑姑救我。” “莫慌,将府上所有人都召集在寒庭院中。” “好,姑姑。” 这时,一道身影急急忙忙地从秀妲身边闪过! 微风袭来,有那么一瞬间,可疑的味道在空中蔓延开来! 秀妲迅速转身以雷霆之势抓住那道身影的肩旁。 那人被抓,身体震颤,连忙跪下求饶,“姑姑,奴该死冲撞了姑姑,姑姑就饶了我这一回。” 秀妲笑道,“你是哪家的人?” 被抓的那人,唇色分明白了几分,支支吾吾半天都挤不出一句话,着实可疑。 秀妲凑近宫人,发现这名形迹可疑的宫人脸长得可真好看,瓜子脸,大眼睛,樱桃似的嘴唇一张一合。 宫人吓坏了。 “说,你是哪家的?” “奴,奴是……” 躲在暗处的雄楚云脸阴了,“没用的东西!”旋即右手转了一圈,血红的光芒在掌心蔓延开来。 那跪在秀妲面前犹如小白兔般的宫人,先是鼻腔出血,后七窍出血,血呈黑色,不过几秒,美人命落黄泉。 “啊”站在秀妲身后的宫人尖叫。 今天是什么倒霉的日子,先是丢失了紫明珠,后脚就遇上了死人,这么恐怖的死法,乃是平生次所见,那宫人的尸体居然开始腐烂了,尸体的臭味在空中飘散,诡异! 这人!这夜!这景! 秀妲虽然也被吓到了,但好在迅速镇静下来,连忙捂住鼻子,仔细打量,发现已死的人怀中鼓起的部分,居然有紫光闪现,旋即蹲身扒开那人的衣服,紫色的夜明珠赫然躺在死人的怀中。 紫色的夜明珠接触到死亡的味道,已有一部分呈黑色! “该死的巫蛊之术!”秀妲急声对身后吓坏的宫人说道,“去!将白玉盒拿来。” 丢失珠子的宫人没有听秀妲的吩咐,而是爬向前方,跪在一个身穿黑色曲裾的女孩的面前,这个女孩就是阿娇。 阿娇神色冷然,未看宫人一眼,走到秀妲面前说道:“处理掉!” 此时,秀妲愧疚的无地自容,半刻钟前她在翁主面前自信满满的保证,绝对会护好夜明珠。 可现在这境况真是打脸!秀妲旋即不慌不忙地跪下,冷静请罪道,“请翁主责罚!” 阿娇红唇轻启,“事已至此,罚也无用。” 旋即阿娇姿态优雅地转身向前小步地走,走到那名丢失夜明珠的宫人面前时,停住!夜晚的寂静,叮咚的水声,无时无刻敲打在那名等待主子处决的宫人的心上。 阿娇抬起头,居高临下地说,“去柴火房待几天,清醒一下脑袋。我身边的宫人,最为信任的十人中,你最为机灵,今日却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下次若是犯错,将我的命搭进去,你说,该怎么办呢?九月。” “九月知错,谢翁主宽宏大量。” 阿娇不再理会九月,九月领了罚就下去了。 阿娇见秀妲还呆呆傻傻地站着,旋即说道,“秀妲还愣着干甚!赶紧处理好尸体,阿娘已经在大门口等了,我们该走了。” “是,翁主。” 堂邑侯府门口。 车马浩浩荡荡,犹如千军万马之势,数十名宫人、奴仆按照规制分别站在两侧,低着头,犹如雕像。 今日举国欢庆,是何缘由? 今天是大汉最有权势的女人的寿宴,街道上的百姓们也激动万分。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42 阿娇从府中出来,红色裘衣随着走动而飘动,这一刹那,贵女的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馆陶长公主看了甚是满意。 车辕停在大气磅礴的堂邑侯府门前,铁鞭子敲地三声,尖锐的男声响起,“天子车辕,行至堂邑!令其进宫觐见!” 阿娇见阿娘和阿爹以及两位兄长已经上了车辕,于是暗中使了个眼色给八月和七月。 八月和七月心中了然,旋即行动,一人拿醮有迷药的布,往雄楚云嘴上捂,一人拖着雄楚云的脚走。 下一秒,雄楚云被拖入暗夜中。 阿娇端坐在车辕中,一双白皙的手很自然地拉开车窗草帘,入眼便是八月在暗处得手的手势,旋即松口气,慢慢的放下草帘,感受车中晃荡的波动。 “我可不会让巫术阻碍我的好事!” 红灯高挂,入眼极尽奢华,世人无不刻意装扮,祝福大汉繁荣昌盛。 今日是大汉天子生母的寿宴,诞下真龙天子的女人,自是集天之福气,所以此时无一人不祝福今日的寿星。 大汉的宫人们,个个奔走忙碌,忙的不亦说乎。 阿娇走在长乐宫光滑的青石板上,左瞧右顾,觉得甚是有趣。 豆大的汗珠从那一群女官们脖颈上滑落,却没见浸湿领口,那领口十分严整,就是人不怎么严整,人人伺机寻乐趣,在忙碌之中碰碰他人,又得提防后头的人捣乱,高兴的笑声连连,分外热闹。 倒霉的是打翻了银器的宫人,他们娇嗔埋怨,怪别人碰撞了她。 “十年前,新婚一年而又分开的夫妇,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一个宫人说道。 另外一个宫人回应:“可不是嘛!降邑公主年年在回廊上焦急等待夫君,真痴情。” 不懂事的隆虑公主根本不懂自家姑姑等爱人的心情,上蹿下跳,真不消停,旁边的阿嬷呵斥德虑公主,那隆虑公主撅嘴巴,行为收敛了些。 阿娇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不禁莞尔,都怪那匈奴的野蛮人,好端端不在自家待着,偏要骚扰大汉边境,周勃宰相的儿子周胜之抛下已有身孕的降邑翁主,带兵前往,一去就是十年。 “哥,你看,那女孩可真可爱!”走在阿娇身边的陈喬说道。 “是可爱,可爱到让你红脸了啊!”陈须季打趣道。 “胡说!”陈嬌顿时面庞泛红。 “睁眼说瞎话,别有一番风情!” “你……” 陈须季心里跟明镜一样,陈喬这小子八成是看上那公主了,于是对陈喬说:“那姑娘估计是位公主,我猜想是皇舅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陈喬问。 “我猜的,你没听过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陈须季对陈嬌勾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凑近,陈嬌乖乖地凑近,只见陈须季笑道,“你个笨蛋,天天只知道关门读书,天天跟在降邑翁主身后的不是隆虑公主还能有谁?” 陈喬往陈须季胸口就是一锤,骂道,“好你个陈须季!” “就是那个天天闯祸不断,不受皇帝喜欢,却受降邑翁主喜欢的隆虑公主!”见弟弟被气到,陈须季笑道,“把一见钟情收回来吧!” 陈嬌觉得兄长很欠扁,一见钟情能收回来吗? 等到哪天陈须季这混蛋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他非得嘲笑不可。 现在他不想理兄长,陈嬌转过头继续偷瞄隆虑公主。 陈须季虽然和弟弟不对盘,但弟弟好不容易情犊初开,不帮忙似乎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平时粗枝大叶的陈须季,今日格外的心细,找了一个借口,让阿娇往降邑翁主那边走。 阿娇很配合地往降邑翁主那边走,一边走一边打量前方这个小她一岁的隆虑公主。 这位公主虽然调皮捣蛋,却是自己哥哥的一道保命符! 前世!阿娘死后,陈家就走向败落了,大哥陈须季被人栽赃陷害丢了性命,只因为娶了一个家世样样不如自己的女人,而二兄却是托了隆虑的福,保住了性命。 所以,现在见到前世的恩人,阿娇格外欢喜,即便隆虑是王娡这个不讨喜的人的女儿。 第24章 长门怨,夜宴后记 所谓的一见钟情,就是刹那间的对视,当眼波流转,泛起一江春水起时,便是故事的开头。 在此以前,阿娇曾庆幸,能预知别人的未来是一件幸事;而如今,却在此时心中泛起淡淡的忧伤。 降邑翁主,一个再善良不过的女人,端庄贤惠,不同于阿娘的肆意跋扈。 廊上宴席,只需一小几倚靠着就行,降邑公主的随从,阿嬷们表面上没甚意见,很是可亲,那眼底的不耐分明越发的浓郁了。 有后台硬气的阿嬷,挥着手帕哭诉道,“公主,年年这样从早等到晚,我们这把老骨头都快熬不住了。” “阿嬷,就再等等,郎君怕是马上就会回来了,河西走廊传来急件,是这样说的……”降邑眼波中的忧愁一闪而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语气越发的不自信,她说:“郎…君…一向…信…守…承…诺。” “公主,您每年逢上重要的宴会,都在此守候,我们都很羡慕里面的婆子们,既可以相互玩闹,又可以观赏宫廷舞蹈。”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43 听他们的对话,耳朵都起茧了,翻来覆去,左右不过是几句抱怨和劝解的话,着实无聊的很。 阿娇百无聊赖地瞄一眼抱怨的阿嬷们,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阿嬷们虽说难等,却未见有丝毫疲惫的模样,精神抖擞的很呢! 奇怪的是,隆虑公主不闹腾了,反而躲在降邑公主的身旁正儿八经地端坐着了。 这是为何? 哦!原来是眉来眼去惹的祸! 阿娇有些佩服阿兄了,把隆虑公主这个闹腾的主,居然盯出个端庄贤惠的模样出来,如今突然乖巧地跪坐在回廊上,着实可喜。 明眼人都知,堂邑候府的二郎君和皇家的九公主看对眼了。 否则怎么会一个人面色羞红,另一个人连正眼仔细去打量对方的胆子都没有,只管低着头,娇羞的快成为一朵莲花! 可惜的是,有不长眼的人。 有一位三十好几的阿嬷,扯着隆虑公主往外走,心爱的人在眼前,隆虑公主怎肯走,自是脾气一通乱发,把那阿嬷搞得头昏脑涨,云里雾里。 “公主,莫要任性,今日你最喜欢的彘弟弟也来了。” “小猪弟弟也来了吗?”隆虑安静了。 “我的小公主,你阿弟可不喜欢这个称呼,莫要再这样叫了。” “我说的可有错,“猪”文雅点的叫法不就是“彘”?”隆虑不高兴了。 隆虑的对话,倒是很有意思,阿娇都忍不住咯咯咯直笑,惹得隆虑好奇了。 阿娇被隆虑盯着,有些许不好意思了,眼睛到处乱转。 “这位阿姐也认同我说的话吗?”隆虑问阿娇,语气傲慢的很,显然不认识阿娇。 “认同!”阿娇尴尬地笑了,拍一下大腿,爽快地说,“怎么不认同,小妹说的在理。” “大胆!敢叫公主小妹!”一个不长眼的东西跳出来,说出这句话。 声音冲着阿娇来,分外刺耳,陈须季见自家妹妹被吼得一愣一愣时,顿时怒气冲天,堂堂堂邑侯府的翁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陈须季起身,指着那名不长眼的阿嬷,严词厉色地骂,“大胆,不长眼的东西,我堂邑侯府的掌上明珠,岂是你这等下贱奴仆能冒犯的吗?” 倒霉!倒霉!倒霉! 现下只能大叹倒霉,那阿嬷怎会知,被长安城百姓传得神乎其神的正主,堂邑翁主今日居然自降身份,坐在最外缘吃茶呢? 瞧瞧那气度,真是晃瞎了眼,那些个达官贵人们,都削尖了脑袋往最里面挨近,哪知这位主子竟然和降邑公主一样,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啊? 不长眼的阿嬷此时已经跪下,连声说道,“翁主,老奴不长眼,还请翁主恕罪。” 阿娇吐出为难的话,“不怪你,你倒是说说方才你在想什么?我就饶了你,不能说假话,我可是会读心术的哦。 阿嬷觉得要吐血身亡了,位高权重的人总有些通病,喜欢逗弄下人。她心里明白的很,这位主子其实是想听好话呢! 阿嬷旋即开口夸赞阿娇美若天仙,好话一出,陈须季的脸色好了些,阿娇却仍旧纹丝不动,一本正经地说:“阿嬷睁眼说瞎话,我知你方才说的是假话,我不是说了我有读心术么?” 主子眼神的冷,做奴的岂不知,阿娇的眼神冷的叫那阿嬷顿时冷汗频出,口不择言地说,“奴刚才在想,生的好不如嫁的好。” 阿娇听了,潇洒地挥一挥衣袖,眉眼灿烂饶有兴致地说,“好大的胆子啊!” 阿娇的语气依旧冷然,那阿嬷实话实说,此时被阿娇这么一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摇头说道:“翁主,您是例外,您是嫁的好不如生的好。” “这话我可不喜欢听…”阿娇说。 “翁主,您分明就是逗弄奴!要杀要剐随您了,如今奴怎么说都不合您的心意。” 就在阿嬷决心赴死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降邑公主晕倒了! 现场自然是一团乱。 周宰相府的人手脚麻利,很快一顶轿子来了,将降邑公主送回家休养。 二阿兄不放心,说是一道陪同去宰相府。 降邑公主一走,心爱的人陈喬也走了,隆虑公主觉得一下子兴致缺缺没一点精神,旋即说身体有些累了,也走了。 这里,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 “大阿兄,你不走吗?”阿娇问道。 “不走!”陈须季继续吃酒。 “我说兄长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没看出我累了吗,想一个人呆呆吗?” 陈须季摇头笑道:“没看出来。” “你走不走?”,阿娇威胁道。 “不走!”陈须季继续吃酒不为所动。 “你走不走?”阿娇捏住陈须季的耳朵,陈须季疼的龇牙咧嘴。 “我走,我走还不行,你先把手放下。”陈须季求饶道。 阿娇将手放下,陈须季嘀嘀咕咕,转身走就走,“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 …… 夜空,群星璀璨。 一颗流星从东往西掉落,同时,夜空下,一个人将盒子的一颗紫明珠放进刘彘的衣袖里,刘彘察觉异样,发现衣袖中多了几样东西。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44 一副字条:你想要的都会实现,只要你把这颗珠子送给太皇太后。 刘彘握住字条和盒子站立良久! 当流星陨落时! 便八方道贺时! 此时,阿娇缓步走向窦太皇太后,跪下高呼,“祝皇奶奶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哟,是娇娇来了,皇奶奶现在可生气了。” 阿娇走到窦太后的跟前跪坐,撒娇道,“皇奶奶别生气,娇娇现在不就来了么?” “宴会都快结束了,有没有带礼物给哀家?” “有礼物,娇娇送您的是一颗紫色的夜明珠,东海千年才结一颗的明珠呢!” 阿娇拍拍手掌,很快,一个侍女从右侧托着盘子出来。 装饰华美的盘中紫光乍现,一颗美轮美奂的夜明珠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垫子上。 窦太后生平最爱紫色,年轻的时候一身紫色曲裾,艳冠天下,生平所求的,便是有一颗紫色的夜明珠日日伴她入睡。 如今,心愿已了自然开心,于是开口道,“娇娇你有什么心愿,尽管提,皇奶奶都答应你。” 馆陶公主脸色顿时黑了,生怕娇娇说不嫁刘彘。 果然,阿娇笑着说,“皇奶奶,阿娇不想嫁给刘彘。” 这可把馆陶气坏了。 “这个…这个…”窦太后看了一眼馆陶,显然有些为难,“娇娇,容皇奶奶想一想可好?” “我也有一颗紫色的夜明珠!皇奶奶也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掷地有声的童声响彻大殿。 如此自信的话语,引起了窦太后的注意,定眼一瞧,说这话的原来是自己第十个孙子刘彘。 “据说这紫色的夜明珠世上只有一颗,若是你能找出第二颗珠子,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又何妨?” 刘彘站在中央,那股自信让阿娇紧张了,难道他真有? 当第二颗夜明珠出现的时候,窦太皇太后觉得很是开心,于是问刘彘:“你想要什么?” “请皇奶奶答应阿娇姐的请求!” “这个皇奶奶暂时不能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泪崩,居然只穿了400字上去 第25章 长门怨,两个身份? 晚宴渐渐没了奏乐的声响,人静,景色更静。 阿娇指着刘彘的鼻子,气势汹汹地吼,“不要指望有感谢,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你为什么讨厌我?” 刘彘倔强的眉头皱起,黝黑的脸庞紧绷,好像不问出个所以然,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讨厌你?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从未做过你不喜欢的事,阿姐为什么不喜欢我?” “别,别,你别叫我阿姐,我心里瘆得慌。”,阿娇打了一个喷嚏。 “我就要叫,阿姐!阿姐!” 阿娇捂住自己的耳朵,左闪右躲,刘彘左跟右跟,真倔强! 最终阿娇气不过伸手就是推,也不管刘彘摔成什么样子,拔腿就是跑。 暗夜中“唰”的一声,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房檐上跳下,扶起摔倒的孩子往前走。 孙奇,他一直在做一个梦! 梦中,一位改变汉朝命运的千古一帝,在忏悔,向一个女人忏悔,向大汉千万子民忏悔,忏悔他的薄情,忏悔他晚年时的穷兵黩武,耗费大汉钱银无数,只为留下一个“举世无双的战绩!” 孤家寡人! 是这位千古一帝晚年最真实的写照,即便他心底全然明白,巫术纵使再厉害也不过是虚幻,在现实与梦幻之间,舍掉感性的梦幻,留下残忍的现实,逼得身边的女人,要么抑郁而死,要么自杀身亡,要么赐药了断。 钩弋夫人,佛陵他娘!死后肯定恨极了他。还有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虽然在梦中汉武帝没有告诉他,但却给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陈午的女儿!” 这些就是孙奇所知道的全部。 孙奇,出生于剑客世家,出生时自带祥瑞,使得一时之间,全天下的桃如斗大,桃叶如碧石晶莹剔透。 自此,孙奇就被誉为天子门下暗卫人。 所有人都认为孙奇这孩子前途无量,但事与愿违,孙奇自十八岁起,不知因何缘由,背弃家族,开始了流浪天下的征程。 只有孙奇自己知道,他是奉未出世的汉武帝之命,在全世界流浪,直到陈阿娇诞生之日,才现身堂邑县城,成为陈午的幕僚,他的使命只有一个保护阿娇。 夜将去,晓光初破,天际的鱼肚白显得有些臃肿,待日头慢慢升起,万物被阳光所笼罩时,天空变得稀薄而轻,使人见之,好像能放下心结,如释重负一样。 孙奇屹立在床前,像一座忠心耿耿的木雕,等待着唯一的主子醒来。 当刘彘睁开眼睛,仿佛像是做了许久的梦,今日才醒来的模样,他的眼依旧冷而倔强,目光淡漠倨傲地看着孙奇。 “这个人他不认识,虽然不认识,但这个人却帮了他。”紫明珠是他给的,刘彘心里明白。 孙奇内心激动,等待了三十年,今日终于能以真面目见主子了,刘彘不像孙奇内心这般激动,他天性多疑,旋即开口问道,“你是谁?”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45 “您的属下!” 刘彘显然不信,冷笑道,“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年纪颇小且毫无反抗能力的皇子,而且还是庶出的,一个能找寻第二颗紫明珠的男人,会跟随于我,你莫不是当我是傻子吗?” “您心有多大,只有属下知道,况且能说出这样的话的您,绝非泛泛之辈!” 刘彘目光微眯,似是在打量眼前之人,这人生得俊俏,皮肤白皙的有些病态,若不是当初他几次现身救他,他一定会认为此人居心不良。 其实,看在孙奇救他性命这点上,就可以认定对方是可信任的。 门外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刘彘知道阿娘来看他了,他并不想让阿娘知道孙奇的存在,旋即挥手,孙奇十分机灵地隐匿在暗处。 当王夫人带着数十名宫人进入房间时,只剩下刘彘背靠在床上。 “儿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伤到,听说是有人推了你,你跟为娘说是谁推了你?。” 王娡将刘彘的身体上下左右查看一番,然后继续说,“怎么那么不小心,你的身体要自己照顾好,阿娘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你,知道吗?” 刘彘点头,心中泛起淡淡的暖意。 即便知道这个女人只是把他当做踏上权利巅峰的棋子,刘彘还是很爱这个女人,因为是母亲。 他见过祖母的独断专横,其家族势力越发壮大,对一个想要当皇帝的他,想要改变大汉在匈奴人弱势地位的他,外戚的强大,是他最最最不能容忍的事! 他的父亲刘启,虽然对祖母孝顺,可对祖母家族的人,没有一点好脸色,这也是祖母为何喜欢叔父刘武而不喜欢父亲的原因。 幸运的是! 自己的阿兄刘荣,不知晓皇父的心,跟窦氏家族的人走得很近。 父皇宠爱兄长,那都是看在栗姬的份上。 只要栗姬这个女人一步踏错,就是他刘彘的翻身之日。 阿娘时常跟他说,“孩子,等待时机,等栗姬沉不住气的时候,就是咱们娘俩的出头之日。” 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尽管他只有四岁,尽管外界的人认为他资质平平。 王娡走后,已近黄昏时分。 一株株枝繁叶茂的桃树,尽显颓废之态,待一个夜晚的更深露重,次日早晨叶叶滴珠的桃叶,自然会焕发迷人的色彩。 身后的孙奇一直跟着刘彘,脚步极轻极轻。 …… 近日来,全长安的人都在说,“十皇子刘彘有幸娶陈阿娇的事!”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般配与不般配的问题!” 听着秀妲说这些关于她的闲话的事,陈阿娇却是再也忍不住了,花瓶落地的声音,一直绕梁不去,院里院外的宫人们胆战心惊。 人人心想:“翁主还是次露出这样恐怖的情绪呢!” 秀妲担心自家主子,却也是无可奈何,翁主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就连方才太子刘荣来访,她都不见。 以往主子还会耐着性子见一见刘荣的,这会儿秀妲怪起了刘荣来了,太子太孝顺了,不敢为了阿娇忤逆他娘,只得日日借表哥的名义,来看一看翁主。 秀妲不由得心中诽谤刘荣: “真是世上最无用的太子了!” 正当秀妲神游天外的时候,九月前来禀告,说是,“慕云求见!”秀妲听闻后,旋即掀开草帘对内轻声说道,“翁主,慕云求见!” “叫她进来!”阿娇的语气阴冷无比。 慕云忐忑不安,她近日来真是倒霉极了,每次都要得手了,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救了刘彘,如今听秀妲传来消息,说主子大发雷霆,今日是来负荆请罪的,希望能够平安度过。 “奴慕云拜见主子!” 顷刻之间,慕云的有脸多了一条显而易见的伤痕,那伤此刻正在流血。 “我怀疑你的能力!”阿娇质问道。 慕云无从辩解,旋即说道,“请主子责罚!” “罚你何用!我已经被许配给刘彘了。” “主子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杀了刘彘!” “不用了,我一心一意抗婚,假如刘彘在我和他订婚的时候被杀,一定会怀疑到我头上来的,你暂且先潜伏在王娡那女人身边,帮我盯着,我想那个不安分的女人,应该会行动了!” “是,主子。” 一时之间,寂静无话,良久之后,水声叮咚百下,阿娇这才开口问道,“救刘彘那人是谁,你能查出来吗?” “奴尽力,但查出恐怕很难,那人几乎和孙奇孙大人一样神秘莫测。” “修书一封,给孙奇,叫他立即从海陵赶至长安!” “是,主子!” “无事了,你退下吧!” 长几上,一盆青色的陶瓷上,开着几株文竹,听秀妲说过文竹有净化空气杀菌的作用,这几日来的不安折磨着她,使她心神俱疲。 她在心里想着,“只要孙奇来长安,这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于是放下心中担忧,慢慢沉睡,进入阔别已久的梦乡。 梦里,一个小孩总是在跑着,却不回头。 阿娇凭直觉,知道那个跑着的小孩是她自己。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46 孩子一直这么跑着,有点累,有点幸福,有点伤! 次日早晨醒来时,已是午饭时分,大汉的人,无论是贵人还是平民都只吃两餐,早餐已经过去,又没有吃茶点,现在已经饿得慌。 秀妲不愧是她最贴心的人,在她醒来时,已经备好洗浴之物。 约半刻钟后,上桌吃饭。 今日食欲较好,吃了两小碗,秀妲在旁叮嘱道,“翁主多吃点,你的身体近日来消瘦了很多,不多吃点补回来,那就是秀妲的罪过了。” 阿娇笑道,“吃饱了”阿娇挥着衣袖继续说道,“秀妲你莫不是想看你主子吃撑、打嗝的模样?” “……” 彼时,刘季哥从门外走进来,爬上桌子,毫不客气地拿吃食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说,“秀妲姑姑说大姐姐生病了,季哥很乖,忍着不来打扰大姐姐,方才听宫人们在说,大姐姐的心情好了,病也好了,就来这里央求大姐姐带我去街上玩,季哥好久没去集上,都不知道有多少新鲜玩意错过了。” 阿娇听闻,莞尔一笑,宠溺地说,“好,该出去走走了,说说看,季哥你想去哪里玩?” 刘季哥脑中灵光一现,打手指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涌入阿娇的耳中,“长安城西郊!” 第26章 长门怨,狩猎上话。 次日早晨被人摇醒的时候,陈阿娇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还想多睡会呢?是哪个小混蛋在捣乱?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声,说什么大姐姐赖皮! 肯定不是在说我,阿娇心里这样想着,复而昏昏沉沉又去见周公了。安稳入睡不过几分钟,鼻子痒得很,是谁在逗猫?不对,是她的鼻子在痒,可是还想睡,大手挥挥被子盖住整个脑袋,顺道那狗尾巴草被重压折成两半。 真是煞是可怜的狗尾巴草啊! 刘季哥哪里知道对方那么赖皮,旋即小眼一瞪,瞬间两只眼眶像灌满水的壶,眼泪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跟不要钱似的流,下一秒,刘季哥一屁股坐在地上。 霎时间,某人心碎一地! 虽说夏季炎热,但这屋里冬暖夏凉,秀妲怕人生病,一顿好劝那坐在地上的小家伙,可这小家伙还是耍赖不起。只得拿出杀手锏,松子糖上阵诱惑刘季哥,却也无济于事。 此时秀妲真心觉得孩子只要犟起来,就没大人什么事了。 没办法,秀妲只能将刘季哥连拖带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人抱上小凳上。还没消停一会儿,刘季哥不配合,复而又坐那地上去了。 来来回回这么几回下来,刘季哥使劲折腾,终于不辱使命,成功地让秀妲的小蛮腰顺利地闪了。闪了就不能再抱了。 “这么那么粘翁主呢!长大了还怎么娶媳妇啊!秀妲火了,旋即指着刘季哥说道,“你起来不?” 傲娇刘季哥非但没被吓到,反而扭转头颅,不再理会秀妲,那模样好似在说,欺负人! “好好好!”秀妲指着刘季哥继续说道,“你犟,比水牛还犟!不管你了!” 很快,日上三竿,阿娇这才懒懒散散地起来,哈欠连连,急忙伸个懒腰,又发现不对劲,昨天好似给人承诺了,哎呀!阿娇想起来了,不由得大拍自己的双腿,说道,“我怎么就把昨日答应季哥的事给忘了?”腿打完,先是一阵儿痛袭上心头,后来是全身酥酥麻麻的像泡在温泉里似的。 阿娇觉得她这么能睡,分明是收到孙奇的来信,安心不少原因。果然陪伴在自己身边四年的人,是值得信任的,她现在不仅能睡,心情貌似也愉悦了不少。 秀妲在房内忙活个不停,见主子正在摆弄自己深衣,笑着出声,“主子向来说到做到,今日怎地睡得那么熟!无论季哥怎么唤,都唤不醒。” “那小家伙生气了没?”阿娇问。 “当然生气了,走之前还说,要一个月不理翁主呢!” “我还乐得清闲呢!”起身下穿,套上鞋子,阿娇一边亲自给文竹浇水一边继续说,“秀妲,这文竹效果真好,这几日来竟然不再做噩梦了。” “那我赶明儿,再为翁主多求几株来吗?”秀妲很高兴,想要多说几句话,“静安寺有很多文竹,成群成堆地生长,因为是女尼姑住的地方,那文竹大多钟灵毓秀,只要经由主持师父开光祈福,身价就高了一倍。” “不了,秀妲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秀妲放下手中的活,摇头。 “贪心不足蛇吞象,讲的就是这个理。” 彼时,陈嶠心情大好,掀开草帘兴致勃勃地说,“呦,小妹你这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娇娇,认为天下奇珍异宝都要尽收其手的娇娇哪儿去了?” “二阿兄,你皮痒了是吧!说,今儿个来我这何事?” “小妹瞧你这话说的…” 阿娇眼睛微眯,思量一下,旋即脱口而出,“瞧你这居心不良的模样,准没好事,秀妲赶人!” “是,翁主。” “秀妲,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陈嶠想起上次被赶的情景,连忙质问秀妲。 秀妲眼睛忽闪忽闪的,“自然你是主子,其实您要是爽快点,明明白白地跟我家翁主说明来意,我家翁主也不会对他二哥那么绝情,直接让我拿鸡毛掸子赶人了。”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47 “我还以为你会拿扫帚呢”,陈嶠语气不善,扯了扯嘴嘀咕道,“上次就是,拿着扫帚赶人。” 秀妲显然听见了,笑着摇头,一副老夫子的派头,文绉绉地说,“事不过三,翁主说了,就算是赶人也得换新鲜的法子,没准下次就放狗了。” “你…你…你”陈嶠听闻,一个气不顺,对着悠哉悠哉的阿娇很没底气地说,“瞧你教的好奴才。” 彼时阿娇正在逗弄怀中黑猫,听自家阿兄吧矛头指向她,先是抿了口茶,然后不以为意地回,“说明来意嘛!大阿兄每次找娇娇帮忙,都直截了当,二阿兄你能不能改改你这犹豫的臭毛病。” “明天,西郊狩猎去吗?”陈嶠问。 “去!去!去!”陈阿娇看向秀妲,说道,“去告诉季哥,明天带他去西郊,今日虽然爽约了,但明日可去,就不会跟我生气来着了。” “你是我亲妹妹吗?我还比不上一个外人了!”陈嶠真心觉得自家妹妹偏心,什么都依着刘季哥,刘季哥要什么给什么,他呢!只要找她帮忙,她件事就是伸手要宝贝,他房里那些奇珍异宝都给陈阿娇快要勒索的一干二净了。 “怎么不是?瞧二哥这话说的,喝茶…喝茶…上好的碧螺春,大红袍……” “……” 阿娇见陈矯不说话,挑挑眉笑道,“我要不是你妹妹,怎么会猜到你此行邀请我去西郊狩猎的目的是什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陈嶠就来气了,提起衣摆大步走向阿娇,大手一拍小几,桌上茶水四溅,“目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隆虑公主!” 陈嶠被说中了心事,顿时脸红成一片,像天际横挂的彩霞,久久不能弥散,阿娇瞧自家兄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支支吾吾的死不承认模样,着实觉得陈嶠这人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非得让她使出杀手锏。 “阿兄要是不承认的话,我就告诉大阿兄去!”阿娇说完,起身便往外走,那步子分明慢得很,陈嶠一脸黑线,这货又在打他“奇珍异宝”主意了。 陈嶠忍不了,上次忍痛割爱,把他千金求来的紫晶翠鸢花瓶送给这货,没过几天,这货因为跟刘彘订婚,一眨眼的时间就把他心爱的宝贝给摔得粉身碎骨,他听到消息之后,捧着那花瓶的双胞胎兄弟,伤心了好几天,现在这货“居心不良”肯定又在打他另外一个花瓶的主意。 忍不了,忍不了,陈嶠皱眉道,“小妹,我说你就不能不打我花瓶的主意吗?刚才还说贪心不足蛇吞象来着!” “能啊!” 陈嶠觉得此时的阿娇特别善解人意,却不料阿娇下一句直接把他打进无间地狱,“能啊,只要你不拦着我去大阿兄那里。”说完,阿娇毫不留情地踏出屋内。 陈嶠觉得他就是那寒风中的杨柳,已然被冻得瑟瑟发抖,只要一个机灵袭上心头,眉头就打结成了一根麻花。没办法!陈嶠只得迅速掀开草帘,对慢悠悠地走在前方的陈阿娇说,“那花瓶你让秀妲去我房里拿。” 陈嶠那语气很是忧伤,阿娇立刻转过身,打个哈欠,睡眼朦胧地说,“谢啦!” …… 次日早晨,凉风袭来,日头还未升起,一身黑衣狩猎装的阿娇骑在马背上,雄姿英发,看得刘季哥煞是羡慕。何时,他能长的跟阿姐一样高。阿娇自然是注意到,骑在小马驹上的刘季哥“羡慕”的表情。 旋即问道: “在想什么呢?” “在想何时能和阿姐一样高!” “真没出息,你是男子汉,你以后可要比阿姐高出一大截才行!” “怎样才能长得比阿姐高?” 阿娇沉思再三,一本正经地说,“多吃饭!” “胡说八道!”刘季哥很不高兴,他明明吃得比阿姐多,可就是不长高,阿娇明白刘季哥心中的小心思,觉得小孩的心思简单又可爱,旋即摸了摸刘季哥的头,“长大了,你自然会比阿姐高。” “长大了,阿姐能嫁给我当媳妇吗?” 阿娇哑然,刘季哥这想法莫不是老夫子教的,若真是老夫子教的,那还真是误人子弟,心想,她得找老夫子谈谈心,说说话了。 刘季哥见阿娇没给答复,还死缠烂打上了,复而又说,“长大了,阿姐能嫁给我当媳妇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天而降,砸在地表上:“你阿姐是我媳妇!” 这声音倔强而强势,怎么那么熟悉呢?待陈阿娇定眼一瞧,两小家伙正争锋相对,已然用眼神在内心的平湖上早已过招几百遍。 “这么奇葩的情况,前世没有啊!”陈阿娇觉得此时头疼的厉害,得解决眼前的状况,拍谁的头呢?阿娇觉得拍刘彘的头,风险有点大,这家伙眦睚必报,内心腹黑无比,万一真的当上了皇帝,她以后岂不是会很惨。 决定了,拍刘季哥的头,一巴掌过去,刘季哥转过头来可怜兮兮地说,“疼!” “走,狩猎去。”阿娇挥着马鞭往前飞,刘季哥骑着小马驹在后跟,刘彘也不甘示弱,也骑着小马驹往前跑。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48 两个小孩,骑着小马驹,那模样很是悠哉,此时,两小孩的内心很是崩溃,年纪这个问题是个大问题,骑小马驹要骑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 先给大家打预防针,此章可能有点搞笑,刘彘虽然稳重,有着超乎年纪的智谋和心性,但毕竟是个小孩。 第27章 长门怨,狩猎上话二 长安地处关中平原腹地,南依秦岭,北临渭河,其中有一地方名叫“灞河”,属于黄河的支流,长安的百姓们一般不叫这条河叫“灞河”而是叫“灞水。”这种土叫法已经叫了几百年了! 其实: 它的古别名更为好听,“滋水!” 阿娇勒马回转,旋即停留在灞河的一个绿草青青,高一尺的半山坡上,微风渐气,风过无痕,草却知其踪迹。马蹄无情,俯冲而下,风的力道更加锐利,发丝飞扬,再次挥鞭。 “马儿,马儿,跑得再快点…再快点!” “娇娇,你慢点跑!”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阿娇转头一看,原来是最近新婚的刘荣,他好像瘦了很多,不过仍旧清俊淡雅,只是,他身边那位巧笑嫣然的女子,不像周晴幸。 “不!” 说完阿娇便调转头颅,目视前方,马鞭挥得更厉害,马背上颠簸的幅度也更大,吓得刘荣连忙追,但刘荣依旧被阿娇拉开很长一段距离,阿娇从来长安起,她依旧要以从前那般作态行为处事,若要问为何?不因其他,只因为她是大汉堂邑侯府的陈阿娇。 她!有资格张狂,有资本野性,有天分与众不同! 灞河旁便是平原,在这广袤无垠的平原上搭建高台,余下便是案几,数百丈案几旁起码铺了两百多张垫子,这些垫子的舒适度也大不一样,有的使用棉花做的垫子,其外观用了上好的布料,更不用说其布料上的花纹是何等的精致绝伦,这样的垫子,在这场狩猎活动中,只有三十几张,坐在上面的人,自然是皇亲国戚,而那些用蒲苇制成的垫子,则是用素雅的靛青色面料包裹而成,面料上绣有粉红色的“荷花”,虽然绣样简单,但坐在上面的人都是皇帝最宠幸的朝廷大臣,座位数量也不过五十多张,其余的就不一一细说了,清一色的稻草管子制成的垫子,多达一百多张。 阿娇骑马而来看到情景就是这样的,那些宫人们在如此舒适的日子里忙活,脸上的表情竟然比以往更加灿烂,案几上的茶果、点心都已经完备,只等正主们上场。 皇帝刘启此时已从纱帐中走出,一身玄色嵌有金丝绣的龙袍,显得其人威武高大,几绺胡须中夹杂着几根白胡须,若不细看是看不出的。此时的阿娇,坐在马背上众观全场,惊叹不已,灞河旁的平原真是大,容纳二百多人,算上那些上万人的护卫,显得绰绰有余。 阿娇翻身下马,兴致勃勃地走向皇舅,哪知刚抬脚,眼前突然一黑,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高壮的大汉挡住了去路,阿娇此刻心中极为不爽,你挡住了去路也就算了,挡住了太阳这算啥? 先不发火,要时刻谨记:在重要的场合要保持贵女的姿态,端庄大气,一个眼神便逼退对方便是。 可问题是!对方太高,自己不得不仰视,一旦仰视,便成了下位者,阿娇冥思苦想,觉得这样对峙,也不是个办法,正准备仰头,结果那大汉蹲下来了,悲催至极的是:她还是比这人矮一个头。 “你是谁?” “翁主,隆虑公主请您过去呢!” 轮到阿娇惊讶了,旋即问道,“傻大个!你叫石田吗?” “是的。” “你好好一个顶级皇家护卫,去给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传话,你这传话的可信度不高。” “千真万确!” “武夫还学会用词了!”阿娇将这人左瞧右瞧,此人长得浓眉大耳,一身蛮力显露无疑,这样的人不应该呆呆愣愣的模样吗? 突然: 一阵“呵呵…呵呵…”声起,石勇从旁走过来,笑着说,“翁主,你别看我弟高壮,他读的书比我多,脑子转的也比我快,但就是跑不过我,我虽然打不赢我弟,但我跑得快。” “你又是谁?” “翁主,还记得小竹林吗?” 阿娇想起来了,次见刘荣的时候,刘荣身边站着的就是这个人,“你怎么不在太子身边?” “暂时调令,这一万多兵力怎样布防都是我和我弟完成的。” 石田眉头微皱,再次说,“翁主,隆虑公主有请。” 阿娇没搭理石田,反而跟石勇说,“你弟一点也不可爱!” “翁主,被年纪比自己小的人说一点都不可爱,对方可是会伤心的。” 果不其然! 石田脸色变了,不过不是伤心,而是一脸黑线! 身后的马蹄声愈来愈烈,正当说,“带路吧!”,一道声音响起,“娇娇,你马骑得太快,这样甚是危险!” 突然,阿娇觉得这样的刘荣很烦,“危险与否,我说的算,与你无关!” 刘荣一脸苦笑,“娇娇,是否讨厌我呢?” “你这性格太温柔了,我向来不喜欢和温柔的人打交道,因为温柔的人做任何事都很犹豫。”说完,阿娇看到了方才的女子。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49 阿娇慵懒地打量这女子,她好似不大敢看她,近瞧,这女子越发的美丽,美虽美,也只是“美”而已,丝毫没有端庄秀雅的气质,更加谈不上贵气,阿娇一眼就能看出,这女子身份地位不高,且受刘荣喜欢。 这名女子便是上回误打误撞,撞上了刘荣的宫人,名叫嘉乐,还有一个出落的同样美的妹妹,名叫清越。 阿娇自然没这个闲心去关心一个宫人,仰望苍穹,日头正好,白云一朵压过一朵地飘过,天空湛蓝的让她心慌,复而又看了眼忧郁的刘荣,心想,“这样的性格,能保住皇位就已然不错了,貌似他还活在梦中,就像被保护的雏鸟,希望他在飞翔之前,栗姬不要那么快倒台。” “表哥,娇娇这就告退了。” “去吧!”刘荣的语气很失落,嘉乐看的一清二楚,太子殿下是如此高贵,那名叫“娇娇”的女孩,竟然如此不屑,她是何等的身份?这样的疑问在嘉乐心中生根发芽。 来到隆虑公主的纱帐的阿娇,已然呆若木鸡,面前这是什么状况!坐在案几上的女孩,全身都用白纱布将自己包裹的一丝不苟,除了一双带着疲惫的眼睛裸露在外,其他地方简直不忍直视。 “你…怎…么…了?”阿娇问道。 “呜呜呜”隆虑公主的声音带点嘶哑,明显是哭过的,“阿姐,我恐怕要待在房中,半年都不许见光,这水痘要是好的自然,不会起疤,要是不幸运,这疤痕就要跟我一辈子了。” 阿娇对这件事不大怎么清楚,前世和刘彘订婚的时候,从旁听过王娡说起过,曾经的隆虑生过一场大病,不过这不是她要关心的问题,问题是:当隆虑公主半年后,完好无缺地出现在阿兄面前时,刘荣的太子之位恰好被废了。 只有半年的时间了!阿娇心想。 彼时一名宫人缓缓向前,恭敬地对阿娇说道,“翁主,我家公主前几日生了一身水痘,原本王夫人不想要公主出来的,您也知道“水痘”是女人的天敌,耐不住的女子,要是往身上、脸上挠,今后面临的可是毁容。” 阿娇听闻更是不解,“那位还要参加此次的狩猎活动?今日的天气虽然不是特别炎热,但日头也不弱,此时的隆虑应当在冬暖夏凉的陶屋里静心疗养才对!” 宫人忧愁地诉苦,“我也是这样劝公主的,您知道我家公主是出了名的调皮,可您不知道我家翁主最让人头疼的不是调皮,而是“固执”!” 这名宫人说到固执,却让阿娇想起了曾经,在汉武帝的大殿上,一名女子不畏生死,坚持为自己的丈夫辩解,才得以护住自己丈夫的性命。 “隆虑,你可是有事找我,才冒险出来的?”阿娇问道。 隆虑支支吾吾不出声,难道告诉阿娇表姐她请求她,帮他监视陈嶠吗?如果陈嶠喜欢上其他女孩,帮她搅黄吗?要真这样说,她还不得羞死!可不说也不行,她这样一副丑陋的模样,怎能去见自己最喜欢的人。 陈嶠可不是一般的贵公子,他可是堂邑侯府的二公子,虽说只是个王侯之子,但地位却堪比太子哥哥,加之人长的俊美无双,这长安城的贵女们,最想嫁的的人无外乎四人。 太子哥哥刘荣,表哥陈嶠,陈须季,以及窦氏家族窦婴的儿子窦漾……喜欢的人也名列其中,怎能不忧心,只好出此下策。 “你能……”鼓起勇气的隆虑怎样都没想到,此刻的陈嶠会带着刘彘和刘季哥,掀开纱帐进来,在某一个瞬间,隆虑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面容,但却遮不住那全身的纱布,隆虑往下看,那一身纱布是如此的扎眼,此刻的心就像被人捏碎一样疼! “该怎么办…怎么办!”隆虑心中焦急万分,“现在被陈嶠阿兄看到自己这样的模样,阿兄会不会对她心生厌恶呢?” 陈嶠没认出面前的人是谁,旋即问自家妹妹,“此人是谁?隆虑呢?” 隆虑见陈嶠没有识破她是谁?心中好不欢心,然而她忽略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刘彘。 刘彘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身形分外眼熟,定眼细瞧,这人不就是隆虑阿姐吗?还没等阿娇说不知道是谁?刘彘就噗嗤一笑,说道,“这不是隆虑阿姐吗?” 隆虑顿时火冒三丈,甩开衣袖不管不顾地指着刘彘骂道,“刘小猪,平时的机灵劲儿去哪里了?有你这么坑你自家的亲姐姐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刘彘被叫刘小猪啦,隆虑公主和刘彘的关系,在前世可谓复杂。众所周知,汉武帝一朝最出名的就是平阳长公主。这个女人是何等的人物,且看今后剧情揭晓。收藏就是动力,求收藏!评论昨天有两条了,感谢小魔女和冷暖人间的评论。 第28章 长门怨,狩猎下话。 隆虑劈头盖脸的攻势袭来,使得刘彘呆若木鸡,他分明没说错,阿姐为何生气?一旁的阿娇见刘彘一脸不解,不由得扶额,这人一如当初少年时,感情迟钝的叫人想要拿锤子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后来,为何变了样了呢?”明明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懂,“为何,为何呢?” 刘彘感受到阿娇直视的目光,在转头的那一刹那,他看见她面庞前一缕似炊烟般忧愁,不真实,虚幻的,待细细去捕捉时,她已经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半分。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50 次,有人以这样的目光看他,心有点好奇、有点害怕、有点不对劲。 “公主,你不要躲我后面了,陈郎君喊你呢!”隆虑抓紧宫人的衣服,偷偷地伸出脑袋,打量站在十米开外的陈嶠,只见他面色骇人,着实吓人,她越发的不敢出去,心里打定主意躲着。 “秀珠你瞧,陈嶠阿兄他面露凶相,这是在生我的气,不出去!死也不出去。”宫人尴尬笑道,“公主,再细细去瞧,你的心上人分明面露担忧,再细细的去瞧,他的眉间,嘴唇等,公主你就会发现其实……” 隆虑的脑袋此刻有点转不过弯来,犹豫地问,“你是说,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所以他现在担心我?” “公主,真聪明。” “可…我现在不敢出去,浑身上下长满的水痘,脸上也有,粉黛未施怎能出去见他呢?”秀珠只觉得她的衣服又紧了几分,公主怕是心里又紧张了几分,旋即提议道,“公主,要么现在归家?” “不行!”隆虑看了一眼阿娇,心想,“她还未委托成功,此次出来可是求了阿娘许久,可不能全功尽弃。” 空中的热浪滚滚而来,空气静默的吓人! 阿娇觉得看戏,看累了也站累了,旋即走到垫子上跪坐着吃茶、继续看戏,刘彘觉着这是个亲近阿娇姐的好机会,抬脚就往阿娇哪儿走,没成想一道闪光突然掠过,那唯一的垫子上何时坐一个人了!一个小孩,他是谁?方才在堂邑侯府遇到的那个小孩!哼哼!此刻刘彘心里一万个不高兴,怎么走哪儿都有这人! 霎时间: 两人的目光争锋相对,眼神可谓是凶神恶煞,只怕是下一秒,两人就会滚成一团打起来,正当两人快要交手之际,陈嶠却动身了,往隆虑公主哪儿走去。 隆虑见之,大惊失色,练忙疾呼,“表哥,你别过来!” 陈嶠很听话,比任何时候都听话,脚步自那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就戛然而止! “为何?”陈嶠问道。 “我生病了,你不能过来。” “你让我瞧瞧!”眼看着陈嶠又要动身向前走,所谓病急乱投医说的就是隆虑公主,只见她疾呼,“凭啥让你瞧?我们见过几次!” 隆虑此刻真想大抽自己的嘴巴,这是将心上人往外推啊!陈嶠怎么也没想到隆虑会说出这样“拒绝”他关心的话,他觉得他此刻接受不了,这样比失去“奇珍异宝”还要令人难受。 空气也变得浑浊,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那…你…好…好…休…养,我…下…次…来看…你!” 大受打击的陈嶠以风一样的速度冲出纱帐,隆虑呆滞地看着门口的纱帘微微在动,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二十秒,那纱帘不动了,陈嶠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隆虑失声呢喃道:“我貌似说错话了。” 想哭,怕是隆虑此时最想做的事! 正准备和刘季哥动手的刘彘,观望完这一幕,有点心疼自家阿姐,看来阿姐同他一样,都是可怜之人!旋即好心安慰道,“阿姐,别伤心了,下一次再接再厉,你看我如此的坚持不懈,终于让阿娇表姐有丁点喜欢我了,以前阿娇表姐看我就跑呢!现在好歹不跑了。” 隆虑还在石化中,没搭理刘彘。隆虑没搭理刘彘,但阿娇忍不住要搭理了。 “你几时看见,我见你的时候跑呢?” “上次在皇宫的时候,不就推了我吗?况且我还是个孩子,至于让你这么害怕吗?”刘彘终于问出了他近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阿娇立即心里诽谤:“你是普通孩子吗?” 心里诽谤的话可不能说出来,再过几日、再等几日,等长安城关于她订婚的消息,渐渐被人淡忘的时候,就是她动手之日。 “你是在害怕我吗?”刘彘装出十分轻蔑的语气说道,“传闻阿姐胆识过人,骑马射箭无所不通,居然会害怕一个孩子。” “激将…激将…”阿娇胸口起伏,刘彘气死人的本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前世更甚了,“激将…激将…没门儿,想刺激我,没门儿!” 刘季哥觉得这小孩很不讨喜,惹自己最喜欢的阿姐生气,是不可饶恕的,“唰”的一声,刘季哥野蛮地往刘彘身上冲,两人瞬间滚成一团,打得热火朝天。 …… 这是什么状况! 阿娇很后悔,方才没阻止两小孩打架,现在事情闹大,被揪到皇舅这里来,皇舅淡淡地问出:“你们为何打架?”的时候,阿娇的心像打鼓一样。 刘季哥是谁? 这是个秘密,陈府阖府上下只有她和秀妲知道刘季哥的真实身份。刘季哥可是曾经起兵谋反的王侯之子。 她对外宣称,这是她捡来的孩子,看他甚是可怜收留他,请能人异士教他文治武功,长安城里的人莫不称赞她天生的好心肠。 如今: 和皇家有着血缘关系的刘季哥,出现在这里,阿娇只担心一个问题:别人万一识破了刘季哥的身份,那该如何是好? 季哥人十分机灵,死命将头往地里钻,他虽只有五岁,却清楚明白“谋反”二字的严重性,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便是他父亲的侄子,虽说是“叔侄”关系,身份地位却截然不同,一个是小小的沛县的王侯,一个是掌控天下的帝王。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51 帝王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觊觎他的“皇位”而他的父亲却觊觎了,觊觎皇帝的龙位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他父亲付出的代价,便是王侯府阖家上下全部性命。 他侥幸逃过死亡,却从未想过会面对如此局面,原来死亡的味道是这样的感觉!恐惧……害怕装满了整个心。 “株连九族”这四个字,法家老师在授课上,讲的最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塘子喜欢讲,出于对师者的尊重,他还是极为耐心地停下去了。 此刻,他特别感谢塘子,因为他的危言耸听,让现在的他。清楚地认识到如今的情形很危险!他必须万分小心。 “你就是被堂邑翁主收养的弟弟吗?”刘启问道。 “是!”刘季哥虽然很想镇静,但阻止不了身体的颤抖,听王父讲过阿兄刘贤的故事,在刘启还是太子的时候,曾与阿兄下过棋,刘启不敌阿兄的棋力,不想输的刘启愤怒拿起棋盘高举,砸死了阿兄。 今日,他可能会死! 却不料,高位上的刘启却大笑道,“胆子不错,敢直接和皇子起冲突,将来是个做谏臣的人才,今年几岁?” 此时应当底气足一些,直觉告诉刘季哥,现在应该这样做,旋即抬起头,压下心底的颤栗,直视皇帝有条不紊地说,“回陛下,差一月便六岁了。” “娇娇啊,你这弟弟收的好,和你两位阿兄相比,竟然毫不逊色。”刘启对假装淡定的阿娇说完,复而又看向刘彘,问道,“为何打架,失了身份?” 刘彘不答反问,“父皇,阿姐将来会成为我的妻子否?” “是!” “那假如有人跟父皇抢妻子,父皇会如何做?” 刘启大笑,显然是被刘彘的一本正经的作态给逗笑的,“你说这孩子喜欢娇娇!”手指着刘季哥。 “恩”,刘彘老实点头。 “哈哈哈,多大点孩子,知道什么叫喜欢吗?你们现在的喜欢,顶多是在抢玩具一样,当不得真!”刘启还以为是多大的点的事,就是小孩子抢玩具,心里不痛快,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可…”刘彘还想说… 刘启大手一挥,却不想再听,旋即说道,“你长大了,再来跟父皇说,什么是喜欢!” 刘启说完后,两个小孩子跟识趣地退于侧旁,恭敬地站着,突然这时,远方有雄鹰在嘶鸣,所有来参加此次狩猎的人们,纷纷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蔚蓝的天空之上,雄鹰俯冲而下,凌厉地冲向刘启,刘启慌张地倒退几步,让所有人心神一紧,皇帝的安危重于泰山! 突然,刘启感觉面前闪过一人,挡在身前,下一秒,只见那雄鹰在顷刻之间停在那人的臂膀之上,显得十分温顺。 待刘启回过神时,定眼细看,原来救他的人是窦婴之子,名叫窦漾! 窦漾身高一米□□,有一张极其妖媚的脸,细长的眼睛里没有靡靡之色,智慧的光芒从中闪现,只见他邪魅地扫视全场,而后气定神闲地向皇帝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惊吓过后的刘启越过窦漾,大步走向前,对着高台之下的皇亲国戚以及官员们说道,“人来齐了,今日的狩猎大赛即刻开始!” 狩猎的规则如下: 1、不限制女人参加 2、男女皆可一起比赛 3、十岁以下不得参加 4、十六岁以上不得参加 狩猎大赛上,全体成员清一色黑色劲装,那些姑娘们平时披肩的长发都高高束起,现在如脱缰的野马一样豪放,和男人们站在同一天空下比赛,想想都激动万分,参加的的姑娘们,个个兴奋异常,有的直接高呼,“这次比赛的冠军肯定是我们姑娘的!” 男人们听之,齐齐反驳,“说胡话吗?要是周晴幸,周亚夫将军之女可能还有机会,但此刻周晴幸不能参加,你们姑娘可能连个季军都拿不到。” 霎时间,哄笑声一浪盖过一浪! 作者有话要说: 解锁新人物,登场!求评论,求收藏!感谢小魔女的再次评论,今天涨了两个收,决定深夜更文! 第29章 长门怨,山中遇险 郎官啰哩吧嗦,迟迟不鸣鼓,真叫人心烦!只见他一本正经的姿态,教人瞧见还以为他正在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呢!有人甚是不愉,半撩头发半嗔道,“看来,今年又要同往年一样,这重复的开场白是要永无止境了么?” 阿娇眼观全场,默不吭声,静静地处在热闹的气氛中,仿佛旁的事与她无关。许是她不常出门的原因,大家对她的到来,视若无睹,这倒是让平时见惯了阿谀奉承的阿娇,心情舒畅。 也不知是谁?将那俊俏的郎官比作蝉,说他像蝉一样,年年在夏季时分,雷打不动地鸣叫。这话一出,惹得马背上的人嬉笑怒骂,好不热闹。“蝉可比这郎官可爱多了。”某个俏皮的姑娘连声打趣,又见东边传来声音,“天啦!他说了。” 那郎官说,“大汉的儿郎、姑娘们今日的狩猎活动正式开始!注意听鸣鼓之声。” 阿娇听闻,旋即弯腰勒紧缰绳,目光灼灼地望西北方向的深山。从马背上看灞水旁的深山别有一番趣味,不过,现场的男男女女在此刻,都无暇观赏深山的美景,任凭那树海翻腾,生机勃勃,也吸引不了执着于“胜负”的他们。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52 只可怜那郎官,被打趣成什么模样,羞红了脸,站在大鼓之下,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击鼓,大汗津津,看起来颇为有趣,那些高台之上,同皇帝坐着,享受宫女们服侍且自语清高的贵女们很是心疼,纷纷张望着脑袋,不知是瞧那郎官,还是在瞧其他什么的?总之,有几个人羞红着脸,被人瞧见连忙遮羞,但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复而又抬起头观望。 鸣鼓声起马儿们撒欢儿地跑,马背上的郎君和姑娘们,渐渐地不见其身影,霎时高台之上一阵唏嘘,大多是女子这样,有些男子虽然也失落但未曾表露出来。 彼时,隐藏在美人堆里的刘季哥、刘彘两人很是不爽,什么时候,他们也能骑马驰骋平原,射杀这片山林里最美的狐狸,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呢?两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叫人不可置信。 目光在刹那间对视,刘彘做了一个决定,刘季哥也做了一个决定! 偷溜进狩猎大赛中! 于是乎,两道可爱的身影就这样溜进停马场。所谓停马场:就是用来关住桀骜不驯的马儿,防止他们乱跑的场所。这等场所,这两个小孩生平次进,只见一排排马厩里全是稻草,关着棕色、白色、黑色等健壮的骏马。 “怎样才能将马偷出来呢?”刘季哥指着站在马厩旁喂食的马夫,说道,“你想想办法!” “蠢,以我们的身份,用得着偷吗?”刘彘不屑道。 “这倒也是,我们就大摇大摆地进去。”刘季哥站起身来往前走,刘彘也跟着往前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两人开始较劲,谁也不让谁,大有一副你休想走在我前面的姿态。 打理马厩的马夫,见来人服饰奢华,赶忙放下喂食工具,毕恭毕敬地走到刘彘面前跪下磕了几个头,十分殷勤地说,“皇子殿下,您需要什么?” “我想要一匹马!” “成,奴这就安排。” 刘季哥见刘彘没给他准备马,马上就不乐意了,于是大声呼,“马夫站住!” 马夫调转头笑吟吟地说,“您需要什么?” “我也要一匹马!”马夫看了眼刘彘,见其脸色微沉,心里大叫不好,“这是什么运气!两人看起来都不好惹,他可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如此聪明绝顶的刘季哥岂能看不出,这养马的舍人的为难之色,旋即双眼似锐箭瞧向刘彘,“男子汉大丈夫,你这是小人行径!” 刘彘眉眼微挑,笑道,“现在我还是小孩,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这等事我为何不能做?更何况我看你甚是不爽!” “你…” 刘彘压根不理会生气的刘季哥,对那战战兢兢的马夫说道。“本皇子命令你,不准给这个小孩提供马匹!” “是。是”马夫连忙答应。 “还愣着干甚?牵马去!” “是,是。” 马夫从马厩中牵出一匹最为健壮的小马驹,赔笑道,“您看,这匹马如何?” “我要成年的马!”刘彘说道。 这话一出可把马夫吓坏了,他可不敢给刘彘牵来成年的马,若是伤着了,他家怕是九族都不够砍的。刘彘见马夫犹豫,不耐烦道,“去牵马!” 马夫连忙跪地求饶,“皇子殿下您可饶了奴,成年的马您上都上不去,可不能骑。” “你且牵来!” 马夫摇头! “你且牵来!!!” 马夫再次摇头。 “大胆!”刘彘十分生气。 马夫被吓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泪水稀里哗啦地流,刘彘看了眼成年的马,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旋即失落道,“罢了,我就骑这马吧。” 刘季哥在旁,眼看着刘彘要骑马走了,想到待会这厮会欺负阿姐,心里的怒火是蹭蹭的往上蹭,趁刘彘不注意,刘季哥翻身上了马夫牵来的小马驹。 “驾”的一声,马似箭般冲出去,绝尘而去。 刘彘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时,对着远方刘季哥消失的地方大骂,“大胆,大胆!” 火冒三丈的刘彘立即对马夫,“再去给我牵马!” 彼时的阿娇,战果累累,已经猎取三只红毛狐狸,一只灰色狐狸,一只雪白的狐狸。抬头望天,已近黄昏,天色怕是在不久就会暗下来,阿娇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迷路了! 待旁晚时分,清查人数,战果计数之时,王娡王夫人和馆陶长公主一起来到皇帝刘启的跟前,焦急地说道:“陛下,救救彘儿吧!” “陛下,救救阿姐的女儿娇娇!” 刘启不明所以,旋即问:“出了何时。”这一问可不得了,恰好太皇太后经过,听闻孙子和阿娇不见了,面色一白,拉住刘启的手,“孩子,快下旨去找,娇娇可是我的心头肉。” 太后发话,刘启岂能不认真去找,那丢失的人不仅是太后的心头肉,还是他的侄女,更何况丢失的其中一个,还有他的儿子。 刘启下令找人,使得漫山遍野都是火把的光,在偌大的丛林中隐隐约约地闪现,仔细听,有人在唤:“翁主,殿下,你们在哪儿?”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53 怪只怪他们跑的太远,漫山遍野的火把,他们愣是一个都没瞧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季哥和刘彘走远在黑暗中相遇,因为抢马事件,两人旋即在漆黑一片的青空之下,茂密的树林之间,又打了一架。 打完后,双方都心知肚明,走夜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两人也就心照不宣的一起找出路,至于阿娇,他们猜想肯定是回去了,他们也就没想往深山中走。但小孩就是小孩,走反了方向,越走越里面了。 此刻的阿娇还没走出深山,只见她耳听风声,眼观八方,小心翼翼地提防周遭,生怕从某处钻出个豺狼虎豹。正当阿娇准备顺着北斗七星的方向走时,却见西南方向有一处十分怪异,分明是黑夜,那里怎么犹如白昼?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阿娇用弓箭撩开藤蔓,只见这里萤火虫交飞,宛若人间仙境,阿娇的眼眸在此刻越发的明亮,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她都未曾见过如此美景。不由自主地陶醉,她的眉眼前所未有地舒展。 对面的两小孩十分惊讶,因为一眼看到了阿娇。此刻应用何种语言来形容阿娇呢?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花丛中笑。两小孩可没这种意境,纷纷跳起来向阿娇挥手道,“阿姐,你在这儿?我们迷路了。” 瞬间,阿娇的心情被破坏了,如此美景,偏偏还跟来个讨厌鬼,那刘彘分明在笑,那眉眼,那嘴唇,真叫人心情不爽。咦!季哥怎么也在这儿? 阿娇勒马过去问道,“你们怎么也在此处?” “迷路了。”刘季哥老实回答。 “ 我也迷路了,三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你们两跟着我,深山中的豺狼虎豹甚多,你两这么顽皮,骑着小马驹跑到这里来,竟然没被吃,真是运气好。” 刘季哥没多大反应,阿娇在他眼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简直无所不能,但刘彘不同,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他是个小男子汉,旋即不乐意道,“阿姐是个女孩,没被豺狼虎豹攻击甚幸。” 刘彘说的是实话,阿娇也就没反驳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将这两人带出深山,虽然她希望刘彘被野兽吃掉,但她现在可不愿意野兽出现,她是个女子,纵使能力再大,也打不过常年身居深山的野兽。带刘彘走,阿娇心里是极为不愿的,但想到这厮身上好歹带有大汉龙气,带着他走,觉着不会碰上野兽。 然而!事与愿违。 骑马行走不过半里路程,就碰上三只凶恶的狼,其中有一只狼还是独眼狼,看起来体格竟然比另外两只狼大上一倍。 “要死了,要死了!”三人共同的心声,阿娇在心里骂刘彘,“你不是真龙天子吗?怎么运气那么背。”对阿娇内心想法,一无所知的刘彘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双唇发白,眼睛盯在不远处的山洞,旋即大喊:“冲进洞中!” 第30章 长门怨,重阳节。 小命要紧,阿娇挥鞭,马儿如箭似风地向山洞冲,彼时马眼大如铜锣,这可如何是好!马的体型太大,压根进不去,阿娇很快意识到这点,十分机灵地纵身跃进洞中,下一秒整个人摔了个大马趴,人也晕乎乎的,耳边鸣音回响,又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 洞内之人安全了,洞外之人就可怜了,阿娇的马恰好卡在洞口,此刻马儿正奋力挣扎。紧跟其后的刘季哥和刘彘,发现洞口被堵住了,心拔凉拔凉的,这可如何是好? 刘彘情急之下大喊,“陈季,踢马屁股!” “凭啥,我踢!” “不踢,咱们都得死!” 刘季哥还是不愿意,凭啥他踢马屁股,据说:踢马屁股容易惊扰马,马儿受惊可是能踢死人的! 这刘彘人小心眼怎么那么黑,才多大点人,如此坑人,要不是他机灵知道一些,现在指不定就去踢那马屁股了。 刘彘见刘季哥不愿意,心里将刘季哥的祖宗十八代骂得连渣都不剩。 就在这会儿,刘彘脑中灵光一现,旋即抬起右脚踢向刘季哥的马屁股。 刘季哥的小马驹受惊,霎时间将人甩出去了。 “只愿那陈季刚好击中堵在山洞的马!”刘彘心想。 然而,事与愿违! 刘季哥整个人没有冲向马屁股,而是被发疯的马儿甩在参天古树上,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 刘彘因为骑马太急,整个人有冲向马屁股的节奏。 刘季哥回神,见到此一幕,立即哈哈大笑。 刘彘恨极了幸灾乐祸之人,得意忘形的刘季哥委实叫人火冒三丈,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刘彘闭眼认命,任由脸部朝马屁股上冲。 然而,事再次与愿违。 那卡在洞口的马儿因为难受,奋力从洞口抽出身体,向西北方向狂奔而去,刘彘也就连人带马,光荣地摔在地上。 本以为小命危矣的刘彘连滚带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窜进洞中。 彼时恶狼已经扑来,发出“嗷呜”的声音,吓得刘彘连忙反转身体,准备抵御恶狼的攻击,然而三只狼没法攻击了,全都卡在洞口,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去。 于是乎: 三只傻狼就悲哀了。 刘彘站起身来,将浑身拍打一遍,通体舒畅之后,旋即从一块地上拿起一块板砖,反复砸狼。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三只狼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但刘彘好像没有,只见他:“我砸!我砸!砸死你。”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54 真是精力甚好,还能一边说话一边扔石头。 醒来的阿娇,见到这一幕甚是不解,这货这是在干甚?旋即好奇地问,“你砸石壁干甚?” “我砸的是狼!” 瞧刘彘那副认真的模样,阿娇觉得刘彘中邪了,这货分明砸的是石壁啊! “胡说,砸的分明是石壁。”阿娇说。 “我砸的是狼!” “这货该不是闭眼砸的吧!”阿娇走到刘彘跟前,果不然这货闭着眼睛朝前方乱扔石头。 阿娇扯了扯嘴唇,一脸黑线地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 前世,刘彘这货也如同现在这般可爱,为找她送的松子糖,盯着老鼠洞一整夜不走。破晓时分,掌灯的阿嬷发现刘彘昏倒在地,这才侥幸救回一条小命。 只是,后来怎么就变了! 乖巧的刘彘长大后的件事,便是对付她,对付如日中天的堂邑侯府。 至今,阿娇记得在牢狱中的大兄骂她的话:“这就是你护着长大的,你心尖上的人吗?” 次日,大兄被五马分尸的消息传遍整个长安城! 曾经风光无限的堂邑侯府变得门罗可雀,人人避之不及。 回归现实,耳边是稚嫩的声音: “阿姐,阿姐,你看那狼已经构不成危险了。”刘彘笑眯眯的一张脸突然在面前放大,阿娇连忙退后一步,颇为嫌弃道,“你离我远点。” …… 以上发生的事,已经过去好几日,阿娇至今都没明白是怎样回到长安城的。 好像睡了一天一夜,就回到了长安城! 次日,长安城晨光微显,蓝的、黄的、白的…菊花一夜之间挂上霜,空气变得凝固起来,呼出的气息还能看见白色的晕圈。 阿娇这才发觉:“啊,原来秋已至!” 初一,阿娇身穿白色裘衣,惬意地抱着黑猫走出房门,心情格外舒畅。 披星戴月赶回长安的孙奇,此刻正站在紫藤花架下,看秀妲晾晒狐狸皮,鹿皮、牛皮…… 阿娇不由得感叹,时光要是日日都如这般悠闲该有多好? 秀妲乐呵呵地说,“因为那三只狼的原因,翁主的狩猎成果一下子多出三只,于是乎,这届狩猎大赛的冠军莫名其妙花落堂邑侯府了。” 孙奇笑而不答,秀妲觉得没甚话可讲了,也就就闭口不言。 阿娇坐在回廊上,问孙奇,“你快马加鞭来到长安,旅途辛苦劳累,何不休息会?” 阿娇的出声,使得孙奇转身! 孙奇的白衣在风中微动,令阿娇落泪的是孙奇发间的一缕白发,在阳光下闪光! 阿娇见之心疼,旋即嗔怪道,“海盐场的事这么累吗?这才半年未见,你头上都有白发了。” 秀妲乐呵呵地插嘴道,“莫不是想姑娘了?” 孙奇苦笑,倒也不是想姑娘的原因,只是他身为剑客却违背了剑客之道,听令于两个主子,其实他早就身处长安城了。 翁主向来谨慎,他估摸着今日见面的时机最佳,于是扮作风尘仆仆的模样来见翁主。 “拜见翁主。”孙奇作揖。 “何须多礼”阿娇跳下栏杆,缓缓走向院中央的茶座,熟练地泡了一壶碧螺春,旋即动作优雅地说,“坐,海盐场可好?” “翁主放心,海盐场的运营一切正常。” “我需要你的智谋。” “翁主可是碰到什么难题了?” “帮我解除和刘彘的婚礼。” “是!” 简单的话别后,孙奇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足足八、九日没有丝毫消息。 这样十分不对劲! 足够让阿娇心慌! 她是信任孙奇的,孙奇办事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凭栏眺望,阿娇倚门,心情很不好。 今日是九月初九重阳节,这种大节日长安城会出现万人空巷情景。 她前世为后的十年,次次都参加民间活动,从不落下。 然而,烦闷婚事的她,今日竟然提不起兴致来。 秀妲身为阿娇的贴身奴仆,知道主子近日来心情不佳,心里想着,“今日是大汉难得的大节日,说什么也要劝主子出去散心。” 大汉人习惯将重阳节称之为:踏秋节。 这个节日的发展史十分悠久,名字多有四、五个,来历也颇为复杂,关于重阳的传说更是数不胜数。 据说,在春秋战国时期,重阳节流行于宫廷之内。历经几百年的演变,直至大汉已然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节日。 关于重阳节的一个故事! 汉高祖刘邦有一个美若天仙、温柔善良的夫人,名叫戚夫人。 戚夫人因为得皇帝喜欢,导致吕后心生嫉妒,想方设法地谋害戚夫人。皇帝在世,吕后不敢轻举妄动,汉高祖一旦驾崩,身为太皇太后的吕后,歹毒地人彘了美貌戚夫人。 戚夫人身边有一个贴身宫人,名叫贾氏,就是这个贾氏将重阳节的活动带入了民间,贾氏对人们说,“皇宫里,每年九月初九都要佩戴茱萸,吃蓬耳,饮菊花酒,以求长寿。” 至此,重阳节在民间传开了,民间自发组织踏秋活动,因而也影响了皇宫里的贵女们。一些贵女们天性调皮,常常会女扮男装出去游玩。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55 因此,贵女们身着女装出去游玩,也就不是什么值得人们大肆议论的事了。 阿娇甚为喜欢,身为贵女调皮大军中的一员,前世的她可没少干女扮男装的事。有时兴致高昂,常会逗弄其他未婚的贵女,她们有时还会娇嗔骂道,“皇后就跟个小女孩似的。” 前世的她,年方二十五,前世的刘彻,已经登基,年方十八还未彻底执政。 回忆至此,有奴来唤,“宫中来了青蓬马车。” 秀妲兴致高昂,阿娇在秀妲的半推半就下上了车辕。 秀妲非常苦恼,翁主不开心,她心情也不好。 “主子,近日来,你心情不好又不肯说是什么原因,秀妲又不是您肚子的蛔虫,想破了脑袋,也不知主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大郎君、二郎君各自都有自己的差事,不能时常来陪你,季哥又吵闹你,现在秀妲都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让翁主你开心起来。” 阿娇淡笑,“吃酒,吃酒,就你心多,我何时不开心了。” 大汉东西南北街道热闹非凡,车辕之间车身碰车身,导致里面坐着的人可遭罪了。 阿娇的车辕用料好,驾车人熟练,虽有些晃荡,也不至于梳栉脱落一副不符合身份的狼狈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是人傻还是狼傻。因为这事儿丢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值。 第31章 长门怨,重阳节二 出生在大汉富饶地方的子民,觉得重阳节是喜庆的日子,然而,有几个地方却没有欢乐的气氛,死气沉沉的。过路的农户抬头望天,干瘪的脸如同枯树枝一样令人心惊,从中冒出豆大的汗珠子往深衣里流。往脸上揩了把,眼里尽是苦涩。忧心明年的粮食,一家老小全靠今年的收成了。 “这该死的蛮子!”农户一顿脾气乱发,认命地往山旮旯里走。山旮旯光秃秃的一片住了好几户人家。与这穷山恶水的山旮旯形成鲜明的对比,当属西北方向,五十里远处坐落了一座上三百户的小城池。 这座名叫“镇罗”的小城池,隶属安定郡。安定郡在这个“塞北”的区域里只是一隅。虽说是一隅,却是今年蛮子蛮子们最喜欢烧杀抢掠的地方。 由此,安定郡普通百姓的生活可谓是苦不堪言。在安定郡但凡是称得上“城池”的,生活条件要比住在大山里的农户要优越很多。镇罗县里的百姓喜欢分城内、城外,来体现他们的优越感。一个名叫“奴”的人,生性狂傲,虽生活在山旮旯却没有一点自卑感,实力至上的他一点也不觉得城内人高贵。 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因为营养不良,所以脸上菜色一片。守城的兵叼着稻草管子伸手拦住了奴。奴看了一眼兵没作声,任由守城兵上下其手搜他身。阿娘病了,药今天一定要抓回来的,要放在平时,这兵早就给他打趴下了。 另外一个穿竹制铠甲,里面搭白色深衣的士兵,讪笑道,“呦呦呦,今日暴虎奴怎地像猫一样,干甚如此乖巧!”奴听这粗糙的声音,觉得心里直犯恶心。刚才讥讽他的人,原本只是镇罗县一屠户的儿子,名叫朱埂,因为仗着读了几年书,认识几个字,说话要雅量没雅量,要虎气没虎气,整个人就是个四不像;说白了是兵不像兵,是读书人不像读书人。 朱埂见暴虎奴不吭声,觉得没甚趣味,这次倒是没怎么找麻烦,让奴进城了。 镇罗县的天空蒙上阴沉的云翳,空气浑浊得叫人恶心,使人肠道里的胃酸翻滚得厉害。有受不住的人扶着城墙狂吐。奴见那吐的人打扮华丽,自带富贵气,奴旋即嗤之以鼻地走过。他对这些生来泡在富贵乡里长大的人,向来没甚好感。古道上的樟树颓靡,树叶耷拉在风中,无一片是鲜活的颜色 。总之这里一切都是不好的,在奴的眼里。奴再次看向昏暗的天,满眼的黄沙。此刻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旋即撩开腿大步向前走。 耳边听到身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说:“大汉的边陲之镇,民风彪悍,我们关内人向来不喜。在长安时,常有人讪笑塞外人:这都快成什么人哩,从外表、仪态上来看完全就是个匈奴人,只差没穿兽衣,头发蜷曲了,耳带银环了。” 一道娇嗔声起,回应,“是啊,阿爹时运不济,怎会分派到这种地方!”另外一人,好像也是大官的女儿,只见这位面相颇为良善的女郎温吞地说:“我们阿爹在族里的地位不高。”说到此处,良善的女郎唉声道,“想来长安城此时怕是万人空巷了呢!” “哼!我可与你不同,我自小就和窦漾有婚约,都怪阿爹耿直,得罪了大官,这才被族里的叔伯们发配到这种地方,我才没有机会参加新皇帝执政的头一个重阳节!” 那名温柔的女子却也不好说什么,她这妹妹自小娇生惯养,阿娘说,“将来,胡姬可是要做王侯夫人的,要是有一双皮糙肉厚的手,将来在其他贵妇们面前可抬不起头来,到时候丢的可是王侯府的脸!” 彼时胡夫人从青蓬马车中走出,关怀地问,“胡姜,你妹妹胡姬怎么样了,不能让她受伤,她将来…” “好啦!好啦!女儿听的耳朵都起茧了,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调皮的丫头”,胡夫人复而宠爱说,“丫头啊,你将来定然会嫁给一个好郎君!”胡姜听母亲这样说,眼神一黯,随后笑吟吟地说:“会的,阿娘你莫要为我担心。”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56 胡夫人叹了口气,她是喜欢大女儿胡姜的。只是这孩子生来命硬、八字不好,以至于现在一门亲事都没说成。这孩子比不上胡姬的八字好,更没有像堂邑翁主一样的背景。作为胡姜的阿娘,没有一天不为大女儿心疼。 “阿娘,你想不想念帝都长安的踏秋?”胡姜问。 胡夫人笑道,“怎能不想,缺了一次也觉得遗憾。我和你阿爹就是在万人空巷,灯火阑珊处那一眼便爱上了,终其一生,阿娘只愿跟随你阿爹至死不渝。” 确实!今日的长安盛况空前,哪家的儿郎、姑娘们莫不精心装扮自己。整个繁华的街道上,花红柳绿,曲裾深衣、直裾深衣、肩披大氅,人人都将珠宝耳饰全都拿出来,往发鬓上戴,往脖颈间串;条件尚好的农家女,还能往发鬓发尾出穿插一根紫衫木雕刻的木兰簪子。 更别说: 那些娇娇贵女们了。那些娇贵的女子可是站在象牙塔的顶端的人,高不可攀!其中最为耀眼的当属堂邑侯府的翁主陈氏之女陈阿娇,娇,乃娇贵之意。 不过,长安城无论是贵女还是百姓们,都知道:这位生来娇贵的女子,虽娇贵但不娇气,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不输任何男儿。也只有堂邑侯府敢这样养女儿,其他娇娇女可不敢,毕竟什么都堪比男儿了,将来可是不好找婆家的。但阿娇翁主的身份不同,就算行为离经叛道也有大把的王孙公子上门求娶。 只是可惜了,竟然被许配给一个资质平平,不受皇帝重视的十皇子了。十皇子,何许人也!刘彘,因阿娇才被长安城的百姓熟知。 端坐在青蓬马车内的刘彘此刻阴沉着一张脸,这些人的嘴巴太毒,他甚是不喜。是的,他确实沾了阿姐的光,但他绝对不是资质平平的人。 心中愤然的刘彘,耳边又响起: “上次狩猎,十皇子刘彘差点害了翁主!有狼在其后追,躲洞中无疑是自寻死路。好在堂邑翁主洪福齐天,那几只狼居然是几只傻狼,居然不懂自己的看家本领,团结合作!三只狼一起冲洞口,能不堵住么?” 这话可把刘彘气死了。他知道狼善于团队合作攻击敌人,可是当日那几匹狼太可疑了,他猜测有人背后在操作那几只狼。能操纵野兽且手法如此老练的,肯定是奴兽大师。他基本上可以断定,那几匹狼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他运气好,碰上阿娇表姐。 他也清楚地知道:那天是阿娇表姐救了他,明显对方不想伤害阿娇。 彼时坐在刘彘右侧的蒙面人,背着双剑,使人一看便知这人是剑客。只见这人开口说道,“皇子不用在意!” 刘彘挑眉说道,“根本不在意”,端起菊花酒的刘彘慢悠悠地说,“就像你跟我说的,人言虽可畏但亦可操纵。” “皇子,今年快五岁了吧!” “恩” “太聪明了,反而不好,您知道的。” “藏…便好?” “您是真心对待翁主的,对吗?” 刘彘顿时没有了言语,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感觉阿姐于他而言是重要的存在。有种感觉,两人好像前世就认识了,明明今世如此真实。 他生来异于常人,一岁时能口吐人言,配阿娇表姐绰绰有余!可恨当时,阿娘怕被栗姬发现他比刘荣更加天资聪颖,就将他藏了四年,到处散播他天资平平的流言。世人皆以为他愚钝。栗姬那个女人表面上温柔可人,但一碰到皇父和她儿子刘荣的事,手段可是狠辣的厉害。 此次重阳节,皇家需得在霸凌祭祀。 在凌晨时分,宫内早早的准备了饵。饵,乃古代的糕点。吃起来入口即化。有贪玩的孩子趁大人不注意,伶俐地偷盘中吃食,被守职的宫人瞧见,连忙制止,却没有呵斥,能来这里的孩子,身份地位能差吗? 刘彘跟在皇亲国戚的队伍里,见阿娇表姐百无聊赖的模样,心里虽高兴,但表面上得端庄严肃。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不得在祭祀时嬉笑怒骂,因为老祖宗的墓地霸陵是阴灵安居之所,要心虔诚,更不可污言秽语。 皇父勤俭仁慈,他当政的个重阳节,将祭祀活动简化,省下万两黄金。带着文武百官走在最前面的皇父也因此开怀大笑,赏了这次主办此次祭祀活动的窦婴百两黄金,上好绸缎几匹。因祭祀祖先的程序简化,午时就结束了霸陵之行,而后他们便乘坐青蓬马车回长安。 长安宫内: 大家和和美美地吃饵。阿娇向来不喜欢吃饵,端坐在左侧,将饵偷偷塞给跪坐在旁的秀妲。秀妲喜欢吃且不挑食,翁主递来什么就吃什么。有时她悄悄打量其他贵女们的奴仆,只见她们满脸艳羡的模样,心情莫名的爽快,吃的也就更有味了。 她秀妲遇到这样主子,何其有幸! 就在大殿内人人一派和气,喜色溢于言表的时候,从殿外走出一名宦官,只见这名宦官跪在皇帝跟前,颤颤巍巍地说:“陛下今日是喜庆的日子。按理说,奴这行为是要杀头的,但为了陛下的安危,奴再也忍不了。” “你说!” 大殿之内的人都看着这名宦官,阿娇也看着这名太监,不知因何心里没来由地心慌!阿娇本想说,“等…等!”还没来得及,那名宦官已经高呼,“陛下,栗姬娘娘宫中发现使用巫蛊的人。”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57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十万字了,不容易了,栗姬的权势将在此刻下滑!刘彘能翻盘吗?刘荣将会和刘彘进行一场怎样的权利争斗!阿娇又该何去何从。敬请期待。 第32章 秋至上话 近日来偶感风寒,她原本是极喜热闹的人,重阳节踏春如此盛大的节日,她未曾去,甚是可惜。 人病了,糟心的事像是赶趟儿似的越来越多,有时安慰自己皇帝对她是有情义的,不过她太贪心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怎会只属于她一人,如今她只想护住荣儿的太子之位。 刘氏家族的皇帝向来都忌讳巫蛊,到了汉景帝一朝更甚。现下她跪在大殿上只觉得四肢无力,巫蛊之事败露了,已无回天之力,现下唯有泪眼婆娑地看着一脸怒容的丈夫。 刘荣知道巫蛊乃是大事,今日保不住母亲,明日母亲要去的地方便是冷宫了,赶忙拉着周幸晴跪下向皇父连拜三拜,出言道:“母亲虽日日向孩儿诉苦宫中生活寂寥,孩儿身为太子是众位兄弟们的表率,不能时时陪在母亲的身边,母亲才做出此等荒唐的事。如果要罚母亲,就连着孩儿一起罚。” 栗姬听到刘荣这样请求大惊失色,她死了或者去冷宫无妨这些都是无妨的,紧要的是孩子的太子之位,现在孩子有周家当靠山,只要行为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地位可是稳稳当当的,试问陛下的几个孩子能有刘荣这般出众,虽不善武艺但博古通今。 栗姬跪着走向刘启抱住刘启的腿,哭喊着:“陛下错都是臣妾的错,荣儿的性子一向温和,陛下要是母有罪同子也惩罚,这对太子不公。陛下,臣妾甘愿受罚…甘愿…”栗姬极力扯住刘启的衣袍,神情紧张地望着皇帝。 阿娇见此情此景感同身受,当初她没有孩子,自然不会和卫子夫去争抢什么,如今,栗姬的情况与她是大为不同,栗姬有一个孩子,且这个孩子天资聪颖还是太子殿下。她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会护着刘荣。 底下的人神态各异,无人敢说话,阿娘仗着自己是舅父的姐姐,自是个出来说话的,只见馆陶公主优雅地拢拢衣服,说道:“陛下,后宫严禁妃子动用巫蛊这等大罪,还望陛下秉公处理。” 刘启不是没有听到馆陶阿姐的话,这样的栗姬,他从未见过。他从前只知道她是战国时期鲁国的公主,心高气傲了点也由着她了。她只是性子娇蛮了,其它并无差错还为他生下刘荣这个出类拔萃的孩子。刘荣叹口气,而后开口说道:“禁足半年,不得见朕。” 馆陶觉得罚轻了,赶忙起身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刘启挥衣拒绝,只得又返回座位上。此次的重阳节宫中颇为压抑,皇帝早早的安歇,宫人们忙着灭灯,达官贵人们自然是各回各家。这□□的形势他们都看着呢,这栗姬娘娘还是得皇帝记挂的,巫蛊之术可不是小事,怕是太后那边皇帝陛下免不得要头疼一番。 栗姬被搀扶进宫,想起方才刘启的怒容心里发寒,二十几年的夫妻,如今她年老色衰,今日皇帝肯轻轻地揭过此事,不过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芦竹在大殿上听到脚步声赶忙出来,见到的是娘娘瞬时间泪流满面,都怪她行事不谨慎如今害得娘娘遭罪,旋即跪倒栗姬面前求罪,“娘娘是奴不好,是奴不谨慎才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栗姬知道这并不是芦竹的错,如今她才明白这后宫有多少人盼着她死,从前子凭母贵如今她却因为儿子刘荣的原因才免去了重责。刘荣啊,我的儿你可知当初你皇父为你起名时,脸上的神情是何等欢喜,你皇父希望刘氏王朝一直欣欣向荣啊,才为你取名刘荣。 “孩子,是母亲不争气,现在连累了你。” “儿子孝敬阿娘本是应该的,阿娘心中不必自责。” 栗姬看了眼芦竹便叫她起来了,芦竹感恩主子仁德,自发跪在常午门自省,这事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面无表情。从昨晚跪倒今早日头越来越大,芦竹已经承受不住晕了过去。栗姬赶忙叫人抬进偏殿宣太医,太医及时赶到这才保住了芦竹的性命。 栗姬知道芦竹这次惩罚必定是要重,让皇帝知道她已经知错,除了她自己自省之外,还要将贴身丫头芦竹好好地教训一番,这样才能给陛下理由和窦太后周旋。窦太后一直都不喜欢她,宠着王氏两女,薄皇后也不得太后喜欢,毕竟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薄皇后虽不得太后喜欢也不得圣心,但她家世摆在那儿,底气十足,在这宫中大富大贵没得求但求个平安一世不是什么难事。 而她,只是个美人,如果不是肚子争气,早已经死了千百回了,依照窦太后的性子是恨不得掐死她的。可笑的是,如今她才明白男人的宠爱并不会一生一世,那些誓言全都忘了吧。今日她突逢大变,注定是个难熬的一天。次日早晨栗姬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该喝该睡一样不少,多日来这样反反复复,栗姬的气色更好了,相较之前栗姬似乎年轻了十岁。 这些小道消息都被慕云从宫中传递到阿娇的手中,阿娇若有所思,没成想栗姬这个女人是个豁达的人,既然得不到爱情那就争权夺势吧。秀妲捧在洗脸水进来,笑着说,“翁主今日怎起得这般早,可是宫中来了好消息?” “算是好消息吧,只要栗姬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地,王娡再厉害也寸步难行,皇父这一生虽多情,但最宠爱的还是栗姬,要不然在废了太子之后怎会将她安葬在霸凌旁,这是要栗姬在阴间也要陪着他啊。”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58 “翁主在说胡话吧,当今圣上可健朗了,以后翁主莫要再说这样的话,给旁的人听见了传进皇帝陛下的耳中,翁主免不得要被长公主收拾。” 阿娇自知失言赶忙补救,“近日来梦多,总觉得精神不大好,秀妲你出去吧。” “可否为翁主唤太医?” “下去吧,我休息下便好。” 看着屋外的美景,秋风萧瑟,芭蕉微黄,幽幽的走廊上漫步着各式各样的美人,这些美人都往一个方向走,阿娘的主屋。阿娘用这些美人干什么,她心里明白的很,那些美人都是送给皇舅的。今日的这些美人好似与往日不同,脚上都有一串铃铛,这铃铛声清脆悦耳,十分动听,但挺久了不免有些不喜欢。 秀妲是玲珑心思早就看出阿娇的不耐,旋即出了房门叫美人们改道绕行,这才使得阿娇的院落清静了。彼时,各种鸟声叽叽喳喳地响起,阿娇在席子上翻滚几下,露出发丝下的脖颈,慵懒的看着美景,享受秋风送来的凉爽。自古逢秋悲寂寥,阿娇不懂文人们那一套,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要是整个秋季都悲寂寥,这日子得多难过。 高高的建筑之下,四处无墙壁只有几根柱子,秀妲看到阿娇有爬到高楼上躺着心里顿时七上八下,我的翁主还是如小时一般喜欢往高处爬。高台之下是一湖碧水,碧水上立着大片的马蹄莲,马蹄莲上停着许多小鸟,秋至了,马蹄莲不像夏季时开得那般碧透,现在甚至有点发黄。 翁主爱看鸟,觉得鸟自由,哪里都可以去,时常说胡话。想起翁主说,“假如她是一只鸟,她愿意舍弃安逸的生活浪迹天涯。”翁主是翁主,将来可是王妃,翁主也只能想想了。 “翁主,怎地又躺这里了,莫要带坏了季哥。小季哥原本是孩子,有样学样的本事远超同龄人,那孩子本来生性顽劣,什么危险的地方都敢去。这往常里看翁主爬高处,他也跟着爬,三四个仆人都看顾不过来。” 阿娇自然不想听秀妲唠嗑,自动忽略,反问秀妲有没有好吃的糕点。秀妲知道翁主不想与她说这习惯问题,翁主是主子,既然主子不想听那么她就不说了,免得自讨没趣,站起身来的秀妲舒舒筋骨,说道,“翁主且先等着,小厨房还有几样清淡的糕点,味道都是翁主喜欢的,奴这就去拿。” 阿娇头也没回,大约几分钟后,楼下有脚步声传来,阿娇大感秀妲今日办事效率极快,便夸奖几句,没成想身后的人笑嘻嘻的,听其声不像是秀妲的声音。阿娇转过身来一脸无奈,面前的三位的穿着打扮着实可怜,浑身全是泥巴。 “你们一大早去哪儿,脏死了。” 大哥陈须季指着刘季哥说道,“这娃娃要去抓蝈蝈儿,我们带他去了。我们哪知道抓什么蝈蝈儿,泥坑倒是摔了十几回。” “那蝈蝈儿抓到没?” “自是抓到了”刘季哥捧着个漆黑色的盒子,献宝似的跪坐在阿娇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两只瘦弱的蝈蝈儿躺在盒子中。 “傻不傻,夏天过去了,现在蝈蝈儿都睡觉去了,也就是你们这些大孩子,小孩子厉害,这样也能抓到几只。” 第33章 第 三十三章秋至下话 “不是看阿娇你最近精神不好吗?我和你大哥闲来无事,带着阿季出去抓蝈蝈,还和周家二公子打赌,说准能抓到,你猜我在路上碰到谁了?” 陈喬将衣摆围到腰上,撩开腿走到阿娇身边坐下?一脸神秘又东张西望,心里想着秀妲平时很喜欢这个点,给阿娇弄美味的吃食,这会儿怎么不见人? 陈须季也走过来,还没坐下就给了陈喬脑袋一栗子头,一双虎目笑眯眯地说:“找谁呢?” 陈喬横了眼陈须季,继续东瞧西瞧,阿娇笑着接话:“碰着谁了呢?” 陈喬说道:“还能有谁?太子表哥呢,远看着憔悴很多呢。” 阿娇眼神一暗,没注意一旁玩闹的阿季,阿季正在和黑猫玩儿,可能觉得有点乏了,想找个地儿睡会儿,可眼下哪有地儿给他睡,他没办法一股脑儿冲进阿娇的怀抱中,找了个极为舒适的位置睡去了。 “那么,他……他怎么样了?”阿娇问道。 陈喬此时饿的前胸贴后背,哪个他?还转不了弯过来,待看到阿娇横他一眼后,这才拍腿说道:“你说的是刘荣啊,我没上去跟他打招呼,娘不让,不过看他像是要去周家提亲。” 阿娇眉头一松,笑道:“其实,这样挺好的,只要娶了周亚夫的女儿,他定然会平安顺遂。” 陈喬耳朵动了动,“还从未听过阿妹如此担忧过一个人,天家的事儿,和我们这些人没什么关系,然而,阿娘纵使剃头担子一头热,总想掺和几脚。” 阿娇顺了顺刘季哥的头发,略带恐吓的语调说道:“你这话我该说给阿娘听。” 陈喬脸一热,“好妹妹,我就是过嘴瘾,要是阿娘知道我说这话,还不扒了我的皮,我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呢。” 阿娇笑了笑算是放过了陈喬,看了眼身边的大哥陈须季,喊道:“大哥,大哥?” “哦哦……”陈须季这才转过头,正瞧见阿娇和陈喬,笑道:“你们都说哪儿?”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59 陈喬笑了:“大哥,这神走的,合着我和阿妹说了半天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吗?” 阿娇接话:“估计是看上哪家姑娘了,瞧瞧,魂没了一半。” 陈须季被戳中心事,立即脸涨得通红,他又是个老实人,生怕阿弟和阿妹联手打趣欺负,于是立即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 说完,陈须季一溜烟跑了,不一会儿传来跌倒的声音,阿娇眉头一挑,笑道:“大阿兄最近越来越可爱了。” 这时,秀妲托着盘子上来了,她有些好奇方才为什么大公子整个人慌慌张张的,都不看路。 “大公子,怎么了?” 阿娇和陈喬相视一笑:“保密!” 秀妲更糊涂了,也不愿多想,见今儿个翁主心情好,便想着法儿,想要翁主多吃点东西。 阿娇觉得胃里积食太多,没多大食欲全都推给了陈喬,陈喬吃的津津有味,肚圆齿香,把秀妲笑坏了,连着说:“二公子,二公子,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是没人跟我抢,但我饿!” “瞧瞧,翁主你瞧瞧我们家的二公子哪有半分贵胄气度,这吃相简直是惨不忍睹!”秀妲一边损陈喬一边推几份新样式地糕点到陈喬桌前。 陈喬不客气捡了块兰花样式地小糕点就往嘴巴里扔,扔的那叫一个准确,这时刘季哥醒来了,看到了陈喬的神技,赶忙跳将起来,缠着陈喬要学。 陈喬也乐意教,捡了块小糕点分成两半,其中一半放在刘季哥手中,说道:“阿季,你瞧,把糕点扔到空中的时候,嘴巴就得张大,然后对准糕点,用嘴接住就可以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刘季哥试了几下就不学了,委实是这美食太好吃,刘季哥爬到桌前就是一顿狂吃。 就这样,一上午过去了,下午两个阿兄要接受阿娘的考校,早早的在书房里预习功课了,顿时,这院子里又冷清了许多。 孙奇来了之后她就安心许多,连日来惫懒了许多,相信孙奇能够处理好。 “翁主……翁主……”屋外传来呼喊声,秀妲撩开帘子,横眉骂道:“谁啊,太吵了,我家女郎正要休息呢?来人,打出去!” “秀妲,气性怎么越来越大了?” 秀妲这才看清,此人名叫橘鸾,是大公子身边的丫鬟。 “橘鸾,有什么事吗?” “公主,说要打死大公子!你快去通报一下翁主。” “什么?”秀妲赶紧进房告诉阿娇。 阿娇从床上跳将下来,说道:“可知是何事?” 秀妲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粉色的曲裾,为阿娇穿上,然后说:“没说,橘鸾在外面等着呢!” 阿娇着急往外冲,秀妲边走边帮阿娇系上腰带。 “橘鸾,你可知道是什么事?”阿娇出了房门就问。 橘鸾哭着说:“据说,大公子是为了见一个女人耽误了功课,公主才会发脾气的。” “你带路!”橘鸾六神无主,带着阿娇往北边走,阿娇急着提醒:“走错了,走走错了!” 橘鸾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跟阿娇道歉后,橘鸾带着阿娇来到陈须季的庭院外,馆陶长公主正在拿鞭子抽陈须季。 “阿娘,你这是为何?” 馆陶公主在怒气中,不想让阿娇参与其中,于是吩咐他人将阿娇带走,但阿娇倔强不肯走,硬是要问缘由再走。 馆陶公主也是气极了,指着陈须季,恨铁不成钢地说:“他堂堂一个侯府的大公子,居然要娶一个落魄乡绅的女儿,娇娇你说为娘能不气吗?” 趴在凳子上的陈须季吐出一口血,说道:“阿娘,儿子是真的喜欢她。” 馆陶用力拍了几下桌子,“你懂什么?你娘我一个嫡出的公主,已经委屈自己嫁给了你们的父亲,现在生不如死,我绝对不容许我的儿子娶普通人,女儿嫁普通人!” “可是!阿娘,我真的很喜欢他”,陈须季奄奄一息地抓住馆陶的衣袖,一直重复我真的很喜欢。 馆陶知道自己拗不过儿子了,她的心很难过,唯有打醒陈须季这一个办法了。挥手直接下达命令:打! 阿娇直接挡在陈须季面前,和馆陶对视,心里想着,看来嫂子和大兄见面了,前世,大兄带回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温柔善良,叫人遗憾的是,这个女人是个歌女。 现在看母亲这个样子,看来还不知道大兄喜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兄啊!大兄啊!你叫阿娇如何帮你? 眼瞅着大兄晕了过去,板子还在虎视眈眈,阿娇心一横,跪在馆陶公主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说道:“阿娘,不能再打阿兄了,再打下去,人就没了。” 馆陶哼了一拂袖而去,阿娇叫人撤了这些打人的工具,忙叫橘鸾去烧热水,橘鸾眼泪一直掉,哭着去了厨房忙活。 大兄的屁股都被打烂了,皮肉和裤子黏在一起不好脱,阿娇隔着屏风,看着一一块又一块沾满血迹的白布从里面拿出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橘鸾说大兄睡着了,便在此刻吩咐厨房准备一份皮蛋瘦肉粥,以免大兄醒来没吃食填肚子。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60 守到未时,阿娇想起地牢里还关着一个人,旋即招手叫橘鸾过来,橘鸾问:“翁主,有什么事吗?” 阿娇说:“你且好生照看大兄,我暂时出去有事。记住要寸步不离。” 橘鸾答应了,立马说:“翁主您放心去,这里有我。” 处理完了大兄的事,阿娇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长安城西郊一座形似牢房的房子里。 这个房子四周都是守卫,里面传出女人嘶吼声,守卫见阿娇来了,拿钥匙打开生锈的门。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架高三十米长六十米的牢笼映入眼帘,笼子里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女人龇牙咧嘴,一头散乱的头发落在胸前。 女人嘴边有饭粒,显然是刚吃过饭,阿娇围着牢笼转了一圈,然后说道:“雄楚云别来无恙?” 雄楚云睁开阴冷的眼睛,哈哈哈大笑,说道:“翁主,您不和我联手是你此生最大的错误!” “你知道我从哪里来?”阿娇问道。 “我知道!”雄楚云站起来抓住铁栏杆,对阿娇疯狂地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世间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那你知道哪些事?”阿娇问。 雄楚云闭上眼睛,说道:“你来自过去,和我一样。” 阿娇握紧拳头,她全然明白了,眼前这个巫师便是刘彻杀的那位。雄楚云的目的是什么?她要明白! “你想要干什么,一直在暗地里阻止我的计划?” 雄楚云笑了:“翁主,我不是在阻止你的计划,而是在帮你!” “帮我,你除了有一身会害人的巫术你能帮我什么?”阿娇质问? 面对阿娇的讽刺,雄楚云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那颗夜明珠有没有到达太皇太后的手中,有了一个夜明珠,控制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只要控制夜明珠,控制太皇太后不是问题。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太子大婚 阿娇不打算放过雄楚云,这个女人几乎知道她所有秘密,其实,必要的话,她可以杀了她,毕竟同样是可怜的人,阿娇下不了这个手。 既然知道她是用紫明珠控制祖母,那么一切都好办了,只要将紫明珠偷出来就好。 看来,需要进宫一趟。 阿娇回到府中已是入定,这个时辰大多数人都睡觉了,只有秀妲没有睡,等待着未归的主人。 阿娇从后门爬墙而入,花费了些时间,很快她拐过一道又一道的长廊,终于来到自己的庭院。 院子里有一个人挑灯在走来走去,阿娇轻轻地唤:“秀妲。” 秀妲听见有人叫,自然是抬头看,看见了阿娇,秀妲欣喜万分,这么晚了,翁主还是头一次这样晚归,回来了就好,她的这颗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悬下来了。 阿娇觉得劳累,叫秀妲准备了兰汤,躺在兰汤里舒服极了,骨头蹦脆蹦脆,慢慢地她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阿娇醒来,换了一身衣服带着秀妲就出门了,叫人意外的是,大街上铺满了红色的丝绸,难道有什么大喜事儿? 但凡国丧白布街上挂,国婚街上红布铺。 铺了红布,自然是国婚了,身为堂邑侯府的翁主,没有收到请帖才是最是奇怪的,不会是皇帝舅舅废后,另外娶了?不对,窦氏的那位,只要皇奶奶在,谁也动不了窦名燕的地位?! 阿娇放下帘子,安静地坐着,没过一会儿,轿子摇晃几下,秀妲说:“翁主,有人拦轿。” 居然有人敢拦堂邑府的帘子,阿娇红唇轻启:“何人?” 还未等秀妲说,轿子外传来刘荣明朗的声音:“阿娇表妹,我想见一见你可以吗?” 刘荣的声音很忐忑,他见着她总是害怕居多,总想着她是不是不想见他,昨天去宰相府提亲后,他几乎一宿未睡,明白了今后面对阿娇,不能羞涩了。 他的一颗爱慕的心何处安放,苦涩蔓延整颗心脏,昨晚甚至在想,如果当上了皇帝,他是否有资格求娶阿娇? 对!就是这个想法紧紧地攥住了他,平生次对皇位有如此殷切的盼望,兴冲冲地过来找到她。 阿娇就静静地站在街道上,看着欲言又止的刘荣,问道:“表哥找阿娇何事呢?” 刘荣浑身一震,鼓起勇气对阿娇说:“表妹,你能不能等我?” 轮到阿娇糊涂了,他们两个人何时能谈得上一个等字?阿娇不答话,刘荣向前握住阿娇的手,激动地说:“你不回应我没关系,娇娇只要你等我,只要你等我。” 说完,刘荣便走了,阿娇糊涂地回到轿子里。 皇宫很容易进,阿娇很快来到皇奶奶的住处,皇奶奶今日看起来很高兴,堂内传来老人爽朗的笑声。 “皇奶奶什么事如此高兴?”阿娇问。 窦漪房转过头看见阿娇,笑得更欢喜,她的手向阿娇招,笑眯眯地说:“还有什么事比孙子娶妻更为值得高兴的呢?” 阿娇不解,问道:“谁娶妻?” “你荣表哥”,窦漪房捡起一块糕点往阿娇手里塞,又说:“娇娇,你不知道吗?” 阿娇摇头! 窦漪房笑道:“你不知道也难怪了,你的阿娘肯定不想去参加婚礼,她原是将你嫁给刘荣的。”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61 阿娇愣了,原来阿娘打过这样的主意,她以前竟然不知道,阿娇突然想起刘荣了,方才街角偶遇,他硬说的那些话,她终于明白了。 可笑!她堂堂堂邑侯府的翁主,怎会嫁人做妾?皇帝的妃子固然地位崇高,但妃是妾!!她宁愿嫁给刘彘也不会去做一个人的妾。 “娇娇,你在想甚?” “哦哦,皇奶奶我没有在想什么”,阿娇凑近窦漪房,关切地问:“皇奶奶最近睡的好吗?” 窦漪房面色红润,笑着说:“我好着哩,娇娇要多来看皇祖母,宫里的公主们胆子太小,总是不肯多亲近我,你舅舅忙于公务,也不曾来陪我,我寂寞呢!” 侍候窦漪房的茗珐一边烹茶一边说:“翁主可要常来看太后啊!” 阿娇点了点头。 “皇奶奶,据说紫明珠有安神的功效,您近日来感觉怎么样?” 窦漪房满意地笑了,一双手握住阿娇的手,说道:“睡的好,睡的好。” 阿娇的眼泪说掉就掉,两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窦漪房见孙女快哭了,不免焦急了,她可是最见不得娇娇哭。 “娇娇,谁欺负你了!跟祖母说一说。” 阿娇抹干了眼泪,说出了她连日的困扰,什么半夜总是咳嗽,睡不安稳,总之只要关于失眠,阿娇能添油加醋说就添油加醋说。 越说越可怜,越说窦漪房的脸越黑,孙女睡不好觉,她心里不高兴,忙着问为什么? 阿娇泪水抹干,说道:“皇奶奶,你的明珠借阿娇用一用可以吗?” 窦漪房为难了,她当太后快一辈子了,在临去的岁月里才获得两颗紫色的明珠,现在割舍出去一段时间,内心天人交战,但咬牙一想,为了娇娇,珠子还是得给。 皇奶奶说能不能只拿一颗,阿娇就知道这事儿成了,茗珐带着阿娇去拿宝贝,阿娇犯愁了。 躺在锦盒里的夜明珠长的一模一样,到底哪一刻被施了巫术? 茗珐笑着说:“两颗珠子都好看,翁主可以看着挑。” 阿娇笑了笑,有苦说不出,她那里是要珠子,她是要那颗被施加了巫术的珠子,那珠子雄楚云说了,有摄人兴魂的魔力,雄楚云就是靠着这颗珠子帮助阿娘,劝说皇奶奶,把她嫁给刘彘的。 两颗珠子躺在锦盒里,跟双胞胎似的,看得阿娇眼花缭乱,阿娇甩甩脑袋醒神,心里想着,干脆随便乱选。 阿娇准备拿第二颗珠子的时候,余光瞥见颗珠子内部有黑光闪现,阿娇放下第二颗夜明珠转而拿了颗。 就是它了,阿娇心里说道。 阿娇拿到夜明珠,陪皇奶奶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出宫的时候碰巧遇到隆虑,这丫头躲在柱子后不敢出来。 阿娇当作没看见隆虑,隆虑焦急了,赶忙拦住阿娇,尴尬地笑道:“好阿姐,不要那么着急走。” “阿妹有事?”阿娇挑眉问。 “听说,堂邑侯府的公子们都受罚了,可是真的?” “你是想打听谁的消息?”,阿娇凑近隆虑,隆虑退后几步:“是想打听我大哥还是二哥?” 隆虑跺脚娇嗔:“坏阿姐,明知我关心的是谁,还取笑我!” 阿娇继续向前走,隆虑在身后跟。 “上次,你把我二阿兄活活气走了,那根木鱼脑袋,整整在家读了几天书,饭还是丫头送进去的呢!” 隆虑忧心了,惊呼:“真的”! 阿娇煞有其事地点头,然后说道:“昨天心情好点,被大兄拽着去抓了蝈蝈,隆虑你要不要去看看?” “胡说,我怎么能去你家?” 隆虑其实很想去,但是碍于公主的身份没借口去,阿娇自然是知晓个中缘由,便找了个借口,借口无非是她生病,隆虑作为表妹责无旁贷的来看。 隆虑这趟出来收获不小,送阿娇出宫后,便心满意足地回自己的宫殿处。 阿娇从宫里出来,看到满皇都的红绸从东街延到西街,当初,她结婚的那会儿,没这盛大,太子的婚礼果然不一样。 回到堂邑侯府,橘鸾那丫头就传信来,说是大兄醒了,阿娇将紫明珠藏在床头,就赶往大阿兄的住处探望,在路上碰见了二阿兄,就把隆虑的事儿说了。 陈喬激动,原以为隆虑讨厌他,现在看来,都是害羞惹的祸,抬头看了眼阿娇精致的侧脸,陈喬次觉得有个妹妹也不错。 兄妹两个结伴来到陈须季的住处,还没撩开帘子进房,里面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别,橘鸾,这药晚点涂,太疼了!涂在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陈喬的脚顿了顿,然后让阿娇别出声,一双机灵的眼睛里透着狡黠的神色,阿娇靠在门上,表示了解。 陈喬哈哈大笑跨步进步,说道:“哎呀!这是谁啊?陈府的大公子居然怕涂药,说出去怕是会笑掉大牙!” 陈须季眉头一皱,似是要赶人:“谁许你进来的!方才全听见了吗?” 陈喬耸了耸肩膀,表示全听见了,陈须季当即抚额,看来要换人了,要不然小厮什么人都敢放进来。 事已至此,此等丑样已经让陈喬看见了,把脸涨得通红的陈须季硬着头皮说:“谁说我怕了,橘鸾上药。”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62 橘鸾抹了把汗,光是为了大公子上药这事儿,怕是磨了半个小时了,大公子就是不配合,这二公子一来,大公子就安分,看来,今后上药的时候,还得烦请二公子来一趟了。 橘鸾上完药沫子,开门出去,看见一脸偷笑的阿娇,赶忙行礼。 阿娇禁声,橘鸾没说出声便下去了,待过了一会儿,阿娇整理衣服,撩开帘子进去了。 陈须季问阿娇:“你何时来的?” 阿娇睁眼说瞎话:“刚来,刚来。” 陈须季信了,神色自然许多,然后邀请阿娇坐下。作为陈府的大公子,涂药的时候在二弟面前失了面子,可不能在阿娇这一介女流面前失了面子。 心里舒了一口气,陈须季看阿娇的眼神也柔和起来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太子大婚(二) 栗姬嘴笑的都合不拢了,章秀宫喜气洋洋,一改往常的颓废之态,活力满满地替太子殿下张罗婚事。 有宫人来报:“堂邑侯府拒绝参加!” 栗姬眼神一冷,甩了帕子,说道:“知道了。” 该死的馆陶,要不是陛下护着你,念你在堂邑这等穷地方生活了数十年,很可怜,才会如此恩宠你们侯府。 待我儿荣登大宝,个对付的就是你! 馆陶公主在家气得砸茶杯,陈午见了,觉得女人生气老的快,于是上前安慰:“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馆陶又砸了一个茶杯,眉头纠到一起,骂道:“不生气,我就会被气死,一个个跟我唱反调,瞧你生的好女儿,一个劲儿要和刘彘接触婚约,这长安城里,成器的皇子就那么一个,其他人青楼窑子乱逛,跟皇位相隔十万八千里。” 砰的一声,茶杯又落地了,馆陶公主连珠带炮继续吐糟心窝子的事儿。 “我选的是个好夫婿,偏偏都不信我?一个两个都要造反了吗?” 阿娇趴在墙角听的很平静,秀妲说:“翁主,其实公主说的在理,放眼望去,就刘彘还算靠谱,现在太子娶了,您也不可能嫁给太子,其实嫁给刘彘挺好的。” 阿娇赏了秀妲一栗子头,说道:“你家翁主有鉴别渣渣的特异功能,相信我准没错,刘彘绝对不是个能嫁的人。” 秀妲揉了揉脑袋,点头说道:“翁主说什么都是对的。” 陈须季还不能下床,陈喬很无聊,看见胆儿肥的阿妹正在听阿爹阿娘的墙根,自然也要上去凑会儿热闹。 这会儿,府里的丫鬟正领着隆虑去阿娇的住处,扑了个空,隆虑决定来主院找,瞧见三人鬼鬼祟祟趴在墙根,以为是盗贼,于是大喊捉贼。 隆虑的大嗓门一喊,屋里的馆陶何陈午被惊动,纷纷出来抓贼,没想到看见陈喬捂住隆虑的嘴,阿娇一脸焦急地嘘指头。 馆陶此时看见阿娇就气打一处来,阿娇心里也明白,今天算是撞在了老虎屁股上了,瞪了眼肇事者,阿娇向馆陶福了福身体,说道:“阿娘,今天天气好,我们出去踏春。” “还踏春,现在秋天!”馆陶见一向强势的女儿,如今哄着自己了,心里算是舒服了点。 “那…那就踏秋踏秋……”阿娇对陈午挤眉弄眼,陈午咳嗽一声,立马打圆场:“踏秋,踏秋也不错。” 馆陶瞪了眼陈午,手指着陈午的头:“踏秋,踏秋,你们去踏秋,我气饱了没心情!” 说完,馆陶公主就进房了,阿娇决定将踏秋进行到底,对陈午建议:“阿爹,不如我们去踏秋!” 陈午没好气地回:“不去!” 隆虑兴致勃勃,适时的建议,她说去参加太子哥哥的婚礼,阿娇不想答应,但看到阿兄想去,也就答应了。 于是,三个人一起前往青宫,去往青宫的路只有一条,这条路上堵满了人,新人们刚从皇宫里出来,周氏被送到婚房,刘荣被拥着走,脸颊通红,看这模样喝了不少酒。 阿娇嗑瓜子,心里愤愤不平,她结婚的时候怎么没看见刘彘这厮遭罪,刘彘来婚房的时候,冷冰冰的一张脸,那时,她是怎么看出,那张冷脸满是爱意呢? 眼瞎!眼瞎!眼瞎! 阿娇边嗑瓜子边嘀咕,丝毫没注意身边人换了。 其实,大老远刘彘就看见表姐在嗑瓜子,盯着刘荣双眼冒火,表姐这是在吃醋吗? 哎,刘彘完全想岔了,阿娇哪是为了刘荣结婚而生气,她完全是为了前世嫁给渣渣而生气。 阿娇手中地瓜子嗑完了,手往盘子里伸,想撮一把继续嗑,没想到瓜子没撮到,摸到一软乎乎的东西,阿娇转头瞧瓜果盘子,原来是一个小孩的手啊! 阿娇笑眯眯地抬起头,说道:“小朋友……”话还未说完,阿娇的脸就黑了,眼前这个人不是刘彘又是谁? 阿娇像是碰到瘟疫一样,将手松开,然后整个人跳将十米开外,指着刘彘,说道:“我都女扮男装了,这你都认得出来?” 刘彘从椅子上下来,说道:“认你,很简单!” 阿娇上下打量刘彘,发现这混蛋长高了,以前还没她肩膀高呢,现在貌似到她下巴处了。这混蛋的真实年龄真的是五岁吗? “你”,阿娇指着刘彘,说道:“你离我远点。”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63 刘彘摇头! 哎呦,阿娇气急反笑:“狠,你狠,我认输,我离你远点。” 阿娇跑,刘彘追! 整个宴会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两人留下痕迹,他们所过之处,不是侍女打翻了酒壶,餐桌上少了一只鸡腿,龙眼散落一地……这在外人看来,这两人虽然年岁相差较大,但看起来特别合适啊! 瞧瞧,一个追,一个跑,将来肯定子孙满堂! 因为是大喜的日子,没人跟他们计较,宴会上越闹腾就代表这今日结婚的这对新人,将来日子会过得红火。 终于在夜深的时候,宴会圆满结束,二阿兄脸色绯红,看起来兴致颇高,看来今晚和隆虑进展不错。 对外,隆虑还在生病,即使病好了,只要王夫人没说隆虑的病好了,那么隆虑出行的时候,需要披上风衣,戴上帷帽遮面。 刘季哥早早的在阿娇闺房门口等候,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踢墙角,等到外面有车马滚轱辘的声音,刘季哥这才兴冲冲地跑出去迎接。 “阿姐,阿姐你回来了?” 阿娇摸了摸刘季哥的头,笑着说:“怎么改称呼了,以往不是叫我大姐姐?” 刘季哥趁机握住阿娇的手指头,说道:“皇都的孩子都这样叫年长的姐姐。” 阿娇停住脚步,看了眼刘季哥,发现五岁的刘季哥没有长赢刘彘,一个看起来像奶娃娃,一个看起来像个小大人,浑身上下透着稚嫩的成熟。 “阿姐,你今天出去玩了,都不带季哥出去。”刘季哥歪着脑袋,闭着眼睛,努嘴儿,装作今后都不理会阿娇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阿姐没什么动力,刘季哥闭着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睁开一点点,没看到阿娇,看到了一张放大版的脸,刘季哥被吓到,退后三步,坐到了地上。 阿娇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刘季哥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地说:“阿姐就知道欺负季哥。”说完,就哭了起来。 阿娇顿时手足无措,在身上左翻右翻,找到了一包松子糖递到刘季哥眼前,哪知,这孩子不吃这套了,阿娇赶忙跑到房里,将正在打扫的秀妲拖出来。 秀妲抱怨道:“翁主,你能不能别逗季哥,这位主哭起来,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 阿娇立马跑了,留下头疼的秀妲照顾刘季哥。 很快,院子外没了声响,阿娇在心里夸了秀妲一下,然后麻利地从床头翻出紫明珠,仔细打量一番后,阿娇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放回枕头底下。 第二天清早,媳妇要见公婆,偏要把她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拉出,阿娇很想说,皇帝舅舅,你几个意思。 大殿上! 皇帝坐在正中央,与皇后窦氏貌合神离,看似相敬如宾其实冷若冰霜,窦氏心里苦,却不能多说。 姑母时常说,为了窦氏一族,为了你哥哥窦婴都要忍下去,做好皇后的典范,让皇帝寻不到一点错处,找不到任何理由将她废了! 她!窦名燕!这个皇后委实当累了。 膝下无子,今日是她名义上的儿子成亲,刘荣和其媳妇要恭敬的奉茶,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 丰神俊朗的太子殿下携貌美如花的周氏觐见大汉的天子和大汉的皇后,两侧的皇家贵胄纷纷夸赞:“瞧瞧,不用看,太子妃贤惠啊!周宰相生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可不是吗?” 周氏听到其他人的夸赞,面部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规规矩矩地给皇帝和皇后奉茶后,便坐在刘荣身后,低着头不说话了。 刘荣坐在阿娇的正对面,握紧茶杯的双手被周氏看在眼里,周氏心一疼,想要当场发作,却还是忍住了。 皇后窦氏可能是真的高兴,吃了几杯酒后,开始训话了。 “周氏,当天家的媳妇不容易,以后要做一个贤惠的妻子,辅佐丈夫,使丈夫家里风调雨顺才是。” 周氏恭顺地应了声是,便没了下文,这场媳妇见公婆的戏码即将接近尾声。 刘荣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阿娇顾不上安慰,扶着快要气炸了的馆陶回府,在路上遇见了王夫人。 王夫人眼神温柔地看了眼阿娇,旋即说道:“公主,喝杯茶再走可好?” 馆陶冷着脸答应了,阿娇不想进去,便对馆陶公主说,去皇奶奶哪儿坐会儿,馆陶答应了,阿娇得了自由,到处在宫里乱走。 与其说她在乱走,还不如说在等一个人! 慕云将手里头的活儿做完,辞了管事姑姑,打听着阿娇的踪迹,终于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宫廷院落,找到了陈阿娇。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太子被废,周亚夫自杀 慕云单膝跪地,说道:“拜见翁主。” 阿娇走到院子的井口处,井水清澈见底,浮漂的水草上有一只青娃呱呱呱地叫着,阿娇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井底,绿皮青娃被吓得躲了起来。 孙奇自那日来了以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过了几天放纵自我的日子,每天和刘季哥打闹,时不时当当二哥和隆虑的红娘。 现在,寄给孙奇的信,石沉大海,阿娇心里有个念头,孙奇背叛了她吗?不,不会的,怎么样孙奇不会背叛她,也许孙奇遇到困难了,暂时没办法和她联络。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64 “我要你动手杀了刘彘,神不知鬼不觉!” 慕云得了命令,转过头就告诉了孙奇,现在,孙奇和刘彘坐在院子里商量对策。 刘彘苦笑,说道:“未来媳妇想着法要杀自己灭口,怎么办?” 孙奇有点无奈,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翁主的书信一封一封的送来,他狠心不看,这段时间一直替刘彘出谋划策。 现在,翁主坐不住了,亲自对慕云下达了死命令! “要不,殿下你装死,然后慕云被抓,这样翁主就闹不起来了。”孙奇建议道。 “你确定,这样阿姐不会急的跳脚!”刘彘心里有点犹豫,这样做了,阿姐万一跑了怎么办? 孙奇呵呵笑了,内心极度鄙视刘彘,要不是你记不起前世发生的事情,以至于到现在还搞不定一个陈阿娇吗? 刘彘左想右想,还是想不到一个好办法,于是接受了孙奇方才的建议,来一个瞒天过海。 计划实施的第二天中午,宫里传来消息,皇子遇刺,凶手虽然被杀死,但皇帝还是勃然大怒。 冷静后的皇帝下达了一项命令:宫里宫外加一倍警戒! 整座皇宫被铁甲骑兵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 王夫人抹着眼泪躺着皇帝怀里哭,娇柔地请求:“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只有一个儿子,现如今躺在床榻上生死未卜,臣妾这心都快碎了。” 皇帝替王夫人顺气,看如此娇柔的美人儿都快哭成泥人里了,心里一阵儿心疼。 “爱妃,你别哭了,朕一定会彻查!彻查!” 得到皇帝的承诺,王夫人的泪水收的那叫一个快,换表情更快,换上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只要是个男人,见了心都会酥了! “陛下,您累了吧,我替你捶捶背。” 皇帝潋神点头,便闭上了眼睛,王夫人的笑容在此刻越发得意了。 这一查,查到太子头上了! 太子刘荣被宣进宫,面对皇帝的指责,刘荣不慌不忙,一口咬定毒害皇子不是他做的。 皇帝将信将疑,将太子禁足,周氏端着莲子羹推开房门,柔声道:“郎君,您好歹吃点?” 刘荣握紧拳头,跪在周氏面前,说道:“夫人,救我!” 周氏哭了,抱住刘荣,说道:“前段时间陛下秘密查周家,周家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刘荣睁大眼睛,两手颓废地搭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看来,皇帝是真的要拿青宫下手了。” 刘荣此刻有点庆幸,庆幸当初娶的不是阿娇,阿娇那么美,那么好,她应该被人呵护一世。 “你愿不愿意和我共赴黄泉?”刘荣对周氏说。 周氏哭着说:“我愿意,我愿意。” 公元一百五十三年,因其母善妒意图杀害刘彘,因此太子刘荣被废,周家因为牵连其中,皇帝大叹失望,欲要株连周家九族,却因为周亚夫将军在牢狱中绝食自杀,力证清白周家得以保全一点血脉,只是堂堂宰相府就此落没了。 前150年刘彘被封为太子,其母王美人因母凭子贵,被汉景帝封为王皇后,母仪天下! 前148年,太子刘荣因为修缮太庙贪污,恐皇帝追究,自杀身亡。 废太子住宅白布挂起,门庭冷落,竟然无一人敢来吊唁!阿娇站在断桥上,看着临江王府四个大字,不由得泪流满面。 当年少年何等风光,雄姿英发,许下宏愿叫那匈奴人踏不过阴山,转眼间,往事都成浮云。 十八岁的阿娇是老姑娘了,却迟迟不嫁?是为何意? 周氏疯了,敢诋毁未来的太子妃,一个小太监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临江王府,周氏披头散发冲到小太监面前,就是一巴掌,小太监被打愣了,跪在周氏面前一动不动。 周氏看了眼棺木,仰天长笑,然后恶狠狠地盯着阿娇诅咒:“陈氏阿娇,我诅咒你这一世丈夫不爱,一生无儿无女,老死冷宫!!!” 说完,周氏撞棺木而死!那愣神的小太监吓坏了,立即跑出门外,大喊:“周氏自杀了,周氏自杀了。” 阿娇哭了,回到堂邑侯府看到二阿兄和大阿兄和嫂嫂们嬉笑怒骂,恩恩爱爱,心里的紧绷的那根琴弦断了! 也许,她该嫁了! 三天后,太子刘彻迎娶十八岁的阿娇,当大红的花轿抬出堂邑侯府,一个十一岁的少年郎流下了眼泪。 “咦!我为什么哭了?”刘季哥自己问自己,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盛大的婚礼在长安街举行,骑在马上的刘彻意气风发,他那双似鹰一样锐利的眼眸含着淡淡的笑意。 十岁那年,皇帝册封他为胶东王,改名为刘彻,在高兴中喝的酩酊大醉的他,梦见了自四岁那年开始梦见的老人。 他知道了,前世他负了她,却不知道如何负心的,这一世他定然会小心翼翼,改变她和他之间的命数。 下马迎出新娘,瞧着她,嗯嗯,五六年过去了,他终于和她一样高了,一直以来,他感到很不安,阿姐比他大了七岁,阿姐心里的想法是什么样? 他全然不知! 满堂的宾客来祝贺,一杯一杯的灌酒,他一杯一杯的喝下去,没有拒绝。他想要阿娇看到他为她喝的酩酊大醉的模样。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65 终于喜宴接近了尾声,刘彻被一群公子哥儿拥进新房,有一个俊俏的郎君觉得刘彻娶了个老媳妇,趁着醉意笑道:“太子,今日娶了个老女人,怕是心里不好受!” 刘彻冲过去攥住那俏郎君的衣领,冷眼横对:“你说谁老女人,我的阿姐是天下最美的姑娘!” 俊俏郎君脸色发白,尴尬笑道:“我收回,我收回!” 刘彻这才放手,此等丈夫为妻子执言怒揍他人的做法,被好事的丫鬟传到新房内。 秀妲一边吹蜡烛一边笑着说:“小姑爷,真好!”秀妲跺脚,赶忙改嘴说:“是太子爷真好,都为您打架呢?” 阿娇没回话! 秀妲继续说:“皇都哪个人不夸赞太子爷年少英才,这等好郎君让您给抱在怀里了,等太子爷大一点,知晓男女情爱了,您可要小心外面的狐媚子。” 阿娇看不出表情的容颜在烛光下闪现,她缓缓吐出:“外面也传,我是个老女人,还是个有权有势的老女人!” 秀妲气得坐在椅子上拍桌子,“外面那些碎嘴的婆娘说的话,翁主不要放在心上,只要翁主和太子爷把日子过好,翁主幸福了,那些人只怕是眼红都来不及。” 阿娇瞪了眼秀妲,脖子突然酸了,叫秀妲过来揉几下,这才好些了。阿娇耷拉着肩膀,喊:“秀妲我累了,能不能将凤冠霞帔脱了吗?” 秀妲坚决摇头! “这可是要等太子爷过来,亲自为你取下,翁主还是忍忍!” 门开了,刘彻推开房门醉醺醺地走到阿娇面前,秀妲见太子爷回来了,就自己退下去了,偌大的房间,就刘彻和阿娇两个人。 刘彻为阿娇取凤冠的时候不怎么顺利,凤冠的某一个钩子被盘根节错的头发缠住了,稍稍一用力就疼的厉害! “哎呀!疼!”,阿娇喊道。 “我没有用力!”刘彻快被这凤冠弄疯,真想叫人过来,但想着新郎为新娘取下凤冠平生难得一次,便只好耐着心继续。 刘彻取凤冠的没喊累,阿娇倒是喊累了,说低着头很辛苦。 刘彻说:“坐床上去,趴在我腿上。” 阿娇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实在是太辛苦了,结婚结两次都遭罪。 阿娇趴在刘彻的腿上,呼出的热气烫到了刘彻,刘彻的脸越发通红,取凤冠也不专心了,他的某个地方好像在动! 可!为什么会动?问阿姐吗?不行!刘彻觉得不行,万一阿姐笑话他,他可没脸继续和阿姐待在一个房间里。刘彻不由得吐槽,虽然拥有前世的记忆,可对身体上知识可谓是一窍不通。 完了,身体越来越难受,刘彻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嘶哑着声音问道:“阿姐,我下面难受!” 阿娇笑了,原来十一岁已经不算是孩子了,不过她怎会告诉她为什么?此事说来羞羞。 阿娇一层正经地骗刘彻:“没事,没事,你酒喝多了,去洗个热水澡就行了。” 刘彻立刻跑下床,边跑边对阿娇说:“阿姐你别把凤冠取下来了,等我洗个热水澡回来!” 阿娇的脸黑了,这就把她扔在这里了,头上十多斤重的凤冠怎么办呢?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婚后羞羞行为 早上的露珠滴在石板上,秀妲领着一群宫女推开新房,却被眼前的这一幕吓的水盆落地,砰的一声响。 翁主跪在床上双手托着凤冠睡觉,太子爷蜷缩着躺在翁主身边,身上的喜服还没脱下。 秀妲赶紧走过去,喊:“太子爷,太子妃该去奉茶了。” 阿娇嘀咕了一句不去,刘彻醒来跳将下床,指着门外侧立的宫女,说道:“还不给我去拿衣服?” 宫女拿来一件灰色的直裾侍候刘彻穿上,穿好了的刘彻抬脚出门,秀妲看见大惊失色,连忙叫住刘彻。 “太子爷,您这披头散发的去哪儿?” “当然是去奉茶。” 秀妲抚额,拉着刘彻进房指了指阿娇,然后说:“太子爷,奉茶是两个人,你可别落下了太子妃。” 刘彻笑道:“我去晚了,父皇、皇祖母、母后肯定会说我不懂规矩,阿姐不一样,去晚了,他们不会责怪。就让阿姐多睡会儿。” 刘彻理了理衣服出门了,走到半道上,觉得很不对劲,哎呀,阿姐头上的凤冠他还没取下来呢?想起来了,立马又折了回去。 秀妲看见刘彻,说道:“太子爷,还好你赶回来了,昨晚您凤冠还没取下呢!” 刘彻单脚上床替阿娇取下凤冠,前后用的时间不过几秒,这就令他诧异了,昨晚这凤冠死活都取不下。 刘彻走后半个时辰,阿娇悠悠转醒,看着盛开的红芭蕉,阿娇这才想起,自己结婚了。还是有点不相信,阿娇赤脚下床,坐在梳妆台上仔细打量镜子中的另外一个自己。 很不真实的脸,阿娇觉得。 这时,秀妲端水进来,为阿娇梳洗一番后,替其换上了一件淡绿色的曲裾,然后盘了一个妇人发饰。 “大功告成!”秀妲拍了拍手掌,说道。 阿娇起身,说道:“备马,去宫里。”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去了宫里,此时,刘彻正和太傅说话,谈论到诸子百家,谈到为政,哪一家利大于弊,哪一家弊大于利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官员出来,说道:“我辈认为国内战争时期,法家为上,重在治军,然天下太平,独尊儒术为上选。”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66 其他以董仲舒一派的年轻人纷纷附和,刘彻的太傅王鸣则反对:“万物自有其生长的规律,政权也一样,只有尊崇黄老的无为而治才是正道!” 董仲舒年轻气盛,向前一步和王鸣对奏:“我认为黄老的无为之治乃是固步自封,尊孔孟,习周礼,万民上尊天子,兄弟姊妹妻子尊主君,弟弟尊长兄,尊卑有序,合乎礼法以后发展经济,增强军事才是正道!” 刘彻在一旁只管听着并未发言,董仲舒和王鸣争的面红耳赤,王鸣最后辩论输了,因此恨上董仲舒。 这一场关于诸子百家的口水战终于结束,刘彻理了理衣服,想起等会要到皇奶奶那里请安,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皇奶奶是黄老的忠实拥戴者,这要是去了,皇奶奶肯定会拉着他说个没完没了,他可不想去听不喜欢的学派。 虽然不想去但刘彻不得不去,毕竟皇奶奶前段时间失去了梁王刘武,这段时日又白发人送黑发人,刘荣的自杀,让老太太的旧病复发了,为了尽孝道,他肯定要去的,否则父皇又会说他不懂事。 原本这个皇位得来不易,眼下是靠着阿娇姐娘家的势力,他才能稳坐太子位。 阿娇在门外等了许久,窦太后急死了,想要快点见到孙女,但侄女窦名燕还在,她不好叫阿娇进来。说实话,废掉窦名燕的皇后之位,如果不是阿娇的原因,她是断断不能答应的。 窦名燕岂能不知太后的心思,她速来大度,不会因为被废同阿娇计较,其实,她算是被拯救了,早就不想当皇后,真的是累了。 “姑妈,让娇娇进来吧。” 窦名燕开口了,窦太后心下一喜,忙着叫茗珐去唤人。茗珐哎了一声,就出殿外,恰巧看见新婚的夫妻闹别扭,刘彻想要去扶阿娇,阿娇不肯。 茗珐领着两对新人说说笑笑地进殿,两人依礼拜见了窦太后,阿娇在拜见废后的时候动作稍稍迟疑了一下。 眼前的这个女子气度依旧雍容华贵,眉间不曾寻得半分怨恨,她竟然不恨皇舅,皇舅舅几乎耽误了她半生。一个女人的半生多么珍贵,只有被抛弃的女人才能知道,她们付出了多少。 窦太后乐呵呵地向阿娇招手,阿娇走到窦太后身边跪坐着,窦太后从盒子里拿出一款无雕刻的金镯子,放在阿娇的手中。 “这是先帝做代国大王的时候,经过一家金器店时,看中的一款首饰。先帝说它天然去雕饰,很美,就买下来送给了我。”窦太后双眼微迷,笑道:“我和先帝一生和和睦睦,都是因为这个金手镯,孩子,我把它送给你,是想要你幸福。” 阿娇双眼湿润了,皇祖母最疼爱的至始至终都是她。 “谢祖母”,阿娇哽咽着说出感谢的话。 刘彻在一旁也为之动容,保证道:“将来,我定然不会让阿娇姐受半点委屈。” 窦太后斜视刘彻,语气严厉,说道:“你最好说的都是真心话!” 刘彻再次保证:“都是真心话,不让阿娇姐受委屈!” 后来窦太后乏了,就遣散了众人,阿娇喊住了窦名燕,窦名燕笑着问:“何事?” “就是想跟您说声对不起”,阿娇福了福身体。 窦名燕闪开身体,拒绝阿娇的礼遇。 “我不过是一介废后,值不得太子妃如此礼遇。” 阿娇笑道:“娘娘值得。” 窦名燕越发的喜欢陈阿娇了,这个女孩只是表面娇蛮而已,她沉静的面容,深邃的眼神,还有骨子里的淡然,都叫人为之动人。 窦名燕忍不住想要警醒阿娇,你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将来会吃大亏的,但转念一想,陈氏女陈阿娇就算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也能过上纸醉金迷的富贵生活。 然,“情”这一字最为玄妙啊! 最终窦名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稚气的刘彻,然后看了眼阿娇,觉得怎么看他们两个都不合适。 少夫老妻,哎,这便是权利之下的产物,窦名燕摇了摇头,最后留下一句话:“将来,你们有了孩子,多来桔兰殿看看我。” 告别了窦名燕,刘彻说,他还有些事情未处理,阿娇没说什么,神情非常冷淡,刘彻走的时候,有点依依不舍,阿娇强迫自己忽略那点柔情,重活一世,她不想为谁发疯。 …… 堂邑侯府内,一位翩翩佳公子身穿白衣舞剑,动作行云流水,美轮美奂。道此人是谁? 堂邑侯府一白吃白喝的食客,自从阿娇嫁了人,府里的人对刘季哥越来越不恭敬了。刘季哥一身才学,本可以行侠仗义走天涯,不再受人白眼。 却选择,留下来,只为了心中那点疑惑。 樱花树下站着一位妇人,她娴静淡雅,没了初见时的凌厉,现在只有淡淡的微笑。 妇人开口说话了,她说:“阿季,近日可还好?” 刘季哥这才知道,心中的疑惑就是阿娇,已经嫁作人妇的阿娇。 “我不好”,刘季哥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为什么觉得不好?”,阿娇问。 “因为,送我松子糖的阿姐被我弄丢了。” “我不是回来了吗?”阿娇哭了。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67 “我想跟着阿姐去太子府。” 阿娇没有想到刘季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仔细考虑一下,季哥才十一岁,还小,等大些了,她还能为他选媳妇。 “好!”阿娇答应了,刘季哥很开心,忘乎所以地牵着阿娇的手,说道:“阿姐,隆虑生了个大胖小子,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刘彻并不知道阿娇回到堂邑侯府了,他现在正和一些兄弟们吃酒,长安京城的公子哥们都以刘彻马首是瞻,没人敢质疑。 这些公子哥们,有个秘密,他们的正室老婆都不知道。 就是哪个公子娶妻了,第二天晚上都要强制性冷落妻子,来开一场,婚后感言大会。 一群男人凑合在一起除了聊正经事,最大的乐趣就是聊婚后羞羞的事儿。 大家都很好奇,昨天太子殿下婚后羞羞的一些事儿,一个推着一个上前去问,就是没人敢问。 “你瞧,太子殿下在喝闷酒呢!”王鸣的儿子,王蔷说道。 “估计是太子殿下的媳妇太生猛了,我们殿下搞不过老婆,因此忧郁?”有人猜测道。 不知道是谁?踢了王蔷一脚,王蔷现在的脸正对着太子殿下刘彻,只见刘彻双目一冷,问道:“何事?” 王蔷好奇啊,想问,太子殿下昨天您和太子妃娘娘婚后羞羞以后,是什么感受?其他人看着王蔷欲言又止的模样快要急死了! 王蔷真是个胆小鬼! 王蔷是胆小鬼,你去啊! 凭啥让我去? 房间里的公子哥你一句我一句,引起了独自喝闷酒的刘彻的注意力。 “你们说的婚后羞羞是什么?”刘彻问道。 其他人听到问话,眼睛都快掉下来了,合着他们争论半天,正主儿还没和媳妇羞羞呢!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恍如昨日 新婚没几天,刘彻就被罚跪在天武门口,据说触怒的窦太后。 王皇后眼瞅着刘彻唇色发白,而自己的媳妇至今未露面,这是第几天了,再这么跪下去,人都会跪废了! 太子宫不断有人传来消息,阿娇不为所动,直到佛珠散落的那一刻,阿娇忙叫人扶起,备上马车赶往皇宫。 是的,前世他如此负她,今生她还是不忍他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受苦。 阿娇跪在窦太后的寝殿前,哭着求:“皇奶奶,彻儿他知道错了,求皇奶奶看在阿娇的面子上饶了彻儿!” 寝殿内传来冰冷的声音:“看在阿娇的面子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刘彻是被人抬着回去的,经过此事,今后的刘彻学乖了很多,安安分分地当了一个孝顺的孙子。 时间慢慢的流逝,阿娇二十五岁了,刘彻十八岁了! 他登基了。 登基大典上,皇后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书信,信上说:“我和阿季周游天下去了,不要再寻我,你已经是皇帝了,谁也无法赶你下皇位,你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了。” 十八岁的刘彻嚎啕大哭,这些年来,他一直不碰阿姐,阿姐只有在他不碰的时候,才温柔以待。 可,我的不碰不是为了你和刘季哥离开,我尊重你,可为什么最后你选择的不是我? 刘彻登基后励精图治,国家空前强大,然而,椒房殿成了一个迷,里面时常能传出女人的笑声,但里面的人从不踏出椒房殿半步。 宫里人盛传:“皇后是个怪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心疼女儿的馆陶长公主常常来椒房殿闹,可陛下没有让她进去过。 今日馆陶长公主又来闹了,“刘彻,你这个混蛋,当初是我扶你上皇位的,如今我想要见见自己的女儿,你都不肯?” 听太监来报的刘彻抚额,他很头疼,他不知道派人请了阿娇多少回了,这么多年了,她冰冰冷冷一句话! 不回去!他能有什么办法? 自己的姐姐也添乱,整天塞一些美人,为了应付朝中的老古董,他欣然接受,暗地里却冷落他们。 平阳公主心里不是滋味,难道送去的美人儿都不合乎皇帝的口味吗?吃着水果的平阳公主看着门外的卫子夫,心里的算盘打起来了。 这个女人很美,最主要的是人聪明,把她送给皇帝,准能抓住皇帝的的心。 第二天平阳公主邀请刘彻来平阳府做客,叫美人卫子夫献上舞蹈一曲,没想到皇帝表现很平淡,看完了就回去了? 皇帝最近被传来的急报搞得焦头烂额,什么皇后和刘季哥出去看戏,被误认为夫妻,什么刘季哥月下舞剑,阿娇抚琴,刘彻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吐出来了。 凭什么他就得为平定匈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媳妇跑了,身为皇帝的男人居然没时间追妻! “陛下,陛下,匈奴的单于将皇后娘娘掳走了!” 刘彻大发雷霆,骂刘季哥:“亏你还是天下剑客,连个人都保护不好?”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刘陈团团 刘彻发兵征讨匈奴,把匈奴人赶跑了,皇后追回来了,迎进了椒房殿,本来好日子能过着了,皇后作妖了! 要把皇后的位置让给平阳长公主家的一个女奴,自己跑到长门宫吃斋念佛不出来,把馆陶公主气出病来,正主儿陈阿娇溜出宫外看皮影戏去了。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表姐时刻想要我死 作者:子行且安 分卷阅读68 牛牛牛!三个大写的牛啊! 刘彻没办法在阿娇的强烈要求下,封了卫子夫为皇后!其实,刘彻她不想封卫子夫为皇后,假如他不封,陈阿娇不让他上床半分! 不上床,他如何造人!自己的儿子女儿名字都想好了,儿子就叫刘陈团团,女儿也叫刘陈团团!!! 功夫不负有心人,刘彻和陈阿娇造人成功,生了个女儿,叫刘陈团团。 时间一眨眼过去了,刘彻儿孙满堂,将来要继承大统的刘佛陵整天跟着刘陈团团跑,刘陈团团可讨厌刘弗陵了,可阿娘说他是皇子,不能随便欺负。 可是,父皇说:“团团啊,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这天下所有人都随便你欺负!” 陈刘团团陷入纠结中了,她到底是该听阿娘的话,还是听阿爹的话。 陈刘团团关于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终于有一天遇见一个叫东方朔的男人,这个男人号称天下聪明! 既然是天下聪明人,刘陈团团找上门了,问出个问题是:“我到底是该听爹的还是该听娘的!” 东方朔大男子主义啊,一句话!该听爹的! 这一句话把陈阿娇得罪了,这半个月来刘彻将东方朔折磨的死去活来,直到朝中有一个大臣好心告诉东方朔,你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长门宫的那位呀! 东方朔左思右想,他何时得罪了长门宫的那位呢?哎呀,半个月前一个小女孩来问过一个问题! 东方朔找到那个女孩儿,问:“小孩儿,你娘是谁?” “我娘叫阿娇!” 东方朔跳脚了,哎呦喂,小祖宗你可害死我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今后你所有的话都该听娘的,爹的话可以不用听。 于是乎,长安城一恶霸横空出世,你道那恶霸是谁? 刘陈团团是也! 刘陈团团在长安街横行霸道十年,终于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刘彻圣旨一出,全长安城的百姓们闭门不出,刘陈团团的心受到一万点暴击,于是背起行囊,唱着歌儿周游天下去了。 对于刘陈团团此行为,阿娇是万分赞同! 周游天下的刘陈团团有一天路过一家石庙,就在刘陈团团和佛祖对视的那一刻,天打雷,地震动了! 当场,刘陈团团对天发誓,她出家当尼姑了!当了尼姑的刘陈团团到处乞讨,直到有一天,刘陈团团坐化升天了。 分卷阅读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