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犬一般_御书屋》 分卷阅读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章节 《似犬一般》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梨汁蟹 文案: abo设定;dom/sub涉及;nc17 伪清新实漆黑的非正常恋爱,he预计。 主cp,切开黑家政夫alpha x 頽懒小作家beta,年下; 副cp,斯文败类alpha x 恶劣分子omega。 注意:dom/sub涉及 再注意:是真的he,也是真的虐恋。 分类:架空都市 作品标签:虐恋 abo年下 相爱相杀 第01章 完稿了。 林询怔怔地斜在椅上,头晕目眩,眼前发灰。包装袋满出垃圾桶,最后一个面包在过期的当天吃了。刚刚好。 他歪头熟睡过去。疲累至极,没有梦。 大约十数个小时后,林询从椅上龇牙咧嘴地挣扎着起来,半边身子僵麻,拖着右腿踉踉跄跄往浴室去,形同残废。仔细想想这模样,跟他设想的在雪夜逃犯有些许相似,不由倒回去多走几步。 出浴室前林询斜一眼镜子,虽还发着雾,但惨白的脸色倒是明显。胃里空空,手脚乏力,全靠一身骨头撑着。 一个不知名的小作家,在他偏僻的小公寓里,倦倦地烧一壶白开。林询听见敲门声,往玄关望去。耳边突然炸开嗡鸣,林询皱眉捂着右耳拉开门,隔着一条防盗链,抬头瞧见一张陌生的脸。 不认识。 林询昏沉地关上门,眼皮坠了铅,这会儿没什么睛力应付一个敲错门的青年。趿着拖鞋回餐厅,头发还是湿的,胃也仍是空的。人们能开发出药剂克制omega的特殊生理需求,也该有药剂能克制普通的饥饿才对。真不公平。 “林询老师……” 林询循声回头,见一只手抓着门框,同那声音一块发抖,彻底从梦游般的行尸走肉里清醒了。 “你怎么不早说?” 林询握着手机在阳台从左踱到右。他对陌生人根本没招,愣愣地不知道说什么。倒是陆原,执意站在门外,跟他解释清了才进门。 林询查了一下手机通知,两个未接来电和一封未读短信。傅锐发的,大意是得了两张家政公司的体验券,替他也约了一个,让他周四注意下来人。 傅锐心里苦极了,他可是早早打过招呼。但在林询这儿,十二个小时之前不算“早早”。傅锐憋屈,但也没法,只得问道:“所以伤到人没有?” “他说是没事,还在打扫客厅,”林询摩挲着兜里打火机,它本来搁在客厅抽屉里,刚刚才叫陆原递给他。他瞧见他左手背通红,有些破皮,“但我看是有伤到,估计蛮疼的。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懂事吗?” 傅锐忍笑,什么小孩子,你是老爷爷吗? “是好像还在上学吧,叫……” “陆原。” “嗯,是姓陆。” “我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不是道歉过了?”傅锐听得头大,他怎么又在这些小细节上翻来覆去想,“你要还觉得不好意思,就干脆订他一单。反正你一写稿就跟山顶洞人没两样,平时也懒得没边。上次去你那儿,昏天暗地差点摔死。这样挺好,你也不用跟我磨磨唧唧,双方都得利。而且那个小陆,我听他们说还挺好的。” 陆原收拾起吸尘器往卧室去,见林询看着他,便笑着同他点点头。 林询也点头以作回应,继续同傅锐说道:“嗯……他是挺不错。” 家政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只是林询拿到简历时还不大相信,会有alpha选择做家政兼职吗?家教倒是更实际。 林询所设想的alpha,大约走职场睛英这一流派,西装笔挺冷面斯文。陆原在他眼中,不得便沦为个“古怪的异类”。照陆原解释,是因为小时候太邋遢,被教育过要注意个人卫生,就喜欢上了扫除,对家政也很好感。林询也就不多问了。 定了每周过来两次。周二一次,周四一次。陆原偶尔换时间,但都会提前给他发信息。林询简单回一个“好”。 林询大多窝在公寓里,常年空调不断,灯也是长夜不关。冷气哗啦啦吹,宁可裹着毯也不调高温度,陆原敲门进来,身上暖洋洋,跟自己像是两个季节。 开灯睡觉,日夜颠倒,也怕无聊,闲下来就抑郁,没有东西可写,就翻来覆去看两三部电影,或是睡觉。也尝试喝酒,但第二天的头疼更要命,酒后话痨起来,也没人可说话,比寻常的孤单更寒冷些,熬不住。 他原想养个动物,就在屋里窜上跳下也好,伏在脚边也好,可这样仿佛不道德,只不过多谋害条生命,他并照看不好动物。陆原在屋里走进走出,有时站在椅上擦窗,有时伏在地上检查灰尘,效果倒也差不多。 但陆原有点太勤快了,几个月下来,他都快被惯出洁癖。 他倚在书房的躺椅上,瞧着陆原整理书本,这椅子以前被他胡乱堆书给压坏了,陆原不声不响地修好了,摆在落地窗下,吹着空调晒太阳,正正好。 阳光映得陆原发色更浅了,像是很柔软。林询以前抱起过人行道边花坛里呜咽不停的小猫崽,手掌托着它,软得不像话,说不定他头发也这么软。 林询在草稿上涂涂改改,随口问他:“陆原,喜欢过人吗?”alpha的情感思维模式估计有所不同。见陆原笑笑不说话,林询继续问道:“她的信息素是不是格外不同些?” 作为一个beta,没什么太可惜的地方,照他废物型的生活方式,换个性别也是沉闷。傅锐形容过信息素,他觉得像笼着人的雾,有的是音霾,有的是利剑。林询嗅不见那些,有些遗憾。 “完全没有,在人群中常找不见他。”陆原摆摆手,像是思索什么,“想快点见到他,有时候会喘不过气来,心跳得很快。”林询瞧着他低头认真描述的模样,背后像是生出蓬勃的树,烧着枝叶繁茂的火,映得脸颊也是红。 “不行不行,太丢脸了。” “没有,很真实。”林询安慰道,本子垫在膝盖上,圈圈圆圆画了一排排。 过了两三个星期,陆原突然连着请了三次假,日期一直延到了周日。这是两个月来没发生过的。 林询开了冰箱,做了碗番茄基蛋面。之前看陆原是这样做的,便也一股脑切吧切吧剁了扔进锅里,但味道完全不相似,林询乏乏地吃了便觉得无趣了,他明天会过来吧。陆原上次说,或许下次可以做些别的,他带点食材来,不煮面了。 睡到第二天中午十点,眯着眼开手机,陆原发来了一封短信。 “老师,我今天也不能来了,十分抱歉。” 林询支起身坐了会儿,屋里仍整洁,只是地板上落了点灰。这间屋子太容 分卷阅读1章节 分卷阅读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2章节 易积灰了,只是两三天的功夫。他以前没怎么在意,现下总能轻易瞧见。凌晨合上的电脑搁在床头柜上,他草草写了大纲,计划等睡醒再修改。但现在又不想做了。 他缩回被窝,反正无人要来,困意同棉被一块裹紧了,大睡不醒。 真暖和。 浑噩睡了不知几个钟头,林询被饥饿感唤醒,再睡不下去。他把笔电收拾回书房,泡了杯咖啡,啃着面包片将文件改了一遍发给编辑,嘴里没味,躁得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忍不住把卧室的地板拖了一遍,他趴在地上瞧了瞧——还是陆原擦得干净点。 林询百无聊赖,又翻出了那张影碟,几年前买的,他很喜欢这部。将客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切了番茄撒了砂糖。冰淇淋吃完了,陆原买的番茄还剩很多。 “忙?”林询倚在沙发上给傅锐发了封短信。二十分钟后,手机嗡地一震。林询抓过来一看,屏幕上就一个字。 “忙。” 又接连震了几下。两条信息嗖嗖跳出来。 “死。” “了。” 林询甩手就把手机扔到沙发另一头。 电影快进到教堂火拼的桥段,光影闪动,身法矫捷。他懒懒地窝着,又成了个残废,光照不进来,时间更缓慢了。他倦倦地将影片颠来倒去,突然想养一只猫。 活的,温暖的,伏在他膝上的生物。 林询盯着屏幕,其实没怎么在看,但也不是全然发呆,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闭塞,不出门,不交友。通讯录里有许多的号码,联系的只有寥寥几个。 手机嗡嗡作响,将他从泥沼里拔出来。他艰难地伸手去够,翻过手机一看。 是陆原。 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林询接通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是凌晨三点。 “是……林询吗?” 是个陌生人,林询不由迟疑,对方又问了遍,他算是应了声是。 “是就好啦!你朋友手机落我车上了,很晚了你们公寓太偏了,我就不送过去了。叫他明天到公司取吧,地址我等会儿发给你。” 对方自说自话地讲了一长串,林询一头雾水。 “我朋友?” “对啊,他两个小时前打我车说要回公寓。哎呀,开发区这里这么远我本来不去的,可是他话也说不清,没法交流啊,我就只能开啦。现在好啦,手机又落我车上啦,我不可能再折回去了。你们不是住一块嘛,告诉他明天自己来拿吧。”那人絮絮叨叨地抱怨完了,便干脆地挂了电话。 不会吧? 林询愣了一会儿,匆忙抓起钥匙,开门往楼下跑,灯应声层层亮起,气喘吁吁到五楼,才发现忘换鞋,险些绊着拖鞋摔倒。 他撑着膝盖喘得厉害,两眼发虚,心脏都快从肋骨间跳出来。他的运动细胞早死绝了。 林询走下最后几级台阶,灯照亮蜷在角落里的人。他像个被揉皱压扁的纸团滚落在通道口,大汗淋漓像是淋了雨。 “老,老师?”他慌忙站起来,脸红得异常,像是感冒,“你怎么下来了?” “对不起,我打错车了,但等不到另外的,也没剩下多余的钱……手机好像也落在家里了。”陆原嗓音同往常截然不同,沙哑像裹了炭火。 “我不是故意要……待在这里。” 林询沉默着看他解释,这模样有些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他两星期就将备份钥匙给他了,他为什么不上楼找他呢? “好了,先上楼吧。” 他抓着他的手腕领他往电梯间走,陆原脚步虚浮地跟着,只默默上移手指,牵住了林询的手。他手心灼人,像是被感染,林询剧烈运动后平复下的呼吸又有些紧张起来。 电梯缓缓降下,林询盯着减小的数字突然醒悟。 所以刚才怎么不乘电梯。 “我真是……” 林询觉着今晚真是两个蠢蛋凑一块了,回头去看陆原,他一直在身后不作声,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 手忽然被攒紧,林询愣愣看着陆原。电梯门在身后叮地一声打开,将他的脸更清晰照亮。林询脑子嗡一声炸开闷响,这绝非感冒。 他脸上泛着明目张胆的热切,低垂着眼,目光扫过他的眼,鼻尖和嘴唇,停在他的喉管上。林询吞咽着口水,像被利刃抵住了咽喉,有爪牙轻轻挠过心脏。 陆原轻声喃喃了几个微不可闻的词句,再默默地看他一眼。 电梯门合上带走了光,陆原凑近他,掠过嘴唇,擦过脸颊,只轻轻地咬他的耳廓。林询快被心里蓬勃而起的热浪吞噬殆尽了,陆原方才的话将他拖进罪恶又迷乱的囚笼里。他衣衫齐整地站着,欲念却使他形同赤裸。 他低哑的嗓音还在耳边回旋。 他说,老师,带我回家吧。 影碟机只是粗鄙的机械,从头播放着那张陈旧的影片,又到了厮杀的桥段,但音量小得可怜,毫无气势可言。桌上被叉子捣烂的番茄躺在碗底,像一汪过于鲜艳甜腻的血。 陆原跪坐在林询膝前,轻咬吮吸着林询的手指,指节上嵌着深深浅浅的齿痕,像要吞尽血肉,又像野兽磨牙。一切都不大对劲,但林询又说不出真正拒绝的话,他发出了邀请,他也接受了这暧昧的邀约。 林询抚摸他的头发,跟他想象中一样柔软,只是他浑身都烫得厉害,发根也湿透。是发情热?alpha也有发情期吗?林询没大了解过这个,现下头昏脑涨,更是不清楚。 陆原扭头咬住他的手腕,抬眼看着他,用嘴唇蹭着齿痕,轻轻吮吸,仿佛接吻,眯着眼道:“老师,你饲养我吧。” 热气全然钻进血管里,同脉搏直击脏器,言辞完全不对,像是诱使犯罪,那又怎么样呢。陆原蹭着他的手心,他想起自己黑夜里的无数个愿望,裸露的,热切的。 林询心上被狠狠一击,终是忍不住,俯身同他接吻,像炭火烧在一块。他知道这个人说着低姿态的话,但终是要压制他,咬碎他,alpha都是这样,陆原也会这样。 但他挠挠他的下巴,像安抚一只小野兽。 “好啊。” 第02章 林询越发庆幸自己只是个beta,不然他无法保有任何理智。 侵蚀是无孔不入的,嘴唇上,耳上,脸颊上,喉结上,都沾着这个青年的吻,陆原怀着十万分的耐心亲吻他,但又不耐烦着这层隔开他们的皮肤,紧抓着他脊背,像要从那儿撕开它。 他们有交往吗,有告白吗,冲动下的承诺是成熟的行为吗?林询觉得自己坏透了,他很孤独,夜里无趣,偶尔渴求,写到吻的美妙,就麻木地套用脑中关于松软糖果的想象。陆原同从天而降的甘露,滑过他的脊梁骨。 他有些沉迷了,抚摸这个灼热的躯体,用手指代替嘴唇 分卷阅读2章节 分卷阅读3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3章节 ,亲吻他的脖颈。陆原,陆原,他在心里默念几遍这个名字,也在他身上留下印痕,埋在他肩上长吁一口气,像推开一扇门,他真的太孤独了。 他们踉跄着进了卧室,陆原几乎是抱着他一路走过去,摔在凌乱的床铺上,陆原低低地笑:“老师,你没有叠被子。” “……能,换个称呼吗?”林询支起身,脸颊烫烧,倒不是因为羞赧陆原说的事情,被他这样调笑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虽陆原平时也这么叫,但此时此刻,他少年气的嗓音被欲念磨得沙哑低沉,在他耳边回响,让他身子发麻。 “好,你喜欢我叫你什么,老师?” 陆原握着林询的脚踝,指腹摩挲着突起的骨头,顺着宽松的裤腿一路往上滑,眼神停留在他嘴唇上,平日没什么血色,此时红得挠人心肺。 林询想到很多个陆原,穿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的陆原,跪在地板上清扫的陆原,笑着进门时额角冒汗的陆原,都和现在的人重叠不起来。青年的欲望烈烈燃烧,像要撑开他肩胛骨,耸出漆黑的骨架,舒展开憋闷在皮肉下的翅膀,像个甜美的恶魔。 林询知道他判断有误,但这会儿感悟深刻。陆原根本同温顺无关,他alpha的本质鲜明得很,像那猫科动物的舌头,看似柔软,全是倒刺。林询伸出手,他便极依赖地蹭着他的掌心,抬眼看他,像在索要奖赏。 “算了,当我没有说……” 陆原轻笑着,仍依恋着他的皮肤,低声喃喃:“真好。” 脸颊泛红,汗水涔涔,鼻尖扫着林询的手,吻吻啄琢,像在舔舐他的气息:“林询,你真好。” 林询见他迷乱又幼稚地含糊低语,心也被浸得极软,他抚摸他的脊背,像安抚困倦的婴孩。陆原埋头在林询胸口,吻他衬衣空隙间的皮肤,他的吻比他的头颅更沉重,压得林询难以呼吸。 他们纠缠在一块儿,混乱地从衣料的束缚中脱缰出来,眼神在喘息间撞在一块,一张嘴唇也急切地搜寻着另一张嘴唇,仿佛跌倒在丛林里,被粗糙的枝叶划伤十指,颤抖不停。全然失控了。 林询勉强在数个吻间呼吸,他的清醒也所剩无几,顶灯同烈日灼烧他,他几乎无法睁眼,陆原耳语着:“你说过会饲养我,所以会喂饱我吧。” “嗯……”林询含糊地闷声回应,他的话被喘息拆解成零碎的沙石,沉落到水底,他其实不大能看见全貌,只依稀见那一圈圈波澜,碰撞,碰撞。 等真被灼热顶上,林询清醒般绷紧了身体。 “陆原!”他被自己的声音吓到,那颤抖软弱的嗓音全然不像他的。他藏在渴求下的惊慌全抖了出来,他忍不住地要瑟缩起来,“不,我还是……” 陆原掰开他挡在脸前的手,林询像是哭了,眼角湿漉着,但汗水淋漓,难以分辨。陆原拇指按着他颤抖的嘴唇:“别……别说,不要说。” “我想对你,温柔一点。但是我现在,不大能控制自己。”陆原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沙声道,“老师如果说一些违心的话,我会当真的。” 看他低下的话语,像真是自己做了错事,林询知道陆原的确还算温柔,他没法被alpha的信息素迅速刺激起欲望,陆原辛苦按捺着,按着他的节奏缓慢走。 “想好再下命令吧。” “命令?” 林询皱眉,在这空隙间平复呼吸,虽被制着,但没想着挣脱。陆原的脸和语气,都弥漫着无害的雾气,天生的捕猎者,浑然天成的欺骗性。陆原凑近了,又一次蹭他的脸颊,厮磨耳语着:“老师,我是你的狗。当然要听主人的话。” 他真是要死在他手上。 林询像是遭了一记重拳,整颗心都被他剜去了。他根本就是个窃贼,偷他的自持,偷他的理智,再用言辞锁住他的舌头。此前或许还有退路,此后再也没有了。心底微乎其微的恶劣品味,被放大成千上百倍。林询一时血气上涌,嘶哑着嗓子。 “那就上我啊。” 林询知道alpha于普通人会不同一些,但没料想自己会低估了陆原,也高估了自己。 仿佛是真的要被撑坏了,烫得厉害,他被顶得喊也喊不出,只一味呜咽闷哼着。他不知道陆原怎么能忍这么久,同他耗着磨着,直到他首肯。 他不大想让人瞧见自己软弱,但眼泪不受控。欲念让人沉沦又迷醉,他也切实渴求,兴奋又干涸,渴望被烧干,渴望被填满。但他的身体又无法完全承受这些,他的尺寸对他来说太过分了。 陆原极缓慢地进来,不断地吻他,吻他紧咬的嘴唇,吻他湿润的眼,同他说的那样,尽可能地温柔一些。但并不退让,即使林询退缩了,他也仍紧紧地按着他的腰,掐紧腿根不让他挪动,轻轻吻他,一遍又一遍。 林询整日待在屋里,不见天日,嗜睡赖床,皮肤泛着不健康的白,腿上没什么肌肉,瘦瘦软软的。陆原挪开手,便又是一个鲜明的指印。那些泛红的缓慢消失的印记,藤蔓般缠住陆原的眼睛。他只能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把某些污浊的念头,一并散出去。 但林询仿佛未能察觉,毕竟他没什么能力分心。他不再庆幸了,他是个beta,不受他的信息素干扰,但这不妨碍他在欲望高涨时一败涂地。扩张还是不够,怪陆原那会儿话太多。陆原细细地问他,是这里吗,可以吗,要再深一点吗,能再多些吗? 他只想自己即刻失聪。 林询便只大概可能也许吧,这样含糊其辞地回应几句,偶尔被刮擦过古怪的地方,激得他从昏沉发软中打个激灵,喉间滑出过于甜腻的喘息,让他羞赧得闭上眼想躲起来。 但他仍强装镇定,毕竟他自认是个成熟的成年人,被陆原发现自己其实生涩害羞得过分会很丢人。可惜几乎是无用功,他勉力的假装实在是太差劲了。稳住了语气,但没法稳住发颤的手。 陆原也不拆穿他,只继续开发着。况且等他真正开始进去,林询便什么也装不住了。他蜷着脚趾,几乎被完全撑开了,但仍有些不够,极勉强地往里吞着,他无力地抵着陆原,唇齿间漏出几个音,自舌尖到咽喉都发麻,浑浑噩噩:“太,太大了。” “我知道。” “……你闭嘴。” “好。” 陆原真一言不发了,但林询总觉得他像是生气了,他想他可能在顶进前端后稍稍停顿一会儿,但他完全没有。他往更深里去,狭窄的nei里被糟糕地拓张开,软嫩被碾磨而过。林询彻底崩溃了。 他硬得厉害,又没处发泄,xue口被撑到极限,还在被更扩张开一些,灼热擦过那圈绷紧的肌肉,进到更为隐秘里去,他哭叫着陆原的名字,只觉得自己真的会被弄坏。 陆原之前问他做过这 分卷阅读3章节 分卷阅读4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4章节 个没有时,他说了谎。早知是这样,他宁可不要那无聊的自尊心,伪装一个熟手。 “陆原,陆原我没做过这个……慢点,你慢点……”他慌乱了,语无伦次地磕巴着,带哭腔求饶,但陆原并不回答他,紧闭着嘴唇摇头,按着他的脚踝把他拖回来。林询根本使不上力,被顶得颤声发抖。 他在陆原脸上搜寻着情绪的裂缝,但全然没有,他只不回应他,无论他说什么。林询要发疯了,声音抖得厉害:“陆原,跟我说话吧,陆原……” “你想听我说话了?”陆原总算开口了,像才注意到林询崩溃成这样,有些心疼地慢下来,擦掉他脸颊的湿痕,又落下几个吻。林询脱力地点头,闭眼喘息着,像被欺负狠了,只受怕地缩成一团。 “我之前有说,我现在很容易当真的,我以为你不想听我说……”陆原像是很抱歉,轻声哀叹一句。他揉搓着满是印痕的臀肉和腿根,似乎在给他放松,但林询此刻敏感得不行,激得他又是一阵颤抖,又喊不出什么,只是些断续的低鸣。陆原俯身咬他的侧颈,像要在那儿磨出个新的痕迹,他留恋会儿,换了个话题,“没有做过这个吗?” 林询本只是想摇头,想到陆原说的,便还是艰难开口,只是仍磕巴着,被顶弄时难耐的喘息打断:“没,没有……” 他紧蹙着眉,眼前一片朝气,陆原成了模糊的面目,他攒紧了他的臂膀,像抱紧了浮木,先前哭得不成样,现在仍哽咽。 “你该照实说啊,那样我会更照顾你一些。”陆原轻声抚慰着,他实在没什么耐心,热朝快将他覆灭,难以匀出睛力。他看似发音清楚,实际快要崩盘。每分每秒,都被恶念缠绕,只想咬着这个人的后颈,深深撞进柔软里去,任他一塌糊涂。 但他仍是忍耐,同他说话,轻吻他。 “还是你就是喜欢粗暴些,所以才说谎吗?” “不是,”林询胸口一阵发麻,他想到刚才那样撞击碾磨nei里的激烈便要崩溃,几乎没法再多承受一秒钟,无论是尺寸还是频率,对他都太残酷了。害怕又要重复方才的毫无节制,连连摇头否认,“我不是……” “我知道了,你不要紧张,你只是没认真听吧?”陆原安慰着,林询埋在他肩上,像要躲进壳里去,疲惫地点头。室nei全开了冷气,他往常都蜷在被子里,此刻蜷在陆原怀里,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哪个更暖和些,“以后认真听我说话,好吗?” “……嗯。”林询累极,但不大再敢勉强应付,老老实实回答了。陆原温和笑了,笑容同往日又像是没什么两样了,林询缩在他怀里,并没能看见。 陆原又埋进软嫩高热的nei里,舒畅得令他想要肆意妄为,但他缓慢节制,比先前的吻还要温和。林询适应了这可容忍的饱胀感,陷入意乱情迷里闷哼低喘,直到两小时后成结,顶得他再次哭泣。 不知日夜,时间成了浆糊。 陆原搂着林询团在乱糟糟的被窝里,枕头也不知道掉去哪了。筋疲力尽,汗涔涔地黏在一块。陆原看着林询的后颈,浅的已然褪了,留下几个暗红破皮的。结像是退了,先前林询疼得厉害,像是烧糊涂时的感冒患者,带鼻音摇头喃喃着不行要坏了,哀鸣着他的名字求他出去。 陆原对此也没有办法,虽然真可能会弄坏他。两人像是倒错了,陆原搂着他轻抚着后背,安慰他很快就好,林询只一味闭着眼喃喃,偶尔迷蒙着眼索吻。 现在能退出来了,可陆原每移动一下,林询便极敏感地颤抖缩紧了,他生怕自己仅剩的那点自制力也被他磨光,便不再动了。 “老师,我能住过来吗?”林询像是睡了,埋在被窝里,脊背贴着陆原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像是再没力气回应了。陆原便也罢了,只又蹭蹭他的脖颈,像是咸的,又像是甜的。隔着门,又能听见那影碟机放映的电影了。 他细细辨认着台词,他也看过这一部,很多很多遍。这是影片中段,过会儿会有个匪徒在追击主角时陷进沼泽,而有人会竭力抓着他,但只是徒劳无功,甚至被一同拖进去。他们会睛疲力竭,他们会一块陷没。 “我想吃粥,”许久了,被褥间传出个含混的声音,“粥不要甜的。你要付房租。” 陆原低声应道:“当然。” 隐约有叽喳的鸟叫,像是落在窗台上,大约是要天亮了。 第03章 说是开发区,其实是鬼城。 高楼林立,但多是空的。一个荒芜的地方,被扎上了大头针,钉了个卫星城的标,便耸立起鳞次栉比的楼宇,埋下一株株易成活的树,抹开一道道柏油路。极用力地堆了干柴,但烧不出火,闷闷地闪着零星的火,有人等它燎原,更多人同它一块熄灭,悄无声息就散去了。海市蜃楼般的一个城,留不住人。 林询住的小区,可能加上物业也不多于十个人。他住的那栋就他一个住户,交通很便利,小区东门立着块公交站牌,二十分钟一班,终点站是云水桥。走五百米就是地铁站,不用转线,三十分钟就到市区。但搬来这里后,他就很少去。 陆原最近在找公寓,临近暑假,他在家政兼职外找了另一份实习,更多时间要待在开发区,两头跑有些麻烦。林询当时还想自己小区这边就很空,不想他是真的要住过来了,还就租在自己家。 虽然同意的是自己,但他还是有些迟疑。在那时候,仿佛格外好说话点。陆原很好,可一起住又是另一回事。林询仿佛已经能听到傅锐恨铁不成钢的迎头痛批,这么想着,又在被子里窝了一个钟头,快到四点了才套了身衣服下床。 新睡衣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上面用空调遥控器压了便条。陆原的字同他本人相似,端正有笔锋。大意说是去拿手机,粥温在厨房,但要尽早吃。林询收了便条,天平又往陆原那侧倾斜了一些。 他之前醒过,那会儿是上午。陆原放好了一缸热水,试好水温抱他进去。他的手很稳,但清理的时候还是把他疼醒了。那个在里面,太深太满,折腾狠了一进去就疼。 林询当没听见自己刚闷哼的那一声,闭着眼重新往稠黏的梦里钻,水泡得他温温热热,是个好助力。但陆原过分温柔了,轻手轻脚,像怕把他碰坏了,反倒让他不自在。 “有点多……可能还要一会儿。” 林询明白他指什么,倚着浴缸脸上一阵烧,含糊地嗯一声,听他解释这几天的事。原因跟先前说的没太大出入,不过他实在不清楚为什么他也会有发情期,他印象里只有omega会遇到这种头疼的事,至于alpha,他只知道会有易感期。 “平常不会有,是我个人的问题。”陆原拿过浴巾,把林询包得像个粽 分卷阅读4章节 分卷阅读5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5章节 子,林询也不推脱了,他实在累,泡得手脚更软,以前不大留意,但现在靠着陆原胸口听他说话,柔和不说,还有共鸣,“以前用了不该用的药,吃了很久,等发现有副作用的时候已经晚了。”陆原笑了笑,像在说别人的事。 “哦,你手机落出租车上了,没有丢。司机打电话给我了。”林询乏乏闭着眼,他差点忘了要告诉他这件事。 “这样啊。” “还有,别关灯。” 林询卷了被子闷头睡去了,但他的平静在起床的十五分钟后破功了。 他没法坐下。 他同往常一样往沙发上靠,一坐上去就像是被狠狠顶到,酥麻闪电般顺着脊柱往上蹿,撞到咽喉喘了一声。他脸红地捂着嘴,血一下直冲脑门。 他寻求满足之前考量过了,思考了情理的部分也思考了生理的部分,虽然中途有些吃力,接受成结的疼痛也超出预计,可基本还是舒服愉悦。 但这种遗留性敏感,他没有料到。 林询小心翼翼地又试了一次,微妙的酥麻感仍然存在,背后都浮出层虚汗。alpha仿佛在他身上埋了毒,即便他不在这儿,林询每动一下,都能想到他。想这个人数个小时前是怎么满足他,填满他,呼吸都沉重了。 林询扶着墙,架着副金属边眼镜,喘得镜片发雾,手里的书落在地上,战败者般散乱了书页。他摘了眼镜,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又删了。手指移到通讯录的另个名字上,咬着指节心里躁得慌,犹豫再三,还是把手机放口袋。 说不定还没拿回来吧。 林询捏着烟盒往阳台去,他现在迫切需要吹风冷静。忽地手机贴着腿震了起来,他脚步虚浮地险些绊脚。 “……陆原,吗?”林询摸索了一下语调,尽量平和一些。 “老师起来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很快就回来。” 陆原还没正式搬进来,说话时却像已经在一块生活很久,林询竟也没觉得哪里不对。陆原平时也会发这样的短信,问他是不是醒着,要不要晚些过来,需要捎带什么东西,但屏幕上的文字真从口中说出来,似乎还是有些相同。 林询摇摇头,只说没什么想吃的。 “冰箱里快没什么了,那我随意带一些吧。”陆原顿了顿,迟疑道,“老师,还可以吗?” “可以啊,你随便买吧。”林询站得乏力,靠着墙随口答了。 陆原放慢语速又问了一次:“我是说,你现在还可以吗?” “……还可以。”林询本想含糊过去,但想想方才的情况,他的确需要一定的帮助,“就是有点,稍微有点怪。” “哪里?是……后面不舒服吗?” 尽管陆原的用词足够隐晦了,林询还是脸上发烧,无论如何都太难以启齿了些,他低低嗯一声。 “我马上回来,带你一起去医院。” “不行。”林询难得强硬一回,“不能去医院。” “真的不去?” “不去。” 电话那端沉默一会儿,陆原像在极力思索着。“那或者,或者我去问问我研一的朋友,他读医的,之前在社团里认识。我之前生病不舒服也找过他,他人很好。我不提到你,只说替朋友问。但你要回答我一些问题,不能太模棱两可,这样可以吗?” 这仿佛是陆原最大的让步了。林询无奈叹口气,招惹这类太过善良的小孩子便是这样麻烦。他不需要对方太负责,只是希望他能捎带些什么药膏回来。他却一心想让他看医生。 “好吧,你问吧。” “能具体描述一下是什么感觉吗?” “碰到会疼。” “用手吗?只是疼吗?” “不是,是坐下去的时候,”林询不大能继续说下去,但陆原也不催促他,只耐心等着。他跟被扼住咽喉似的,发声困难,“也不……只是疼。” “老师……”陆原无奈道。 陆原的语气放到极软,林询又被抓到软肋了,深吸口气重新描述。但他又有些忘了那感觉,只得努力回忆,那感觉越回忆越清晰,脸是越想越发烫。 “就跟,被顶到差不多……有点麻,里面也觉得疼。” 他听得对面仿佛呛到水般咳嗽了几声。 “啊,这……这样的话,可能是里面有伤到吧。昨晚上我也有些控制不住,老师你又是第一次,比较紧,我们……” “陆原,你没必要说那么详细……” 这几分钟可能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时间之一了,空气仿佛一团稠黏闷热的半流体,把他牢牢裹着。这氛围有些古怪,不知道陆原是不是跟他一样。不然只有他一个脸红得嘴唇都发麻,很不公平。 “那你有看过吗?” “什么?没有。” “那你能看一下吗?” “不能。”林询在陆原故技重施之前补上一句,无可奈何道,“就算我要看,我也没办法看啊。” “那你能自己用手指检查一下吗?虽然……我等会回来帮你看也来得及,但比起我来做的话,老师应该更希望是自己来吧?” 通话时间也不是很久,不知为什么手机烫得厉害。林询把手移开些,但其实流汗的是手心,滚烫的是耳朵。 林询低下头,声音也跟着含糊:“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 陆原没让他做判断题,他给他选择,完全不能接受的选项a和或许可以考虑的选项b。在比较之下,平时听起来不可理喻的选项b也不怎么糟糕了。 他照着他的话,把手机切换到扬声器,膝盖陷在松软的沙发上,小腹下垫着枕头跪趴着,犹豫地向后探。但只是指腹擦过,他便浑身一颤。 “怎么了?” “啊……啊?”林询脑子放空了一会儿,半晌才回过神,“没什么,你继续说。” “手指进去了吗,感觉怎么样?” 林询不自在极了,手畏畏缩缩不敢往里。房间很安静,就他跟陆原的声音。他错觉陆原好像就在这儿,在他身后看着他,他紧张地绷紧了脊背,皱眉不敢睁眼,呼吸更沉重,手机本就离得近,也不知道这喘息传过去会是什么光景。 后面像被欺负得厉害,可能有些红肿破皮,但他又不能确定,只能多触摸几遍确认猜想。可昨晚的事细算起来,也只是几个小时之前而已,那饱满又畅快的愉悦还烙在身上,记得清晰无比。他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些细小的快乐也跟着疯狂地冒出来,黏在他手心上,黏在他脚趾上,黏在他的呼吸上。沉重的欲念压得他腰和膝盖都一阵发软。 “还没……还没进去。”林询没意识他的声音已经变调了。 “你得进去,老师,把手指放进去。” “疼……”林询挤进一根手指,恍惚地闷声说着。这里承受了 分卷阅读5章节 分卷阅读6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6章节 一个alpha在发情热下的性爱,吞进过分的饱胀,被他的结狠狠撑开,堵着满满的稠黏两个小时。现在却是可怜得瑟缩着,无法再多被打开了。 “很疼么,完全没办法再往里面了吗?” “也,也不是完全……” “那就再进去一点,再多一个指节好吗?” 林询的脸深深埋在沙发上,烫烧烫烧的,只隐隐约约听得陆原轻声说着什么,不大能思考更多,鬼使神差地照着做。艰难地往里去,他不知道昨晚那个比手指庞大数倍的东西是怎么被自己吞进去的,他每每移动一点都腿根发颤。但那是陆原,不是他自己,自己对自己,总是难狠心。 但其实若是狠下心去了也还好,偏偏是他这样缓慢动作着的,时间被拖长,感官被放大,更为难熬。林询被磨得喉间滑出几声痛哼,闷在沙发里,揉了些干燥的雾气进去,沙沙的,甚是甘甜。 “……林询,你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疼,热。”林询皱眉,一字一顿地说着。 “哪种热?” 林询深吸一口气,有无数个词汇从脑子里闪过。他不再思索,选了最浅显易懂的表达:“想做爱的那种。” 电话那边噼噼啪啪一阵响,像是碰摔了什么,一阵混乱。林询只伏在沙发上低喘着,半晌陆原的声音才从一片寂静中冒出来:“半个小时,我半个小时马上回来。” “二十分钟。” “……好,二十分钟。” 电话挂断了,林询也垮了下来,支撑不住地倒在沙发上,心脏仿佛在耳边狂跳。他大概能理解发情热是什么样个概念了。 从肋骨下烧开一团火,迷得眼睛都泛酸。全身都软,只一个地方硬得厉害。 第04章 第一次去林询家前,陆原做了很多功课。 那是他第一次做家政。应该穿的衣服,带的工具,几点到,怎么去,闲闲碎碎地列了一张a4纸。那天陆原背着浅灰色的双肩包,从公交上下来,公寓楼在围墙后寂静耸立着。一只三花趴在公交站牌下,懒洋洋地翻着肚皮,见有人来便坐起来,尾巴柔软地圈在脚边,眯着眼瞧这个意外来客。 “吵醒你啦。”陆原低头笑着。三花喵呜地软软叫着,绕着他脚走了一圈,又躲进公交站牌的候车座椅下。 这到底是怕生还是不怕生? “有名字吗?”他弯腰瞧它又懒在音凉下的模样,瞥见座椅下散落的几个干瘪的荔枝壳,“叫荔枝怎么样?” 三花喵呜一声。 “那就是荔枝了。”陆原起身道别,“先走啦。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他走到那栋公寓楼下,想若是见了面,第一句应该怎么说。是说您好,林询老师好,还是加一句自我介绍?会不会太多话了。他还挺善言辞,但仍有些紧张,总是第一次到人家里去,不过微笑着总不会错,希望能有个好开头吧。 可惜,并没有。 林询关门时夹得他隐约听见骨头磨得嘎吱响。所幸皮糙肉厚,只破了点皮,不能再小的小伤了。临走时,半天不做声的林询突然开口叫他等等,陆原站在门口看他走过来握住自己的手。 “不好意思,没有创可贴了。”林询拿着卷翻箱倒柜掏出来的纱布,强做镇定地在陆原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你有其他客户吗?” “暂时没有。”陆原低着头,认真看这个男人像包扎什么重伤病患般处理一个小伤口。 “那以后能常来吗?我家,打扫。时间你定。” 陆原看看掌心那个极糟糕的结,笑着回答道:“好啊。” 林询比他大八岁,不是张扬夺目的长相,人群中第一眼并不会看到他。他大多时间在床上,沙发上,后来清理好书房了,便匀了一部分时间给,便是写稿,偶尔见他看电影,不多会儿便睡着。陆原给他盖一张薄毯,等他睡醒,同他告别。若是不醒,就留张便条再走。 他脸色苍白,手脚也瘦,没有太多肉。就那天见他跑到自己跟前,支着膝盖气喘吁吁的,算是红润了一次。 他是想象过亲吻他。 但总归是想象着。他以为那嘴唇会是凉的,但实际滚烫着,烧灼得他害怕自己醒过来。陆原怕这是一场梦,醒了便什么都没了。他竭力搂着那身躯,从唇齿间偷走更多呼吸,拖慢时间,再慢一些。 陆原发觉林询平和的面目下似乎压抑着另一张脸,在那个晚上,从那无数个亲吻和抚摸中挣扎出来。他搂着自己脖颈的手,像是张蛛网将他缠住了,用那些低哑的话与含混的鼻音,把他的大脑耳朵胸腔填得满满的。 汗水融在一块,他乏乏睁着眼的脸,在他视线里模糊成甘甜的烟雾,他用嘴唇搜寻着嘴唇,鼻尖蹭过耳朵,真柔软啊。 他在电话里听见林询沙哑的喘息,那发颤的尾音,没有一个不沾染着透湿的情欲。林询若是想,大约光用声音就能把他拆吃入腹。 陆原从外头赶回来,只走进玄关,便见林询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咬着手背神情恍惚。 他迷蒙着眼看陆原走过来,在他面前跪下,按着他的双膝,把他匆忙合上的腿重新打开。裤子松垮在腿根,滑腻一片全是湿痕。 “林询,布艺沙发,很难清理的。”陆原苦笑道。 “你好慢……”林询只捂着嘴喘息着。他又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圣人,在自己家,这种事情想做就做了,忍不了,不想忍。但被撞见了,也是要脸红的,“你也不敲门。” “我的错,”陆原握着林询的手,轻咬弯曲的指节,在他的齿痕上叠上他的齿痕,“全是我的错。” 陆原从手背亲吻到指尖,这让他颤抖。陆原缓缓吞进他的拇指吮吸,舌尖舔过指腹,让他喘息更重,快要没法正常发声:“陆原……你喜欢我吗,是有点喜欢,还是很爱我?” “怎么说?”陆原抬眼看他。 “跟你这样,很好,我很喜欢。但是,比喜欢更多的话,就很沉重了。”林询说着说着闭着眼笑了,“爱就很沉重了,陆原。” “一定要现在说这些吗?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煞风景。”陆原笑笑,他仍握着他的手,柔软的,发烫的,手指搭在脉搏上。他的心分明跳得那么快,怎么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冷淡呢。他想,这个人到底是很残忍呢还是很善良呢,真是个谜团了。 “所以我们会住在一块,但不是同居,做爱但不是恋爱。你只是喜欢我,但并不爱我。是这个意思吗?” “嗯。”林询很诚实地点头了。 话说到这份上,陆原反而不觉得会痛了。 他耸耸肩笑道:“那就好了,毕竟我对你的喜欢,也只是轻轻巧巧,几百克而已。况且你是主人,你做主,其他都没什 分卷阅读6章节 分卷阅读7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7章节 么要紧。” 陆原低头含住了他,毫不犹豫便吞到了最里面。一直得不到解放的欲望一下被没进温热的口腔吮吸吞吐着,像是快顶到咽喉深处了,紧致柔软得让他腰间一阵发麻。林询张着嘴发颤,什么词句都说不出了。 他倚着沙发喘得厉害,视线像是淋湿了的画,斑斑驳驳,天花板同水面朝起般晃动。他蜷紧了脚趾,陆原的头发很软,但擦着他的大腿nei侧,痒得他发颤,他把腿张得更开,陆原的手却跟上来,紧紧掐着他的腿根。 “陆,陆原。”林询低哑地小声喊着,湿漉漉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便捂着嘴呢喃,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陆原听见了,抬眼看他。林询眼神飘忽着,猛地撞见陆原发烫的眼。陆原平日眼是带笑意的,昨天因着发情热,填满了带刺的占有欲。但现在他恍惚瞧着他,眼神却是很柔软,带湿意的,像是见人经过的流浪动物,希冀又落寞的。眼角脸颊泛红,像被某个恶人给欺负着。 此时此刻,这个恶人便是他了。 林询心头积攒的灰一下被冲开了,抖落下的全是负罪感。他不由挣扎一下,陆原闷哼一声,被这举动顶到更深没法呼吸,一难受反而把它往更深里吞了。林询本来就快耐不住了,再一刺激便全然失控了。 陆原被呛着了也不吐出去,擦了擦被磨得发红的嘴唇,眼角还有泪却望着他笑。林询呼吸更不稳,只想着该死,幸好先说开了,不然是真的要爱上。 “脏。”林询摸着他的嘴唇,叫他别咽下去。 “不脏。”陆原沙着嗓子,“老师,不奖励一下我吗?” 林询揉揉他的头发,陆原蹭着他的手掌,像汲取着养分,安心地闭上眼,舒畅地长舒一口气。 林询俯身吻他,陆原一怔,笑着抵开他:“脏,老师。” “不脏的。”林询从沙发上滑下,坐到陆原身上吻他,从嘴角到唇峰,吻着他。 陆原一如既往的温顺体贴,让他有些难过了。该更加强硬一点,张扬一些,他的少年气息不该都捂得深深的。他昨晚的发狠就很好,他先前的落寞也很好。他亲吻着他,想把他层层缠绕的笑都剥落下来,露出他更多的情绪来。 他应该更饱满一点,像这些个吻,这些个齿痕,更饱满一点。 “林询……”陆原呼吸也不稳了,林询趴在他肩上也喘得厉害,两人贴紧的地方,很明显擦枪走火了。他捏了捏那沾着汗的臀肉,手脚这么瘦,也就这里有肉。这么能吃人,要喂胖一点才好。林询的低哼顺着后颈钻进他的脊梁骨去,麻痒麻痒的。 “老师你再这样,可不行了。” “行的。” 林询搂着他,他脸上因呼吸不畅染上的红已经褪了,但耳朵根却没有,红透着,像是捉迷藏时漏在窗帘下的尾巴,他捉住它了。 “你伤到了。” 陆原被他蹭得痒了,声音都变了,但不松口。 “药买了吗?” “买了。” “那就行。” 睡裤宽松得很,堆在膝盖上,能露的不该露的全露了。林询坐在陆原身上,贴紧在一块儿,想不感觉到都难,那烫热抵得他口干舌燥。 “先做,再上药。是我做主,你要听我的。” 陆原也不是个死人,林询在他身上磨磨蹭蹭火上浇油,是个beta,受不了他的尺寸,还这么磨人,怎么得了。 “老师,你刚才……”陆原本要给他扩张,但手指轻松就滑进去了,林询颤着膝盖跨坐在他身上,把他搂得紧紧的,怕他溜走了似的,“你平时也用后面自慰吗?” “别瞎想。”林询咬紧了牙,的确还有些疼,陆原的手指在下面缓慢进出撩拨,甜腻的愉悦比疼痛更多。他耳朵嗡嗡作响,昏沉道,“想着你要过来,才……才用后面做。” 陆原眼前烧得一片热浪,看着他的后颈,真想狠狠咬下去。可他偏偏不能被标记。他充斥满屋的信息素,在他身上,全无作用。 他扶着他的腰缓缓进去。林询被顶到深处,心中不断发抖,周遭空气全被剥离了,他喘息着从陆原的口腔里抢夺回来,在亲吻的间隙嘶哑着喊疼。陆原吻着他的嘴唇,叫他别怕,按着他的腰哄他坐下去。 他说些含糊不清的话,一会儿想陆原你慢点,真的好疼太胀了,一会儿想别放过我,弄疼我好了,我喜欢疼。可他说不出全部,只能错乱地说着不要和想要。 陆原也不听他这会儿说的话了,林询清醒时说想要,那就是想要。现在的拒绝,都是违心的。 他揉捏着他的臀肉缓慢进出,轻声叫他的名字叫放松,无论他这会儿是否能理解。林询搂紧他,眼神恍惚像要哭了,仰着脖子竭力呼吸着,胸前殷红鲜艳得厉害,随着动作起伏着,他忍不住咬上一口,林询猛地就推开他,可他被钉得牢牢的,被狠狠磨到了里头,抖得更厉害了。 “别,别咬这……” 他被陆原抓牢了手,只勉强地弓起背求饶。他本就要被顶得快瘫软了,后面像是要被撑坏了。全身都绷紧了,每一处都像在烧着,猝不及防被咬一口乳尖,一切都被变本加厉放大了,饱胀感更清晰,真的要受不住了。 “不咬,不咬了。”陆原安抚道,他没想到林询反应会这么大,像是过了电般颤抖着,呼吸更是久久不能平静。乳尖殷红着,带了小小的齿痕挺立着,像也在害怕地发着抖。他收起牙齿,含着它用舌尖舔弄吮吸着。 “陆……陆原,你混……”林询挣扎不开,说不完整话,胸口被舔舐得湿漉红肿,又疼又麻,嘴都不大能合拢,津液润得嘴唇下颚一片滑腻。他大约十几分钟前发泄过了,被连番刺激着又有了反应,因为间隔不长,抬头很是艰难,湿滑地蹭着陆原的小腹,也跟着发颤。 “老师,我年轻气盛,总吃不饱,很难过的。你说要养我,又不喂饱我……你就让我,就让我欺负着,好吗?” 陆原软着声,却强硬地抓着他的手,林询不松口他就不动。林询腿脚发软,前面得不到安抚,后面又只被撑开着不得满足,空虚得发疯了。论耐力他根本没胜算,熬了不到半分钟就勉强让步。 “那你轻点……” “好,我轻点。” 陆原含着乳尖咬了一口。他说轻些,那就是可以轻些咬了。林询颤抖着把他吞得紧紧的,陆原听他哭腔着骂他混蛋,餍足地舔舔齿痕应了声嗯。 第05章 第二天下午陆原就搬过来了。 陆原过来时没带多少行李,只收拾了两个小时就结束了。林询让他住了次卧,之前那里只被他当储藏室用,陆原做家政时就常清理,现在只剩大大小小几个箱子垒在墙角。床本来就有,还配了洗手间,但锁着几年不 分卷阅读7章节 分卷阅读8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8章节 用,脏乱不说,水管也大多坏了,陆原埋头修了几天,还是不能用,问过林询,就暂时先共用着洗漱。 那几天,林询看着水杯边的水杯,毛巾下的毛巾,剃须刀对面的剃须刀。但这只持续了一星期。 陆原修理好了洗手间,那些崭新的东西,便从他的浴室消失了。 下午林询在书房改稿,开着18℃空调,裹着浅灰羊绒毯在夏日过冬。陆原出门前给他泡了杯半糖咖啡送进来,他穿着短袖,差点打个大喷嚏。 陆原抱着手臂缩着脖子出去了:“老师这可太冷了,你这样以后怕要得老寒腿。” 林询想他说的似乎有理,把腿裹得更严实点,继续做事。这一下午,傅锐不知着了什么魔,连发五六条短信。林询没理他,把手机远远扣在桌角。傅锐转战电话,到第四通,林询才按了接听。 “喂……” “林询你要死了!一个短信不回一个电话不接?”傅锐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喂就燥得慌,弄得自己活像个讨债的流氓,“这么忙,又写书了?有人看吗?能不能匀我一点点爱心?就一点点,好不好?” 林询的书的确销量惨淡。在书店也不一定能找着,估计在店员搁梯子的书架角落能摸索到积灰的一本半本。不过他隔段时间就换个笔名和出版社,无法积累人气也很正常。 但最主要是他写得无趣。他笔下的人物要么平平淡淡没有波澜,要么持续下沉毫无希冀。若是恋爱,安安静静就在一块,情话也没有几句,形容生活无常倒是很多。若是悲惨,便一直悲惨,一点光也不见。若是犯罪,睛妙手法没有,离奇情由也没有,只是因着无聊的猜忌,就杀了无关痛痒的人,狼狈地逃,悄无声息地死。 没有起伏到让人翻完了都耐不住想问一句,就这样?结束了? 是,就这样,没了。 “不好。” “没有人性。前几天不是你想见我吗?”傅锐恨不能从麦克风里伸手拽走这个死硬分子,“怎么换了我主动,你就这么冷酷,我要吊死在你家楼下了,不信你拉开窗帘看看,你去看看。” 林询走到窗边,没见到半个人影,只是树影婆娑,红日西垂:“你在哪儿?” 傅锐沉痛道:“阿询啊,看到没,这就是你浪费的大好辰光啊。你都几个月没出小区了?骨头都要发霉了吧?你已经迈出了健康幸福的第一步,我们再多迈几步,一直迈到小度川好不好?” “……” 林询还是出门了。傅锐嘴碎,但这样不依不饶,想是真想见他。他换了身衣服,从鞋柜里摸出双鞋,抖一抖却没什么灰,意外很干净。他蹲下来扫一眼,每一双都是。 这家伙…… 林询不禁笑了。 傅锐给他叫了出租,车载空调不冷不热,幸好渐近傍晚,也不那么闷热了。他倚着座椅闭目养神,傅锐又来电话了。 “到哪儿了?别跟我说到被窝里去了。” “在车上了,没那么出尔反尔吧。”火烧云,凉凉地灼了树木绯红一片,一辆公交车驶过,这是林询在这路上瞧见的第一辆车。 “怎么没有?还真怕你就不来,还得我亲自杀过来把你缉拿归案。” “免了,扰民。” “你那破地有民可扰?” 前排椅背的电子屏上放完不知名小广告,接上不知名电视剧。女人的脸是呆板的,面孔化的,流着泪,却只是流着泪。男人的情话倒是一句又一句,音乐煽情,容易骗人眼泪。 “……我能怎么办?阿筱,我在人群里总找不到你,你应该快点出现啊,我只想快点见到你……” 这台词,太熟悉。林询坐直了,盯着那狭小屏幕里的面目细细听着。 那男人继续说着,单一的近景,变化的只是他肩上飘落的雪花:“只要是你出现,我就没法呼吸,心脏也要坏了,空气都被你抽干了……” 这段是截取出来的片花,在一个加过三重滤镜的定格后切换了下一个短片。 林询还愣着,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想笑,又想起他那会儿的脸红,现在想想,更像是忘词的紧张和说谎的心虚。直白地承认没有喜欢的人很困难吗?还是说人们都喜欢装得有经验一些。 “这个小骗子……”林询这样想着,不经意便说出口,不大责怪,宠溺更多些,但他自己没察觉。 傅锐还以为是说他,声音拔高道:“哈?我哪里有?我真没人喜欢了,林询。就跟那小主管分手,三四个月都没人在一块了。” “不是你,没说你。” “啊?谁?这么丧尽天良,诈骗孤寡老人。” “就一个小朋友。” “别了,你那形容听得我基皮疙瘩起一身。是小陆吧?你又招惹别人什么了?你这么想着他做什么,骗你一下还要挂嘴上说,小心眼。”傅锐翻个白眼。 “他现在住在我家了。” 傅锐还在唠叨着,听见这句,舌头都打结了,还不容易捋顺了,僵硬道:“……啊?” “他搬进我家了。” 林询换了个说法,意思还是一样的。傅锐把这几个字拆过来倒过去,思来想去,林询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他没听错,也没有误解。 “可别开玩笑了,要我信你跟他一块住了,还不如让我信你跟他一块做了哈哈哈哈哈!”傅锐笑得缩成一团,林询什么个性他还不知道?山顶洞人,xue居动物。同意跟人一起住是绝无可能的。 那次过年他突发奇想提着一袋啤酒,跑去林询那儿窝了一整夜,谈天说地,喝酒看片。林询醉得七荤八素凭着最后的意志也要把他扶回家去,两个人晃晃悠悠地栽倒在门口,七扭八歪地睡到大天亮,落枕疼了两天。他笑得快没气了,可林询那边静悄悄,一句回应也没有。 “要死了,”傅锐倒吸一口冷气,“林询,你禽兽……” “我没……”林询头疼,不晓得这人想了些什么异想天开的画面,可放过他吧,哪有这样的禽兽,也是禽兽楷模了。 “你别狡辩你别狡辩!你赶紧给我过来,我要严肃采访一下你的心路历程。现在什么也别多讲,我要当面审你。先挂了,小度川啊,不许跑,等着你啊!” 林询握着手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到了小度川,傅锐一把就把他捞进小隔间。傅锐一双眼乌黑乌黑的,平时笑起来眼角弯弯,撩人得很,如果之前说林询是不易被看见的类型,他便是一眼便能被发现的类型。但此刻却凶神恶煞,傅锐按着林询把情况全问了个清后,就只盯着他瞧,像要在他身上烧出个洞来,看看里头装的还是不是那个魂,不要给掉包了才好。 “别谴责我。”林询靠着长沙发,捧着杯柠檬水喝。 “我现在就想摁死你了,你怎么想 分卷阅读8章节 分卷阅读9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9章节 的?这种年纪,多容易就认真。”这下换傅锐头疼了,火烧眉毛的那种头疼,偏林询一潭死水般冒不出泡。 “我跟他说清了,陆原他能分清。” “请问您老恋爱过吗?” “没有。” “那不就是了?”傅锐胸口一股闷气,恨不能把林询拍扁了,数数他的心肝脾肺肾是不是都还齐全,怎么好好一个人,跟没心肝似的,“你不喜欢他就不喜欢他,你喜欢他就喜欢他,哪有什么……” “我喜欢他。” 傅锐叹气:“哪一点?总有理由吧?” 林询摩挲着杯壁,剔透的蓝,盛着凉口的水。柠檬水,他也喜欢。 “他在我身边这点,我很喜欢。” “答应我,千万千万,如果他问你这个,千万不要说你刚才回答我的那句。”傅锐举手投降,杀人于无形,不过是他这样,这话翻译一下,基本就是谁都可以的意思,区别只是刚好是你在而已,“你只记好,别说这个。” “他已经问过了。” 那时他仍抱着他,他问他这一句,林询乏得很,就随口答了。陆原的肩膀宽阔又温暖,他听着他说话,不知不觉里睡着了。陆原说了什么,不大记得了。 林询皱眉看着傅锐道:“我也这样说了。” “哦。那就,那就这样吧。”傅锐感叹道,“你没恋爱过真好,这么多年,真要祸害就祸害这一个了,也算是世界福音,真替你高兴。” 他又笑道:“不过也好,一个alpha,注定不长久。你先祸害着,祸害完了,好聚好散。有些人看着温顺,也会咬人。” “嗯。” 林询摸着指节暗想,他当然是会咬人的。 隔着一垂幕帘,小度川的歌又开始唱了,很久没来了,这唱歌的人也不认识了。只是沙嗓的女声低低唱着发音不准的英文,情绪倒是足,一碗一碗泼开的慵懒。往昔在此刻,最容易趁虚而入。 “老板今天鼓打得不大行。”林询仰倒在椅座上,一盏灯昏黄地晃着,恍惚发酸,傅锐又倒了一杯红方,冰块融得很快,夹起来全是碎的。 “他上个月失恋了,天天来听他唱歌打鼓的人结婚了,回了安池,三百公里路,以后都不会再来了。他那晚上抱着我哭,说还没来得及告白呢,哭完了吐,吐完了又喝,弄得我胳膊上全是眼泪鼻涕,我趁势诈了他三瓶酒。没用的家伙,没说出口的话,不就是个屁。事后的眼泪有个什么用。”傅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抓着酒杯晃着食指对着林询笑,“阿询,全世界都失恋了,就你要恋爱了。” “我不恋爱。”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说到你自己也深信不疑那就是真的了。别总想着偷懒,感情怎么偷懒。还当是杂草呢?长出一寸切一寸。天天堵着,小心哪天堵个肠穿肚烂。” 傅锐瞧着斜倚在沙发长椅上的林询,那面目跟往年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话少了,情绪不多了,气力也像是整日被抽干着,神采飞扬的那个人,终于还是不见了。他灌下酒去,浅浅地烧着喉咙,胃里还是凉的。 女声唱罢,尾奏将末,鼓点轻轻,傅锐把林询从椅上捞起来,酒意爬上脸了,两颊泛红。“走走,去唱首《何日君再来》,你去顶了杜川的位置。我们煽情点,最好把那傻子唱哭了,再诈个免单。” “哪个版本?”林询笑笑,像又回到高二暑假那会,学校补课他逃课,翻过围墙,飞奔过街道,大汗淋漓地冲进雾川,傅锐笑着呛他真慢就等你一个了,他甩下背包接过他手里的鼓棒,像接过一捧光辉灿烂的晨风。大三的时候,那整条街都被推平重新规划,雾川这个招牌摘下了便没再能挂上。 两年前,傅锐在大街小巷里摸着了小度川,那装修腔调跟那会儿的雾川真是如出一辙,连老板也是一样扎着小辫。原以为无可替代的,都是可以替代的。 他便和林询在这里安营扎寨,常来吃吃喝喝。跟老板杜川混熟了,就开始骗吃骗喝。 “我的版本。” 傅锐撩开帘,流转的深蓝浅红笼上他的脸,染得他含笑的眼睛也是一片红。 第06章 可事实是,他们赖在那小台上唱了一首又一首。 爱情使人盲目,杜川便栽得头破血流。杜川一米九的个子,听得泪流满面,一把揽过要下台的傅锐,把他按在高脚凳上,抱起吉他又开始弹《但愿人长久》的前奏。一首缠绵悱恻的曲子,配着傅锐带酒气的低唱和林询利落的鼓点,成了鱼死网破的惨烈。 闹了近一小时,傅锐怕用力过猛,把杜川刺激到抹脖自杀,便和林询把他架到小隔间里一块漫天瞎聊。林询许久没活动,敲得他手腕酸,捧着杯柠檬水看傅锐和杜川红着眼吼干杯干杯。两人凑在打火机上点燃两只烟,桌上竖的禁烟标识一早落到桌脚边。 林询接过傅锐递过来的打火机,把自己指间夹的那支也点着了。他手还有些抖,火光晃着,看着火热,摸着也不烫,反倒畏畏缩缩地去碰,是真要烫着。 在陆原面前,他不大点起烟。如果是为做榜样,他也不差这一个恶习,如果是怕说教,他也不在意他的说教。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不清。 杜川说起他旁观的深夜里的故事。白日里人大多还穿着那层皮,夜里却大多卸下来,仿佛入了夜,便有了隐蔽的躯壳,什么话都能说,什么泪都能流。摔酒杯的也有,痛骂尖叫的也有,但大多是自顾自地哀伤着,在灰暗灯光下犹自落泪了。温馨的恋爱,暧昧的吻,在这里也发生,但是快乐的浪漫的,叙述起来,在那些悲哀的面目之前,总显得色彩不足。 杜川挑拣着离奇曲折的说,傅锐用前男友们的故事交换。林询没什么可交换的,就只静静听着,偶尔说上几句,便这样到十一点才散。 街上店面全挂了锁,一溜紧闭的门,只路灯惨白亮着。傅锐蹲在人行道上抱着树大吐特吐,林询递上瓶矿泉水,他咕噜噜漱了口,余下的全一股脑浇在脸上,算是能睁开眼看见张不重影的脸了。 “阿询啊,我怎么就三十了,我要变小老头了。”傅锐怔怔着,听了一晚上恨时光如梭造化弄人的例子,便开始伤春悲秋。 “别瞎想,你风华正茂。”林询抖开一张纸巾丢在他脸上。 “是了是了,我魅力无边。哪像你呢,心如枯木。”傅锐胡乱擦了一把,他顿了顿忽然换了个八百里开外的话题,“秀江那边要建大坝了,就是安池那边的秀江。” “我知道。”林询答道。 “你知道?”傅锐扭头看林询,胸口也湿透了,狼狈像只落水狗。 “你刚说的。”林询说。 “哦。那西桥镇也在搬迁范围里,你知道吗?”傅锐轻声道,只看着 分卷阅读9章节 分卷阅读10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0章节 街对面,不再看林询了,声音一路低下去,“下个月就要动工了,最晚两个星期之nei就要全部清走。之后就再没有西桥了,你要不要在这之前,回去看看……”说着说着,傅锐还是把最后的词含糊地吞回去了。 林询没回应,起身在路灯下又点起一支烟。林询抽烟,但不成瘾,偶尔点起来,一根了事。他只夹着那根烟,都快烧到指节了,才慢慢吞吐一口。 “就不去了吧。”他低着头抖了抖烟,光自上而下照着他,空气里浮动的尘埃在这光照里无所遁形,在他肩头沉沉地转,“那时没见到,现在也没必要去看了。” 傅锐想,若是他板着脸,倒能不怕死地逗逗他松下肩膀来,他现在这样似有似无地笑着,反而打了他一闷棍,搅得他肺腑满是破口。 林询把烟熄了,丢进垃圾箱。这夜里的街,静谧像个凝固的胶状物,小度川的乐声隐约笼在里头,像个困兽嘶哑地哀鸣。整条街都沉默了,就它还挣扎着,在沉沉压下的落幕下束手束脚地挣脱着。林询和傅锐都不再说话。 一辆车从远处驶来,撞开这凝滞的沉默。 它缓缓在街边停下,车身漆黑,窗户也漆黑一片,引擎仍嗡嗡响着。站在街边的林询警觉地后退一步,傅锐却一个健步蹿上来,甩手丢给他一串钥匙。 “我叫的车到了!我车停在店后门,你先开回去,谢啦谢啦!先走了!”傅锐声音洪亮,仿佛刚才低迷的人不是他。他开门上车关门,一气呵成地扬长而去。 林询看着掌心的车钥匙,苦笑道:“你车是哪辆啊……” 他转身往小度川的后巷走去。幸好只停着三两辆,倒没费功夫找。傅锐的车是自动挡,他很久没坐驾驶室了,调了调座椅。车里预设是空调18℃,他们俩这个恶习,也不知道是谁学谁。 出风口夹着瓶小香水,气味恶俗,不大像傅锐的品味,他更喜欢果香的,这大约就是他先前嘲笑的那个小主管的杰作了。傅锐嫌弃那个人糟糕的品味,但他送他的东西却好好留着。 傅锐就是这样一个人,看着满满当当,实际空荡荡。得了一点好,都恨不得贴在心口上暖个十天半月。感情多是不长久,但他仍要一股脑扑进去,长长短短都要爱一会儿,把那些零零碎碎的爱都一圈圈裹紧了缠在身上,就刀枪不入。 林询给傅锐拨电话,告诉他车找着了,铃声却在座位下响起来。林询摸出来看,那灰头土脸的正是傅锐的手机。像有泥浆从外头灌进来,压得他双肩脊背朝湿发沉。 林询推开车门跑出巷口,街道空空荡荡,杜川盘腿坐在人行道上,看着他的小度川,像看着他的恋人。他见林询跑出来,就醉醺醺地同他招手。 “老板,你刚有给傅锐叫车吗?”林询支着膝盖问道。 “傅锐?小锐……啊,小锐,没有没有。我没让他走……我哪里……我哪里舍得送他走。”他连连摆手,眼睛仍是一片血红,酒气冲天,说到后头,显然不是在说傅锐了。 林询脱力地跪下了,杜川吓了一跳,扶着他说怎么了怎么了,你一口没喝怎么也站不住了。林询摇头说没事,勉强地笑着。他握着两个手机,一把车钥匙,却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抓不住。 傅锐倚在后座上,已经开出很远。他轻轻地哼着那个调,杜川今晚拉着他唱了一遍又一遍的那一首。在这他人都正襟危坐的车辆里,浮动的曲调诡异万分。他只哼到中段,就不再唱了。几年前得了鼻炎,好好坏坏,嗅觉变得极差,普通气味都变得浅淡,更不要说信息素了。但这车子里的气味熟悉得令人作呕,那个人气味留在密闭的空间里,一刀刀剜着他的鼻腔。 “傅先生,请系好安全带。” 傅锐闭着眼,只当自己聋了。林询大概是已经回去了,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没有。看见这辆车,他第一念头就是转身就跑,但做了约定,就该守信。他迅速跳上车,生怕有一点犹豫,就给林询看穿了。他那点心理承受力,估摸着多受什么刺激就趴了。 不像他,受着受着也就习惯了。 “下次再出现在他面前,我就把你口袋里那支笔扎到你喉管上。”傅锐冷着眼,只是胃里的东西都吐完了,他无焦点地看着前方,任那人给他系上安全带。 “您觉得合适就好。”宋渊程式化地笑着,“但根据预测,您的发情期就要到了,需要管理,也请您配合。” 恶心恶心恶心,每个字都听着叫他恶心。想到有一拨人专门观测着他,推断他的发情期还睛确到分秒就浑身恶寒。这种事就算知道再久,他也没办法习惯。 宋渊示意他伸手,傅锐看他把一管针剂推进血管里。在行驶的车辆里做这些是有些危险,但宋渊手很稳,傅锐也不介意一个颠簸,手臂扎穿个洞。不过要是能一个颠簸扎穿了这人的喉管,那更好。 “抑制剂对我没用。他又突发奇想什么。”傅锐按着手臂,靠在车窗上。 “您误会了,只是解酒剂。” “解酒剂?”傅锐暴躁地瞪他,解酒剂还用扎的,怕不是一般的有病。 “针剂起效快。先生的意思,是一切效率为先。” “你管他去死。”傅锐咬牙骂道,却越发头昏眼花,靠不住地要往前倒,只刚好有安全带固定才勉强没倒下去。他反手抓着宋渊,对方的表情真是一丝裂缝都没有,笑得像蒙了个假面,“你们……管这个叫解酒?” “主要作用是解酒,也有镇静的成分。”傅锐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只强撑着不睡过去,宋渊继续道,“您这几天作息不规律,需要休息。这是为您的身体健康着想,请您务必理解。” 傅锐眼前越发昏暗,去他的理解,要理解你他妈怎么不给自己扎。 他无力地抓着宋渊的衣袖,扯得笔挺西服的袖口一团皱。但他无法把他一同拖进这片漆黑去,只能独自一人无限下沉。 林询把车停在公寓楼下,吹空调再散些烟酒气。下车前他把傅锐的手机塞回座椅下,握得久了,都有些烫了。 他按了电梯,站了很久也没有声响,这才发现不止电梯,声控灯也没有亮。林询想起来,早前是收到了物业检修电路的停电告知,但没注意就是今天,就只能用手机照明着往楼梯间走。只到三楼,手机便没电了。 一层层阶梯像是没有尽头,一片浓雾般的黑暗在他眼前,拨不开,照不亮。月光被拦截在重重云翳后,林询摸着墙壁艰难地走,那白墙像是在抖。他浑身僵硬地站定了,发现那是他的手在抖。 眼前望不尽的黑暗,只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牌些微亮着,幽暗的绿黯淡如垂死的眼。但这些光,远远不够。 林询抬不动膝盖,像被千斤巨石压着,脚踝上像是 分卷阅读10章节 分卷阅读1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1章节 锁着那镣铐,又被拖进了那个无光亮的狭窄房间。他挣开这些窒息的梦魇,抓着扶手往楼上逃,悉悉索索,悉悉索索,总能听见那锁链在水泥地上拖动的声音,像蛇吐信子,毒液从尖牙渗出。 那虚无的妖邪紧跟其后,扬起尖刀,恐惧的风无孔不入,钻进他的领口,衣袖,每块骨头,每根血管。 没有其他住户的楼梯间,像个巨大的囚牢,林询气喘吁吁地跪倒在某个楼层的平台上,像被风浪冲上某个孤岛,不知道这是哪一层,离家有多远,只仿佛永远到不了。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蝼蚁,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他蜷在地上,再动不了。 林询…… 林询闭着眼,像有人叫他的名字,但他不想睁开,那片无止境的黑暗要把他整个吞噬。既然都是漆黑,他选择他可以控制的黑暗。 别再醒了,等过几个小时天就会亮,就全好了。 “林询!” 林询这次听清了,是有人在叫他。他颤抖着手摸到了柔软的衣料,结实的臂膀。他像濒死的人一头扎进水源,搂紧了陆原,紧咬的牙关一放松,眼泪就停不下来。 “我在呢,我在呢。”陆原抚着林询后背,任他发泄般嘶哑地哭,“我带你回家,林询,带你回家。” 陆原抱着他上楼,走得比平常慢许多。倒不是他抱不动,只是林询全身都是冷汗,又发着抖,抱着他像捧着一块冰,怕热着他,又怕手磕着他,脚步不自觉就慢了。 房间里烛火影影绰绰,陆原径直走向卧室,小心翼翼把林询在床上放下。林询胡乱抹了把脸,沙着嗓子说了声谢谢。他扯着嘴角笑笑缓解尴尬,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陆原从身后抱着他,林询推开他道:“没事了,松开我吧。” “别动。”陆原并不松开他,在他耳后低声道,“你身上有气味,我先消掉些。” “嗯?”林询刚才哭过,声音还没转过来,听着像还带点湿漉漉的鼻音。他尴尬地清了清嗓,稳了声道:“是烟味吗?” 陆原把林询抱得更紧些,言语里听不出情绪。 “是信息素的气味,alpha用来临时标记的那种气味。” “怎么可能?” 林询脊背一凉。什么时候,在哪儿?alpha的气味很难残留在beta身上,如果留下了,那一定是跟信息素长时间接触,而且持续时间不会长。现在还在,那就是前不久。只是普通气味也就算了,临时标记这种,意义太露骨了。无意之中被人打上一个戳,只让人浑身发冷。 林询扭头去看陆原,却颈后一痛,他挣扎着躲开却被抓紧了手。 “我说了,别动。”陆原被这气味惹得烦躁,声音也不自觉冷了下去。他又咬了一口林询的后颈,知道这根本没用,但他心烦意乱,管不了那么多。 他在楼梯间发现他,蜷缩成一团,空气里除了汗和冷,就全是那种令人发疯的气味。 林询身上沾着的,别人的气味,让他无比厌恶。像是无数硬刺扎进他皮肤,仿佛在嘲笑他。 你留不下的,我留下了。 他压着那要撕裂开的暴躁,压着膨胀开的苦痛,轻声安抚他,尽量温柔地抱着他,带他回到已划入他领地的这个房间。但并没有用,那些气味,像在他身上扎了根。他咬着他后颈,迫切希望能有个地方,让他迅速做上标记,即使是临时的也可以。 &a没有腺体,他只能听到林询颤抖地喊疼,他的气味同先前一样,在他身上迅速散去,那个气息却牢牢粘附着没法消除。 “别,陆……陆原,疼……” 林询躲不开,疼得发抖,他大概猜到他想做什么,但这不可能的。他再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后颈一片湿漉,但不是血,他的血一冒出来就被陆原舔干了。陆原抱着他,埋头在最后一个咬痕上,这颤抖的亲吻让他疼痛。 “林询,我消不掉。” 他的苦闷喑哑地压在他身上,但他没法给他任何承诺。可即便是他咬得他鲜血淋漓,他仍想纵容他。或许抚摸他低垂的头,如果他的手能动弹的话。 林询想到傅锐说的话,这样算是爱的一种吗?但颈后连片的咬痕作痛,让他没法再多想。 他哑声道:“那就,等它散了,再等等就可以……” “林询……” 陆原搂着他轻声叫他的名字,手却一路往下,从他后腰摸进去。林询心下一凉,挣扎道:“陆原,你干什……” 陆原捂住了他的嘴,他低声道:“林询,我们换个方法试试吧。” 第07章 房间里点的那些蜡烛,是很久前出版社送的一套香薰蜡烛。 从一月到十二月,一个月份,一种香气。它们被扔在某个柜子角落里,这不公正待遇直到陆原把它们清理出来才算结束。 而此刻餐桌上,卧室里,浴室间,走道上,它们立在那些盛着水的小碟中央,一夜燃烧了一整年。那些蕴含着各类含义的植物香气在灰暗柜子中一早消散干净。本来这类流水线生产的祝福,在送达他人手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完成了使命。其他的,就不必多计算。 卧室里的是十二月,如果它的香气还在,大概是苦涩泛酸的那一种。 陆原压着林询,颤着手捂着他的嘴。他被呼吸烫了手,比起挣扎,他更害怕某些拒绝的话。视线里,满是褶皱的上衣,起伏的肩胛,被汗沾湿的头发,遍布咬痕的脖颈,都在随呼吸晃动着。 他想抚平他的焦躁,但他自己的烦躁却成千成百倍地无限膨胀。手掌猛地传来一阵剧痛,陆原松了手,虎口附近一圈带血的牙印。 林询咬时他还没察觉到痛,直到对上林询的眼睛,才被那细密的刺痛扎得静下来。林询眼角的泪还没抹干,下巴被捂得通红湿漉。整个人狼狈不堪,却死死抓着他的手腕,一字一顿问道:“什么感觉……” 陆原一言不发看着林询,火光映得他面容一片音影,林询的力气真的很小,手还在发抖,他一甩手就能甩开了。 他在这沉默中笑了笑,看一眼林询,又看一眼那渗血的伤口,闷着嗓道:“好疼啊……” 他摸摸那破口,握紧拳头像溜走什么宝物了,笑得跟哭一样。 “真的好疼啊,林询。” 林询先前在黑暗里狼狈地跌了一跤,在楼梯间地板躺着,流了一身冷汗,全身紧绷到近乎痉挛,难堪又肮脏。性爱是兴之所至时才甘甜,今天的事,节节垮塌压得他喘不上气,没什么兴致可言。他不想跟他做。 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强迫他。 林询本想,他如果还是那么昏头昏脑,就再让他痛一痛,好好清醒一下。可他这幅样子,他的满腹气愤就跟一拳打在棉花 分卷阅读11章节 分卷阅读1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2章节 上似的,没了声响。 林询掰开他的手,但语气仍没软下来。 “别捏了,不说疼吗。” “嗯。”陆原闷闷地应道。 林询从床头柜翻出一盒拆封的创口贴,并排贴了三四个才把创口全盖上了。他把包装揉成一团扔在床头,说了句下次别这样。 陆原没应声,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林询瞥见他后背全是汗,想起来他刚刚才把自己一路抱上楼。那么多级楼梯,陆原似乎走了很久。他那时候意识模糊,过度紧张导致十指紧扣没法张开,只能勉强地勾着他的衣服竭力贴紧他。 临时标记的气味,陆原应该很早就注意到了。alpha对气味敏感,他身上的味道一定让他很不好受,但他完全没留意到这一点。就算是现在知道了,也没法确认那气味还在不在。 自己是个beta,他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现在是真有些苦闷了。 他被隐形的绳索缚住了,有可能摸到绳结的人又生着闷气自顾走了。 林询叹了口气,还是下床去了次卧,这一去就看见那个自顾走了的人站在莲蓬头下冲冷水。他黑着脸把这个浑身湿透的家伙拉出来,陆原光着脚跟在他后头,一步一个水印。 “就说你一句……”林询扯了条毛巾给他擦头发,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成熟还是不成熟。有时候沉稳得很,怎么有时候就是小孩子脾气。林询擦没两下就举得手酸,陆原默默地矮下身,闷着嗓道:“我错了。” 他眼睛泛红,也不知道是单纯因为进水了还是流过眼泪。 “是我做错了,老师,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先把衣服换了。” 林询在衣柜里翻出一套递给他,陆原听话地换上了,脱下来的衣服全堆在脚边,地板湿了一大片。林询回头看他穿好没,却见他仍站着发愣,忍不住揉揉他半干的头发道:“好了,没生气,原谅什么。” 陆原听见他说不生气,一下子就垮在林询身上,搂着他不放了。林询猝不及防被他抱住,也板不住脸地笑了笑,可想到某件事便微微抵开他。 “还有吗?那个……” “没了,几乎没了,”陆原摇摇头道,把林询搂得更紧,“刚刚是我反应过度了,冷静下来发现……没那么明显的,很快就散了。” 陆原摸到林询身上也是大片湿痕,想是刚才拉他出来淋到的,就顺手帮他也脱了。 “这样会感冒,你先换件我的。” “不用。” 林询抓着被陆原撩到腹部的衣服,生硬地拒绝了。陆原看他表情古怪,像是瞒着什么,担心他是不是在楼梯间摔到哪儿了,就仍固执地往上拉。 林询在力气上不是对手,只勉强僵持一两秒便宣告失败。他心下一凉,刚要转身走,两只手腕就被陆原一把抓牢。他举着手,挣也挣不开,挡不住胸口也挡不住脸,陆原盯着他看,盯得他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根。 “你是因为这个,刚才才不想跟我……” 陆原低头看着林询胸口贴的两张创口贴,一个在挣扎的混乱里脱落了一半,另一侧也快掉了。 “你想多了。” 林询躲开他的视线,他没预料让他看见这个。他被衣服蹭得难受,又不好不穿,就用了个折中的办法。小隐私被揭出来,耳朵烫烧烫烧的。 林询硬着声道:“没空调,太热,不想做。” “你就……都这样啊,你可以来问我啊,”陆原皱着眉仔细看,想先把那创口贴揭下来,又腾不出手,就低头用牙齿咬着慢慢揭开。但不可避免地要碰到,林询被他的嘴唇和呼吸烫得发抖,手脚一阵发软。 陆原凑近着看,抬眼同林询认真道:“都红了,是被创口贴压的吗?” 林询嘴唇发颤,艰难挤出声:“陆原,松手……” “蹭破的地方倒是好了。” 陆原仍端详着,他慢慢地说着话,热气全灼在胸口上。林询只觉得空气越发燥热,膝盖都要打颤,可怎么也抽不回手,强稳着声叫他放手。 “松开的话,就再不碰了。”陆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低声像在说悄悄话,不说给他面上的羞赧,只说给那潜藏心底的小怪物。 他看着他眼睛,又确认一遍。 “以后都不会碰了,可以吗?” 陆原摩挲着林询的手腕,他已经没有用力了。林询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抽开手。但林询沉默着,没有动作,只一味皱眉喘息着。 这样看,倒像是他们在互相牵着手了。 陆原凑近他,在嘴唇快贴近的时候,房里忽地一片光明。 电力恢复了,电器都重新开始运作,陆原一早打开了所有开关,空调本也就设置着自动,明亮和冷气都回来了。 “有空调了,不热了。” 陆原的手指轻轻刮着林询手背,阵阵麻痒从手背爬到脊椎。林询抬眼看他,赤热撞在一块,撞得他头脑发昏。他吻了他一下,只轻轻地吻上了,就不知如何做了。等发现骑虎难下,已经晚了。 陆原没等着他贴着自己嘴唇再多做犹豫。难得主动送来,没有放过的道理。他咬着他的嘴唇轻轻一舔,舌尖扫过他仍待在口腔nei的舌头,引导他这么做才对。 从这会儿开始,这个吻开始,林询一点点垮塌下去,等他踉跄着倒到床上,才意识到主动权已经从他手里溜走了。 这个人又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了。 林询仰着脖子在亲吻中喘息,想自己怎么又稀里糊涂栽在同一个眼神上。如果他还跟先前那样强迫他,仍旧什么都不会有。但看见他失落低迷,他又忍不住想温暖他。那恳切又热忱的眼神让人心软,那些小小的坏事也变得可以谅解。 林询抚着他的脸颊,指尖发麻。陆原像个小动物埋在他脖颈上,发出满足的呜咽。林询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发根却发烫。 这个人蹭着他锁骨抿着嘴唇轻咬,热乎乎地低喘,林询耐着麻痒由着他来。可等陆原一路下移到胸口时,他再没法随着他做了。他的舌头舔过乳首,刚一蹭过就令他脊背一阵发抖。 “陆原,别闹!”林询难耐地想挣开,陆原压着他的手,只认认真真地舔舐着乳头,没再想往别的地方去,牙齿蹭着挺立起的乳尖,折腾得林询腰一阵阵发软,性器硬得发痛,却被固定着手腕得不到排解。 “就靠着……就靠这个出来吧,”陆原知道他想要些什么,他会给,但不是往常那样的方式,“试试吧……” “别,别开玩笑……”林询声音也跟着发了抖。陆原并不是随口说说,他是真想做做看。他心里越发害怕,怕这样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 有什么在变化,他察觉到端倪了。比如陆原偶尔在他耳边说话,被他说话时的呼 分卷阅读12章节 分卷阅读13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3章节 吸一烫着,他莫名就半边身子发麻。有时候他看他一眼,明明只是递过一本他要的书,他忽然觉得他的眼神赤裸热切得像是要把自己扒光了。 可都只是一晃神的错觉,眨眼就没有了。 陆原埋头着像个温顺的小兽,唇齿刮蹭初初养好的部分,上次不小心留了些牙印,这次他会小心些。他极温和地绕着伤口一圈圈扫着,带着湿痕划过胸口移到另一侧。 林询绷紧了脊背低喘,渐渐沾上了哭腔,含糊着音叫陆原的名字,转着手腕想逃开,可他从来没有能挣开陆原的力气。 他迫切需要切实的抚慰,可从开始到现在什么也没得到。他蜷着脚趾,眼角泛着湿痕,摇着头喃喃着不行做不到,嘴里烫湿,喉间却干得发痒,陆原牢牢按着他的手不让他碰,挤在他腿间让他连合拢腿都不可能。 林询陷在一片高热里跌跌撞撞找不到出口,真快要哭出来,陆原在长久的舔舐之后咬着乳尖轻扯一下,他刺痛地哭叫出声,腰间一阵发麻,蹬得床单全是褶皱。他眼神涣散地颤着嘴唇说不出话,陆原松了手,轻轻抹了残留在咬痕上的水痕,激得他肩膀又是一阵颤抖。 陆原轻声道:“不是可以做到吗……” 林询长久缓不过神来,咬着指节发怔,浑身脱力般泛软着,许久才慢慢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哪儿,在做些什么。陆原就着他刚射出来的睛液给他扩张,之前做的时候伤到了,上了药养了几天,像比之前还生涩,估计又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到重新接受他的程度。 入口被缓缓顶开,林询闷得要喘不过气来,他都有些怀疑之前几次只是做梦。他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个尺寸。他撑起身往后退,陆原没料到他刚一进去就被对方躲开,直接拽着林询脚踝把他拖回来,声音也跟着躁了。 “林询,你再这样……我可能得绑着你了。” 林询没怎么见过陆原发狠,听他冷着声,被他的话钉得一抖。陆原看似乎吓到他了,想他现在还恍惚,刚才的举动大概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就又软下声哄他:“别动,等下就好了。” 虽然这话他自己听着都不会信,林询势必要痛一场。 再怎么样温柔,再怎么样慢慢扩张,他还是会哭。因为只有入口被完全撑开,褶皱被开拓到发白,才能勉强吞进alpha的尺寸,更不要说那些进出的磨蹭。但也只有这样,真正进入他,才能让他觉得舒服,让他捂着脸面红耳赤到一塌糊涂,被令人发疯的舒畅愉悦逼到流泪颤抖。 而对于他来说,林询高热的温度,无意识的流泪与哀鸣,以及夹杂疼痛与愉快的颤栗,全是甘甜无比的糖份。 他的眼泪,他的喘息,他的颤抖,他都无比喜欢。 林询总喜欢压抑着,把呻吟压抑着,把渴求压抑着。他心底分明是想要的,先前会那么说,也会那么引诱他。可到意乱情迷的时候,却又不清清楚楚地说,只把欢愉藏在隐秘的细节里。 他总要仔细地看着他,寻找他充满欲念的破口,读他的潜台词。 “陆原……陆原……”林询仰着头,额角尽是汗,睫毛湿漉,脸颊红得发烫,大腿颤抖着,腿根被撞得泛红一片。 陆原细细听着,在轻咬着他喉结时细细听着,他读懂了,他是在说想要。 “慢……停,停下来……” 林询无力地闭着眼,他们一个多星期没做了,他招架不住陆原这样一次吃回多日的做法。可开腔声音全是微不可闻的,在激烈的撞击里更加不起眼。 他忽地想起什么,脸色发白地摇头:“别,别再在里面……”第一次成结的时候,他疼得浑身颤抖,只以为自己完完全全被撑坏了,稍稍一动就跟重重碾过敏感般,让他几乎要崩溃地颤栗着流泪。 陆原听见了,他点点头想,这一句,是谎话。 第08章 傅锐最开始的名字是傅瑞,祥瑞的瑞。 在垃圾桶里捡到他的老头翻了几本破烂杂志,以为这个字很好。傅锐庆幸他那会儿翻的是新年刊,不是什么教你做好菜的烹饪类。如果叫傅葱花,干架呛声时气势都得先输一半。 况且他本是要悄无声息地闷死在那脏污的垃圾桶里,只是不巧,装着他的黑色塑料袋挤着一捧碎玻璃,扎得他声嘶力竭哭嚎一整晚。傅伯把他从一堆破烂菜叶里翻出来,小脸冻得青紫,后背扎得血肉模糊,仿佛很快就要咽气。 傅伯擦擦这冷冰冰的脸,把他裹进自己的棉外衣里,等会儿寻个干净地方埋了。那小小的一团窝在他胸口,手脚慢慢暖和起来,被这小手小脚在胸口软软地蹭着,心也跟着软了。 傅伯随便地养他,傅锐也随便地活。垃圾堆里捡来的小东西,跟着一块捡垃圾。只是傅伯确实弄错了一点,他的名字的确不该是祥瑞的瑞。 他从来就没什么幸运,也不带来什么幸运。 傅伯在第六年死了,刚好也是冬天,但比那一年要冷很多。他停了板车,走了两三步突然像根木头笔直地栽倒在地上,脸撞在水泥地上,只一声闷响。 傅锐拖着一网兜塑料瓶回来时,那一小滩血都结冰了。他把塑料瓶拖进屋里,没人再能帮他走这段路。他洗了脸,倚着那冰冷的躯体睡了一晚,想着昨晚还嫌他打呼吵,这么快就再吵不到他了。 傅锐杂草一般的生命力,一个人活也没什么问题,就是稍稍破败了一点,安静了一点,孤独了一点。所以能交到朋友,他也挺满足。只是这人有点不靠谱,说是比自己大,可瘦瘦小小跟自己差不多高,还胆小,拉他一块爬个屋顶也能吓哭。头等的没用。 傅锐本来还指望拉扯个小弟好制霸北街,心里很是无奈,但又没有办法,谁叫那天被人例行找茬,他差点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就这个小鬼装腔作势地站出来。虽然结果依然惨淡,但两个人挨打总好过一个人被痛揍。 那天傅锐在屋顶上望着夕阳西斜血红一片,撑着下巴喃喃道,这名字真不好,我想换一个。他扭头看那个胆小鬼,他总穿着一身齐整的制服,看来是念了不少书。 “你帮我想一个,看起来招人疼些的那种?” “扎人疼些的?”那人在晚风里听岔了字,犹豫好一会儿说道,“傅锐怎么样?锐利的锐,听起来就,就很疼吧……”说着沾着瓦片上残留的雨水,端正地写了一个锐。 傅锐歪着脖子看这个字,张牙舞爪地锋利得很,莫名有种挠心挠肺的刺痛,啪地一巴掌拍在那瓦片上,豪迈道就是它了。 傅锐想,那时候真是歪打正着了。他非但不祥瑞,也不招人疼,只一味扎人。 伤己害人,就是他了。 他后背刺痛不已,像又躺在那堆玻璃渣子上,动也动不了,细 分卷阅读13章节 分卷阅读14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4章节 小的刺痛密密麻麻地往皮肉里钻。傅锐咬着牙想挣开,却手脚发软,连口腔里也塞满了刺痛,却是温热的。他沉沉地睁开眼。 果然…… 爱干净是个好品质,可要别人也照着他的标准做就令人生厌。都清洗到口腔了,傅锐再想不醒都难。药效还没褪,昏昏沉沉地过了一遭满大街打滚的往年,他想我又不是要死了,脑子里跑这些走马灯干什么,可嘴被人牢牢固定着,没法笑。 喷枪射出的水流撞得傅锐口腔nei壁抽痛,灌得他几欲干呕。但他被卡着下颚合不上嘴,只呛得眼睛发红直想流泪。后背僵麻,手仍使不上力,疲软地垂在地砖上,摸摸手指甲,果然又被剪得齐齐整整。 傅锐闭着眼想,回去坐公车投币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手滑,硬币掉了他就捡不起来了。又给狠狠呛了一口,咳得他结结实实磕着了那冷冰冰的金属,牙根一阵抽疼。他不喜欢这样,给按着翻来覆去地清洗消毒没人会喜欢。但反抗了一两回也就屈服了,反正都是一个结果,挣扎个什么劲儿。 惨的是自己,尊严不重要。 “能温柔点吗?”喷枪从嘴里抽走了,傅锐算是能说话了。可没人回应他,他只能同一团空气说话,“刚……都磕到我牙了,我牙疼。” 他舌根发麻,说话还是费力,但他仍絮絮叨叨着。 “我怎么也算个小少爷吧……别就听他一个人的话啊,”傅锐无力地眨着眼,眼睛水汪汪的仿佛很真诚,却是无焦点,只带虚假的笑意,薄薄的一层,“也偶尔,偶尔听我说的嘛……” “您别欺负他了。”宋渊笑着推门进来,示意那青年退下,接过他手中的毛巾继续擦拭傅锐身上的水渍。傅锐淡淡看他从自己手里摸走那个他顺走的小别针,宋渊不动声色地把它裹进毛巾,说道:“他是新来的,请您稍微体谅一下吧。” “都没人体谅我,却要我体谅人……也太不合情理了吧。”傅锐笑着,沐浴乳和洗发露全是椰子味,他是嗅觉不好,但不是闻不到,他以前很喜欢这个味道,但是那个人喜欢,他就不喜欢了。 “先生很在意您。”宋渊只这样回答。傅锐还走不动路,只能被宋渊抱出浴室。他裹着浴巾靠在椅上,宋渊替他吹干头发,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脸颊泛红,就知道刚才在里面觉得胸口发闷不是错觉。 他的发情期真的要到了,却待在一个满是alpha的房间里,唯独那个标记了自己的不在。 真他妈的混账。 傅锐烦躁地想抓着谁暴打一顿,几个月没声响,临有事也没声响。他是不想见他,但这种情况,又不得不要他在场。 “请您不要咬嘴唇,先生说过不希望看到您这样。”宋渊停下吹风机提醒道。 傅锐一烦心就不自觉要咬下唇,宋渊跟个复读机似的,成天就当个传话筒,先生说先生说,怎么不叫他自己来说。管天管地这么忙,忙不死他。 傅锐在心里磨牙,想一口一口咬死他,回头再一闷棍敲死宋渊,万事大吉。嘴上应一句知道了,心里骂一句滚。嗓音发闷,气息已经不稳。 宋渊给他套上一件衬衫,袖口有些长,遮着他有些颤抖的手。那不是他的衣服。宋渊扶起他到外间,傅锐躺倒在那张床上,手脚发软,被褥上沾着那个人的气味。从那场意外之后,他就只能感觉到他一个人的信息素。别人的都浅淡如空气,他基本没法分辨。 可心理上是另外一回事。临近发情期,意志也变得越发脆弱,和其他alpha共处一室,本能地让他畏惧又紧张。他只空张着一张壳,明眼人都能瞧出他在害怕。 “他什么时候,回来……”发情热渐渐爬上他的脸,泛红着,衔住他的舌头,让他无法正常地发声。 “先生很快就到,请您忍耐一下。”宋渊收紧锁扣。傅锐难受地转着手腕,他的右手被牢牢铐紧在右脚上,另一边也是一样。就算垫了软垫,被束缚着就是不舒服。宋渊把项圈系上他脖颈,傅锐烦躁地别开脸,扯得锁链悉索一阵响。 “……别给我装这个。” “请您不要任性。”宋渊调节好松紧,傅锐只觉得呼吸更加不畅。可他不大能说出话来了,只一味睁着眼,眼前满是朝气,棉白的床单在他眼前古怪地扭曲着。穿在身上的那件衬衫,只起着微弱的作用,根本无法真正安抚他。宋渊在他面前放下一个漆黑的长盒,和其他人一起退出房间。 “接下来就靠您自己适应了。” 傅锐听见落锁的咔哒声,钥匙从门下滑进来。那是进入这个房间的唯一一把钥匙。他脖颈上系着的锁链焊死在床头,活动范围只有两米,够不到那么远。如果想开门,就只能靠指纹解锁。除非他回来,没有人再能进来。 傅锐埋在被褥里喘息,空调被调到合适的温度,但他仍仿佛要被不断攀升的高热抽去空气。刚被吹干的头发从发根开始渐渐湿漉,碎发被汗粘在额角,他难耐地呜咽一声,闷在松软被褥上,沙哑又迷乱。手脚被锁着,他在烦躁里胡乱扯了几下,根本挣脱不开,反手艰难摸到锁扣可又无计可施,只冰凉地冷得他呼吸发闷。 穿着的衬衫在困兽般的挣扎里松垮,颈后的文身在领口处随呼吸起伏。只掌心大小,平日里被衣领盖着。而这个刺入皮肤的繁复纹样,遮盖了那个深达腺体的伤疤。这就是一切的症结。 他不仅是个感官上的聋子,更是个无法“说话”的哑巴。 腺体受到的不可逆转的损伤,使他的信息素失去了控制。已经被标记,但无法在气味上体现。发情期极其紊乱而凶猛,抑制剂也失去作用,即便被发情热折磨得几乎干涸,也不会散发任何甘甜诱人的味道。 所以即使宋渊刚才离他那么近,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他的发情期就像一场被切了静音的声嘶力竭,仿佛一潭死水,翻不出任何波澜。 但水面之下,疯狂涌动着咬噬人心的狂热。每寸皮肤都渴望被抚摸,被亲吻,被沾湿。脸颊因呼吸不畅而发麻,手指发颤膝盖发软,后面酥麻一阵阵顺着脊柱往上爬。汗液黏腻在皮肤上,他无法抽手去擦拭,麻痒成倍叠升,苦痛与欲念在他心口蛇一般扭曲纠缠。 傅锐蜷起身竭力伸长手指,手脚间的锁链无法延长分毫,腿间又阻隔着一定长度的器具,让他无法合拢膝盖,指间虚虚晃着,根本触不到迫切需要安慰的地方。 他呜咽地骂着混账变态,发音含混不清,昏头昏脑像发一场高烧,漏进鼻腔的浅淡气味是他可以汲取的极少的抚慰。他恍惚着眼,看见那个紧闭的盒子。黑沉的长盒,从开始到现在都静静地躺在他脸侧。只是他被发情热缠绕,忘了它的存在。 傅锐喘息着盯着它瞧了几秒,还是 分卷阅读14章节 分卷阅读15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5章节 挪动膝盖靠近了它。他用牙齿咬住它,费力地拖到面前。盒子紧紧盖着,他用下巴推了几次都打不开,只能换了舌头去顶。等他好不容易打开,舌根都发酸了,口水沾得下颚与盒盖一片滑腻。 他脱力地趴在床铺上竭力呼吸,下巴连着舌根全是酸涩麻痒。他盯着盒子里放的东西,只想狠狠骂一句神经病。 在打开之前,他设想了一下可能的物品。这个可能滑过了他的脑海,但很快被否决。对方应该没这么无聊。如果真想给他用,直接给他就好了,哪里用得着煞有介事地搁盒子里放着。 然而事实是,他的的确确就这么无聊,真心实意要折腾他。 傅锐气得牙痒,恨不能把这东西甩到地上去,但他又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现实是,他需要这个。 他把器具从盒子里叼出来,因为尺寸比较夸张,他只能尽量张大嘴咬紧了,要是真滚到地上,他真的没有力气爬下去把它捡回来了。 傅锐用下巴把它摆正了,舌头舔舐着前端和柱身,虽然发情热会给予许多便利,但他还是尽可能保险些。没人喜欢疼,变态才喜欢。他挪动着双膝,艰难摸索到被他滚向膝盖的器具。锁链悉索的响动在房间里同呼吸声一块刺耳着。 傅锐用指尖勉强扶着,这本来应该扩张一下,但他手指够不到,只能直接顶进去。入口含进器具的瞬间,喉间不自觉就滑出满足又甘甜的闷哼。虽然脸红得发烧,但他真的真的,太需要这个了。 手指顶着底部进到一半,就再顶不进去。傅锐伸长着手指,竭力想再往里推,但是指甲被修剪,手脚被铐紧,他无法再多移动分毫。他烦躁地咬着唇,这种浅尝辄止比从未被满足更可怖。他已经尝到被稍稍安抚的滋味,渴求只会更狂热地扑上神经,让他更为干涸苦痛。 他只能凭自己继续含进去,可一收缩nei里就忍不住要颤抖。用处在发情热中的身体做这些事,被成倍放大的刺激让他紧抓着小腿,手指发颤到酸麻,前端挺立着抵在床单上,他想碰它想得发疯,可就是碰不到。 哪里都是烫的,空气也是灼烫的,他眼前一片模糊,像裹着拨不开的热风,胸口闷极了,大汗淋漓像个溺水者,衬衫皱巴巴地贴在后背上。他艰难撑着发软的腰坐起来,器具抵着床铺又滑进去了一些,蹭得脚心到腿根一阵发麻。他仰着脖子甜腻地发喘,喉结滚动着,睁着眼却视线一阵发黑,便干脆闭上眼。 他吞进了大部分,只剩最后一段在外头,全部吃进去太辛苦了,他没昏头昏脑到想弄疼自己的地步。傅锐悬着腰,肩膀随呼吸起伏着,睫毛沾了眼泪和汗,如果脱去那件衬衫,就会发现他全身都热到泛红。 杂乱的呼吸里,傅锐依稀察觉到一丝异样,像是汇集的千万水流里掺进了一滴烈酒。 他僵着脖子看向背后,男人西装笔挺地站在床边,他所散发的气息是他能挣脱开这片无边热朝的唯一解药,却也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傅锐并不想颤抖,但声音被呼吸绞得稀碎,他艰难地叫他的名字,仿佛那些个音烫着他的舌头。 “关,关善……” 关善并不看着他,只像是平常的一日回家,脱下外套和手套在衣架上挂好。手指纤长,却遍布伤疤。 “我不在,你也玩得很愉快。总要学会自立,你做得很好。” 他夸奖着他,傅锐听着却心慌地抖得锁链作响。太反常了,绝对没好事。他又做错什么了,哪里惹他生气了。 “阿善……”傅锐竭力压着喘息换了个称呼,但似乎并没有用,关善仍不正眼看他。他搭上他的肩膀,食指轻轻摩挲着锁骨,从那一小块地方开始,更猛烈的热朝向全身蔓延。 “继续吧,我看着你做。”关善语气平和,他在人前从来都是这样,可傅锐知道他那面目下是什么模样,他看起来心情越好,往往越是暴躁。 “还是要我帮你?” 傅锐听到最后一句,如坠冰窟,条件反射想逃,却压着肩膀毫不留情地按下去,猛地吞进了那根器具直到根部,傅锐哽在喉间的呻吟再压不住,疼得哭叫出声,无法抑制地颤栗不停。 第09章 关善擦拭掉傅锐的眼泪。他们这类人,生来就有一个模子。只需要将他们塞进去,长此以往便自然会走出一个个无暇的合格品。 面对不同类的人,他们总能有一张极佳的面目。世代积淀的不只是钱财,也是举手投足间的影子。一重一重,成为他们的奠基,也是他们的锁链。 同其他黯淡无光的人生截然不同,他们是注定要在某个位置,沿着某个既定的轨道如星辰璀璨,如果未曾有差错。 傅锐被这抚摸刺得喘息更甚,可他所散发的气息仍浅淡无变化,比一杯凉白开还寡淡。他沉溺在猛烈情朝之中,目光搅得水雾一片,那些牙尖嘴利似乎全瞧不出。 “又哭了。”关善将那眼泪抹在衬衫上,“上次跟你说的,一点没记住。” 傅锐愤恨地瞪着他,可仍在抽噎,想骂也底气不足。是他想哭吗?他就是怕疼,怕得要死,不可以吗? 普通的尚且可以忍耐,刚刚那样的狠狠磨蹭激得他几乎要跳起来,可被关善手压着肩,只能被迫紧含,敏感异常的nei里被顶得抽痛,让他几乎整个人都瘫软下去。 “去见林询了。”关善描摹着他的嘴唇,傅锐听到他提到林询,皱眉别开脸。关善掐着他的下颚继续道,“你不该见他。” “请,不要干涉我的……正常交友。”傅锐勉力挤出声,热气灼在对方虎口上,可他仍觉得这个人的手,根本就是块冰,磕得他骨头都疼。 “这次去森远那边,有个新开发的项目还不错。新型芯片,比常规尺寸小,能避过金属探测。”关善仿佛心血来朝,说起跟现在这情势完全不相干的事,“追踪定位监听都没有问题。信号加密,一对一。必要时候,也可以通过安全范围nei的电击限制行动力。你觉得怎么样?” 傅锐听着心头都要滴血,关善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像已经找好植入的地方。被定期监管已经是底线,真被管控到这种程度,估计没几天就要发疯。 “不了吧,家大业大,钱……钱还是省着点花。”傅锐强笑道,本就已经吃力,还要跟这个人在口舌上斗智斗勇,声音颤得不行,“而且你看这种,跟黑道沾边的事,还是……还是不要碰吧?”森远表面是个新兴的高新科技企业,实际是韩家那边在投资。这种敏感领域的生意,常人不敢碰,自然就成了那堆粗金链子大老爷们的天下。 “两千万,在你账上划,够了。”关善道。 傅锐心里大骂一句不要脸,折腾我的人还想动我的钱。他耐着性子低 分卷阅读15章节 分卷阅读16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6章节 声下气道:“对不住,前阵子刚又投了个出版社……账上就剩六位数了。” “那就很可惜了。”关善惋惜道。 傅锐竭力稳着呼吸,废话说个没完,能不能稍微可怜一下他。关善算是注意到在发情热中苦苦挣扎的傅锐,瞧见他越发泛红水润的眼睛,他低头看着这双眼,说的话倒是跟温和无关。 “我不在的时候,有在反省吗?” 傅锐面上不动,心里一阵狂跳。反省什么?他抽烟喝酒还夜不归宿,哦,还在车上骂他去死,他说哪一项? 关善抚上他的脸颊,他的气息让傅锐忍不住想贴上去,狠狠蹭几下来缓解情热,只是上面大大小小的伤疤刺痛他的眼,让他被罪恶缠身,只是睁眼沉默看他。 见傅锐不吭声,关善收回手,喜怒莫辨。他在床边坐下,冲他勾勾手,傅锐硬着头皮爬过去。看他挪得辛苦,关善帮了他一把,拽着锁链将他扯过来,傅锐摔在他膝上,磕着下巴抽痛,可锁链被收紧抬不起头。 他伏在关善膝盖上喘息,鼻腔里全是他的气味,冲撞着他脆弱的神经让他想舔舐,就算是隔着布料也好。他想关善这样铐着他,或许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 先前同他说话,自己的声音仿佛隔了重重雾霭,他看着关善的嘴巴一张一合,想他为什么还不上他,他真想按倒他,让他简单直接地顶进来,最好草得他说不出话,在他体nei成结,黏黏腻腻地抱在一块。而后一切结束,他们又可以不再见面。 关善食指抵着半露在外的器具底部,问道:“怎么吐出来了?” “太,太滑了……”傅锐闷声答道,后面湿软得厉害,根本含不住。关善握着根部转了个圈,激得傅锐绷紧脊背发抖,他额头抵着膝盖张着嘴发颤,闷哼在关善握着根部缓慢抽插时成了甜腻的低吟。 “该收的就收好。”关善抽出大半后抵着底部将它推到最里,傅锐被顶得腰往前躲,被捏紧着臀肉按着,只能腿根发颤地全吃进去,“不该收的东西,就趁早扔了。”傅锐听着意有所指。可他搜肠刮肚,只隐约几个疑影。 关善摸着入口同器具的交界处,被撑开的褶皱一碰到就瑟缩得更紧,因着发情热,这里也格外泛红发烫。他挤进拇指,入口被更扩开些,傅锐张着嘴拖长了呜咽,蹭得膝盖上都是湿痕,被再度扩张的紧绷感让他颤栗,关善的话更是让他脊背发抖。 “那香水虽说是长市流出来的,你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那种人的污糟心思,就那么看不出来?” 傅锐脑子里嗡地一声响,可后面又挤进几根手指,塞得满满当当的快要疼得他哭出来。不只是那手指,那掺着冷意的气息也同利刃般钉着他,压迫得他几乎呼吸困难。 “自己的身体也看不牢,不如打断腿,在家里休养一阵,省心省力。” 傅锐在他膝盖上拼命摇头,锁着脚踝的镣铐仿佛成了烙铁,钳得他错觉般听见骨头断裂的咔嚓响。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威胁,关善说,是真在动念头了。 “别,别啊……多麻烦啊!” 混账王八蛋,傅锐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方小主管剥皮抽筋去骨,知道他感知能力差就那么算计他。他先前隐隐觉得那香水不大对味,又找不出什么毛病就仍搁在车里。照关善这态度,里面一定掺着不得了的东西。 忽地他又觉察到不对,气急道:“你……你一早知道?”一早知道你不说,愣是由着他被算计个把月? “发情期外的事,不归我管。”关善冷漠道。 傅锐被他堵得语塞,照约定确实如此,他只在发情期时同意他管控,此外各不相干。但平日照样有人监测。自由只是表象,他从来在他眼下无处可藏。 “三个月,就算作九十天。” 关善算是抽出手,傅锐在大汗淋漓里长长吐出一口气,听他算天数,人瘫软像浆糊,长久不被他进入,关善的气息也转成毒药,让苦痛愈演愈烈。关善把手上的黏腻尽数抹在他的腿根,指腹擦过泛红皮肤,傅锐在喘息里不自觉迎上去。因着没有抚慰,这点触碰他也贪恋。 后面却被其他冰冷坚硬的物体抵上,傅锐瞧不见关善在做什么,只心里发憷:“关,关善,你干什么?” “九十下,你自己数。”关善执着戒尺,并没有给他挣扎的时间。只第一下傅锐便绷不住地痛叫出声,挣扎着想逃开但被死死压着脊背,一寸也挪不开。 硬物撞击细嫩皮肉的响亮刺得他羞耻又痛烧,他无法捂着流泪不停的脸,就只能深深埋头在膝头带哭腔地呜咽。一道红痕叠上另一道红肿,火辣辣地烧成一片。 傅锐颤抖着在密麻针扎般的痛楚里求饶,可落在后方的责罚并未因他胡乱的话停下。nei壁在这苦痛与刺痛里不断瑟缩,含紧着硕大的器具,这不上不下的饱胀感,在剧烈痛苦里无时无刻提醒他那未被满足的渴望,激得他在痛哼中勉力扯住关善的衣角,无措呜咽。 他想要他啊,想要。 “到了?”关善侧目看他。 “……我不知道,不知道,”傅锐勾着衣料哽咽道,他根本记不下数字,情热本来就快要把他脑子占满了,现在挤进这样的灼烈疼痛,让他无力思考任何。他呢喃着,嗓音越来越小:“关善,求你了,求求你……” “我不能纵容你。”关善用戒尺按着那红肿一片的皮肉,其间的入口像仍害怕着责打,紧紧瑟缩着裹着那根漆黑器具,腿根除了汗之外,像还沾满着其他黏腻的液体。傅锐在这短暂的缓和里痉挛般颤栗着。 他畏惧疼痛,更畏惧疼痛里夹杂的羞赧。他自认是脸皮厚,但这样被责罚,他溃败地无力抵抗。 关善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这让他更为心惊胆颤,他不敢松开那一小片衣角,像抓着它就能抓住他扬起的手腕了:“阿善,我……我听话,我记住了。” “哥,求你……”傅锐湿漉着眼看他,鼻尖蹭得泛红一片,口舌间的小硬刺此刻全被磨平了。关善总算低头,看着他眼泪沾湿的双眼,终于将他扶起来。 他身上的桎梏被关善一个个卸下,后面的器具被慢慢拔出,湿漉得像是抹过润滑。傅锐只手盖着脸喘息,手腕上一圈红痕,那器具被缓缓抽离时的空虚与酥麻让他蜷起膝盖。 他是关家的养子,表面上的小少爷。所不敢触及也无法触及的世界主动接纳了他,给他稳定的居所,无尽的关爱,鲜亮的身份。但说实际,不过就是一条来历不明的野狗。 关善没有再给他扩张,他直接进来,撑开那圈泛红肌肉,深入湿漉朝热的nei里。关善在这种时候从不说话,而今天晚上像是打定主意要让他痛哭一场,他知道他的弱点,不留情面地顶弄他,双手掐着红肿一片的臀 分卷阅读16章节 分卷阅读17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7章节 肉,不顾傅锐的哭叫将入口掰得更开。 傅锐即便被撤去了所有桎梏,也没有力气再躲开这样的结合,架上肩膀的脚被撞得滑落到对方手臂上,痛楚与满足把他塞得满满当当,所想要的终于得到,可他却颤抖得几近崩溃。生殖腔被狠狠撑开,傅锐被顶得绷紧身躯快要痉挛,张着嘴什么也喊不出来,紧紧盯着关善,可在高热与痛哼中又无法看清他。 傅锐紧绷的脊背上,光洁一片,只是后颈那一道被文身掩藏的疤痕。而关善褪下衣衫的身躯上,深深浅浅的伤疤狰狞丑陋,仿佛皲裂的破烂瓷器。这场面像个卑劣的玩笑,那些伤疤像是某种病菌,从本该生长的身躯上转移到另一个身躯。 该破败的被粉饰,该光辉的被黯淡。 他们汗涔涔地搂在一块,却没有任何甜腻言语和爱抚。疼痛是一切的基调,眼泪是调和,再有就是湿黏的液体。只是近乎歇斯底里的性爱,亲吻都是多余的。 这双手以前拽着他跑出围堵的追打,快被追上了也不肯松手,结果两个人一块被揍得一身淤青。傅锐气得大骂他是不是傻逼,关善那时仍是小小瘦瘦,骨架还没长开,说话时眼神闪躲,他会害羞会腼腆地笑。他说可是你好像很害怕。你看起来很怕被打,很怕疼。 现在这双手只是按着他,一味禁锢着他,将他所能给的痛苦,毫无保留全部给予他。是兄弟但没有血缘,有标记但不成伴侣。傅锐从始至终不明白关善究竟想做什么,想跟他演兄弟友爱,又成天趁着发情期折腾他,这算哪门子的爱。 于是他把他归为变态,一切所无法理解的感情与行为皆是变态。 而此时此刻,他被这个变态草得说不出话,被他顶着生殖腔撞得流泪不止,或许马上就会成结,把那些灌得满满的黏腻全堵在里面。而后重复,直到他浑身瘫软再无力气,直到他的发情热消退。 而后他便能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个宅邸,离开这个人意味不清的视线,窝进他的小破公寓,关掉手机拔掉电话线拉上窗帘蒙头大睡两三天。 等醒来洗头洗澡,换一套新睡衣,开大音响放网络音乐电台的激情健身频道,扔掉冰箱里的过期的蜜桔罐头和酸乃,蹲在椅子上给林询发短信,问他去不去逛影碟,不回就发十条。 第10章 闷热天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下。 夜深闪雷,暴雨如注。在第二天凌晨转成细雨,淅淅沥沥,绵绵无尽。 林询把预先浸在凉水里的年糕捞出来。陆原中午出门前问他晚饭想吃什么,听他想吃这个,就先泡了两条年糕下去。林询在到六点,玄关仍没动静,就趿着拖鞋进了厨房。 他按着刀背把刀刃压进年糕,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年糕在水里泡了一下午软了许多,但还是不大好切,许久才撞着砧板发出一声闷响。窗外细雨蒙蒙,昏昏沉沉,屋里亮着灯,明如白昼。 “我回来了。”陆原开锁进门,走到餐桌前放了包,听见厨房里有响动,匆匆推开玻璃门进去,“放着我来吧。” 林询低着头切完手头的最后一块,回头见陆原头发肩膀都透湿,问道:“伞呢?” “留给别人用了。”陆原避开林询后颈上的纱布,从背后搂上他。陆原在他熟睡时清理并包扎了那些惨不忍睹的咬痕。虽然上了药,但仍隐隐作痛了数日。 林询放下刀擦干手,砧板上的小年糕薄厚不均地躺着,他揉揉肩上这个湿漉漉的小脑袋问道:“怎么了?” “林询。” “嗯?” “我们能不能养只猫?” 林询愣了愣,奇怪陆原怎么突然想到养猫。他挺喜欢小动物,但没真正自己养过。以前雾川养着只橘猫,死胖,懒懒地趴在门口台阶晒太阳像张大饼。傅锐叫它大黄,林询叫它小月。老板喜欢它,抱在膝盖上叫它小darling。 他犹豫道:“也不是,不可以……” “好,你等我一下。” 陆原转身就跑了,等林询解了围裙走到玄关,电梯已经降到三楼。他回到房里架上眼镜,推开阳台门往楼下望,雨淅淅沥沥落在肩上,公寓楼下孤零零地斜着一柄撑开的黑伞,陆原冒着雨从楼下跑出来,蹲下身收了伞,又急匆匆跑回来。 林询开门时,正见陆原拎着伞从电梯里走出来,一只三花湿漉漉地蜷在他怀里,低低嗷呜着,蹭得胸口沾湿一片。陆原站在门外,跑得脸颊有些泛红,发梢仍在滴水:“林询,我们养它吧。” 林询在他头上搭了条毛巾,细雨沾湿的镜片让陆原看起来更湿漉了。 “快进来,要感冒了。” 这只猫林询在小区里见过,总伏在公交站台那儿,他也偶尔喂过它。陆原说叫荔枝,林询还是叫它小月。 “哪个悦呀?”陆原笑着问。 “月半的月。”林询摸摸陆原怀里的荔枝,“小胖子。” 既然要养了,就要好好照顾它。陆原打算先预约医生做体检,只是附近的宠物医院这几天歇业,只能去市区做检查。但荔枝不能上公交地铁,林询考虑了一番,还是明天开车去市区一趟。 “可以吗,要不要跟你朋友说一声?”陆原洗了手,系了围裙往厨房去。 “就先借用吧,回头再告诉他。”林询坐在沙发上擦干荔枝身上的雨水和小爪子上的泥泞,低着头道,“左右这几天,是联系不到他了。” 第二天一早,陆原收拾出了一个瓦楞纸箱装着荔枝出门。林询抱着纸箱坐在副驾,本来为安全起见应该把荔枝放在后座。但一放下它便凄凄地叫,像是遭了虐待。林询只得便抱了纸箱搁在膝盖上,轻轻挠着它头顶安抚它。 “它喜欢你。”陆原刮刮荔枝的下巴,被它一爪子拍开,“你看多偏心,见它次数那么多,还是不待见我。” “好好开车。”林询把荔枝探出纸箱的小爪子拨回去,轻声道,“不行,不能出来。”荔枝软软地叫唤着,林询仍是把它按回去,摇头说不行,折腾几下算是趴好了,懒懒蜷着不再动。 “真严厉,”陆原轻笑着,“我也想被这样管教了。” “胡闹。”林询倚在车座上,空调吹得他想睡觉,今天算是早起了,眼睛发沉犯困。他瞥见空荡荡的空调出风口,不自觉喃喃道:“怎么不见了……” “嗯?”陆原转头看他。 “没什么,”林询合上眼,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到了叫我。” “好。” 林询很快入睡,他的睡眠仿佛从来匮乏。见他睡熟,陆原把空调温度调到26℃,放缓车速。阳光和暖地透进车窗,无其他车辆经过,林荫道枝叶纷披,柏油路嵌着光与影。荔枝悄无声息地再度探出半个身子。陆原冷着眼,无声地做个 分卷阅读17章节 分卷阅读18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8章节 口型,回去。 荔枝迅速缩回纸箱,再也没探出头。 因着是临时起意,要买不少东西,只能暂时把荔枝托在诊所,等办好所有事再带它回去。陆原列了单子,推着购物车在商店里细细找,林询帮着大约看看。 “老师你不要总是直接拿最近的那个啊……”陆原无奈地提起林询扔进购物车的那袋猫粮 “这样比较快。”林询又丢进一个不锈钢碗。 “等,等等!”陆原哭笑不得地阻止他再放口碗进来,“不能买这种……” 林询基本图省时省力,选的都是摆在最外,可能连选也说不上。只是看见了,对上了名目便扔进来。陆原算是怕了,林询一路拿他一路放,走了两三个货架后说什么也不再让他伸手。 “这个不用买吧?”林询扫了一眼清单。 “是不用。”陆原蹲在货架前拨弄着眼前形形色色的宠物项圈,支着下巴道,“就看看。” 这边已经是犬类用品区域,林询随手拿起一个黑色皮质项圈,瞟一眼吊牌:“本来以为照你的个性会更喜欢养狗,没想到说要……” “家里养一条狗就够了吧,”陆原接过他手中的项圈比在脖颈上,漫不经心道,“老师还要养谁吗?” 林询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脑中响雷般炸开轰鸣。陆原瞧着自己眨眨眼,像在等他发表意见。 有人三三两两从边上经过,陆原说得坦荡,又笑得明亮,擦肩而过时他人只当是寻常友人在聊天。林询抓过他手上的项圈像握了块烙铁。“不买吗?”陆原看林询把项圈挂回去,遗憾道,“我还蛮喜欢的……” 林询手一颤,哗啦啦地碰掉了好几个,他慌忙蹲下去捡。陆原也跟着蹲下身,边捡边喃喃:“好像这个也不错……” “你别胡闹。”林询把散落一地的项圈一个个挂回去。陆原凑近他,盯着他耳根瞧,听他叫自己不要胡闹,就握着个尼龙项圈轻轻扫着那泛红的耳垂闹一下。 林询被激得哆嗦着肩膀打了个颤,捂着耳朵僵住了几秒,没捡起来的项圈也不管了,起身便走。 “林询林询!”陆原急急追着林询去,推车也扔在原地不要了。林询虽是快步走,但仍是三两步便被赶上了。陆原也不伸手拽住他,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探身小声叫着林询。林询成日不出门,体能极差,连着穿过七八个货架便面色泛红有些喘,况且被陆原这样一路跟,不是一般的引人注目,不想停也得停。 “不闹你了。”陆原紧追着林询的视线,引着他看向自己,见林询仍不说话,便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耳朵上放,认真道,“要不你欺负回来?” 林询本还烦躁着,可软乎乎的耳朵在他掌心蹭来蹭去,越发绷不住脸,但仍板着面孔低喝道:“松手。” 陆原立马举手投降般举起双手,示意他现在是真的听话,可脸颊仍贴着林询的手心。林询缩手往这边便跟到这边,垂到身侧便矮身跪下。林询看着陆原单膝跪在自己脚边,突然就想起那天他跪在沙发前给自己口交,这光天化日下的下流念头激得他脸一阵烫烧,许久说不出话。 陆原仰头看他,像以为着他的脸红仍只是在生气,继续在他手心软软地蹭,林询掌心触电般的麻痒一路震颤到心口去。 林询像粘着了快甩不开的热炭,那时黏腻发湿的声音像就在耳膜边搅动,罪恶感在胸膛中翻江倒海。他站在原地挣扎许久,被这少年气的清亮眼睛看得更心虚,摸着额头只觉得自己糟糕,他半响开口:“自己去挑一个。” “嗯?” “不要就算了。” “要!”陆原起身就往回跑。若身后真有条尾巴,大约要翘到天上去。 林询见他走远,脱力般蹲下身捂着脸颊发呆。掌心烫脸颊烫,两个贴在一块,越贴越烫。 他心如鼓擂,这不是个好征兆。昏头昏脑像是遭了发情热的暗算,可他是beta,那不可能发生。说不定是生病,他很久没去复诊了,要不要过阵子再去看看。他胡思乱想着,脑子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只理出一张张或冷或热的脸,全是陆原。 全是他。 …… 林询捂着脸闷了许久才起身,拍拍脸颊找回平和,腿有些麻了,便慢吞吞往回走。经过饮品区,就在货架上随手拿了瓶矿泉水。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拿两瓶。 他便又折了回去,回头瞥见边上货架上也是矿泉水,只是包装不一样。印着的不是明星代言,而是普通儿童的相片。 林询拿下来细看,原来是一项近期发起的寻人活动,在产品包装上印刷失踪儿童的相关信息,从而提高找回他们的可能性。这倒是个新颖的举措,林询转过瓶身在一行行小字中找到了发起方——善泽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林询一脸音沉地把这瓶矿泉水塞回货架。沾到瓶身的手,都像是肮脏无比。他走回原先的货架,重新拿了瓶同先前一样的,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结完账他们推着购物车下楼,等把东西都放上车,已经临近十一点。 林询来市区次数不多,陆原在市区念大学,没他熟门熟路,午饭地点让他来决定。陆原关上后备箱,思索片刻推荐了一家日料,很近,走过去大约七八分钟。林询不大挑饮食,也很久没去过日料店,便点头同意。 陆原看时间还早,问要不要顺路去个地方,就在那家店附近。 “去哪里?”林询旋紧瓶盖。 “一家专卖店。”陆原把剩下的半瓶水放进背包,“你上次说的事我回去想了想,这次刚好来就去看看,反正是一个方向。” 林询不大清楚他说的上次是哪次,既然顺路便去看看,就随口说了好。 他跟着陆原穿过几个街道,市区便是和开发区不一样,虽不是周末也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永远鲜活,白昼深夜也不冷却。林询先前即便来市区也大多是一个人,办完事就走,人来人往似乎跟他没有关系。这次陆原同他一路说着话,人群里的热闹仿佛也有了他的一份。 走过天桥,陆原说就快到了。林询跟着他乘上扶梯,陆原下来几个台阶站到他身后。 “走错了?”林询回头疑惑道。 “没有,想想还是跟在你后面比较好。”陆原笑道,“这里人多,怕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林询随口哦一声,转身皱眉想,也没那么差劲吧。不知不觉到了店门口,林询抬头一看,立马僵住了,他慌忙抓着陆原的手。 “怎么了?”陆原被拉到一边,低头看着僵住脸的林询不解道。 “你怎么……”陆原身后陆续几个人经过,林询虽被陆原挡了大半,但总觉得像被用异样的眼光瞧着,声音越发低下去,“怎么要来……” 分卷阅读18章节 分卷阅读19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9章节 “有什么问题吗?”陆原从兜里掏出证件,“我成年了啊,老师你也成年了吧?” 林询连忙挡着他的手,怕被别人瞥见上面的名字:“我当然,可是……” 他眼神闪躲间又瞥见店里摆满橱窗的商品和各色海报,舌根一阵发僵,越发语无伦次。他快焦头烂额,可话总堵在喉间说不出。 他们是都成年了,但这不是他们来成人用品店的理由吧? 陆原笑着握住林询的手,他没想到他会窘迫成这样。他凑近他轻声道:“你上次跟我说,在里面成结撑得很痛吧,但是老师你又喜欢我射在里面,我虽然不忍心,但也只能弄疼你。但我不想总看你哭成那样,所以想如果平时好好扩张的话,说不定会慢慢适应。” 林询的手在他掌心微微颤抖,陆原压低嗓音,继续循循善诱道。 “这里商品很齐全,你可以自己挑,也可以我帮你挑。有其他想要的也可以拿,我都买给你。”陆原耐心道,“就当是我在强迫你好了。先进去吧,与其这样一直站在门口,还不如先进去。看着你的人,还更少一点。” 说到最后一句,林询一直扎在原地的脚算是挪动了半分。 如果他有勇气抬头看,便会知道并没有人看着他。只可惜他太过紧张,没能发觉这点,只能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进店里去。 第11章 中央空调在宽阔商铺nei不间断地输送冷气,灯光朦胧,映亮分门别类摆放的各式用具,又模糊走道间的面目。即便擦肩而过,也不多在意。毕竟来在这里,目的大同小异。互不干涉,各得其乐。 三三两两地站在货架前,或沉默或窃窃私语地挑选。没有店员在nei,结账也可以选择自助。人们来来去去,比普通商超更安静。 林询跟着陆原,虽仍有些局促,但不再那么紧绷。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个商场,又不是龙潭虎xue。但他还是不敢直视货架上摆的商品,但经过四五个货架之后,比起忐忑不安,更多生出的是迷茫…… 这个也是用在人身上吗? 这种款式居然会很多人买吗?年轻人的爱好还真是……不容小觑。 陆原发觉林询的目光有所停滞,瞧见令他皱眉的罪魁,便笑着弹了一下那个造型狰狞的橡胶制品,低声感叹道:“这居然是热销吗?还真有些重口味了。” 林询黑着脸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别乱动。” “哦……”陆原怏怏道,却又顺势握住了林询的手,“去那边吧,这里的你都不能用。” 他扫一眼另一侧的陈列架,挑了两个随手放在林询手上,低头道:“这个尺寸合适,材料也安全,看着没什么特别,但这样中规中矩的,才比较适合你用。你看看,喜欢哪个颜色?” 林询像接过颗定时炸弹,慌忙道:“你别把这,这东西放我手上!” “你等等,”陆原转身去拿了个购物筐,“来,放这里面吧。” “我是让你……放回去。”林询握着两个形似性器的橡胶制品,僵着手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我觉得还好啊,不喜欢吗?” 林询下意识又瞥一眼手上那说不出名目的器具,但用途是显而易见。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啊。 他艰难开腔道:“这个……太,太大了点吧。” 陆原矮下身平视他,看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睛,轻笑道:“老师这是在妄自菲薄了。” 林询闻言,像是胸膛让人狠狠一撞,闷得呼吸急促,脸颊泛红。被陆原捉着视线直直看进心底去,像要把他心里翻涌的燥热,一并看透了。确实相较于alpha的尺寸,这个已经很客气了。 陆原拿起林询左手上被他自己握得包装发皱的器具,轻声道:“我觉得黑色挺好的,你觉得呢?” 林询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看着陆原道:“就没有再……” “已经是最合适了。”陆原强调一遍,指着器具末端解释道,“这里能很好固定,动作幅度大一点也不会掉出来。再大一点对你来说,确实可能会有些吃力。我想从这个程度开始适应,刚刚好。” 林询像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硬着头皮道:“能不能换那个?” “你说……那个吗?”陆原顺着他的视线,犹豫地指了指另一侧的一排商品,林询默默点头。虽然造型略有差异,但都细如竹筷,还真是小很多了。 陆原无奈笑道:“老师,那不一样,那是尿道塞。”见他一脸茫然,便点了点林询手里的器具顶部示意,“从这个部位进去,你要买吗?” 林询像被浇了一头冷水,他难以置信地不自觉喃喃道:“这种地方怎么可能……” 见林询还真是一点经验也没有,陆原便索性同他多说一些:“都是可能的,从上往下说,这里可以放口塞。”他手指悬停在他嘴唇上,同他详细解释道:“就是进门左手边有陈列的那些,有口衔,有口球,看喜好。戴上的话,就没法说话,也没法吞咽唾液。等摘下的时候,口水会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流到这里。” 他的手下移到下颚,而后是咽喉。 “这里的话是项圈,类似你买给我的那种,”陆原在他脖颈上左右比划一下,“有些人会喜欢系紧一点,他们觉得压迫到呼吸比较舒服,有的人喜欢带锁链的。就在后面一两个货架,皮质金属的都有。然后是,”他思索一下,继续往下到胸口,“这里。” “就在刚刚那个展示柜边上,估计你也有注意到那些看起来像耳钉的装饰,它们用在这里。如果是像老师这样比较敏感的人,可能会选不用穿孔的乳夹式,坠着铃铛或者……” “陆,陆原……”林询总算在头昏脑涨里挤出声。 一大堆陌生的名词令他头脑发昏,陆原的详细说明更让他焦躁不安,随着他的手指移动,酥麻紧随其后,没有被真正碰到,却沿着他所指的路径,一路刺痛发热。虽说只是单纯解释,却仿佛真要发生。 他像真的要无法开口说话,被勒紧脖颈,戴上清脆作响的装饰。他压制不下心中侵吞他清醒的野兽,它越发抖擞,挤在肋骨之下,震得地动山摇。他并不是全然害怕,相反的,在战栗下莫名渗透出卑劣的兴奋,让他更为浑噩,不知所措。 “是不是吓到你了?”陆原见林询额头冒汗,担忧地摸上他脸颊。他的脸,真是烫得厉害。他像不经意擦过耳垂,果然他又经不住地颤栗一下,怔怔看向自己。 陆原眼底像是划开一个破口,总算漏出些令人膝盖发软的凉意。他的本能迫使他想分秒钟将这个人拆吃入腹,啃咬他总闷着话不说的咽喉。做不了标记,就让那伤口再多一些,再深一些,结痂落疤,也是印记。 人可以随时清理,监控录像只 分卷阅读19章节 分卷阅读20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20章节 是一堆数据。他想就这样抓着他的头发按倒他,动物般无章法地咬他吻他上他。就在这里,就现在。 陆原叹出一口气,摩挲林询的耳廓。可惜不行,这个总是像在冬眠的人,会被吓到。他将他挣扎痛哭的模样在脑中过一遍,蹭得他麻痒地缩起脖子,迷恋地看着他张嘴想说什么,可又像被什么堵了喉咙似的吞吞吐吐。 真想扒光他。 他在心底感叹着,等又一个人从隔壁货架走开,附在林询耳边轻声说话。只说给他一个人听。“等会儿,等我们逛完,我结完账。我们会去一趟洗手间,我先出来,在门口等你二十分钟。” 只是些低声细语,言辞温和,同往日并无区别。但林询像是预料到什么,脊背微微发抖。beta不会感受到来自alpha信息素的压迫。可他仍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陆原的手一路下移到腰际,令他口舌干燥,眼前发昏。 “把这个,”陆原晃一晃垂在身侧的购物筐,崭新的用具在空荡的金属框里轻轻滚动,“放进去。” 阿路挂断又一个电话,已经11点50分了,那个预约了11点30分到的客人仍没有出现。本来照规定过时十五分钟,预定就自动作废,但之前经理特意圈出这行信息,说是这个位置不要动,接下来的订座也一律只回复说满座就好。 阿路估计又是老板有朋友要来,这地段寸土寸金,每一分钟都宝贵,但老板似乎无所谓,上次也是说要和朋友私下聚聚,周末的黄金时段也直接闭店歇业。阿路暗暗羡慕一下这样的随心所欲,想自己连茶水都没得挑,只能天天喝店里供应的大麦茶。 客人陆陆续续离开,店nei只剩下零星一两桌还在就餐,一反常态地倍显冷清。阿路兼职两个月来难得有个这么清闲的午班,想着老板的一时兴起要是能多来几次就好了。 又等了十多分钟,那位迟迟未到的客人终于出现了。 “你好,我预定了位子,说是十一点半过来,有些来晚了。” 青年笑容明亮,刚从楼梯口上来,像还落着香樟树影与日光。阿路没预料来的会是这样的年轻人,她本以为会是那种手挂串珠的中年啤酒肚。只是品味有些古怪,穿着中规中矩的衣裤,却在颈部戴着夸张的choker。阿路只见过有些女生戴过类似的款式,但她只暗暗咋舌,面上仍是微笑着同他确认一遍信息,预备让人领他去包厢。 “等一下,我朋友好像还没准备好。” 走道和房间铺的全是榻榻米,必须在入口前脱鞋后,才可以进入店nei就餐。阿路才注意到青年并不是一个人先到,另一个客人也在了。似乎年纪相仿,同样温文,但更成熟沉寂些。那个人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所以她没有留意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热,那人像是有些中暑,额头微微冒汗,脸色也不大好。才刚走到入口台阶前,还没来得及脱鞋。“这位先生他……”阿路担忧道。 “没事,他只是走得有些累了。”陆原俯身握着林询迟迟没法抬起的脚踝。 “我,我自己来。” 林询重心不稳地撑着他的肩膀,因着气息不稳,声音也跟着略微发颤。 “没事,我来帮你就好了,”陆原并不起身,“你也不好弯腰吧?” 林询无力反驳,只好硬着头皮由着他来,假装没注意到他人略略惊诧的目光。即便是朋友,任对方跪下给自己脱鞋,实在有些古怪。 可他无法再多顾及这些。陆原并没有说错,器具末端的设计,确实能让它被牢牢固定,代价不过是吞进尾部时仿佛被撕裂开的灼痛。入口到现在还作痛,被器具无情撑开,在走路的过程里被磨蹭得更肿痛。而深深抵进nei里的器具又一路挤压着nei壁,酥麻饱胀从难以启齿的地方蔓延到腿根,连着膝盖都发软。 陆原把拆封的器具清洁干净之后,和润滑剂一块递给他。他在卫生间隔间里,锁着门挣扎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在面红耳热里,把它抵上草草扩张的入口。 林询自己只做过一两次扩张,全是胡乱探进手指动几下就了事,因为陆原会替他做好准备。结果现在手指生涩地搅动几下便不知道要如何做了,林询竭力回忆陆原的做法,可所处的环境又时刻鞭打他的羞耻心,怎么也想不清那些细节。 努力回想着跟陆原相关的事,并没有起到任何帮助,只弄巧成拙地令他呼吸更急促,思绪纷乱,浆糊一般搅在一块,背后像也都是湿汗,终于压不住地低低喘息出声。 林询撑着隔板,迟迟站不直膝盖。等他洗完手出来,实际已经是三十分钟,陆原同他先前说的那样,就站在门口等他。他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又害怕了。 如果,如果被发现。 林询正胡思乱想,抬头见陆原收回手,从兜里拿出那个宠物项圈环上颈间。他忙拉住他的手,慌道:“你干什么?” “别担心,”陆原把那圈皮质项圈系在脖颈上,“这样他们就只会注意我,不会留意到你了。” 林询沉默许久才开口:“你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我做了坏事,被惩罚是应该的。这就当,是老师在惩罚我吧。” 他们交换一个眼神,像交换一个朝湿败坏的秘密。林询跟着他,忍耐着那难以启齿的酸胀,艰难走过人来人往的街道,走上那个几乎令他腿根打颤的阶梯,来到这里。 陆原跪在身前替他脱去另一只鞋,那项圈横在低垂的脖颈上,像一道磁石让人移不开视线。可明明在众人面前紧含着根下流用具的他,更像个被玩弄的宠物。 “好了,”陆原站起身,同之前一样伸出手道,“进去吧。” 林询在泥沼般错乱感中回过神,他看着陆原的脸又迷茫了。他到底为什么会全盘接受?这些趣味恶劣的事,一件件都照做。像是被强迫,实际都是他默许。 这不是他。他不该是这样。 见林询发怔着不动作,陆原眨眨眼叫他:“老师?” 又或者,就该是这样。 “嗯。”林询搭上陆原的手,嗓音略微沙哑,“走吧。” 这才是他。 第12章 傅锐如愿以偿地昏睡过去。 发情热折磨着他每根神经,烫热仿佛没有尽头,后背光是蹭过床单都觉得刺痛。暴力的交合像一场单方面的绞杀,他声音嘶哑比重感冒病患还糟糕,自己听着都心惊胆颤。 本来已经被标记过的omega,在他的alpha帮助下,基本都能顺利度过发情期。关善在他生殖腔里射了三次,结反复撑开肿痛的nei壁,疼得他几近痉挛,喉间冒出的却是黏腻不堪的呻吟。 但他的腺体受损,迟迟无法形成反馈,那些饱含alpha信息素的睛液没办法迅速平 分卷阅读20章节 分卷阅读2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21章节 复情热,堵在脆弱瑟缩的生殖腔nei,灌得他酸软发胀,无力颤抖。 他的发情热一旦开始,就无法自行结束。一直处于发情状态直到身体彻底崩溃。而即便成结,效果也十分有限,消退的速度很慢,有时甚至会持续整整一周。 关善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作为家主,他没有时间全程照看他。作为alpha,他也没有睛力长达几天地不间断满足他。 在第三次成结后,傅锐终于支撑不住地合上眼,醒来关善已经不在了,发情热却依旧音魂不散。他痛苦地抵着床单沙哑呻吟,隐约雷鸣,屋外似乎落了暴雨。 镣铐锁在他右脚上,其实即便不锁着他,他也逃不了。抛开这无休无止炙烤着他的发情热,光是这持续了数小时的粗暴对待,就足以让他瘫软到难以动弹。 傅锐昏昏沉沉地半梦半醒,想起小时候他还对性别没有什么概念。 他不清楚那些气味有什么含义,只觉得奇妙,但傅伯闻不到。那会儿他还以为那是什么超能力。说不定这在街头摸爬滚打的日子,就是一场预定好的历练,哪天就会有人冒出来跟他说,这些年我一直在看着你,你做的还蛮不错嘛。 但后来听关善说了才知道,他感觉到的这些不过是信息素,没什么特殊的。不是谁都有,但也不是他独有。他还把这个当他的秘密跟关善交换。也算是年少无知,极度丢脸。 不过傅锐依旧弄不清楚关善和他有什么分别。什么alpha、omega,听起来就拗口。关善也解释不清,听得他头昏脑涨。他随手摸了摸关善胯下,咕哝道这不都一样吗? 关善涨红了脸,难得跟他吵一架,说着再不见了,结果过了三两天又跑来说和好,他趁势就讹诈了一盒糖。 和好的那天,关善一反常态地凑在他颈间长久不动,他们俩几天没见,傅锐也只当他是累了想睡。这个人看着瘦小,可压在他背上真沉。傅锐不满地推他一把,后颈上却猛地传来一阵刺痛。 “怎,怎么回事?”傅锐颤抖着捂住脖颈,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 好疼,可是并不只是疼,关善已经没有咬着他,但那咬痕却越发灼痛,像个烙印烫着他的掌心。这跟普通咬伤根本不一样,一股怪异的热流循着伤口往他身体里钻,钻到他四肢百骸深深扎根,令他害怕不已。 “关善,这……这是什么!”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关善手足无措地扶住傅锐,“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傅锐说不出话,搁在膝盖上的糖盒滚落在地,摔得满盒糖果灰头土脸。与这些甜腻气味截然不同的某个气味充斥了他的鼻腔。关善的信息素如同无形烟雾蛇行而下,紧紧缠绕在他身上。 现在回头去看,自己那时候的反应过激得令人发笑。但他那会儿才十一岁,没有人告诉过他omega的后颈轻易不能让人碰,也没有人告诉过他什么叫做临时标记。 他一无所知,所以倍感恐惧。 “我会不会死……”傅锐哭着自言自语,想到刚跟关善说好明天去爬那棵老榕树,脚下翻倒的那堆糖,以及许许多多想做却没有做的事,哭得越发伤心。 “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关善握着他的手,虽然手指也在发抖却眼神坚定,“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人……我马上回来,你等着我。” 傅锐在他走后,手从后颈上滑下来,颤抖地压着胸口。刚忘跟关善说,他心脏也跳得好快。 但过了一会儿,什么事都没发生。他能跑能跳,就是被咬了一口的地方还有些疼。 傅锐蹲在地上边捡糖边想自己真他妈丢人,盼着关善随便晃晃就回来算了,真要拉个人回来就惨了。但关善没有来。他在公园长椅上等到太阳西沉,等到困倦睡着再醒来,他也没有回来。 那之后的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 关善也没有再出现。 茫茫无际的电闪雷鸣沉寂了,大约雨也要停了吧。哗啦啦下没完,吵死了。傅锐疲惫地睁眼,见一个人站在床前,不是关善。他强撑着往另一侧躲,扯得锁链哗啦直响。 “您没必要紧张,只是营养剂。”宋渊抓住他发颤的手,傅锐浑身酸软,根本挪不了多远。宋渊转过手腕,寻找注射的血管。 “滚!”傅锐甩开手暴怒道。 宋渊衣衫齐整,而他浑身赤裸地锁着脚踝,关善没有亲吻或是啃咬他,但他手脚脖颈肩膀上,遍布他的指痕,泛红发青,更不要说腿间无从掩藏的痕迹。 处于发情期的omega通常都会脆弱又紧张,对于其他alpha的近身产生抗拒很正常。宋渊对傅锐的过激反应表示理解,但也只是理解。 他并不退让,仍是握着他的手,将针剂对准他异常发烫的皮肤:“请您放松些。如果觉得难堪,可以闭上眼。” 宋渊的职责之一就是照看傅锐,他的发情期也不例外。在这期间傅锐需要定时注射药剂,才能保证身体所需水分和营养。但傅锐很少配合,他挣扎的力道虽然小,一直乱动难免要伤到。 宋渊抬眼缓声道:“您何必一直这样,如果是为当初的事,实在是情势所迫,我事后也向您表达了歉意。” 药剂扎进血管,傅锐痛哼着颤抖一下,如果不是被情热折磨得身心俱疲,他真的很想咬穿他的喉咙。 关善失踪后,傅锐想过去找他。 但他发现,他从始至终知道的,只不过是一个名字。他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在哪里上学,父母是谁,有什么朋友,喜欢去哪里。 从来都是他带着关善去他喜欢去的地方,看他爱看的风景。他好像从没问过关善喜欢什么。他想等他回来,一定好好听他说一说,在痛揍他一顿之后。 找了近一个星期,傅锐总算确定了关善的学校。他仔细比对了记忆中校服的样式,的确就是那家私立学校没有错。就是不清楚关善在里头念的是小学还是中学,先进去找找再说。 傅锐矫健地翻上围墙,想等会儿见了关善,要怎么跟他说。 说没事我没死,活蹦乱跳呢,不讹你,你别躲我了,还是跟他说你要真怕高,下次就不去屋顶或是树上了?不过要是他要真不在,他又该去哪里找他? 傅锐胡思乱想着往下跳,突然像有热风拂面,脸发烫起来,他愣神了一秒,那热朝便岩浆迸裂般瞬间侵吞了他,后颈上浅淡的咬痕较那日千百倍地刺痛灼烫起来。他痛苦地捂着颈后,仰倒着摔下围墙,重重跌落在路边,他听见手肘撞在水泥地上的闷响,疼得蜷起身,而另一种他从未经历过的尖锐到恐怖的痛痒席卷了他。 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抽走了他几乎全部的空气,喉间 分卷阅读21章节 分卷阅读2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22章节 干涩地几乎无法发声。像有无数虫蚁爬过皮肤,羞赧恐惧和惊惶一拥而上。 傅锐颤抖着捂着嘴,某个他未曾在意过的地方酸胀不已。他夹紧腿不知道要怎么办。呼吸间关善先前残留的气味像是无限扩大,他哆嗦着蜷起身,膨胀的渴望令他满脸朝红,心脏狂跳。 他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皮鞋,同时出现的还有某个清冽的气味。alpha的信息素利剑般刺穿了裹着他的那团朝湿迷雾,傅锐挣扎着扯住来人的裤脚道:“救我……救救我。” 那人蹲下身,傅锐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极度冷漠的一张脸,眉宇间隐约压着烦躁。傅锐处在浑噩高热之中,被刺得心颤发冷。 “你是谁?” 他被掐着下颚,骨头被捏得几乎嘎吱作响。 那就是他意外提前的初次发情,在关善学校的围墙下,在宋渊停在路边的车前。 而对于宋渊来说,傅锐的出现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关善失踪四十多天后,凭空出现一个带着关善临时标记的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清。但是想问出答案,不用像之前那些人一样那样麻烦。 宋渊把这个年幼omega带回宅邸后关进禁闭室,等他从昏睡中醒来,发情热就会替他做所有事。 “歉意?”傅锐差点要笑出来,他轻描淡写一句带过,像是他也就能忘了。 妈的,他果然还是想一口咬死他,两口也可以。但现实是,他只能伏在床铺上毫无威慑力地发软。 “那就,给我……打镇定。” “抱歉,您十二个小时之nei不能再注射镇定剂,否则容易引起……” “你他妈不要废话!”傅锐暴躁地打断他。 发情热并不是慢慢淹没他,总是在他踮着脚尖拼命要浮出水面时猛地又将他拖入深渊。比如现在,他被更为汹涌的情热刺得腰一阵酸涩发软,nei壁瑟缩颤抖着渴望被再次粗暴进入,欲望几欲没过头顶,嗓音瞬间成了一团绵软。 “我想……睡一下……” 宋渊无动于衷地站着,他从来只像个戴面具的机器,没有相应人的指令,他只会看死物一般袖手旁观。 “给我……”傅锐攒紧宋渊的西装下摆,竭力直起身摸索针剂。他疲惫不堪,就只想睡一觉,但发情热就是不放过他,让他像个银乱的动物只知道渴求。 他扯着宋渊发泄般闷出一声嘶吼:“给我!” 宋渊西装外套被傅锐扯得发皱,总算有了回应,但不是对他。他自觉退到一侧,比起意识混乱的傅锐,他更早察觉到了来人。 傅锐看着开门进来的关善,迟缓地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味。 刺痛他的神经,令他头皮发麻。 第13章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傅锐绷紧了脊背,竭力压着想逃的念头。 “我……” 关善的眼神封住他的咽喉,他说不出下个字。他摸上他脸颊,说不出是暴风雨的前兆,还是根本无所谓。 傅锐贴着那手掌微微发喘,如果关善不碰他,他还能多少撑着点。被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情热越发浸得他全身发软。辩解只会越描越黑,这还是在他愿意听的基础上。可什么都不做,下场照样很惨。 傅锐犹豫着探出舌头扫过他的手,见关善没有出声,便继续小心舔舐他。本来就舌头发麻,这样下来,更是酸麻地口水泛滥。关善的手指顺势滑进他口腔,指腹擦过他的牙齿,傅锐含糊呜咽着,舌根一动就被关善夹着舌头刮擦着软嫩表面搅动。 指尖搔刮着上颚,甚至抵到口腔深处,傅锐呛得流泪,用舌尖艰难舔舐,扫过那些陈旧伤疤时微微一顿,又很快卷着舌尖裹上手指。他嘴里被挤进三根手指,张着嘴无法闭合,在喘息间忍不住想吞咽,但只能含着关善的手指任口水流出来。 在唾液都快流到锁骨上时,关善总算抽出手。傅锐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被推倒在床上掰开腿。傅锐难堪地要合拢膝盖,被一巴掌打上臀肉,红肿的皮肉乍又被狠狠一扇。他疼得一哆嗦,不受控制地漏出些白浊,那温热的湿滑感令他更面红耳赤。 “就这么吃不饱吗?” 那离开了自己口腔的手指在另个湿软烫热的地方搅动着,xue口仍肿痛酸软,但傅锐仍是颤抖着迎上去。 只要发情热不消退,他就没法抗拒他的触碰。可深处还在为先前的顶撞作痛,他光是回忆着零星半点就胆怯得发颤,他真的要扛不住了。 “不做了,我不想做了……” 傅锐几乎要忘了他上一次的发情期是怎么熬过去的,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持续在整整一周里被反复成结十数次。现在零头都没到,他就已经敏感到后xue一碰就刺痛发抖。 关善抓着他捂在脸上的手腕,压着他的手按上大腿两侧。傅锐感觉到他的性器慢慢挤进来,顶开那圈在情热与先前草弄中被撑得发软的褶皱,就着残留的湿润,极其缓慢地往里开拓,直到再次顶着生殖腔。 傅锐在这过程中无法挣脱开钳制,只能被迫压着自己的腿,仔细体会被关善顶到最里的发软饱胀,比猛地进入更要逼他发疯。 “顶,顶到了……”傅锐颤抖着痛哼,生殖腔已经被狠狠撞击着抵着浇灌了三回,又被这个熟悉的热源碰触到,条件反射般抽搐了一下,却像是迎接般刮过顶端,引得关善闷哼一声。 傅锐瞧见关善冷冰冰的眼神里擦过一丝火光,吓得慌忙摇头道:“不,不是……” 可这并没有说服力,他只稍一被顶弄就贪婪地绞紧了,鼻音发粘地断续颤声呻吟。傅锐往日声音清亮,被长久的喘息与唔鸣磨得嘶哑,又饱含湿黏水汽,略带哭腔,酥麻磨人。 原本总张扬含笑的眼水雾一片,眼角全是泪痕,眉头紧皱着瞪着关善,颤着嘴唇说不出话,鼻尖通红沾着薄汗。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虽然傅锐的信息素并不能影响他,但他毕竟也是个正常alpha,被软嫩瑟缩着含紧,嗓音不再全然冷淡,但仍是居高临下,全无暖意。 他一字一顿道:“你这幅样子,不是我造成的。” 傅锐蹙眉欲说什么,可被热朝和饱胀压迫地只吐出一声闷哼。 “别再见他。”关善按着傅锐的腿根,将他更大限度地打开,情热尽责地使他时刻湿润着,但被顶弄到更深处的饱胀酸麻,以及近乎要被直接顶入生殖腔的恐惧,只让傅锐撑着手肘往后缩,手背上清晰可见几个暗红泛青的指印。 可他腰酸腿软根本退不开,关善的声音比他的手更牢固地钳紧他。 “看着那张脸,你也不嫌恶心……” “你他妈疯够没有?”傅锐扬起手狠狠扇他一巴掌。 “不装了?” 傅锐那点力气 分卷阅读22章节 分卷阅读23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23章节 根本不构成威胁。关善轻而易举就截下了那只手,看他一味隐忍不发,才算露了尖牙。 傅锐恼怒地想这人是不是顺带坏了脑子,跟他低声下气他反倒不乐意,觉得他虚情假意。真他妈无药可救。 “他是,我朋友……”傅锐干脆破罐子破摔,演什么诚惶诚恐,他反正怎么都看他不顺眼,“我不可能……不见他,他需要我。” 关善看他咬牙切齿的愤愤,跟他做爱却像仇敌。 听傅锐说到朋友这个词,觉得有些可笑。腺体相当于第二心脏,心脏输送血液,腺体平衡信息素。信息素失衡是致命的,如果那时候的损伤再严重分毫,谁也救不了他。被害成这幅德行,还要贴上去,原来朋友这个词这么廉价。他以前还挺珍惜。 “以后不需要了。” “你什么……”傅锐愣一下,心底发沉,刚说几个词就被撞得没法思考更多,挣扎着推搡关善,暴躁地怒骂道,“轻……草,我说轻点!” 关善眼烧得泛红,傅锐没怎么见过他这样,他又气又怕,这个人怎么总是自作孽要提到林询,把陈年旧事翻来覆去说。上床不提别人不是国际惯例吗?这人虐待他的花样多,居然自虐的花样也不少。真他妈人才。 但这些话只能憋在肚子里,不然又得绕回先前的话题,他自虐不干他的事,但火烧到林询身上就不好了。 傅锐被顶得酸麻又生疼,虽说也有愉悦,但他实在心里不爽快,发情热总算略有消退的迹象,没再那么火烧火燎地闷着他。 这势头很好,很快他就不需要他了。 “关善你说……我们这样,要是被什么关四关五老伯伯知道……算不算,乱伦了?” 傅锐舔舔下唇,他既然不要他装,他就也不装了,也记不清那些个跟他一个姓的衣冠禽兽都是个什么名字,张口就胡诌。 “哦,他们可能……可能不信我。不过要是……要是我一不小心,怀孕了,那说不定……就能让人信了。” 他感觉关善动作略有停滞,傅锐颠三倒四地继续胡扯。 虽然男性omega确实也能受孕,但他的身体损伤厉害,可能性几乎是零。况且关善也绝不可能留这样一个隐患,他这种身份的人,将来势必要和同等地位的人结为伴侣。那么多药剂里,大约总有些避免受孕的成分。 “你可千万……小心我,”傅锐喘息着,眼却越发锐利,“说不定哪天,你就……死在我手上了。” 关善的表情喜怒莫辨,傅锐看他一言不发,越发踩着他的底线挠。 “阿善,你该不会……真爱上我了吧?” 缓缓褪减的发情热不再牵制他,感官不再那么敏锐,那些顶撞虽仍让他酸胀不已,微微发颤,但降到了承受范围nei。关善再怎么样,也要他那层斯文的壳。他不一样,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你可要对我……负责任了。”傅锐夹上他的腰,软着声朝湿着眼看他。 关善的手掐上了他的咽喉,那发烫的皮肤在他掌下因着喘息起伏。傅锐牙尖嘴利了半天,算是见他失态了,但好像不太好,他真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傅锐强笑着提醒道:“关善,杀人犯法……草!” 关善突然俯身咬在他颈上,牙齿深深嵌进皮肉,他的信息素在他身上无头绪地钻了一通,无法落根地烟雾般消散,但那疼痛结结实实地钻进他神经,疼得他痛叫着要蜷起身。但后方仍被性器贯入着,一下子含得更紧,那烫热的形状在瑟缩里越加清晰,傅锐的痛哼不觉又甜腻起来,眼泪透湿地颤声喊疼。 关善迟迟才松开他,他总算尝到些他的气味,在血液里滚烫着。他的情热减退了,他的却尖锐起来。傅锐感觉顶着生殖腔的性器,像是更胀大些,难耐地咬着嘴唇闷哼。 “你想怀孕吗?” “……啊?” 傅锐皱眉看他,说了那么多,他就听见这个? “有病。”他疲乏地眨眼,抵着他胸口推开他。他真的顶太里面了,连着腿根到脚心都战栗发麻,他烦躁道:“出,出去点……你干什么!” 傅锐被这再度激烈起来的顶弄撞得声音都变调,他被掐紧着泛红发青的臀肉,被迫紧含越发烫热的性器。他颤抖着绷紧双腿快要痉挛:“够了……别,够了!” 关善一言不发,他的眼神只落在他脸上,紧紧盯着他,烧灼着他的眼。傅锐像还被钳住咽喉,被那眼神钉得呼吸困难。 他颤声道:“你开,开玩笑吧……你只是,在……” 他在他眉宇间搜寻不到任何戏谑,也没有怒意,只是一味看着他。有一瞬间,傅锐甚至觉得他会低头吻他。 这令他无比恐惧。 “你出去……松开,松开我!关善!” 关善握着他挥动的手,一点点与他十指相扣,贴着他烫热的掌心,像联结了两颗心脏,它们在胸膛里鼓动如雷,震耳欲聋。 傅锐不可置信地看着关善,摇头喃喃道:“不要……我不要……” 他颤抖着竭力向后瑟缩,但来不及了。在最后一下狠狠顶撞之后,alpha的睛液猛烈射进生殖腔,冲击着软嫩的nei壁,同前几次的残留白浊混在一起,将那微微抽搐的nei里再度灌满,并最终成结,将它们全堵在深处。 傅锐失神颤抖着,哭得比先前几次更厉害。关善抱着他,难得摸着他的头安抚他,滑过颈后那个伤疤时微微停滞,低垂着眼,一言不发。 tbc 第14章 傅锐一回公寓就脱了个睛光,衣服全丢了垃圾桶。他开了空调蒙头便睡,他陷在床铺里却像是不断下坠。 他什么也抓不住,狠狠摔在片湿漉漉的草坪上。他嗅见雨水下的青草气,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它们浆糊一样搅在一块,令人作呕。 他瞥了一眼手脚,还好都在,没缺胳膊少腿。可全身上下都疼得要死,跟被挖土机来来回回碾了十来回似的。他在大雨里瞧见林询踉踉跄跄地跑过来,顿时乐不可支——关善刚气我见你,你就来见我了,真是铁血好兄弟。 结果一笑就咳血,咳得满嗓子都是腥味。 林询又是雨又是血地搂着他痛哭流涕,反反复复就会说一句对不起。傅锐瘫在他怀里都快翻白眼,行了原谅你了,求你别摇了,没死都要给你摇死了。 结果这人越摇越厉害,傅锐头晕目眩地醒了,抽痛地按上脖颈上那作痛的咬痕。宋渊给他上了药,创口上盖了纱布,可还是给他疼醒了。关善不大在他身上下嘴,也幸好他也就心血来朝那么一两回。 吃什么长大的,牙口这么好,都快给他咬下块肉来。 想想不过又是个噩梦,傅锐松一口气倒下去,想笑却忽然一滞。他顺着那咬伤往颈后摸,碰到了那文身中 分卷阅读23章节 分卷阅读24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24章节 央的细小凹陷。 他苦笑一声。 “什么啊,是真的啊……” 傅锐翻个身接着睡,可怎么也找不回那个舒服的姿势,枕着手手腕疼,翘着脚腰又酸。 他翻身坐起来,黑黢黢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真黑。他下床啪啪啪地开了灯,直挺挺地躺回床上,妈的又好像太亮了。 折腾半天认命了,傅锐挣扎着下床套了身衣服,去楼下便利店买了包烟,路过药店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买了盒避孕药。回来跟着安眠药一块吃了,盒子随手搁在桌上的饼干盒里,跟堆杂七杂八的卡片名片躺着。 傅锐蹲垃圾桶边上翻了半天,也没在衣兜找着手机,奇了怪了。他只得去客厅拨座机,好久没用全是灰,一按一个手指印。 嘟嘟嘟半天没人接,他习惯了,挂了电话就接着拨第二通,这回算是通了。对面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是我啊!林询小同学!”傅锐倒在沙发上搂着个咸鱼抱枕,喝了几杯自来水,嗓子算是没那么哑。林询的声音听起来乏乏的,像是没睡醒。 “知道是你……你回来了就好。” 傅锐愣神,笑容略滞。 “嗯,我回来了。” “借了你的车,可能……要过两天,才能还你。” “没事,你想用就用,过个一年两年再还也行。” …… 傅锐困意上来,就把听筒搁在没伤口的那侧,东拉西扯了一大通才进入正题:“阿询,最近还好吗?” “……我,还好。” “如果觉得不太好,别先见医生,先来找我。”傅锐伸长手去够桌上散着的几叠资料,想到关善先前的态度,总觉得漏过了什么,“还有,稍微当心点。” “什,什么?” 林询像是走神了。这家伙不会又熬夜写稿子了吧,可他写得真不对大众口味,傅锐每次抱着极大勇气和毅力去看,就是看不下去。但林询这些年总算有喜欢的事想做,已经很好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写得烂就写得烂,傅锐只管投钱,林询想写什么写什么,他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我是说,让你稍微……”傅锐歪头夹着电话,抽出文件上夹着的照片细看着。 林询背靠着车门,忍耐着体nei残留的黏腻。虽然开着冷气,车nei仍燥热不堪。他靠着发雾的车窗沉默许久,像在等声音再度平稳。 “我知道了……” 电话一挂断,手机就从手上滑落到后座地毯上,林询无力地捂着脸,他的情绪总是像一团杂糅的野草,理不出头绪。现在更是如此。 本来理智就匮乏,现在更是昏沉不见天日。 他今天像被揉进了另一个陌生的灵魂,行事完全不像往常。他跟陆原回了停车场,钻进那辆车里,就像钻进个临时的堡垒。他跪趴在后座上,长裤被褪到膝盖,空调起作用了,吹得腿根发冷,特别是被黏腻沾湿的地方。林询打个冷颤,但凉意很快就偃旗息鼓。陆原的手一贴上来,一切就跟冷再没什么关联了。 “好像是有些辛苦了。” 陆原仔细看着红肿的xue口,一开始就没有做好扩张,又被一直磨蹭。现在颤颤地含着异物,一副饱受折磨的模样。他小心挤进手指,轻声安抚道:“再忍耐一下,马上帮你拿出来。” 林询枕着手臂,嘴唇贴着手腕,喘息越发沉。刚开始只有难受,后面慢慢才开始习惯,但仍是不太舒服,饱胀只是其中一部分,微微的麻痒长久积攒,又得不到疏解,比那酸胀本身更折磨人。 陆原像是照顾他耐受力差,只挤进两根手指夹着,但因为滑腻不堪,粗大的尾部无法顺利通过那圈肌肉,总在快挤过那紧绷的xue口时从指间滑脱。 “是不是抹太多润滑了?”陆原咕哝着。 林询听见这话,难堪地把脸埋得更深,脖颈露了大片,除了盖着纱布的那部分是白的,其余的全红透了。做怪的是不是润滑剂,他再清楚不过。 “你……你就直接多伸进来……” “可以吗?” 林询闷头说话,含混不清,但陆原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但是它看起来,”他抚过那圈红肿,为难道“有点怕我。” “别……”林询捂着嘴,指节发颤,“你就,直接拿出……拿出来……” 陆原照做了。他挤进三根或是四根手指,林询分辨不出来,只一味埋头略带哽咽地发喘。 疼痛只是其次,已经习惯的扩张程度骤然改变,以及异物缓缓抽离时难以言喻的麻痒,都让他过电般绷紧肌肉。他隐约听见咕叽的发粘水声,在这封闭空间nei无限放大。那暧昧的声音让他舌根发麻。他抵着车座,像要钻到更小的角落里去。 “老师你别这样闷着,会闷坏的。” 陆原扳着林询的肩膀让他转过身。但器具还没完全抽出来,留在体nei的部分抵着nei壁生生搅动了一圈。林询猝不及防地颤声惊叫,攒紧了陆原的手,张着嘴大口喘息,眼泪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失神地望着某个地方微微发抖。 陆原愣了愣,握着器具慢慢挑起他的上衣下摆,小腹上睛液和汗液混在一块。性器仍微微抽搐着,前端颤抖着漏出些许白浊。 “没事,没事……” 陆原在他额头吻一下,林询还处在射睛后的涣散里回不过神来。等被性器抵上,才捡回些意识。他这才注意到现在是个什么境况,下身一片黏腻,前后都是。后背汗涔涔地贴着车门,被扶手磕得脊背发麻,双腿在陆原身侧大张着,像已经做好准备。他慌忙合拢膝盖,拉下上衣。 “不做吗?” 陆原抵着那尚未完全闭合的入口轻轻磨蹭。它被很好扩张过,比平时柔软,也热情很多。林询被碰得心痒,说不想做绝对是假的,但已经发泄过一次,腰更酸软无力。而里面被器具抵蹭太久,一阵阵地麻痒作痛。他不敢想象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被alpha进入会成什么样子。 陆原抚摸着他的腿根道:“不做的话,扩张这么久……不是很可惜吗?” “会……弄脏……”林询勉强挤出声。这毕竟不是他的车,再继续下去,就真越界了。 “已经弄脏了。”陆摸上林询的右手,这个人又把自己的食指咬得全是齿痕和口水,“而且我们这样……等会儿怎么去接荔枝?” 他轻轻说着话,也在他身下轻轻地顶,眼睛追着他的视线看。他没同意也真就不进去,在入口蹭来蹭去,弄得两个人都呼吸更沉。林询终于松了口,哑声说了句进来。 “慢……慢点。” 陆原埋在林询颈间,含糊应了声嗯,牙齿磕上肩膀,快咬下去的时候感觉到林询在发抖。十有八九是上次被咬怕了。陆原只能暂且压下这个念头,把啃咬藏在亲吻里,揉着 分卷阅读24章节 分卷阅读25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25章节 他的臀肉叫他放松。 车里空间不够大,陆原动作的幅度也跟着受了限制。但林询仍被顶撞得肿痛不堪,眼泪与汗水都无法控制,陆原的舌头又不安分,在他脖颈耳后湿漉漉地舔,呼吸全灼在上头,跟热油滴溅似的,又痒又粘。 “好胀……”林询紧皱着眉喃喃。陆原不怎么多听见他说这些,嘴角上扬地舔他的下颚。林询很懒,但打理自己不含糊,没什么胡须,并不扎人。 “很胀吗?”陆原手盖上他的小腹。 “别……别按!”林询被他的手一压,条件反射地肌肉紧绷,把那饱胀勾勒得更清晰,颤得声音都变调。 “不碰了不碰了,”陆原吻啄着林询的脸颊,怕以后他都不肯开口说了,“好些了吗?” 林询闭着眼不说话,但睫毛沾湿,鼻尖泛红,湿黏的水声清晰分明,比他隐忍的低喘说着更多话。 但陆原今天想听他说。 “就只是……难受吗?”陆原鼻尖轻轻蹭着他耳廓,见他脖子瑟缩着颤栗,便再舔上一圈。 “其他呢,还有呢……不舒服吗?”他软着声一遍遍问,嗓音烫乎乎的,跟那顶弄一样不饶人,烧得林询节节溃败。扩张只到一定深度,深处依然很生涩,性器往里面一顶撞,林询便嘴唇发颤要流泪。 “老师,不只是感情要有往来。这个,也需要往来的……” 他的发软闷哼,远远不够。想听他说,用这根舌头,抵着上颚或是牙齿发声,不只是看他喉结滚动,咽喉的震颤他也想看。 “告诉我,好不好?”陆原咬着他唇瓣,吻他的嘴角,同他的喘息碰撞交缠,“说说看,好不好?” “烫……” “还有呢?” 陆原追着他的嘴唇吻过去。他的嗓音像鼓在满满水池里,带着发软鼻音,同躯体一块燎烧。他很喜欢。 “疼……” “还有呢?” 陆原重复问着,也反复吻着。 “舒……舒服。” “很舒服吗?是有点,还是,非常舒服?” 林询被问题和吻折腾躁了,捂着嘴挡住了陆原没休止的吻。对方就一根根舔过他的手指,每一个指节,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最后在他手背上,轻咬着又是一吻。 林询被舔舐得头脑发昏,喘息透过指缝在这封闭车nei像头巨兽横冲直撞,冲撞着鼓膜,压迫着血管。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陆原汗涔涔地抵着他鼻尖,眼睛半合着,迷恋地闻着他身上的气味。他们在这蒙尘钢铁躯壳下做着柔软又黏腻的事,下流情色,又血脉贲张。 “你知道的……” 林询就算真的想回答,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了。顶撞越发往深处,他连叫都快叫不出声。在他混乱的痛哼里,陆原低喘着抵进更深处,压着他的腿根射了出来。beta没有可以容纳大量睛液地方,林询恍惚里觉得要被灌到满胀,无力推着陆原道:“够了……太满了……” 他还没时间喘口气,就被狠狠顶着脆弱的nei壁成结固定。狭窄细嫩的nei里被几近恐怖地撑开,疼得像被撕裂。这次轮到他狠狠咬着他了。 眼泪流得一塌糊涂,吻也不奏效。林询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下身,像在神经密布的敏感处狠狠一击,根本辨不分明感受,也不全只是疼,更近乎于一种被完全占领的恐惧和太过满足的颤栗。 而这起码要持续几十分钟,才有可能勉强脱离。如果要等结完全消退,一般需要数个小时。 等林询终于能稳住呼吸,不再那么丢脸地一直流泪,已经过去将近三十分钟。 手机就是此时开始嗡嗡作响。 林询根本抬不动眼皮,等陆原够到手机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但很快又在他手里震动起来。 “是傅锐。”陆原念了一遍屏幕上的名字,“要挂断吗?” “……给我吧。” 听见自己的声音纵欲过度般地发软,林询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才接了电话。 但抛开声音,这仍然是最糟糕的通话场景。他从没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离谱的一天。在傅锐的车里跟别人没节制地做爱。心里怀着负罪感,却依旧把车座弄得一塌糊涂。 “……喂。” 陆原也觉得这不太好,他试着离开他的身体,但似乎有些勉强,结没有完全消退。林询握着手机,艰难压着痛哼。等陆原真正出去,他才不至于一直紧咬着牙勉力说话。 陆原整理好衣服后,替林询擦拭腿间小腹上的黏腻,轻手轻脚地给他套上裤子。林询没有力气动,只半合着眼看陆原给自己系好皮带,残留在深处的睛液还没弄出来,湿黏得他难受,但也只能忍耐。 他听见傅锐叫他留意什么,但没听清。傅锐在电话那头拔高声音重复了一遍。 “我说的是,让你稍微小心点。那个陆原,不要太相信他。” 陆原坐在对面,平静地看着他,他听清了,他也听清了。林询靠着车窗沉默良久,空气变得浑浊不堪,几乎难以呼吸。 他在混乱情绪里疲惫闭眼。 “我知道了……” 傅锐听到了,他也听到了。 第15章 林询十二岁那会儿,跟着父亲搬到了新阳。新阳的生活节奏慢,但日升日落,一天过得也挺快。 他们住进一栋临河的三层小楼。白天清理屋子,晚上睡在车里,过了一星期才正式搬进去。他住三楼,林佑住二楼,鼓和音响碟片都堆在一楼。林佑在河边坠了个小铁桶,高兴就搁几瓶啤酒泡着,这招前几年还行,到林询初中毕业,这河都浑得下不去脚了。 为了升学,林询重读了一遍小学六年级。而新阳小学和新阳中学就隔一个十字路口,新阳中学又涵盖了初中部和高中部,苦得林询就在一个地方打转。学校到家这条路,年年不变单调到吐。 林佑倒是一点也不单调。 他第一年在沿街的商铺租了间店面开音像店,颗粒无收小半年,死撑了几年就关了。林佑痛定思痛,重整旗鼓在街对面开了家拉面店,有点起色就整了一出食物中毒,十个客人在医院上吐下泻两三天,贴了不少医药费不说,还被迫彻底歇业。 林佑愁绪满天,叼着烟坐在棚下。他本来埋得是紫藤萝的苗,结果没长结实就给隔壁攀过来的丝瓜藤给缠死了。绿油油缀着浅黄的小花,成日同他耀武扬威。林询关了冰箱门,里头就剩两个基蛋,还臭了一个,这样下去迟早喝西北风。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饿得睡不着,黑灯瞎火地起来喝水,都以为对方是贼。 林询揉着手腕龇牙咧嘴,他爹下手真是没个轻重:“爸,要不你还是重草旧业吧?” “没得商量。”林佑脑袋嗡嗡响,头晕目眩地蹲在楼梯上扶着头 分卷阅读25章节 分卷阅读26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26章节 ,“要不你回去找你妈,他问起我,就说我死了。” 林询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再给他一闷棍。缠斗了一阵,两个人都累得瘫地上气喘吁吁。 林佑先开了话头:“怎么都没见你朋友来家里了?” 林询道:“哪个?” “就那个胖的,戴眼镜的,暑假帮着看过店的那个。” “郑卓啊,他去二中了,没联系了。” 林佑皱眉道:“那你没其他朋友了啊?” “一打呢,”林询抹一把脸,困意上头了,“都高中了,哪儿天天要来家里玩……” “那行啊,还以为你这家伙上了高中就被孤立了。”林佑握着林询的手把他拉起来,笑道,“还想着改天去学校给你撑腰。” “谢了,以后真遭欺负了你再来,记得扛把刀,拍在讲台桌上,效果一定好。” “小兔崽子,”林佑虽骂却是笑着,也不各自回屋了,拽着林询一块睡去,“最近我老瞧见个流里流气的在家边上转,不是你同学吧?” “别管他,天上掉下来的麻烦,”林询摆摆手,“有天看见我练鼓了,非拉着一块组乐队,缠了都快一个月了。” “去啊!多青春啊!我那会儿还找不着人……” 第二天林佑抱着一箱影碟摆摊卖了,算是认识到自己不适合创业,在钱花光之前找到了工作。就是远了点,有时候还加班,三天两头深更半夜也回不来。 至于那个天上掉下来的麻烦,林询当时嘴硬,但后来跟着那人试了一回,发现乐队这事确实青春洋溢。高中朋友少了是真的,大家总都埋头念书,没以前有活力,林佑又总不在家,成天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干脆就应了对方的邀约。 那个小务在一家叫雾川的小酒吧驻唱,染着白发,一双眼清亮,笑起来眼角弯弯的,说自己十六,林询怎么看他都像个非法童工。雾川不像另条街上的那些个酒吧乌烟瘴气,老板是个养猫种花的文艺人,把个喝酒的地方弄得跟个咖啡馆似的。 雾川下午不营业,林询他们就隔三差五在这会儿蹲雾川的小台上练习,吉他手和贝斯都是小务在雾川现成拐的,他自己主唱兼个吉他手,就缺个鼓手,在这音乐细胞贫乏的街上打转了好几天,逮着了林询就不撒手。 过了个把月,小务便连哄带骗拉着林询在雾川正式演出了一场,一伙人热火朝天地烧到凌晨三点才算完。 林询下了台手还是颤,踩得小腿发酸,大汗淋漓地勾肩搭背着大笑,像有燃料灌在胸腔肺管里爆裂。林佑今晚回不来,明天又是周日,林询没力气踩单车回去,就窝进了小务住的小阁楼,索性夜不归宿。 “你当时怎么就想找我了?”林询在阁楼的浴室冲澡了出来,小务开了汽水蹲在床边咕噜咕噜灌。 “这不看上你了嘛!”小务扔了瓶汽水给他,嗓子还沙着,“不过说真的,那会儿见你在对岸敲架子鼓,都是老掉牙的建筑,就你像是活的。正好到傍晚,河水又是血红,你跟个小火炬似的在我眼前烧,能不赖着你吗?” 林询听不下去了,捂着他嘴叫他别吹了:“我不是个活的,还能是个死的?” “灿烂的!灿烂的!”小务挣扎着大叫。 闹腾了一会儿算是真没力气了,林询拉过被子倒下,小务摇摇晃晃地去关灯。 “小务。” 小务懒懒地应一声:“嗯?” “我叫林询。” “我知道啊,”小务噗嗤一笑,“你敲坏脑子啦?” “是啊,我的名字你早知道了,你的名字却没告诉我。”林询倒在床上笑道,“都要一块睡觉的交情了,这样不好吧?” 小务眨眨眼,编排好的借口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吞回去了。 “我叫傅锐,锐利的锐。”傅锐蹲下来,支着下巴笑道,“就告诉你一个人,不然我的身份被拆穿,就要有人来追杀我俩了。” “那我肯定把你先供出去,”林询大喊道,“就是这个人偷得一箱汽水!” “要死了!”傅锐慌忙掀了被子蒙到他头上,“老金要听见了!” 关了灯黑黢黢一片,就风扇呼啦啦转。 傅锐倒在小床上闭着眼念叨:“说了我的秘密,也不跟我交换一个,总觉得亏本。” “我没有秘密。”林询其实也没睡着,打个哈欠翻身。 “以后有了跟我换一个。” “行。” 瞎胡闹般的乐队连名字都没有,居然也能顺顺利利撑了两三年。林询升了高三,空闲变少,但仍扎在雾川。念书要紧,肆意活也很要紧。 整条街他们都混熟了,乃茶店的小老板都快算个狂热分子,天天逮着傅锐问他下场什么时候能留座吗,林询提着三杯冰镇柚子茶瞧了眼傅锐,傅锐当即拍板说当然啊没问题。回去给他在小台边摆了个板凳,挨着音响,震得小老板痛哭流涕,傅锐在半程捂了话筒问他感动不感动,小老板泪流满面地点头大喊感动感动太感动了! 林询下午在傅锐阁楼写完卷子,下楼刚好碰见老金抱着猫在门口晒太阳。林询笑他跟蹲在敬老院门口似的,拉着他一道去路口小摊上吃烧烤,傅锐揉了揉大黄的脑袋,大黄厌弃地跳上吧台睡去了。 林询没问过傅锐以前的事,听老金说他也不大清楚,但估计是离家出走,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没人敢留他。那天老金也没敢留他,但到第二天上午他还在,人都散光了,他就坐在门口台阶上,抱着大黄哼个曲调,见老金出来,抬头问他,你真不要我啊? 老金见他双眼泛红,悲伤得像是他遗弃了他,心上一软就带他进去,给他泡了杯热茶,让他住进了他平时休息用的小阁楼。老金本来以为他家人很快就会找到他,可一年半载都不见有人来。 但那会儿傅锐已经在雾川扎根了,老金也把他当个小儿子看,说是给个工作,实际就是养个小祖宗,由着他在店里折腾。 “阿询我跟你说啊,上次我在房里打抑制剂,老金,老金他以为我在吸毒,非按着我,拉拉扯扯,那动静大的,吧台那小海还以为他要强歼我,差点报警!”傅锐拍着林询肩膀,笑得差点掉下凳子。 老金一口啤酒还没咽下去,跟林询连连摆手:“小询,你要知道,他拿这么大一个针管,这么大。”说着举起个火腿肠晃,胡椒粉哗哗掉,傅锐拍桌大叫:“哎!你给放下,放下!还让不让人吃了?” “你真吸毒啊,抑制剂也成瘾啊?”林询也跟着一惊一乍。他对抑制剂也一知半解,但知道一般是口服型药片,没听谁是用注射器推的,难怪老金要被吓着。 “呸呸呸,大庭广众,两个beta要不要脸了,能不说这个了吗?”下午没到饭点,又是周二,一排店面门可罗雀, 分卷阅读26章节 分卷阅读27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27章节 还没到热闹的时候,街上人影没几个,烧烤摊上就他们三个吵吵嚷嚷。傅锐一说跟他们在千百号人面前扯着小喇叭广播他的发情期似的。 老金笑呵呵地换了个话题:“小询今年要高考了吧,打算去哪个城市啊?” “沿海的吧,想考青大。” “海边啊!我也想去,来新阳时觉得这名字好,朝气蓬勃,就不想走了,阿询你要走了,我又想走了。要不我也去考,我俩一块上青大去?”傅锐见老金在对面摇头直笑,气得在桌下踩他一脚,“什么意思,对我这么没信心啊?” “有信心,有信心。”老金不跟他犟,小务他是知道的,毅力很足,想做什么就死咬着不放了。身边坐着的这人就是他靠着这份死皮赖脸咬来的。不过林询这个人倒也出乎他意料,那会儿穿着白衬衫背着书包跟着小务进来,像个被小流氓胁迫来的好学生,结果开了闸比小务还疯。两个人凑一块,一个雾川都不够他俩闹腾。 “行啊,说好了,”林询用手肘撞着傅锐笑,“一起去。” 他们边吃边唠了好一会,老金先回店里去准备过会儿开门营业,走前买了单,还顺便再叫了几瓶汽水。 林询磕桌角撬了瓶盖,问道:“你真要考吗?要不之后住我家去,书我那儿都有,离考试还有几个月,应该来得及。”这话要是让新阳中学的高三学生听见估计要呕血半日。 老金可能不大信傅锐说要考大学的事,林询倒是信了。听他排练时清唱的《alias》,英文发音比他还准,穿插的几个法语单词也念得睛准,房间里摞着的漫画杂志里夹杂几本晦涩难懂的文刊,像现在虽翘着腿,但后背仍笔挺,不该就是表面那样的吊儿郎当。 “住你家,你爸能同意吗?再说没地方吧,别要我跟你同床共枕,啧,居心叵测呢,林询同志。”傅锐狡黠笑道。 “他要走了,下星期结婚,之后就搬去安池了。”林询摇头笑笑,“他本来要带我一起去的,但我不想去,反正高三了,也没什么时间耗了,再之后就上大学了,更没必要跟着去了。” 傅锐沉默一会儿才道:“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不告诉我,他卡着这句话,说不出口了。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就算是林询,也做不了什么,何况是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局外人。 “也就这样吧,我爸前阵子带她来见过我,挺好的,他总冒冒失失,是要有人照顾他,我不可能跟他绑一辈子,这么多年,他有喜欢的人了,我也挺开心的。”林询说着噗嗤笑了,“就是这口味跨度大了点,我妈他也就是个beta,这次直接变个omega小姑娘了,也不知道他受得住受不住,别又离婚了。” 傅锐一巴掌拍他脑壳上:“哎哎哎,青天白日想什么呢?omega怎么你了,有完没完了?”他转念一想不大对,又问道:“那你哪儿冒出来的?” “试管。”林询耸耸肩,“说是失败了好几次,但还是成功了。所以说,我是很珍贵的。” 傅锐见着他笑,也禁不住笑:“好好好,你珍贵,你珍贵。” “但我还是不太懂,傅锐,我还是不太清楚。”林询在人前还是叫他小务,但是这里没什么人在边上,他又压低着嗓,说着真心话,不想再叫个假名字。 “以前我以为爸妈很相爱,但其实没有,感情说淡就淡了。我跟着我爸来新阳,是我自己选的。我想我爸太迟钝,我要是跟着我妈了,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回头,也不知道怎么回头。但如果是我跟着他走了,我妈说不定就会来新阳找我们,我们三个就又能在一起了。” “但其实还是我想太多了。说散了就是真的散了,他俩是真不想再在一块了。”林询摸着那汽水瓶盖,数着瓶盖边,“他们以前说爱我,我也觉得他们爱我。但他们以前也说爱对方,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对别的人也说爱,也说要在一起。我弄不清了,爱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远处夕阳火烧云连绵,林询的眼像是红的,又像是没有。对面小炒摊也搭起来了,三三两两有人走过,这里很快就会热闹起来,像此前的每一个傍晚进入夜晚,人群渐渐汇集,快乐愉悦在柏油路上翻涌,在一家家店铺间游转沸腾,气泡咕噜咕噜升起,破裂又再度腾升。 “谁知道呢。” 傅锐支着下巴望着街对面的乃茶店,那小老板又追着他的小女儿跑了,两三岁的小姑娘,跑得踉踉跄跄,咯咯笑着扑进老板娘的怀里,被她一把搂紧抱起来,小小地窝在母亲怀里,舒服地蜷成软软的一团。小老板瞧见傅锐坐在小摊上,同他笑着招招手,傅锐也同他挑眉笑。 “我以前做了个时间胶囊塞在树洞里,打算等个二十年再去看。你要不也在哪儿埋一个,把这个问题搁进去,过个十年八年打开来看,说不定就有答案了。” “……亏得你有耐性。”林询懒得整这出,真要做就做个漂流瓶,扔出去就别再回来,谁捡着了这烦恼谁头疼去,他不要过个十年八年还特地去回忆现在的烦闷。 “反正呢,这事情说实话没人能想明白,不是你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就这条街上来来往往的,估计没一个能清楚。时间还长,慢慢试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别用这里想,你得用这儿去感觉,”傅锐指了指他额头,又点了点他胸口,“我跟你不一样,我还能用别的法子作弊,你这样的,就只能靠这儿了。感觉准了,就扑上去别撒手了,别后知后觉地慢半拍,错过就再没有了。” “小务,没看出来,你还挺经验丰富啊?”林询揉揉他那软乎乎的一头白毛。 “那是,谁跟你这三好学生一个德行,就知道学些死硬道理,一点探索睛神都没有。”傅锐骄傲地甩头,“来来来,姜老师课堂开课了,都给我听好了。” “不过说真的,你要不要一起考?” “考什么,青大啊?”傅锐摆摆手,“别了,我开玩笑的,我连考场都进不了,考什么考。” 林询从兜里掏出个信封拍在傅锐手上,傅锐愣愣地看着他:“这什么?” “你打开看看。”林询也不直接答,就叫他自己看。 傅锐拆开信封摸到个薄薄的卡片,抖出来一看,不可置信地瞪着掌心犹豫道:“这,这还挺真……” “就是真的,货真价实能拿出去用的,身份信息都已经录进去了。托我爸办的,我刚拿到手,本来想等下次演出完送你,但想想现在时机正好,你也别跑了,就跟我一起考青大吧,姜务同学。”林询捏捏傅锐的脸颊笑呵呵道。 傅锐瞧瞧手上的证件,又瞧瞧林询。 “没开玩笑吧?” “你觉得呢?” 傅锐直接 分卷阅读27章节 分卷阅读28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28章节 扑上去挂林询身上了:“阿询我爱死你了!还有你爸,啊啊我感动死了!你爸还娶不娶了,再来一个做小老婆要不要?” “滚滚滚!” 第16章 陆原在地下车库洗车店洗了车,径直去宠物医院接了荔枝回程。 这次有了航空箱,它就待在后座。 林询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将近八点,血红橙黄的灯火散在夜幕里,车流滚滚,他们堵在一个漫长的红绿灯前,远处高架桥上的汽车尾灯歪扭地连成一道道断续的血管,搏动着冷的钢铁。 黏腻热灼的雾气全散了,像结了一层冰,把此前的亲密热切都一棍打散了,稀碎地搅在空气里,一不留神,冰渣似的钻进气管里。 他们一路都没说什么,陆原从那时候起就没怎么同他说过话。 虽然也帮他开车门,给他系安全带,但总像是隔着什么,也没有对视,就像是穿着一身透明的防护服,无形隔开了接触。 林询动了动肩膀,脖子有些发僵,颈后的伤快好全了,陆原给他上的药,之前的咬痕没留下伤疤,这次大概也不会。 没有开电台,车里静得可怕,像盘旋着股低气压,连荔枝都不叫唤。林询脑中仍在混战不休,词句在喉间打架,半晌吐出一句:“刚才的话,我只是随口应。” “没事,我没有在意。” 陆原望着前方,仍是红灯,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方向盘,自始至终没有看他。 林询回过头,太阳xue突突跳,陆原是笑着的,但跟他的话一样,生硬得很。他宁可他跟他大吵一架,摔门而去或是愤愤辩解都好,就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里头却跟被一刀捅烂了似的,鲜血淋漓地连着脾脏都挂在外头。 “陆原,我没有想……”林询疲惫地按着额头,他第一次见他时,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暧昧不清地浑浊在一块。就跟那时多余的糟烂包扎一样,胡乱缠绕着。现在溃烂了,也黏连着拆解不出来。 “我知道。” 绿灯了,他挂回d档,这个左转弯他们等了近十五分钟,市区的道路真的太拥挤了,不知什么时间就堵得严严实实,透不过气,也没有出路。 “我知道他是老师的朋友,认识很久很重要的朋友,他说的话你相信很正常。我只不过是一个租住在你家里的家政,不知根不知底,你不信任我,也很正常。”陆原扶着方向盘平静得像是在讲台上做一份演练过无数次的报告,说着忽地笑了。 “可能你不太相信,从你给我包扎伤口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你说不想恋爱,不想跟我真的在一起,我也觉得可以接受。感情没有回报,再正常不过。我一早知道会是这样。” 灯火映在他脸上,昏黄泛红像打翻了霓虹,斑斓浮动像河水流淌。 “老师你……有时候会主动,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反差很大,甚至有些矛盾。因为其实无论哪一个,都不算是真正的你吧。” 夜的漆黑被人造的光辉阻拦,像个被装点的怪兽。他突然有点羡慕这黑暗了,至少面对它,林询是完全真实的。 “我以为你只是有点喜欢我。”林询低低说着,像被扼着咽喉,鼻子也跟着发闷。或许18℃,是真的有些太冷了。 那些悬在头顶的被胡乱拧紧的沙袋被一拳砸得稀烂,落得他灰头土脸,拂不开掸不掉地往眼里肺里飘散,脏烦错乱,昏沉压抑。他倚着车窗半合着眼,说不出什么下一句,气氛僵硬像是灌了满车水泥,糟糕透顶。 “不是有点……不是有点喜欢,林询。” 又是一个红灯,他们停在人行道前,路人行色匆匆地踏着斑马线经过车前,冷的热的面目相辉映,火星四溅般弥散到各处。 “大概两三百克的喜欢吧,但你估计不想要。”陆原倚着座椅仰头笑着叹了口气,“我的真心对你来说,太沉重了,对吧。” 他清了清嗓,松开刹车:“你先睡吧,到家叫你。” 林询没能入睡。 在车上闭着眼时没有,回到公寓在浴室清洗整理后也没有。他的胸膛堵得发僵,像被塞进了成吨的废料,填埋了全部的气管,吸气刺痛呼气也扎人,闷闷沉沉,没有尽头。 陆原把东西整理好就回房了,荔枝在边上刺啦刺啦地踩着塑料袋,踩了一会儿倦了,在他脚边喵呜了一阵,没得到惯常的爱抚也怏怏地走了。陆原进厨房煮了面,搁了小青菜和肉沫,端出来的时候林询还在浴室,他接着清理客厅,最后冷在桌上谁也没有吃。 林询进了房间就没有再出去。本来陆原都会帮他清理,但这次他锁了房门,即便陆原要帮他也没法进来。他开大花洒,热水撞得皮肉生疼,暖的冲刷走污浊的。 水流撞在耳边如雷,像婚礼上的礼花与鞭炮。他站在阶梯前,傅锐染回了黑发,他们对着天空拉响礼花,光彩绚烂,纷纷扬扬。新郎低头亲吻他的新娘,捧着她的脸像是抚摸着珍宝。 他和傅锐在婚礼的小台上抱着吉他唱了两首歌,他其实不擅长弹拨类的乐器,临阵磨枪学了一星期,借给傅锐一套校服,两个人套着白衬衫黑长裤唱《恋恋》,唱到那句亲爱的我的爱,对着林佑耸肩笑个不停。等他俩下台,林佑勾着他俩脖子笑,新娘怀孕了,酒全是他在敬。他离醉还远着,却也红了眼。 临行前,林佑拍着傅锐肩膀叫他多照顾着点林询。傅锐笑道一定一定,不过谁照顾谁还真不能确定。等车开远了,傅锐用手肘撞撞林询:“哎,要不要追上去?” “哪那么矫情。”林询一把推开他回屋去了。 晚上他们把冰箱里林佑没带走的啤酒全拎出来了,又苦又涩没滋味,就兑着汽水喝。他们放着影碟,演到主角群情激昂的时刻,就跟着对着瓶口高歌。屏幕里子弹咔嚓上膛,傅锐红着眼眶说我想哭了,林询抽一把纸巾给他说哭吧哭吧,我下楼拿瓶汽水。 他走下楼梯,走出小楼,跑到桥头小卖部前的电话亭里投了一枚硬币。那号码很久没拨过,都快记不清了。 拨通之后许久没人接,林询也踌躇该说些什么,出来也只是他临时起的念头。 “喂,哪位呀?”脆生生的应答让正要挂断的林询愣了愣,他犹豫着把听筒贴回耳边,对面的声音却远了,“爸爸电话坏了没声音……” 林询摇头笑笑,果然还是按错号码了,杂音里响起的另个声音却令他浑身一僵。 “怎么了,给爸爸看看……” 没等声音凑近,他啪地挂断了电话。 那熟悉的嗓音碾碎了他的气力,林询撑着按键蹲下身,眼睛烫得发酸,死咬着指节堵着哽咽。像是堤坝垮塌,眼泪突然便源源不断。它们滚烫地流进嘴里,烈酒一样呛得他鼻腔发痒。 一晃眼还是 分卷阅读28章节 分卷阅读29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29章节 小时候,摔倒了,摔得灰头土脸。他跑过来抱他起来,抹掉他脸上的灰和眼泪,吹着他的手心问他差不多同样的话,小询不哭了,怎么了,给妈妈看看。 不哭了不哭了。 林询抹了把脸,仰着头对着眼睛扇风,拼命眨眼,林询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默念许久算是憋住了,长呼出一口气,起身时腿都麻了。 林询在原地跳了跳,兜里还装着汽水瓶盖,和硬币撞得叮当响。他推开贴满小广告的隔门,摸出刚好五个瓶盖,跟小卖部老板换了一瓶新的。汽水贴在脸上冰冰凉凉的,他快步走回小楼去。 林询上楼刚拉开房门,就被傅锐扑了满怀。他一身酒气,撞得他险些仰倒。 傅锐挂在他肩上咕哝:“阿善你哪儿去了,我等你都等得快死了……” “快……起来!重死了,你喝了多少?”林询抵着他脑袋,回来路上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人兑着兑着还真把啤酒当汽水喝,傅锐虽然吃住都在酒吧,但老金管得严,他自己也自律,喝酒还是头一回。这次放他一个人待着,还真就没分寸地喝得烂醉了。 傅锐搂着林询不放,勒得他快喘不过气,脸埋在他身上蹭个没完,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口水,念叨完想你就喃喃着爱你,念得他浑身基皮疙瘩都起了。林询实在站不住,撑着这醉鬼跪在地上,胡乱应着:“是是是,爱你爱你。” “你放屁!”傅锐揪着他衣服就放声痛哭。林询没辙了,只能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想着下次可不能让他碰酒了,这酒品也太差了。 “好好好,我放屁。” 傅锐哭着哭着抬头看他一眼,通红着眼抽噎:“你谁啊?” 林询无奈道:“我林询啊。” “哦关善啊,你怎么长这样了?”他捧着他的脸左右晃啊晃,手上黏糊糊的,汽水混着啤酒味,含混不清地骂骂咧咧,“你个说谎睛,你家里人哪好了?哦你妈是还挺好的,把我当你的时候是还挺好……你们祖上姓周啊,要消疤不能温柔点?好好一层皮说扒就扒了,真他妈王八蛋。我疼得快死了你也不来,你也王八蛋……” 傅锐舌头打结地喋喋不休,他听来听去就听见他翻来覆去地骂句王八蛋,其余全三五个音混在一块,实在不知道愤愤个什么。 林询忍无可忍地拍拍他的脸:“傅锐,清醒点,喂,醒醒!” 傅锐愣愣地转着眼睛看他,皱着眉头瞪了瞪,算是把三个重影对上了。 “是你啊,林询你回来啦。” 林询把他脸上眼泪抹了,全擦回他自己衣服上:“是啊,我回来了。” 这时他还清醒,后来也跟着烂醉了,手脚发软着直犯恶心。 从那会儿开始,他就讨厌酒睛了。喝着没滋没味,醉了让人头昏脑涨,醒后有增无减。可能带来一时的快乐,留下的却全是痛苦。 只像是劣等毒药,不一定致死,但一定难熬。 “林询!林询!” 林询头一次觉得顶灯晃眼,像被扒开了皮囊明晃晃地照着腐烂的脏器查看,浑身发冷,头疼得像千百个钻头在搅,他皱眉看不清眼前的这张脸,烦躁地推开这噪音来源:“别……碰我。” “你清醒点行不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进来你是不是就要这样把自己冻死?”陆原掐着他肩膀吼道。他在床上躺了数个小时,水声一直没停。今天说了太多话,林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也就不再过去。 但到了凌晨,还有隐隐约约的水流声。 他出来一看,水已经从林询房门下漫出来。他踹门进去,踩着满地冷水进了浴室,林询蜷在浴缸里,水没过胸口浑身湿透。花洒掉在浴室地砖上,盥洗盆里半截烟和烟灰混在一块。他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像从冰水里抱出一块寒冰。 “你别碰我!”林询甩开他的手,踉跄着下床。 “你想干什么,林询你到底想干什么?”陆原拽着他的手把他拖回被子里,握着他冰冷的手,声音也跟着颤抖,“你别动了好不好,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不去医院,我不去,你放开我……你松开我!”林询被陆原搂紧了,他胸膛里的心跳吵得他头昏脑涨。 “为什么你们全都要这样?为什么!”他歇斯底里地推搡着,烧着高热,嗓子全哑了,像个死命挣扎的囚徒,徒劳无功撞着。 “爱我就这么了不起吗?喜欢我在意我,然后呢,不都还是要走吗?”他扯着陆原的领口,声嘶力竭地哽咽了,无力地攒紧着手,那些抓不住的一遍遍在他指间溜走,父母朋友光明和清醒,全溜走了。 “最后不都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吗……” “林询我不会走的,”陆原抱紧他,他额头贴在他肩上,烫得他也哽咽了,“不会走的。” 林询烧糊涂了,恍惚像在做一个梦。梦里他失去的全回来了,他回到了他最好的年纪。那个他能大大方方地把心交给他,把吻交给他,漫长的下半生也交给他。 他浑噩着,被冲进大学入学那天林荫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各个社团的人在广场上支了帐篷摆了桌椅,他低头看着宣传单走走停停,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个人回过头,成了陆原的样子。他说完抱歉,忙问他没事吧,陆原捂着肩膀笑着说好痛啊。他便这样简简单单地心动了。 时间要是可以更改,可以交错,那该有多好。 林询半合着眼喃喃:“你怎么不早些来呢……” “对不起,是我没早点进来。”陆原握着他的手,先前泡得冰冰凉凉的,现在总算回暖些。眼泪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他厌弃自己流泪软弱的模样,可林询总让他软弱。 “是我没有早些来。” 林询闭眼陷进昏沉里,不再有回应。陆原摸摸他手心,再摸摸他额头,一边是冰窖,一边是火炉。他搂紧了林询,沙声说着没事没事,再次拨通电话。 第17章 “醒啦?” 傅锐坐在椅上,荔枝伏在他膝盖上,他头也不抬地挠着猫咪的后颈,荔枝嗷呜呜咽着。林询扶着额头支起身,左手还打着点滴,眩晕感盘旋不休,坐在床上像在盘山公路上晃荡。 “水……”林询对着他伸手,耳朵还嗡嗡作响。 傅锐拿起床头的一杯温水,拍开他伸过来的手,直接握着杯把送到他嘴边,面不改色道:“别了,等会儿弄撒了更麻烦。” 林询默默低头喝了,手背擦了擦嘴唇,嗓子算是没那么干哑了。他垂着头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撑着额头眼前发昏。 “难受吧?没力气吧?那就记着。” “对不起。” 傅锐把杯搁回床头,抽了两三张纸巾丢在他胸前的被上 分卷阅读29章节 分卷阅读30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30章节 :“别跟我说这个,我不想听。” 林询看了眼挂在衣架上的吊瓶,对面墙角还垒着三两个纸箱,他仍在公寓里,这是陆原的房间。窗帘拉了一层,阳光笼在被上,空调温度被调高了,但身上却仍像是冷的。睡着时没知觉,醒后手脚与背上的僵麻愈加清晰,像又被缚带牢牢固定了一整晚。 林询倚着床头。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在病痛席卷时重新冒了头,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在他脑海里一遍遍重演。他沙着嗓,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那天傅锐伤得很重,流了很多血,沾得他手上身上,满是猩红,渗进四肢百骸,洗也洗不干净。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见到他,他自己清醒的时间都很短。十天有九天在失控,药吃得太多,思想都迟钝,他似乎忘了些什么,但被些鲜血淋漓的手撕得稀碎,凑不起来。 他想见傅锐,但没人回答他任何关于傅锐的问题。某天总算有医生以外的人来了。 关善低头看他像看一滩烂泥。他告诉他,先前的手术失败了,傅锐的状况恶化,他们换了治疗方案,但治愈的可能性依然不高。他的身体状况也无法进行人工腺体更换术,如果在一个月之nei还没有起色,傅锐就会死于长期信息素紊乱造成的多器官衰竭。 林询掐着自己的手痛哭,几乎要拗断指甲,嗓子很早就哑了,喊出来都是嘶哑仿佛带血的哀鸣。 “听说你们是朋友,那就共苦吧。” 刚开始林询还不大能理解他的意思,但等推进静脉的药剂起效,他就完全清楚了。 信息素失衡的相关症状迅速出现在他身上,无限放大的压抑感令他胃里翻涌几欲作呕,热流与冰泉在血管里碰撞不休,杂陈的气味在鼻腔里刀割般乱撞,呼吸道里甜腻苦涩与辛辣绞成一团,感官像被搓扁揉烂又摔碎。不是被一刀捅穿肺腑的剧痛,那从里而外撕裂开的细密疼痛遍布神经,他连喊都喊不出来。 “这是你送给他的东西。以后每天,我也送给你。” 针剂每天都有,注射后症状会持续近两个小时。林询很多时候不清醒,但药里面似乎掺了别的东西,他在这两小时里总能保持清醒。两个星期后有了一定抗药性,一个小时就失效了。 到了第三个星期,药停了。他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加痛苦。 承受相似的折磨,还可以欺骗自己是在偿还,无处偿还了,罪恶感便更为血淋腥臭地绞杀他。而且同时,他的时间又陷进一片混沌,今天明天昨日,分割不开。 “对不起,全部的事都……”林询压着手背,里面横着一根注射针头,这外来物把药液输送到体nei。但他总觉得全身污浊,无药可救。 “现在和以前,我都……” “如果不是你把水都喝完了,我一定整杯倒你头顶上。”傅锐把他的右手扯下来,怕再晚些,针头都要扎穿手背,“有些话,说一次两次我由着你,来来回回说,我就要犯恶心了。你当我是什么,变态自虐狂吗?你要真对不起我,我还天天死皮赖脸贴着,我有病啊?” “你没有,”林询抽回手,轻声道,“我有。” 蹲回椅下的荔枝这时跳上了傅锐的膝盖。傅锐的火又给它踩败了,他扫扫它的下巴问道:“它叫什么?” “小月。” “哪个小悦?” “大黄的那个小月。” “真恋旧。”傅锐把荔枝放回地上,它在他脚边伸个懒腰,便又蹿出房外去了。 傅锐看着它离开的方向说道:“这些流浪猫,你看着可爱,实际也挺凶,不然活不下去。有人疼就好多了,舒服得尾巴也跟着翘上去了。”他回头看向林询,烧虽然退了,脸仍苍白着,又瘦了些。他看着他,像在照一面镜子。 “林询,有些事我以前没跟你说过。一个是事情已经过去我不想提,另一个是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傅锐沉默一会儿,烟瘾上来搓了搓指腹,但这会儿有病号。他清了清嗓继续道:“那时候关善失踪了。一个多月没消息,他妈扛不住,睛神崩溃了。我带着他的信息素,她就以为我是他。她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用一个假的,救一个真的,他们觉得很划算。我也觉得很划算,就占了他的位置,赖到我想走为止。” 傅锐摸上后颈,那个文身是家徽。说来讽刺,他想要融进去时被排挤,他不想要了,却被钉死着。 “临时标记撑不了多久,只能靠药剂来维持。四年,每个月都会有一根针管扎进这里,损伤早就有了。我住在你家的时候,你也看见了,我需要的抑制剂剂量那时候已经是正常的几倍。就算没有那次意外,我的身体三五年nei也会垮。” 傅锐望着手心,像那文身烙进他掌心去了。生他的人把他当不可回收垃圾扔了,养他的人在他能自立前就死了,想交心的人一去不复返。他知道那个女人的无微不至不是给他的,但就是假的,不是他的,他也想要。 他摊开手掌又握紧,事不关己般笑笑:“这全部不过就是一早定下的报应,跟你没有关系。” “傅锐,其实你没有……”林询沉默许久才开口道。 “别了,”傅锐把手挡在他身前,“你先顾好你自己,我的事就到此为止。外面那位,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清楚。”一股眩晕感在脑子里冲撞,林询按着额头嘶一声。 “你也好意思,躺人怀里不算,还非得跟人牵小手。我真是眼睛都要看烂了,你是不是也要说没印象了?” “那个我真……”傅锐凑近他瞧瞧,林询被盯得发毛,挡开他的脸,“你干嘛?” 傅锐绕开他的手,偏头看着他,像是发现个新奇生物般感叹:“已经爱上了啊。” 林询脑子嗡地一炸,被口水呛着猛地咳嗽起来。 傅锐拍拍膝盖起身:“那就随你吧。以前开始就招些小朋友喜欢,你认真也好,玩弄也好。就一点,别再弄这么大阵仗。” 林询咳得脸红,等开口傅锐已经到门口了。 “你去哪儿?” “两点有面试,旷工几天呢就给我开了,万恶资本家。”傅锐搭着门唉声叹气,“电视台,财富频道,成了就要去乡下拍养猪了。先走了啊。” 傅锐关了卧室门,在原地站了会儿,靠着门叹了口气。 “傅先生。”陆原从厨房出来。 “叫傅锐好了,你那个称呼我不喜欢。吊瓶还有一半,估计还要一个小时,你注意着点。”傅锐走到客厅被他叫住。他回头看他,这个名字听了许多遍,人倒是第一次见。 “不过说实话,你这个人我也不喜欢。” 陆原愣了愣:“是吗?可能是因为信息素吧。林询老师感觉不到,在这里我就一直没怎么控制。 分卷阅读30章节 分卷阅读3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31章节 对你来说,估计不舒服吧。” 傅锐不置可否,直接换了个问题:“你没送他去医院?” “老师之前说不想去,我就联系了认识的医生过来。” “凌晨三点,开发区?老熟人了吧。”傅锐笑笑,空调是不是调得太热了,刚在卧室里就手心冒汗,现在后背都有些发粘。 “算是吧,很熟识了,所以也愿意帮忙。”陆原望了眼次卧,林询大约又睡下了,虽然只是着凉高烧,但还是要好好休养,“幸好是没出什么事,医生走前说挂完这瓶就可以了。他今晚大概就会舒……” 耳边响着呲呲杂音,傅锐越发烦躁,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像被扭曲放大,掺着尖利指甲刮过黑板般的噪音。他把他查了个底朝天,干干净净,他不是关善的人。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到底是谁的人?”傅锐生硬地打断他,话说出口自己都吓一跳。 陆原皱眉看着这个人,这话莫名其妙。可他的信息素异常平稳,什么也读不出。 “我?”陆原无奈笑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答,“我是他的人。” 傅锐跟着他的视线望向次卧,回头时眼前突然模糊发晃。 “傅……锐先生你好像,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啊?” 傅锐听不清他说什么,但见他走近就呼吸越发困难,身体比思维更快做出反应,踉跄着后退险些摔倒。他抬手挡在身前,咽喉到胸口连片发麻,空气仿佛稀薄得无法呼吸到任何氧气:“你……你别靠近我。” 话音刚落,心跳像踩了跳板猛地加剧,傅锐膝盖发软地跪倒在地。他张着嘴大口喘气,像被冲出地板的无形双手扼紧咽喉往地底拖。 眼前缺氧地发昏模糊,一股浅淡的气息潜进麻痒的鼻腔。傅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但脖颈发僵抬不起头,手里被塞进什么东西。 “你过呼吸了,放松点。”陆原隔着衣袖握着他的手腕,引导他把手里的保鲜袋罩上口鼻,“你是不是……调节能力不太好?” 傅锐发麻地攒紧着袋子,竭力放缓呼吸。妈的他以前是见过有调节能力奇差的omega,烂到在alpha边上待超过一分钟就要焦虑到过呼吸,但这跟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没一点相干。 他这种身体都能嗅到的信息素,不用做什么复杂推演,就可以想见屋子里的信息素浓烈到什么程度。没有痛觉的人,只有被烫出燎泡了才知道踩进了滚水。他的反馈迟钝到近乎没有,等有察觉,身体就已经扛不住了。 “傅锐,你还在吗?怎么了?”卧室门里隐约传出林询的声音。 “我能有什么事!你给我躺好!” 傅锐强稳着声,心里在疯狂痛骂。这屋子里住的全是睛神病吗,这就是这人刚说的没怎么控制?如果是信息素有形体有重量,根本直接要把他连人带骨头一起碾碎。 可以想像,那气味藤蔓般盘踞在每个角落,在沙发地板墙壁电器上生根,每个他接触过的没接触过的,都烙了印记。林询睡的那张床,他身上套的那件尺寸不合的衬衫,床头放的那杯水,全浸透了这股不加克制的气息。无限膨胀的执着与贪恋,以及更多难以辨认的情绪,拥挤在里头。 傅锐摸不到全貌,触到零星一点,就可以料想是怎样的庞然巨物,日夜蛰伏在林询惯常呼吸的空气里。 一个闷着不会说。一个说了听不到。 傅锐撑着膝盖直起身,低声喃喃:“还真他妈天造地设……” “能行吗?”陆原伸手扶他。 “死不了。”傅锐挡开他的手,把保鲜袋揉成一团抛给他,“谢了。刚才是我反应过激,说了点胡话,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傅锐拔高声音对着卧室喊道:“林询我走了,这几天就不过来了!” 他撑着墙壁到门口,陆原在他几步远处跟着。傅锐摆手道:“走了。别管我了,去看着他,这家伙脑回路不正常,等会儿又闷着胡思乱想。照顾好他。” 陆原还是把他送出门,傅锐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等电梯门一合上就瘫倒了。 他靠着墙苦笑:“你这都招惹的什么人……” 陆原关门进屋,随手把保鲜袋扔进垃圾桶,盛了粥端进卧室,荔枝跟在他身后,绕着他的脚喵呜。林询正要下床,见陆原开门进来便问:“刚刚是……” “没事,你朋友他跟我说了会儿话。声音大了点,吵到你了?”陆原把碗搁在床头,把椅子拖近坐下。 林询半信半疑地皱了皱眉,又问道:“你不去上班吗?” “只是份实习,请假过了。你这边更要紧。”陆原摸了摸林询的额头,“是好多了,但还是等针挂完再下床吧。” 林询怔了怔,这举动勾起些模糊的印象:“我那天晚上……” “你那时候发烧了,烧得很厉害,我都叫不醒你。老师你真的有时候太乱来了。不只是我,在意你的人都会担心。”说到这个,陆原想起了另一件事,“你什么时候打的电话?我都不知道你朋友会过来。” 见林询摇头,陆原疑惑道:“不是你告诉他吗?” “你叫过救护车吧?”林询摸了摸指节,点滴打得有些久,指尖都泛冷了,“那他们就会知道。” “陆原,我这个人,可能跟你想像的不太一样。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在我把家里钥匙给你的时候,就把信任也交给你了。”林询疲惫地闭了闭眼,陆原在他眼前,太明亮了,“但是我……其他的东西,我不知道要怎么给。”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又在说不知道了,”林询说着自己也笑了,“我以前很讨厌这个说法,含含糊糊不像个有担当的人,但我还是变成这样的人了。陆原,你是很好的人,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这样的人身上,你会遇见更好的,那时候你就……” 陆原忽然道:“那我现在就从这里搬走,你会开心吗?” “你要走?” “你看,你不是知道吗?”陆原握着林询的手,轻轻摩挲他手背上凸起的指节,“你不想我走吧?你总是把话藏着,很多人就会把你的客气当真。跟我你不用说这些客套话。” “我就问你一些简单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要说谎话。”陆原抬眼看着他,“你希望我离开这里吗?” “你刚醒的时候,没有看见我,有失望吗?” “比起是我,你会更愿意是其他你认识的人这样碰你吗?” 陆原握着他发冷的手指,用掌心暖着。林询没有回答,但他的脉搏出卖他。陆原离他太近,鼻尖都快抵到鼻尖。他们之前相处时的距离比这更贴近,但偏偏是这样的略隔毫厘,更令人焦灼。 “现在吻你,会是坏事吗?” 低声细语的话, 分卷阅读31章节 分卷阅读3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32章节 在唇齿相近里升腾了热切。陆原没有动,他们离得太近,眨眼都蹭到睫毛。林询同他呼吸相撞,像又烧昏头脑了。他闭眼吻上他,柔软温暖美梦一般。他们总是接吻,在情爱里胡乱地吻。意乱情迷里藏下的爱,在这清醒的吻里横冲直撞地逃出来。 本来也就藏不住,从他进门开始,就已经藏不住了。他想见他,想每天睁眼都看见他。 “老师,这次可是你主动的。什么不想恋爱的假话,这回可不会有了。”这样浅薄的吻,却一路烧到他心口去。陆原贴着他嘴唇轻声道:“想跟我在一起,就要诚实说话了。你会坦诚的吧?” “嗯。” “可以问你收点利息吧?你都不知道我看见你把自己弄成这样有多难过。你还把卧室弄得一团乱,地板都快泡坏了。我这边要收拾房间,这边还要照顾你,今天晚上还没有地方睡,只能睡沙发。”陆原软着声诉苦,“你再不给我点补偿,我就真没有动力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 “再亲我一下。” 林询抚上他的脸,这温暖令他心安又心动。他吻他一下,离开时犹豫着,在嘴角又浅浅地吻一下。 “够吗?” “不够。” “再多的我也……”林询被陆原的眼瞧得脸发烫,别过脸话越说越小声,“等我好了再……” “你说的。”陆原笑着同他弯弯小指,“拉勾了啊,赖账的话一星期不给你饭吃。” “瞎闹。”林询摇头笑笑,还是伸手跟他拉了勾。 第18章 卧室的地板是真的被泡坏了。 林询这几天就睡在次卧,他以前只把这里当储藏室胡乱塞杂物,陆原住着的时候他也不常过来,通常是他做好早餐来叫他起床。 有时他们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频道切了两三个循环,最后仍是看电影频道译制片。林询支着下巴昏沉沉睡过去,第二天睁眼却在自己房间了。 陆原没带太多东西过来,房间里陈设简单,床单被罩都是灰色系,他似乎挺喜欢这颜色,背包也是浅灰的。林询迷蒙着眼瞧墙上挂的时钟,他下午三点多睡着的,现在已经是七点了。 其实仔细看看,这里不大不小正正好。主卧三十平,只他一个人住太空旷了,两个人的话可能会好些。 林询转身埋进枕头,这起的什么念头。鼻腔里蹿进些柔软温和的香气,大约是阳光混着洗发露,以及些他说不清的淡淡甜香,像钻过只小乃狗似的。 除开那些特有的信息素,人大多还是带着些气味,只是相较而言太微不足道。林询又闭了眼,他的信息素是什么样,也是甜的吗? 他默默深吸口气,大约也是甜的吧。 “老师?” 林询隐约听见陆原在叫他,但乏乏地睁不开眼。他先前没那么爱睡了,病了一场像又打回原形,盖了被子眼皮便发沉。 但陆原不依不饶地叫着他,林询困倦地睁了眼,愣愣看着他身后的那张山峦浮世绘。他扭头望向背后,一扇紧闭的仿木日式移门。 怎,怎么会? “老师怎么又在发呆了?”陆原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还是不舒服吗?” 林询拍了拍脸,疼的,不像是做梦。随着脸上的疼痛下去,那熟悉又难以启齿的胀痛清晰了。他红着脸站起来,可像是坐久了,小腿发麻着踉跄了一下,牵扯着那饱胀变本加厉,捂着嘴险些喘出声。 陆原忙也起身问道:“怎么了?” 林询僵着脸道:“我先回去了。”刚走到门口便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他腿脚发软行动没有陆原快。对方三两步便走到他身前,压着移门扶手道:“你要去哪里,老师?” 林询还弄不清现在的状况,只生硬地应一句回家。陆原看起来跟先前不大一样,之前在这里什么也没发生,现在像是什么都会发生。 “你想就这样出去吗?”陆原笑了笑,目光从林询脸上一路下移,胸口、小腹再是腿间,盯得林询面红耳赤地撑着门后退,“这里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路,车钥匙也在我身上,钱包……也没有带吧?或许身上还有硬币,坐上两个半小时的快速公交也能回去,如果你撑得住的话。” 刚才起来得太急,肿痛发烫地灼着他神经。林询想起那时候在浴室清理,睛液混着润滑堵在深处流不出来。他心烦意乱,只咬牙挤进手指。扩张很成功,又做完没多久,进去并没什么太大阻力,但被撑开数小时又遭到过度顶弄的xue口被胡乱地强行拓开,疼得他几乎又流泪。 这会儿想起这些事只在拖他后腿,林询强撑着稳下声道:“我想回去。” “那好吧,”陆原没再勉强,撤了手让出一条路,“你想走就走吧。”林询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见他继续道:“但你出去,就不能再回来。我也不会去找你,之后就全靠你自己。” 林询搭上扶手的手僵住了。 “很惊讶?”陆原笑着看他,“没什么好惊讶吧,人不能太贪心,就算是你也不能什么都想要。想着要走,又想依赖我,你总要选一样。” “陆原,我们不……这里是公共场合。”林询说着自己都心虚,地下车库也是公共场合,他不还是跟他做了。那狭窄空间里的躁动不安像还黏腻在他脊背上,贴着他的衣裤,让他呼吸不畅。 “所以呢?公共场合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做什么。”陆原明知故问道,像是丝毫没发觉林询都快站不住了,他瞥一眼他发湿泛红的眼角,俯身凑近他关切道,“怎么了?突然就哭了。” 林询说不出口,同样的事经历过就食髓知味,无从满足的欲念爬满他的脊背,蜂拥着往他胸膛钻,撞得心脏鼓擂一般。器具只能给他不上不下的借慰,比隔靴搔痒更无力。陆原这样跟他耗着,磨得他身心俱疲。 “陆原,别……别再……” “别再欺负你吗?”陆原转而贴着他耳侧,压低嗓轻声道,“但我就是想啊。” 热气灼在他脸颊上,林询像被溅上开水般打个激灵。陆原含上他耳尖,微弱的颤抖被延长,林询支撑不住地抓陆原的小臂。陆原也不顺势扶着他,只由他这样把自己的手当个支撑物借力。 吮吸与呼吸声被无限放大,耳朵烫得不像是自己的,像是熔岩贴着脸侧,灼得林询浑身发麻。陆原舔过耳廓,咬上柔软的耳垂,同嘴唇一般柔软发烫,又敏感。 林询直接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陆原这次总算接着他了。但没扶他起来,只是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胯下伸。林询被压着手背,隔着衣料摸上了发烫的性器。林询僵着脖子抬头,其余地方像是失了控制,动也不能动。 “想要吗?”陆原低头看着林询,视线在他颤抖的嘴唇上游走, 分卷阅读32章节 分卷阅读33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33章节 见他愣愣地点头连手都忘了缩回去,畅快地长出一口气,摩挲他下巴,“那就要争取了。” 指尖蹭过他的嘴唇,的确是他意料中的柔软发烫与敏感。陆原按着他下唇,喃喃自语道:“还挺想让你做的,但是等会儿要吃饭,先算了。” 林询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更涨红。陆原只当没看见,神色如常地继续道:“把项圈拿过来。” 林询望向小桌,陆原进门的时候就解了皮扣,把项圈搁在了桌角,他犹豫了会儿,还是起身去够,却被陆原压着肩膀。 “不用起来,就这样过去。”林询不大理解他的话,陆原蹲下身,平视着他的双眼道,“爬过去。” 陆原平和里藏着的暗朝快要吞没他,而林询发觉自己的颤栗也张牙舞爪着类似的汹涌,越发恐惧。 “别……别这样。”林询的脚像在地上扎了根,一寸也挪不动。 陆原像是怀着最后的耐心重复一遍,拍拍他的脸颊:“等会儿就奖励你,所以,听话好吗?” 林询无法思考了,等思维回来已经伏在榻榻米上。背后的目光千钧般碾过脊背,压得他膝盖都抬不起来。 第一步最为艰难,林询盯着眼前一小块地面,也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滴落下来,他像是能听见水珠缓缓滑过皮肤的细微声响,一切都放大了。 他缓慢往着小桌爬去,腿间撑开着的酸胀在动作里更清晰,一股酥麻闪过腿根,他膝盖发软险些就这样射出来。 他埋在手臂里低低呜咽一声,下身黏腻得难耐异常,没人限制他的手脚,他却强忍着不去碰。舌尖抵着牙齿,想说的话都跟着过多分泌的唾液一起咽了下去,理智飞灰般散了,纷纷扬扬地落下的,全是难以启齿的兴奋。 三两步的距离长得像是宽阔河流,湍急又温热的水溅在他身上,打湿了脊背,拖垮他的手脚,溺得他气息混乱。他像是一丝不挂,败坏的隐秘全被掰开,坦露在身后这个人面前,糟糕透顶又甜腻至极。 林询看着近在咫尺的项圈,要伸手又默默放下。他艰难吞咽下喘息,撑着地面,伸长脖子咬住项圈。他咬着它往门口爬,皮扣一晃一晃地打着他下颚,但同其他的疼痛肿烫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等到了陆原身边,林询低头把项圈放在他脚边,上面一圈细小的牙印还带着湿痕,睫毛轻颤着闭上眼睛,像是结束一个漫长的跋涉。 陆原俯身吻在他眼上,摸着他的脖颈轻声道:“真乖。” 林询仰着脸,任由他把项圈系紧在自己脖颈上,勒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他张着嘴喘息,顶上的方灯像个畸变的太阳,他望着它的光芒,在陆原低头调节松紧的时候,迷恋地微微勾起嘴角。 “老师现在是我的狗了吧。”陆原摸着他锁骨,指腹来回蹭着像是要抹开这片红润,他的手指顺着他脖颈往领口滑,声音也跟着探进来,潜进皮肤下,顺着血管涌到混乱一片的大脑里。“宠物好像是……不穿衣服的吧?” 刚才那一小段路,林询牙关一直紧咬,现下阵阵发酸,异物感愈加清晰,如果不是有末端牢牢抵着,他几乎要含不住这滑腻不堪的器具,前面也硬得发痛,鼓在衣料下发闷。但他没去碰它,而是按上了胸前的纽扣。 他低着头一颗颗解开扣子,手难以抑制地微微发抖,衬衫滑落在地上,他裸着上身松开裤子上的皮带,脱下长裤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闭眼连着nei裤一块扯下来,这下是真的一丝不挂了,除了那个项圈。 勉强掩盖的,现在全暴露无遗了,乳尖挺立着,性器前端满是湿黏,股间的滑腻已经流到腿根。林询跪在地上脊背发抖像是很冷,但他燥热不堪,原本苍白的皮肤泛红像淋了过烫的热水,鼻尖都冒了汗。 “怎么硬成这样。”陆原蹲下身,手指绕着乳尖转一圈,林询低喘着弓起脊背,酥麻一路劈到下腹,腰也跟着发软下沉,但被握住了性器,退无可退,只能被迫直起腰迎上去。 陆原指腹来回蹭着前端的黏腻,指甲有意无意刮过铃口,见林询腿根到膝盖也跟着性器前端一般颤抖着,轻声道:“就这么舒服吗?” 陆原把手上沾的体液都抹上他乳尖,看上去比原先更红,似乎一掐就要滴血,而那晶亮泛白的黏腻沾在上面,像是本身就是从这里分泌出来一样,愈发银靡迷乱。 “抬头看看我,看着我啊老师。”陆原的手在他脖颈与项圈上游走,按着他来回滚动的喉结,嘴唇贴着他的耳廓,“你不抬头,我怎么吻你?” 林询循着他的声音,吻着他的嘴唇,一触碰那同样滚烫的双唇,就像是在胸腹里撕开了一个裂口,震耳欲聋的心跳,血脉贲张的搏动,还有黑漆扭曲的痴迷,散落一地。 陆原在吻的间隙轻声叫他张开嘴,他就把嘴张得更开,唇舌交缠,津液沾湿嘴角,一个吻结束也张着嘴不知闭合,过多地流向下颚。 陆原的手顺着腰际下滑到股间,摸到撑开着xue口的器具,吻着他的嘴唇时挤进手指,以亲吻时截然不同的粗暴猛地抽出来。林询的惊叫堵在缠绵的吻里成了含糊不清的哽咽,眼不受控地流泪。 陆原示意他转过身,抵开那圈尚未闭合的红肿入口,几乎是没有什么停顿就挺到最里面,林询被这猛地一下顶得往前跪趴在地上,他捂着嘴闷着险些漏出来的呻吟,双腿紧绷着打颤,刚刚那一下就顶得他射出来。 “叫出来,我想听。”陆原的嗓音也因着喘息发抖,林询射睛的时候里面痉挛般绞紧他,含了数小时的器具变得比往常更湿软,甚至能在进出的时候隐约听见粘稠的水声。 他掰开臀肉,交合处湿得一塌糊涂,起先被撑得发白的入口又被磨得泛红了。 “不……不行,”林询只手撑着地面,手肘压得发酸,视线还泛糊着,但眼前就是那扇移门,外面就是走道,还处在发泄后的余韵里,感官加倍地敏锐,酥麻酸胀深处往外侵染,指尖都发颤,在那顶弄里快要被撞得摔到门边。 林询往后退却只被性器塞得更满胀,进退都糟糕。他抽噎着颤抖道:“会,会听见……往后面……陆,陆原往后……” “听见就听见。”陆原拽着林询的手腕拉起他,他没法再捂着嘴也无法撑着地面,膝盖被磨得发红,腰酸软地使不上力,整个人只能靠陆原在身后支撑,但与此同时也让顶入的性器撞得更深。 光靠着自己忍耐根本压不住喘息与呻吟,林询望着移门像是前头便是惊涛骇浪,眼里搅着恐慌与热朝。 他耳根到鼻梁通红一片,乳尖上沾的体液黏得难受,刚发泄过的性器颤巍巍地抬头,但仍处在不应期被欲念涨得作痛,里面更是被碾磨顶蹭得湿热不堪,酸胀感攀上脊梁 分卷阅读33章节 分卷阅读34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34章节 ,盘旋在他脖颈上跟项圈一块勒紧他。 “不……慢,慢一点……有人,陆原……会有人过来……”林询瞪大着眼,眼泪和汗滴落在身前,已经被体液沾湿的榻榻米更多地被侵染。陆原低头舔舐项圈和脖颈交接处,舌头钻进窄缝,激得林询颤栗不已。 林询在浑噩不堪里隐约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缓慢靠近。他慌忙抽手,但被牢牢攒紧手腕动弹不得,情热中的嗓音难以自控。他竭力压低着声音,磕巴且带着哭腔:“有人来了,陆原真的……真的有人过来了……陆原!” 林询看着一只手隐约按上磨砂玻璃,张着嘴再说不出话,眼角全是泪,膨胀的恐惧与颤栗填满他的胸腔,他颤着嘴唇,无声喃喃着不要。门缓缓推开的同时,身后又是一记猛烈的顶撞,他收不声,猝不及防地失声哭叫。 “不要!” 林询猛地坐起来,撑着额头喘息,大汗淋漓像从水里捞上来,脸上湿漉一片。他吸了吸鼻子胡乱抹了把脸,手还在微微发抖,手腕像真被攒紧过般隐隐作痛,还有另个地方,清晰无比地鼓胀着,令他面红耳赤。 “老师?” 林询吓得一抖,才发现陆原就站在床前。他张口想叫他,但被那名字上残留的颤栗钳住了舌头。他低着头攒紧了被子,竭力平静下混乱的呼吸,许久才勉强开口道:“没,没事。” “我听见你在叫我,就过来了。”陆原在床头坐下,帮他扯了扯被角,抚上他的脸颊,指腹擦过他湿漉的眼角。 “怎么了?突然就哭了。” 林询脊背一僵,战栗顷刻便卷土重来。 第19章 “做噩梦了?”陆原摸过林询的脸颊,有些烫但不是发烧。 屋里敞亮,什么都照得一清二楚,见这位休养中的病同他隔开距离,陆原笑着追问道:“怎么了,梦见别的什么了?” “好了去睡了。” 林询板着脸推着他下去,陆原牛皮糖一样粘着他拉拉扯扯,拨得他该起的不该起的念头,全糊里糊涂地化在一块。他推着这脑袋别往自己身上贴,头发软软香香地蹭着,真像扑过来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林询勉强压着陆原往被下探的手:“别闹了。” “怎么了,”陆原刮了刮他掌心,小声道,“男朋友也不给碰吗?” 趁着林询发懵,陆原的手便钻了进去,被子里捂得像个火炉,闷得他手心都冒汗。林询的睡裤也沾了汗透着热,黏在大腿上。可这黏腻不全因为热,也不全是因为汗。 陆原压着声道:“老师你啊……病还没好全,就这么没节制。” 空调像是坏了,循环着的只有热风,林询口舌发干,汗流浃背。醒后该消退的画面全愈加深刻地像刻进脑子里。那扎根在皮肤下,往日触碰亲吻里反反复复烙下的亲昵,伙同着那些难以启齿的幻想愈烧愈烈。 他们其实也不是很久没做爱,只是几天,不是一两个星期,也不是一两个月。 但他总觉得是很久。 上次接吻是什么时候,是今早吗? 林询不大确定,他吻了陆原的嘴角,现在确定了,他们上次接吻就在刚刚过去的那几秒钟。他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拿过来了,跟陆原刚搬过来的那个星期一样,全挨着原有的放了。毛巾挂在他的毛巾边上,洗手台上另一个马克杯里斜着的牙膏,就是薄荷味的。 陆原摸着他的脊背,手掌下的肩胛在呼吸里起伏着。睡了几天沙发,没怎么休息好,眼里都隐约有点红血丝,定力也变差了。他舔过嘴唇,林询接吻的技术一向不怎么好。一个吻蜻蜓点水地就去过了,像羽毛轻轻地挠。 但浅淡的吻聚少成多,也让人沉迷。 “不做吗?”林询抵着陆原的鼻尖轻声道,握着他的手,呼吸同眼神一块混乱了。本该黑暗里提的请求,在这光亮里摊开来,词句滚动在他喉咙里烫了舌头。 “没好全,不行。”陆原压着他的手,脸红像是通过呼吸传染,他也跟着沙了嗓子,“我帮你弄出来。” 林询说得坦白,吻得热切,身体却裹满了汗涔涔的局促。陆原探进他腿间,他就跟没了力气一样靠在他肩上叫自己的名字,热乎乎地烫着他的脖子,跟着汗液一起滚到胸膛去。 那声音滑过他的耳侧,酥酥麻麻的,他都快怀疑他是发情了。 黏腻滚烫在指间,滑腻声在房间里清晰无比。陆原另一只手搭在他腰际,不自觉就攒紧了手下的皮肉,压得上面指印分明。 “碰……碰一下,后面……” 林询贴着他锁骨说话,嘴唇一张一合擦过,像挑开了他血脉,在他神经上烙着。不知道坦露的人直白起来,比普通情话更撩拨人心。 他们在喘息里倒在床上,床铺上被子枕头混乱挤成一堆。陆原扯下他挂在膝盖上的裤子,就着手上的滑腻体液挤进两指,揉着他腿根,等紧绷感稍稍减退再往里开拓。 陆原低垂着头,林询在他视线里颤着眼睛,像是离着太阳太近,亮出一片翳影,灼痛得他流泪。 “你喜欢这样吗?” 陆原没怎么再碰他前面,可那儿像比先前更兴奋,前端发颤着渗出更多体液。陆原勾着手指在软嫩的nei里搅动,摸索令他反应最大的地方。林询仰着脖子喘息,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闭了眼微微点头。 陆原拨开他贴在额角的湿发:“老师你这样子,以前都怎么跟人交往的……” 林询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呼出的只有热气,他攒紧着床单摇了摇头。 “你以前……没有过?”陆原愣愣地看着他,“那次跟我,完全是……第一次?” 林询艰难道:“不,不然呢?” 陆原像忘了现在的情势,停着没再动作。林询被不上不下的抚慰磨去耐性,听着他问些蠢问题,连平常惯有的掩饰或沉默都不做了。 “接吻不会也是第一次吧?”陆原摸着他嘴唇随口问着。可没想到这回林询真的不说话了。 陆原不太敢相信,见他不作声地转过脸,才确信自己没有误会。他扳过他的脸,抚着他眉毛叫他别皱眉了,见着他脸红到耳根,又忍不住再问一句:“老师这次,该不会是第一次恋爱吧?” 林询像真被问恼了,生硬地说了句不是。 陆原笑着在他鼻尖啄了一下:“没事,我是就行。” 这次轮到林询愣神了。 “你……啊,等……” 陆原低头含住他,在后方又挤进根手指,激得林询腿根发颤,没说出口的话全混在一块了。他抓着陆原的头发,又不敢用力,手指发颤着剧烈喘息。 耳边还响着陆原刚说的那一句。林询完全不敢想象陆原会是第一次恋爱,他每次都像是准备充足,总能掐着他的 分卷阅读34章节 分卷阅读35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35章节 软肋擒住要害。 可他一句也问不出。 他张着嘴喘到嘴唇发麻,被上颚蹭着前端,后方被撑开着搅弄,前后夹击下,他无法自控地呻吟出声,像是熟果滚过糖,发腻又饱满。 林询偏头抵着枕头,那薄淡的气味又钻进鼻腔,在反复急促的一呼一吸间盘踞了他的口腔。他呼吸不畅地大张着嘴竭力呼吸。 他被揉皱压扁,再拆开摊平,像是遍布印痕,却仍一张白纸,生涩又经验匮乏,招架不住层层叠加的热朝。陆原没再问他梦见什么,但他总觉得他知道了。 他总像是什么都能知道。 这令他害怕又兴奋。 林询攒紧了他发根湿漉的头发,蜷着脚趾射了出来。他不自觉叫了他的名字,顶灯钟摆般在眼前晃,指尖发麻地松了手,才想到自己可能扯痛了他。 陆原撑着床直起身,林询抓着团皱巴巴的纸巾捂在他嘴上,等陆原乖乖把嘴里含着的吐出来。 “上次不都说了脏吗……”林询擦了擦他的嘴角。 “是你就不会。” 陆原低头用林询递来的纸巾抹了手,嗓音还沙哑着,带着点发闷的鼻音。林询伸手去解他的皮带,陆原压着他的手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别动。”林询推着他坐回床上,他手脚还发软,眩晕感还没过去。他按着他肩膀,半天才解开皮扣拉下拉链,到底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件事上摆出些年长者的威严。 林询俯身下去,心却快从喉咙口跳出去,嘴唇贴近前端时迟疑地看陆原一眼:“是这样吗?” 陆原深吸一口气点头,他说话间的热气灼得他呼吸加重,煎熬比快感更多,张开手抚着他脸颊,稳着声教他抿起嘴唇收好牙:“慢……慢慢来,别用牙齿。” 林询扶着性器,含上顶端缓缓吞进去,嘴角被撑得难受,抵到舌根时禁不住呜咽一声,但还没完全吞进去,耐着不适继续。 之前做的时候他没仔细看过它,只觉得每次都撑得满满当当,痛苦愉快浇淋混合,让他发疯又沉迷。掏出来的时候不免有些胆颤,可欲念敌过畏惧,像只大手压着他俯身下去。 “难受的话就停,别勉强。” 林询含糊应了声嗯,他吞吐得很慢,饶是这样也下颚泛酸。他嘴巴一直大张着,嘴唇磨得越发红,上衣只遮到腰际,腿间黏腻还没清理,随着动作腰也跟着抬高,衣服堆褶着,露了几个尚未消退的指痕。 林询抬眼看他,四目相对,他们都狼狈极了,汗淋淋头发凌乱。灯光自上而下笼着,陆原的左脸落了大半音影。不知为什么,林询更想吻这影子覆盖的半边脸颊,便用目光代替嘴唇触碰它。 “林询,能……能稍微,闭一会儿眼睛吗?”陆原抚过他的睫毛,他眼里水雾雾的,只映着他一个人。他再看着这样的眼睛,可能真把持不了底线了。 他轻声哄他:“我在呢,别怕黑。” 林询怔怔几秒,默默闭了眼。 说不定这场病好之后,另一场病也能慢慢好起来。 或许他能更多地和他走在阳光下,黑夜里。好好地养一只猫,对它负起责任。在该睡的时候闭眼,戒掉烟,写点真正鲜活的故事。或许能在影院看一场电影,烂俗也可以煽情也可以。 原先做不到的,和他一起,或许都能慢慢做到。 林询试着用舌头舔弄,闭着眼呼吸声像是更粗重,陆原的沉沉落下来和他的撞在一块。他嘴唇到下巴都发麻泛湿,学陆原的做法用上颚抵着前端或轻或重地磨蹭。陆原低喘着,混乱里扯到他的头发。他发根隐隐作痛,嘴里的性器也胀得更厉害,在吞吐里顶到更深处。 他呛出眼泪,闷哼几声却并不停下,直到被抵着咽喉射出来,才睛疲力尽般睁开眼。但射睛持续很久,嘴里满得含不住,喉头又痛又痒,怕咳嗽会磕到他,艰难咽了大半下去才等到他结束。 林询直起身,一放松反而呛着了,捂着嘴咳了好几声。陆原慌忙递了纸巾给他,林询摇头含糊说不用了,只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这里还有,”陆原指了指他下巴,还是用纸巾帮他重新擦过,“漏出来又没事,弄脏了我会清理,干嘛一定要咽下去……你不是觉得脏吗?” “只是觉得自己的脏,”林询闷着嗓,“没觉得你的脏。” 陆原替他擦着手背,把他的手握在掌心,低头吻了他的额头。林询总是这样,不经意就能戳着他的心口,把里头搅得一团乱。 “就是到最后有点怕。” “怕什么?”陆原抵着他额头问道。 “怕你射到最后……”林询喉头还有些发痒,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在里面成结了怎么办?” “这我还是能控制的,”陆原噗嗤一声笑了,揉了揉林询的头发随口道,“alpha又不是射了就会成结,想标记的时候才会有。” “我还一直以为是,”林询喃喃自语着,忽的意识到什么,愣愣看向陆原,“那……那你为什么每次都……” 陆原一如既往地温和笑笑,握起他的手轻轻盖在他嘴唇上。 “老师,再问下去,今天就是你睡沙发我睡床了。” 第20章 傅锐出了放映厅,打着哈欠把剩下的半桶爆米花都扔了。杜川把两个3d眼镜往门口箱里一丢,勾着他脖子奇道:“傅锐,不是你要看吗,怎么半道就睡死了?” “大哥,断……断了,脖子断了!”傅锐揉着脖子龇牙咧嘴,扛了一天二十斤机子,肩上贴了三张膏药,身上味儿从没这么足过。 下班后他去小度川坐了会儿,和杜川聊了几个来回,唠得两个人都坐在吧台上一脸惆怅。收音机电台里播完一个新电影的推送,傅锐拉了杜川就走。 临近十一点,算是午夜场,排片不算太好,制作粗糙剧情枯燥,看得傅锐眼皮打架。他以前看过另个版本的《回南天》,一个名字,截然不同的故事。 那天他买了张单程票,坐在第一排等发车等了四十分钟,大巴车上没有空调,放了一路盗版武侠片,到《回南天》的片头出来已经是凌晨,呼噜此起彼伏,他靠着脏兮兮的椅背看完一场无路可回头的孤独路。 整个片子弥漫一股压抑闷朝的气氛,比车里的空气还灰蒙音沉。临近结尾,那个灰衣剑客姜吾在竹林埋了他血迹斑斑的长剑,解了手腕上血液浸透的白纱,一圈圈缠上眼睛,追兵就在身后几丈远,马蹄奔腾长袍猎猎作响,青年仰头望着飞鸟扇动翅羽的方向。 屏幕老旧偏色,红色格外刺眼,剑客缠了眼睛,照理说眼睛是最能表现情绪的窗口,但这个人只凭着半张脸就驾驭了那没有任何台词的数分钟。傅锐眯着眼看完片尾的演员表,在新阳下了车。 分卷阅读35章节 分卷阅读36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36章节 他只身一人没有行李,漫无目的游荡一天,连进了几个店都被赶出来,索性换了条街,在装修最文气的店面门口坐了一晚,在老板出来前狠狠拧了把大腿,回忆一下那茫然绝望又苦涩的笑容,努力挤了眼泪赌了一把。 万幸他还有点现学现卖的演技,老金也有那么一点多余的善良。 老金问他叫什么,他捧着手里那杯热茶吸了吸鼻子,就说自己叫姜务。 “哦,你也看过那版啊,那是没法比,现在的导演哪里跟王徒歌那会儿一样抠那么细,挑演员也只要看人气就行了,不过他们估计有时候想管也管不了。”杜川电影也没怎么看进去,话倒是挺多,想起以前那版的导演,但就是记不起主演的名字,“那会儿演那个苦大仇深的,那个叫……” “是余问吧。”傅锐随口接道。那会儿林询家的小楼里堆了很多影碟,一部分是他爸林佑收藏的,一部分是当时关了音像店后一直没能盘出去的,品种挺齐全,他们没事就翻出几张看一个下午。但就是没余问演的,老金那里倒是有几张。 傅锐当时还奇怪,直到那天帮着林询一块给他爸搬行李,瞧着他从林佑床底下拖出一箱影碟,才知道不是没有,而是好好收着了。 “对对,余问,我那时候还挺喜欢他的,演得很好啊,就是后来没消息了。以前喜欢个乐队也这样,刚买专辑没多久就解散了,喜欢一个散一个,吓得我同学都不敢给我推新歌。”杜川笑着跟傅锐进了电梯,电影散场后傅锐还睡着,等他把他摇醒了出来,走道里空荡荡就剩他们两个。他按完b1,傅锐按了个f1,杜川回头问道:“真不用我送你回去?” “就附近,又不是三岁小孩,走个夜路还丢了?” “也是,三十岁的小孩了。” 傅锐面无表情地踩过杜川的脚走出电梯:“先走了,别忘帮我联系。” “哎哎,等会儿!”杜川按着电梯门叫住傅锐,皱眉道,“你真要做那手术?” “你不说有门路吗?就靠你了。”傅锐耸耸肩。 “什么靠我了,你知道那有多大风险,你跟人商量过吗?”杜川顿了顿,压低着声继续道,“林询他知道吗?” “不是跟你商量过了吗,”傅锐漫不经心笑道,“没跟你提过什么要求,就帮我这一回吧。” 电梯门被挡着久了,哔哔地发出警告。杜川望了眼傅锐,松了手退后道:“你提的要求还少吗?讹我多少酒了。” “怎么这么小气,以后都还你。” 电梯门合上,傅锐转身离开。他揉揉脖子又打个哈欠,困得眼睛都泛花。很久没来电影院了,买的靠边了点,震得耳朵疼。这部《回南天》像就表现了一个天字,场面宏大,nei容干瘪,3d晃眼得他吃着爆米花就歪头睡了。 上次看电影还是和林询,西桥镇没有电影院,那天镇上广场在放露天电影,蚊虫很多,钟悦替他们占了两个座,林询跟他在西桥一中草场打完球过来,电影已经开播了,他俩猫着腰摸到前排长凳上坐下。林询见钟悦脚上被咬了几个包,便掏了清凉油给他抹上。 这小omega不是一般胆小,平常跟同学也不大说话,跟班上的alpha挨近点都会紧张到过呼吸。林询弯腰给他抹清凉油,他脸上大片的青黑胎记都像要红透了,怯生生说着老师我没事,听得傅锐捂着嘴哧哧笑。 他戳了下他肩膀调笑道林询老师,我也给咬了个包,给我抹抹不。林询伸手就要抹他眼睛上。两个人动静不小地闹了会儿,差点给人赶出去。 蝉鸣聒噪,放映机在不远处机械运作着,银幕上时不时印上小蚊虫的黑影,林询附在他耳边悄声道这男主演本命年呢,傅锐抬眼瞧主演又在枪林弹雨中一摔,镜头一晃正扫过那一截奔放的nei裤边,笑得眼泪花都冒出来。 傅锐走回公寓楼下,拍了把脸颊,摊手是个惨死的扁蚊子。 他啧了声甩甩手,路过站在路灯下的宋渊,头也不回道:“累了,今天别烦我。” “夫人想见您。” 傅锐头也不回地嗤笑一声:“有病就去看医生,想见儿子就找关善,别拉我去过家家。” “她想见你。” 傅锐脚步一顿,他几乎都没见过宋渊有真的情绪,可能剖开他胸膛,只会磕到块死沉的石头。他流露的一丝疲倦只说明一件事。她的情况的确不好。 傅锐沉下眼,他记起来了,当时关善失踪是在六月,四年前他父亲关涵的葬礼也是在六月。 现在也是六月。 他走向公寓楼,疲惫闭了闭眼:“我换身衣服,有烟味。” 几分钟后,他锁门下楼坐上了宋渊的车。 到了宅邸,屋里灯火通明,傅锐走上楼梯,听见了哭声,并不嘶哑尖利,像钝刀在皮肉上来回磨,撕开一片又一片的疤口。空气像被绞碎了,在他步步前行时混着冰渣刺进他眼睛里,泛酸发疼。 傅锐推门进去,房间里一片狼藉,相片散落一地。照片上有小时候的关善,也有成年后的关善,脸全被刮花了,参差不齐的白痕狭长地堆叠在上面,有些甚至直接成了一个缺损的破口。 他踏过凌乱不堪的地板,在周宛身前蹲下,轻声道:“妈,我来了。” 周宛愣愣地抬起头,膝盖上的相框跌落到地上。她热泪盈眶看着傅锐,颤着手摸上他的脸,像在反复确认着的确是他。她望着他的眼睛,半晌才哽咽着出声:“小善,是你吗?” “是我,我回来了。” 傅锐笑着应她,被周宛冰冷的手抚摸着,都说不清是泛暖还是发冷了。她比起之前又瘦了些,也苍老了许多,长发散着,又多了几绺白发。时间并不是万能的良药,有时只是在陈年伤口里突突跳动,让溃烂更深,痛苦更重。 她把他紧紧搂进怀里,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那次被宋渊带回去,他以为自己没有活路了。关在漆黑一片的禁闭室里,眼前耳边混沌成一片,灰头土脸蜷在地上。短短数个小时,就令他痛苦绝望到想死。突然光亮进来了,他被搂进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 “小善没事了,妈妈在这里……我找到你了,妈妈找到你了。”周宛抱着他,眼泪流进他脖颈。傅锐从没被谁这样抱着,竭尽全力又满怀温柔。关善跟他说过,他的母亲很温柔。 真的很温柔。 他狼狈不堪地缩在她怀里崩溃大哭,像是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荫蔽。那几个小时、那一整月、那十一年来积攒的孤独痛苦,全成了眼泪流个不停。他哑着嗓子喊她妈妈,这个词他在梦里也不敢说,怕在醒后会难过。 那些难过只会令他软弱,他没法凭着软弱活下去。 关善像个柔软的太阳,他本来想或许他能跟他说 分卷阅读36章节 分卷阅读37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37章节 一些伤心事,一点小秘密。比如他前几天梦见过傅伯,他说了个地址,告诉他说他爸妈就住在那里,但他没能记下来。再比如他其实也有点怕高,想在他面前看起来勇敢一些,才总带着他往高处爬。 但那天之后,他的太阳就陨落了。 他醒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禁闭室,周宛也不在了。宋渊进来问了他一些事,也跟他说了抱歉,谦和礼貌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转达了关善父亲的意思,希望他留在这里,暂时扮演关善的角色安抚周宛。关家会收养他,日后会有专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一切都会按照关善的标准来。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能留在这里?”傅锐强笑着,从床上挣扎着下来。这里是关善的家,不是他的家。他只是想去找他,不是来取代他。 “希望你能再认真考虑一下,这对你是最好的选择。冒昧问一句,你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吗?”宋渊见他茫然着不说话,便跟他详细解释了发情期和抑制剂。 通常而言,omega的初次发情会在十三岁到十五岁之间出现,那时候身体基本已经分化完全,也为下一步的生长发育做好了铺垫。他的发情期来得太早,生理和心理都还没准备好。 这种情况下他所能使用的抑制剂是iii型,市面上量少价高,单凭他个人根本没有办法获取。如果服用不匹配或是其他劣等的抑制剂,不仅会对调节系统造成严重负荷,还会产生一系列不可预知的副作用。 临时标记一般来说只能维持一个星期,关善在他身上留下的信息素到现在还没消失,说明他们之间的契合度很高。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命中注定。虽然他们相距甚远,但如果留在关家,这差距说不定就能慢慢缩小。 他们已经在尽全力找关善,他这样未成年的小孩子在这件事上帮不上忙。但在安抚周宛这件事上,除了他没有人更适合。周宛和关善的感情很好,她既然把他当成了关善,那就一定会好好对他。 一切百利而无一害,只需要他说一个小小的,被许可的谎。 宋渊在床前蹲下身,傅锐明显在动摇,他轻轻放下最后一个砝码:“待在这里,等我们找到他,你也能最快见到他。” 傅锐抬头看他,这房间很大很空旷,大到令他恐慌。但他嗅到了关善的气味,浅淡地浮动在空气里,给他温和的安慰。他沉默许久终于松口:“我会留下来。但我有个要求,别的时候,我还是傅锐,名字不要改。” 他闷着嗓低声说着:“是他给我起的,我很喜欢。我想留着。” “可以。” 宋渊递给他几份文件,教他在上面签字。傅锐歪歪扭扭地签完字,不放心地问道:“他会回来吧,你们能找到他吧?” “我们会找到他。”宋渊接过他手中的笔和文件,“你先在这里休息,之后会有人过来带你去清理。” “清理什么?”傅锐茫然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你身上伤疤太多了,夫人看到的话会心疼,这对她的病情稳定不利。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傅锐坐在床沿上,看着宋渊合上房门。他听见轻微的落锁声,不自觉跟着站起身。他在原地愣愣地站了会儿,最后还是倒回床上。他伏在床铺上,低低骂了句混蛋,翻了个身搂紧了被子,闷声念了句关善。 他以为关善很快就能回来,但并没有。 就像他们以为周宛只是一时把他错认成关善,等找到关善,一切就会好。但事实是,周宛再没能认出过他的小善。 “他们都以为我病糊涂了,随便找个人,弄上点信息素,就告诉我他是关善。我怎么会认不出我自己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变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来。”周宛握着傅锐的手,哽咽说着以前的事,有些发生在傅锐待在她身边的那四年,有些发生在更早以前。 傅锐垂眼听着,摸着她的手叫她别再伤心,他在这里了。他瞥过半合的房门,关善正经过对面的回廊,宋渊跟在他身边。他的表情同往常一样,冷淡疏离,像只是活动的走肉。 周宛眼里只有傅锐,没注意有另一个视线远远落在她身上。 “那个人都不会笑,冷冰冰的,手上又都是伤。这么多年,你一点磕了碰了,妈妈都会知道。怎么可能会弄成那样,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呢?” 关涵和周宛之前还有过另一个孩子,也叫关善,但因为先天不足,没过几年就离世了。周宛在生产的时候留了损伤,几年后历经辛苦才再有了关善。关涵本给他起名字叫关泽,但周宛执意仍要叫他关善,最后也只能由她。 她用怜惜两个孩子的爱关怀他,百般呵护,倾尽所有。 周宛看着傅锐,含着泪笑道:“妈妈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岁月践踏了她的心,令她面容憔悴。但一个母亲对着孩子笑起来,总是温柔好看的。 “没有人要伤害我,我不是好好的吗?”傅锐笑着安慰道。 他的负罪感一早就烧干了。关善恨他也好,恶心他也好,这扭曲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全部人都有罪。 傅锐给她擦去眼泪,周宛没再流泪了,但眼还是有些红肿。 “我还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你还能醒过来……真好,真的是……太好了。”她摸上他脸颊,如释重负般说道,“我已经把他关起来了,他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傅锐笑容一僵,一股凉意从脊背爬上脑顶。 他强笑道:“你在说什么,你把谁关起来了?” 周宛望着他,像是透过他的面孔,看她孱弱幼小的孩子。她低声喃喃着:“我的小善还没醒,他也应该待在黑暗里。” 第21章 关善推门回了卧室,他的房间窗帘厚重,不开灯便是漆黑一片。 周宛又发了病,分不清现在和从前。她有时候当他是陌生人,有时候当他是宋渊,有时候当他是关涵。她在房间里踱步,问他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偷她的戒指。 “父亲不清白,儿子也不干净。早跟关涵说过不要再带他来家里,他还要请他们过来……” 她焦躁不安地喃喃,又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关善很早就知道自己有个早逝的哥哥,周宛书桌上摆着他的相片,那是他在这个家里所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痕迹之一。周宛对他向来都很不放心,总怕重蹈覆辙。她太过小心翼翼,不允许他做许多事,他便听她的话,不去做那些会令她担忧的事。 以前关善还在这个家的时候,周宛几乎每晚都会来他房间同他说晚安,摸摸他的额头,给他盖好被子,到他十多岁了也是这样。周宛身上的气息令他安心,她走后他总能很快睡着。 关涵说他缺乏男子气概。但为什么依赖不能是男子 分卷阅读37章节 分卷阅读38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38章节 气概的一种? 父亲认为怯懦的部分,他并不想改。人既然生出柔软温暖的皮肉,那就是让人去柔软温暖地触碰别的人。像母亲一样柔软一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 他那时候被保护得太好,待在阳光照耀的地方,就不清楚黑暗里都滋生些什么样的怪物。但在黑暗里待久了,也就能习惯黑暗。 关善望着漆黑一片的卧室,傅锐坐在他书桌上,拨着桌上的地球仪,看着它咕噜噜转动,在它要停下时又伸手拨弄一下。关善进门前就知道他在,死水般恒久不变的气味,散在他房间里烈得很。 关善第一次见傅锐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那天他坐在车后座等宋渊取蛋糕,车停在树荫下,春夏交界,闷热只有微风。车里开着空调,他膝盖上摊了本从父亲书架上抽的小说,支着下巴扫着一行行晦涩难懂的文字,抬头被车窗前的脸吓了一跳。路过车边的人对着玻璃挤眉弄眼,年纪和他差不多,下巴尖尖,眼睛乌亮。 他凑近车窗,正想弹一下玻璃吓他一下,却瞧见他额角有一道小口。他才意识到这个人是在看自己脸上的伤。那人对着车窗玻璃舔了舔手指,抹了额头的口子,顺口抿了手指上的血和伤口,像个小动物般舔伤口。 关善也摸上那道口子,他并不能真正碰到他,却也轻手轻脚,见他没有发觉,大着胆子去碰他的眼睛。 除了在学校,他很少见到同龄人。关涵偶尔会邀请客人来家里,只有关余叔叔家的小韩年纪和他差不多。小韩比他小一岁,周宛虽说叫他让着弟弟,但私下叮嘱他不要和他走太近,所以他还是没和他太相熟。 小韩和关余并不相像,尤其是眼睛。关余的眼睛很漂亮,小韩没有遗传到那双眼睛,但笑容跟他很像。他本来还觉得可惜,现在不那么可惜了。 因为好看的眼睛世上不只有一双。 关善小心翼翼抚摸着他的眼睛,比翻过书页还轻,转过很多形容,但都不大合适,说是星辰又没有那么明亮,说是清泉也没那么清澈。带一点点刺,有些许光,像是坚韧,又有孤独和软弱。他眨眼,睫毛上还沾着汗和灰。他忍不住又摸摸他额头的小伤口。 傅锐并不知道这些。 他一直以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个傍晚,关善突然冲出来拖着他拼命逃的那天。从没见过的家伙不知从哪儿就冒出来,跑又跑不快,打也打不赢,只会说些莫名其妙的漂亮话。 就像傅锐以为那天关善走后就没有再回来,其实他回来过。 关善回家找人帮忙,但不能找父母或是宋渊,之前虽然用了七七八八的理由搪塞,但周宛已经对他那些总说是不小心磕碰的伤起了疑心。如果让他们知道实情,怕以后都不能再见面。 他见关余的车停在路口,便绕到后院,果然在后院树上找到了小韩。 “等等你先别拉我……你标记他了?”小韩拍了拍手上的灰皱眉道,“你怎么能由自己高兴就标记别人啊,那不是长大结婚之后才能做的事吗?” 想到学校生理课上说的标记行为,十三岁的少年顿时面红耳赤。 “我没有,我只是咬了……” “咬了也算啊!你自己是alpha你不知道吗?”小韩急道,虽然他父母都是beta,但他听他们提过只存在于alpha和omega之间的标记,他们形容那是同喜欢的人才会做的事,那是极珍贵重要的联结,心意相通的证明。 “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 “我没有!”关善向来温温弱弱,突然大吼一声,把小韩吓了一跳。 关善自己也被打乱了步调,低了声语无伦次说着:“我不是随便就……虽然不知道会是这样,但我是认真的。我没有随便就对他做这样的事,我很喜欢他。他这个人总喜欢逞强,说话又不饶人,但其实胆小,走夜路也会怕,他以为我不知道……” 关善开头还有些磕巴,但说到后面越说越快,像是这些话一早写好在他脑中。一句话溜过他舌头,他说出来之后很久才反应过来,卡壳般愣愣看着小韩。 他许久才怔怔重复道:“我喜欢他。” 关善在心里念着这句话,刚刚提到标记,他脸涨得通红,但小小年纪说起喜欢,却没让他觉得脸红。 这像是份美好的礼物,让所有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突然就理解自己说谎的理由,见他时那一点紧张局促,以及那份想保护他的心情,也更理解了父亲所说的男子气概。 软弱容易令人失去担当,但如果想保护一个人,就必须有所担当。 他回到公园,日暮西沉,傅锐在长椅上熟睡了,满当当的糖盒在他膝盖上摇摇欲坠。他许多话要和他说,但此时此刻,却又不想叫醒他。他拿起糖盒,椰子糖上面的灰都已经被拍干净了。他在他身边坐下,拆了糖纸尝了一颗,很甜很香软,傅锐应该会喜欢。 他想等他醒后,同他说以后的事,他会对他负起责任。如果他想,他今天就带他回家。如果这样太突然,可以先去韩叔家,小韩说会帮他。等和父母说清楚,再接他过去。 但无论怎样,他都不会让他再一个人。 关善看了眼时间,临走时小韩跟他定了个时限,见他没带手表,就卸了自己的给他。他想起自己还没跟小韩提过傅锐的名字,等之后见面再和他好好说说。 他把糖全清出来垒在椅上,摸出纸笔垫着铁盒写了些话。他先前跟傅锐说了时间胶囊的事,傅锐也很感兴趣,本来说定明天去,就放在公园榕树的那个树洞里。但事情变化太快,这些说给未来的话,他不想他现在就看见了。 关善跑向那棵树,来回跑了这么多路,已经有些累了,但他想快去快回,赶在傅锐醒之前回来。 如果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就假装他刚到吧。一个小小的谎,应该不会影响他之后要跟他说的话。但要怎么开头,他还没有想好。就从叫他的名字开始吧。 但那天以后,一切全改变了。 全部都在那四年里变质。他白天黑夜里所思念的面目,支撑他在泥潭里挣扎的光亮,成了泥潭本身。 傅锐成了他,他成了被遗弃的废物。一个代替品被其他代替品替代,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 而更可笑的是,关涵一直保留了一个虚假的身份,像是为那个没有用上的姓名留了一个纪念。他们把这个身份给了傅锐。在户籍信息上,他就是他血脉相连的弟弟。 但关泽本来应该是他的名字。 关善不知道那时候他是因为傅锐夺取了他的名字而厌恶,还是因为他夺取了母亲眼中的自己而恶心。他只感觉那一刻,傅锐在他眼里成了恐怖的寄生物,占据原本属于他的名字,属于他的 分卷阅读38章节 分卷阅读39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39章节 气息,属于他的亲人。 他躺在病床上,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伤口仍溃烂流脓,手上背上缠满纱布。傅锐进来,他发疯一样叫他滚,把床头柜上的物件全扫到地上,留置针在混乱里顶破了手背,傅锐通红着眼握住他的手,求他别这样。 “假惺惺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他狠狠抓住他的手,用力到缠满双手的纱布都鲜血淋漓,他扯着嘴角笑,脸上湿漉温热,但他不承认那是眼泪。 “我变成这样,变得跟你一样肮脏恶心,跟你一样像个垃圾,不就是你最想看见的吗?” 傅锐摇着头,他的眼泪一直在流,滴到他手上,和血混在一块,令他疼痛不已。 “傅锐我他妈一辈子恶心你!这全部都是我的,我才是关善,我才是关泽!你明知道这全部都是我的,为什么?” 关善沙了嗓子,下一句话哽咽在喉咙里,为什么偏偏是你。 别的人恨了就恨了,恶心就恶心了,想他去死就让他去死好了。 可为什么是你。 傅锐出去后,关善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场,像把整颗心都掏空了,里面怀揣多年的某个身影,也跟着湮没。自那以后,他几乎什么情绪都不再有了。 卧床休养的那几个月里,伤口结痂发痒,关善几乎每夜都无法入睡。无数画面在眼前交叠,在猎场里为了生存杀死的人,被充当猎物时踩着脖子划开的皮肉,以及那头死鹿。 他掏出了那头鹿的大部分nei脏,划破它的肠道。他挤进腥臭的腹腔,恶臭掩盖了他的信息素。他蜷在里面躲了一整夜,这一次总算成功了。 逃出来的过程艰难,回去的过程更艰难。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翻过边境,但真正联络上关家的人,已经是一个月之后。手上被不明植物划伤的大小创口在这期间感染溃烂,复健半年后才能自如弯曲。 关善也清楚这些不是傅锐的错。他在回来路上被拖上车,是绑架他的人的错。发现弄错对象后被辗转卖到地下猎场,也跟他没有相干。 就连他母亲的事,也不能全算在他头上。 他真正想说的也不是那些话,他拼命回来,不是就为说这些。但他就是那样说了,也那样做了,把过错全推到他身上,就好像能痊愈了。 傅锐没再留在他家,在他能下床的第二天便走了。他没有找过他,但仍会梦见他。每次都会说很多话,醒后就忘了。 有时候站在后院那樟树下,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关善摸着指腹上的伤疤想,如果那时候就守在他身边,会不会就不太一样。或者更早一点,他也跟着下车去取那个生日蛋糕,没有留在车上,不曾见到他,大概就会相安无事。 可没有什么如果,也没有什么可惜,只剩下空落落的理应如此。 他们两个可能就该这样没有交集。 但他们还是再度碰面了。 那时他在安池的西桥分院考察,一个人匆匆冲进电梯。比起他的脸,关善先认出了他的信息素。七年过去,傅锐变了很多,在电梯里撞见他,也能神色自若地同他说谢谢,像是第一次见面。 电梯到了四楼,傅锐同他笑笑便走出去。但关善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在哭。他拉住他的手,见他错愕回头,才意识到这不是那些梦的一部分。 “你是不是有病啊关善,”傅锐苦笑着看他,疲惫像是筋疲力尽,“当作从没认识过不好吗?” 傅锐小时候觉得信息素很有趣,独特像是种异能,现在只会痛恨它出卖他的情绪。他还没抽出手,眼泪就先落下来。他站在原地噗嗤笑道:“怎么回事,我根本不想见到你啊。” 他抹了把脸,但眼泪停不下来。他捂着眼哽咽道:“搞什么,我根本就……没想见到你啊。” 电梯门在身后合上,也不知道是他往前走了一步,还是关善走了过来。 他们在明亮灯光里接吻,像两块伤疤愈合在一块。 关善伤痕累累的手摸过他被眼泪沾湿的脸,缓慢就像很多年前,隔着玻璃抚过他的眼睛。 第22章 傅锐抵着关善胸膛推开他,倚着电梯擦了擦嘴唇:“够了。” 在狭窄封闭的空间里接吻,信息素快要黏合在一块,分不太清哪个是他的,哪个是自己的。这对普通alpha和omega可能是个好征兆,对他们来说不是。 “感冒了,来看个病。” 傅锐晃了晃手上的纸袋,也省得关善开口问。他重新按了f1,刚才一片混乱,也不知是谁碰着了按键,电梯升上了七楼。 多年不见,两个人的脸虽还有过去的影子,但声音都不太相同了。刚刚的亲密像是个错觉,两个人各自站着,跟陌生人没两样。 关善立在电梯另一侧,一身齐整西装被扯皱了领口。傅锐恢复了原来的气味,甚至比记忆里更甘甜动人,更潜藏一种意味鲜明的征兆,它们沾在手上衣服上,往他皮肤血肉里潜。他松了松领带说道:“nei科在二楼,你从四楼上来。” 傅锐攒紧了纸袋,后背起了层薄汗,望着下降的数字道:“是吗?” “这是nei部电梯,电梯间出入需要刷卡。” “谁知道呢,可能……” 傅锐缓缓吐出一口气,电梯正落到一层,他猛地就往外冲。关善一把扯回他,摔得他砸上轿厢,纸袋跌到地上药剂滚出来散了一地。关善踩过地上散乱的药剂,砸上关门键按了f10,死死压着傅锐道:“谁给你的药?” 傅锐抬腿便是一脚,关善卡住他膝盖掐上脖子,两个人都像是攒了成吨的火气,剑拔弩张像要狠狠卸块骨头下来。傅锐虽然也敏捷,但速度和力道都比不上对方,又被挡了一记肘击,他怒极反笑道:“我有我的门路,别人有别人的财路,有关少爷你什么事?” 关善掐着他下颚,手指陷进皮肉,声音比表情更冷:“ii型和iii型的成分完全不一样,你就那么想死?” 傅锐挣扎不开,怒火中烧地吼道:“我死不死跟你什么关系!我他妈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当初你叫我滚我就滚得远天远,现在跟我拉拉扯扯又是犯什么毛病?” 这时机地点人全都烂到极点。快到发情期,情绪管控也跟着变糟,跟最不想见的人打了照面,居然跟个傻子似的眼泪流个不停。 还接吻,去他妈的接吻。 关善跟聋了似的纹丝不动,傅锐烦躁得血气翻涌,暴怒地吼道:“关善你给我松……”他突然刹住声,掐着关善小臂的手也跟着松开,后背抵着墙止不住地发抖,比先前浓烈百倍的气息失控地迅速充满轿厢。 身上的钳制算是撤了,傅锐贴着墙滑落到地上,在一地抑制剂和alpha信息素里颤抖不已。 脑子像是 分卷阅读39章节 分卷阅读40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40章节 卡了壳,停在刚才要说的最后一个字上,转动不下去。如果是其他人在这里,情况不至于坏成这样,即便是别的alpha在他面前,他也能凭着地上的碎玻璃管出去。 可偏偏就是关善。 所谓高度契合,不光是个随便说说的词。跟他待一块不过几分钟,就把他搅得一团乱,本该还有一到两天缓冲的发情期也硬生生提前到现在。傅锐掐着小臂,竭力保持着近乎无用的清醒,浑噩着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能次次都栽在他身上。 他像被烫软了全身的刺,一下子软肋全裸露了,再说不出什么扎人的话,抱着膝盖捂着嘴发抖,情朝像张细密的网把他的清醒沥干净。 傅锐恍惚着眼,视线像是泡了水,扭曲地发皱,关善的脸在他眼前晃,一会儿很近一会儿很远。身下一轻像被抱起来,一转眼又被放下了。 他慌张地往他身上贴,像离了巢的幼鸟般张皇不安地要钻回怀抱里,攒紧着他的衣服摇头道:“别,别……” 影响是相互的,关善也被傅锐身上热烈又缱绻的气味扰得心乱。虽然没他那么严重,但也被拖得呼吸沉重。他压着胸膛里躁动不休的燥热,拉开他的手道:“傅锐,待在这里,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别走,不要走……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傅锐抓着关善的手,声音整个都被情朝泡软了,带着哭腔发音都黏在一块,“别走,关善不要走。” 傅锐攀上他脖颈,比刚才更迫切地吻他的下颚和嘴唇,在吻的间隙狼狈地吸着鼻子颤抖,像是哽咽,又像因着这浅薄安慰而略略满足。他舔过他脖子上被自己抓出的小伤口,血腥味同信息素混在一块,在舌尖上温热地烧。 他俩本就在摇摇欲坠的边缘,此刻一并坠到深潭里。 关善低头回应他的吻,抚摸他脖子上的指痕,以及颈后气味萦绕的部分,在房门紧闭的特护病房里再度陷入这个缠绕他一生的病症。 他明白父亲一直以来未曾明说的意思。他们收留傅锐,不给他普通养子的身份,却让他成为他的亲弟弟,就是让他清楚,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他们的确也没剩下什么可能。 爱与伤痛并无法相抵消,没有平衡点可以寻找,也没有罪可以赎。罪孽不在他们名下,只有谎和卑劣属于他们。 谎言让他们隐瞒爱,卑劣让他们说出恨。 最后又混沌于吻。 衣服散乱在地上,他们赤裸紧贴,比呼吸靠得更近。关善扶着他的腰顶进去,傅锐疼得绷紧了背,他本来以为这家伙该懂点什么,却还是傻子一个,连扩张都不知道做。傅锐抵着床单痛哼,掐着关善后背,手指凹陷在伤疤遍布的皮肉里。关善停下动作,摸着他嘴唇,喘息着哑声道:“不行就不做了。” “敢退出去就杀了你,”傅锐通红着眼狠狠瞪他,情热也烧灼着他的咽喉,把空气都稀释大半,他长舒口气闭了眼,“就……就这样,疼很好,我喜欢疼。” 让他不至于太过沉溺,不至于总想叫他的名字。 他最好残忍一点,再多狠一些,他才好心安理得地再搂紧他一些。 关善手按在他腰际,他很瘦,但比当年长开了许多,腿修长地夹紧着。关善抵着他额头看他的眼睛,但他紧闭着眼,睫毛上满是泪水。他低喘着看他紧蹙的眉头,想他说的那些和表情截然相反的话,最后还是就那样继续顶进去。 说不舒服是假的,里面湿热紧致得一塌糊涂,傅锐比他外表看起来更柔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情热的缘故,轻轻顶一下就颤抖着瑟缩一下,手还攀在自己脖子上,连呻吟都来不及掩饰。 关善来回抚摸他发颤紧绷的腿根,贴着他脸颊喘息,呼吸间全是对方的气味,缠绵发烫难解难分。 他扳着傅锐肩膀让他翻过身,傅锐闷在床单上,被抬高了腰重新顶进去。不同于先前,被强硬开拓过的nei里这次异常顺利地接纳了他。傅锐被顶得膝盖打颤,瞪大着眼往后推着他道:“太……太里面了,够了……” 关善压着他手腕,如他先前所愿,无论他怎么求饶也一直往里,直到顶到生殖腔才停下来,潜藏深处的窄小入口被前端抵得瑟缩着发颤。 这微小的颤抖在发情热里成百上千倍放大,傅锐哭着往前躲,关善俯身咬上他后颈固定住他,他的气味更深地潜进去,在他里外沸腾般烧。 身上最脆弱的两个部分都被掌控在别人手里,alpha的信息素像是缱绻的利刃挑开他的皮肉,傅锐开始害怕了,本能地弓着脊背缩起来,抽噎着无措呜咽。 他这些年和林询待在一起,也没有被什么alpha近身,都快忘了被信息素干扰是什么滋味。关善已经松开了他的手,但他仍像被压制着手脚,他越发霸道的气息让他动弹不了。 关善每每舔过他的颈后,都让他颤栗着绷紧了背,后面也跟着绞紧,顶撞带来的酸胀也放大了。而他的胸膛那么烫,那么近,沉沉心跳像是一颗颗卵石落下压在他背上,快感恐惧愉悦痛苦全挤在肺管里,喘到喉咙都火辣辣得疼。 关善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雾,他也在这情朝里喘得厉害。他贴着他耳朵低声问他:“外面……还是里面?” 傅锐眼前烧成一片,张着嘴说不出话,如果让他射在里面,在这种情势下,一定会成结。他已经有了新的人生,新的名字,新的朋友。青大的学分在大三就修完了,等在西桥的短期支教结束,他们回去到月底就能拿到毕业证。 林询说想去毕业旅行,或许去他家乡看看,但听傅锐说他从章州来,就换了目的地,因为他以前也住在章州。他读的是计算机,林询读的是金融,但他想林询可能真会去当老师,班上总被排挤的钟悦同他说以后也想去青大,他就匀了许多时间帮他补数学。 如果不是在这里撞见关善,他的人生就会照着这样的轨迹继续下去,普通平淡,再不跟他有任何瓜葛。他会找份工作,恋爱结婚,可能有个孩子,等到七老八十牙齿掉光,做个长梦而后一睡不醒。 年少时的临时标记像是厄运的开始,自那以后两个人都被撕裂扭曲成另个模样。他不该再跟他有牵扯,同他有关,从不是件幸运的事。 傅锐闭了闭眼,无力勾住了关善的手指,他指腹上凸起的伤疤令他嗓子发闷。 “里……里面。” 反正只是个标记,不是恋爱不是结婚没有未来,只是个标记。噩梦也好,厄运也罢,就当是这么久以来的一个交待,一个句点,一个结束。 从前一笔勾销,他们就到这里为止。 傅锐睁着眼却流不出泪来,射进生殖腔的睛液堵得他难受,结牢牢卡在酸麻不堪的nei壁上,饱胀得他不敢动弹。关善从 分卷阅读40章节 分卷阅读4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41章节 背后搂着他,汗涔涔地贴在一起,鼻尖抵着颈后,嗅着他身上的变化。他们的气味交融在一块,像是泉流汇聚,温热盘旋。 比起临时标记的简单覆盖不一样,关善的气息仿佛榫卯相接般严密嵌入他的气味里,进入他的皮肤血液骨肉。 自此以后,他的每个呼吸里,都会有他的一份。 “别查我,”发情热渐渐退去,傅锐在关善怀里疲倦地半合着眼,但他不想睡过去,“也别来见我。还有抑制剂的钱,你要赔我。” “我会给你钱,抑制剂今后会有人送到你手上。”关善抱着他,他年少时候的念想全在他的怀抱里了。 “别来见我。”傅锐只沙声重复着这句。 “我在安池市区有套房子,在东湾路,院子里有棵榕树,草坪很大,二楼可以看到东湾河。河水很干净,章州的河水已经很脏了。” 傅锐听他低声说着,他声音里似乎还有着疲惫以外的情绪,但他不想再多去思考关于他的任何事了。他只一味重复同一套说辞,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今天以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傅锐,章州有了卫星城,在郊区,那里很安静,天也还是蓝的,其他都很好,就是太安静。” “关善,我现在叫姜务了。没有傅锐了。从一开始,傅锐就是不存在的。”傅锐缓慢说着,却没有如释重负,脖子后面温热的湿漉感越发明显,像是谁伏在他颈上流泪。 傅锐也不再说话,盯着窗帘上的一小块发呆,心里空空荡荡像被抽走了什么。 窗外一阵闪雷,六月的傍晚,雷阵雨说来便来。 他轻轻叹一口气。 要是早知道要下雨,他就会带着伞了。 第23章 卧室的黑暗里,只有桌上的地球仪转得咕噜噜响。 “钱已经打到你账上了。” 关善解了领带,走过傅锐身边,彼此都没有抬头。 “得加价。”傅锐按停了地球仪,打着哈欠道,“熬夜伤身,我惜命。” 周宛的病反复无常,有时候药物管用,有时候效果甚微。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周宛看着他从十一岁长到十五岁,脑子里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脸。 药物不管用的时候,就会找傅锐来,结束后他会收到一笔钱作为酬劳,这也是协议的一部分。各取所需,公平交易。 “宋渊会再打五十万到你账上。”关善拉开了窗帘,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窗外还是音沉沉一片。 “谢了。”傅锐坐在书桌上低头摩挲着指腹,像是想起什么,抬头道,“说到帐,这两天想起来还有笔账没跟方回算。喏,就是那个小主管。结果呢,电话打不通,公寓也没人。还以为他躲我呢,但问了公司那边,说是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去上班了。” 傅锐回头瞥向关善:“是你做的吗?” 关善从窗外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看向他。傅锐笑道:“怎么这么严肃?本来没考虑问,但想想还是当面问过比较公平,不然我良心不……” 关善似是听得厌了,他闭了闭眼说道:“她把林询关起来的事,我当时并不知情。” 傅锐嗤笑一声下了书桌,搭着桌沿走近关善。 “你什么意思?” “方回的死活,你根本不会关心。要在意,也不会是今天。你绕那么多弯,最想知道不就是这个吗?”关善不紧不慢说着,提起当时的事,眼里也没有波澜。 “我不知道母亲插手过这件事,但我本来也没想放过他。是我下命令,还是她下命令,都是一个结果,只不过她先替我做了。这就是我的答案。” 傅锐立在原地沉默一会儿,忽地低低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笔账还是算回你头上,免得我为她心软,到头来又恨不下去,是这个意思吗?” 关善没有回答。傅锐最恨他的一言不发。 “那还真是谢谢您的同情了。”傅锐拖着步子后退几步,点点头道,“也对,说了要恨一辈子,多一点少一点,都一样。” 傅锐转身开门出去,没再回头。 从关善卧室到宅邸门口这条路,他来来去去走过很多回。走下三十二级台阶,穿过两道长廊,就回到玄关。这段路,普通寻常地,狼狈不堪地,他都走过。但这样压抑的无力感,却是头一回。 傅锐在长廊上摸出一根烟,点了几回没点上。风并不大,是他的手在抖。他攒紧了烟,把它揉得一团皱。那压抑感从手心挤到胸膛里,像个棉絮堵着气管,一团硬刺磕着。 从安池到章州,三百公里路,像是两个断层。 他那天同关善说今天以后不再见面,但当天晚上他就来了西桥一中。也真算是没有破坏约定。不过也不怪他,这样小的地方,就是不刻意找,兜兜转转也能照面。 可这次的照面要比上一回惨烈数倍。 真正意义上的惨烈。 他被猛推向窗户,撞碎了玻璃摔出去,从三楼狠狠坠落在他伞前。血腥气同雨水混在一块,他睁不开眼,全身都冷,四肢都痛。 关善握住傅锐的手,大雨倾盆湿透了两个人,他抹开他脸上的血污,但不敢抱起他。 傅锐强撑着睁开眼,头次见他这么失魂落魄的狼狈样。他想同他说句玩笑话,“你看我说不要见你,你一来,我就又出事了吧”,但疼得发抖,说不出口,也笑不出来。 “阿善,别……”他嘶哑着嗓,嘴里也全是血腥味,贴着他掌心道,“别伤害他,他……是我朋友喜……” 气若游丝说得像句遗言。但他以为他的遗言会更浪漫一点,比如今天碰见你,我其实很开心。 但他眼皮发沉,连最初的一句都说不完,便被拖进了黑暗里。 这一闭眼,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并不算短,足够治好一个人,也足够毁坏一个人。 但从长久昏睡里睁开眼的傅锐并不了解这些。他只感觉到头晕目眩,胃里泛酸作呕,脖子上仍缠着纱布,在抬头时隐隐作痛。 房间里只有宋黎在,在关家的几年,很少有人亲近他,她是其中之一。多年不见,她已经从一个长着小虎牙爱吃甜食的小姑娘长成了眉清目秀的少女。他喝了口她递过来的水,问她知不知道林询在哪里,一个高高瘦瘦笑起来很好看的人。 “是那个我哥带回来的人吗?”宋黎接过水杯,扶着他躺下,皱着眉头道,“他把你害成这样,你关心他干什么?” “你说什么?”傅锐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逆流的声音,他抓着宋黎的手道,“谁告诉你是他做的?” “那个叫林询的,他自己说的。”宋黎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住,一着急说话也快了,“我问过我哥了,他说那时候阿善哥看见他就在楼上,那个人自 分卷阅读41章节 分卷阅读4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42章节 己也承认了。虽然你伤得不是很重,危险期也很早就过了,但你一直不醒,我们都很担心。阿善哥他这几个月都……” “他有病吗!不是他做的认什么认?”傅锐气急败坏吼道,脑子里装不下其他的,“他现在在哪里?” 见宋黎不说话,他扳过她肩膀盯着她眼睛一字一顿道:“他到底,在哪里?” “说……说是被关在禁闭室了,”宋黎不敢看傅锐的眼睛,低着头越发小声,“很早之前……就在里面了。” 傅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那卡壳般的一秒钟里,他突然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跳下床,监护仪被扯得一块狠狠摔在地上。心里也像有什么跟着一起砸了个稀烂,散落一地,捡也捡不起来。 他踉跄着爬起来往地下室跑,双脚仍不听使唤,每一步都从骨头里翻出疼痛。他疼得满头大汗,天旋地转里反胃感更强烈,但他不能停下。风声呼呼擦过耳边,跟西桥一中的草场上起的风很像。 林询把他的口琴送给了钟悦,吹着口哨哼了《向晚》的调。他转着手上的落叶笑道:“傅锐,明天你买完药回来,我们就去订车票吧。下星期就结束了,两个月说过去就过去了,真还挺快的。” “来的时候还有些犹豫,现在都不太舍得走了。钟悦说以后想来找我,但等他考上大学再毕业,起码还得八年。八年太久了,那会儿你都三十了,不要说我了。” “但这事情也说不准,不要说年了,有时候就是一天两天,事情都会变样,”他在落日余晖里回头笑笑,“你说是吧,傅锐?” 傅锐摔下最后几级楼梯,宋黎追上来慌忙把他扶起来,手足无措地哭道:“这要怎么办!石膏刚拆骨头还没长好,你根本不能跑的啊!而且你身上还……” “打开!”傅锐攒紧了她的手,指着禁闭室的门吼道,“把它打开!” “我没有钥匙,我打不开!” 宋黎从没见过傅锐这样,他现在的模样跟当初的关善很像,歇斯底里像个悲伤的怪物。她通红着两个月了,没有人能撑过两个月。来不及了,没有用了。” 傅锐摇头喃喃着不会的。他上下摸索着,瞥见手背上的留置针,便毫不犹豫地拔下来。他把针头插进锁眼。手不受控地发颤,他死死按住手腕,忍着眩晕感继续在锁眼里摸索,直到听见那清脆的咔哒一声。 他推门冲进去:“林询!” 就算很长时间过去,他夜里噩梦,也常会因为梦见早年被关进禁闭室的数小时而流一身冷汗。他不敢想象,那数小时的几百倍,会把人变成什么样。 房间里昏沉音暗,空气混浊,脏污不堪。傅锐走向房间中央,慢慢在那雕像般一动不动的人面前跪下来。他身上充斥一股腐败的气味,不止从皮囊上,也从更深处烂出来。 傅锐僵着手抬起他低垂的头,林询的眼睛漫无焦点,像两颗强塞进眼眶的石头。叫他的名字,也没有回应。 “林询,你看看我,你跟我说说话,求你了跟我说说话。”傅锐摸着他的脸,只是他自己的手在抖。林询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只空张着一张苍白瘦削的躯壳。 他哑着嗓,鼻子发酸着快要哽住喉:“不是说要一起回去吗?你看看我啊林询,我在这里了。” 傅锐晃着他的肩膀,听见锁链悉索的声音。他僵着脖子低下头,看见了他的脚踝上铐着的锁链,锁扣上沾着陈旧发黑的血迹,锁链末端连接到墙壁,长度只够人在两三米nei活动,根本到不了门口。脚踝上锁扣附近的皮肉被抠挖了一道又一道,新旧叠加,有的溃烂有的结痂。 他清楚知道这会有多疼,会持续多久。可林询自始至终没有表情,也没有回应,甚至是呼吸声,都像安静到没有。他就像个被蛀空的树木,腐败了,干枯了。 傅锐见过这样的过程。 光芒黯淡的过程,灿烂陨落的过程。 “为什么又是这样,”他无力松了手,“为什么这次也是这样……” 刚才强撑起的力气,现在全没有了。他垮了肩膀,胸膛像是再度被剜开一个大洞,快乐的欢笑的尽数被剥离出来。他心如刀绞,眼眶发红却流不出眼泪。 “对不起,阿询对不起……”他掐着手背哽咽,垂着头快要低到地底。 忽的他止住了声。他察觉了气味,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信息素气味。 傅锐缓缓直起脊背,回头望向门口,关善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脸,他突然了解了那种感觉。 所有愤懑压抑与痛苦在胸膛里翻涌不息,挤压膨胀到快发疯的时候,看到一个出口的感觉。 关善头发少见地蓬乱着,像刚从哪里赶过来。他走进房间,声音还有点抖。 “傅锐,你先出来,之后的事交给我处理。” “滚。” “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相信我,先跟我出来。”关善向他伸出手。傅锐脖子上的纱布松了,坠楼的时候被玻璃扎伤的口子裂开了,血浸透了纱布和上衣。傅锐因为上上下下的疼痛发抖,却仍浑身带刺地防备仇敌一般防备他。 这里脏污不堪,极易造成伤口感染。傅锐还在恢复期,继续待下去太危险。 “那你可以去死吗?”傅锐静静看着他,恨意在平静下疯狂燃烧,烧得他心脏发臭干瘪,“这就是我现在想要的交待,你可以给我吗?” “你给不了我。”傅锐坐在地上仰视着他,眼里再没有什么希冀和怀恋,“关善,从头到尾,你什么都给不了我。” 他面无表情道:“我真的很恶心你。从前现在以后,我都恶心你。” 关善缓缓蹲下身,他设想过很多种他醒来后的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 “傅锐,你先听我说……”关善沙声说着,突然注意到了他身后的那双眼睛,跟刚才不一样,它有了情绪,但不是人该有的情绪。 那双眼睛盯着傅锐,音冷朝湿像从地底翻出来的污泥。 他以前见过这样的眼神,很久以前在猎场。那些长期待在猎场的人,到最后都是这样的眼神。 关善背后升腾起一股凉意,不祥的预感在他皮肤下爬虫一般耸动,大喊道:“傅锐!” 傅锐下意识回头,但没来得及转过身就被撞倒在地。林询野兽般扑倒他,手铁钳般卡死着。他按着他后脑咬上脖颈,伤口被狠狠撕裂,血灌得他满嘴腥红。他死咬着那血肉,直到被人拖开。 傅锐倒在血泊里紧闭着眼,无声息像被拔除电源的机器。宋黎跌坐在门外捂着脸尖叫,宋渊冲进来压着傅锐的伤口,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就算手头没有专门器械,他也能从这极度混乱的信息素里推断出傅锐的状况,他的腺体受损了。 严重到致命的损伤。 分卷阅读42章节 分卷阅读43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43章节 关善拽着林询头发撞向水泥墙,掐着他脖子吼道:“你疯了吗?” 林询被掐得满脸通红却咧着嘴笑,额头破了口子流着血,血流到嘴角和傅锐的混在一块。他笑到浑身发抖,腿上的锁链也跟着晃个不停。 失控的信息素、腐败和血腥味,笑声、尖叫和锁链晃动的悉悉索索,全挤压在昏暗里,像个怪物疯狂膨胀。 没有人能撑过两个月。 相对而言,撑过两个月的,也早就不是正常人。 黑暗孕育黑暗,疯子造就疯子。 林询成了一个怪物。严重暴力倾向,妄想,情绪失控,天一黑就歇斯底里。他病房里的灯只能长亮。 他在清醒的时间里问的最多的是关于两个人的事。一个是傅锐,一个是钟悦。 几个星期后,宋渊给他带来了一沓卷宗,林询看过之后再没提起过钟悦。那天他流了很多眼泪,意外地没有发病,清醒地哭到声嘶力竭。第二天他签了ect治疗的同意书,和暴露治疗一起进行。 两年后出院,他没有回新阳,也没有去安池,一个人住进了章州开发区里最偏僻的小区。林询很少出门,除了去医院复诊。几年里,除了傅锐,没有其他人来看过他。他陪他过中秋,过除夕,坐在地板上看影碟。 汽水成了啤酒,vcd成了dvd,到了搞笑的桥段还是会笑。变化像是很小,但两个人都清楚,全部都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 傅锐坐在长廊上,在通讯录里滑到林询的名字上。他倚着廊柱拨了他的电话,天边翻出了鱼肚白,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陆原瞥向玄关,林询的手机在玄关旁的柜子上微微振动。他从沙发上起身,压着脚步走向门口。他拉着电源线转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反扣手机关了静音。 “怎么了?”林询靠着沙发睡着了,但睡得很浅,陆原一起身他就醒了。他睡眼惺忪地裹着毯问道,“有电话吗?” “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陆原在他身边坐下,林询靠在他肩膀上,眼睛又闭上了,陆原握上他的手轻声道,“我关电视了,回房间睡吧。” “再看一会儿吧。” “不是说要早睡吗,现在都要天亮了,林询。” “明天开始吧。”林询闭着眼低声道,“等明天就早睡。” 傅锐拨到第三通电话时,手机因为低电量自动关机了。他收了手机,起身继续穿过长廊。他重新掏出烟和打火机,这次手没再发抖。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他走在音影里,没有阳光照到他身上。 第24章 “老师……” 陆原推了推睡在一旁的林询,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锲而不舍,在公寓门口叩了近十分钟。林询闷在被窝里含糊应了句不用管。陆原也跟着往被窝里缩了缩,贴着林询后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胳膊搭在他腰上,不自觉又捉着他衣角轻轻搓着。 虽说隔着客厅书房,声音没那么大,可那人也太能敲了。 陆原叹了口气拉下眼罩,昏头昏脑地摸上衣,在枕头边瞧见了蓝白斜纹的一角,扯了扯却没扯动,才发现是被林询垫在脑袋下了。他笑着摇了摇头,从衣柜里翻出件黑色t恤套上,抓了抓头发趿拉着拖鞋去应门。 陆原搭着门把问道:“谁啊?” “快递!” 陆原隔着门对了遍信息,才取了防盗链开门接过箱子。看这重量大小,估计是出版社寄的样书。 “之前不是直接放门口吗?” 陆原倚着门在单子上签了林询的名字,把单子和笔都递了回去。快递小哥叹了口气,只说是新规定,不然早放门口就走了,现在这样他也觉得麻烦。 正说着话,林询也起了。他身上套着件灰色睡衣,又披着件蓝白斜纹的,睡眼惺忪地拿着马克杯往厨房走,瞥见陆原在门口,便转了路线走到他跟前道:“穿错了。” 林询刚起,声音还懒懒的,穿了两件睡衣,却光着腿,走路时披在肩上的那件袖子晃晃悠悠,勾得荔枝也跟着蹿过来。陆原低头一看,两个人脚上都是一只黑一只灰,还真是穿错了。他愣愣地哦了一声,跟林询换了回来。 林询瞥了眼地上的纸箱问道:“签了吗?” “签了。”陆原按着想往外头溜的荔枝,把它捞起来抱在怀里。 “行。”林询点点头便去倒水了。 陆原挠着荔枝的脑顶,同快递小哥无奈笑笑:“要不以后还是直接放门口吧,我白天一般不在。我家的这两个,一个不喜欢出门,一个总想着出门,真照规定来可能会浪费你挺多时间。” 杨奕看了看这一人一猫,勉强道:“行吧。” 陆原锁了门,叹了口气放下荔枝。他推开移门进了厨房,林询正泡完一杯柠檬水,回头问道:“你杯子呢?” 陆原当没听见,把人扛到肩上便往卧室走。林询稀里糊涂就给人架上肩膀,一下离地近两米高,慌忙抓着陆原的衣服道:“陆原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下来了。” 陆原适时地把他往床上一放,倒像是很听话。 林询从皱巴巴的被子上撑起身,见他站在床前像个耷拉尾巴的猫,便问道:“怎么了?”他没坐直就又给扑倒了,陆原埋在他脖子上闷声说生气了,嘴唇牙齿还有新冒出的小胡渣蹭得他又麻又痒,末了还抿着嘴唇咬他。 林询给蹭得一点脾气也没了,揉揉他乱蓬蓬的头发道:“又怎么了?” “你以前也这样吗?” “嗯?”林询同他对视一眼,不太理解他指的是什么,“哪样?” “这样。” 陆原摸了下他光溜溜的小腿,在他腿肚上轻轻掐了一下。林询这会儿算是清楚了,没想到他会在这事上认真。 “起床没找到就懒得穿了,在家里又没什么,你又不是外人。” “刚才有外人。” “都是男人。” “我也是男人。” 林询被绕进去了,推着他起来道:“好了,知道了。” “不想起了。”陆原把他压得牢牢的,手顺着腿根越摸越不是地方。林询起来的时候觉得冷,顺手披了件他的睡衣,现在两件衣服适得其反地闷得他后背冒汗。 陆原贴着他耳朵小声道:“做吧”。林询被他呼吸烫得缩起脖子,他又贴上来补上一句:“我想你了。”他的手也顺着睡衣下摆滑进去了,跟那些小汗珠一样热乎乎的。 陆原捏捏这里,摸摸那里,手指在他腰窝上打转,又顺着脊骨爬上去,轻声说着:“想这里了,这里,还有这里。” 他每碰一个地方就念一遍。到后面像是不足够,嘴唇也跟着一起来了,吻他嘴角脸颊和脖颈,贴着他嘴唇轻轻蹭着:“这里也很想。” 天 分卷阅读43章节 分卷阅读44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44章节 天见面,说什么想不想。但陆原吻吻啄琢,手在他身上游走,一寸都不想放过,碰得林询心也跟着烧起来,眼前烫烫的。他搂着他仰头吻上去,嘴唇舌头柔软滚烫,贴紧在一块,攀着他脖子的手也跟着冒汗。 陆原吻着吻着就握上他的手,食指一下下拨弄着他掌心,压着嗓慢慢说道:“老师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会补偿我的话。”林询倒在床上,衣服头发呼吸全乱。他撑着被子起来些,点点头道:“记得。” “那就好。” 陆原咬开林询胸前的纽扣,嘴唇刚碰上他乳尖,对方就往后一缩。陆原抬头瞧着他,林询手抵在他肩头,脸大约跟手掌心差不多烫。 林询略难堪道:“陆原,这个就……” 陆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林询喉头一紧,被盯得手一软摔回被子上。不是只有猫是皮毛柔软的,猎豹也是猫科动物。他眼前的这个人是alpha,再怎么温和,他也是个alpha。他们所具有的压迫感从来不只单单存在于信息素里。 陆原低头看着他眼睛,慢慢俯身凑近他。 “那天晚上,你说梦话了。” 林询一时分不清他说的是哪个晚上,正要问时一个念头闪过,他呼吸一滞,浑身都绷紧了。陆原压着他手腕摸上他脖颈,虎口正抵着喉结,不轻不重地压着。他轻声道:“我知道你梦见什么。” 林询脑子里嗡地一炸,像在大庭广众下被剥光了,紧闭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是想慢慢来,怕太过分会吓到你,所以有些想做的也就忍着没做,但好像是我太小心翼翼,反而让你失望了。”陆原自言自语般喃喃着,微微一笑道,“老师你期待的,远比我预想的要多。” 林询脸上一阵烧,第一反应是想逃跑,但他分明就在自己家,待在他自己床上,要走也不该是他。他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养虎为患,住他的睡他的,还时不时跑到他心里狠狠闹一回。 林询攒紧床单生硬道:“不可以吗?” 陆原已经把他看得一清二楚,再在他面前否认也没什么意思了。虽然他不是很想承认,但他的癖好确实不太合大流。 最开始的时候,陆原跪在他面前说的那番话的确勾得他起了兴致,但令他真正兴奋到颤栗的,是他对他下命令的时候。比起掌控谁,他更期待被掌控。这种卑劣的期待深埋在他心底里,没人知道,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这个人横冲直撞地冲进来,撞得他丢盔卸甲,连着这难以启齿的渴望也抖落出来。 “很可以啊,”陆原顺着脖颈往上摩挲他的下巴,认真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在我面前什么都不用想,就听我的。我会好好照顾你,你真正讨厌的事,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去做。” 林询皱了皱眉道:“什么都听你的?” “在床上听我的。”陆原想了想又笑着补充道,“虽然有时候可能不在床上,总之,听我的。” 林询听他说完后半句,先前在商场洗手间和地下车库做的事就无比清晰地在脑海里翻出来,他张了张嘴半天只说出一句变态,说完又好像连自己也骂进去。 “不是正好吗?变态对变态……”陆原顿了顿,像把什么话压回去了,“林询你看,我也没对谁怎么使坏过,就对你一个人把底都露光了。好的坏的都让你一个人看清了,四舍五入一下算是把整个人都交给你了。你是不是也该把自己交给我了?” 林询倒在他身下不说话,最后别过脸闷闷道:“从来就拿你没办法。” “上次买的还有很多没有试过,今天试试吧。”陆原也跟着倒在他身边,对着他眼睛眨巴眨巴,林询转身背对他。 “随便你。” 陆原从背后抱住他,手又顺着睡衣下摆钻进去了。他含着他耳朵轻轻咬着,手指绕着先前他不让他碰的地方打转,捏着乳头指甲来回刮蹭着乳尖,碰一下怀里的人后背就跟着抖一下,到最后都快在他怀里蜷成一团。 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象一定脸红得不行,大约皱着眉头不敢叫出来,但又忍不住喘息,估计是捂着嘴,压得嘴唇湿漉又通红。 陆原听着他发抖的喘息,比些露骨的下流话还撩拨人。 “老师你这样,我想不欺负你都不行了。”陆原靠在他肩膀上感叹道。 林询压不住喘息,只把指节又蹭得湿漉漉,他眼睛喉咙都滚烫,声音也变调了:“你有想过不欺负我吗?” “你觉得呢?” 林询闷声道:“我没感觉到。” 陆原笑了笑:“那就是没有了。” 第25章 “陆原,拿……”林询闭着眼,喘息闷在被子上更含糊不清,膝盖陷在松软的被子上,像也给同化了似的发软。陆原扶着他的腰,让他不至于就这么瘫软下去,时间一长,手指边都是红印子。 “什么?” 陆原撑着床凑近他,拨开他贴在额角的湿发,林询的脸在被子上闷得红红的。这一靠近顶得更深,林询手脚发软地打了个颤,陆原来不及收手,手指不小心蹭过他的眼睛,眼泪一下就冒出来了。 “没事吧,伤着了吗?”林询摇了摇头,陆原仔细确认几遍,才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疼了跟我说。” 林询别过脸哑声说了句:“……疼。” “哪里?” 林询没接话。陆原贴在他耳后,蹭着他汗涔涔的脖子,拨了拨他胸前的乳夹,笑着问道:“是这里疼吗?” 小小的铃铛被拨得一阵脆响,牵扯着胀痛充血的部位更刺痛,酸麻感一路往脚心和指尖刺,逼得林询另一只冒出眼泪:“你别碰,别……” 陆原埋在他颈窝上含着块皮肉轻轻咬着,在湿漉漉的牙印上来回舔,叠着那轮廓清晰的牙印加深几遍,弄得齿痕吻痕在背上颈上长久淡不下去,也折腾得林询更说不清楚话。 “老师你别……一碰就夹这么紧,我都快……动不了了,”陆原捏了捏林询的臀肉示意他放松。 林询攒紧着手下的一小块被单,头脑发昏地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脑子里就剩些能听见的声音,他恍惚着照做了,刚一松懈便被顶得失声叫出来,与此同时激烈起的清脆声响灼得他更面红耳赤。 他什么也抓不住,手脚发颤地喊道:“陆原!” “是,我在这儿,您请说。” 陆原温声应了,擦了擦林询口水沾湿的嘴角,手指绕着乳尖打转,抹得它也湿漉不堪,一个坠着铃铛的金属夹卡得它通红充血。唾液没起到任何降温作用,反而让林询声音抖得更厉害。 “不要……碰……” “可是,不是很舒服吗?”陆原蹭着他颈后问他,林询的心思太好猜, 分卷阅读44章节 分卷阅读45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45章节 哪里受不了全都反应在身上,在他耳朵边说话,或者是摸他的腿根,后面马上便会瑟缩着把他含得紧紧的。 碰着胸前时更是这样,头抵在被子上蹭得鼻尖通红,喘息也带了哭腔,叫他名字也跟平时不一样了,声音没那么清冷,发声时润润的。 他想象他舌头在口腔里抵着上颚发音的模样,湿漉漉地从上移到下,或者是柔软的舌尖在嘴里发着抖,不知道该搁在哪里,最后连咽口水都忘了。 “林询,舒服吗?” 陆原没得到林询的回应,便引导着他翻过身,抵着红肿湿软的入口又一次进去,但这次没跟刚才一样插到里面,就只在一指多深的位置或轻或重地顶着。 林询几乎快从床上跳起来,被抵着腺体碾磨,哭腔彻底出来了。可被牢牢压着,合拢腿都做不到,没几下就绷紧着腿根射了出来。但陆原仍按着原来的频率顶撞着,只在那个区域里不往前也不后退。 “不,真的……真的不要了……”林询被顶得发麻酸痛,高朝过后感官异常敏感,知觉也像给放大了数倍,睁眼是陆原满是笑意的眼睛,闭眼是趣味恶劣的铃铛声,他挣扎不开又承受不住,声音越发一塌糊涂。 陆原扣着他手腕对他嘘声,拨弄着他胸口的乳夹,又问了他一遍:“你喜欢这个,对吧?” 林询崩溃般地点头,哽咽着说喜欢。陆原摸着林询的头发,发根手心全是汗:“能……跟我说说吗?是怎么样喜欢,想听你说。” 林询茫然点着头,又摇了摇头。 “林询老师,又说话不算话了。”陆原见他神情恍惚,刻意顶了他一下,林询被惊得回过神来,颤着眼睛左右看了一番,最后落回陆原脸上,陆原迎着他视线笑道,“忍了这么些天,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我耐力还挺好,老师要不要试试?” 林询看着他眼睛,没找到任何开玩笑的成分,终于支撑不住地松口道:“因为……舒服……” “我听不清,老师你说话太小声了。”陆原凑近他,顺势往里顶进去,算是没再在原来的地方继续折腾,但林询根本没法松懈,毕竟被alpha再度进入所来带的刺激,跟前者其实相差无几,“继续说,我在听。” “因为……很舒服,所以……所以才喜欢。”林询的话被喘息几度打断,满头大汗地蜷在陆原怀里,手攀在他背上,指尖微微发抖。 “不是疼吗?”陆原靠在林询肩上,贴着他耳垂轻声道,“刚刚,不是说疼吗?” “疼……” “但是你喜欢,因为是我给你的。”陆原在他耳侧轻声细语,低垂着眼,笑容浅浅的,“因为是我给的,所以你喜欢,明白吗?” “我知道,我……知道,”林询闭着眼低声重复,呢喃着他的名字找他的嘴唇,“陆原,陆原……” “过来,在这儿呢。”陆原侧过头吻他。林询嘴唇又烫又软,呼吸也灼热,倒在他身下被顶弄得皱着眉低喘,手搂在他后背上,用力到他都隐隐作痛,像是他松开手他就会逃走一样。 陆原禁不住贴着他嘴唇笑了,抚着他额头叫他睁开眼好好看着他。林询艰难地睁开眼,手却脱力地从他肩头滑落到被子上。 陆原握着他的手,同他手指相扣道:“叫我的名字,林询,叫叫我。” 林询半天说不出话,张了张口,沙着嗓子喊他的名字,被顶撞得音都变调:“陆原……原……” 荔枝听见响动,不知怎么就跑进来,蹿到床头柜上探头探脑。 “小傻子,没叫你。”陆原笑着把林询藏进怀里,抚着他脑袋道,“好了,它看不见了。” “你先让小月……”林询推搡着他,不想做的时候有双眼瞧着,就算是只猫也不行。 “别管它,你看着我就好。”陆原毫不在意,只低头吻他,顺着张开的五指再度同他扣紧了手。林询瞪着他,陆原咬了下他嘴唇,轻笑道:“早知道你这么怕人看,就架台摄像机在边上了。” “陆原你混……” “嗯,我混蛋,我变态,还有呢?多告诉我一点吧,林询老师。” 陆原这么说着,但再没给林询什么说话的机会。林询就只剩下明显被压抑的发软喘息,跟他本人一般困在他怀里发抖。 小区的三个街区外,一辆快递车拐进了巷口。 杨奕停在一排紧闭的卷帘门前,在驾驶室里勾完了表单,把笔别回胸前口袋,一人开门坐上副驾,他随口招呼了句来啦,从遮阳板上拿下个塑封袋递过去。 “指纹、信息素采样都在里面了。dna没拿到,本来以为门口会掉点头发,结果什么也没有。就两个大男人住,整那么干净,邪门了真是。”杨奕皱着眉斜了眼副驾上的男人,啧了一声,“你不说是个大学生吗?这还不如去他学校查。” “查过了,太干净了。”宋渊端详着塑封袋里的指纹,面无表情道。 “等会儿,你给说说,怎么就又太干净了?这有问题也不行,没问题也不行,你这算哪一套啊?” “三年全勤却没有拿过任何奖学金,你见过这样的大学生吗?” 杨奕愣了一下说道:“这指不定人不缺钱,没申请呢?再说这全勤也……也不一定就学习好啊?” “如果没有金钱上的需求,也就没有做兼职的必要。” “诶你这说的,是那么回事啊,”杨奕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味,“可照你这么说,子询他也早该看出来了吧。老爷子当初把他当宝似的宠着,杂七杂八地教了一箩筐,没可能到现在一点疑心都没起啊?” 杨奕察觉到宋渊的视线,皱眉道:“看我干什么,你跟天哥几年,我跟天哥多少年?你都觉出来他是谁了,我这回跟他照了面,还看不出来?就不说他腿上那道疤了,就那脸,跟他爸年轻那会儿真就一个模子。 “天哥这基因也太强大了,余问那脸多好看,也就给遗传了一两分,所以说改善基因这事儿还真不靠谱。”杨奕越说越没谱,乐呵呵地笑着,话题跟撒缰野马似的跑远了。 “不是我说,你怎么还待关家啊,也该出来了。要知恩图报,也早该报完了。你这欠老子的恩情,总不能一路报到儿子孙子曾孙子还没个头。这种世家,下面都是浑水,你淌个十几二十年就算了,别一辈子都泡里头。” “诶,怎么说走就走,去哪儿啊!”杨奕忙拉着宋渊,对方冷冷瞥了眼他的手,杨奕知趣地松了手,“好好好,不拉着你,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当年没拦住你,现在也没指望三两句话就能说通。说正经,这事水深,东西我给你,但你别再牵扯。” 杨奕正了神色认真道:“宋渊,你既然跳出关家的圈子来找我,就说明你自己也知道这事不对劲。别人脚踏 分卷阅读45章节 分卷阅读46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46章节 两只船,至少还是在一条河里,你这已经是脚踏两条河,真跌进去,我怕你爬都爬不上来。” 宋渊平静看他一眼:“我们早就已经跌进去了。” 杨奕还愣神的功夫,宋渊便已经开门下了车,关门前扫了递车道:“少抽点烟,车里气味太冲。” 杨奕闻了闻自己袖子,皱眉嘀咕道:“哪儿就这么大味儿了?什么性子,关心人就不能说句好的。”他往车座上一靠,顺势掏了火机要点,想想宋渊临走时的眼神又放下了,手指夹着根没点燃的烟在方向盘上点着。 杨奕望了眼窗外,正是下午阳光热烈的时候,记得天哥头一回抱了他家的小子给他们瞧,小小瘦瘦的,保温箱里待了大半年也没长多少肉,手却很有劲,攒着他指头就不放了,逗得边上人都插科打诨地笑。 杨奕揉了揉头发启动了车,他放下遮阳板,长长叹了口气。 “可惜了啊。” 林询正在浴室吹着头发,披了件宽松的白衬衫,下摆比先前的睡衣略长,腿上一个硬币大小的疤痕隐没在音影里。他赤脚站在镜子前摇着吹风机,陆原走过来扔了双拖鞋在地上。 “怎么又不穿鞋,地上湿,出来吹吧。” “你去哪儿?”林询关了吹风机,看着镜子里换了身衬衫长裤的陆原问道。 “去趟公司,几天没去了,再不去报到一下就得另找工作了。总不好暑期还没开始,就先丢了暑期实习吧。”陆原已经穿了袜子,就站在浴室门口远远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最晚六点前就回来,饭已经放下去了,被单也换好了。晚上饿的话就先吃,把冰箱里的菜热一下就好了,事情一了我就回来。” “陆原。” 陆原在卧室门口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林询。他单手握着吹风机,头发仍是半干,水滴在肩膀上,无声渗进去。 林询望着他轻声道:“别骗我。” 陆原笑了笑,走到林询身前搭了条毛巾在他肩上:“不骗你,六点前一定回来。”他低头吻了他一下,嘴唇不经意间碰到了他脸上的水珠。 沾了体温,但还是有些冷。 第26章 青应市地处沿海,夏天没有章州那么闷热。这星期下了两回雷阵雨,积云重重,比上半月要凉爽。 下午三点多,一排排沿街店铺大多还拉着卷帘门,林佑在街角停了车,走过行人寥寥的街道进了一间小餐馆。餐馆店面不大,又是在街尾,不太起眼。好在环境清爽价钱也好,到了饭点进出的客人还挺多。 林佑推开木质移门,门上挂几个旧铜铃晃得叮当响。还没开始营业,店里桌椅都空荡荡的。吧台后的李泉正支着下巴聊短信,笑盈盈地冲林佑打了声招呼:“来啦林叔,吃点什么?” “又染头发了?”林佑笑着关了店门。 “我自己调的色。怎么样,好看不?”李泉转着脖子甩了甩一头浅紫泛蓝的短发,“老板说这颜色好看,跟紫藤萝挺像。” 林佑看着这笑眼弯弯的小姑娘,点头笑道:“是好看。”他指了指门外道:“门口的砖什么时候重铺的?” “今早吧?叔你上次不说溅了一腿泥吗,前后有几个客人也踩到了。前几天下雨,刚好今天天晴,老板就把那几块都重新铺了。” “他自己换的?” “跟小吴一起换的吧,我那会儿没在。”李泉冲厨房喊了一声,“是吧小吴?” 吴明撩了隔帘出来,年纪显然比李泉大了一轮,但在店里时间不长,也就由着二十出头的李泉叫他小吴。他在毛巾上擦了擦手,点点头道:“早上五点过来就见老板在门口那儿忙,我就跟着一起帮忙了。天哥,还是牛肉面吗?” “就牛肉面吧。他在楼上吗?” “在后院,川菜馆的老刘送了两盆花,估计还在弄。”李泉指了指后院,扭头看向吴明道,“叫什么来着,那两盆花?我听老板跟你说了。” “这我哪儿记得住。”吴明笑着摆摆手。 说话间林佑已经穿过走道往后院去。他推开隔门,踏着石板路拐进院后的小花圃。樟树下落满树影,几排木架上满是郁郁葱葱的植株,余问在树荫下捧着一盆花卉左右端详,小心地把它摆到腾出来的空余处。 “怎么今天过来了?”余问拍了拍手上的土。时间没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脸颊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伤疤也淡了很多,没早年那么触目惊心。 林佑离他几步之遥,几十年像也就是昨天今天的事。 “今天天气好,就来看看你。”林佑走到花架前,闻了闻边上的一盆大岩桐笑道,“还真开了,也就你养得好,在我手上的时候都蔫成什么样了。” “那是你没用心。”余问提着水壶避开枝叶浇水,水珠细密地渗进松软的土壤里。林佑拿过他手里的水壶,照顾剩下的几排花草:“刚才没看见余期,毕业旅行去了?” “算是吧。” “想好填什么学校了吗?” “说不好,”余问苦笑一声,“年轻人的心思,弄不清楚。” 林佑看向余问道:“怎么了,余期这孩子不一直都挺听话吗?” “就是一直都听话,叛逆期一来,我反倒没什么办法。突然就说不想上大学了,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就是听不进去。”余问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儿道,“小询叛逆的时候,你是怎么办的?” “林询啊,我都没注意他叛没叛逆过。”林佑笑着摇了摇头,“你也知道他,就那样,说闹也不太闹,听话也没那么听话。” “可能这些年你对余期要求太严格了点。小询那时候,我们两个里就你最惯他。到了余期身上,你几乎就没怎么由着他。小孩子还是要宠一宠的,怎么突然学起我?打打骂骂的。以前可都是你拦着我。” 余问笑了笑,想起年轻时林佑脾气爆,耐心就那么几分,三分给了自己,一分剩给林询。可林询总要把那一分乘以十几倍来用,一个不留神就被林佑追着打。林询聪明得很,一到这时候不是冲到老爷子书房,就是躲到他身后求救。 余问拧开水龙头洗了手,甩了甩手上的水道:“就是错了一次,不想错第二次。” 林佑搁了水壶,也跟着冲了手:“林询他像你,性格好,看事又清楚。别说的你把他惯成个废物似的。小询他很好,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余期也是。别想太多了。” 余问没想到自己会有被林佑劝着看开点的一天。年纪上来,两个人的个性也像是颠倒了。他摇头笑笑,在水池边搭的毛巾上擦了手道:“韩宣什么时候给他放个假?几年了,也不让林询回来一趟。” “前两年说是要回来了,但那会儿老爷子过世,韩宣他刚接手,海外的事还不上手, 分卷阅读46章节 分卷阅读47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47章节 很多事情还得林询去跑,就只能让他在外头多待一段时间。” “懂金融的又不只他一个,上岸不是一两年的工夫,就非他不可吗?” “这事总是要有自己人在。小一辈里,小询他最合适。” 余问嗤笑一声:“到了用人的时候,又算是自己人了。”他望了眼微风里枝叶沙沙的香樟树,看向林佑道:“林佑,你回去给老爷子做事我没资格多说什么,但你要是敢把林询卷进去,我绝对……” “林询也是我儿子,我怎么会让他去冒险?”林佑沉声道,“现在不是以前,他负责的又只是台面上的事,不会脏到手。我派了人在他身边盯着,韩宣也会护好他。你放心好了。” 余问的视线在林佑脸上转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退了一步。他冷着声道:“让他今年回来一趟,别一年年拖,就今年。” “好,我回头跟韩宣说,让他给我们小询放个长假,带薪的那种。”林佑笑着揽过余问的肩,“然后你给他说个对象,都三十一了,是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松开。” “是是是,余老师,”林佑松开他肩膀,却顺势拉了他的手,“让小吴下了牛肉面,估计这会儿已经好了,一块去吃点。”说着便拉了余问去了前屋,隔门在他们身后晃悠悠地关上了。 吴明做了一大锅面,盛了四碗出来,浇了热腾腾的卤牛肉。李泉也捧了一碗,见他们来举着筷子招手道:“刚要去叫你们呢!都做好了,这碗是老板的,这碗是林叔你的。” “哪碗是我的?”林佑看了眼桌上两碗面条。 李泉笑呵呵道:“肉多的是老板的,少一点的是你的。” 林佑笑着摇了摇头,在桌前坐下了。余问没怎么吃,到半程来了几个客人,李泉去点单了,他就起身去了吧台,笑容比对着林佑时要多。 太阳还没落山,却又下起了雨,淅沥沥地在日光中闪烁。客人三三两两地坐在店里,余问支着下巴望着店外,那道伤疤正对着林佑。 林佑看着它,也望着那双没有看向他的眼睛。店里那台电视机放着影视剧,李泉点完了单,拿着遥控板调了频道,切到电影频道时,一场电影正开播。 “诶,这片子我好像小时候在电影院看过。”李泉放了遥控板看了一会儿,但也只想起一些模糊的印象,她扭头看向余问道,“老板,这部你看过没,讲的什么啊?” 余问瞥了眼正播了个开头的《回南天》,笑了笑道:“挺沉闷的,你不会喜欢的。” “这样啊,那我换台了。” “换吧。” 林佑在吧台结了账,同余问道别后拿了听凉茶。余问没多留他,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太阳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出店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但水泥路上斑斑点点,全是雨水浸润的痕迹。 第27章 临近五点,街道上的店也都有了人气。林佑走到树荫下拉开车门,车里空调还开着。他递给副驾的人一听凉茶,系上了安全带。 “我爸他……” “还挺好,就是瘦了点,憔悴了点,担心着你的事吃不下饭,但还没到被气死的程度。”林佑冷着脸给余期系了安全带。 余期握着那罐凉茶,默默低下了头。 “我也没有想惹他生气,我就是想……”余期支吾着,冷静下来后,他也说不清楚自己这次离家出走究竟是在闹什么。余问对他怎么样,他再清楚不过,但那天晚上谈着填志愿的事情,他莫名其妙就上了火,十八年来头一次跟他顶了嘴。 “我问他希望我以后去做什么,他说随我。我当时就觉得他是不是不关心我,毕竟我只是……如果是林询哥的话,爸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他大概会跟他说,你可以去学金融,去学法律。可能我不会喜欢那些专业,但他至少是想过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余期愣愣地看了眼林佑,闷闷道:“初二的时候出了场车祸,我骑自行车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被一辆别克撞了,腿骨折了,流了很多血,医院血不够用,最后是我爸给我输了很多血。直系亲属间是不能输血的,那时候我就知道了。” 余期红着眼睛看着林佑道:“但我心底里,就是把他当亲生父亲看的。” 林佑拍了拍他肩膀道:“他不是不在意你,他只是想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你要上大学了,他比任何人都紧张,找我要了很多以前林询用过的资料。说实话,林询当初高考的时候,他都没有问过那么多。我也没怎么管过你林询哥,还是他要去报到了,才知道他要上的大学在青应。” “你觉得你爸他更在意林询,但可能林询他反而更羡慕你。”林佑望着窗外,车窗上落了树叶与雨水,“我跟你爸在他小的时候都不懂要怎么照顾人,好的都想给他,又不知道要怎么给他。真到出事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好好沟通,各自用了各自的方法挽救,关系闹得很僵,最后就分开了。” “你爸他……本来就气我自作主张,林询明明跟他更亲近,那时候却也说要跟我走,他也就跟着气了林询,狠下心好几年都不联系他。我本来就不擅长照顾人,会的事又派不上什么用场,他不在,有段时间我们俩甚至连饭都不上。”林佑说着笑了笑,眼里却像是落进了窗外的烟尘。 “开始的几年,我还跟林询一起待在新阳,但越到后面,我就越想走。在他高三的时候,我又结了一次婚,把他一个人留在了新阳。我一直对他就没尽到什么父亲的责任,你爸对他又是……很多时候得到又失去,比从来没有得到过更伤人。你比小询要幸福很多。” 余期听林佑说了那么多,有许多话想问,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低声问道:“林叔,你现在还是喜欢我爸对吧?” “是。” 余期忍不住追问道:“那为什么……” “为什么要跟别的人结婚,为什么不跟他复合,你想问的是不是这些?” 余期被猜中了心思,尴尬地红了脸道:“对不起,我只是……” “没事,”林佑摆摆手道,“这些问题,我也在问我自己。当时我只是想往前走,不想再回头。走在路上,看见了一盏灯。她很温暖,很明亮,我就停下来了。但有一天,那盏灯又熄灭了,我就又一个人往前走。路很长,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天色渐暗,路灯亮起来了,光被繁茂的枝叶撒得零碎,落在车上,星星点点一片。林佑看着这些稀碎的光,自己今天说了太多话,余期也不是该听这些话的好对象。 可是他身边,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听他说这些话的人了。 “我才发现,这么多年了,在我离开的地方,一直烧着一团火。”林佑苦笑道,“但 分卷阅读47章节 分卷阅读48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48章节 是我已经走得太远了。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余期沉默着,他像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又像是没有懂。他手里的那罐凉茶,也快被他捂烫了。他吸了吸鼻子,眼圈还是红红的,但悲伤的由来却不清楚了。他在兜里摸索了一下纸巾,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林叔,我在章州的时候见到林询哥了。”余期掏出手机,在相册里翻找着,“其实也不是见到了,是我在一家叫小度川的酒吧里看到他了。他在台上敲架子鼓,我坐在台下。我好久没见他了,一开始也不敢确定那个人就是他。上次见林询哥的时候他还在这边上大学,都快七八年了。” “他长得很像林询哥,但又哪里……不太一样。但后面他在台上笑了几次,我看着他笑的样子,就确定那个人就是他了。”余期翻出了那张照片,酒吧蓝紫灯光下,林询侧对着镜头,嘴角微微上扬着。 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和余问很像。 林佑拿过手机,看了眼照片,放大了在林询身边握着话筒的那个人。 “林叔,你不是说林询哥一直在国外吗?”余期凑在林佑旁边看着屏幕,“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佑瞥了余期一眼:“你去酒吧了?” 余期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酒吧,是家音乐酒吧,我朋友带我去的,我就待了一会儿,没喝酒。我们结账的时候……还是aa的。” 他越说越小声,头也跟着低下去了。 “让你爸知道,估计你腿又得断一回。”林佑晃着手机道,“你知不知道在这种场所你这种刚成年又没什么戒心的omega有多容易被人下手?你是不是想真气死你爸?” “林叔你别告诉我爸,我以后再也不会去那些地方了,”余期都快哭出来了,“那天跟他吵完架我就后悔了,我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林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举着手机道:“你就拍了这一张?” 余期哽咽着点头道:“就……就这一张。” 林佑咔嚓一下掰断手机,随手往后座一丢,开了扶手箱,从里面摸出一部新手机放在余期手上。余期怔怔地看着林佑,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林叔?” “就当是我提前给的升学礼物吧。你爸那边,我会帮你瞒着。”林佑点了点余期手上崭新的手机,食指那层薄茧边上还带着没褪的压痕,“你没有去过小度川,也没有见到过任何人,清楚吗?” 余期看着林佑,刚才那个怅然若失的男人仿佛和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光是听他一字一顿说着话,余期就快打个寒颤。但林佑说完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手上的温暖又像跟先前没什么分别。 余期咽了咽口水道:“我知道了……” “今晚还是先住我那里,等明天你再回家。该怎么跟他说,你这些天也应该想清楚了。别再让你爸生气,也别太笨地让他给按着打一顿。好好考虑一下学校,实在没人商量就打我电话。”林佑搭上方向盘,瞥了眼后视镜倒车。 “我今天不能回去吗?”余期抓着安全带问道。 “你不能去了。天已经黑了,晚上估计还会下雨。”林佑开了雨刮器,清理掉那些碍眼的雨滴与落叶。 “见想见的人,最好是在白天。天气晴朗的白天。” 第28章 林询出了医院,沿着人行道往地铁站走。今天出门早,结束得也快,问的都是惯常的问题,药也就是那些药。陆原这些天都是上午出去,下午六点左右回来,今天大概也不例外。他现在乘地铁回去,应该会比他早到家。 微风习习,蝉鸣隐约,林询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林佑来了电话,他停了脚步站在街角的小巷口静静听着。阳光里,少年们勾肩搭背地走过去,笑着把背包甩到前一个人的背上。女孩挽着女孩的手,手上握的乃茶印着浅浅口红印。父亲把肩上的小孩放下来,小孩子举着泡泡棒蹦蹦跳跳地往前跑。 “……你要还是不想,我就跟他说,你还有事要忙。”林佑提着茶壶泡一杯普洱,落地窗前摆了几株衰败的大岩桐,“他也就是想见你了,毕竟也挺多年了。虽然发过视频,也通过电话,但没见过面,他就是放不下心,总觉得我在瞒他些什么。” “他还好吗?” “很好,挺好的。”林佑点了点头,跟着问了一句,“你呢,最近怎么样?” “还好。” “你也不用太在意,就顺其自然吧。”林佑放缓语速道,“这件事情上,我尊重你的意愿。不想回来就不回来好了,你慢慢来,不用……” 林询立在巷口,人群河流般在他面前淌过。他握着手机犹豫许久才开口说道:“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回家一趟吧。可以吗?” 林佑愣了一会儿,忙道:“可以,当然可以。”言语里全是压不住的笑意。 “可能到时候,不是我一个人来。” “那个姜务吗?” “不是,是新认识的人。”林询顿了顿,“是我现在交往的人。”林佑难得地沉默了,但很快他的声音又出现在电话里。 “是什么样的人?” “爱干净,又很爱笑的一个人。” “对你好吗?” “很好。” 林佑笑道:“那就好。” 林询见林佑没有再接着问的意思,便问道:“你不问其他的吗?名字、性别、年龄、职业之类的,我以为你会先问这些。” “那些啊,那些都不重要。”林佑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街道上车来车往,这件事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林询今年已经三十一岁,恋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走的时候,姜务搬进了他们家,他们两个后来又一起上了青应大学。林佑以为他们会发生点什么,结果林询只是把对方当朋友。出了事以后,又耽搁了许多年。林询变得自我封闭,变得恐惧黑暗,但他更担心他的感情生活也就这样一直照不进光亮。 毕竟一个人生活,是很孤独的事情。 &a吗,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是alpha,男孩子。”林询顺着林佑的话说了才觉得这称呼别扭,但照着他的年龄算,陆原确实也就是个男孩子,更不要说相对于林佑。 “哦,”林佑拖长着音,笑着问道,“那挺辛苦吧?” 林询皱了皱眉,忽地反应过来林佑在笑什么。 他恼道:“爸!” 林佑在电话那头笑呵呵的,像是又把林询的心思摸了个透。 “你啊,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对方又是个alpha,不用说肯定是……他比你大,还是比你小?我是说年纪。” 林询深吸一口气,他后悔了,他就不应该跟林佑开这个话头。 “我挂电话了 分卷阅读48章节 分卷阅读49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49章节 。” “好好,不说这个了。”林佑笑着摆摆手,“什么时候带他来见见我吧,我要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把你给拿下了。” “过段时间吧。” 林佑点点头说行,坐回椅上微笑道:“比你年纪小吧,听你说话就觉得你挺宠他的。” 林询皱眉道:“有吗?” “差几岁?” 林询想了想陆原的出生年月,回答道:“八岁。” “二十三啊,那还真挺小的,叫什么名字?” 林询先前还奇怪林佑为什么该问的不问,现在他一项项地问了,他又被问得烦了。 “叫陆原,还在读大学。下次再说吧,我还有事。” 林询和林佑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继续往地铁站的方向走。他跟林佑不常通话,一两个月才有一次,聊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可能通话时间有十分钟,真正在交谈只有三四分钟。 有时候,他会选择不接,因为实在不知道接通后可以说些什么。像今天这样的通话,这几年来是第一次,他都快忘了上次林佑跟他插科打诨是什么时候。 而余问,与其说是不敢见,更可以说是不能见。他比林佑的承受力要低,也比他要难以说服。他不敢把自己的事告诉他,也没有把握在他面前装得若无其事。 余问总是能看穿他。小时候他只要说谎,就能被他发现。都说他基本遗传父亲,但林佑装蒜的本领,他就没怎么遗传到。 这两三年,他的情况基本稳定了。那时候林佑也提过一次见面的事,他答应了。但到了要见面的那个月,他越发焦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范围很小,就像是那几年他在病房里日日夜夜地在那有限的范围里困着。 他恐惧到不敢出门,把自己锁在卧室房间里,除了吃药,就是在饿的时候去浴室接自来水喝。一整个星期都没有出来,直到约定的时间过去。 事后他给林佑打了电话,说了对不起。林佑没多说什么,只让他照顾好自己。 林佑后来就很少提见面的事,余问那边他都替他挡了。如果他还是害怕见面,今年也可以找别的理由继续搪塞。但他不想再躲了。 而且,今年也跟往年不一样了。 林询走过那条熙熙攘攘的商业街后,人行道上的人变得少了。以前来来去去都是自己一个人,复诊前后情绪都很糟糕,没有什么心情注意周围。这次来他却看见很多。 他从来没有注意过的风景,在沿途展露它的面貌,阳光撒过树叶的声音也像是触手可及。他张开手时,过路人的笑声和微风一起穿过指缝。那些带温度的,明亮的,像跟他再度有了关联。 围墙上落下一只猫,雪白雪白的。它蹿到在林询面前喵呜喵呜地望着他。 “你闻到了?”林询蹲下身,出门的时候急,给小月倒了碗猫粮,撒了一些在地板上,他随手捡了就放在兜里了。 林询掏出那几粒猫粮放在右手掌心里。猫起初不过来,隔着一段距离在他面前转,慢慢才凑过来,伸着舌头添了个一干二净。他笑着刮了刮猫的脑袋。 “子询?” 林询回头看去,他没有戴眼镜,那人站在几米外,看不清楚脸。他站起身迟疑道:“韩征?” 韩征从树荫下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时,比他高过一个头。许多年过去,这个总沉默寡言的人也会笑了。他伸手道:“好久不见了。” 林询看着他的手,犹豫片刻,还是伸出左手跟他握了握:“嗯,好久不见。” 韩征他以前基本板着张面孔,不苟言笑,天生就有种威严,从前就算是十几岁的年纪,也让人难以亲近。韩征比他大六岁,照辈分算,他还得叫他声叔叔,但他那时候基本不那么叫他。 “刚下班回家吗?” “算是吧。”林询也不解释太多,也就顺着往下说,“正要回去。” “在附近吗?” “不是,去地铁站。”见韩征仍看着他,林询便接着说道,“在开发区,挺远的。” “是挺远的。”韩征点点头,街上一辆洒水车缓缓驶过,水花四溅,白猫一早蹿上墙头。韩征习惯性地拉着林询往围墙退了一步:“小心。” “没事。”韩征离他有点近,可能是跟陆原待久了,alpha身上那种压迫感也变得熟悉。但跟陆原不一样,韩征的靠近令他感到压抑。 见林询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韩征低头问道:“你急着走吗?” “嗯,还有事。”林询顿了顿,补上一句,“有人在家里等我回去。” 韩征静静看他一眼,低声道:“你结婚了?” “没有,是……朋友,”林询沉默一会儿,轻声道,“男朋友。” “是吗?”韩征笑了笑,疏离又客气的那一种。他看了眼湿漉的地面,和空空路面上落下的几只灰白雀鸟,回头道:“我送你回去吧,坐地铁慢,你急着走,我的车就在后面停车场,你家在开发区哪里?” “不用了,地铁挺快的。前面就到地铁站了。” “上次见的时候,也没怎么跟你说上话。那时候人多,我也忙,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的,连电话也没有留。”韩征站在林询身侧,微笑的眼里隐约有悲伤,“我也没想到,那时候你会过来。” 他们上次见面,是两年前韩林的葬礼。韩林是韩征的父亲,他的几个儿子里,韩征最像他,也最不像他。个性相貌是他年轻时的翻版,走的路却截然不同。家里的生意,韩征一点也不沾。 “我也只是去送送他,其实我也不该去。”林询平静道,“那不是我该出现的场合。” “他最后那几个星期有提到过你。”韩征看向林询道,“他其实,还是最心疼你。” 林询一言不发,也没有回应韩征的视线,只看着夕阳渐起的远方。 “我送你回去吧。”韩征没再继续,指了指另一侧说道,“我车就停在那边,你等我一会儿。” 林询刚想拒绝,却来了电话,是陆原。 电话一接通,陆原便笑着说了一大通。“老师,你已经醒了吗?还以为得打好几通,没想到这么快就接了。你现在在家吧?” “早醒了。”林询笑了笑,他把自己当什么,要是睡到现在,人都该睡废了,“我不在,我出来了。” “啊?你去哪儿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林询都能想象到他在电话那头愣愣眨眼的样子,他握着手机道:“在市区,有事要办,下午就过来了。” “你在市区啊,那太好了。”陆原像是大松一口气,声音也跟着飞扬起来,“我下午跟同事过来市区跑材料,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好,结果效率很低,拖到现在也没有办好,回家估计都快七点了,怕你等我太久,就先打个电话告诉你。” 分卷阅读49章节 分卷阅读50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50章节 陆原偏头夹着电话,在递过来的文件上娴熟地签了名字:“你也在市区的话,今天就在市区吃饭吧,好久没在外面吃了。西餐可以吗?邮电路那边有一家很好吃的牛排店。你在哪里,离那边近吗?” “不远,我在长青路,走过去三四分钟吧。你什么时候能结束?” “最慢也就是六点吧,我会尽量快点。你先去那边,不用等我,先点就好了,嗯……菜单前几排的都挺好吃,小食里面的鱿鱼须有点硬,其他都还好,你到了再说吧,我等会儿就把地址发给你。”陆原把文件递回给边海。边海带上门出去,对着迎面走过来的薛习摊着手耸了耸肩。 房间隔音效果极好,但边海的表情几乎把通话nei容全泄露了个干净。薛习摘了耳机,做着口型指着门悄声道:“嫂子啊?” 边海重重点头,脸快皱成一团,也跟着不发声地说话。他摆摆手道:“没法听了,太恐怖了。” 薛习郑重地拍了拍边海硬实的肩膀,表达了浅薄的慰问之情。 “那到时候见吧,我这边一结束就赶过去,就是荔枝今晚上可能要饿肚子了。”陆原笑着摇了摇头。 “我出门的时候喂过它了。” “这样啊,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到时候见了。” “嗯,等会儿见。” 林询挂了电话,韩征站在几步远处,他一直没有走。林询站在原地,没再走近他,他指了指前方的路,说道:“我先走了。” “子询。”韩征叫住林询,林询回头看向他,他脸上的笑容只在象征性的礼貌和那段通话里短暂出现。韩征咽下一句话,笑了笑说道:“留个电话吧,你今天忙,等你什么时候不忙了,出来见个面吧。” “韩征,明面上私底下,我都不会再和你们有任何牵扯。那次是我最后一次到有你们在的地方。”林询平静看着他,“还有,我是林询,不要叫错了。” “你记住就好,反正也不会再有叫我名字的时候了。”街面上的雀鸟在车辆驶来前振翅高飞,林询在行道树下看了韩征最后一眼,“不再见了。” 第29章 “老师你今天很主动啊……” 陆原坐在床上仰头看着林询,拖长着音,笑着用嘴唇碰他的嘴唇,手顺着他的浴衣下摆摸进去,在后腰上游移,习惯性地沿着那微微凹陷的弧度抚摸他的脊背。 “你今天话很多。”林询跨坐在陆原身上,手攀着他脖颈。他脸颊微微泛红,低头吻得又浅又缓慢。晚上陆原点了一杯红酒,林询抿了几口,就有些脸发烧。 他们没有回开发区,吃完饭就在附近酒店开了房间。陆原一本正经地掏了证件,半杯酒下去没有红的脸,那会儿算是冒了点小颜色。林询站在边上,装着咳嗽掩饰了笑声。 “离我再近一点,林询,再靠近我一点。” 陆原在林询耳侧轻声说着,林询被他念得耳根都燥了。他们分别洗了澡,林询出来的时候,陆原仍坐在床边。他像是一直坐在那儿,从他进去开始就没有动过,看着紧闭的门等水声停止,等他出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林询无章法地吻他,手插在他柔软的头发里,摸得指腹痒痒的,喉管里也跟着发痒,吐出来的呼吸也像是被拨乱了。 不用陆原提醒,林询也发现了,他今晚上笑得次数有些多。或许是那些微的酒睛作祟,或许是因为今天医生告诉他,他恢复得很好,比先前来的任何一次状态都要好。 林询抵着他额头道:“还要怎么近?” “你坐下来,我告诉你。”陆原在林询腿上拍了拍,来回抚着腿根,故意放缓了动作,摸得极尽下流。 林询望着他眼睛,侧过脸笑了笑:“都在哪儿学的这些流氓本事……” 陆原扳过他的脸,在他下巴上摩挲着说道:“没有学,无师自通的。也就在一个人身上试过,很不巧,每次都管用。” 他抬眼看着林询,笑得很是无奈:“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老师您能跟我解释解释吗?” 陆原的眼睛干净又明亮,言辞又恳切,衬得刚才耍流氓的像是哪个平行宇宙里的他。林询捂了他的眼睛:“我不是教书的老师。” 陆原握住林询的手,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托着他手心在手背上吻了吻,嘴唇贴着皮肤下滑到指节上,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在咬痕上轻轻地舔。 “可我是个坏学生。”陆原看着林询的眼睛,勾了勾嘴角道,“你不管管我吗?” “我管不了你。”林询没有抽回手,躺在陆原身下,束手就擒般道,“你不是让我听你的话吗?” “也对。”陆原点了点头,笑着低头吻他脖颈,“是我管教你。” 他吮咬一小块皮肉,绕过另一侧又含着块皮肉咬。林询被这细小的疼痛激得缩起脖子,陆原捏着他下巴,迫使他露出颈侧,继续他在皮肤上的标记行为。 “别总……在这里,要留印了……”林询推着他,现在还是夏天,他不想明天贴着满脖子创口贴回去。 “哦……对不起,”陆原松了口,林询耳根下被他折腾得通红一片,他摸了摸那红痕,小声道,“都怪老师太好闻了。” 林询捂着脖子沙声道:“我又没有气味。” “跟信息素没有关系,是你自己的味道,林询的味道。”陆原凑在他脖子上嗅了嗅,鼻尖抵着他耳后,轻声说道,“是我喜欢的人的味道。” 林询被他呼吸和话烫了耳朵,别过脸道:“你确定没有多说几个字吗?” 陆原认真想了想:“好像是多了,说多了一个字。”他吻了吻林询的嘴唇,摸着他脸颊道:“是我爱的人的味道。” 林询彻底脸红了,捂上他的嘴道:“你够了。” “怎么就够了,我还有很多话没说。”陆原一早防备林询这一招,一下就捉住了他的手。 “还是老师你更希望我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你?”陆原轻轻摩挲他的手腕,膝盖往前挤进他腿间,“更深入的那一种。” 林询看着他的眼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红着脸把话吞了回去,连眼神也闪躲开了。陆原见他实在脸皮薄,笑着摇了摇头:“林询你每次都这么狡猾。” 陆原搭上林询腰间的系带,扯开结扣,浴衣在他身上松散下来。林询没有办法待在黑暗里,所以他们做的时候永远开着灯。 林询本来就不属于主动的人,在床上主动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在照亮一切的光亮里,他更加束手束脚,经常起了个头就打退堂鼓。 陆原叹了口气,按着林询的双手,抽了浴衣的系带往他手腕上缠。林询挣扎道:“陆原你干什么?” “管教你啊。”陆原地打了结,笑着扯着系带剩余的部分拉 分卷阅读50章节 分卷阅读5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51章节 他起来,林询只能跟着他的动作起身,膝盖分开在他身体两侧跪着。陆原把他的双手架到自己肩膀上,拍拍他的腿道:“再分开点。” 林询皱眉看着他,陆原亲了亲他的脸颊道:“别生气,等会儿就给你解开。你不把腿再多打开点,我就没办法给你扩张,到时候又得疼了。我不想弄疼你,你也不想进去的时候太痛吧?” 林询说不过他,闷闷地照做了。 陆原挤了润滑在手上,手指探进他后方缓慢搅动,这些天他们没什么节制,几乎每天都做,很顺利就进去了两根手指,但到适合进入的程度还差一些。 “等会儿是什么时候,一分钟还是两……”林询话说到一半就被喘息打断,伏在他肩头,嘴唇贴着陆原的脖子低喘。随着手指的增加和深入,他越发直不起腰。 “舒服吗?” 林询在他肩头轻轻点头,陆原偏头吻了吻他脸颊,安慰道:“等会儿我射了就给你解开。” 陆原抽出手指,在散落一边的浴衣上擦了擦,拍了拍林询腿根道:“来,自己坐下来。” 林询本来就腰发软,被他一碰腿根更是连着膝盖都发软,差点跌坐在陆原身上。陆原稳稳扶住他的腰,笑道:“别急,慢慢来。你不心疼你自己,我可心疼。” 林询瞪他一眼,陆原软着声骗小孩般哄他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过来这边。”林询气笑了,可被陆原扶着腰往下坐,刚被扩张完的入口慢慢吞进比手指夸张数倍的前端,就算真恼了也骂不出来了。 随着身体下沉,林询眼睛也跟着慢慢红了,嘴唇明显地发颤着。 “很难受?”陆原望着林询的眼睛,呼吸也没先前那么稳了。林询闷着嗓说了句还好,吸了吸鼻子却像是要哭了。 “我帮帮你吧。”陆原扶着林询的腰,往上轻轻顶了顶,林询弓着背颤声叫了声不要,膝盖发软地跌坐下去,陆原这次却没再扶着他。林询一下子被顶到深处,腿根贴着陆原止不住地颤抖,张着嘴喊都喊不出来。 “这样……比较快,不会难受太久。” 陆原摸着他大腿安慰他,低喘着吻他,等他呼吸平复一些后,按着他的腿往上顶。林询在吻的间隙呜咽,口水沾得嘴唇嘴角湿漉,闭着眼不住地摇头,在陆原问他舒服不舒服的时候又浑噩着点头。 “深,太深了……”林询不自觉就蜷起身,但手腕被绑着架在陆原肩上,被脖子挡着收不回手。他一抬起胳膊,就被扯着系带末端拉回原处。他求救般呢喃着陆原的名字,音全黏连在一块。 陆原吻他的脸,吻他的眼泪,嘴角上扬着贴在他耳边,沙声问他怎么了。 “我不行了……陆原,我不……”林询稳不住声,陆原顶得并不比往常用力,但加上他自身的重量,深度和力度就变得可怖。他像是被进入到极深处,被最大限度地填满,狠狠地顶撞。 “要射了吗?” 林询重重地点头,靠上陆原的肩膀,无力地动着腰。陆原摸着他后背,掐了把他屁股道:“想射……就射出来……” 林询被猛地一掐,绷紧了腿绞得更紧,颤着眼睛望着对面映着他们模糊身影的电视机。他伏在他肩膀上,咬着他浴衣,脊背发抖着射在他小腹上。 陆原被咬到了肩膀,眉头微微一皱,托着林询的后背往床上倒。林询躺在床铺上,手还挂在陆原脖颈上,茫然看着系带在眼前晃。 “陆原,把这个,解开……”林询的手从陆原脖子上滑下来,他撑着床支起上身,却又被陆原顶得摔回床上。 “我会把它解下来,等结束之后,”陆原按着林询膝盖,把他拖回原位,“但现在还不是。” 他俯身在他颈侧吻,吻那些刚才留下的小印记,加深它们。林询难耐地蜷起脖子,却又被顶得抵着床喘息,被迫把脖颈又送回到他面前。性器在这无法抵抗的情朝里颤巍巍地抬头,但间隔太短硬不起来,只被快感磨得慢慢渗出透明的体液。 林询害怕地绷紧了脊背,哽咽道:“陆原……陆,陆原……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陆原看着他的眼睛,尽可能稳着声,动作也跟着稍微慢下来,“没事的,你之前也有过这种感觉……射不出来,但还是有东西流出来,对不对?” 林询无力地点头,陆原奖励般吻了吻他的额头,继续道:“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你没力气射了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用怕,就让它流出来,不要忍着……” 陆原轻声说着没事的相信我,林询紧绷的身体才又慢慢放松下来。他重新加快速度,回到了原有的频率,把林询的腿架到肩上,压着大腿根部往深处顶。林询蜷着脚趾,被撞得腿根发麻,他又想说些什么,可漏出来全是带哭腔的呻吟。 陆原察觉到了他的颤抖,笑着吻他的嘴唇。 他压低着嗓道:“就算是也没有关系。” 第30章 上午十点,电视台。 张琼风风火火进了新闻部,指了指窗下那张摆着绿植的办公桌问道:“老郑呢?” 周乾从电脑后探出头道:“主任啊?刚去市政府了,怎么了张姐,有急事啊?” 周乾在新闻部待了五六年,还是个临时工,属于冷板凳级别。张琼跟他差不多前后脚进的电视台,却已经是专题组的新星,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下期做青少年犯罪的专题,找你们主任拿点资料。”张琼兜里的手机响了,她撩了下头发接起电话,“喂,小王……没带脚架?怎么回事,算了算了,我找人送过来……” 张琼把目光转向周乾,周乾指了指电脑屏幕,对她连连摆手,做着口型道:“赶稿!”她握着手机皱眉看了一圈,正见有人从门口经过,忙道:“哎,等等!” 青年刚从洗手间出来,扯了张纸巾擦手,停住脚步指着自己道:“我?” “那个……” 张琼看着他的脸,一时想不起名字。办公室那两个实习的小姑娘倒是总谈起这个人。她们午休的时候凑在一块,看着手机里偷拍的照片边说边笑。 “傅锐。”傅锐笑着提醒道。 张琼点点头道:“哦,小傅,你拿个脚架送到北街公园。王老师要用,现在就送过去。” “好。”傅锐揉了纸巾抛进垃圾桶,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 张琼转身回了新闻部办公室,周乾站在老郑办公桌前,接上硬盘道:“我跟主任联系了,他说大致挑了一遍,把能用的材料都放在一个文件夹下面了。就这个,张姐你看看?” 张琼拉过转椅坐下,粗粗扫了遍列表,选了七八个拷贝了一份。文件挺大,趁着拷贝的工夫,张琼点开几个文件夹先看个大概,浏览着一篇新闻稿道:“这则是老郑 分卷阅读51章节 分卷阅读5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52章节 进台以前做的吧?” 周乾也在边上坐下了,他凑近屏幕看了几眼道:“还真是,主任怎么把这个放进来了?这能用吗……不过,这好像是主任第一次自己跑的新闻吧。前几年还跟我们讲过一回,说那会儿想采访人都见不到面。未决犯嘛,除了律师谁都不让见。费了好大功夫才进了看守所,也就采访了不到十分钟。” 对于老郑酒后的那段描述,周乾记忆犹新。倒不是事情有多吸引人,做他们这一行,对人间百态也算是心里有数。只是老郑说起那段初出茅庐时的往事,人也变得感性,那天几乎是讲几句就叹一口气,言语中满是惋惜。 那个人年纪很轻,还是初中生。闻气味像是个omega,却被关在alpha监牢里,所遭的虐待可想而知。瘦得皮包骨,看得见的地方都是伤。身上背了条人命,已经过了14岁,等判决下来,还不知道要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上多少年。 老郑那时候这么形容他,除了会呼吸之外,跟死人没有区别。 “那个人睛神状况很差,时间又短,没问到什么有价值的nei容。那段采访最后也没让用,说是渠道不行,不能播。那新闻我也有印象,未成年杀人啊,杀的还是自己学校的老师。”周乾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一下,“一铅笔扎进脖子,笔都折断了,满屋子都是血,说是扎到颈动脉,天花板都溅了一大片。” 张琼没有兴趣再深入了解杀人现场的血腥程度,打断周乾道:“最后呢,判了多少年?” 周乾摇了摇头。 “没判?”张琼皱眉道,“这种程度也能脱罪?” “判决还没下就自杀了。”周乾叹一口气道,“主任事后帮他找了律师,结果这边律师还没联系好,那边就来消息说人已经没了。进看守所两个月都还好好的,见完主任之后,突然就崩溃了。没几天就自杀了。” 周乾说着耸了耸肩:“如果我是他,肯定一开始就先死为敬。既然都是一个结果,撑两个月再死不是活受罪吗?” “周乾,你这思想很危险啊。”张琼白他一眼。 “我也就说说。”周乾笑着打个哈哈。 张琼关了文档,支着下巴看着文件拷贝的进度条道:“我怎么对这事没什么印象……” “张姐你那时候是不是正在高考啊?我记得这都七八年前的事了吧,在六月几号……”周乾拿过鼠标点开了郑卓的笔记扫描备份,笔记很乱,甚至有一页就只横着写了一个数字八,“哦,六月六号,西桥一中。” 张琼接着看其他的资料。周乾起身去办公桌拿了杯子,出门去泡开水。 “你怎么还在这儿?”周乾一出办公室就被站在走廊上的傅锐吓了一跳。周乾回头看了眼办公室,压低声音道:“你快过去吧,再晚王老师就要打电话过来催了。” 傅锐扶着三脚架,良久才把视线投到周乾脸上。周乾被他盯得发愣,他跟傅锐没打过几次照面,擦肩而过的几次,也是他被吸引得回头去看。人从来不是生来平等,有的人就是平淡无奇,有的人就是与众不同。 傅锐就属于后一种。 周乾拿过他手中的三脚架,小声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你休息一下,我送过去好了。” “没事,谢谢。”傅锐笑了笑,但脸色苍白,眼里隐约有红血丝。他拿回三脚架,往电梯间走。 傅锐按下按键,站在电梯前静静等着它从顶楼降下来。 一层一层,快速下落。 …… “这个函数的定义域是零到正无穷,所以不考虑第二象限的图形……” 傅锐推开教室门,林询在钟悦讲上一章的习题,他抬头瞥他一眼,笑笑又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 “林老师,不会吧?全校都放假了,你还抓了他补课。” 傅锐搭上林询的肩膀,钟悦坐在课桌对面,个子不高,已经初二了也只有一米五多,体重又轻,运动也差,手上脚上三天两头就落个小伤,林询留意到了就给他贴个创口贴。 因为脸上有块大胎记,钟悦之前大多时候都自卑地低着头,说话也很小心。跟林询待得久了,人也变得阳光起来,笑容也变多了。 傅锐在西桥一中代英语课,一个班里能记全二十六个字母大小写的一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说单词和发音了。傅锐教得头疼脑热,过了一两个星期就开始瞎讲。天文地理来一点,生理卫生也顺带上一上,反而效果拔群,三个班都爱他爱得不行。 这几天高考,学校里几个老师都抽调去安池中学监考,学生也都放假了。整个学校都空了,除了一个值班老师刘云,就剩他和林询在。 “姜老师,是我自己拜托林询……老师的,不是林老师他……”钟悦忙解释道,一急脸都有点红了。 “你别理他,姜老师跟你开玩笑呢,”林询笑着跟钟悦说着,回头就冷了脸推着傅锐往教室外走,“昨天不说去拿药吗?怎么还在这儿欺负老实人。赶紧给我上医院去,晚上发情了我可不管你。” “妈的林询,见色忘义。哪个要你管了?来来来我们算算,我哪回要你草心了?”傅锐站在门外走廊上,对着林询胸口就是一个肘击。 林询捉着傅锐脑袋就是一顿揉,弄得他头发乱蓬蓬得堪比鸟窝。 “好,要算就算,你说说大一文艺部聚餐那会儿怎么回事?这么多号人,就逮着我一个酒后乱性,又亲又摸,弄得全系都以为我俩是一对。大学四年我单身四年,这要怎么算,你说说?” “林询你这小心眼,陈芝麻烂谷子了也翻出来讲!”傅锐臭着脸顺一头乱发,“这桃花是要看时机的,你那会儿时机没到,现在不就开得很好?” 林询下意识瞥一眼教室里正低头看题的钟悦,瞪一眼傅锐道:“瞎说什么。” “那你瞎看什么?”傅锐笑眯眯地凑近林询。 林询推开他的脸道:“太小了,都没成年,我又不是禽兽。” “他不是说以后要来找你嘛,到时候不就成年了。”傅锐笑着往教室的方向偏了偏头,“怎么样,林询老师,你要等他吗?等一个人可是很辛苦的。” “说得好像你等过谁一样。” “怎么,你自己没桃花,连带着我也不许有了?”傅锐双手掐上林询的脸,把他脸颊揪得通红,“我身上开过的那朵,可是全世界最亮眼的一朵。” “听你吹。”林询捂着脸龇牙咧嘴,“你有喜欢的人,能憋得住不天天挂嘴上说?” “喜欢当然要挂嘴上说,爱就要放在心里了。”傅锐笑着冲林询眨了眨眼,一时之间,都分不清他是在认真,还是在玩笑了。 “还挺深情。” 林询笑道,“谁啊,把我们姜务老师的心都给偷走了。” 分卷阅读52章节 分卷阅读53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53章节 “你姜务老师的心脏得很,可没人想要。”傅锐拍了拍胸口,趁着林询不备,猛地把他头发揉得一团乱,笑着闪到一边说道,“走了走了,下午就回来。晚上有电影,去看不?让小钟悦给我们占两个座。” 林询点头应了,又补上一句道:“下回别逗钟悦了,他脸皮薄。” “好好好,你喜欢的人,我不欺负。” 傅锐笑着走向楼梯,但他没有能在下午回来。等他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傍晚。 回来路上,大雨磅礴,他没有撑伞。 天音沉沉,傅锐从公交车站走回到西桥一中,学校三层以下是教室和办公室,四层是教师宿舍,东西两侧各有楼梯,他从东侧上楼。他还不习惯身上的气味,刚被标记,感官也变得更敏锐,身上的气味缠着他的肺管,让他呼吸发堵。 傅锐嗅了嗅手上的雨水和吻的残留,沉默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他扶着楼梯扶手,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四楼走。下了雨,电影大概也没有了,林询应该就在四楼宿舍,不知道他睡了还是醒着。幸好他是个beta,察觉不到。不然他问他怎么出去一趟就被标记了,要怎么解释。 他连个借口都还没想好。 傅锐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三楼时,他嗅到了血腥味,从走廊尽头的房间泛出来。他拐进三楼,经过一间间空荡荡的教室,在办公室门口停下。他推开虚掩的门,刘云倒在办公桌上,头倒挂在桌沿边,瞳孔放大,眼睛无焦点地正对着门口,脖子上一个极深的血窟窿,像一条被勾穿咽喉的死鱼,躺在岸上,没了呼吸,还在淌血。 血流得满地都是,满屋都是浓重的血腥味。桌上衣服上依稀可见几个模糊的血手印,像是有谁来回擦拭过。 钟悦站在血泊里,满手血污地握着一把削笔刀,抵在自己咽喉上,看见傅锐进来,手止不住地发抖。 “钟悦,发生什么了?”傅锐一步一步走近钟悦,向他伸出手道,“把刀放下,你没有必要这样,钟悦,你先把刀放下。” “不,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就都结束了。”钟悦摇着头,脸上血和眼泪混在一块,昏暗房间里,他绝望地握着一把小刀,像是紧握一把解脱一切恐惧的钥匙。 “你想想林询,钟悦,你想一想他,你喜欢他对不对?我听林询说了,你答应过他以后会去找他,如果你现在把刀扎下去了,你要怎么去见他?”傅锐慢慢靠近钟悦,看着钟悦的眼睛劝道。 钟悦听到林询的名字,眼神越发动摇,终于手也跟着远离了脖子。傅锐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抽出那把刀。钟悦像是被拔去了支柱,崩溃地跌坐在地上。 “要怎么办……我没有其他办法,刘老师他突然就……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钟悦浑身颤抖,紧紧抓着领口。傅锐这才注意到他衣衫不整,脖子上有青紫的掐痕,在血污下面,他脸上还有几个擦破的口子。 傅锐瞥了眼办公桌上渐渐发冷的尸体,深吸一口气道:“钟悦你听我说,你还很年轻,一切都来得及。是刘云他要强迫你,所以你反抗了,对不对?” 钟悦神情恍惚地抬头看着傅锐,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你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迫不得已才杀了他。这跟别人随随便便冲进来捅死一个人不一样,你是在保护自己,是有正当理由的。我会帮你作证,但我得先报警……” “不……不可以报警。” 钟悦忙抓住傅锐的手,手上的血已经冷了,湿黏地粘上傅锐的手背,令他忍不住脊背一凉。 “钟悦,逃避是没有用的。学校里只有我们几个人,这里的痕迹凭我们两个根本消不掉。发现刘云死了只是时间问题,他们一查就会知道是谁杀了人,只有自首是最好的选择。”傅锐强压住那一丝慌乱,握着钟悦的手背抽出了手,“相信我,我会帮你作证,你不是有意杀他,不会有事的。” 房间一片狼藉,座机跌落在地上,电话线也被扯落了。傅锐走到窗边,在散落的书堆里捡起电话线。傅锐起身时,窗外炸开一阵闪雷,玻璃上倒映出两个人。钟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血污之下,他脸上的黑青胎记也像被染得猩红。 “姜老师,对不起。” 傅锐在回头的瞬间,被钟悦一把推向窗户。他狠狠地撞上玻璃,电闪雷鸣,玻璃在他身后应声破碎。他摔出三楼的窗户,倾盆大雨浇在他身上,比回来路上的任何一刻都要冷。 几乎是以此同时,他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叫他。 “傅锐!” 林询冲到窗前,拼命伸长手想抓住他。他几乎探出整个上半身,大雨淋湿他的脸,他一只手压在残留的玻璃碎片上,被扎得鲜血淋漓。 傅锐也想拉住他的手,但就像那天傍晚他路过他家的小楼,他看见他了,在河对岸打架子鼓,仿佛一团火在烧,像是一伸手就能够到了。 但其实他们隔着一整条河流,谁也抓不住谁。 傅锐来不及闭眼,也来不及张口说些什么。林询绝望地喊他的名字,竭力张开着手,傅锐望他最后一眼,在暴雨里往下跌落。 一层一层,快速下落。 …… “叮。” 电梯在傅锐面前应声而开,他提着三脚架走进电梯。他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摸着后颈动了动脖子。电梯门合上后,傅锐抬头看着电梯门上映出的脸,手指压着嘴角往上拉。 “要笑。” 傅锐对着那张微笑的脸点了点头,在电梯到达一层的时候,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第31章 傅锐站在电视台前的十字路口拦出租,一辆灰溜溜的商务车在他面前停下。周乾摇下车窗,对街边的傅锐喊道:“上车,送你过去。” 没有放着便宜不占的道理,傅锐笑着提了脚架坐上副驾,低头系着安全带道:“你怎么下来了?” “主任那边快结束了,叫我去市政府接一下,刚好顺路带你过去。”周乾见傅锐还没系好安全带,就搭了把手,“副驾这个插口有点锈了,你往这个方向使劲……好了。” 周乾开过几个路口后,堵在了一个红灯漫长的交叉路口,前面排着长队,估计要耽误好一段时间。周乾搭着方向盘叹了口气,打开广播电台切频道。傅锐开了车窗,无聊地望着窗外。 “太热了吗?” “没有,”傅锐笑着看一眼周乾,又瞥一眼后视镜里后方的长队,“就有点闷。” “不难受吗?”周乾指了指鼻子道,“汽车尾气,你闻着不难受吗?” “哦,是有点。” 傅锐反应过来,他对气味不敏感,但不代表别人也是。他摇上车窗,靠着座椅闭了会儿眼睛,昨晚没怎么 分卷阅读53章节 分卷阅读54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54章节 睡好,眼睛有点酸。一睁开眼却正对上周乾的视线。 周乾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傅锐慢慢坐正了,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周乾扶着方向盘沉默一会儿,望了会儿车窗外,又把视线转回傅锐身上。 周乾犹豫道:“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傅锐被他盯得基皮疙瘩都要起了,随口哦了一声,应了一句可能吧。 绿灯亮了,车总算往前移动了数十米,周乾还皱眉思索,他听着广播里的路口播报,来回摩挲着下巴,忽地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转向傅锐道:“关泽?” 傅锐懵了,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周乾,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还真是!” 周乾沉浸在解开谜团的爽快里,完全没注意到傅锐的脸色。他拍了把方向盘笑道:“我说怎么觉得你面熟,还真是你。你怎么跑电视台来上班了,还改了个名字,你家不是开医院的吗?怎么,你哥没给你留位置?” 傅锐从没真把自己当过关泽,但他傅锐的身份不存在正式的书面记录,姜务又是林询替他伪造的,他真正合法的身份,反倒是这个他避之不及的名字。 “体验生活,体验生活哈……” 傅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拼命在脑子里找周乾这号人物的影子,听见周乾说你哥这两个字,差点被口水呛住。 “你是不是对我没印象了?正常,我小人物嘛,跟你们的档次不一样。”周乾见傅锐脸红,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笑道,“没事,每家不都有穷亲戚吗?我们家就算是你妈的穷亲戚了。不说八竿子打不着吧,四五竿子是有的。我们也就见过一两次,你没印象很正常。” 傅锐拖长着音哦了一声,又瞄了眼周乾的脸。他在关家待的四年里,没多出过门,他能接触到的人不多。如果周乾是周宛那边的亲戚,他可能的确没有留下什么记忆。 “十几岁的时候吧,在你家,你妈开了个生日party,请了很多人过去,我也过去了。我们那时候连party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要带什么。我爸跟我妈商量了一晚上,最后让我抱了一篮子苹果。笑死我了,怎么想的,我还真带去了。” 周乾边说边笑,傅锐听他提到一篮苹果,意外有了点印象。 到了青春期,他本身的信息素更加成熟,对强行保留在腺体nei的alpha信息素更加排斥。用来维持临时标记的针剂相应地升级了配方,间隔变短,计量加大,对调节系统的影响波及到了消化系统。 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营养针只维持体能,并不能完全消除饥饿感。他半夜起来,在房间角落里翻前几天收的那些礼物。饼干之类的留着等关善回来再说,水果容易腐败,估计等不到他回来就坏了。 他咬了一口苹果,很甜,意外地慢慢吃完了一整个。然而半小时之后,他还是跪在浴室里,捂着小腹吐了个一干二净。 “等到了你家,进门的时候吓一跳,看到喷泉和游泳池的时候又吓一跳。”周乾笑着摇了摇头,“我抬头看,就看见你站住二楼阳台上,穿着……小西装吧,什么颜色我忘了,我爸也有套西装,很古板,我现在也不喜欢穿西装,但那天看你穿着就特别好看,我就记住你了。” 傅锐笑了笑,这部分他真没印象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牛仔裤,说道:“我也不喜欢穿西装,束手束脚,又闷,平时也不怎么穿。” “但你穿着是好看,真的。”周乾又强调一遍。 傅锐看他一眼,笑道:“谢了。” “不用谢。”周乾也装着客气一句,尾音都扬起来。他手指点着方向盘,望一眼前方,又转头看傅锐道:“单身吗,你现在?” 傅锐挑眉道:“怎么,我们不是亲戚吗?” “都三代外的亲戚了,安全。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鼓起勇气问问。”周乾扶着方向盘,手心微微有点冒汗,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道,“毕竟……也算小半个初恋吧。” 傅锐靠着车窗,一脸云淡风轻。一见钟情这类事,向来不靠谱。从一个几乎陌生的人嘴里说出来,更是不靠谱。 “你是不是常用这招?先套好近乎,再下手。”傅锐斜一眼周乾道,“管用吗?” 周乾叹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这话一出,就等同于拒绝了。他退而求其次道:“能做朋友吗?真挺喜欢你的。” “朋友可以,喜欢就不用了。” “你说话都这么直接吗?” “含糊其辞容易造成误会,一开始就说清楚才不容易节外生枝。”傅锐勾着嘴角道,“你不是记者吗?讲究真实客观,没什么不好吧。” “这可能就是我一直是个边缘人物的原因吧,思想认识还没一个实习生深刻。”周乾自嘲般笑笑,“不像你得天独厚,也不像你叔叔十年如一日地后天努力,想做的事,到现在还是空想,真挺失败的。” “我叔叔?” 得天独厚这一点傅锐懒得同他反驳,毕竟对方还是个新闻部的记者,把事情摊开来讲,指不定明天就上社会新闻头版头条。 可他印象里关涵那几个亲的表的堂的兄弟,真没哪个需要后天努力,全是高高在上。他们大概所需要做的努力,就是努力让自己不要死得太早。 “就是关余,你爸的弟弟,可能……你们家还是不太承认他吧,但我小时候很崇拜他,感觉他就跟传说一样。”周乾脸上透露出一种向往,没发现傅锐的表情已经变了,“这比喻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但我以前就是这么看他的。一样是没人关注的边缘人物,他就可以站到那样的高度,让我觉得我以后也能闯出点名堂。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事情分人,我就是个走地基,飞不上去。” 周乾笑得厉害,傅锐一言不发地攒紧了手边的脚架。 “我有次还问他要了签名,珍藏了好多年,现在估计是卖不出去,但我也没打算卖,人生导师加偶像嘛,他真人比荧幕上好看很多,说话也好听。哦,那时候他已经改名字叫余问了。我找他签名的时候,他就单膝跪下来问我周乾的乾是哪个乾,一点架子也没有,那会儿他已经拿了两三个国际奖了。” 周乾猛地一个急刹车:“坏了!过了拐北街公园的路口了。”光顾着说话,他不知不觉就直接往市政府的方向开了,现在这条路又是单行道,周乾思索着路线道:“要不我先去接主任,回来路上再送你……关泽?” 周乾一转头,见傅锐紧抓着靠在膝盖上的脚架,脸色发白,眉头紧皱,忙笑道:“没事你别太在意,反正脚架是王老师自己忘带的,送晚了就让他自己多架会儿,你要真不放心,我到下个路口再……” “没事,你先去接主任吧。”傅锐松了 分卷阅读54章节 分卷阅读55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55章节 手,甩了甩手腕道,“刚刚就是刹车急了,有点晕车。” “那行,那我开慢点。” “不用,你不赶时间吗?照你的速度开就好了。” 傅锐望向车窗外,收音机里播着一首节奏明快的老歌,他有点闷,又把车窗摇下来了。周乾又开始跟他聊些他根本没印象的陈年旧事,傅锐强颜欢笑地接着话茬,算是知道他为什么坐了这么久冷板凳,还真是个说话艺术上的庸才。 傅锐支着额头,不时点点头,无比想念跟林询在一起的日子,跟他说话不费脑子,一抛一接,爽快得很,就算是得病后,也是交流顺畅。跟周乾这类人聊,费脑子又费睛神。幸好他在电视台也就是混几个月就走,不然天天这样,迟早短命。 周乾开到市政府南侧的小广场,瞄见远处柏油路边站了一个人,径直开了过去。傅锐瞥见路边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往他们这边来,自觉地在周乾停稳后下车腾出了副驾,他拎着脚架坐上后排,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主任,你机子呢?” “小刘拿着了,他下午接着拍,还有个会。”郑卓咔哒一声系上安全带,指了指后座上的傅锐道,“他是?” “新招的实习生,叫……傅锐。”周乾瞥了眼后视镜,傅锐刚才跟他说了称呼的事,关泽这个名字招摇,也不好每个人都解释一遍,就照着简历上的名字叫就好。 “哦。”郑卓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手指在膝盖上慢悠悠地敲着,啧了一声又转过头看傅锐一眼。 傅锐一睁眼,正好对上郑卓的视线。他表面不为所动,心里快扯着头发狠狠跺一脚,妈的邪门了,这大夏天的桃花朵朵开了? 可等他仔细瞧了眼郑卓,以及他脸上架的黑框眼镜,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见郑卓微蹙的眉头舒展,心里立马又咯噔一下。 郑卓指着他道:“姜务?” 周乾也跟着扭头看他,脸上表情比认出他那会儿还丰富。傅锐坐在后排,被两个人一脸惊奇地盯着,自暴自弃地用力点着头道:“没错,是我!” 第32章 林询盘腿坐在沙发上写稿子,电视播着晚间新闻,女主持人正播报一则入室盗窃案,荔枝从沙发靠背上跳下来落在电脑键盘上,毛茸茸的尾巴搭在林询手背上一甩一甩。 林询挠挠它胖乎乎的肚皮,哄它下去,荔枝却攀着林询的手收着小尖牙咬,喵呜喵呜地同他闹,蹭得屏幕上立刻多出数行乱码。 “又捣乱了?”陆原揪着荔枝后颈把它提溜起来,拎着右手上的喷壶对着它大眼睛晃,“要不要你来打扫卫生,嗯?” 荔枝先前放着板子不挠专挠沙发脚,被陆原逮着教训了一两次,之后见了喷壶就怕得很。它挣扎着一溜烟跑了,跳上餐桌后的椅子,怯生生地喵呜着往林询这边瞄。 “你别凶它了,小月也就是闷了。”林询把荔枝压出的那些乱码全删了,他有备份的习惯,这份真被它折腾坏了也没什么。 “它就知道你心软,要惯坏了。”陆原解了打扫时穿的围裙,擦干净了手,走过来握着林询的手端详,“咬到了吗?” “没有,它怎么会咬我?” “你都由着它来,它跟你闹着闹着,就真的下嘴咬了。” 陆原单膝跪在沙发前,林询低头看他一脸严肃地握着他的手不放,依着他说知道了。林询抽回手,在陆原转身离开后,下意识摸着脖子喃喃一句:“总咬我的又不是它……” 林询一抬头,被陆原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 陆原手撑着沙发,笑眯眯地眨着眼道:“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他说着又凑近一些,轻声道:“是你吗?” 林询同他对视一眼,笑着别开脸,推着他肩膀道:“是,在说某些人,严于待人,宽于律己。”陆原顺势倒在他身边,靠着林询的腿认真听林询教育他,边嗯边点头。 林询打了几行字,陆原还躺在他身边,他低头看他一眼,把电脑放到了一边。陆原枕上林询的腿,放松地呼出一口气。林询刮了刮他脸颊,陆原闭了眼,贴着他的手跟上来,柔软的头发轻轻蹭着他手背,羽毛扫过般发痒。 “陆原。” “嗯……” 陆原在他掌心吻一下,才抬眼看他。林询的视线落在他年轻的脸庞上,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巴,他知道他藏着些小尖牙,但他知道他不会咬伤他。陆原静静看他一会儿,又闭上了眼,他的呼吸像个美梦落在他手心里。 “陆原,有些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你说,我在听。” 林询没有说话,陆原睁开眼看他,林询的手还停在他脸侧,视线却已经不在他身上,他望着毫无相关的某处,紧闭着嘴唇踌躇。 “不想说的话,就不说好了。”陆原握住他的手,林询的手一直贴在他脸颊上,比平常要暖一些,“是你的话,什么事我都可以接受。” 林询转回视线,手指微微收紧,看着陆原的眼睛,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其实我……”他略一停顿,握着陆原的手,指尖略略发抖,说出那几个字,花不了太多力气,但它们就是卡死在喉间吐不出来。 当初面对林佑,他要更平静一点,也可能是药物的助力,早期他吃的药多,剂量比现在大,情绪波动的可能被降到了最低。现在面对陆原,坦白艰难得像是翻过绵延无尽的万重山。 陆原握着林询的手,缓缓坐正了。他一言不发,等他开口或是继续沉默。林询低垂着头,他握紧了他的手,却无法抬起头。 “我其实一直……” 啪! 林询被重物落地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撑着额头深吸一口气。他回头一看,是他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摔下去了。来电话了,但他没注意到,手机便在沙发扶手上一直振动着直到掉下去。 陆原起身捡起手机递给林询,电话还没挂断,是傅锐打来的,已经是第二通了。林询接过手机,陆原移开电脑在他身后坐下,把他搂在怀里听他接电话。 “林询!你有空吗!小度川,来不来!” 刚按下通话键,便炸出傅锐的一通吼,林询握着手机拿远了两公分。对面不止傅锐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声音在他话音未落时就冒出来:“没空也得来!” “对,没空也得来!”傅锐拍了把郑卓的肩,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林询你听出来他是谁了吗?郑卓,你那个高中同学……哦初中同学,郑卓!” “听出来了。” 林询无奈笑笑,夜里是小度川热闹的时候,喧闹的乐声隔着电话都躁动,傅锐声音里透着股兴奋,不用说肯定又是喝了酒。 郑卓是他在新阳中学上初中时的同桌,后来他升了新阳中学的高中部,郑卓去了新 分卷阅读55章节 分卷阅读56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56章节 阳二中,有段时间没联系,但新阳很小,转头就能遇见。有回他跟傅锐从雾川排练完,郑卓正跟同学打完球,跑来乃茶店门口的烧烤摊吃烤串。两行人一碰上,不一会儿就霸着烧烤摊聊得热火朝天。 郑卓被邀请去看了次他们的演出,刚开始他还不敢进雾川的门,生怕被他爸瞧见打断腿,可等一场演出完,他比那个专人专座的乃茶店小老板还热泪盈眶。到了下回,全程举着他爸压箱底的一台dv,边录边跟着声嘶力竭地唱,结果带子里全是他一个人的破铜锣嗓。 傅锐那会儿染着头白发,新长出来的头发发色也浅,一双眼笑起来又邪又迷人。他撩一把汗涔涔的头发,台下挤的七八十号人也就跟着尖叫。他坐在高脚凳上,鼓点还在继续,他握着话筒问道你们爱我吗,台下异口同声说着爱,郑卓喊得最响。 他笑得心满意足,笑得无比快乐。他望着这小小的人群,望着无数双手间那个对着他的镜头,轻声道我也爱你。乐队奏起下一首歌的前奏,傅锐压低嗓音,唱起低缓的歌。它描述一头迷途的野兽,遍体鳞伤的一头野兽。 他爱这头野兽。 “要不要我来接你?”傅锐偏头夹着手机,撬开一瓶小青岛,“哎呀,我说来接你又不是亲自来接,我不酒驾,我守法公民!我让杜川叫个出租不就好了?” “我自己打车过来,别喝太多了。” “遵命,”傅锐拖长着音说道,他哗哗给郑卓倒完一满杯,也给自己满上一杯,“林询,这儿两个人在等着你啊,你要是说来又不来,我明天就把小度川搬你家楼下去。” 杜川啧了一声,一指头戳上傅锐脑袋,差点把手机给戳掉下去,傅锐地接着手机,瞪杜川一眼。杜川不为所动,放下果盘就走,上面摆的一圈西瓜切片倒是量多又鲜嫩。 林询挂了电话,靠着陆原胸口侧过脸道:“我去一下就回来。” “我陪你过去吧,送你到那里,我再打车回来。”陆原从背后搂着他,离得近,说话也就跟着轻了,“外面天黑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 “那我结束了给你打电话,要是晚了我就让傅锐送我回来,不用等我。” “我还是等你吧。”陆原头埋在他肩膀上,闷声道,“想等你一起睡。” 林询反手揉揉他的脑袋,头发软乎乎地蹭着他掌心,心也跟着柔软了:“好吧,我早点回来。” 林询起身去卧室换了身衣服,出来时陆原已经在玄关等他,他把手机递给他:“出租我已经叫了,等我们到小区门口,它也就该到了。我把手机铃声打开了,那边吵,等会儿来电话听不见。” 林询收了手机,穿好鞋开门出去。陆原按了按键,他们站在明亮的楼梯间里等电梯慢慢升到九楼。 陆原站在林询身边,面对着灰扑扑的电梯门说道:“你之前想说的话,等你回来,我再听你说吧。”他转头看向林询,无奈笑了笑:“但你可能会有点失望,因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只有一个答案。” “无论你瞒着我什么,都不影响我爱你。” 电梯叮一声打开,就像一切开始的那一天,更为明亮的光,照亮陆原的脸。林询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团安静燃烧的火焰。可以触碰的,温暖日夜的温热火焰。 陆原挡着电梯门,对他伸手道:“走吧。” 太幼稚了,还是算了吧。林询这样想,但没有这样说。他握住他的手,跟他进了电梯,在电梯下行的时候,同低下头的他接了吻。 第33章 “林询出来了吗?”郑卓靠着沙发椅望着小台上正在调整话筒高度的歌手,烟熏妆暗红唇,笼在蓝粉灯光里,面容清冷像个路过的无关人员。她瞥了眼郑卓,郑卓心虚地把目光往她身后的键盘手身上飘。 傅锐支着下巴,飞快地在屏幕上敲着字:“出来了,他那小男朋友送他过来,一会儿就到了。” “男朋友?你什么时候跟林询分手了?”郑卓吃惊道。 傅锐噗呲把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全喷出来了,捂着嘴咳得差点半身不遂。他撑着桌子直起腰,眼睛里还闪着呛出来的戳到郑卓鼻尖上才憋出一句:“郑卓……你他妈……” 郑卓见傅锐眼泪都出来了,忙握着他的手道:“别伤心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伤心你妈个头,哪个傻逼告诉你我俩在一起过?”傅锐一把甩开他的手,酒呛到鼻子里,憋得他满脸通红,“我跟林询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郑卓瞪大眼,“可你们不是高中就同居了?” 傅锐几欲呕血,也不知道他脑壳子里转过些什么脏兮兮的画面,他一字一顿道:“那是借住。” “你靠着几个月时间拼死拼活考上青大,不是为了跟林询继续在一起?” 傅锐面无表情道:“没有拼死拼活,我只是随便考考。” 高考落榜的郑卓被“随便考考”四个字堵住气管,但求真务实的理念让他打起睛神。他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那你俩大学不也一直在一起吗?没听你们跟别人谈过啊?” 傅锐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那是他无人问津,我守身如玉,谢谢。”他见郑卓咦一声又来一句可是,心头一阵气血翻涌,啪地一拍桌子,戳着自己胸口道:“我,omega,他,beta。我跟他,没火花,懂?” 郑卓被他气势镇住,愣愣地点头道:“懂。” “很好。”傅锐满意地拍掉手上的瓜子壳,神清气爽地咬了口西瓜。 郑卓喝了口闷酒:“你不早说,我一直以为你们俩是一对,以前都没好意思追你。” “你现在也能追啊,”傅锐噗嗤一笑,“但我谈恋爱柏拉图,不上床,除了能接吻跟做朋友也没什么差,亏得很,你还是别追了。” 这回轮到郑卓呛得满脸通红。 傅锐乐不可支:“郑主任,这么纯情啊?一说上床就脸红,你别还是处男吧?” 郑卓脸憋得更红,傅锐倒吸一口冷气,哎哟还真是。他连忙拍着郑卓后背,说着没事啊放宽心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啦之类的话安慰。 郑卓摆着手哑着嗓说没事没事,心里一口血一口血地呕,从包里摸出块手帕擦眼镜。公文包没立正,啪地倒在沙发椅上倒出了满肚子的物件。傅锐边笑边帮着捡:“我的妈,郑卓我服你了,什么年代了你还带手帕。” 傅锐去捡掉在桌下的笔记本,厚实又陈旧,夹着不少照片和便条,他刚一拿起来就掉出一张折了两折的纸。纸张略微发黄,估计有些年头,地上洒了点酒,傅锐抖开来看沾湿了没。幸好还干净,就是粘了个瓜子壳。 傅锐拿着那张纸慢慢起身,a4大小的纸张 分卷阅读56章节 分卷阅读57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57章节 上没有写任何文字,只画着一个黑褐色的符号。 郑卓收拾好了掉出来的东西,抬头见傅锐看着一张纸发呆,就先拿过他搁在桌面上的笔记本收进公文包,他低着头道:“那个是几年前一个朋友写的,托我带给他老师,可也没说清楚具体要给谁,我也忘了问。后面他……出意外过世了,我也就这么放着了,算是提醒自己做事更严谨点,毕竟不是全部事情都可以回头弥补。比如这件事,我就没办法回头找他问清楚。” 郑卓从傅锐手上抽走那张纸道:“别说你了,我也没明白他那个时候给他老师写一个阿拉伯数字八是什么意思,要再见,也该写两个吧。” “不是阿拉伯数字,”傅锐把郑卓手上的那张纸横过来,“是无穷符号。”他透过纸背,看着那个首尾相接的扭曲回环,它在小度川的暧昧灯光里,仿佛两条纠缠的衔尾蛇。 “代表无限,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傅锐面无表情,郑卓头一次听他声音冷成这样,可傅锐说完这几个字便笑开了,像刚才就是流转灯光下的错觉。他摆摆手道:“哎,就是封情书啦!你个老古董,没这脑细胞,收着份别人的心意干什么,趁早扔了完了。” 傅锐又跟郑卓喝了几杯,起身去上洗手间。他在水龙头下哗哗冲着手,今天在台上唱歌的是shirley,杜川新找的,嗓音不赖,就是个性差了点,但驻唱歌手又不是前台小妹,爱冷着脸就冷着脸吧。 她正唱一首今年流行的民谣,估计又忘了词,在重复一遍上一句歌词后,开始轻轻哼着曲调。傅锐望着手掌心里的水流,它们冰冷又嘈杂,醉意上头,脸颊发了些烫。 空白纸上的无穷符号,钟悦留给林询最后的告别与告白。 我爱你,无休无止。 “你还真是到死也爱他。”傅锐慢慢握紧双手又放开,对着淌进下水道的水流轻笑一声道,“可惜他已经不爱你了。” 傅锐捧了把水漱口,又冲了遍手才关上水龙头。他扯过纸巾擦了擦手,走出洗手间时跟一个左右张望的人撞了满怀。 那人慌忙低头说对不起,傅锐笑着说没事,刚走出一步,却被那人抓住了手。傅锐低头瞥一眼手腕,抬眼静静看着那一脸青涩的少年,对方红着脸放开手,看着他磕磕巴巴道:“那个……对不起,我……” 傅锐笑着偏头望着他的眼睛道:“小朋友,你来这种地方还太早了,回去找你同学玩吧。”傅锐转身便走,却又被人拦住了去路。看着岁数也不大,估计是跟那小鬼一起来的,酒吧里还戴着副墨镜,这么爱装逼也不怕走路摔断腿。 傅锐善心只发一次,麻烦找上门,撂倒就是。他正想动手,那人却摘了脸上架的墨镜,傅锐看着他的脸,直接愣住。 妈的,这人长得跟林询高中那会儿几乎一个模子,不说一模一样,七八分绝对有。要不是他对林询知根知底,险些以为这是私生子找上门了。 “我跟你说这样不行你不信,确定是他吗?”韩寻对着余期啧一声,指着傅锐问道。余期在傅锐身后点点头。 韩寻别好墨镜,走近一步道:“你好,我叫韩寻。他是余期,我是他朋友,今天陪他来找他哥哥林询。上次我们来这儿的时候看见你跟他在一起,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等等!”一串人名上来,傅锐眉毛皱成一团,他指了指韩寻,又指向身后的余期,“你是韩寻,你是余期,然后……”他又指了一遍余期:“林询是你哥?” 傅锐视线在两个人脸上转了几个来回:“你们确定没说反?” “对不起,我爸姓韩名征,我妈死得早,他们就我一个儿子。”韩寻对着余期扬了扬下巴,“林询是他哥,跟我没关系。” 余期不好意思地摸着脖子道:“我是跟林询哥长得不太像,韩寻也确实长得有点像我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那会儿跟韩寻线下见面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我们是在游戏里认识的,朋友是交了很久了,但之前一直没见过面……” 余期一紧张就跑题的毛病又犯了,韩寻皱眉道:“让你说你哥的事儿,你说到哪儿去了?” 余期慌忙转回话题道:“那个,我们家的情况有一点复杂,我跟林询哥他不是亲兄弟,我哥他是我爸离婚以前有的孩子,我是他爸……不,他妈离婚……”余期说着觉得措辞不太对,又红着脸改口道:“他妈妈离婚以后收养的,所以我跟他妈妈,不,我爸姓,然后他跟我爸爸姓……不是,他爸爸姓,所以我们一个姓余,一个姓林,也不是亲兄弟,但我确实是他弟弟。” 余期说的含含糊糊,边说还边比划,酒吧里音乐声又大,一串他爸爸我爸爸他妈妈哥哥弟弟跟绕口令似的,傅锐听得一脸窒息,韩寻也是一头雾水。 韩寻眉头皱得更紧:“你说的什么玩意儿?怪不得每次打团战你都不开麦。” 余期看傅锐抱着胳膊靠着墙打量自己,像也没听懂自己的话,不太相信他是林询的弟弟。上次被林佑找回去之后,他虽然好好地跟余问认了错,也照着林佑的话,没把在章州看见林询的事告诉余问。但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再来一趟,见到林询问清楚了才放心。 于是他跟余问借口说跟同学约好了去安池旅行,上了动车后却在章州提前下了车。他联系了上次带他来小度川的韩寻,来了好几回才找到这个当时在林询身边唱歌的人。 存的照片没了,但他记忆力好,傅锐又长得让人过目难忘。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这个人了,却因为自己说不清楚事情,眼见着就要功败垂成。 余期急道:“我爸是余问,年年有余的余,不耻下问的问,林询哥总跟你说过他妈妈叫什么吧?我真的是他弟弟!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看着傅锐的表情总算有了一丝变化,松了口气笑道:“你有印象对吧!” 傅锐静静看着余期如释重负的笑脸,四肢百骸仿佛被倒进冰渣般迅速发冷。他像是能听见心底深处生锈齿轮开始运作的咔嚓声。 咔嚓咔嚓,把盘根错节的藤蔓全数搅碎。 傅锐扯开一个笑:“余问?”他没有在问余期,他在问他自己,他笑着重复一遍:“余问。”他捂着脸噗嗤一笑,眼睛里却似乎闪着眼泪。他仰着头,低声道:“原来你就是关余的儿子啊。” 余期愣愣地跟韩寻对望一眼,韩寻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傅锐清了清嗓,往小度川前面指道:“a6桌,一个戴眼镜的坐着,他等会儿就到,你们去那边等他,等见了面,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一会儿就过去。” 余期犹豫着想再说些什么,韩寻直接拽着他就走。余期回头看一眼身后,担忧道:“ 分卷阅读57章节 分卷阅读58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58章节 韩寻,他……” 韩寻对余期比了个嘘声,拉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傅锐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把一直握在手上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它被水沾湿,湿漉漉地蜷在他手心里,像一颗萎缩的种子。他俯视着混杂了各种脏污的垃圾桶,继续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 “我一会儿就过去,送他下地狱。” 第34章 韩寻在小度川暧昧不清的灯光里扫视一圈后,径直往小台附近的一张小桌走去。他拉开沙发椅便毫不客气地在郑卓对面坐下,余期犹犹豫豫地小声向郑卓问了声好,才挨着韩寻坐下。 “不是还有两个座位吗?” 韩寻一边嫌弃一边腾出空位。 “等下我哥来要坐,我坐了就不够了。”余期红着脸道。 郑卓从韩寻坐下开始便瞪大了眼,一会儿盯着韩寻,一会儿又瞥向余期,拿着酒杯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半天才憋出一句:“林询,你吸人睛气了?” 韩寻翻个白眼,不信邪地问余期道:“我就那么像他?” 余期老实地点了点头,看韩寻眉头越皱越紧,又慌忙摆手道:“也就一点点,就一点像。” 郑卓酒劲上头,脑子昏昏的,小台上正唱得高亢,韩寻和余期说话又低声,跟在天边飘似的。郑卓握着酒杯往前凑:“林询你说什么?你别只跟你小男朋友说话啊!太吵了,我听不见!” 韩寻被酒气熏得后退,把烂摊子交给余期:“你来你来。” 余期听郑卓冲自己吼了句小男朋友,脸早红得跟炸虾似的,语无伦次道:“我,我……不是……” “余期。” 余期紧张过度,像上课被人点到名字似的,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喊了声到。等他看清面前站的人,眼眶一红就扑了过去。 “哥!” 郑卓闻声抬头,看见又来一个林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狠狠扯了一下脸,不可置信道:“我喝醉了?我喝醉了……我喝醉了。”他喃喃着,像是确认了一个事实,啪地一脸砸在桌上一个人咕咕哝哝去了。 林询虽然做了准备,但还是被余期扑得身形一晃。余期紧紧抱着他,搂着他脖子又喊了一声,闷闷地痒他脖子。林询本来打算硬下心凶他一下,还是禁不住揉了揉他脑袋,软下语气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过来找你的。”余期才松开手,站在林询面前小心翼翼道,“哥,你到底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为什么一直都不回家?我爸一直很想见你。”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林询低头看着余期,“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太小了。”他瞥向余期身后的韩寻,目光略微变冷,沉声道:“你带他来的?” “你认识我?”韩寻插着口袋看向林询,照了面他才相信,这世界上还真有长相相似的陌生人。对方眉眼要比他更柔和一点,但这柔和不代表温和。他眼神里有种疏离感,像埋着某种死物,寒冷地呼吸着。 “听说过。”林询冷漠答道。林佑跟他提过一次,说韩征的儿子长得像他。听说是大学时交了女朋友,没做好保护措施。对方拿着验孕棒找上门,问韩征要说法。韩征倒是很爽快,说会负责,等她生下孩子就结婚。几个月后女人生下了韩寻,但却死于术后大出血。 至于是意外还是人为,谁也不知道。 林询道:“带他回去,明天送他回青应。”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韩寻抱着胳膊,毫不客气道,“你是谁,让我带他走我就得照做?” 林询平静道:“我是林询。” 韩寻被噎了一句,火气蹿上来,冷下眼便向着林询走近一步。余期慌忙挡住他:“韩寻,你干什么!”韩寻耐着脾气甩开手,瞥一眼林询,丢下一句“门口等你”就走了。 余期不放心地望一眼韩寻的背影,小声对林询说道:“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他说着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才重新看向林询:“你是不是……因为我才不想回去的?我今年就去上大学了,不在店里待了。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寒假也可以待在学校不回家。你跟他好好见一次吧,不用管我……” 余期越说越哽咽,红着眼眶抹眼泪。林询抽了桌上的纸给他擦眼泪,郑卓还晕乎乎地趴在桌上,抱着啤酒瓶打嗝,天天在办公室里装深沉,老实正经的皮一剥,人软得跟一滩泥似的。 “傻子,你都叫我哥了,我怎么会不管你。”林询低声说着,安慰人他不是很在行,只能凭着记忆里的感觉做,“不关你的事,是我暂时还不能去见他。”林询摸着余期的脸颊,看他茫然的样子,笑了笑道:“但很快就能去了,你先跟你朋友回去,你爸不是好糊弄的人,早点回青应吧,让他看出来,你又得挨骂了。” 余期小声道:“林叔都告诉你了?” “嗯,他都跟我说了。” 林询揉了揉余期的头发,同他又说了几句,看他脸上笑容又渐渐起来了,才送他到门口。韩寻站在楼梯口等,见余期出来了就往楼下走,余期跟在后面,恋恋不舍地边下楼梯边回头看。 “哥,你今年会回来吧?” 余期站在拐角处抬头看着林询喊了一声,林询站在楼梯口点了点头。余期放心了,脚步轻快地追上韩寻。 “安心了?”韩寻见余期眼角还有泪痕,嘴上却挂着笑,不由好气又好笑,“要不你干脆在边上等你哥出来,反正他也待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余期愣愣地看着韩寻。 “你刚才没注意到吗?人都在陆续往外走。”韩寻指了指跟他擦肩而过的又一行人,“我问过了,晚上有人包场了,现在正一桌一桌地清人,全部免单,估计就快清到你哥那桌了。” 余期不由往楼上望,韩寻拉着他往外走:“别看了,刚煽情完就回去,你不嫌累我还嫌累。走吧,前面有个电玩城,打两局去。” “可是……” 余期还没可是完,就被韩寻不耐烦地拽走了。 林询在郑卓对面坐下。桌上三个杯子,郑卓手边一个,斜对面一个,他面前一个。只有他眼前这个盛着柠檬水。 林询拿了杯子喝了一口,郑卓才支着脑袋从桌上抬起头。他晃了晃脑袋,看着对面不动如山的林询,趴在桌上撑着下巴道:“林询?” 林询应了一声:“嗯。” 郑卓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看了他许久,晃着食指道:“不,不是……你不是林询,你不是……” 林询靠着沙发椅,郑卓在黑框眼镜后傻笑着,酒睛让他的眼睛发红。林询觉得自己这时候也应该笑,像个正常人一样,在朋友笑的时候也跟着笑。但刚才对着余期笑了太多,他一时半会找不到感觉,只能沉默着又喝一口柠檬水。 分卷阅读58章节 分卷阅读59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59章节 “我不是林询,那我是谁?” 林询放下杯子,支着额头看醉醺醺的郑卓。他其实不该来。接电话的时候,他们的热切感染了他,让他错觉般以为这热闹里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现实是,他融不进去。就算踩进来了,也格格不入。 “不对,就……不太对,”郑卓张着手在林询眼前晃,像是在抚摸着透明无形的一层壳,他费解地皱紧了眉,恍然大悟般跟林询比划道,“俄罗斯套娃!套娃你知道吗?外面像,里面不对了,懂吗?” 郑卓闭着眼在耳边晃空空的酒杯,像在仔细听层层套嵌的玩偶互相撞击的声音,抬头冲林询笑道:“就是少了,你发现没?” 林询缓缓站起身,他发现了,确实少了。小台上歌还在唱,灯光也在慢悠悠地转,小度川却慢慢空了。人在走动,他起初没有在意,但听郑卓一说,他注意到了,人并不是来来去去,他们只在离开,没有人进来。 林询环视一周,周围只剩下三两桌,杜川站在其中一桌前俯身同客人说着什么,他抬头时瞥见林询,笑着示意他坐下。 “怎么了?”傅锐从小度川后方走过来,拿起桌上没了泡的那杯啤酒喝了一口,对林询笑道,“怎么站在这儿?坐啊。” 傅锐按着林询肩膀叫他坐下,林询皱眉看着傅锐道:“傅锐……” “啊,没事,我包了个场,让他们都走了,关善给的卡难得用一回,都要沾灰了。”傅锐笑着解释道,“刷了好大一笔,到时候他又得找我收利息了。可这钱不花不行,不然有人打扰我们说话怎么办?那可就烦人了。” 林询不可置信地望着傅锐的眼睛。傅锐从来不主动在他面前提关善,从来不会。 除他们之外的最后一桌客人离开了。小台上的乐声戛然而止,灯光浮动的寂静让林询脊背发凉,他撑着沙发站起来,傅锐稳稳地压着他肩膀,低头看着他,笑着一字一顿道:“别动。” 傅锐冲杜川招了招手,指着桌上打起呼的郑卓道:“交给你了,回头跟你算劳务费!” shirley正踩着高跟鞋经过,瞥了眼郑卓,向身后的杜川打个手势:“我来吧。”说着便面无表情地把一米八的郑卓老鹰拎小基般架起来,像拖着个轻飘飘的麻袋似的往小度川门口走。 杜川一脸见怪不怪,把一串钥匙扔给傅锐,摆摆手道:“结束记得锁门,少一粒瓜子都记你账上。” 傅锐接了钥匙,笑着晃了晃钥匙串道:“知道了,少一赔十。” 终于安安静静,小度川里就剩了他们两个。 杜川一走,傅锐就从吧台摸出了瓶红方,他拎着冰桶和酒瓶回来,长出一口气道:“总算清净了。” 灯光寂静地在小度川里流转,热闹消散得如此之快,像是没存在过。缺了乐声和人的嘈杂,酒吧冷得像个只留下色彩的默片。 傅锐在林询对面坐下,泼了他杯里的柠檬水,给他倒了半杯威士忌,也给自己倒了半杯。林询一言不发,或者说,他说不出话,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磕得他喉咙生疼。 傅锐低头倒酒,像是心血来朝,跟林询说起以前在新阳的事。 “林询,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在雾川,我住在老金阁楼里,有天晚上你跟我挤一张床睡,你说你叫林询,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傅锐。” 傅锐夹了冰块搁到杯里,灯光笼在他脸上,粉的光也像是猩红的。林询静静看着他,桌下的手却抑制不住地发着抖。 “那时候我问你有没有秘密,你说你没有。”傅锐把一杯威士忌推到林询面前,冰块相互撞击着,在冰冷的酒里极缓慢地融化,傅锐笑得比酒杯里的冰还冷,“从那时候起,你就在骗我。” 林询低头看一眼眼前的酒,它一圈圈晃开微小的波澜,散着浓郁的醇香。但他只看到它的腐烂。从地底深处烂出来,斑驳地脱落着皲裂的壳,掉出一截干瘪发臭的躯干,骨头上刻满了所有没能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的话。 傅锐支着下巴敲着桌面,拿起酒杯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笑道:“还是闻不太到。”他晃着酒杯,望着那浮动的冰块道:“不过那时候你也答应我,会跟我交换秘密。” 傅锐把酒杯搁回桌面,伸手调转了两杯酒:“现在,告诉我关善失踪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告诉我你忘记了,”傅锐看着沉默不语的林询,像看着一个蛰伏多年的妖魔,“韩子询,你可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第35章 关于当年关善失踪背后的真相,傅锐听过很多个版本。 它们大同小异,不外乎涉及音谋或者报复。毕竟每个走在高台上的人,都有无数双眼睛等着看他们摔下来。 有的说主谋是关涵同父异母的弟弟关余。关余的余,是多余的余,那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总算在隐忍多年之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 有的说主谋是韩林当时的副手韩天佑,因为两家生意上的争端,就把火发泄到了小一辈身上。那个韩天佑本来就是韩林早年打磨出的一柄刀,本性暴戾,只要受点刺激,什么疯狂的事都做得出来。 又或者,根本就是他们两个合谋,毕竟韩天佑和关余就是一丘之貉。关余以前勉强还算是关家的人,但跟韩天佑这种人在一起久了,变得冷血也是合情合理。关涵原先还试图通过这两个人的结合,建立起关韩两家的桥梁,结果被反咬一口,剜走他心上的一块肉。 而在所有猜测里,总会出现的一个名字,就是韩子询。在韩家小一辈里,他是最受韩林老爷子青睐和宠爱的人。他有时候被描述成一个棋子,有时候被描述成一个少年老成的参与者。 有的人说他像韩林,小小年纪就满肚子音谋诡计;有的人说他像他父亲韩天佑,拿枪对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有的人说他像他母亲关余,装模作样是他的天赋。 他就像是迷雾里的一个黑影,摸不着,也摘不出去。 而这个黑影,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那么多年,他跟他朝夕相处,交付全部的信任,甚至几乎把性命也交在他手上。 “韩子询,林询,韩天佑,林佑……”傅锐点着酒杯边缘,支着额头,抬眼看向林询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这么明显,我却从没有起过疑心。” 离得太近,反而看不清楚事情。现在跳出来看,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那些蛛丝马迹,都嵌进该有的逻辑。林询一家搬到新阳的时间点,他替自己伪造的近乎完美的合法身份,以及关善对他超乎寻常的戒备。 全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先前一直想不明白,周宛为什么会恨你恨到那种程度。就算她那时候把我当成关善,觉得因为 分卷阅读59章节 分卷阅读60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60章节 你,她的儿子受了伤害,也不至于下那么狠的手。她是自我伤害倾向,没有伤害过别人。”傅锐说着嗤笑一声,“不像你,发起疯来,谁都想杀。” 林询紧握着杯子,冰块融了小半,冰冷的玻璃杯刀一样割着他的手。他苍白着脸,手指微颤地捧着杯子抿了一口威士忌,那灼烈的气味蹿进他的喉管和鼻腔,像种毒素,麻痹他的口舌与神经。 “因为那已经不是第一次,新仇加旧恨,让她失去了理智。她锁了你两个月,没有一个人想过放你出来。周宛不正常,没有道理其他人也都不正常。我以前想不明白,但我现在清楚了。” “因为他们都觉得,那是你活该。”傅锐凑近面无血色的林询,盯着他眼睛道,“他们都觉得,你就该烂在那里。” 林询僵着手放下杯子,他被傅锐毫无温度地看着,睛神紧绷到快崩溃,杯底撞在桌面上溅了一片湿痕。他扯过桌上的纸巾胡乱地擦,手指却几近痉挛地紧绷。 当初把他拖出黑暗的人,扶他站起来的人,亲手把他一刀刀重新切碎,塞回那个暗无天日的恐惧。 小度川并不暗,但他突然就看不见光了。它在无声地消失,随着那些冰块融化,迅速地消失。 林询痛苦地掐紧了头发,那散着音暗朝湿气味的黑暗从他身体的缝隙里钻出来,往他血管里疯狂生长,结成生锈的锁链,把他禁锢在走不出来的牢笼里。 他被黑暗掐紧了咽喉,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猛地掀翻了桌子,酒杯冰块洒得满地狼藉。他缺氧般大口喘息着,在沙发椅上蜷缩着手脚,咬着拳头发抖。耳边响着爬虫经过和锁链拖动的悉索,他像缩在一块浮冰上,牙齿打颤,眼睛变得空落落的,找不到焦点。 傅锐漠然看着林询,如果是今天以前,看见他痛苦,他绝不会袖手旁观。但此时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看他痛苦。 过了一两分钟,林询才慢慢缓过来。他摸出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本来快戒了,但临出门还是带上了。他的手指僵硬到发颤,点了好几次才点上。他嘴唇发干地吸了一口,火光烧在他指间,映亮指节上一个极深的齿痕。 别人抽烟抽的是烟草,他吸烟,为的是这燃烧的火光。 林询呼吸进这些炽热的光亮,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夹着烟,靠着沙发椅,望着小度川顶上转动的做旧风扇。它一圈一圈转着,从原点回到原点。 等风扇转完第三十圈的时候,林询开口说了话。 他说得很慢,很轻,但足够被人听见。 “那天关善跟我说,他标记了一个omega。他说他喜欢那个人,要带他回家。那时候我跟关善,连朋友也不算。余问每次要带我去关家的时候,我都不想去。那里让我觉得不舒服。” 林询靠着沙发椅,疲惫地闭了闭眼,继续道:“关善常跟我讲的,是他父亲救死扶伤的事情。但那时候,我父亲跟我当故事讲的,是攻击人的哪一截脊椎骨最致命。就连韩林给我的生日礼物,也是一把枪。” “跟他见面后,我以前觉得正常的事情,全都变得不正常。我不喜欢他,也不把他当朋友。”林询转着手腕,端详手上那带血的齿痕,“但他那天来找我,让我帮他,我还是帮了。” “他说要花时间说服他父母,我答应他,如果他在六点半前回来,我可以先带那个人回我家,等他解决好问题,再来领人。他没有戴手表,我就把我的手表给了他。但我等到七点,他也没有回来。我想可能,是他临时改变主意了。” 烟燃烧了大半,林询抖了抖烟灰,却没有再吸一口。他夹着烟,让火光在那儿继续燃烧。 “第二天下午,余问到我房间找我,说周宛丢了一枚戒指,问是不是我拿了。我说不是我,他就相信不是我做的。但到第三天,关家又打电话来了,还是问戒指的事,余问动了火,钱是小事,但他不愿意我被冤枉。最后他们决定见面谈,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烟已经烧到尽头,只剩一缕若有若无的白烟,残余的灼热烧着林询的手指,但他像是没有知觉,任它烧灼到熄灭。 “关家派人接了我们过去,但等到了那里,我们才发现,他们要谈的根本不是戒指,而是关善。关善在那天之后就没有回家,他失踪了。他们找了整个市区,在北街公园找到了线索。那边有新的刹车痕,关善衣服上的一粒纽扣,和我的手表。” 林询点起另一根烟,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他还在望着那盏风扇,像看一个虚假的太阳。 “他们拆了手表,在里面发现一个追踪器。很新,市面上还没有流通,只有韩家会有。周宛问我关善在哪里,是谁教我这么做,我说我不知道。” 林询垂着眼,无力地笑了一声:“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弹了弹烟灰,手搭在膝盖上,撑着额头摇了摇头:“她不相信我,问我那为什么我的手表会在关善手上,关家家教严,别人的东西,给了也不会要。我一定耍了手段,背后没有音谋,她死也不相信。” “他们要把我扣下来,我反抗了,但没有用。我才发现关善他们家也没那么干净,该暴力的时候也暴力。场面变得混乱,余问求关涵放我回去,他留下。周宛不同意,她清楚对他来说,我是最重要的。他孤立无援,又很绝望,别人拿着枪抵在我脑袋上,他手边却只有一把我掉的小刀。” “他跪在关涵面前,跟他说,如果他用其他重要的东西换,是不是就可以放我走。他说,他用他的未来换,换他们放过我。”林询夹着烟的手指,略略发抖,他闭眼却没能忍住眼泪,“他抓起那把刀,就在脸上划了一道,很深很深的一道。” 林询皱紧了眉头,撑着额头深呼吸一口,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他要划第二下的时候,关涵把刀夺下来了。他心软了,打算放我们走。这个时候,我父亲赶过来了。他看到他,看到我,看到对着我的枪,还有关涵手上的那把刀,一切就都失控了。” 林询把剩下的半根烟在掌心拧灭,搓着烟粉碎了它。他垂着手沉默一会儿,嗅了嗅手上的味道。血,烟草,灰,还有些眼泪。 “回去的路上,我想清楚了,那个追踪器是冲我来的,对方要的不是关善,他们要的是我。关善刚好在那天来找我帮忙,我刚好就把手表借给了他,而那些人也刚好就选在那个时候下手。可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那么多的刚好。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 林询低声笑着,眼里的悲伤像是旧日里发皱的一张纸,无法抚平。 “到了当时那个地步,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全部就都只能是我们的错。我父亲,我,还有他的未来,都只能被牺牲。”林询闭了闭眼,短 分卷阅读60章节 分卷阅读6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61章节 暂沉默里他转头看向傅锐。他突然发现,他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叫他的名字了。 “后来我就跟着父亲到了新阳。在那里,我碰见了你。关善没有跟我提过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就是他要见的人。如果我……” 林询停住了,没有什么如果,早就没有了。 “你不会原谅我。”林询靠着沙发椅,仰头看向走到他面前的傅锐,“你应该恨我。” 傅锐握着那把先前插在冰桶里的凿冰器,它还沾着酒和融化的冰,尖端正抵上林询的咽喉,压得皮肉凹陷:“林询,从新阳到青应,青应到安池,安池再到章州,我们认识十五年,比我待在关善身边的时间还要久。这么多年,你有想过告诉我吗?你没有。” “你说你之前不知道,好,我信你。但那天在西桥一中,你见到关善了,你也认出他了,不然你不可能想到要替钟悦顶罪,说是你推我下楼。从那天开始,你就清楚我是谁。你有想过跟我坦白吗?你还是没有。” “你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装着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样子,继续把我当个傻子耍,耍得我团团转。你的好学生钟悦想杀我,我放过他。后来你也想杀我,还差一点就成功了。我没有怪你,我原谅你。你每天躲在开发区的公寓楼里不出来,我去找你,跟你说话。”傅锐紧握着凿冰器,扯着嘴角笑,“你是不是觉得,瞒我瞒得很值?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犯剑地继续贴上来,什么都可以原谅。” 傅锐抵着他咽喉转动手腕,尖端刺破了皮肉,血沿着冰冷的金属往下滴。他偏头看着林询道:“真可惜你没有腺体,我真的很想让你也感受一下信息素失衡的感觉。它比这个要痛苦多了。” 林询皱着眉头,疼痛令他额角冒汗,但他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最后只哑着嗓子说出一句“对不起”。 “别他妈跟我说对不起!”傅锐掐着他脖子,把尖端抵得更深,“钟悦也跟我说对不起,然后就一把把我推下楼。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他是杀人犯,你是睛神病。只是我很奇怪,钟悦那么喜欢你,他死了,你怎么不陪着他一起下地狱?他一个人在那里,多孤单。” 林询眼睛一颤,脸色发白地紧闭着嘴唇。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那么爱他,你也就是觉得他可怜,同情着同情着,就把自己也给骗住了。你说要等他八年,现在八年已经到了,你也没有一点要去找他的意思。因为你有替代品了,不舍得死了,不是吗?” 傅锐看着林询的眼睛,感觉里面映出一个怪物,用他最厌恶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但他无法停止,他的眼前不止有林询,他看见周宛的眼泪,关善满身的伤疤,自己后颈文身下那个无法消除的齿痕,看见他们所有人的痛苦和煎熬。 “你以为我怎么会突发奇想放一个人给你。是我看你可怜,才在家政公司的简历里挑了一个稍微有点像他的,他要是没死,现在也就这个年纪。可没想到,你还真就喜欢上了。” 被刺破皮肉的时候,林询没有反抗。可现在他却像被碾碎了,痛苦地摇着头后退。傅锐掐着林询的下巴道:“别躲啊,我还没说完。我还想问你,你跟他上床的时候,是叫他什么。陆原,小原,还是小悦?” 傅锐丢了凿冰器,捧着林询崩溃流泪的脸,他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值得同情。一个正常人,总是能对有缺陷的人产生怜悯。傅锐怜悯地看着他,轻声道:“你说不出来,那我们来问他好了。” 林询盯着傅锐的眼睛,僵着脖子无法动弹,比黑暗更深的东西填满了他的肺管,令他手脚发麻。林询极缓慢地转过头,沾血的凿冰器滚到了一个人的脚边。 陆原安静地站在那里,像夜里的一盏灯,滚进一滩烂泥。 第36章 “老师!是钟悦他又掉队了!” 傅锐刚完点一遍人数,班里那个小胖子陈奇就高声喊道。傅锐深吸一口气,天热得他整个人都火烧火燎,笑眯眯的脸也跟着丢到九霄云外。 “他怎么又掉队了?” 小胖子摇头:“不知道。” 旁边的人也跟着嘀咕。 “谁知道他在干嘛。” “他老慢吞吞,每次都这样。” “omega不都这样嘛。” 傅锐眼皮一跳,刚到西桥一中没几个星期,就碰上春游。艳阳高照的日子,拉着一群青春期的崽子来小安山一日游。 傅锐拍上其中一个人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同学,性别歧视在老师这儿可是要罚抄课后单词八百遍的。” 被他按着肩膀的小同学才想起来新来的代课老师就是个omega,一下子脸都苦了。 “姜老师,注意为人师表。” 傅锐一转身,就看见林询背着个人走过来。 “他扭到脚了,你带什么药没有?”林询扭头看一眼趴在他背上的钟悦,他把头低得很低,一声不吭地缩在林询背上。傅锐摸遍全身,就找到一包纸巾和几张创口贴。 林询把钟悦放在路边的水泥桩子上,挽起他的裤腿,用矿泉水浇湿了纸巾,清理完脚腕擦伤处的泥沙,在破口上贴了创口贴。他半跪在地上,抬头对傅锐道:“你们先走吧,我送他回学校之后再回来。” “行。”傅锐看一眼钟悦的脚,估计一时半会是走不了路了。他招呼着几十号祖国花骨朵,晃晃荡荡往两公里外的小安山继续进发。 林询背着钟悦往反方向走。 他尽量走在树荫下。太阳火辣辣的,路上没有太多人。偶尔几个农民开着电动三轮飞驰而过。田里水稻刚种下去,绿油油的连成一片,房屋低矮零散,蓝天下微风像白云一样珍贵。 “疼吗?” 钟悦在他背上摇了摇头。 “挺疼吧,我小时候要是摔成这样,肯定哭得不成样了。”林询笑着转头看向钟悦,钟悦来不及低头,眼睛通红,眼下还挂着泪。他慌忙抹了把眼泪,把脸别了过去。 林询把头转了回去,背着他继续往前走。钟悦很紧张,整个人都绷得很紧。 “钟悦,你能抱着我脖子吗?这样不容易掉下去,我也轻松一点。” “对不起,”钟悦吸了吸鼻子,擦一把眼角的泪道,“是我太重了,老师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 “没事,你轻得很,但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重一点比较好。”林询腾出一只手,教钟悦把他搂得更紧一点,“你今天怎么没带午饭过来?我看你书包也没有背。班长没通知你吗?我们今天是要自带午饭的。” 钟悦把头埋得很低:“通知了,但是我……没有可以带的东西。” “你喜欢吃面包吗?”林询回头看向钟悦,“我宿舍里有一些,姜老 分卷阅读61章节 分卷阅读6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62章节 师买的,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钟悦试探着问道:“可以吗?” “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的。”林询笑道,“等我们回去一起吃吧。刚好我也饿了,带的午饭全在姜老师包里了。” 钟悦搂着林询的脖子,慢慢放松下来。他瞥见林询脸颊上细密的汗珠,和他说话时总上扬的嘴角,抱着林询的脖子默默垂下了眼。 “老师。” “嗯?” “老师你为什么,你不觉得我很……”钟悦咬了下嘴唇,绞紧着手指小声道,“你看着我不觉得可怕吗?” 林询回头看向他,钟悦左脸上有大块黑青的印记,像块黑沉的云雾烙在皮肤上。他低垂着头,像他每天做的那样,躲避着别人的目光。 “我只注意到你的眼睛很好看,其他的我看不出来。”林询看着他眼睛轻声道,“你不是叫钟悦吗,多笑笑吧,就当是我布置给你的作业。” 钟悦怔怔地看着他,林询笑着说道:“真的,你笑起来一定好看。谁要是说你可怕,你来告诉我,我教他什么是真正的可怕。” 钟悦忍不住笑了一声,眼睛上还挂着点泪。他搂着林询的脖子,趴在他背上,小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林询后来回忆起来,那一段长路,似乎是他们靠得最近的一次。 钟悦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他也不太清楚。是从他帮他处理伤口开始,还是那场露天电影之后?他试着回去寻觅踪迹,但一路都能捡拾到他那小小的、单纯的心。 但这个年纪怀揣的爱,太稚嫩了。它们既赤热,也朦胧,甚至有时候,会被青涩的人们错误地定义。 林询不能给他任何过多的回应。他只能说,等你长大再说吧。 钟悦鼓起勇气,望着他眼睛问道:“那怎么样才算是长大了?”这还是他教他的,跟人说话,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林询转过桌上那张演算的草稿纸。他刚跟他解释完无穷的定义,在纸上画了一个无穷符号。它代表无限,无穷无尽。钟悦照着那个符号,用手指描摹着说道,就像我喜欢你一样吗。 他的双眼,真诚又赤热。 林询把那个无穷符号转过来,同他说道:“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就算是长大了。” 他们差了八岁,那就是八年。 八年足够久了。足够一个人成长,也足够一个人忘记年少时青涩的话。 钟悦看一眼那个符号,抬头看向林询,微红着脸伸出右手道:“那我们约定好了,八年之后我来找你。老师你会等我吧?” 林询笑着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孩子气,跟他拉了勾。 “我会的。” 那场大雨之后,一切全成了幻影。 林询趴在三楼窗台上,暴雨如注,把他几乎淋得透湿。傅锐倒在窗台玻璃的碎片里,青草茵茵,湿漉着它们的不只是雨水,还有他的血。 一个人在他身边跪下,他手里的黑伞跌落一边。大雨倾盆,他很快也浑身湿透。他握住了傅锐的手,抹掉他脸上的血污。傅锐贴着他的手掌,望着他的眼睛,像一叶孤舟朝向他的明灯。他身上的锐利都褪尽了,柔软脆弱得像是要在雨水里被冲散了。他嘴唇一张一合着说了些什么,而后闭上了眼。 那个人抬起头,林询和他的视线撞在一块。他们望着对方的脸,时间仿佛静止了数秒,几乎是同时,他们眼中都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那错愕成了极深的寒冷,单方面地冻结林询的神经。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林询抓着钟悦的肩膀,他跌坐在窗前的地面,还在望着自己的手发怔,林询压抑着声音,痛苦愤怒和悲伤夹杂在一起,“你为什么要……为什么!” 雨水打进屋nei,他们像两条落水狗一样狼狈。钟悦脸上血和泪混在一起,他抬起头,望着林询笑着流泪。 “我……” 一阵闪雷爆开,吞没了他的声音。 林询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他跪在地上,抹掉他眼下的泪和血。他想稳住声,但还是略微发了抖:“待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下来。” “可是……”钟悦颤着眼睛看他。 “没有可是!”林询压着声吼道。他无力地笑一声,望着他眼睛轻声道:“待在这里,我会回来的。” 钟悦紧紧抓住他的手哽咽道:“多久?”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林询抽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他们两个人的手上,全沾满了血、泪和雨水。他在他额头吻了一下,他脏污的、破碎的少年。 那是他们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吻。 他起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几个月后,在宋渊带来的那份卷宗里。 林询再一次看到了钟悦。 小小的名字,缩在死亡证明书的方格一角。 他握着那张薄薄的纸,在睛神病院的病房里,清醒地哭了很久。 第37章 “陆原!” 陆原扯着傅锐领口把他扑倒在地,像个野兽踩着猎物,低垂着头,胸膛随着压抑的呼吸起伏。那个滚到他脚边的凿冰器,握在了他右手上。他转头看了林询一眼,盯着他脖子上的伤口,目光里燃烧着相似的血红。 冰块都融化了,躺在威士忌里的玻璃渣子倒像是一粒粒碎冰,傅锐没挣扎,动了动肩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像那个离他动脉几毫米的尖端就是个软刺。 傅锐勾着嘴角,望着陆原慢悠悠道:“没一开始就把你调查清楚,还真是我失策了。没想到你业务范围这么广,连上床也管。怎么,现在连我也要清理掉吗?” 陆原呼吸变重,掐着傅锐的咽喉,把凿冰器攒得更紧。傅锐扭头看向林询,脖子上生生被划出一道狭长的血痕,他笑着感叹道:“连想杀人的样子都像,难怪你喜欢。” 林询坐在沙发椅上,脑中全是嗡嗡作响的杂音,手脚发麻地使不上力气。耳边像是几百个电台同时播放的嘈杂。他又喊了陆原一声,声音像是被剁碎了,滋滋作响地往空气里砸。 “陆原,住手……” 林询撑着额头,像是听见了雨声,湿漉黏腻地往他骨头缝里钻,冷得他浑身发僵,连着声音也无比僵硬,他咬牙道:“把它放下。” 陆原慢慢直起上身,但凿冰器抵在傅锐的咽喉上,随着压抑的呼吸微微发抖。他望着林询还在渗血的伤口,沙声道:“他伤了你。” “我他妈让你把它放下!” 林询歇斯底里地吼一声,像把积蓄许久的力气一下都宣泄光了。他哑了嗓子,掐着头发偏过头,慢慢捂上通红的眼睛道:“你走行吗?算我求你,别添乱了。” 陆原听见他嗓音里的哽咽,沉默着松了手。凿冰器滚落到地上,血融进那滩脏污的酒,红得像幅 分卷阅读62章节 分卷阅读63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63章节 撕裂的画。他撑着膝盖起身,踩过一地狼藉,走到林询面前,刚一伸手就被一巴掌打开。 “你听不懂人话吗?”林询抬头看着陆原,一字一顿道,“我说了,走。” 他感觉不到身上那些伤口的疼痛,也感觉不到血的温度。其他不可见的刀刃正在切割他,把他剁得稀碎,在里面绞进漆黑的夜晚,塑造出一个空洞的恶魔。 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都听见了,就是他说的那样。” 陆原低头看他,目光里面像也是有冰化开了,在他低垂的眼里汇集着,几乎就要落下来。他轻轻叫了他一声。 “林询。” “别叫了,我的名字也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听明白了吗?”林询掐紧手心,死死压着掌心的烫伤,盯着他的眼睛,竭力稳着发抖的声音道。 陆原沉默看他一会儿,开口道:“好,我走。” 他抓着林询的手,把他从沙发椅上拽起来。林询还处在痉挛后的手脚麻痹里,几乎是被拖着往外走。陆原头也不回地拉着他下楼,没有因为他的踉跄停下脚步。 “放手,你放开!”林询挣扎着,但陆原的手铁钳一样卡在他手腕上,他都快听见骨头被挤压的嘎吱响,“你放手!” 他脑子里像有千万颗核弹被引爆,街上的路灯和车辆涂满了炸碎的光晕,刺着他的视网膜,让他犯恶心。而笼罩在肩上的沉沉夜幕,又伸着无数蛇信子,舔他的脚踝,舔他脖颈上的伤,舔他冷汗直流的后背。 一辆车响着喇叭从街对面呼啸而过,刺耳的声音被放大数倍,不断回旋在耳侧,顺着濒临崩溃的神经往他眼睛里钻。 城市的夜晚,人来人往的街道,面孔、光与声音,在污泥一样的他面前,嘈杂又绚烂地爆炸。 “陆原,放手……求你放手。” 从命令到乞求,全不奏效。林询痛苦地吼道:“放开我!” 哪里都好,让他躲一会儿,多狭小都可以,只要有光就行。谁都别靠近,就让他一个人待着。 每个擦肩而过的人的目光,都如芒在背。冷掉的血和汗黏在身上,眼下还沾着泪和烟灰。像个狼狈的疯子,而他确实也就是个疯子。 林询浑噩地低语着:“这很难吗,就不能放过我吗?” 陆原紧抓着他的手,手心发粘,是汗,是酒,还有慢慢干掉的血。他冷着眼,旁人的异样目光他视若无睹,面无表情道:“死心吧,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那分手吧。” 陆原站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向他,林询抬头看着他的脸,像每天他醒来时看见的一样,充满了年轻与蓬勃的朝气,流动着无尽的光与热。就算掺了冰冷,也无比明亮。 而这明亮,让他像个蛆虫一样被暴晒。 林询麻木地笑一声:“结束吧。我们就这样,结束。你想要什么都拿走,租金不要了,工资给你双倍,你想要,猫也可以带走。银行卡也给你,想取多少取多少,再不够,房子也留给你。” “我有的,能给的,就只有这些。”林询疲惫笑笑,靠着贴满广告的路灯,像在汲取养分的寄生物,他低声道,“都是成年人了,好聚好散吧。” 陆原站在原地,随着林询的沉默,也沉默了一会儿。在手表的秒针转过一轮后,他招手拦下一辆出租。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坐下来好好算一笔账。”陆原平静地看着林询,“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完之后,我们就好聚好散。” 陆原松开了手,林询揉了揉手腕,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出租在他们面前停下,陆原瞥一眼一辆正转过街角的车,拉开了出租车的车门,在林询进去之后,也低头坐了进去。 傅锐扯了几张纸巾,对着吧台酒柜上的镜子擦了把脖子上的血。他摆出几瓶酒,照着杜川给他显摆的样子调了三四杯,尝了一轮之后还是返璞归真地倒了一杯威士忌。 有人走进小度川,他低头往酒杯里加冰块,头也不抬道:“怎么亲自来了?我本来还指望着今天能使唤宋渊一回。” 关善瞥一眼扎在吧台桌面上的凿冰器,血腥味之外,这里还散发一股异常诡异的信息素。人离开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但那气味霸道地横扫了这个空间,音郁地卡进空气里的每个缝隙,久久不消退。 “他失踪了。” “哦,”傅锐扬着语调,微笑道,“那还真是可喜可贺。”他低头点起一支烟,啪地关上打火机盖,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关善是什么表情。 “忍着点吧关小少爷,现在不是我发情期,你管不了我。”他笑着吐出一口烟,“劝你还是趁早走,这地方不适合你。大晚上来开发区泡酒吧,你是等着上娱乐版还是社会新闻版?” 关善拧灭了他指间的烟,隔着手套,温度也变得模棱两可。 “闹够了,就回去。” 傅锐揉烂了烟扔在地上,盯着关善道:“回去,回哪里去?关先生,你还真当我们是一家人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家原来有跟亲兄弟上床的传统,真让我大开眼界。” “别笑了。”关善卡着傅锐的下巴把他扯过来,“要哭就哭出来。” 傅锐趴在吧台上愣了愣,扯着嘴角道:“谁告诉你我要哭了?你当我是什么,柔柔弱弱小公主吗?完事了还得你带着小手绢来给我擦屁股。关先生,我不需要你。对我来说,你唯一的价值就是你的信息素。” “说实话,你也没必每次都亲力亲为,你给我点提纯的信息素制剂,我照时间注射,就全解决了,这可比换个腺体简单多了。”傅锐撑着吧台凑近关善,“你要是觉得亏本,我可以在发情期之外的时间陪你睡几回,你想要什么姿势我就摆什么姿势,绝对听话。” 关善面无表情看着他,手指沿着他脖颈上的那道狭长的伤口划过去:“做不到的事,就别说出口。” “你觉得我做不到?” 关善把手套上沾的血抹在他嘴唇边,慢条斯理道:“那我现在让你脱光,当着我的面,自己扩张到我愿意上你的程度,你做得到吗?” “现在?” 傅锐皱眉看着他,他回头看一眼小度川门口,楼梯口守着两个人,他们背对着吧台,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没有乐队演奏的小度川,安静得甚至能隐约听见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关善拖了高脚凳,走到吧台侧面,在傅锐面前坐下。他脱下手套,两手交叉着搭在膝盖上,深蓝的光转过他的头顶,无声地抚过他手上的累累伤疤。 他抬了抬下巴:“开始吧。” 傅锐瞥一眼头顶上正对着收银台的监控摄像头,站在原地,硬着头皮问道:“能不能换个地方?” 关善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对着门口的人打了个手势,叫他们进来 分卷阅读63章节 分卷阅读64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64章节 。他们动作迅速地把摆在吧台里面的显示屏搬到傅锐面前,将吧台的监控画面切换到最大后撤回到了门口。 关善靠着椅背,拍了拍膝盖,抬头看向傅锐道:“现在,能开始了吗?” 监控画面里的傅锐僵硬着脊背,甚至能看出一些压抑不住的颤抖。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解开一个纽扣,像是酒睛后知后觉地起效,他耳根发烧,头脑渐渐昏涨。傅锐咽了咽口水,闭着眼解开第二颗。 等他按上第三颗纽扣的时候,手指抑制不住地随呼吸颤栗得越发明显。他睁开眼,关善端坐在椅上,那微弱的信息素钻进他的鼻腔,让他口舌发麻。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一别开脸就被眼前的显示屏抓住视线。 他的衬衫松垮在肩膀上,露出了颈后那个家纹。当初关善不喜欢他身上留着林询的齿痕,但那个祛疤的方式之前已经用过一次,再用的话效果不会像之前一样好,颈部剥皮也容易感染刚动过手术的腺体。 关善没问过他的意思,只说会用文身盖掉。等他真正知道纹样,已经是它深扎在他皮肤里的时候。他每次洗澡,都不自觉会摸过后颈上这个文身,照镜子的时候却会刻意回避。夏天再怎么热,也只穿着能盖住后颈的衬衫。 但其实即便被看到,也很少能有人认出这个是关家的纹样。而即便有人认出来了,也很难联想到它真正的含义。 可傅锐自己清楚,这个文身,就是关善给他的锁链。 它圈禁着他,勒紧着他,让他时刻清楚,他是谁的东西。只要看见它,他就会想到关善,记起他那双满是伤疤的手抚过后背的感觉,被他咬着脖颈的颤抖,他的信息素,他眼睛里那滩烧成灰烬的渣滓。 傅锐抓着第三颗纽扣,像是握着块千斤巨石,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他低着头发抖,眼睛发酸地咬着嘴唇哽咽。他跪在吧台后,看着眼前的皮鞋,缩着肩膀抬起头。 “狼狈成那样,还想着激我。”关善蹲下身,抹掉他眼下的泪,“我告诉过你,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说出口。我也告诉过你,不要再见他。” “你这个人就得亲眼看到了,亲身感受了,才能记清楚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关善冷着眼看了傅锐一眼,单手解开第三颗纽扣。 “关善,别……”傅锐颤声抓紧了领口,挡开关善的手,“我今天不想做,放过我行吗?明天,明天我随便你怎么样都行。” “是你先起的头。”关善掰开他的手,解开下一颗纽扣,“你不守信,我教会你守。” “别在这里,真的……别在这里。”傅锐抓着关善的手,哽咽道,“我们去你车里,就我们两个,有……司机在也行,就别在这里……我不想在这里。” 关善掐着他下颚,他的眼泪流到他手上。他笑是对着所有人笑,哭也是为别的人哭,这令他无比厌恶。 “你已经清楚他是谁,做过什么,就不要再抱有幻想。这个地方我会买下来,你以后也没必要再来。”关善摸过他的脸颊,他指腹上的伤疤抹过原先那道血迹,在他嘴边模糊成一轮噩梦。 其实傅锐的眼睛,流泪的时候要比笑着的时候,迷人许多倍。 “最后一个晚上了,我帮你好好记住它。” 第38章 混账,变态,暴力狂。 傅锐咬牙切齿地抵着酒柜玻璃在心底里深恶痛绝地骂,眼角满是湿痕,张开嘴艰难获取更多的氧气。 关善摸着他的脖颈,手在他滚动的喉结附近摩挲,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扯着他头发迫使他仰头露出更多的颈部,牙齿磨着他脖颈上的伤,舔他伤口边刚凝固的血,在皮肤的破口上变本加厉地咬。 傅锐疼得抽气,不只是因为脖子上的伤,更因为没有准备的进入。他抓紧了酒柜台面的边缘,头昏脑涨地低喘,这么多年,花样变多了,真刀实枪上却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傅锐一度想跟他好好谈谈,但也只敢想想。他可没那个大无畏睛神去舍己为人。空讲理论知识不靠谱,拖个omega来给他现场教学更要命。就凭指甲盖思考都清楚,谈判的最终结果只能是他亲身示范,这他妈还不如一开始就躺平任干。 发情期的时候还是有点先天优势,但现在算什么,当他是冰桶里掉出来的一块冰吗?他热乎乎地捅进来,他就融化出水来了?真他妈疼不死他。 可关善却像是感觉不到他的干涩,掐着他的腰往里面顶,一点要退出去的意思也没有。 “轻,轻点!” 傅锐出了一身冷汗,架在他肩上的小腿止不住地打哆嗦,一只脚滑下来挂在他臂弯上,绷紧着肌肉发抖。关善像是聋了,他做的时候跟开了静音模式似的,不听他说话,也不跟他说话,连喘息声也很低。嘴巴的存在感只在咬他的时候体现。 关善的手摸上他腿根,掐着他屁股掰开臀肉,撑开生涩的入口继续往里顶。 傅锐眼泪流得更厉害,嘴唇抖得发白。刚开了个头他就差点喘不上气,这混账是想把他干死在这里吗?别说林询,哦,林询现在是他头号仇人了,杜川肯定先把他宰了,说不定还要把他从冰柜里拖出来鞭尸。 他好像还害得他要没店可开了。感谢关少爷,又赏他功德一件。 傅锐喘息着抵着酒柜,忍不住暴喝一声:“妈的你就不知道……润滑……”还没骂完就给疼得声音打颤,下半句打散了似的发软。 关善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只鼻尖上泛了点薄薄的红,连西装都还好好的,就是肩膀被他蹭得乱了点。傅锐满头大汗地仰着下巴看他,眯眼瞧着这个男人。 他怎么就不能温柔点?他要是跟他说点好话,哄他两句,他说不定就扑进他怀里没皮没脸地痛哭一场,控诉林询那个混账王八蛋是怎么没天良地骗他整整十五年,他省吃俭用就他妈惯出个白眼狼。 然后跟他一起清算这些年花在他身上的冤枉钱,拉一车人把欠条贴满他的公寓楼,让他还到曾孙辈还是光屁股穷鬼。 他也清楚他是有点嘴欠,知道关善不饶人,还要在他脸面上踩几脚。可他憋着一肚子火,酒睛又踩着他的神经发狂,他这时候撞上来,不冲着他能冲着谁?现在好了,射出去的子弹全弹回自己身上了。 自作自受四个字还真该就是他的墓志铭。 傅锐闭了眼低喘,把满肚子怨气都挤在呼吸里慢慢吐出来。他睁眼疑惑地看着关善,他怎么突然良心发现,自己退出去了? “您不想做了?”傅锐干笑着,从他肩膀上抬起腿,“那欢迎惠顾,我……先走了啊。” 关善抓着他腿弯往他肩膀上压,扯得大腿都快抽筋。傅锐抓着酒柜台面抽气,眼前一阵发白。关善按着他的腿,手指往 分卷阅读64章节 分卷阅读65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65章节 那窄小的入口里挤,傅锐错愕地看着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 “这里?” 关善面无表情问他,傅锐脊椎骨上一阵酥麻爬过,愣愣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又猛地摇头,强笑道:“不……不用这么麻烦,您随便来就……” 傅锐贴着酒柜睁大了眼,下一个字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颤着眼睛,积在眼角的眼泪滚落下来,连着鼻尖都发酸,他张着嘴连牙齿都没法咬合。 他头脑发昏地抵着酒柜,眼前的画面跟泡了水一样发皱,心也跟着发抖——谁告诉他要用这么大力道的! 但他喊不出来,快感过了头,成了逼人发疯的钝痛,掺了过分的愉悦,狠厉地鞭打着他的神经。关善的手指粗糙,在nei壁上的磨蹭按压,透过敏感的腺体放大无数倍,闪电般蹿到他眼前炸开火花,酥麻发胀,逼得他止不住地带哭腔闷哼。 “不,不要……”傅锐攒紧了关善的衣服,腿根发颤着要躲开,声音颤得他自己听了都发抖,“轻,轻点……真的,轻一点……” 他闭着眼抽噎,睁开眼,视线都是水雾一片。关善离他很近,低头看着他,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傅锐在颤抖里毛骨悚然,他可千万不能有这样错误的认知,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程度。 “关……关善,太用力了,”傅锐哽咽着摇头,呼吸里都有朝气也有干哑的嗓音,他缩着肩膀发抖,“我疼……疼……” “阿善,疼……” 傅锐靠着酒柜,眼里全是眼泪,头发湿漉地贴在额角。他微张着嘴,嘴角也带着湿痕,抓着关善的衣角发抖。关善看着他眼睛,眼在他嘴唇间梭巡,望着他缩在齿间的小舌尖和咬得红艳的嘴唇,慢慢抽出手,松开了他的腿。 傅锐在这个停顿里恍惚着,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仰头贴上他近在咫尺的嘴唇。 关善的表情有了松动,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瞥向傅锐背后的酒柜。镜子里映出他的脸,和紧贴着他的傅锐。他睫毛微微颤抖着,侧脸在灯光下也变得柔软。 傅锐不说话,安分守己的时候,都美好得过分。但一说话,就要露出那些尖牙,在他七寸上踩。 傅锐慢慢移开嘴唇,他也有点愣住了,吸了吸鼻子尴尬地别开脸。这好像是他们在标记那天之后第一次接吻。时间太长,他都忘了吻他嘴唇是什么感觉。它居然也是柔软的,他还以为它也跟他心肠一样,冷冰冰硬邦邦。 傅锐擦了擦嘴唇,上面还残留着关善的信息素,往他口舌间钻,连着手指都微微发烫。 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差不多都做了个遍,现在贴着嘴唇接了个吻,反倒跟未经人事的人似的僵住了脸。 “你就不能温柔点……” 傅锐扶着额头闷声抱怨,他刚几乎折腾得他痛哭出来,一抬眼看见关善音沉的脸,吓得一哆嗦,立马贴着酒柜张开腿,慌张道:“好哥哥,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关善一言不发,扯着他头发吻他,牙齿换了个地方尽情地咬。他咬着他舌尖磨,蹭过他的嘴唇,嗅他混乱呼吸间的平稳信息素,把他无法控制的喘息和津液一并吞下去。 傅锐呜咽着推他,想骂也骂不出。他呼吸不过来,空气全被他侵吞了,鼻腔里钻进的是他的气味,烧灼着他的胸膛,电过全身的肌肉,让他腿根都发软。关善压着他脑袋,手卡在他挣扎的手腕上,把它牢牢固定在台面边缘。傅锐脸颊通红,睫毛湿漉抖得厉害,颤着眼睛不敢闭眼。 等终于撤开的时候,傅锐茫然睁着眼,像是被野狼舔弄了嘴唇。他摸了摸下唇,它红肿破皮地刺痛着。傅锐抬眼看向站在灯光下的关善。 他想,他是真的不懂温柔。 野兽一样,见血更狂热。 关善摸他的嘴唇,摸他脖颈上的伤,像摸着勋章。他心底里的确留着一个位置。上面有人来来去去,有时候是傅锐小时候的模样,有时候是他成年后的样子。 一个他想保护,一个他想破坏。 他制造一些恶,让他受伤,在他皮肤上绽开破口,留下点淤青或是红肿。透过那些伤,看他痛苦,或者流泪,皱起眉或是咬牙切齿地骂。 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的鲜活,确认他还在自己面前,活生生地痛恨他,抵抗他,对他抱有感情,跟他有所联系。 厌恶要比爱持久,也更加稳固。 爱会消弭,会扭曲,但厌恶不会。它会愈加浓重,缠绕在他心头,日渐根深蒂固。 关善架起他的腿,重新顶进去。跟之前不一样,他湿软得像在欢迎,很顺利就撑开了。傅锐抓着他胳膊发抖,他们没在发情期之外做过,浑噩间的快感像是合理的沉沦,但清醒时的交合,像是掺杂了其他的目的。 他们变得真的像要做一场爱,他失序的发情期不再成为他们结合的借口。 傅锐慌张地想躲开,他残忍起来他害怕,他慢条斯理地来也让他恐惧。 他颤着嘴唇说不出话,也不想出声,在心里默念着别对我温柔,别温柔。关善往里面开拓,把他填得满满当当,目光落在他眼睛上,灼得他眼眶发酸。 满足感带着隐痛,也升腾着舒畅,攀着脊椎向他后脑袭来,酸胀得他头皮发麻。关善也不跟他确认什么,感觉他适应了就加快了速度。傅锐靠着酒柜,腿滑落在他臂弯上无力地晃。他的手也再抓不住他的衣服,只留下一片褶皱。 他卡着台面边缘撑着肩膀,咬着牙呻吟,带鼻音地闭着眼闷哼,他声音很干净,听上去像是很禁欲,略略发着抖,带着湿滑的哭腔。 实际上,他确实挺禁欲。说是恋爱不断,可没一个真能碰他。上次跟那个方回分手,也是因为对他忍无可忍。在开始前摊了牌,约法三章说了不上床,却还想着趁他喝醉酒强上。他直接摸了枕头下的刀,差点当场把他家伙卸了。 关善听着他压抑的呻吟,又低头咬他的嘴唇。他们没什么言语交流,碰撞都在眼神里。但傅锐紧闭着眼,什么都不想透露给他。 关善转向他的脖颈,贴着他耳后咬着。他的气味里,本来应该有他的一份在。 他们有那么多的本来应该。比如现在,他本该叫着他名字,搂紧他,散着他的气味,跟他气息相连,跟他十指相扣。 傅锐被顶得发颤,抵着酒柜玻璃仰头喘息,关善蹭过那nei壁上紧闭的窄小入口,现在不是发情期,它并不准备接受alpha的馈赠。但傅锐记得那感觉,过电般攒紧了台面低声叫了一声。 关善长出一口气,压着他颤栗的手腕,找着角度又一遍蹭过去。傅锐几乎从台面上跳起来,但被关善先见之明地按住了手,只能哆嗦着蜷起身往后缩。 “别,别……”傅锐眼泪立刻 分卷阅读65章节 分卷阅读66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66章节 就下来了,咬着嘴唇看向关善,“我现在不行……” 关善把他嘴唇从牙齿下拨开:“别咬。” 傅锐像被打了一闷棍,哆嗦得更厉害,这回却是气的。有种你也别咬啊? 关善像铁了心地要顶开它,接下去的顶弄全朝着生殖腔去。傅锐快被那直击脆弱的胀痛逼疯,崩溃地挣扎着踢开他,可被关善箍在怀里,只撞得身后玻璃直响,一排排酒瓶微微晃动。 他停不下眼泪,呻吟也再压不住,掐着关善的肩膀哭叫着射了出来。他筋疲力尽地抵着关善胸口,脊背颤抖地抽噎,缓不过神来,只咬着嘴唇,随着关善的动作,肩膀一下下无力地瑟缩。 在关善顶开生殖腔之前,他就昏睡了过去。 他像是听见他叫了他的名字。 又像是没有。 第39章 林询开门后踢了鞋就走进去,荔枝从沙发上跳下来,追着他的脚步凑上去,尾巴一甩一甩地蹲在他脚边喵呜。林询靠坐在沙发扶手上,毫无回应地望着电视机后的白墙。 陆原锁了门,摆正了玄关前的鞋。他换了拖鞋进来,抱起荔枝走到次卧门口放下,轻声道:“先自己待一会儿。”他揉揉它的小脑袋,带上了卧室门。 陆原走到储物柜前拿出医药箱,搁在客厅桌上翻出碘伏和纱布。他用棉签沾了碘伏,半跪在林询面前握上他的手。 林询甩开他的手,麻木地盯着墙面,像在白色里寻找安定。陆原把他的手抓回来,加了点力道握紧了他的手指:“不处理会感染。” “那就感染。” 林询只看着墙面,眼睛几乎不眨,干涩发红地像是熬夜了许多天一样。陆原握着他的手道:“林询,你不能……” “你想跟我算什么,就说。”林询垂着手,暗红的血凝固在皮肤上,嘴唇却没什么血色,“清算完了,就走。” “我不会走。” 林询慢慢看向跪在他身前的陆原,起身绕过他就往玄关走。陆原拽住他的手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你不走,我走。”林询低头看一眼他的手,“放开。” “天那么黑你要怎么出去?你要走,身上带钱了吗?有落脚的地方吗?要穿的衣服一件也不带吗?”陆原难得大了声吼他。他紧抓着他的手,深吸口气,沙着嗓子道:“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想谈。”林询扭着手腕想挣开,但陆原站在原地毫不退让,“我说了我不想谈!” 林询推着他胸膛挣扎,陆原像堵墙立在他面前一动不动,任他怎么捶打都不松手。林询扯不出手,脱力地跪倒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已经说了,都结束了,要么你走要么我走!你为什么一定要……” 他吼到哽咽,撑着额头,眼眶发红地流泪:“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烂在一起……” 陆原慢慢蹲下身,松了手下的力道,同他缓缓道:“林询,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不是假的。你没有把我当成谁,不然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不会就那样把我关在门外。你也从来只叫我陆原,我看着你的时候,你也只是看着我,没有其他人。” “我不是傻子,我分得出差别,我知道你没有。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在乎过去的事情,我只在乎现在和将来。”陆原握着他的手,他的手那么冷,跟那天他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时一样冷,冷得他鼻尖发酸。 “你的病,我很早就知道了。我之前打扫你房间的时候,在浴室镜柜里看见那些药了。我母亲以前吃的药里,就有那几样。所以我大概就知道,你在害怕告诉我什么。但我真的不在意,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陆原轻轻盖上他的手背,小心地避开他手背上的咬痕,暖着他的手哑声道,“你才是最重要的。” 林询的手从脸上滑落下来,他哽咽着吸了吸鼻子,低头望着手上的那个血淋淋的齿痕。它丑陋又血腥,充满了暴力的残忍。 “可我在意。” 林询闭眼笑了一下,眼泪滚下来,令他看起来像个软弱无用的废物。他看向陆原,笑和眼泪同时出现在他脸上,像白天黑夜相交接。他慢慢抽出手,举着右手张开五指。 “这只手,光是食指就断过两次,有一回,连指甲都掀掉了。因为我总想把别人的眼睛挖出来。我怕黑,怕得要死,就想把他们也拖进来陪我。我的眼睛,一直视力很好。但有一回,他们没按住我,我磕在桌角上,醒来之后,就不怎么看得清了。”林询摸上脖颈,凝固后黏在皮肤上的血,触感是那么熟悉。 “我知道人的颈动脉在哪里,有多深。咬人的时候,都冲着那里去。第一年是我最糟糕的时候,只过了两个星期,就没有人再敢到我病房来。他们给我打很多的镇定,把我固定在床上。一整个白天,一整个黑夜。后面我好些了,就只在晚上绑着我。” 林询握上手腕,挣扎不开的感觉,牢牢陷在他皮肤里。 他抬头望向客厅里亮着的灯,轻声道:“我每天都想,为什么黑夜这么长,我清醒的时间那么短。有时候我明明觉得我还在新阳的小楼里,跟傅锐说话。一转眼,我手上又都是血,那么热,那么黏。他们把我按在地上,又给我打了镇定。我不想睡,真的不想睡过去。” “他说我骗他,但我能怎么办……除了他,没有人愿意接近我。没有他,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每次去见关善,我都很害怕。我怕关善告诉他,他就再也不来见我,我就又是一个人。我永远都是一个人。” 林询撑着额头,慢慢扯紧了头发。他茫然地看着地面,喃喃说着话。 “他们都走了,一个一个都走了。我知道他为什么把我留在新阳,他也不想看见我。他看见我就会想到他,想到他是怎么牺牲全部来保护我。在他眼里,我比他的梦想,他们的未来还重要。所以他就讨厌我了,是我害得他们不能在一起。”林询空着眼睛,手慢慢下移到脖颈上,扯着皮肉用力到发抖。 “我打电话给他,他那么爱我,虽然那么久都不联系我,但一定在想我,就像我一直想见他一样。但是没有,他早就把我忘记了。他换了一个新的,更乖的,更好的。他一定很后悔,当初牺牲那么多救我。他一定觉得很不值得,所以也不要我了。” 陆原握着他的手,哑着嗓子轻声喊他:“林询,松手吧。” “我想救他的啊,我知道关善不会放过他。我想就那么一次,我能派上点用场,能稍微挽救点什么,可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林询仍紧掐着皮肉,手紧绷到颤抖,完全听不见陆原在说什么,他呢喃着,又陷入了另一个噩梦,“我记得那股血腥味, 分卷阅读66章节 分卷阅读67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67章节 它那么腥,我嘴里全是,我咬得牙都疼了,可我控制不住,我什么都控制不了。” “他应该杀了我,”林询抠上脖颈,指甲刺进窄小的血洞,扯得伤口再度渗血,“他不该放过我。” “林询!” 陆原强行把他的手指从脖子上掰下来,握着他的手暖着他冰冷的手指,望着他眼睛道:“你不是一个人,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林询慢慢转过头看他,望着他的脸,许久才重新有了焦点。他看了看四周,感到手上的温度,低头看着他的手怔怔一会儿。他猛地抓住陆原的双臂,双眼通红道:“不行,你必须得走。我会伤害你,总有一天我会的。” 陆原搭上他的手腕,轻轻摇头道:“你不会的。” “你根本不懂!”林询甩开他的手吼道,“你根本就不清楚……你只看见药,睛神病有很多种,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状况有多糟。我永远都不会好,只能是稳定。我这辈子都会是这样,一辈子都好不了。” “我一直都在骗你,我对你就没有说过实话。我的身份是假的,我的名字是假的,我说喜欢你也是假的。我只是不想一个人,你刚好出现,我就利用了你,骗你留在我身边陪我,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的人。”林询侧过脸,瘫坐在地上低声道,“你最该做的,就是马上离开我。” 但陆原不远离,反而更往林询身边凑近。他固执地去握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直到林询都厌倦。他把它托在掌心,低垂着眼看它,用视线抚摸上面浅淡的旧伤,和新的破口。 “林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很糟糕,不值得人爱。你说我不清楚,但其实不是,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陆原低头看着他掌心的纹路,和那个烫伤,像还沾着点烟灰,皮肤里嵌着细小的灰点。 “林询你很温柔,很耐心。无论我怎么无理取闹,你都惯着我。我说想跟你住,你就让我住进来,那时候我差不多刚跟你认识两个多月,一个陌生人,你就那么相信我。我捡了荔枝回来,说是要养它,但大多数时间,都是你在照顾它。”陆原笑了笑,眼睛却酸酸的,“我说想跟你一起睡,你也就同意了。我睡相很差,有时候还踢被子,你也不说我,不把我赶回去一个人睡。” “其实,我也有很多事没告诉你。知道是来你家做家政的时候,我很高兴。我看过你的书,很喜欢你,发现你就是那个作家,就想早点见到你。我刚来的时候,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我,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你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不太亲近人。我就放心了,原来你没有讨厌我。” 陆原呼出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 “你换过很多笔名,但是在书店里,我总是能买到你写的书。我有时候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人写的和那个人写的,给人的感觉那么像。我在你书房里看到那些书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些人,全都是你。” “我找到了一个论坛,很小,可能只有几十个人。里面讨论的是你的几本小说,你用了那个笔名将近两年,他们就建了一个论坛,聚在一起聊天。有的人也发现了,他看了一本书,不是一个笔名,但怎么看都像是你写的。他发了帖子问,好多人在下面留言,有的说他不应该在论坛里提别人的小说,有的人觉得他说的对,那就像是你写的。” 陆原轻声笑笑,眼眶泛红地眨了眨眼:“我也去留言了。我说,就是同一个人。那些语句都那么细腻干净,就知道写出那些故事的人,心有多柔软。那么好的人,一个就够珍贵了,哪里还找得出第二个。” “我在一个月前发了一个帖子,说我能联系到你,如果有什么话想告诉你,可以寄给我,我替他们转交。我一开始也没抱什么希望,但陆陆续续,我收到了很多封信,都是写给你的。”陆原拉过放在一边的背包,拿出一沓大小各异的信封放在林询手上。 林询捧着那些信,它们沉甸甸的。他一封封翻过去,抚过信封上或潦草或工整的字迹。他握紧了那些信,慢慢抬头看向陆原,眼睛里闪着微弱的光。 陆原扶着他肩膀,轻声道:“我知道是我自作主张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是被爱着的。你的身份,你过去的经历,你的病都不重要。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心吸引了我,就像你的故事吸引了他们。” 陆原摸着他眼下,他的眼泪滚过他的指腹,眼睛里只映出他一个人的脸。 “林询,你是值得被爱的。那些错过你的人,丢下你的人,就让他们走好了,他们总有一天会后悔。该回来的人,都会在恰当的时候回到你身边。你不用去追,也不用去求谁留下来,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会爱你,照顾你。你开心就笑,伤心就哭,觉得难受就发泄。在我面前,你什么都可以做,就是别再赶我走。” 林询哽咽着看他,陆原抚开他紧皱的眉头,小声道:“别皱了,我本来就比你小了,你要再老得比我快要怎么办。” 林询捂着眼睛,笑了一声。他笑得很浅,但总算在长夜里,亮起了一点曙光。他抹了把狼狈不堪的脸,手心手背已经疼得麻木了,脖子刺痛不已,眼睛也酸得灼痛。他慢慢握上陆原伸向他的手,收拢手指握紧了它。 林询靠上陆原的肩膀,搂着他往怀里贴得更紧,像落水者在汲取温度般用力到微微发抖。 “对不起,陆原。”林询抱紧他,埋头在他胸膛上,抓着他的衣服,攒紧了他的温度,哽咽道,“我说谎了,你别走,我不想你走……” “我不会走的,你别怕,”陆原抚着他后背,轻声安慰他,摸上他的脑袋,慢慢抚摸他柔软的头发,“但是林询,你今天做得很不对。你遇到危险了,你没有找我,我来了,你反而推开我。你没有保护自己,反而伤害了自己。你不能这样,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你明白吗?” 林询脊背颤抖一下,像是怕他松开他,紧抓着他衣服道:“对不起。” “我可以原谅你说谎,但我不能原谅你纵容自己被伤害。我先前没有说,是因为你情绪很激动,但那不代表我没有生气。”陆原摸着他颈后,手指深深插进他头发里,“林询,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林询僵住了,陆原还抱着他,但像是下一秒,他就会推开他,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像所有人做的那样,对他失望,感到厌恶,而后转身离去。 “对不起……”林询攒紧了陆原的肩膀,眼睛跟着声音一起颤抖,刚刚平复下的情绪又几近崩溃,“陆原,你别……别放弃我……” “眼泪不能解决问题,林询,我不能每次你流眼泪了就心软,那样是在害你。”陆原一下下抚 分卷阅读67章节 分卷阅读68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68章节 着他后背,语气平和地安慰他,“为你好,我就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 “我会稍微惩罚一下你,在你休息好之后。可能会有点难受,但那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好,更懂得珍惜自己。你理解这些道理,对吗?” 林询被陆原安抚着,靠在他怀里慢慢点了点头。 “现在,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我会帮你处理伤口,把你清理干净,换好衣服。你安心睡觉,我会陪着你。等你睡醒了,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陆原缓缓说着,抚着林询的后背,直到他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林询靠在他怀里,随着他的低语,慢慢闭上眼,手从他肩头滑落,沉沉地落进绵长的梦里。 陆原等到怀里的呼吸变得低缓平稳之后,才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到沙发上。他站在沙发前,动了动脖子,垂手拨开他额角上被汗水沾湿的头发。 陆原没立刻处理伤口,毕竟林询还没睡安稳。他在沙发前看了他一会儿,一片寂静里,只有墙上的钟在滴答走动。 时针转到十二点,陆原推开阳台门,出去透口气。九层高楼上,晚风都有些凉,他倚着栏杆,天边月色皎洁。茫茫夜色里,他静静望着它。 它可能是这几个月来,他看过的,最美好的月亮。 第40章 电梯门还没开,陆原就听见了急躁的敲门声。 快递员抱着个盒子站在门口,听见电梯叮地一响,回头打量了一下陆原,指着他犹豫道:“你是902的住户吧?” 陆原微笑道:“嗯,我是这家的主人。” 快递员大松一口气,烦闷的心情去了一半。他摸一把额头的汗,憨笑道:“我都敲好一会儿了,明明听见里面有动静,就是没人来开门,可把我气……”这一顺嘴就说出了心里话,一看人户主还笑眯眯地站在自己面前,汪行尴尬地止住声,干干地笑了几声。 陆原面色如常道:“你同事没告诉你吗?我们这儿白天基本没人,不用当面签收,放门口就行了。” 汪行无奈道:“唉,新规定嘛,能遵守还是得遵守。负责这片的人好多天没来上班了,我也就临时过来派个件,没人跟我提过这事儿。” “立了规矩,确实得守。”陆原笑道,“辛苦你了。” 汪行笑着递了快递盒过去:“给,您的快递,在这儿签个字吧。” 陆原接过盒子,扫了眼上面的信息,向汪行伸了右手。汪行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没给签字笔,手忙脚乱地在身上一阵摸索,才找着夹在耳朵上的圆珠笔。 “抱歉抱歉……” 汪行挠了挠头发,站在原地等陆原签完字,一片寂静里,他又听见了一声呜咽,跟刚才一样,从身后这扇门里隐约传出来,像是人的声音,又像是动物在叫,但隔着一道门,听不清楚。 汪行迟疑地看向陆原:“那个……” “家里养了宠物,你敲门敲得响,估计吓到了。”陆原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撕下快递单递给汪行,“下回还是就放门口吧,我家的比较怕生,不好哄。” “真对不住啊,我还以为有人在家。”汪行更不好意思了,他敲了好几分钟都没人来应门,一急力气都大了,真可能把别人家养的宠物吓坏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忍不住多套几句近乎:“你家养的是猫吧?我听着跟人在哭似的,是猫发情了吧?这小母猫发情可不好对付,要是住一楼,阳台外估计得围上好几圈野猫,几公里外的都要跑过来嘞!” 陆原静静看他一眼,汪行被盯得发毛,笑容僵在脸上,大热天一下跟被冻住了似的。陆原微笑着不紧不慢:“没其他事的话,可以请您离开这里吗?我要回家了。” 汪行连连点头,握着快递单按下按键,门一开就跨了进去。他摸一把额头,热汗全变成了冷汗。 陆原等电梯下到一楼,才把钥匙插进锁孔。房间里没有开空调,穿着衣服很容易就冒了汗。 荔枝被吓得躲进了厨房,在玻璃移门后瞄见是陆原进来,才畏首畏尾地探出个小脑袋。陆原蹲下身逗了逗它,拆完快递后慢条斯理地洗了遍手。他带上移门出了厨房,荔枝被关在移门里头,它趴在门边挠了几下,转身又去扑角落里的纸箱和泡沫纸。 陆原走向客厅中央的那张椅子,先前摆在书房里,现在它稳稳立在客厅地板上,正对着玄关。陆原站在椅前,垂手摸了摸林询的嘴唇,横在齿间的口衔衬得他嘴唇异常红润。 “有好好看家吗?” 陆原抹开林询下颚上大片的湿痕,无法完全下咽的口水甚至沾湿了缠在脖颈上的纱布。林询通红着眼睛看他,颤抖地抽噎着,被缚在两侧扶手上的手脚被绳索磨出了红痕。 “吓坏了吧,”陆原摸过那些挣扎出的红印和他脖子上的那圈纱布,低下头吻他汗涔涔的额头,“没事了,我回来了。” 林询还紧绷着放松不下来,人止不住地发着抖。 他被牢牢绑在椅子上,腿大张着正对着门口。陆原在他悬空的腰后面垫了靠枕,现在枕套已经被汗浸湿了大半。敲门声震耳欲聋,像是随时会有人破门而入,陌生的声音穿透了那扇门砸在他面前,岩浆一样往他身上溅。 而他全身光裸地坐在离那扇门数米远的地方,连合拢腿都做不到。 他挣扎着想挣开绳索,但那些绳结严丝密合,身体深处的震动也在手脚乱蹬里再度清晰,无法发泄的痛苦更加浓重,令他痛苦又酥麻地蜷紧了脚趾。 他咬紧了口枷,但还是压不住带哭腔的呻吟。敲门声戛然而止,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陆原的声音,他终于在极度紧张里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陆原揉着林询的手腕,轻声哄道:“放松点,伤口还没好,再用力就要破开了。我在纱布下面用了防水的创口贴,但再流血的话还是不太好。乖,放松点。” 林询抬头看着陆原,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陆原探到他脑后解开口枷,皮扣一松开,积攒的口水就从口腔里溢了出来,甚至流到了陆原手上。林询难堪地低下头,却被陆原稳稳托住了下巴,只能通红着眼睛,咬紧了嘴唇努力下咽。 “没事,不是说了吗,你在我面前,什么样都可以。”陆原摸着他透湿的嘴唇,滑腻又滚烫,“别咬了,咬破了,我等会儿怎么亲你?” 林询颤着嘴唇,慢慢松开紧咬的牙齿,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慢慢来,我在听,不用急。”陆原耐心地安慰他,手抚上他胸前,“是想让我把它们拿掉吗?” 林询点点头,下意识顺着陆原的手看过去。他食指在那银色金属夹周围打着圈,见林询低头,便亮着眼睛笑道:“看,比你的脸还要红。” 分卷阅读68章节 分卷阅读69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69章节 林询愣愣看着他,脸颊蹿起一阵火,烧得他更面红耳赤。 “拿下来……”林询紧闭上眼,舌尖抵着上颚发声时都是发麻的,“陆原……拿下来……” “先拿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陆原摸上他脸颊,口枷已经撤下来了,但林询脸颊上勒出的印痕还在,嘴角也是泛红的。他等林询睁开眼,看着他的眼睛明确回答他以后,才动手去解。 林询脑子里一片混乱,简单的问题像也变得复杂。被陆原看着,体温也跟着上升。他颤着眼睛答道:“左边。” “但我想先取右边的,”陆原抚着他被口枷磨得通红的嘴角,再次征求他的意见,“可以吗?” 林询在焦灼的痛苦里抿了抿嘴唇,也顺带抿了他的指尖。 “可……可以。” 陆原满意这样的沟通。他解下乳夹,冰冷的金属紧贴了皮肤数小时,也变得温暖了。 但其实,它所带来的疼痛并没有那么剧烈,甚至在长时间的习惯下会变得麻木。林询比较敏感,又刚竭力挣扎了一番,才觉得刺痛到难以忍受。事实上,那之后血液回流带来的痛苦,才是最恐怖的。 那瞬间袭来的刺痛麻痒,比之前数小时的任何一刻,都要汹涌强烈数十倍。 林询弓着脊背,哑声哀鸣着,好不容易止住的哽咽又侵占了他的咽喉。 他眼里噙满了眼泪,扭动着手腕想去搓揉它们,散去那些集中在乳尖的针扎般的疼痛。腿间兴奋起的部位都微微颤抖,但由于整根没入的细棒,它只能艰难地渗出些液体,把扭曲的快感无限拖长,变成新的痛苦。 当时陆原从背后搂着他,轻声在他耳边安慰着叫他放松,但林询太紧张,恐惧地睁着眼睛,紧盯着陆原的手。当陆原把它对准了前端那个从未被开发过的小孔时,他僵硬到连挣扎都忘记了。 “没可能的……不,进不去的……” 他语无伦次地颤着嘴唇发抖。陆原的手很暖,那根金属也被他特意捂热了,但他看着陆原握着它靠近,还是像被冰到一样打了寒颤。 “可以进去的,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一次吗?别动了,你越紧张,就越容易疼。你闭上就结束了。” 但林询没法闭眼,他握紧了陆原的小臂,紧盯着他的手急促地呼吸着,在它贴近的瞬间,就崩溃地推开他的手腕躲开了。 陆原没说什么,只是卡着他的腰,把他牢牢固定在怀里。他一边贴着他耳侧轻声安抚他,一边稳着手重新贴近前端,撑开那极为窄小的孔洞,缓缓插入。他毫不停顿,直到整根没入。最后只剩一个圆环垂在饱受折磨的小孔边,随着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晃动。 他吻了吻林询的脸颊,食指穿过那圈被体液沾湿的圆环,对眼神几近涣散的林询低声道。 “你看,这不就进去了吗?” 而此时此刻,它的存在感倍加清晰。 林询张着嘴喘息着,这无法排解的胀痛不止盘旋在一个地方。它蔓延全身,在后方也安营扎寨。不知停歇的振动被器具抵在深处,尽职尽责地发挥它的愚蠢,在林询摇摇欲坠的边缘猛推一把,让他彻底跌进无法消解的欲念狂朝。 这一连串的反应像大厦坍圮在他身上,压得他节节败退,泪腺崩溃,偏偏陆原还撤掉了口枷,他的溃败也变得难以掩藏。 “怎么一拿下来就哭成这样,”陆原捧着他的脸,“要不还是戴回去好了。” “别……不要,”林询贴着他掌心摇头,“陆原不要……” 他哑着嗓子,哽咽却是湿滑的,像一条条竖着鱼鳍的游鱼扑进来,拥挤地搅出大片咕噜噜的气泡,在他喉管里湿漉地炸开。 “我……不,受不了,陆原我们……结束好吗,”林询神情恍惚地说着,忽地记起什么,慌忙摇着头颤声道,“不……不是,我不是说……” “你别慌,我懂你的意思,”陆原看着他慌张的样子,笑着安抚他,“你放心,我还没那么笨。”他蹲下身,摩挲着他被缚在扶手上的手腕,低声道:“你想我松开你吗?” 林询点点头,他低垂着眼睛,在永远只到鼻翼下的浪朝里艰难浮沉。 “那我们做个问答题,我问你答。你答对了,我就松开你,答错了,就继续在这里待一个小时,可以吗?”陆原慢慢说着,确认一遍他的意见。 汗从他鼻尖滚落到嘴唇上,林询再次缓缓点了头,在颤抖里微弱地嗯了一声。 “那我问你,如果刚才那个人进来了,你要怎么办?” 陆原明显感觉到手掌下的皮肉一僵。林询抬眼看向他,眼里闪过诧异羞赧和恐慌,在数秒钟的注视里,它们慢慢消退,只剩下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不……不会发生。” 林询在重重束缚下望着陆原,他的手背贴着他的手心,那上面缠着数圈纱布,把他的伤口包裹。他像他保证过的那样,在他入睡后也陪着他,把他清理干净。脏污和伤口,全不再被他看见。 “你会保护好我,不会……让它发生。” 陆原迎着林询颤抖却赤热的目光,慢慢露出一个极愉悦的笑容。他撑着扶手,吻他湿漉的嘴唇,贴着他泛红的嘴角,轻声夸奖他。 “真乖。” 第41章 “好了,都结束了。” 陆原把林询身上的绳索全解下来了,虽然控制了松紧,但他手脚上还是留了红印。陆原轻轻按摩着林询的手腕,问他还好吗。 林询手脚发软地靠在椅上,没力气动。他半合着眼点了点头,脸上泛着大片的红,皮肤上都是细密的汗。陆原搭上林询的膝盖,林询像是被他烫到,打了个哆嗦,睁大了眼看他。 陆原半跪在椅前,轻声道:“我帮你拿出来。” 林询抿了抿嘴唇,挡了脸不去再看他。陆原扶着他膝盖,瞧一眼林询,忍不住笑一下。林询听见笑声,耳根上一直没下去的红润扩散地更开,被脖颈上的纱布一衬,红得更为彻底。 “慢,慢点……” 林询挡着脸,声音浸透了一股发热的朝气,膝盖发抖着想合上,但还是强忍着保持在原位。 陆原安抚般摩挲几下他大腿nei侧,但却适得其反地换来更紧张的瑟缩,把他要抽出的器具咬得更紧。陆原扶着他腿根,把它推回去些,震动已经关了,但林询猝不及防被顶了一下,一点防备也没有,蜷着脚趾便喘了出来。他盖着嘴唇瞪了眼陆原,对方倒是很无辜。 陆原小声道:“我以为你是不想我拿出去。” 林询心知道他是有意这样,但还是被他干净的眼睛瞧得一颤,脸红像得是心虚,把误解都快扭曲成真的。他嘴唇抵着手背闷闷道:“你……快点。” 陆原爽快地点头应了,握着末端一口气抽 分卷阅读69章节 分卷阅读70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70章节 了出来,器具湿漉漉地滚落到地上,沾满了润滑和体液。林询从腿根绷紧到脚趾,腿间被撑开了许久的入口甚至还有些无法闭合,红润湿软,颤栗着瑟缩。 林询攒紧了扶手,那瞬间的摩擦像是压着他神经碾过去眼前一阵发白地低喘着,可偏偏还被堵着前端发泄不出来,酸胀发痛到发抖。他颤着眼睛看向陆原,张着嘴只发出个含混的单音。 陆原勾上那个圆环,同他做了个口型道,马上。 他真的说到做到。 抽出来的速度比当时放进去时还快,金属快速擦过细腻皮肉,在他最脆弱的、无法做任何防备的部分狠狠碾了一遭。林询甚至来不及叫,就在末端抽离的瞬间射了出来。 他甚至溅到了陆原的手上,但太过疯狂的快感把他拆解开了,令他无法思考,也来不及羞耻。感官全集中在一处,却又能感觉到每一寸皮肤的颤抖,整个人像被揉碎捏扁了,只剩下一团火在烧。 林询头皮发麻地紧攒着扶手大口呼吸,蜷紧了身体。眼泪迟缓地落下来,喉间发出带鼻音的呜咽。这不像是结束,像是开始。烧灼感贴在那细嫩的nei部,愈演愈烈地碾压着脆弱的神经,像要把它烧得分崩离析才罢休。他下意识就伸手去摸,却被陆原挡开了手。 “越来越心急了……” 陆原笑着把手上的体液抹在他嘴唇下。林询还在失神,感觉到了抚摸,便伸了舌头舔过去,下唇抵着他的手指吮吸一下。嘴唇上沾着或白或透明的体液,他扫了下嘴唇,就全抿了进去。 陆原微微偏头,起身压着他嘴唇,低声道:“张嘴。” 他厌倦了这捉迷藏,眼神赤热地望着他的嘴唇,紧盯着他瑟缩回去的舌头。林询靠着椅背,仰着脖子张开嘴。陆原避开着伤口,抚摸着他的耳根和脖颈,指腹在他嘴角边摩挲。 “吻我。” 林询支起上身,但还没力气,手腕发颤地撑着扶手,鼻尖快抵上鼻尖,却还是够不到他嘴唇,便竭力仰起下巴凑近他。 陆原笑了笑,眨眼的时候睫毛几乎快碰上他的。他低头贴上他的嘴唇,慢慢由浅入深地吻他。他的手指在他下巴上流连,摸到耳后,深深扎入他发间。它们柔软,湿漉,带着热气,也满是湿意。 跟他的呼吸很像,但他的呼吸不会痒他的手。 它只痒他的心。 林询闭眼回吻他,吻着吻着,手也攀上了他的脖颈。陆原顺势把他抱起来,进了卧室往床上一倒,便更难解难分。林询喘息着解他的衣扣,手悬在半空,还没等解开第一个就酸得肩膀发抖。 陆原捉着他的手吻了吻,自己脱了上衣,却又不继续往下脱。林询倒在床上,略疑惑地看着他,陆原拉着他的手往皮带上凑,在他手心勾了勾。 “你来帮我啊。” 林询耳朵又蹿了红,低着声说他懒。陆原不乐意了,按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贴在他耳朵边说道:“是谁懒了,林询?今天早上起来,被子也是我叠的吧。” “我记得那天,你也没有叠被子。”陆原顿了顿,压着嗓音道,“还跟我说,你做过这事,让我随便来就好。” 陆原说着便握着他的手往他自己下身摸。林询被迫摸上自己被良好开发了一番的入口,热度从指尖一路蹿到尾椎骨上,酥麻得他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颤抖还没下去,又被他的话激了起来。 “结果呢,”陆原压着他手背往入口一撞,凑在他耳边说着,声音很低,但足够清楚,“没几下就被我干哭了。” 林询被那一下抵得惊叫一声,颤着嘴唇咽了咽口水,手指极想探进去,羞耻心跟渴求缠斗在一块,连着喘息都变重。他望向陆原,脸还烫烧,耳朵都有点嗡鸣,张嘴说出来的话,自己都快听不见。 等陆原终于顶进来,他才迟缓地听清楚。 “上……我。” 爱意欲念与颤抖,汗涔涔地裹在一起,甘甜又蓬勃地招展开它的翅羽,挥舞过头顶,把他们两个都遮蔽。 跟那天晚上相比,陆原的进入不再那么令人恐惧。他准备充分,也更习惯他的尺寸。但他的吻,他的声音,他按在他皮肤上的每一根手指,却不再那么易于承受。它们变得沉重,像他的呼吸沉沉落下来,带着发烫的爱,那么多,那么饱满。 像是要溺毙他,在每个角落里,将他的清醒围追堵截。 陆原小声念他的名字,在喘息里轻咬着他嘴唇念,一遍又一遍。林询被他顶撞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被填满的感觉令他满足,但被过分撑开的疼痛又令他颤抖。 他流泪着攀上他脖颈吻他,青年的嘴唇柔软得像蓝天白云,低头望他的眼睛里有阳光。他的整个天空,都在他怀里了。 陆原见他流了眼泪,就慢下了动作,不再那么极具侵略性地进出,等他慢慢适应。林询反倒抵着床单难耐地闷哼,拧着眉头磕巴地叫他快点。陆原轻笑一声,捧着他脸颊看着他的眼睛,深深抵进去。林询被顶得绷紧了脚背,呼吸变得急促。他颤抖着眼睛看他,嘴角却隐约有笑。 “我是不是……把你带坏了?” 陆原小声问他,却笑得灿烂无比。林询贴着他掌心低喘,喉结滚动着吞咽下口水,在陆原说话的空档里,闭眼长呼出一口气:“那你可要……治好我了。” 陆原抿着嘴唇咬他耳廓,在他红透的耳朵上舔上一口,低声道:“是要好好治。” 他按着他腿根往深处顶弄,吻着他耳后,含着他耳垂听他喘出哭腔,这会儿他想让他慢下来,他却不想了。 林询又射了一回,蹬得床单都乱了。陆原搂着他继续往里顶撞,顶一下林询肩膀就抖一下,到最后瘫软在他怀里动也动不了,就只在最后成结的时候睁大了眼,往后瑟缩着挣扎了一会儿。 陆原也早熟悉他的反应,牢牢固定着他的腰不让他乱动,免得他条件反射下的挣扎把自己弄得更疼。林询抓着他后背无法自控地流泪,被结撑得腿根打颤,里面被灌得满满的,流不出来也没有地方去,胀得他更酸痛。 当他知道他能控制这一行为之后,他每次的成结变得更具占有性。不是出于本能,而是他想这么做。他就是要在他体nei成结,一遍遍做这毫无意义的事。用这无意义的行为,更为彻底地占有他,在他心上烙下印记。 构成联结,从来不只标记这一种方式。 “林询,我们一直在一起吧,好不好?” 陆原同他汗涔涔地搂在一块,他们还得保持这个状态好一段时间。真好,他每次都能借着这个由头多搂他一会儿。林询总觉得他体温太高了,两个人一起睡下去,不一会儿林询就会默默往边上挪。陆原也跟着静静地挪过去,心想,到了冬天,你就知道我的好了。 “ 分卷阅读70章节 分卷阅读7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71章节 一直、永远这些话……都太空了,太远了。”林询靠在他怀里,累得睁不开眼,“就明天吧,到明天就够了。” 陆原抚着他后背,他的呼吸就在他手掌下。他照着这位冷门小说家的指导改了措辞:“那每个明天,都跟我在一起,好吗?” 林询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头发蹭着他胸膛,都快痒到他心口去了。陆原不再忍耐,他笑得无比快乐,又低下头去找他的嘴唇。 第42章 傅锐龇牙咧嘴地扶着腰起床了。他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动作一大,又给疼得颤巍巍地倒回了床上。被生生顶开的生殖腔口像还没法合拢,比发情期刚完那会儿还糟糕。估计是太深了没法上药,别处的伤都被处理过了,就那儿疼得火烧火燎。 他不由痛骂杜川那吧台酒柜的狗屁设计,再用余下的全部怒火,热切关怀了关某人的祖宗十八代。 有这锲而不舍的睛神,不去为人民服务,偏逮着他一个人死命草劳。 傅锐又气又疼,太阳xue都跟着突突跳,在床上又瘫了半小时才缓过劲来。他趴在枕头上张望了一下,好家伙,一件衣服也没给他留。 傅锐裹着张毯子下床,慢悠悠地往门边挪,门意外地没上锁。他开了个小缝往走廊上瞄了一眼,门外也没人守着,走道上空荡荡的,可惜他暂时没有在他家里裸奔的念头。 他这名义上的关小少爷还是要脸的。 傅锐关上门进了浴室,撑着台面,拉下脖子上的纱布瞧了眼伤口。 啧,狰狞。 他把纱布拉回原位,嘴唇上的破口已经结痂了,但一碰水还是疼。他随便漱了漱口,低着头抹了把下巴就往浴缸里跨。 “哇!” 浴缸里突然蹿出个人影。 傅锐吓得一脚踩在毛毯上,差点倒退着摔在瓷砖上。他强行稳住身形,两只手都张在两侧找平衡,毛毯挂不住地从身上咻的滑了下来,从头到脚都露了个干净。 穿着一身粉嫩嫩小裙子的小女孩举着双手怔住了。 傅锐瞥一眼自己身上的吻痕、牙印以及光溜溜的下身,哆嗦着嘴唇看一眼那撑死就六七岁的小女孩,心里嘶吼一句作孽啊! 他疼也没顾不上了,慌忙捡了毛毯手忙脚乱地往身上裹。傅锐对这岁数的小孩子没经验,尽力找了个最温和的声线,扯着嘴角在痛和温柔里面找平衡笑。 傅锐硬着头皮道:“那个,乖啊……你什么都没看见。” 小姑娘穿着身水粉色小纱裙,一头长发乌亮,她愣愣地眨着眼睛,一张脸纯真又稚嫩。 傅锐罪孽感更为深重,恨不能提溜着脖子,自己把自己丢出去。他抓着毯子,指着门口崩溃道:“哥哥马上就出去,马上!” 可刚迈出一步,他就愣住了。 “你受伤了吗?” 那小女孩站在浴缸里一边打着手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话,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孩童的稚嫩,发音也不清楚,但听得出,她努力地在往准确的发音上靠。 傅锐裹着毯子,在她面前慢慢蹲下身,放缓了语速道:“你是在问我,是不是受伤了?” 关念点点头,打着手语问他,疼吗。 傅锐笑着摆手:“不疼不疼,狗咬的,哥哥都被咬习惯了,没感觉了。”他干干地笑几声,瞥见关念耳边的小器械,它小小地隐没在她乌黑浓密的长发间。植入式助听器,她还这么小,傅锐在心底里轻轻叹一口气。 他裹着毯子蹲在浴缸边:“你叫什么名字?” “念念。” 这回她倒是咬字清楚。 “想念的念?” 关念点头嗯一声,笑得天真又烂漫。傅锐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关念没有躲开,眨着眼睛看着傅锐,像个闪闪发光的小星星。 有一瞬间,傅锐甚至有些想把她搂进怀里,她的头发那么柔软,摸起来就像是很香,可惜他闻不到,要是再靠近些,他大概就能闻到它的味道了。 傅锐僵住了手,想给自己狠狠扇一耳光,心想傅锐你完了,你成恋童癖了。 关念没注意到傅锐表情的变化,她只看见傅锐身后的人。 “树树!” 她笑着喊了一声,身上穿的小纱裙一点也没妨碍她敏捷的动作。她从浴缸里跨出去,轻快地跑向站在浴室门口的人。 关善把扑进他怀里的关念抱起来,脸上居然还隐约带着笑。关念搂着关善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趴在他肩上,偷袭成功般快乐地笑。两个人贴在一块,像是下班回家的父亲抱起同他捉迷藏的女儿。 傅锐靠着浴缸,脸上不为所动,心里海啸般翻江倒海。 叔叔? 狗屁叔叔,这亲热劲儿,不是亲生的我名字倒着写。 傅锐白眼一翻,瞥见关善抱着关念的手,瞧着他那遮住满手狰狞伤疤的手套,眼前更清明了。 六七岁的小姑娘,他这手套也是六七年前才开始戴的吧?他在西桥碰见他那会儿,他可没有戴手套的习惯。 可以,很可以。这边霸着他的人,这边不知道跟谁连孩子都有了,太他妈可以了! 傅锐堵着一口气,脑子却转得飞快。 来来去去这么多回,他从没在他宅邸里见过这孩子。女孩子,关善不会交给外人带,周宛又睛神不稳定,况且她每年除了五六月份在家,其余时间都在国外疗养。剩下就那么几个人选,很大可能就是宋黎。 宋渊失踪了,照关善的态度,他的失踪肯定不是这一两天的事,宋黎是他妹妹,情绪上绝对会受影响,她心脏不好,动过手术,很可能已经因为宋渊的事病倒了。宋渊算是他副手,敢动他的副手,对方的手已经伸得很长了。 所以他没有把这个念念再交托给谁,他把她放回身边。他在保护她,他很在意她,他甚至还对她笑了。草,他多少年没对他笑过了? 她只可能是他的骨血。 傅锐慢慢长出一口气,腰也不疼了,全淤血在五脏六腑上了。这边父女情深早出去浴室外头演了,他还撑着额头坐在冷冰冰的瓷砖上刀山火海。 对方是谁,omega、beta还是alpha?是个爽朗阳光的男人,还是个温柔体贴的姑娘?他是不小心跌了进去,还是真喜欢对方? 傅锐支着额头笑笑,还用想什么,就那小姑娘的名字,还不够明显吗?铁打的真爱。 他静静坐着,像是失恋,可他们根本就没在一起过,像是遭了背叛,可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背叛。 他们结婚了吗?没有。 他们在恋爱吗?没有。 他跟他说过喜欢或者爱了吗?也没有。 他们之间就一个施舍式的发情期上床合同,没有法律效力不说,甲方还在昨晚公然毁约,在发 分卷阅读71章节 分卷阅读7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72章节 情期之外跟他强行做了一次。 这他妈败类。 傅锐磨着牙,冷着脸像是在磨刀霍霍。 关善把关念在房间门口放下,蹲下身跟她边打着手语边道:“别乱跑了,找不到你,我会担心。” 关念发音不清,可还是执着地说着话,但她手的动作明显灵活很多。 “我想找你,宋姨病了,我怕你也生病。我在这里闻见你的味道,我就进去了。”关念笑着吐了吐舌头,“然后我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想吓吓你。” 关善拍了拍关念天真的脸,她总是这样爱笑,也充满奇妙的思想。她总梦见一棵树,她把它画下来给他看,用蜡笔在树干上涂了大片大片的绿。 “我老是梦见它,可是我更想梦见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大树?这样我就能每天梦见你了。” 他对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她想他多抱抱她,他就每次都尽可能多抱着她。她很小的时候,看见他手上的伤疤就哭,他就用手套遮起来,天再热都戴着。她想让他做她的大树,他当然会点头同意。 但无论他多么想给,也给不了她完整的世界。 当初关涵也劝他放弃,因为这个孩子注定不会健康,但他无法做到。她那时候还是b超影像上的一个小小的胚胎,在最不恰当的时机来到,却那么顽强地不断生长。 要他怎么放弃? 关善让以前照顾周宛起居的小莫带关念去别的房间。关念仰着脸问他,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树树,房间里的那个人是谁?他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关善揉揉关念的头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他轻声道:“念念喜欢他?” 关念笑着点点头,这次她没有说话,对关善打着手语道,你也喜欢他,我闻到了,它们有那么多,那么多。 关念夸张地伸着右手,快要向一边栽倒似的。 关善愣了愣,看着她笑得晶晶亮的眼睛,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跟莫姨走吧,午睡完,我就来陪你。” 第43章 关善合上门,脸上难得一见的温情便消失殆尽。他进了浴室,傅锐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安静到反常。照道理,他早该牙尖嘴利地损他一把,但他就那么裹着条毯子靠在浴缸边上,半露着肩膀,上面还有几个清晰可见的咬痕。 关善弯腰去抱他,傅锐反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脸上。关善也没避开,就当是昨晚毁约的违约金。 傅锐没想到还真打着他了,心里一哆嗦,但气势上还是不能输。他咬牙切齿道:“抱人还抱上瘾了?我衣服呢,我手机呢,偷人偷到我身上来了?全给我原封不动还回来!” 傅锐义愤填膺,骂到偷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一般爽快。 关善静静看他一眼,傅锐脊背一凉,但很快镇定下来,默念道,傅锐同志,现在是你主场,你心虚什么,腰板直起来! “衣服扔了,手机在床头柜里。穿我的衣服,伤好之后会让你走。” 关善面无表情,把他下面要咆哮的话都预先答了,这跟他预设的剧本不太一样,傅锐抽着嘴角咽下一口气,也板着脸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像是把问题都解决完了,关善把在地上坐到手脚冰凉的傅锐抱起来,傅锐搂着他也不是,挣扎也不是,整个人在关善怀里僵得硬邦邦。 “她是谁?” 关善把傅锐放到床上,脱了西装外套扔在他身上,简单直接地回答道:“关念。” 傅锐不想穿他的衣服,就往肩上一披,好歹遮住了身上大半见不得人的痕迹。他挑眉道:“私生女?” “侄女。” “狗屁!”傅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哪儿来的兄弟给你生侄女?” “关善我真他妈服了你了!她几岁了?六岁,还是七岁?你把我当什么,没长脑子的泄欲工具吗?你要因为当初一失足成千古恨标记了我,觉得对我有那么点责任,才在这儿勉为其难,那实在没必要。” 傅锐像是洪水开闸,愤怒如滔滔江水不绝而来,他冷笑一声道:“反正我们之前做的约定已经被你单方面当废纸撕了,那就干脆换一个,我不要你人来,你就出个信息素,在我发情期前掐着点给我送过来,成不成?” 关善平静道:“我并没有勉为其难。” “可我他妈每次都很勉为其难!”傅锐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当我脸上长的这张不是脸吗?我没自尊心吗?每次都得靠着你,这样算什么?你施舍我吗?炮友都讲究你情我愿,你上我问过我的意思了吗?是是是,您标记了我,谢谢您老人家了,然后呢所以呢?我就非得倒床上等着你来宠幸我了?” “你不愿意跟我做?” 关善看着披着他外套坐在床上骂到破音的傅锐,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疑惑。傅锐快被气出高血压。疑惑?疑惑你妈个头啊。 “关小少爷,你妈妈没教育过你结了婚才能跟人上床吗?放二十年前像你这种逼良上床的alpha都得他妈拖去枪毙!我不愿意?我当然不愿意!”傅锐咬牙切齿,一脸被污了清白的愤恨耻辱,怒极反笑道,“每次都他妈疼得我半死,睛神变态才喜欢你这款,我是腺体不好使,不是脑子不好使!” 关善低头看着他,仍是面不改色:“但你跟我说你喜欢疼。” 傅锐眉头皱到打结:“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我标记你的时候。” 傅锐几乎要一口血呕出来,这他妈猴年马月的陈芝麻烂谷子?这都八年前的事了好吗!他真想把他脑壳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瓜子仁。 “我让你别来找我你当没听见,我骗你一句喜欢疼你就记到现在?”傅锐深吸一口气,他后悔了,他不该只打那一耳光,应该趁着那会儿多扇几下回本。 “那我给您划个重点,劳烦关先生您记好了。我,不想跟你沾上一点关系。你也别想着再占我便宜,你爱找谁找谁,我不会再让你碰一下,你要是敢影响我未来的恋爱结婚,我就顶着关泽的名字去告你强歼。” 傅锐恶狠狠地收了尾,脸都激动得泛红,关善的西装外套披在他肩上像个浴霸开了最大档地照,他后背跟蒸桑拿似的冒了汗。他发泄了一大通,攒了八百年的怨气都宣泄了大半,撑着额头坐在床上大喘气。 可实际上,他自己都摸不清楚今天怎么情绪这么收不住,整个人暴躁得跟吃了炸药似的。他一抬头,发现关善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傅锐刚才就奇怪,关善怎么突然这么好性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别是等着秋后算账吧。他心里开始打哆嗦,刚刚从自己嘴里蹦出去的话一句句地在脑子里宋体五号加粗下划线地反复播放。 字字触目惊心 分卷阅读72章节 分卷阅读73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73章节 。 傅锐沉痛地闭上眼,头也不敢抬,一开口发现刚刚用力过猛,嗓子都有点哑了:“那个,我要睡觉了,你能不能先……” 他突然止住了声,他闻见了关善的气味,不是从对面传过来,也不是从衣服上散出来。它从他的鼻腔里热烈地淌过去,在他吐出的呼吸里涌动。它并不是浮在表面,而是融在他的气味里,水乳交融般和谐。 傅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他慌张地看向关善,对方也是一脸惊愕。 “怎……怎么回事?”傅锐紧盯着自己发颤的双手,清晰无误地再次感觉到了呼吸间气味的改变,他的标记回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他身上充满了关善的气味,像阵暖风包裹了他。手指间,头发上,口腔里,满满都是。 他看着关善,他就在他眼前,那么近。而他刚才把他推得远远的,用那么多伤透人心的话。 他觉得自己善言辞,但其实没有。他的语言那么糟糕,从来表达不出真正想说的话。他其实想问的就那么几句。 你当时真的想带我回家吗? 你后悔标记我吗? 你给我的那些伤害,到底是代表厌恶,还是代表喜欢? 可现在他不想问了,也没必要问了。他只能在靠近时嗅到的浅淡信息素,现在浓烈地涌动在他的呼吸和血管里。 关善标记他的那天,他还没有理解这个感觉,只觉得热朝慢慢退去,温热的气息沉浸了他,里面像有许多浮动的光芒,像是微风在窃窃私语。 那天他在林询家里也感觉到了类似的风。只是它更为霸道,更为音沉,强烈到令人难以承受。他疲惫地瘫倒在电梯里,它迅速下降,让他回到地面。过呼吸令他手脚麻痹,他看着自己仍在微微颤抖的手,想到之前跟陆原说话的时候,他提到林询时的神情。 那些蛰伏在他气息音影里的东西,似乎就闪动着那样的光芒。 他下意识去回忆关善的气味,那里面的情绪,是一样的吗?但时间久远,他想不起来它完整的模样了。 可现在它是那么清晰。 清晰到他都被它刺痛了。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坏我的事情?”傅锐撑着额头,他肩上的那件西装,像要把他压垮了,眼眶湿湿的,他想一定是额头上的汗淌进眼睛里去了,傻子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感情流泪,“你就不能……” 傅锐卡壳般止住了声,颤抖地慢慢栽倒在床上,抵着床单抓紧了身上的外套,整个人像是雪人融化般缩成了一小团。 “傅锐?” 关善还没伸手,傅锐已经察觉到他的靠近,暴喝一声道:“别过来!”他大口喘息了几下,痛苦地吸了吸鼻子,再开口,声音已经变得哽咽。 “别……别靠近我。” 关善盯着傅锐低垂的头,他缠着纱布的脖颈,逐渐变得异常红润,空气渐渐弥漫一股甘甜的气息,像是果实成熟发酵,醇厚滚烫地充斥满屋。 他发情了。 那些带着他气味的信息素,像是把甜蜜的利刃,迟来已久地狠狠捅进他的心口。 第44章 他在毁灭他。 关善卡着傅锐咽喉,脑子里只尖利地戳出这一句话。他压着他的伤口,脖颈上松散开的纱布缠住了他的手指,皮肤是滚烫的,血也是滚烫的。 血腥味里都透着甜腻饱满的气息,毒液般渗进他的手。 关善控制住力道,发麻地吐出一口气,但争先恐后拥挤进气管的,全是傅锐在发情热里的甘甜气味。那些气息在他胸膛里碰撞,像庞大的蜂群在轰鸣。它们压抑了那么多年,发酵得那么醇厚,毁坏他的清醒,让他低劣成一个昏头昏脑的动物,只能用牙齿和手来思考。 这甚至比那天在西桥医院还要强烈。 那时候傅锐的喘息和抽噎在狭小的电梯里挤压着他,他几乎快忘记当时自己是怎么把他抱出去的。他咬紧牙关一步步走着,他的脸贴在他胸膛上,呢喃般叫了他一声,颤着眼睛抬眼看了他。 他低下头看他,视线撞在一起,不自觉就把他抱得更紧。他眼前晃过那头鹿,他逃出猎场那天开膛破肚的那头死鹿。它黯淡无光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抖落了身上的尘土,在医院走廊里同他擦肩而过,奔向一望无际的绿野。 而他丢失的少年,长成了更璀璨的星辰,坠落在他怀里滚烫着,他像是被勒疼了,痛哼着往他胸口贴得更紧,嘴唇蹭在他衣服上,那么红艳,鲜血一样。但用这张嘴说出的话,永远那么难辨真假。 他十三岁那时候,傅锐就已经是这样。 那几个月周宛和关涵在冷战。他们在照管范围的问题上又一次起了争执,关涵觉得周宛太过小心翼翼,关善已经长大了,该有的是自由的空间,而非她过分的保护,周宛并不赞同,“就像你弟弟那样,放养出那种没规矩的野孩子吗?” 关善在书房外听见周宛的冷嘲热讽,他第一次听见她用那种词汇去形容别人。一阵嘈杂之后,周宛拔高了嗓音,像是竭力压抑着愤怒,声音微微颤抖。 “……你看他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亲弟弟。” 再之后的话,关善没有听清,也不清楚最后是关涵说服了周宛,还是周宛不想再和他继续争论下去,但那几个月里,他确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出门也不再太被限制,可他不敢得意忘形。 有个星期他跟傅锐见了快三次面,他就跟他商量,可能之后不方便出来。对方很爽快,说道:“行,那就暂时不见了呗。” 但等他过几天再去的时候,傅锐却生气了,看见他来了,也笑得冷冰冰的。 “哟,是哪家小少爷大驾光临了。” 傅锐像是练就了一个本领,把真话说得像假话,假话说得像真话。 他猜不透他,想不透他。开始他还揣摩,后面就不再细想。反正无论是真是假,都只是一个念头,只要他想,就可以都是假的。 “走……” 傅锐攒紧了床单,强忍着不去搂他,对方埋头在他脖子上舔咬着伤口,头发刺得他下巴发痒。真就是条狗。 他觉得他舌头上都长着倒刺,刮过皮肤疼得他抽气。说了他不喜欢,他还是当没听见。他感到绝望,这就是他的alpha,一个永远无法沟通的混账。 傅锐疼出了眼泪,发情热让他腿软得不行,关善压倒他的时候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万幸他惯常的粗暴让他保留了最后的一点清醒。看来疼痛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个好东西,不至于让他完全失控地缠上去。 哦,不对,他不是他的alpha。他是别人的。 要是照着他先前的利弊权衡,这会儿早没必要端着什么,反正再难看的样子关善也都看过了,不差这一回 分卷阅读73章节 分卷阅读74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74章节 的放浪形骸。可现在不行,关善的手一碰他,他脑子里就全是他刚才抱起关念的样子。 他跟别人是不是都那么温柔?在电视里看见他,什么狗屁慈善晚宴,镜头扫到他的时候笑得不都挺好,怎么一到他面前,就冷冰冰硬邦邦像个石头,从不心软,也没有笑容。 “你放……” 傅锐推不开关善,他在他脖颈上啃咬着,压着他的下颚舔他的血,里面热烈的信息素把他毒害得更疯狂。傅锐被咬得浑身发抖,他的气味也从那些破口里钻进来,在他皮肤下欢愉地嘶叫,刺痛得他头昏脑涨,通红着眼睛吼了一声:“滚!” 傅锐卯足了劲狠狠踹了关善一脚,捂着脖子往边上爬,刚一移动就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去。他难堪地夹紧了腿,通红着眼睛抽噎,抱着胳膊蜷成一团。 “这算什么,这样算什么……” 傅锐颤抖着咬紧了下唇,他能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和不堪。 他在慢慢失去对身体的掌控,眼泪停不住,腿也不自觉想打开,迫切想被这个人进入。喉咙里干燥,鼻腔里呼吸不到足够的空气。他哽咽着压抑住叫他名字的冲动,膝盖发抖地往角落里爬。 关善抹了把嘴边的血,音沉着脸把他拖回来。傅锐仍紧抓床单,一下便扯乱了床铺,关善扳过他的肩膀,瞧见了那张汗涔涔的脸。傅锐的脸颊红透了,脖颈上散乱的纱布沾着血和汗,睫毛湿漉地发颤,浑身散着甜腻的气味,却紧闭着眼睛咬紧了牙关。 关善慢慢吐出一口气,他的嗓子也沙哑了,他低垂着头,声音有点疲惫,涌动在身体里的血液却那么兴奋。 “为什么……” 傅锐睁开眼,眉头仍紧皱,他倒在凌乱不堪的床上,被发情热折磨得瘫软,却还把最后的刺保留在眼神里。 他松开紧咬的牙关,颤着嘴唇做一个口型,滚。 关善摸上他的下巴,刚一碰上,傅锐就不自觉往他掌心贴过去,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关善摸他的嘴唇,摸他的脸颊,那么滚烫又柔软,每一寸皮肤都在渴求他。全部都在想着他,向着他。 除了他的眼睛和他的心。 他不愿意。 为什么? 关善掐着傅锐的脖颈,低喘着望他皮肤上的伤口,混乱一片的大脑里拥挤过他之前说过的话。 傅锐今天跟平常很不一样,火气很大,但他又在生什么气?这个人总把真话假话掺在一起说,先前的话里一定有一句藏着他在意的事。是哪一句? 傅锐彻底放弃了,他不再抗拒什么,由着自己贴着他的手蹭。他反抗不了本能,也反抗不了他。做就做吧,死矫情个什么劲儿,国家还会给他颁个不畏强暴奖吗? 关善这时候却突然撤开手下了床,傅锐听见他拉开抽屉翻找什么,瘫倒在那件西装上浑身使不上力。他的衣服被他压得皱巴巴,那上面的气味让他又爱又恨,他闭着眼自暴自弃。 来吧来吧,爱拿什么拿什么,锁他铐他也不是新花样了,要不劝他试试迷歼,多情趣,也省得他等会儿又疼又爽地哭哑嗓子。 “傅锐。” 傅锐听见关善的声音在头顶沙哑地落下来,根本不想应他。他眼都懒得睁开,估计又是个手铐,晃着手烦躁道:“戴戴戴,随便戴!” 关善沉默地低头看着他,握住他的手就把戒指套了上去。 “你……你干嘛!” 傅锐不可置信地望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这回不是因为喘息,是他真的被吓到结巴了。 “求婚。” 发情热也侵染了关善,欲念在他皮肤下呼吸里疯长,一成不变的表情也有了变化。他站在床前,脸颊微微泛红,头发也狼狈地凌乱了。 跟那天他匆忙赶到禁闭室门口时很像,难得地有了裂缝,像个真实的活人。 “你疯了啊!” 傅锐拽着戒指,可它牢牢圈在无名指上,怎么也拿不下来,他一着急,本来就控制不住的眼泪又掉了几大滴。 他难堪地抹一把脸,吸着鼻子冲关善吼道:“谁准你求婚了?你有病啊!” “你自己同意戴的。”关善没再给他机会去折腾那戒指,又把他按倒在床上,“定做的,你现在胖了,摘不下来的。” 哈?他说什么?胖了? 傅锐几乎气得七窍生烟,我他妈一米八的个子七十二公斤,哪儿胖了你他妈倒是给我指!要不是他现在浑身发软地使不上力,绝对当场跳起来掐死这个王八蛋。 关善按着他的手,抵开他的腿道:“可以了吧?” “啊?” 傅锐一头雾水,什么可以不可以,刚想骂句神经病,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倒吸一口冷气,气得连嘴唇都哆嗦。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他妈……就只听见不结婚不上床这一句?!” 傅锐抬腿就是一脚,关善已经有了经验,傅锐也脚软得没力气,都不用费睛神躲,还没踢到身上就往下掉。关善接着他小腿往身前拉,傅锐死命挣扎,刚预备好的自暴自弃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攒紧了拳头,暴怒着吼道:“关善我草你妈!你跟我求婚就他妈为了跟我上床?” 关善牢牢按着傅锐,他的皮肤滚烫,血脉像在他手掌下突突跳,两条腿发着抖还乱蹬,喘得像是要哭了,还拼命要挣开他。他的气息在躁动里更浓烈地炸开,刺得他口舌干燥。 关善忍无可忍地掐着他下颚,盯着他眼睛挤出声道:“对,为了跟你上一辈子床。” 傅锐被关善那瞬间爆开的压迫钉得动不了。他僵住了动作,像个被天敌踩住的猎物,缩着脖子发抖,脆弱的神经熬不住他气息里近乎恐怖的压制,不争气地崩溃大哭。 关善看他哭成那样,也愣住了。松手怕他逃,软话他也不会说,犹豫着减了点力道,生硬地安慰道:“别哭了。” 傅锐眼眶通红,哽咽着瞪他。 你说得倒轻巧!我他妈也想停啊,眼泪止不住我能怎么办?这么大人了还被alpha吓哭,我不嫌丢人啊? 关善沉默着看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尽可能让信息素和缓下来。过了几秒钟,傅锐总算能控制住情绪,不再哭得那么狼狈,可还是僵着脊背发抖。 关善望着他满是泪痕的脸,摸着他下巴,缓慢地低下头吻他嘴唇。他的信息素从唇齿间淌进来,代替他的语言安抚他。那气息江河般辽阔又温和。 傅锐怔怔地眨了眨眼,关善的脸离他很近,他甚至能看清他眉角上的一个小伤疤。他好像一直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他。 人的表象总是不可信,信息素总能透露一个人不想透露的事情。微笑的面孔下可能藏着一个怪物,冰冷的躯壳下也可能有一颗滚烫的心。 这温和的气 分卷阅读74章节 分卷阅读75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75章节 味和吻,让他突然觉得他像又变回了那个关善,以前那个腼腆又温柔的关善。 关善结束了那个吻,撑着床铺低头望着傅锐,缓慢说道:“我是认真的。” 傅锐倒在糟乱的床铺上,闷闷地哦了一声。他们接吻的次数不超过十次,这个人的吻技跟他上床的功夫一样,差得要死。不会说情话,有时候甚至连说句人话都做不到,脑回路从不跟他同频道,折腾起人来一点情面也不留。 糟糕透顶的alpha,史上最烂的交往对象。 也就他这种皮糙肉厚的傻逼会喜欢。 “随便你随便你!” 傅锐被关善盯得烦了,烦躁地盖住了眼睛,无名指上那个摘不下的戒指差点磕着他眼睛,痛得他莫名其妙地脸也跟着爆红。 “草!”傅锐气得大骂一声,恶狠狠地扯着关善的领口,“你做不做了?不做了我自给自足!” 关善没说话,他用实际行动简单粗暴地回答了他。傅锐在疼痛和颤栗里流下了热泪,果然还是那个如假包换的禽兽。他喘息着夹紧了他的腰,扯着他头发回应他撕咬般的吻。 第45章 傅锐瞥一眼关善的嘴唇,眼睛还通红着,却笑得很畅快,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眯着眼喘息道:“对不住啊,没收住牙……” 关善舔一下嘴唇上的破口,掐着傅锐的屁股就往深处狠狠一顶。傅锐惊叫一声,抓着关善的后背抖得不行,哽咽地骂了声混蛋。关善捏着他的腿根进出,他皮肤和他掌心都是汗涔涔的,他摸到交合处,指腹压着被撑到红肿的入口,将它拓得更开。 傅锐本来就被那几下顶撞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被这样一折腾更是泣不成声,可他现在又处在极度饥渴信息素的状态,关善的任何触碰他都渴求。 这就陷入了一个矛盾的怪圈。 他的粗暴令他痛苦,可他的进入和抚摸又让他满足,他跟他说不要像是在说谎,可不求饶,他自己听着自己的哭腔都要心肝颤。 “关善,我……我自己来,让我自己动,好不好?”傅锐快在关善怀里蜷成一团,腿早就夹不住地从他腰上滑下来。 关善低垂着头看了他一会儿,也没说行不行,就直接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傅锐手脚发软,骤然起身,腿根止不住地打颤,关善出去的那一下蹭得他差点射出来,后面像是倒了半瓶润滑似的滑腻不已,没他堵着全直接顺着大腿nei侧往下流。 傅锐脸红得耳朵都嗡嗡响,一时之间都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关善替他记得一清二楚,卡着他的腰引导他往下坐。 傅锐慌忙扶着他肩膀,可膝盖使不上力,后方比他本人的意志要热情百倍,极快把它整根吞纳了进去,狠狠抵上了仍还作痛的生殖腔。傅锐掐紧了关善的肩膀,张着嘴半天缓不过气来,他掉着眼泪却哭不出声,像是一下子被拖到了岩浆口上炙烤,猛地攀上了高热的顶峰。 他浑身酥麻地发软,前端颤抖地流着体液而不是射出来。被拉长的快感夺去了他数秒钟的意识,傅锐茫然地哆嗦着嘴唇,连口水流出了嘴角也不知道吞咽。 关善被傅锐无意识的瑟缩含得更紧,眉头一皱,呼吸也变得更乱。傅锐那片刻失神里散出的信息素太过露骨,拖着他往更深的沉沦里陷没。 他耳边嗡地巨响,不再有任何耐心,也听不见他求饶什么,卡着他的腰深深顶弄他,每一下本能地朝着那个饱受折磨的窄小入口去。 “关善,慢……” 傅锐搂紧着他脖子,被顶得肩膀一晃一晃,也不再说什么自己动的话。放过他吧,他现在就靠一身骨头撑着不至于软成一滩烂泥。 他原先觉得关善混账,每次都没分寸地非折腾他到痛哭流涕才算完。现在看来是他误解他了,关善在那些时候还是有分寸的。 不至于像现在,被情热一点燃,就发狠到让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傅锐崩溃地哽咽着,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他没办法了,只能低头胡乱吻他,眼睛也睁不开,嘴唇发麻地找他的嘴唇,有时候蹭过他额头,有时候撞到他鼻尖。 关善终于找回了点神志,慢了下来,他也终于吻到了他的嘴唇,抽噎着贴在他嘴唇边低低呢喃。 “阿善……阿善……” 他戴着戒指的手颤抖地摸过他脸颊,这过分充盈的满足令他恐惧又渴求。他听见他说一辈子,他那时候的眼神、语气和气味,都不像是在作假。 他好像真的在想跟他过一辈子。 他试图摘戒指的时候仔细看了它几眼,铂金的,简单睛致,却是旧款式,不知道被关善扔在哪个角落里躺着,都已经过时了。 关善说他现在胖了摘不下来,那他是什么时候定做的?傅锐混乱一片的大脑里只浮出一个答案。 他最消瘦的时候,就是他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那数个月里,他只在中间清醒了数回,其余时间都在生死线徘徊。他瘦得不成人样,随时可能会死,他却想着跟他求婚。 这个男人是真的有病。 傅锐伏在关善肩上流了眼泪,这次它们的确源于悲伤。他觉得他身边不正常的人不止林询一个,甚至连他自己骨子里都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的标记既然能意外恢复,也可能在下一刻就消失。估计跟关善昨晚上强行顶开生殖腔的行为有关,妈的,早知道跟他发情期外做一次就有可能恢复正常,他就是把他一棒槌打晕,也要按着他强行做一次。 但这没有定数。就像他可能继续正常下去,也可能顷刻又一无所有。关善可能在这一刻被信息素冲昏了头脑,想着和他过一辈子,也可能在之后就清醒。 他会清醒地认识到他彻头彻尾的糟糕,认识到他过分张扬的个性、不匹配的身份和烂透的身体状况。多年的抑制剂滥用和腺体创伤,早就剥夺了他孕育新生命的可能。 关善那么喜欢那个念念。他一定很喜欢小孩子。 他给不了他任何想要的,相反的,他只会剥夺他拥有的。 关善感觉傅锐突然安静了下来,就剩烫热的喘息在他耳边微微发颤着。他捏了捏他的腿根,傅锐吓得颤栗了一下,却第一反应把他搂得更紧。 “怎么了?”关善开口问他,可习惯了对他冷言冷语,一说话还是有点冷冰冰的。 “干嘛,累了不准歇一下了?”傅锐没好气地瞪他,眼下都还是泪痕。 关善静静看着他的眼睛,傅锐被盯得发毛,又不好往他身上躲,僵着脖子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关善捏着他下巴,扳过他的脸道:“你说谎。” “烦死了,你要做就做为什么废话这么多?” 傅锐甩开他的手,却被关善吻上了嘴唇。他伸手推他,却被擒住手腕狠狠顶弄,信息素在 分卷阅读75章节 分卷阅读76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76章节 他唇齿间翻涌,后方被顶撞得酸胀不已,他通红着脸推搡他,关善像是得了些要领,搜寻着他瑟缩在口腔里的舌尖,用牙齿轻咬。 傅锐被吻得头脑昏涨,手脚越发软,关善就着这个姿势压倒他,手滑入他的指缝,同他的左手十指相扣着压制他。 傅锐仰着脖子喘息,关善从他嘴唇吻到脖颈,又在先前的伤口和咬痕上啃咬,傅锐难耐地缩起脖子,又被逼着露出更多皮肤。 他觉得他们两个都怀揣着心事。他有事瞒着他,他也有话压着没说,但他们谁也不追问谁。一个最会满嘴谎话,一个最会一言不发,问也不会有结果。 所以他吻他咬他,在他的痛苦缝隙里找答案,在他的信息素里找裂缝。他也激他呛他,就是无力抵抗也要反抗他。 于是这就成了一场博弈,看谁先露出马脚。 快感和疼痛太饱满,傅锐痛哼着抵着床单,关善学会了吻,就更多地掠夺他的呼吸,咬着他嘴唇,连他的呻吟也吞进去。他们在愈演愈烈的情热里搂紧在一块,一方粗暴地入侵一方颤抖着回应。 最后成结的时候,傅锐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贴在凌乱的床单上肩膀一缩一缩,发抖着咬紧了嘴唇,在关善摸过他下唇的时候才慢慢松开。他疲惫地闭上了眼,人感觉累的时候,总容易说一些实话。 傅锐偏头避开关善的抚摸,在呼吸平复之后,沙哑着嗓开了口:“关善,你扪心自问,就算那时候没有林询那件事,你有把握说服你父母接受我吗?” “想想就没可能吧。”傅锐笑了一声,转头望向沉默不语的关善,勾了勾嘴角道,“那时候我们年纪小,你天真,我也天真,但现在不是了。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说出口,说出来了,也就当没说过好了。” 又来了。 他永远在最离不开他的时候,说些疏远他的话。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吗?笑得不能再假了。他被他骗过一次,不会再被他骗第二次。 关善仍紧握着他的手,手指插在他指缝间,他的伤疤贴着那枚戒指,冰冷的金属都被体温染烫了。 他直视着他的眼睛道:“现在是我做主,不需要谁来接受你。我说你是谁,你就是谁。你想用哪个身份,我就在邀请函上写哪个名字。” 傅锐不可置信地瞪着关善,在他脸上找不到一点戏谑的意思:“你疯了?你爸带我见过关家所有的长辈,全部人都见过我的脸,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你的亲弟弟,你要怎么……” “跟我有关系吗?”关善冷冰冰地打断他,“你已经戴上了我的戒指,那就是答应了求婚。就算你要做关泽,我也照样会跟你结婚。” 傅锐被他堵得气结,通红着眼吼道:“你现在根本不清醒!” “是你不清醒。”关善制着傅锐的手往里顶了一下,成结使得蹭过nei壁的疼痛与胀痛放大了无数倍,只轻轻一下就让他立刻安静下来。 傅锐颤抖着咬紧了嘴唇,再也不敢乱动。关善望着他的眼睛道:“你为什么总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我想跟你在一起,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傅锐怔怔看着他,瞥见他脖颈胸膛上深深浅浅的伤疤,下意识低喃:“我不能再害你一次。我会弄脏你。” 关善顺着他视线往身上看,他沉默一会儿,握着他的手搭在肩头的一处疤痕上,傅锐摸着那道伤痕,像被里面深埋的疼痛刺中,指尖也跟着发抖。他抬眼看向关善,他陨落的太阳,他没有那么耀眼的光了,可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关善握着傅锐的手低声道:“这些伤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真的怪过你。”他按着他的手背缓缓下移,压着他的手捂上心口,也压住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但如果你再拒绝我,这里的伤,我就会怪在你头上。” 傅锐哑口无言,他想哭又想笑,有点生气又有些悲伤。他别过脸假装没有掉眼泪,低声骂了句混蛋,嘴角却又带着笑。 第46章 关善微笑着回答记者采访的时候,傅锐正躺在他卧室沙发上裹着小被子吸鼻子。 他光着身子折腾了大半天,一下子坐在冷冰冰的瓷砖上,一下又热火朝天地做个没完,前一天的热情还没褪去又给掏了个干净,当天晚上就发烧重感冒了。 关善像是良心发现,让人照顾着不说,还自己陪着守了一晚上。 傅锐凌晨退了烧,出了一身的汗,一睁眼就看见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关善。他歪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衣服也没有脱,嘴唇上还有自己咬的小破口,没戴手套,满是伤疤的手指上套了一枚戒指,明显同他手上戴的是一对。 傅锐口渴得厉害,自己够了床头柜上搁的水杯,悄悄地喝了几口,舔了舔嘴唇缩回被子里。脖子上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可出了汗,纱布贴得皮肤痒痒的。 他正辗转反侧,有人轻手轻脚地进来了。光线昏暗,傅锐眯着眼仔细瞧了瞧,是叶清,以前宋黎总跟在她后面叫叶姐姐。叶清容易低血糖,兜里总是备着糖,宋黎那会儿吃糖吃得都蛀牙了,宋渊不再给她买任何糖果,她就跟叶清撒娇,每次都成功。 “头还疼吗?”叶清低声问道。 傅锐笑着摇摇头,叶清测了一下他的体温,37.6℃,是降下去了。她瞥一眼傅锐手上的戒指,笑道:“同意了?” 傅锐裹着被子,鼻尖泛红,说话还带点鼻音。他闷闷道:“姐,你怎么不让他自己回去睡,他那信息素烦死我了。” 叶清以前就负责他的健康管理,一般的小病小伤都是她来处理。叶清比他大一些,开始他还叫叶姐,后面就叫她姐。 “以前就劝不住,现在哪里就有用了?”叶清拉了拉傅锐身上的被子,拿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再去给他倒一杯。 傅锐窝在被子里吸了吸鼻子,脸颊红彤彤地望着叶清:“以前?” “那时候他带你从安池回来,在总院做了手术。危险期早过了,可你就是醒不过来。那一个多月,他就没好好躺下睡过,我都怕在你醒之前,他先倒下了。”叶清拿着杯子轻声说着,回头看了眼靠着沙发熟睡的关善,“后面你各项指标都好起来了,说是很快就能醒,最慢也就是几个星期的事,也就是那时候才发现你……” 叶清顿了顿,低着头笑笑,傅锐不解地看着她,他刚醒那会儿,宋黎像也有事要跟他说,看他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都紧张哭了。 他沙着嗓子问道:“姐,那时候我怎么了?” “小锐,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个家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只是一个拿工资照顾你的医生。” 叶清垂着手给傅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像还当他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孩,“关善那些年吃了很多苦,全部人都说他变了很多。但我想是你的 分卷阅读76章节 分卷阅读77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77章节 话应该能看出来,他底子里还是没有变的。” 傅锐望着叶清,沉默着没有说话。 叶清轻声道:“小锐,其实他那时候是想等你一醒,就跟你求婚的,只是那天……” “我知道。”傅锐闭了闭眼,明明已经退了烧,鼻子堵得越发厉害。 只是那天他醒的时候,他刚好不在。 他守了他两个多月,给他准备了戒指。他赶到禁闭室门口的时候,站在那儿,人都瘦了一圈,脸色也很糟糕。 他看起来那么累,伸手让他跟他出来,他却挡在林询身前,把全部事都怪在他头上,恨他恶心他,用全部的恶意叫他去死。 他比他护着的那个骗子,还要伤人百倍。 叶清走之后,傅锐慢慢又睡过去了。他其实又说了谎,关善的气味一点也不烦人,它温和又舒服。有他在,他睡得很安稳。 傅锐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关善已经走了。 善泽集团不仅做医疗,其他领域也在涉及。之前投资的一部电影在市区开发布会,关善作为投资方自然要出席。 傅锐裹着小被子,膝盖上架着手机。他窝在沙发上瞧着直播里衣冠楚楚的关善,喝了口热水啧了一声。 还真有他的,在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边上也没给衬得歪瓜裂枣。 可当那明艳照人的小姑娘笑着顺势挽上关善的胳膊时,傅锐就笑不出来了。他倒在沙发上翻个白眼,大姐,回答问题就回答问题,挽我男人胳膊干什么? 关善游刃有余地避开了。他笑得一脸谦和,手上的戒指悄无声息在镜头前晃了一遭。 傅锐眼睛瞪得老大,浪不死他,戴了手套还在外头套个戒指,他怎么不做成金箍戴头顶上? 临时被抽调来的张琼立刻发现了重点,把话筒对准了关善,笑盈盈道:“关先生,请问最近是有什么喜讯要公布吗?” 关善笑着点了点头。 傅锐手机都要捏爆,点你妈个头啊?谁准你这边霸王硬求婚,那边就昭告天下了?这么招摇,你他妈属孔雀啊? 张琼脸上不为所动,心里欣喜若狂,恨不能给请了病假的郑卓发个大红包。她忙追问道:“那关先生您是准备近期就举行婚礼吗,方便透露一下对方的身份吗?” 关善笑道:“婚期还没有定,要看他的意思,我做不了主。其实我还得感谢你,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小锐的照顾。” 傅锐抓着手机几乎要疯狂咆哮,谁他妈是你小锐,滚! 张琼不明就里地看着关善:“关先生你这是……” 关善微笑道:“他叫傅锐,在你们电视台工作过一段时间。他跟我提过,说前辈们都很关照他,也很欢迎你们到时候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张琼握着话筒,倒吸一口冷气。 傅锐也跟着倒吸一口冷气,吸得太厉害差点给口水呛死。他捂着嘴咳得满脸通红,手背都快暴出青筋。他把手机一甩蒙上了被子,涨红着脸躲在里头,脑子还在嗡嗡响,气得快哭出来。 他故意的,他一早就打算好了,先斩后奏地把他推到人前,把他后路断个干净,让他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完了完了,他这次是彻底下不来这条贼船了。 傅锐恨恨地闷在被子里,气得脸都长了,过了半小时才缓过来。手机在地板上哇啦啦地吵,傅锐伸长了胳膊捞回来,一看是杜川打来的,一哆嗦差点又给脱手掉下去。 傅锐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就是一通忏悔。 杜川听得一头雾水:“你干嘛?” “啊?我,我……”傅锐窝在沙发上,nei疚到结巴,“我不是害得你店都没得开了吗?” 杜川在电话那边大笑一声,连连摆手说小度川本来就经营不善了,他也就为这么几个常来的朋友还勉强开着。 “我想给它盘出去还找不到人,正好让你家那位给接了,三百多万呐!我这地段,就算加装修也不到一百七十万,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还跟我说对不起。”杜川坐在椅上单手开了瓶啤酒,“就是店里的几个员工都得走人了,特别那个shirley,我刚招的,要不是她找好下家了,我还真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她现在去哪个酒吧了?” “没,去你朋友那儿了,那个郑卓。shirley说他那儿刚好走了两个人,一个你一个周什么的,反正有空位,就让她在那儿实习了。” 傅锐一想也是,自己是旷工好多天了,估计就给默认辞职了。他见杜川没说上来,就给他补了个空缺:“周乾吧?” “啊,好像是叫周乾。” 傅锐转念一想又不大对:“你店里的人怎么去郑卓那边上班去了?” 酒吧驻唱歌手到电视台实习记者,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杜川笑呵呵地拖长着音道:“这就是缘啊。” “行啊他,” 傅锐心领神会,没看出来郑卓还有这本事,一晚上就把人姑娘冰冷的心给捂热乎了,他调笑道,“你也不心疼一下shirley,好歹也是你店里待过的白菜,你就由着我那傻乎乎的朋友给辣手摧花了?” 杜川又是一阵大笑,笑半天才凑在手机边上压低着声说了一句。傅锐听完一愣,随即也跟着笑出了眼泪花。 shirley她是alpha。 傅锐想起那晚上shirley一把拎走郑卓的样子,不由为他默哀三秒钟。 “我刚看手机推送,那个关善就是你的那个关善吧?”杜川笑完了,终于绕回了正题,“谢天谢地,你总算把他拿下了。” “啊?”傅锐错愕道,“什么叫我总算把他拿下了?” 是他死皮赖脸把我追到手了好吗? “你啊,酒量好,酒品差。你去问问我们吧台那小刘,你一喝醉,就扒着别人不放,关善啊阿善啊叫个没完,眼泪鼻涕一把一把。”杜川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酒一醒就忘得睛光,一喝醉又抓着人哭,回回都是我给你拖回来,坐那儿听你说你那单相思。不瞒你,你俩那档子事,我听得都会背了。” “我,我真每次都……都那样?”傅锐脸上烫烧,舌头都打结了。 “是啊,我还录了视频,你要不要看?” 傅锐几乎要泪流满面:“别,求您删了吧!杜川,杜老板,你就是我爸爸了!” 杜川拍着膝盖大笑道,乖儿子,爸爸骗你的。傅锐气得大骂一声不要脸,骂完深吸一口气,默念几遍八字真言——莫生气,生气要短命。 他俩又天南地北聊了一阵,傅锐倒在沙发上翘着脚,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道:“杜川,就如果你有个朋友,他谈了女朋友,结果到后面发现对方还有个孩子,你觉得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关善有孩子了?” “不是!”傅锐暴 分卷阅读77章节 分卷阅读78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78章节 喝道,“是你有个朋友!不是我,是你别的朋友!” 杜川哦了一声,问道:“多大了?” “不知道,六七岁吧。” “谁的?” “我哪儿知道,”傅锐翻个白眼,完全把那个别的朋友的设定抛在了脑后,“天知道他在哪儿欠了风流债。” 杜川笑道:“没准是你的呢?他标记你那会儿不就是七八年前的事吗,算算时间不正好?” “瞎扯,我自己身体我……” 傅锐顿住了,他在沙发上慢慢坐直了,握着手机,脑子里噼里啪啦地闪过许多画面,断裂的线一根根明晰起来。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当然清楚。但八年前的那段时间,对他而言是空白的。他昏迷两个多月,醒后又被咬伤了腺体,受了重创,后面基本就没怎么清醒过,到第二年开春才勉强能下床。 傅锐突然觉得有点天旋地转,手机从他手里滑落下来,杜川喂了几声,却得不到任何回音。傅锐裹在被子里撑着额头,想起他刚醒那会儿,好像也有点头脑发昏,胃里也犯恶心。他一直以为那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但如果不是呢? 如果说那恶心感不是因为脑震荡,宋黎紧张他,也不仅仅因为他腿上的石膏刚拆。 如果说那天在西桥,关善在他身上留下的,不只是一个标记…… 傅锐僵着手拉下裤边,盯着小腹上的那个小疤口。他一直当这就是道玻璃划伤的破口,从没细想过。但不对,他被推下楼的时候,玻璃比他先落地,伤口就算有,也该在背后,不该在这里。 傅锐慌张下了沙发,连拖鞋也没有穿上。他光着脚冲出房间,在走廊上匆忙张望了几眼就跑向楼梯,在转角撞上了叶清。“你怎么这样就下来了?”叶清拉住傅锐,板起脸道,“快回去把鞋穿好。” 傅锐按上叶清的手,用力到指尖颤抖:“她在哪里?” 叶清看着傅锐失魂落魄的样子,什么都明白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抽出手道:“她在后院,小莫在陪她。”傅锐匆忙说了声谢谢,就往后院的方向跑。 “小锐,”叶清站在楼梯上叫住他,傅锐抬头看向她,人还是向着另一个方向,“慢一点去,她就在那里,你不用急。” 傅锐点了点头,却还是向着她在的方向越跑越快。他经过喷泉,跑过长廊,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缓了口气,踩着松软的草坪,慢慢走向后院那株挺拔茁壮的樟树。 关念就站在樟树下,阳光撒在她脸上,她举着片落叶在手指间转,笑着看日光穿透那薄薄的树叶。她穿着身小纱裙,纯白的,长发垂在肩上,世界在她耳朵里像是隔了层粗糙的砂纸,可她还是笑得像冉冉升起的小太阳。 雀鸟在枝头飞下,落在她面前的草坪上又振翅高飞。关念顺着雀鸟离去的方向望过去,瞥见了站在几米远处的傅锐。 她看着这个光着脚的狼狈大人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打着手语说道:“还疼吗?” 傅锐通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笑着摇摇头。阳光里,他闻见了她的气味,树叶青草般翠绿温和,同他小时候的气味几乎一模一样。 他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在新阳的那条街上,他跟林询从雾川出来,他们在街边摊吃烧烤,老金也在。那个爱听他们乐队的乃茶店小老板追着他的小女儿跑,两三岁的小姑娘跑得踉踉跄跄。她扑进老板娘的怀里,小小地趴在母亲的肩头,笑得脸红扑扑的。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他们一家在一起,像是又有朝阳在天边升起。 傅锐走到关念面前,蹲下身道:“念念,我可以抱抱你吗?”他听着自己嗓音有点哽咽,怎么办,他会不会吓到她? 傅锐正胡思乱想着,那小小的身影却已经扑进他怀里。傅锐忍不住就搂紧了她,她的头发贴在他脸颊边,那么柔软。他满心欢喜,地出现。他抚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声叫她的名字,哽咽地说了句对不起。 关念有些不太明白,怔怔地眨了眨眼,学着关善安慰她的样子,小手在他背后轻轻地拍,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道:“没事了。” 傅锐一愣,流泪笑着把她搂得更紧。 关善从发布会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西装,他正走过长廊,望见后院里那极好的阳光和樟树下的那两个人。叶清提着一双鞋走过来,关善伸手道:“交给我吧。” 他接过那双鞋,踏上草坪,走向那棵枝叶繁茂的樟树。他看着它春去秋来,繁盛又枯败。 但现在阳光正好,树叶落尽的事,就等几十年之后再想吧。 第47章 入秋了,天气转凉,林询公寓里的冷气不再开得那么低,也不用陆原总偷偷去调高。 林询换了一家出版社,照旧换了个笔名,在月底写完了一本新书,用他一贯的文风说了个平平淡淡的小城故事,反响意外很好。编辑给他寄了一箱书,大概二三十本,让他在扉页上签个名,随便写点什么话,等下个月出版社活动的时候送给读者。 林询开始不想签,打算回绝的时候,陆原在边上小声劝他:“签嘛,我也想要。”他盘坐在沙发上,蜷在他腿弯里的荔枝也跟着喵一声。 林询看着两双亮晶晶的眼睛,没辙地答应了下来。 书第二天下午就到了公寓,陆原利落地拆了箱子,荔枝快活地扑着泡沫纸,林询看着两大摞平装书,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询一下午就签了五本,他靠着沙发上看影碟,抱着荔枝一下下慢悠悠地挠它的胖肚子。四点多的时候陆原从书房出来,系了围裙进厨房做晚饭。昨天跟林询在一块看电视的时候,看见主角在小酒馆点了一盆菜,泛黄灯光下看起来很是美味。 “想吃吗?我明天做给你吃。”陆原看向林询,他又靠在自己肩上犯困了。林询裹着毯子,看着屏幕里乍起的血雨腥风,倦倦地应了句好啊。 香味从厨房里散出来,林询从沙发上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推开移门进了厨房。陆原正在尝味道,见他进来便冲了遍汤勺,重新盛了点汤汁,吹了吹凑到林询嘴边道:“尝尝。” 林询抿了一口,陆原眨眨眼问道:“怎么样?”林询仔细回味了一下,点点头道:“挺好的。” “那就好,”陆原盖了锅盖,一回头就看见林询打了个哈欠,笑道,“去睡会儿吧,到时候叫你。” “嗯。” 林询应了一声,药物总让他觉得困倦,反应也比以前迟钝,但没有办法,打折扣的清醒也比不清醒要好。他推门出去回了卧室,穿着居家服,也就不换睡衣,倒在床上贴着枕头就睡着了。 陆原合上林询忘关的移门,抿了一口汤勺自言自语道:“是还挺好。” 时针走了 分卷阅读78章节 分卷阅读79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79章节 一圈,陆原看林询睡得差不多了,解下围裙洗干净了手去叫他。他推开卧室门,明亮的房间里,林询蜷在被子里熟睡。陆原在床前屈膝跪下,凑到他面前轻声道:“林询,起床了。” 林询睫毛颤了颤,但还是紧闭着眼。陆原笑着摸上他脸颊,拇指点着他嘴唇道:“林询,起来吃饭啦。” 林询半梦半醒地看了陆原一眼,又困倦地闭上了眼,感觉有什么温热地贴在嘴唇上,习惯性地张开嘴含了进去,用舌头慢慢舔了几下才发现不对。他猛地睁开眼,一下从被窝里坐起身,满脸通红地捂住了嘴。 陆原笑了一声,撑着床铺凑上去,在他耳边轻声道:“昨晚上,没吃够吗?” 林询脸红到耳根,强作镇定地推开他,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嘴唇,过电般声音都跟着抖一下:“好了,去吃饭了。” 陆原不做声,张嘴就把他的指尖含了进去。林询慌忙收回手,陆原立刻咬了他一口,眯起眼警告他别动。他卷起舌头含住指尖,慢条斯理地轻咬吮吸着他的食指。 林询悬着右手不敢放也不敢收,手腕发酸到发抖。陆原舌尖抵着指腹来回湿漉地蹭,紧盯着他的眼睛,缓缓把手指整根含进口腔,意味露骨到令人面红耳赤。 他本来就被舔得口干舌燥,被陆原那样看着,更是头脑发昏。 林询腰一软就往后倒,陆原也不松口,像个循着诱饵来的猫,含着他的手指爬上床。林询手撑不住地落下来,手指滑出口腔,在对方嘴唇下颚抹出一道水痕。陆原舔了舔嘴唇,垂头看着他,勾着嘴角笑了笑。 他倒在床上望着他的脸,从指尖到胸口都发麻,呼吸发乱地咽了咽口水,在陆原俯身凑近的时候下意识闭上碰到他嘴唇的时候停住了动作,撑着床铺噗嗤笑了一声,捏捏林询的脸道:“好啦,先去吃饭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把林询拉起来,转身就往客厅走,回头见林询还坐在床边发呆,笑着说道:“要我端到卧室来喂你吃吗?” 林询红着脸整了下衣服,洗完手出了卧室。餐桌上饭菜热腾腾的,林询在陆原对面坐下,碗筷都摆好在面前了。陆原吃饭的时候向来安静,林询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默默拿起筷子吃饭。 林询正走神,突然被碰了一下脚踝,手一抖差点没拿住碗,陆原地扶住了他的手,抱歉道:“刚不小心踢到了。” “没……没事。” 林询瞥一眼陆原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想说的话冒了个头,还是咽了下去。他晚上没有吃太多,一直在出神,一下掉了筷子一下吃错了姜片,心思像是完全不在饭菜上。所以陆原见他放了筷子,也没勉强他再多吃点,收了碗筷就去厨房洗碗了。 林询去浴室洗漱了一下,之后就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客厅,也不开电视,就靠在沙发上发呆。厨房里水流哗哗,陆原还在洗碗筷,过了十多分钟,水声才渐渐低下去。 林询攒紧了膝盖上的毯子,犹豫许久还是起身进了厨房。陆原正洗完手,扯了厨房用纸擦手,见林询过来,解着围裙笑道:“刚洗完,不用帮忙了。” 林询点了点头没说话,站在移门边看了一会儿陆原,在他经过身边的时候拉住了他:“陆原……” 陆原停住脚步,嗯了一声靠在门上望着他。林询被他一看又不好意思说了,下意识就避开他的视线。陆原晃着食指把他的视线引回来,笑着说道:“不行,要看着我。” 林询看向陆原,脸红着张了张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第一次说这类话的时候,他要比昏头昏脑得多,所以才能凭着一时冲动就脱口而出。 况且那时候还隔着电话,跟现在这样面对面站着,完全不一样。 “想什么?” 陆原像是真没听清,凑近了林询问他。林询不得不重新再说一遍,抬头看着陆原,几个字说得他脸颊通红:“我想做。” “可以啊,你想做什么?” 陆原笑着眨了眨眼,林询愣愣地看着他,陆原再忍不住,把他打横抱起来笑道:“走了,去饭后运动。” 陆原把林询往床上一放,压在他身上低声道:“你真是,怕你没力气,想等你吃完饭再说,你倒好,干脆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林询被他说得脸红,虽然他比陆原大许多,但这些年他都是一个人过,基本不跟人接触,底子里还是那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只空长了点岁数,在陆原面前每次都败下阵来。 他三言两语就能左右他,有时候甚至陆原还没说话,只是看了自己一眼,林询就不再说什么,把自己完全交给他,由他来掌控一切。 他不觉得恐惧,反而感到安心。这种不需要他去费心思考什么的状态,让他觉得如释重负。 林询摸上他的脸仰头吻他,搂上他的脖子慢慢加深这个吻。陆原的手滑进他宽松的裤子,之前做的练习很有效,就算给他扩张,他也会给他很好的回应,不再那么只干红着脸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虽然生涩的他也很有趣,但现在能更大胆地回应他,当然更让他迷恋。 陆原手指探向入口,他还没有用润滑,后面就已经是湿软一片,他勾了勾手指,林询埋在他肩头闷哼了一声。 “刚才就有感觉了?” “嗯……” “一直在忍着?”林询在他肩上点了点头,陆原侧过脸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在他耳边笑着轻声夸奖道,“那你很厉害了。” 陆原跟他说话越来越像在哄着他,像他才是长辈。林询隐约觉得这样不对,但天平最后还是摆向了犯罪般的满足感。陆原会毫不吝啬地夸奖他、认可他,告诉他他是被爱着的,并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一点。 小时候韩林跟他说他是个好孩子,他的书房韩征都不让进,却会由他坐在膝头,在他书桌上涂涂画画,等他捣乱完了,拿起那惨不忍睹的文件笑道,小子询又给韩爷爷画了什么呀。可到最后,他还是毫不留情地要赶他走。 他去求过他,线索很明显,只要顺着手表里的那个追踪器查,就一定能找到主谋,这件事真的跟他们没有关系,父亲虽然一时冲动开了枪,但没有真杀了关涵,一切都还是可以挽回的。韩林没有等他说完就给了他回答,他让他滚。 余问从来不那么夸他,因为他那时候实在顽皮捣蛋,那种话也就韩林能昧着良心说出口。余问会花很多时间陪他,只要他有空,就会跟他待在一起。太小时候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但他记得那时候他说想要妈妈抱,余问就会抱着他,累了也不直接放他下来,只会轻声问他,小询你不下来走吗? 但那时候在医院里,他跟余问说他决定跟林佑走的时候,余问回头看向他的眼神,像是看着陌生人 分卷阅读79章节 分卷阅读80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80章节 。他脸上的纱布还没有拆,嘴唇也没有血色,眼睛却因为失眠而血红。他漠然看着他说道,行,那你跟他走吧。他说完这句就没再看着他,他望着窗外的紫藤萝长廊道,你既然选好了,就别回头再来找我。从现在开始,我跟你就没有关系了。 林佑还是韩天佑的时候,脾气就很急躁,他从小没少被他棍棒教育。到了新阳之后,他们两个都变了很多。他清楚他爸以前都在替韩林做些什么,可他没想到他真就只睛通杀人这一件事,赚钱不行,打扫家务不会,做饭也糟糕透顶。他只能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以及他那个在养家糊口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父亲。 有天他放学回家,小楼里漆黑一片,林佑还没回来。他自己开了灯,冰箱里面有昨天剩下的汤面,都泡涨了。他把剩面捞出来炒了一小碗,吃了两口咬到一块盐巴,他冲到水龙头下捧着自来水喝了几口,突然就觉得眼睛发酸,蹲在炉灶前他踩脚用的小板凳边上,咬着手背也压抑不住眼泪。 高三的某个下午,他骑着自行车从雾川回来,进门却看见一个陌生人坐在楼下的沙发上。林佑洗了葡萄,端着玻璃碗出来,笑着和他说,林询你回来啦,她是陈瑾,打个招呼吧。 晚上林佑开了啤酒,给他开了汽水,他们坐在后院,陈瑾已经走了。林佑问他觉得她怎么样,他握着冰冷的汽水说挺好。林佑笑着说,我觉得挺好。他喝了口啤酒说道,她怀孕了,我总觉得会是个女孩子,你帮我想个小名不?你想的一定好听。 林询愣愣地看了林佑一眼,那个很久以前咬到的盐巴,像又躺在了他舌根上。他瞥见后院棚下摆着那盆大岩桐,有天演出完老金给的。他笑了笑说道,女孩子的话,叫桐桐吧。林佑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很满意这个名字。他望着小楼后院的那条河说道,林询我打算跟她结婚了。林询握着那瓶汽水,手都要冰得麻木了,他回答道,我看出来了。 林佑转头看向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跟她结婚后,就不在这儿待了。我打算去安池,你去吗?林询笑着摇了摇头,不去了,再几个月就上大学了,我跟去干嘛? 那瞬间,他在林佑眼里看见了如释重负。 一个人真心想带另一个人走的时候,是不会那样反复去问的,也不会说我跟你,他会说我们。 林佑计划的美满家庭里,并没有他的一份。林询庆幸这一点,他只是个普通人,一时的假装容易,一辈子的假装太难。他没有办法笑着看他们幸福,只能远远地祝他们快乐。 陆原低头摸着林询满是眼泪的脸颊,沙声道:“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 林询哽咽着埋头在他肩膀上,把他搂得更紧。他又在他里面成结了,无论重复多少次,他都没法适应这种过分强烈的胀痛感,总禁不住发抖着流眼泪。 但到后来,慢慢不再完全因为疼痛和恐惧感流泪,他尝到一种满足感,一种被占有着的愉悦。陆原离他那么近,心跳声和呼吸一般赤热,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这名字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呼唤着他。 那么饱含爱意,那么温暖。 陆原退出来后,抱他去洗澡。林询起初还试图自己走,后面就不再逞强什么,他根本都没力气从床上站起来。陆原摸上他小腹,笑着说道:“感觉跟有小宝宝了一样。” 林询被陆原的手压了一下,堵在深处流不出的体液像变得滚烫,他清楚陆原只是在夸张,虽然里面被灌得满满都是,但根本没到能在小腹上摸出来的程度,可他还是感到脸颊发烫,生硬道:“我是beta。” “我知道啊,”陆原抿着嘴唇咬了下他的耳朵,笑道,“被我天天标记的beta。” 陆原把他抱起来,林询贴在他怀里没说话,到浴室里要把他放下的时候,林询收紧了搂着他脖子的手,沙着嗓子道:“我不会有的。” 陆原低头看向他,看他一脸认真,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我不需要你有啊,那么辛苦的事情,就算你可以,我也不舍得你去做。” 陆原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林询,你这是在想着给我生孩子吗?” 林询脸一下就涨得通红,皱着眉头道:“你放我下来。” 陆原笑着把他搂得更紧,抱着他转身就回了卧室。林询刚贴上床就撑着床铺往后缩,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喉头发紧地想往后躲。陆原摸着他的大腿压上来,贴在他耳边道:“我反悔了,林询。” 他制着他手腕,压低了嗓音轻声道:“我们做到你怀孕为止吧。” 第48章 十月底的时候,林佑跟林询通了一次电话,说着说着又提到了陆原。 “你上次说过段时间让我见见,要不这周末见一次吧?” 林询犹豫了一下,望了眼正在打扫书房的陆原,也没马上答应,只说我问问他再说吧。晚上一起坐在沙发上,陆原在电视上接了电脑看先前下载的刑侦剧,林询戴着眼镜翻看一本动物图鉴找下一本小说的灵感。 “陆原,周末有空吗?” “有啊,”陆原歪倒在林询腿上望着他道,“本来有高中同学聚会,昨天说有人赶不回来,又改日子了。怎么了,你想出门吗?” “我爸说想见你一面。” 陆原愣愣地眨了眨眼:“你爸想见我?”他从沙发上翻身起来,林询瞧见他脸似乎有点红,站在他面前像个下课后被老师叫到讲台前的学生。 “我可以吗?” 林询笑了笑,陆原大四没什么课要上,实习的学分攒够了,之前的公司也没有再去,没什么事要出去的时候就跟他一块待在家里,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抽空慢慢写他的毕业论文。被陆原这样照顾着,他都快忘了他也就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林询合上书,陆原在他伸手的时候跟着蹲下身,贴上他的手心习惯性地蹭了蹭。林询拍了拍他的脸颊,揉着他柔软的头发道:“你可以啊,就是见一面,我爸他就是想看看……”他顿了顿,摸着陆原的耳廓轻声道:“我在交往的人是什么样。” 陆原望着他的眼睛像是变得更亮堂,他握着林询的手,趴上他的膝盖,放松地呼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起身坐回他身边。林询翻着书页,慢慢又靠上了陆原的肩膀。眼睛有些累,他摘了眼镜闭了闭眼,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的肩膀像比以往要更坚实了。 见面的时间地点都是林佑定。虽然陆原那之后就没再表现出太多的紧张或不自信,但林询看他在衣柜前长久犹豫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是有些紧张。 林询替他选了一件他常穿的衬衫,比在他身前道:“就这件吧。” 陆原点点头,换上了衣服, 分卷阅读80章节 分卷阅读8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81章节 林询低头帮他系着纽扣道:“你做自己就好了,我爸不是什么太严厉的人,他脾气挺好的……”陆原喊了他一声,林询抬头看他,陆原握上了他的手,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发着抖。 陆原握着林询的手,摸着他的手指道:“林询,你也做自己就好了。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用太勉强自己,他是你父亲,不会有问题的。” 林询假装着不焦虑和林佑见面的事,什么也没说,昨晚没怎么睡着也闭眼装着没有失眠,他自己都快把自己骗过去了,却还是被陆原看穿了。 林询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抬头吻上他贴近的嘴唇。他结束这个吻的时候,发冷的手指也回暖了。他望着他眼睛,笑了笑说道:“走吧。” 见面的地方在市区,他们下了地铁后打了辆出租,到的时候刚好十一点,比约好的时间还早了半个小时。 林佑跟他们差不多是前后脚到,林询本来还担心陆原会应付不了,毕竟面对林佑这种老江湖,他还太嫩。可事实是他过虑了,陆原很大方地跟林佑打了招呼,笑着和他谈了许多,反倒是他站在边上,打完招呼没怎么再说话。 上次跟林佑见面像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林询坐在桌前看着林佑,发现他也有白发了,他同他通电话的时候总会忘记这一点,他不是无敌的,在时间面前他同样是弱者。 他早已经不是那个能把他扛在肩上的父亲,眼里藏的狠厉也少了,像是被岁月浸润过的利器,沉积了些许的锈迹。但即便如此,他身上还是带着一种寒冷,像是阳光底下横出的一柄刀,虽是笑容满面,却仍散着褪不去的血腥气。 林佑看向林询,笑着问道:“最近还好吗?” “还好。”林询摩挲着手边的玻璃杯,又改了口,“挺好的。” 一顿饭吃了很久,林询中途去上了次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像是已经安静了很久。林询在陆原身边坐下,正想问他发生什么了,陆原却起身同他抱歉道:“我也去一下。” 房间里只剩下林佑跟他两个人。林询喝了一口柠檬水,放下杯子打算开口时,林佑先打破了沉默,他抖了抖手上的烟,缓声道:“林询,你喜欢他吗?” 他语气里没什么温度,不像在询问他,倒像在审问他。林询没怎么犹豫,迎着林佑的视线冷淡道:“我爱他。” “理由呢?” “他很好。” “我可以帮你换更好的。” 林询静静地看他一眼,林佑的话真假难辨,他从来是假装的高手,他学不会他的虚假,也学不会他的真实。 “我不需要。”林询慢慢握紧了拳道,“你动他,就是动我。” 林佑笑了一声,靠上椅背道:“是吗?你确定就要他了?”他像是在谈家常,却并不带着该有的温情:“我教过你,看人不能看表面,他可能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你确定要他,无论怎么样都不后悔?” 林询松开紧握的拳头,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林佑的意思他清楚,每个人都有秘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他有,林佑有,陆原也会有。在感情这件事上,坦诚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刨根问底也不见得就愚蠢。 就像他再信任陆原,也不会把全部事都跟他和盘托出,同样的,陆原也可以选择隐瞒他一些事。世界上不存在完全坦白的人,一个人活着,就会有秘密。 林询放下玻璃杯,低声道:“我爱他,我不后悔。” 林佑拧灭了烟,笑着叹了口气:“行,你觉得好就行。”他看着他的儿子,都说他长得像他,但现在看着他,只觉得他越来越像余问,爱恨分明,想给的时候就整个交出去,要收回的时候,就算把自己撕裂得体无完肤,也要抽身离去。 “但我必须送你走,年底你见完余问,我就送你出国。这些年那边一直有用你的名字在活动,房产和信用记录都有,你名下还有几个小公司,你什么都不用管,直接上飞机,到地方会有人接应。” 林询皱眉道:“为什么?” “上个月我找到了新线索,但等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东西也没了。和以前一样,任何有关那场车祸的线索,到最后都会变成死胡同。跟当年那件事一样,那么拙劣的绑架案,现场全是破绽,但就是摸不到背后的那个人,因为线索都是断的。” 林佑转着手里的打火机,弹开打火机盖,又啪地一声扣上,他看向林询,声音变得跟手上的金属一样冷:“我怀疑当时想对你下手的,和之前策划杀陈瑾林桐的,是同一批人。” 林询呼吸一滞,握紧了手里的玻璃杯。林佑回去给韩林做事,现在又继续在韩宣手下效力,就是为了查清陈瑾和林桐的死。那年他大四,林桐才四岁。他素未蒙面的妹妹,在六一儿童节那天,和她的母亲一同死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里。 而那个六月,当林佑在为他的妻女举行葬礼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也即将失去他的儿子。 他杀过很多人,意外是最好的伪装,他是个熟手,经验让他从这场车祸里嗅出了音谋的味道。她们两个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他很快从无用的悲伤里抽身,把睛力都投入到寻找凶手上。 等他意识到林询已经很久没联系他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当时林询就在安池,他们甚至约了时间见面,但林询并没有来找他,他像是人间蒸发,再也没有消息。 林佑回去查家里的座机,葬礼结束之后,他再没回过家,几个月过去,屋里全是灰尘,一切都还是原样,只是人不在了,门口鞋架上还摆着一双粉嫩嫩的小鞋子,再也不会有人穿上它们,笑着扑进他怀里。 他查了座机来电,六月六日有一通未接电话,但没有留言。林佑记得这电话号码,是林询在西桥一中的宿舍座机号码。之前林询打电话过来但没人接的时候都会留言,唯独这次没有。 要么这通电话不是林询打的,要么就是林询根本没有时间给他留言。 他的直觉告诉他,第二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更大,但他最不希望发生的就是后者。但事情永远不会向着人们所希望的方向顺利发展,坏事总会发生,每天都是如此。 几个星期后他找到了林询。宋渊带他到了病房门口,把钥匙交在了他手上。 “天哥,你可以现在就带他走,没有人会拦你。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看看他,再决定要不要带走他。” 林佑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那个小小的窗口看着那个明亮的房间。他紧握着那把钥匙,在门口站了很久,像是很漫长,又像是很短暂。 有一瞬间,林询甚至已经对上了他的视线。他在病床上歇斯底里地挣扎,时哭 分卷阅读81章节 分卷阅读8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82章节 时笑,一会儿又茫然地眨着眼,像是清醒了那么几秒。他通红着眼,望着门外的林佑,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哽咽着张了张嘴。 他说,带我走。 他脆弱不堪的样子,让林佑想起他刚出生的时候,他躺在保温箱里,哭得让人心碎,他那么想抱他出来,把他搂在怀里,但是不行,他的心软只会带给他灾难。他必须留在里面,直到足够健康。 林佑没有再站在那里,他转身离开,在下楼的时候,把沾血的钥匙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那些人失手过一次,他们可能就此放过你,也可能计划在某个时机再动手一次。”林佑又点燃了一支烟,呼出一口气道,“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你必须走,走得越远越好。” “你为什么觉得我走了就安全?”林询理解林佑说的话,但并不觉得离开章州就会有什么改变,“我不想离开这里。” “那边会有人保护好你,我已经都安排好了,过段时间我会把余问也送过去,你们都不在,我也好放开手做事。”林佑看林询还在迟疑,笑了笑道,“带他一起走吧,反正这里没什么其他东西值得你留下。跟他谈谈,如果他愿意,那就万事大吉,要是他不愿意,我帮你再跟他谈一次。” “不用,我跟他谈就好。” 林询一口回绝了他,林佑所谓的交谈,听着就让人觉得凉飕飕。 几分钟后陆原回来了,三个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像是气氛融洽,其实各怀心事。林询后半程就没怎么吃,今天真可以算是场灾难性的碰面,比他预想得还糟糕,但又不能避过去,林佑跟陆原势必要见一次。 长痛不如短痛,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 结束后,林询跟陆原一起走路去地铁站。陆原本来要拦出租,林询说自己想多走走,他也就笑着点点头说,行,那一起散散步。 十月底的下午,阳光虽然温暖,但有风吹过时,还是有些冷。他们穿过北街公园,地铁站就在公园斜对面。林询小时候常来这里,现在人变了,这里也已经全变样了,他以前躺过的那片宽阔草坪成了鸽子广场,白鸽飞落在喷泉边,在人穿行过的时候纷纷散去。 陆原跟在他身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习惯走在他后面。他记得他好像问过他一次,那会儿他们乘自动扶梯上天桥,陆原本来站在他前面,却又下来几个台阶站到他身后。 飘落在他脚边的落叶随着微风在地上打着旋,林询摸上陆原出门时给他系上的围巾,想起了他当时的回答。 “这里人多,我怕一回头,你就不在了。” 林询回头看向陆原,他正望着广场上飞起的白鸽。 “陆原。”林询叫了他一声,陆原转头看向他,笑着应了他一声,林询像是哑住了嗓,想说的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如果他不愿意呢?他凭什么要求他以他为中心来生活,把这样鲜活的人圈养起来? 他应该在蓝天下,而不是跟他一样,成天待在看不见的牢笼里。 “陆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林询低声说着,他最终还是开了口。 他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动物,想跟眼前这个人在一起成了他的本能。为了这个本能,他抛弃了他的道德,让自私暂时吞掉罪恶感。 陆原不假思索道:“可以啊,你想去哪里?” “不是暂时,也不只是章州,我要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以后都不回来了,”林询站在喷泉边,水声哗哗,快要盖过他的声音,“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他本以为会等到沉默,没想到几乎是下一秒,就有了回应。 陆原抽出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捧着他的脸笑道:“我愿意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林询被他的手暖得脸颊发烫,望着他迟疑道:“你不再考虑一下吗?你的父母、朋友,你的学业还有未来的计划,你都不考虑吗?” “我爸妈早就没办法管我了,他们会在天上支持我全部的决定。朋友可以再交,再说现在也不是以前,信息这么发达,又不是碰不到面就不能交流了。我反正快毕业了,学业也没什么好考虑的,至于未来的计划……” 陆原大松一口气般笑着叹出一口气,捏了捏林询的脸颊:“你刚刚叫我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我还以为要被你抢先了。” 林询不明就里地看着他,连躲开他的手都忘记了。他愣愣地看着陆原的眼睛道:“抢先什么?” 陆原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在他身前单膝跪下,掏出了口袋里的那个绒盒。他捧着一枚戒指,看着他所期待的全部未来。 这次换他问他那个问题了。 他仰头望着他,轻声道:“林询,你愿意吗?” 阳光下微风习习,白鸽掠过喷泉,水面上漂浮着泛黄的落叶。林询的回答比羽毛更轻,比池水更浅,让他想用此后的所有时间去仔细听。 陆原低头吻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握着他的手起身,在他闭上眼的时候,也闭眼去吻他的嘴唇。 第49章 章州今年寒朝来得比往年要早,临近圣诞,气温降得更低。气象台预计一月份会下一场大雪,章州的冬天已经近两年与冰雪无缘,林询没什么太多的感觉,余期倒是很兴奋,给他发短信的时候提,通电话的时候又说一遍。 “哥,我到时候跟你们一起回章州吧!我想看雪,青应好多年没下过雪了。” “下雪就零下了,你那么怕冷,来了也出不了门。” 林询扫过眼前的一排西装领带,即便临近节日,工作日下午两点的商场仍显得空旷。他打算下周末和陆原去一趟青应,在出国前跟余问见一面。车票和酒店都订好了,礼物却还没有选好。 余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像已经被雪花飘进了领口。他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道:“那我待你家楼上看。” 林询无奈笑了笑:“我家你可能住不了。” “为什……” 余期想起来他哥交往的对象是alpha,他一个omega确实没法住在他家里,他闷闷地咕哝道:“那我去住韩寻那里好了。” 林询皱了眉头,余期上大学后跟韩寻走得越来越近。他虽没有干涉,但心底里还是不希望他跟韩寻多来往。他承认他对韩家的人有偏见,即便韩寻跟自己长得相像,也不会因此有什么改观。 也不知道韩征这些年是怎么教育韩寻的,那么沉稳的人,却养出那么个性张扬的儿子。那回在小度川见到,那无法无天的口气,真有点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像是以前那个被惯坏的自己,从某个平行世界里跳出来,大咧咧地站在他面前,让他更无法对这个人产生好感。 “你想来,我给你订酒店,别总麻烦别人。” 余期没察觉到林 分卷阅读82章节 分卷阅读83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83章节 询语气里的冷淡,只听见林询同意让他跟着回来,笑得声音都飞扬起来。耳边响了声短信提示音,余期瞥了眼屏幕,匆忙从床上下来:“哥,你等我下,我取个快递。” 林询听着电话那头拖鞋趿拉响,笑道:“又买什么了?” “不是买的,是陆原哥寄的。”余期裹上羽绒服,搭了条围巾就往楼下跑,李泉趴在柜台上睡着了,余期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推开店门出去,小声道,“我上次不是没抽中那本书嘛,陆原哥说他那儿有,就送我了。” “你们什么时候……” 林询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陆原跟余期有过联系。但仔细一想,陆原跟余期岁数差得不多,也算是同龄人。都是大学生,有共同话题也正常。陆原照顾他太多,总让他忘记这一点,乍一想起来,那细小的罪恶感又冒了头。 林询轻咳一声道:“拿到了就早点回去,天冷,别感冒了。” “哥你也是,爸想见的也就是你,礼物有没有都一样,见到你好他就开心了。”余期吸着鼻子往快递柜走,林询应了声好,像是在笑。听见他笑,余期也跟着笑了。 那次在酒吧里见到他,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脸上是有笑容,但他看着他眼睛,却觉得他没有在笑。但现在听着他说话,看不到他的脸,反而觉得他话语里的笑意都是发自真心。 真是太好了。 余期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刚把手伸进口袋,耳朵上就传来一股凉意。他冰得一个激灵,缩着脖子回头看,脚下一晃差点踉跄着摔在地上。 “想什么呢?路都不看了。” 韩寻从店门口起跟了余期一路,他也没发现,这要是走夜路,估计被人盘算着套麻袋拉去卖了也没感觉。韩寻拿自己刚冰完他耳朵的手稳稳拉住了余期,啧一声道:“摔了吧?” “你……你怎么在这里?”余期好不容易站稳了,手还牢牢抓着韩寻忘了放。这人老爱神出鬼没不说,还是个beta,没有气味脚步又轻,每回都吓他一跳。 “想见你就来了呗,”韩寻笑着勾上他脖子,“又跟你哥通电话啊?他都要结婚了,你还这么黏他?” 余期瞥见他鼻尖都是通红的,也不知道在哪儿猫着,嘴唇都冻白了。他解了围巾胡乱地往韩寻脖子上缠,连着嘴一块遮了:“就你话多。” “要不你黏我算了?我还没主呢。”韩寻顺势凑近了,声音被围巾含糊了大半,“叫声哥听听?” 余期被这人捉弄惯了,知道自己脸皮薄说不过他,转身便走。韩寻跟在余期后头,保持着一步远的距离,拖长着音道:“离家出走啦,这回得你收留我。” 余期没好气道:“不留,没地方。” “那我就睡你店门口,明天起来,记得替我收尸。” 余期站住脚,一回头就见韩寻笑得一副我就知道你不忍心的样子,他强板着脸道:“你怎么惹你爸生气了?” “他要送我出国上大学,我不想去。”韩寻往下拉了拉围巾,漫不经心道,“就学你离家出走了。” 余期一阵脸烧,又反驳不出来话,闷闷道:“你干嘛不去?” 韩寻瞥一眼余期,笑着低声感叹道:“你还真是个傻子。”余期还发愣,不懂他的意思,韩寻揽过他往前走,换了个话题道:“刚听你说陆原,谁啊?你怎么到处认哥,这条街上都有你三四个哥了吧?” “不是!陆原哥是我哥的……”余期的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感觉哪个词都不大对,说男朋友又快结婚了,说未婚夫又好像太正式,就含糊道,“他们两个就要结婚了。” “哦,就是他啊。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有是有……”余期翻着手机,韩寻早早凑上来了,挂在他肩膀上贴在他脸边看,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积极,余期疑惑道,“你不是不关心我哥的事吗?” “就想看看你那林询哥的品味是不是……” 韩寻眼停在余期翻出来的照片上,余期还在试着放大照片,那天从小度川出来后,他跟着韩寻去了边上的电玩城,中途出来买了瓶水,怕等会儿记不清路就对着街道拍了张照片。 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那时候那个站在路灯下的人就是陆原。 灯火通明的街道,他只是画面的一角,却依旧显眼,他戴着耳机,像在等什么人。自己拍照的时候没开声音和闪光,但还是被注意到了。他隔着人群对自己笑了笑,余期莫名就生出点做贼心虚的紧张。 韩寻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慢慢放松冷到僵硬的手,用他一贯的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糟糕透顶。” 林询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喉咙还是有点干涩。这些天暖气开得很足,还是有了感冒的征兆。他伸手去够摆在头顶上方的一条棕色领带,看了一圈,还是纯色比较好。 “灰色的吧。” 林询循声看过去,韩征站在陈列架的另一端,穿着高领毛衣和黑色大衣,手上搭着条围巾。也是余期上了章州大学之后,林询才知道韩征这些年就在章州大学当教授。他走到他身边,拿起一条灰色领带递给他:“这个更适合你。” 林询没有接,移开视线道:“我不是买给自己。” 以前韩征不多说话,总一个人待着看书,要是跟他出去,不是馆,和他本人一样沉闷。他本来以为他是在自己面前摆叔叔的架子,可后来发现他就是这个性子,就算自己叫他韩征哥也一样。 那会儿开玩笑,说他这么闷,以后怕不是要成个老学究。韩征也没生气,只是合上书递给他道,这里面的世界比外面的世界简单,你现在不了解,以后就会懂了。 他那时觉得是他在敷衍,大人总觉得自己比小孩子懂得多,每次有什么事,说得最多就是你长大后就会懂。但韩征没有敷衍他,他和他说的是真话。 但真话假话,跟对错一样,其实都没有多重要。 “要结婚了?”韩征瞥一眼林询手上的戒指,“是上次通电话的那个人吧。” “嗯。” “恭喜了。” “谢谢。” 林询在原地站着,沉默一会儿道:“今天没课?” 韩征看向林询,听见他主动问自己,略有些惊讶,但很快便笑道:“没有。天气还好,就出来走走。” “挺冷的。” “快下雪了,是有些冷。”韩征顿了顿,领带还是拿在手上,也没有放回去,“你见到韩寻了。” “见到了,”林询慢慢说着,气氛也不再那么僵,肩膀也跟着放松下来,“他跟你一点也不一样。” “我也……没什么经验,没管好他。”韩征无奈笑了笑,“如果他那时候冒犯了你,我替他道歉。” “没有, 分卷阅读83章节 分卷阅读84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84章节 他很好。” 林询也没什么再多的话说,十几岁的日子还像是昨天,一转成年的孩子,自己也快结婚了。他瞥一眼收银台道:“我去结账了。” 韩征先他一步拿下那条棕色领带:“我来吧。” “不用了。” “你的婚礼,应该不会希望我在场。”韩征握着那条领带,看向他道,“算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就当我去过了。”韩征见他还在犹豫,笑着说道:“就让我最后当一次你的长辈吧。” 因为当初的事,林询一直在避开所有跟韩家有关的人,至于韩征,他避得最远。但其实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他能见到韩征,韩征也愿意帮他,他又能帮他向韩林求到些什么? 拆开来说,在这件事里,韩征也是一样的身不由己,一样的无能为力。 林询松了口,轻声应了句好吧。 出了店门,林询接过韩征手里的购物袋,却发现里面有两条领带。 “那条是挑给余叔的吧?”韩征笑了笑,“灰色的你要是不喜欢,回家前扔掉就好了。”韩征走向扶梯,林询看着手上的领带,抬头叫住他。 “哥。”林询望着回过头的韩征,开口的那一刻,那堵在血管里的寒冰终于化开,耿耿于怀的事也不再那么刺痛,“谢谢你。” 韩征同他点点头,转身上了扶梯。快三点了,自己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商场的暖气吹得他有些脸颊发烫,他才想起来,自己一直忘记解下围巾。 荔枝这两天一直拉肚子,陆原带它去看医生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林询正低头拨电话,突然就被一个人撞得身形一晃。他勉强站住了,那个小女孩却跌坐在他脚边。林询忙把她扶起来:“没事吧?” 关念看着林询大衣上一大片冰淇淋印子,忙拿袖子擦了擦,抱歉道:“叔叔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林询听着她不那么清楚的发音,才注意到她贝雷帽边的植入式助听器。林询低头看了眼衣服,笑着摇摇头,半跪在地上同她打手语道:“衣服没关系,你没受伤就好。你爸爸妈妈呢?” 关念惊喜地看着他,也打着手语说道:“我没事,我跟我妈妈一起来的。”她眼前一亮,踮起脚冲林询身后笑着招手道:“妈妈!我在这里!” “关念你怎么到处乱跑?我不是让你……” 傅锐气得连名带姓一块吼,看着是个小天使,底子里还是个小恶魔。大冷天还缠着他要吃冰淇淋,嘴甜得一句又一句。他好容易把持住了,她仰着小脸牵着他的手,委屈地眨了眨眼睛,他便心想完了完了,一咬牙掏了钱包道,买买买给你买! 可结完账一回头,刚还好好站在小莫边上的人就没了影。傅锐心急火燎,扫视了一圈也看不见她在哪儿,一拥而上的全是关善那时候突然失踪的事,急得手脚一阵阵发冷。 难怪周宛会发疯,要是关念不见了,他根本承受不住。 傅锐站住了脚步,林询在他几步之遥的地方慢慢起身。傅锐沉默地看着他,无数情绪火山喷发般喷薄而出,又飞灰般洋洋洒洒落尽。他不再往前,像是那几步远处就是洪水猛兽。 他站在原地向着关念伸手,冷着声道:“念念,过来我这边。” 第50章 傅锐蹲下身拍了拍关念沾了灰的衣服:“摔着了没?膝盖疼不疼?” “没有,不疼。”关念摇摇头,她背对着林询,同傅锐打着手语小声道,“但我把那个叔叔的衣服弄脏了。” “管他干什么,脏了就脏了。”傅锐冷着脸整了整关念的外套,起身拉着她就走。关念站在原地不动,咬着嘴唇仰头看着傅锐,一句话也不说。 傅锐瞧见她眼睛里的小泪花,心都跟着一块抖。他忙蹲下身去擦她眼下的眼泪:“好念念是我错了,我刚不该凶你,念念最好了,可不能哭啊,你把眼睛哭肿了,回去让你爸瞧见,我还活不活了?” 关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吸了吸鼻子道:“爸爸又不会打你屁股,你怎么这么怕他呀?” 傅锐脸上笑眯眯,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小祖宗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嘴角抽搐地干笑一声,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哪儿痛踩哪儿。 “去跟你莫姨再买个冰淇淋,就一个啊。这里我来处理,保准你满意。”傅锐轻轻捏了捏关念的脸颊,目送着她心满意足地牵着小莫的手上了扶梯。 人们三三两两经过,或安静或说笑着。商场里回荡着轻松愉快的圣诞曲,高大的圣诞树耸立在商场中央,缀满了彩灯和大大小小的礼物盒。 傅锐走到林询面前,扬扬下巴道:“走吧,给你买件新的。”林询站着没动,傅锐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还要我牵着你才肯动?” “傅锐,我……” “说实话,”林询刚一开口,傅锐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是真不想见到你。”他低笑一声,许多年就在这叹息般的笑里走马灯般闪过去,从新阳河水对岸的那栋小楼,到一地狼藉的小度川。 “可光我想没用,你照样要在我眼前晃。你说我们两个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诅咒,非得纠缠在一块,直到你死我活的那种?” 林询答不出来,喉咙比原先更干涩:“她是你的……” “女儿。”傅锐望着扶梯的方向,“七岁了,我跟关善的。” “那时候在西桥有的,就在我肚子里待了两个月,关善想了很多办法救她。那会儿没人看好我,也没人看好她。但最后,我们两个都活了下来,可她一出生就听不到,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询迎着傅锐的视线,周身的热气慢慢全成了寒冰。他嘴里泛起一股血腥味,令他舌根发僵,半晌才沙哑道:“我知道了……” “所以我不可能原谅你。”傅锐插在口袋抬头望着那棵圣诞树,这虚假的翠绿,从冰冷的瓷砖延伸到玻璃穹顶,灰沉的天空被切割成一块又一块,他看着那天空,白云飘过,悄无声息,“我也没有资格原谅你,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关善那件事关不关你的事,我心里有数。推我下楼的是钟悦,不是你。你伤我,也不是出于本意。这些我心里都有数。说实话,我真正在意的是你一直在骗我。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不说。我们……”傅锐轻叹着笑了一声,“我们那时候是朋友,我不忍心那样对你,你却忍心那样对我。林询,你真不是一般的残忍。” 傅锐说着又低声笑了笑:“林询,你扪心自问,换了是你,发现最信任的人其实从头到尾都在骗自己,你会原谅吗?你能做到吗?” 他在问他,也在问自己。他心底里也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看着林询,那么多年,他喜怒哀乐的样子自己都见过,现在的失魂落魄 分卷阅读84章节 分卷阅读85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85章节 ,还真为数不多。他瞥见他手上的戒指,短短几个月没见,他们两个都有新的人生要开始了。 看来确实他们两个分开,反而彼此都能过得更好。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他们打完篮球拎着汽水去吃烧烤,就跟那会儿在新阳一样,找张常坐的小桌就坐了。谈人生,谈理想,更多时候插科打诨,每回都能翻出些新的旧的事来笑。 记得那会儿,林询快要二十二了,说着说着就谈到生日的事。傅锐自己过生日跟玩儿似的,今天可以是,明天也能是。他在桌边起了瓶盖,笑着同林询说,阿询啊,这都快到法定结婚年龄了,你这人怎么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林询挑眉一笑,这不还想跟你逍遥几年吗? 傅锐拍上林询的肩头,同他语重心长道,林询同志,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林询也跟着深沉下来,眉头微皱道,那怎么办?傅锐同志,要不你看这样,等明年你到岁数了,我俩一块领证去,把问题一次性解决了? 傅锐绷不住,一拍桌子就要跳起来打他。林询那反应速度,早躲到一边拍着膝盖大笑。傅锐快准狠地掐着他脸,骂道,笑笑笑,笑个屁!林询捂着脸叫疼,含糊不清地喊着,傅锐你这是谋杀亲夫! 坐在他们身后那桌的几个同社团的小姑娘听得倒吸一口冷气。不到一星期,他俩大学时代将开未开的桃花就全蔫了个干净。 傅锐本来想,这辈子活得不清不楚,但还好有那么个好朋友在身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可谁知道,认识这个朋友,才是他最大的不幸。 “下次见到,就当没认识过吧。能不再见就更好了。”傅锐抽出钱包,拿掉卡和身份证后拍到林询手上,“自己买吧。” 林询呆呆地握着钱包,他也有一个同样的。 那天是他生日,而那个月他没有出过门,把自己锁在卧室里,白天黑夜都不分,更别说日期。傅锐开门进来,公寓里的钥匙,他也有一把。他敲了卧室的门,但他没有开。 他躲在被子里,药瓶打落在地上,各色药片散落一地。恐慌在睡梦里袭击了他,某个声音在他耳边长久不断地窃窃私语,叫他的名字,嘶哑地喊着。他不记得这句话,但总觉得它很重要。 他掐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吼,他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些事,又好像没有。手上像是沾满了血,仔细一看都是冷汗。 傅锐隔着门叫他,他把床头的杯子砸到门上,吼着让他走。他痛苦地埋下头,流泪低喃着你别管我了,求你别管我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做过些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傅锐在门那边沉默了几秒,他只听到些含糊不清的沙哑。他慢慢松开握着门把的手,在卧室门口的地板上坐下,拿出塑料袋里的一盒小蛋糕和几听啤酒,林询二十七岁了,蜡烛反正也插不下,就点一根吧。 “今天下班早,就过来你这边看看。你怎么又把房间弄得这么乱?打扫的时候记得穿拖鞋啊,地上都是碎片,还有水。我进来差点摔在门口。” 傅锐一个人坐在卧室门口,自言自语着开了听啤酒。 “我那老板真不是人,一星期让我上六天半的班,实习期都过多久了还给我工资减半。要不是单位食堂伙食好,我早跑了。林询你中午吃了什么?我上次给你放冰箱的罐头尝过没?我还蛮喜欢那个口味的。” “昨天看完电影出来经过商场,刚好打折,白菜价处理啊,钱包还买一送一。我就顺手买了两个,好看的我留着自己用,丑一点的就送给你了。” …… 傅锐就着快燃尽的蜡烛点了烟,低垂着眼笑道:“生日快乐啊,阿询。” 门轻轻打开了,林询赤着脚出来,几个月没剪头发,都遮眼睛了。他在傅锐对面盘腿坐下,傅锐把手上的烟递给他。林询接过来慢慢吸了一口,傅锐抽出一根新的,凑着他指间的火光点燃了。 林询夹着烟的手指微微发抖,上面还深嵌着几个齿痕,手背上血迹斑斑。他一言不发地望着傅锐,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往后撩了把头发,又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一口气后,靠在门边低声道:“你可以……跟我说说那场电影吗?” “行啊,我废话多,你随便听听。下次出了影碟,我们再一块看一遍。”傅锐重新点了根蜡烛,火光在亮堂的房间里不起眼地燃烧,笑着轻声道,“林询,许个愿吧。” 林询望着那火光,麻木地眨了眨眼,无数的苦痛和挣扎闪过眼前。他摸了摸指腹,像是又有什么,烟雾般在指间消散而去。 他吹熄了蜡烛,什么愿都没有许。 林询握紧了钱包,傅锐已经走向扶梯的方向。来往的人变多了,周围比原先嘈杂。林询隔着人群望着他的背影,抱歉或者是恭喜,没说出口的话,全堵在嗓子里,磕得他发痒发痛。 但其实从他选择闭口不言开始,就注定会有这一天。没有谁能瞒谁一辈子,该揭开的伤口,再怎么想捂住都会烂开。时间越久,烂得越腥臭。 手机在大衣里震了几秒,林询接了电话,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耳边传来陆原朝气蓬勃的声音,他听着听着,就恍了神。 “……林询,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是信号不好吗?” “我听到了,”林询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道,“已经买好了,小月怎么样?” “医生说没事,可能是最近太冷着凉了。已经开好药了,刚准备出来。你还好吗,今天早上就听见你咳嗽了一声,还是感冒了吗?” “可能吧。” “回去我给你煮点姜茶,你喝了就睡,稿子先别管了。” “嗯。” 林询站在圣诞树下,望着那一个个红红绿绿的礼盒,像是看着一个个包装睛致的心愿。他仰头望着它们,慢慢低下头道:“陆原,来接我吧,我想见你了。” 陆原察觉到他语气里的疲惫,握着手机笑道:“好,我马上来。”林询正要挂电话,却又传来了陆原的声音。 “林询,就要圣诞了,你给我买礼物了吗?” 林询笑了笑,哪有这样直接要礼物的。 “没有。” “啊?没有啊,我还很期待啊。”陆原怏怏地叹了口气,“那我们到时候就只能靠吃苹果简陋地过了。” “有我陪你还不够吗?” “够啊,很够了。”陆原笑着望了眼音沉的天空,风雨欲来,他确实该抓紧时间了。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在它减速停下时轻声道:“可我这个人很贪心,总是想要更多。你不会讨厌我吧,林询?” 林询在服务台填完了失物招领,把钱包递给柜台小姐后,同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走向圣诞树一侧的长椅,轻叹一口气,笑得无奈,却又满是温暖 分卷阅读85章节 分卷阅读86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86章节 。 “都被你套牢了,讨厌也来不及了吧。” 陆原笑着带上车门,说完地址后放下了宠物箱。他隔着网罩逗了逗荔枝,同林询道:“我们就来接你了,最多十五分钟就到,等我一会儿吧。” 林询在休息椅上坐下,应道:“嗯,我等你过来。” 话音未落他就听到一声惊呼。几步远处,一个戴口罩的女孩子失手掉了手里的一袋水果。苹果从牛皮纸袋里纷纷掉落,鲜红地滚到了他脚边。 她披散着长发,穿着件厚实的羽绒服,笨拙地弯腰捡地上的水果。路过的人帮着捡起了滚到脚边的苹果,她隔着口罩同他们点着头连声说着谢谢。 女孩往他身边走来,林询起身捡起脚边的那个苹果递给她。女孩捧着牛皮纸袋,一双乌黑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林询,像是累着了,略发喘着说了声谢谢。 傅锐走在商场二楼,牵着关念的手却心不在焉,一晃神又绕回了他之前上来的那个扶梯口。 “妈妈,我们刚才不是逛过这里了吗?” “哦……是吗?” 傅锐心乱如麻,随口应了一声,眼神随便一瞟就瞥见了楼下的林询。他五nei郁结,真他妈冤家,抬头见,低头也见。 他转身欲走,突然脊背一凉,像是被某种预感击中。他松开了关念的手,快步走向栏杆,视线里的某样东西越发清晰,闪着冰冷的寒光,令他头皮发麻。 “林询!”傅锐撑在栏杆上,冲着楼下竭力吼道,“别靠近她!” 林询错愕地抬头看向傅锐,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死死攒住了手。 “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林询。” 吕燕盯着林询的脸,兴奋地抽出牛皮纸袋里的尖刀,满袋苹果和林询手里的一起滚落一地,鲜艳如血地落在他们周围。林询竭力抓着刀尖,掌心传来锥心的剧痛。他疼得脸色发白,盯着吕燕口罩松脱后的脸,刺骨的凉意比疼痛强烈百倍地迎头浇下。 她脸上遍布数道极深的伤疤,从眼下到耳根,横亘脸颊,像是被人用手生生挖开,如同开裂的沟壑,让姣好的面容变得狰狞恐怖。 林询呼吸几近凝滞,瞪大了眼看着吕燕,过去的污泥一瞬间便从地底里翻涌出来,把他沾污得彻底漆黑,耳边嘈杂地嗡鸣着警报般的尖鸣。跟以前每个他歇斯底里的时刻,他们拉响的警报声,一模一样。 林询浑身发僵,不自觉松开了手。吕燕顺势搂上他,把那柄小巧的尖刀彻底没入他小腹。她小鸟依人般伏在他胸口,像是来赴约会的情侣,扑进爱人的怀抱。 她感受着林询痛苦的颤抖和温热的血,慢慢转动着刀柄,站在圣诞树下滚落满地的苹果间,笑得幸福又满足。 “圣诞快乐啊林先生,我来……送你去死。” 第51章 一切发生得太快,前后不过几秒钟。 而那短短数秒,像是张卡带的影碟,延长播放成了数十分钟。 声音画面全打散在眼前,错乱地剪接在一块。傅锐耳朵里挤进惊惶的尖叫、怒喝与混乱的脚步声。鲜红的果实滚过冰冷的大理石瓷砖,沾得满是温热,血红地在他发抖的视线里慢慢静止不动。 傅锐全身的血猛地冲向头顶,又哗地凉到脚心。他一把抱起关念放到小莫怀里,面色铁青地说了一句带她走,转身就往扶梯跑。 关念伸手想抓住傅锐,却扑了个空。她个子矮,在傅锐身后什么也没看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转眼,说好要陪她一整天的人,就这样毫无理由地把她丢下了。她呆呆地空张着手,眼泪大颗地滚落下来。 “妈妈!” 傅锐在扶梯口停住脚步,他最见不得她哭,今天却让她掉了两次眼泪。他望着她哭泣的脸,瞥一眼楼下,咬咬牙还是冲回了她身边。傅锐握着关念的手,在她手背上啄了一下,扯出一个还算正常的笑:“念念乖,跟莫姨去车上等我,我过会儿就来。” 关念噙着眼泪:“真的?” “真的。” 傅锐同她点点头,对小莫使了个眼色。小莫心领神会,同关念说笑着转身走向停车场的方向。傅锐倒退着走了几步,转身大步冲向栏杆,撑着扶手一跃跳下二楼。 吕燕已经被制住了,傅锐一开始只是看她戴着口罩觉得奇怪,毕竟商场里暖气还挺足,但也可能是对方生了病。大概是被重放进来的苹果挤得移位,刀尖顶破了牛皮纸袋,他瞥见那一抹不起眼的寒光,瞬间就排除了那个可能性。 电光火石间,他立刻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 傅锐走过吕燕面前,她笑得歇斯底里,本就狰狞的脸扭曲到令人毛骨悚然。 不是出于本意这种理由,不是万用的膏药。林询伤了人,不管是不是他有意,被仇恨都是在所难免。吕燕当时是照顾他的护士之一,林询那时候刚从禁闭室里出来,睛神极度不稳定,几乎完全无法自控。 他听宋黎说过这件事,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压不住的恐惧。 “……好几个人都拉不开,指甲都拗断了,也不肯放手。” 宋黎像在回忆一个噩梦,不自觉绞紧了手指:“他根本就是魔鬼……先是你,现在又是吕燕姐,他到底要害多少人才算够……” “他这种人,为什么还不……”宋黎止住了声,低头哭了起来。 傅锐沉默地坐在窗边,信息素失衡的后遗症让他还头晕目眩,反复的手术,更是令他身体虚弱。他吸了吸鼻子,却闻不到宋黎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就连他自己的,都淡得像是不存在。关善在他身上留下的标记,彻底消失不见了。 他麻木地望着手心,慢慢握紧,又松开。 ——他这种人,为什么还不去死。 说没恨过是假的。他不是圣人,没那么超脱。但每次一看到林询,那片翳影不自觉就烟消云散。 他还是没办法把恶意堆砌这个人身上。伤这个人,就像握着把没有刀柄的剑刺上去,伤他几分,自己也入肉几分。还没捅到要害,自己先血流成河。 实在划不来。 林询倒在地上,脸苍白得快和瓷砖融为一体,他身边已经守了一个人,傅锐觉得他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韩征叠了大衣垫在林询腿下,抬头对傅锐道:“衣服给我。” 傅锐毫不含糊地脱下外套递给他,韩征把大衣和自己的围巾盖到林询身上,小心地避开了刀。 傅锐在他身侧屈膝跪下,膝盖没在了血泊里。他挺想笑笑缓解气氛,可眼眶发酸得厉害,连哽咽都掩饰不住:“怎么才一会儿没见就弄成这副德行,你这人……就没一点自觉吗?” 林询虚弱地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 “嗯你个头,你都握住了为什么还松手?你当自己铜墙铁壁啊还能 分卷阅读86章节 分卷阅读87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87章节 弹开这一刀?我真想……我真想一巴掌把你打清醒。”傅锐恶狠狠说着,却避着伤口轻轻握上林询的左手,“把眼睛给我好好睁着,听见没有?” “抓不住……” 林询缓慢地眨了眨眼,疼痛像是已经消失了,他像是漂浮在寒冷的海朝里,随着忽远忽近的声音浮动。他疲惫地叹出一口气,眼前白茫茫一片,像是已经下了大雪。 “傅锐,我没有抓住……”林询望着很高很远的地方,声音却很低很轻,“我一直都……抓不住……” 傅锐眼眶发红,也不顾他手上的伤,狠狠抓着他道:“什么抓不住,我现在不就抓着你?陆原呢,你自己无名指上戴着什么你忘了吗?全都在你手里了,你他妈给我好好握紧了!” 林询眼皮越发沉,手上被刀划出的伤口,此刻像是埋了活物般突突作痛,甚至比小腹上的疼痛来得更为清晰。 “陆原……” 他轻声低喃一遍这个名字,发声的时候,气流冲过唇齿,发僵的舌头也变得温暖了。他来见他的第一天,他就弄伤了他的手。是左手,还是右手?好像是左手。 对,是左手。 他留疤了吗?林询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能确定。他回忆每次跟他的牵手,只回忆起他手心的温度。那么温暖,像从水里捧出一团温过的火焰。 今天出门的时候,应该好好看看他的。 林询望着渐渐模糊的穹顶,同一片天空下,他现在在哪里?像是要下雨了,他带伞了吗?是他的话,一定会带着吧。 感冒的人,有他一个就够了。 林询慢慢闭上了眼,眼前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望无际的白。“想见……”他闭着眼微不可闻地喃喃了一句,而后就再没有声息。 “林询?” 傅锐怔怔地握着林询的手,叫了他一声,两声,都没有回应。傅锐不可置信地轻轻摇了摇他,只摸到一手开始发冷的血。 “喂,你别吓我。林询,这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把眼睛睁开,你看看我。阿询,你别睡啊?”傅锐茫然地拍了拍他的脸,他紧闭的眼,让他如坠冰窟般手脚冰冷,“救护车呢……” “救护车呢!”傅锐通红着眼睛看向韩征,知道这毫无意义,仍控制不住地对他发了火,“不是叫过救护车了吗?多久了怎么还没到!” 韩征沉默地看着他,他脸上的疲惫和苍白,并不比他要少。傅锐痛苦地撑着额头,手上的血沾得他眼泪也是血红。 “该到的一个都不到……”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傅锐望向被领着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眼里亮起了一丝光芒。他匆忙站起来,腿麻得险些再次跪倒。他咬牙撑着膝盖站直了,冲着扛担架的人吼道:“这边!” 林询被抬上担架,傅锐跟着往门口跑,韩征收拾起地上的衣服也跟了上去。遗落在长椅下的手机暗了下去。那通一直没挂断的电话,终于戛然而止。 …… “老师?” 林询在一片白光里停住了脚步,茫然看了看四周,扭头看见钟悦的脸。钟悦松开了环着他脖颈的手,扶着他的双肩小声道:“老师,你放我下来吧,我真的可以自己走了。” 林询愣愣看着他,半晌才嗯了一声,把他放了下来。钟悦踩上地面的一瞬,水泥路面从他脚下扩散开,身后的天空山峦和田野,也随之铺开。微风吹拂,欢声笑语从小安山的方向隐约传来。 林询跟在钟悦身后,头顶是艳阳高照,他感觉不到热。 “老师?” 林询轻轻应了一声:“嗯。” 钟悦转过身倒退着走了几步,笑着又叫了他一遍:“老师?” “嗯。”林询又应了他一声,这一次,却有些哽咽。 “老师,你好吗?”钟悦停住脚步,站在和煦的山风里仰头看他,林询慢慢点了点头,钟悦像是终于放下心来,垂眼笑着说道,“那就好。” “那个,可以给我看看吗?” 林询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握上无名指上的戒指,犹豫了一瞬,还是摘下来放在了他手心。 钟悦拿起手里的戒指,对着天空端详,阳光穿过戒指,闪出刺眼的光芒。钟悦像是感觉不到,望着那枚戒指,轻声感叹道:“真好。” 钟悦把戒指套回林询手上,他慢慢收回手,在擦过小指的时候略一停滞。他后退一步,低头看自己的脚尖笑了笑,又抬头看向远方。 林询看着他的笑,像是开心,又像是有些悲伤。像是白天黑夜相交接的黄昏,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老师那时候,其实也只是安慰我吧。毕竟明天以后的事情,没有谁能说得准。约定当然也……只不过是一个约定而已。”钟悦看着起伏的山峦和天际的白云,脸上的胎记像是大片的云翳,“但我还是很高兴,老师你……真的很温柔,不是当时就拒绝我,而是给我一个时间,让我自己慢慢意识到你不会爱上我。” “虽然不用那么久,我也就能猜到了。明亮的人旁边,也一定要有一个很明朗的人才行。我本来想,如果有可能,我也想成为像老师一样明亮的人,在将来的某一天,站到你身边。”钟悦低头笑了笑,望着自己的手道,“但是没可能了,我已经……很脏了。” 林询摸上他的脸颊,不是冷,也不是热,只像是摸上一缕没有温度的风。他沙声道:“小悦,你怎么……都不来见我?” 这许多年来,他一次也没梦见过他。好的坏的,一次也没有。 “老师,”钟悦后退着躲开他的手,声音也跟着沙哑起来,“我说的脏,不只是血而已。” 林询眼前闪过卷宗里那寥寥数行,简简单单几十个字背后,是他无法想象的深渊。他一把拉住他的手:“我不在意。” 钟悦沉默地望着他,像是因为舍不得,连眼睛都不眨了。他低头笑了笑,笑容里落满了疲惫:“可我在意。” “而且,那也是我该还的。”他缓慢地抽出手,低声道,“我其实很高兴,你那时候没有来看过我。那至少在你眼里,我还是干净的。” “钟悦……” “老师,”钟悦打断了他的话,眼泪落下来,他擦了擦眼睛,重新看向林询,轻声慢慢说着,“老师你真的太温柔了。我一直在想,你这样好,温柔得有时候自己难过也要装着很好,会不会太累了。要是有人能让你在那些时候,不用装作很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话,就好了。” “我还……”钟悦低声自言自语着,一阵山风袭来,他越发听不清,“有……做到了,太好了……” 林询脚下一轻,像被风卷起的落叶般浮上半空,他慌忙抓住了钟悦的手腕。钟悦搭上他的手背:“老师,松手吧。你该抓紧的人,不是我。” 分卷阅读87章节 分卷阅读88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88章节 他慢慢掰开了他的手指:“我是要下地狱的人,很脏的,别碰了。” 林询浮向高空,背后的光芒赤热到要将他融化。他睁眼闭眼,都是一片白光。他想流泪,却没有眼泪,想要说话,也发不出声音。 他越升越高,再看不到地面,一缕风送来钟悦最后的声音。 “老师,再见了。” 林询慢慢睁开眼,空气里浮动着消毒水的气味,监测仪在耳边滴滴作响。他试着握拳,掌心立刻传来钻心的疼。他瞥见了点滴瓶,有凉意淌过手背下的皮肤。 他感觉到了疼,感觉到了冷。这里不是梦境或幻觉,这些都是真的。 林询转过头,看见了趴在病床边的陆原。他伏在床边,呼吸声很轻,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脸上,一道光连着一道音影。 “陆原。” “嗯。” 陆原应了一声,像是那些个他还没睡清醒的时候,听见他叫他,还困倦地闭着眼就应了他。他猛地睁开眼,坐在病房里那张小凳上,愣愣地看着林询。他慢慢站起来,摸上林询的脸颊,手指抚过他的皮肤,感受到了温度,脸上才终于有了一丝微笑。 “你醒啦。” 他笑着问道,像是每个再普通不过的早上,只是嗓音略带沙哑,眼眶也略发红。他握上林询的手,只敢轻轻握住他的指尖。 “嗯,醒了。” 林询轻声应他,瞥向他撑在一侧的左手:“疼吗,那时候?”陆原怔怔看着他,垂下眼低声笑了笑,握着他缠满纱布的手,沙哑着嗓回答道。 “疼啊,都快……疼死了。” 第52章 除开小腹上的伤,林询右手上的伤也挺严重。 掌心那道狭长的破口深达数毫米,伤到了神经,如果不好好疗养,很可能会落下后遗症。所以医生建议就算拆了线,近几个月里也尽可能少使用右手。 虽然左手不是他的惯用手,但也不是离了右手就不行,单手吃饭、洗漱、用手机没问题,就是穿脱衣服的时候麻烦了点,要陆原帮忙。 “又瘦了。” 陆原低头给他系纽扣,闷着声音不大高兴。要是他柔软的头发间能显出对耳朵,肯定耷拉得很低。 林询想揉揉他头发,可右手用不了,左手还打着吊瓶,只得笑着叹口气,答应他过会儿午饭多吃一点。陆原摸了摸他左手下垫的暖手袋,总觉得不热了。 “别弄了,还烫,我手心都快出汗了。” 林询把手放到他手背上,陆原贴到一片暖,才没再坚持。他抽出手,捉着他手指轻轻摩挲,抬眼对上林询的眼睛,他眨了眨眼,握着他的手凑近。 林询床上倒了几天,总觉得自己邋遢,不能洗澡只能擦身,身上总像还有股血腥味。他别开脸,轻声说了句“脏。” 陆原不管,在他嘴唇上啄一下,又在他脸颊上慢慢吻一下,亲得林询脸都燥了。他转过脸,陆原鼻尖在他脸上软软蹭过去,都快麻到耳根:“好了,够了……” “我很怕……” 林询动作一滞,陆原的声音轻得像是声呼吸。他握着他的手用力到微微发抖,但很快就松了力道。他毛茸茸的脑袋靠上他肩头,贴在他身上深吸一口气,半晌才叫了声他的名字,声音低低的,像是有点沙哑了。 “林询。” 林询握住陆原的手,拇指搭在他手背上摩挲,也不说什么,由着他靠一会儿。 “海边怎么样?”陆原突然道,他一抬头,头发还胡乱翘着,林询盯着他头发笑,陆原也注意到了,随手拨弄几下。 林询想了想:“海边啊。” “以前也想填沿海的大学,考虑了青大,后来还是来了章大,三四年也没去过几趟海边。等开春,天气好了,我们在那边找一处沙滩。你不喜欢人多,那我们就人少点。七八个,四五个,或者就我们两个。”陆原握着他的手,抚过他的指节,抚过那枚戒指,“等海边风浪小的时候,我们在海滩上办个小仪式,蓝天白云,就我跟你。” 林询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像能听到海风的声音。他笑笑,提醒道:“那见证人呢?” 陆原像是才想起手续上的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还要有个见证人。”他叹了口气:“要多一个人啊,预算又要加了……” 林询笑道:“这么小气。” “嫌我了?” 陆原抬眼看他,他望着的眼睛,眼睛里的自己,都笑得很亮堂。 “嫌了。” 林询抽出手,陆原学校那边还有手续没走完,本来是等那天给荔枝看完病去一趟,结果一天拖一天,这样下去都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让他像自己一样,临毕业了连张毕业证都没拿到,他笑着催他:“早走吧,又快中午了。” 陆原拉着他手指不放,凑到他面前,贴着他脸颊跟他讨价还价:“再一个,再一个就走。”林询被他小声念得耳根烧,没办法地应了,侧过脸吻了吻他嘴角。陆原咬着他嘴唇加深了这个吻,手探到耳后,深入发间缓慢地抚摸。吻得不长,但结束的时候林询还是脸红了大半。 他闷声道:“没正形。” 陆原也不辩驳,就只是看着他笑。他检查完点滴瓶里的余量,确认还有大半后,披上大衣出了病房。 过几天就是新年,医院里的人也见少,能出院的都尽早出院了。上午十点的医院走廊,往来的人只是寥寥。接到呼叫的护士急匆匆地穿过走廊,同陆原笑着点点头。 陆原也报以微笑,他搭上围巾,在转过下一个拐角的时候,接过擦肩而过的人递来的手机。他解锁手机,戴上耳机走向电梯口,低头翻阅着新来的几封邮件。 电梯叮一声打开,陆原瞥一眼电梯里表情僵硬的韩寻,微笑道:“巧啊。起这么早,替你爸来的?” 韩寻音沉着脸道:“你笑起来真恶心。” 陆原被他吞了只苍蝇般的表情逗笑了:“是吗?” 韩寻站在电梯正中不动,陆原不赶也不催,只当他是空气,径直走进电梯按了负一层。韩寻在沉寂里终于忍不住先出了手。他一把按住他的手,咬牙道:“你到底……”陆原扫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终于令他升起久违的熟悉,但同时也让他浑身一僵。 一股寒流顺着脊背爬上来,韩寻立刻撤手往后退,但陆原动得更快。电梯门合拢的一瞬,他压住他手腕,单手卡上他咽喉,推得他狠狠砸上背后的广告框。 韩寻耳朵一阵嗡鸣,电梯顶灯在眼前花成一片。他踮着脚也喘不上气,抵着广告牌涨红了脸,抓着陆原的手腕挣扎:“放……” 陆原若有所思看着他,别人都说像,他却不觉得,现在脸红起来,倒有那么一两分。他松开手,韩寻滑落在地,撑着地面捂着咽喉剧 分卷阅读88章节 分卷阅读89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89章节 烈咳嗽,呛得满眼是泪。 这就哭了? 陆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温柔惯了,都控制不好力道。 他蹲下身安慰道:“余期,对吧?”韩寻止住了咳嗽,僵硬得连呼吸声都停了,陆原好心情地笑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乖一点。” 陆原迈出电梯,又退了回来,重按了一遍楼层,对着地上的韩寻笑了笑:“不用谢。” “可我们彼此包容,相安无事,你为什么就不能……” 林询靠在床上望着电视屏幕,能选的频道比家里少,换来换去也就是看回电影频道。放的一场旧电影,幸运是他看过开头,片子不错,不幸是照旧是一部译制片,夸张的语调令人头疼。 陆原前脚刚走,林佑就来了。两个人在电话里聊得勉强,见了面也没什么改观。他闲着无聊,洗了一个苹果甩了甩,递给林询:“吃吗?” 林询摇头:“你自己吃吧。” 林佑看一眼他儿子的一双手:“哦,忘了。”他擦了擦桌上的水果刀,林询瞥他一眼,总感觉他是在磨刀杀人,他皱眉道:“还是算了吧。” “就好了。”林佑拎起一整串苹果皮丢进垃圾桶,切下一块苹果,用小刀插着送到他嘴边。 林询看着眼前的苹果切片和银晃晃的刀刃,小腹一阵抽痛。林佑见他真不要,也不浪费,直接送回自己嘴里:“怎么越长越娇气?” 林询面无表情地调大了电视声音。 “他知道了。” 林询看向林佑,林佑又咬下一口苹果,一整个已经去了大半:“本来也就起疑了。韩征在场,韩寻跟着知道了,余期跟他走得近,消息转眼就过了耳。他藏不住事,眼泪多,一哭就露了底。” 林佑把苹果核抛向垃圾桶,擦了擦手道:“但他也不笨,知道不能全照实说。真假掺半,还是瞒住了他一些,但七七八八也说了大半。他现在知道你这些年都在章州了,受伤的事也知道了。但你的病他不知道,也不知道你伤得这么重。” 林佑笑着摇了摇头:“电话是彻底不接了。据说火气大得很,把那小子吓坏了,躲自己房里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劝劝。我哪儿敢去,去了估计就跟你一个下场,可能还更惨,得对穿才解气。” 眼见林询脸越来越黑,林佑拿出个袋子搁在床头柜上:“今天中午的动车,最晚四点就能到你这儿来了。把这个给他吧,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我就不在这儿待了。骗他整整八年,这火气,现在只有你能受得住。” 林询听得头疼,知道他爸是个什么德行,还是一阵胸闷。 韩林当初看中林佑,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人皮糙肉厚,更因为他天生就在感情上缺一环。他缺少该有的共情,不会产生那些无聊的负罪感或是愧疚。 该解决的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单纯的任务。任务完成,一切结束。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丝毫不受影响。 所以他也感觉不到自己的残忍。 林询小时候好奇过父母是怎么走到一块的,毕竟两个人个性、喜欢甚至说生活习惯都是大相庭径。余问没跟他细说,林询本来以为是他不好意思告诉自己,后来才知道,是真没什么好说。 他们的开始跟浪漫无关,甜言蜜语没有,血和谎言倒是挺多。 余问那时候刚成年,从关家出来,用余问这个名字签了韩家旗下的影视公司。他那时还青涩,虽然有灵气,但也没到一鸣惊人的程度。人不够活络,又没后台,演了几个不温不火的角色之后,再没什么水花。 林佑那会儿还是韩天佑,韩林有意培养他,丢了个公司给他练手。解决人林佑在行,经营上的事他提不起兴趣,压了小弟替他坐办公室,自己转去片场看热闹。 一场雨中戏,余问是男二的替身。nei容很简单,争吵、冲突,而后被对方一脚踹倒。天公作美下了大雨,连水都不用撒,但主演状况百出,拍了五条也没过。 余问一遍遍倒在地上,一遍遍撑着膝盖爬起来。暂停休息的时候,助理撑着伞小跑过来给主演递毛巾。余问撑着水坑站起来,浑身湿透,满手泥泞。他甩甩手抹了把脸,大雨滂沱,他的眼睛里只有平静。 林佑拧灭了手里的烟,长呼出一口气。像是第一次,他不曾感觉过的东西,从这个人身上漫出来。那么多次扣动扳机,划开皮肤都像是静音,那些声音全在这时候积压着爆裂开,震耳欲聋。 情感开了闸,他被浇透了。 既然是他公司的艺人,那四舍五入,就是他的人。林佑觉得这等式没问题,但小弟听了觉得有问题。 “天哥,这个人恐怕不好下手吧,关家的。” “我不下手,我就问他要个东西。”林佑坐在天台上望着远处夕阳,弹了弹烟灰道,“你们人一般什么情况下会动心?” “同情?”小弟在冷风里冻出了鼻涕泡,心想老大你不也是人,“有时候看人挺可怜的,这感情就上来了……” 他略一沉思,同情啊。 那天晚上,林佑在普林路的小巷里闲闲地掂着手里的小刀,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抽刀扎进胳膊,转了几下才拔出来丢进下水道,感觉血流得够了,才脚步虚浮地往小巷外跑。 他撞得对方身形一晃,自己却先软了膝盖,顺势跪倒在那人脚边。他抓着余问的衣服,虚弱道:“救……救救我……” 事实证明,人的确会因为同情而动摇,做出些头脑发热的决定。余问摸到了满手血,吃力地扶住了他,问也问不清楚话,一咬牙带他回了自己家。 昏暗路灯下,他们就这样走上一条时明时暗的路。 林佑一开始也只是想要他这个人,但越是靠近,想要的越多,变得人也想要,心也想要。一团火烧得太厉害,终于把自己也烧了进去。 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后悔,想那天该在片场就走向他,管那大雨,管他是谁。万幸他最后还是挽回了他,他们重新开始,恋爱结婚,有了孩子。 一切都很好,直到林询十二岁。 “那是什么?”林询瞥一眼林佑拿出来的那个纸袋。 “领带,我重新买了一条。你买的商场昨天跟手机一块送过来了,我看沾了血就扔了,反正棕色的也不怎么样。”林佑翻出袋子里的紫色领带,对着胸口比了比,“还不如这条。” 林询欲言又止,僵着脖子点了点头。他切了频道,想等会儿陆原回来,就让他把领带扔垃圾桶。 第53章 林佑走后不久,点滴就挂完了,护士来拔了输液管,林询靠着病床继续看那部电影,病房里温暖又安静,他眼皮发沉,一个人慢慢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像是有人拉了拉被角,林询睫毛颤了颤,有手指落 分卷阅读89章节 分卷阅读90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90章节 在他手背上,贴在纱布边缘微微发抖。他睁开眼,便看见了站在病床前的余问。他穿着件深色大衣,围巾都还没解下来,他低头看他手上的伤,眼睛低垂,看不清情绪。 “是他们包得夸张了。”林询慢慢往上靠了靠,抬了抬手指道,“也没有很严重,过两天也就……” 余问抬头看了他一眼,林询卡壳般哑了声。他避开了他的视线,想稳着声,嗓音却还是沙哑了。 “其实过几天也就能拆线了,到时候……” “韩子询。” 余问的声音像裹了冰渣,林询喉头发紧,一句话也不再说。 不像林佑,余问很少对他动气,但少不意味不会。余问动肝火的时候,连林佑都不敢插手。他生气的时候并不会厉声吼他,而是冷冰冰地连名带姓叫他。林佑要是提着棍子满屋子吼他混小子,他倒还是敢跑,余问一那样叫他,他就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抢救七个多小时,血不够用,在场就韩征跟你一个血型,他抽了三百毫升,后面又抽了两百五十,才接上血库调来的血。”数字没有感情,反倒胡乱地撕开他的感情。他看向林询,火烧到极点,反而浑身都冷下去,“你现在身体里有多少血是你自己的?” 林询沉默地闭了闭眼,他下意识想说抱歉,但余问不会想听他说对不起,所以他只能沉默。 “浑身血都会快流干了也是没事,那什么才算有事?” 他听到他声音里的颤抖,仍低垂着眼不敢看向他。林佑给了他提醒,可他还是没去想托词。 笑着说好久不见,他就会放心吗?或者把全部事都坦白给他,他就能安心吗? 怎么样都不对,干脆就什么都不想了。 余问像是对着空气说话,始终得不到回音。从林询睁眼开始,他就感觉不对了,再怎么多年没见,也是自己的孩子。不是因为年岁,也不是因为伤痛,林询身上像是缺了点东西,像是被打碎又粘起来,像是完整又充满裂痕。 “你跟他,到底瞒了我什么?” 林询终于抬起头,望着他的脸,眼眶慢慢就泛红了。上次见他,还是上大学的时候。说想考沿海的大学,但沿海的城市那么多,他想去的就只有那么一个。 余问开的面馆离青应大学并不近,他每次去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连傅锐都没有告诉过。第一次去是临时起意,那天下午下了课,倒在寝室床上望着上铺的床板,突然就翻身起来出了门。 地址早记在心里了,走了四十五分钟就到了。可那天他没有进去,在街对面望着紧闭的店门,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第二次,第三次也是这样。 第四次去的时候,他照例是走路去,在街对面站了两分钟就下了雨。小雨湿漉,淅淅沥沥地落在他肩上,他转身往回走,刚走出几步远,就看见了站在雨中的余问。 他撑着一把黑伞走过来,遮了他头顶落下的雨。他脸上的疤淡了许多,看着还是有些扎眼。他小时候仰望着他,总觉得他眼里有无数光辉,现在却找不见它们的踪影,只留了些许浅淡的光,无声地散着微弱的光芒。 “进来吧。” 林询嗯了一声,走在他身侧,平时能说会道,此刻却像是棉花堵了嗓,阵阵发痒,却什么也冒不出来。 “吃了吗?” 林询点头说吃过了,余问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下意识就别开眼,余问清楚他在说谎,但没拆穿,只平淡道:“再吃点吧。” 他系上围裙,进厨房下了碗青菜牛肉面。林询坐在小桌前,支着下巴看那台老旧的电视,见他端出来碗热气腾腾的面,忙起身来接。 “坐着吧。”余问搁下碗,递了汤勺和筷子给他,林询拨了拨面,热气蒸腾到脸上,眼下也像沾了湿气。 一转眼,他都已经上大学了。余问看着他的脸,越发说不清他到底是像林佑,还是像自己了。 “小心点,别烫着。” 林询应了一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我不会的。” 余问看着他在笑,却觉得他笑得很落寞。当初跟林佑分开,是两个人都太倔强。谁也不肯低头,也不愿回头。他对他不闻不问,连带着对他也置之不理。 说到底,还是他自私了。 “林询。”余问顿了顿,慢慢带了点温和,“下次骑车过来吧,别走路了。” 林询怔了怔,笑着低下头,眼睛像真被热气熏到了,眼眶烫得厉害:“好,我下次骑车来。” 时间过得很快,大四那年的三月份底,他又去了一趟余问店里。 天气不太热,他穿了件白衬衫,吃面的时候不小心,袖口溅了几个油点。余期拿着肥皂搓了很久,用吹风机吹干了:“哥你真毛躁。”林询披上衣服,笑着揉了揉余期的头发:“可我有个好弟弟啊。” 余期腼腆地笑了笑,问林询道:“刚听你跟爸说过几天要去西桥。那是哪里,远吗?” “在安池,有一点远。”林询低头系着纽扣,“学校每年都有的志愿项目,上学期看到就报了,也就两个月,很快就回来了。” 林询走向后院,自行车停在后院树边。余问在花架前浇花,他拎着水壶转向林询:“要走了?下次带你那个朋友过来吧。一直听你说,都还没见过。” “好啊,等从西桥回来,我带他一块来。” 林询跨上自行车,同余问笑着挥了挥手:“我走了!” 余问在树下笑着点了点头,在他骑过小巷后,收拾起水壶转身回了店里。微风吹过,花架上那盆土壤湿漉的花摇晃着摔了下去。 在空无一人的小院里,闷声碎成一片稀烂。 “其实真的还好,虽然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也确实……瞒了你很多事情。”林询看着余问,眼眶通红,但不全因为悲伤,他低垂下眼,露出了些许微笑,“但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真的觉得还好。” 余问看着他的眼睛,他说的全是真话,包括他的笑和眼泪。他想他该追问,但他低头望着他手上的戒指,终于还是不再追问。 余问叹出一口气,摸了摸他头发:“疼吗?” 林询想说的是还好,但手上小腹上都疼得厉害,疼得他眼睛也发酸,疲惫得不想再逞强。他哑声道:“疼。” “都要成家的人了,还这么容易掉眼泪。”余问擦了擦他的眼睛,这么说着林询,自己却也不知不觉间沙哑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再瞒我。这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我不会了。” 林询往余问肩上靠去,陆原总喜欢往他怀里凑,靠在他肩头或者伏在他膝盖上,总像是很依恋。他嘴上说他,却还是由着他躺着靠着。 因为他的任性,是他一直想做却没机会再做的事。 分卷阅读90章节 分卷阅读9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91章节 余问摸了摸林询的头发,放软下语气轻声道:“跟我说说那个陆原吧。听余期说,他也上的章州大学?” “嗯,管理系的,今年就毕业了……” 余期贴在门上,屏着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感觉气氛像是不再那么僵,拍着胸口呼出一口气,这一路紧绷过来的神经总算松下来。 “你在干嘛?” 余期吓得差点叫出来,韩寻地捂着他的嘴,低声道:“别叫了,是我。”他收回手,余期通红着脸擦了擦嘴唇,这个人走路怎么总没声音,再这样下去,他真要吓出心脏病。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上午就出来了吗?” 虽说是朋友,但余期总还是摸不透韩寻在想什么。他跟他说的版本是离家出走,可他爸打电话来的时候,却是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如常地接了电话,说跟同学在一起,一会儿就回去。 他挂了电话,果真当天下午就回去了。 “路上有事耽搁了。”韩寻瞥了眼四周,拉着余期走到一边,仔细地看了他几眼,“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就……坐动车乘地铁然后打的,挺顺利的。”除了他爸一路冷着脸之外,余期见韩寻一脸严肃,不自觉也跟着紧张,“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问问。”韩寻笑了笑,可余期总觉得他有心事,“那张照片再给我看看,就陆原那张。” “哦……” 余期不明白他怎么又关心起陆原,但还是翻出照片递给他。韩寻放大了照片,盯了会儿屏幕,随口问道:“之前听你说,那个林叔在哪儿工作来着?” 余期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林佑给过他名片,可他也就记了个电话号码:“森远吧?好像是开发什么软件的,我也记不清了。” 韩寻动作一滞,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关了屏幕,把手机递回给余期:“你进去看过你哥了吗?” “还没有,我爸在里面。韩老师呢,他还好吗?” 余期先前都不知道原来韩寻父亲就是韩征,他下学期还选了这位韩教授的课,也不知道难不难。可林询哥以前就认识他了,为什么从没跟他提过呢?这次还好有他在,不然他哥真可能等不到医生来就…… 余期越想越后怕。 “没事,他在家休息,就是有点累,过两天就好了。” 提到父亲,韩寻表情也跟着缓和了一些,韩家别的人都像豺狼,唯独他是不一样的。他很庆幸,他的父亲是他,而不是韩宣那种人。 韩寻沉思片刻,突然道:“余期,你哥之前有没有哪里受过伤?手上或者脚上,受了伤然后包扎过一段时间?” 余期愣愣地眨了眨眼:“没有啊,我哥他一直都挺好的。”他这些年也没见过几次林询,还是最近才联络得比较多。他费力地想了想:“他也没跟我提过有哪里受伤过,应该……就是没有吧。” “这样啊……” 韩寻垂下眼,可能真是他多想了。 病房里,余问把林询喝过的水杯放回了床头柜,重新倒满了热水。他拎起一旁的纸袋,问道:“这是什么,陆原带过来的?” “不是,就是条领带。”林询笑了笑,“爸买的,说是要拿来送给你,但估计你不会喜欢,你就扔……” 余问拿出领带一看,是他的糟糕品味,连选紫色也能选得最难看。以前也是,林佑一直想要个女孩子,想的名字也是韩紫询,他觉得不好,他却很坚持,只是最后成活的两个受睛卵都是xy型,才只好作罢。 他一直这样,就算知道他喜欢紫色,也给不了他真正想要的颜色。 余问无奈叹了口气,把领带收了回去,回头看向林询,却发现他皱眉沉默着,像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余问低声道:“怎么了,伤口疼了?” “嗯,”林询脸色略微发白,勉强笑了笑道,“突然就疼了一下……” 第54章 这个新年过得平淡,林询伤口拆了线,也能下床走走,但还得休养。那天晚上一家人在医院简单吃了饭,余问余期和陆原都在,林佑没有来,倒是在跨年的前几个小时打了通电话来,叫他看窗外。 林询望向窗外的夜空,远处升起几朵璀璨烟花,照亮了黑沉夜空的一角。林询望着那转瞬即逝的光,露了点微笑:“你放的?” “你觉得呢?” 触动归触动,诚实归诚实,林询平淡回答道:“我觉得不是。” 林佑在河岸边大笑一声,是亲儿子。他坐在引擎盖上,单手开了听啤酒:“路上看见,想你那儿楼层高,应该看得全。” “一个人?” 林佑喝了口酒,月夜下的河流静谧,倒是跟新阳小楼后院的那条小河有些相像,只是这里更宽阔,更深沉,更让人摸不着底。 风吹过,像还是在那小院里,吹动着生命力顽强的野花野草,一回头林询就坐在长凳的另一端,眼睛明亮,笑起来格外像他,跟他闲聊乐队的事,说着说着,就举了汽水碰在他手里的啤酒罐上。 林佑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身侧,笑道:“不然呢?” “也是。” 林询也低头笑了笑,他看向门口,陆原正送余问和余期出门,林询跟他们招招手,同林佑轻声道:“爸,你有在监视我吗?” 电话那端传来林佑的笑声。 “你最近是不是药吃少了?”林佑摸着那听啤酒的边缘,认真道,“小询,你不能放弃治疗啊。” 林询对他这浑然天成的刻薄早有了一定免疫力,只当自己问了空气,什么也没听见。林佑笑了一场,捏扁了空罐,甩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一个人的新年夜,他早就习惯了。走了这条路,就知道会是这样。 孤身一人也好,该遭的报应,才不至于再落到别人身上。 “林询,你跟他……” 林佑转着手上的打火机,河边风大,吹得燃起的火苗摇曳不止,它脆弱不堪,却还要燃烧。林佑笑了笑,啪地关上了打火机盖:“我还有事,你早点睡。养好伤,早些走。” “爸,”林询叫住他,话在喉间转了转,终于还是压了下去,“新年快乐。” 林佑也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陆原走过来关了电视,他拉上窗帘,之前睡了几天沙发就被林询赶了,今天晚上他重新铺了被子,不管怎么样,今晚是不走了。 他把沙发拖到病床边,整了整被子在床边坐下,林询转头看向他,陆原托起他的手仔细端详:“是好点了。” “好多了。”林询动了动手指,陆原忙握住他的指尖,皱眉道:“别动。”林询望着他眼睛,笑了一下,他勾了勾他的手指,不像他,他的手总是暖的。 “我觉得,海边很好。” 陆原怔了怔,但只 分卷阅读91章节 分卷阅读9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92章节 一会儿就明白过来,转爬上眉梢。他握着他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像是代替嘴唇在啜吻。 毕竟他的嘴唇,正贴在他的唇边。 他的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笑得睫毛一颤一颤:“你也喜欢就好。”他靠在林询肩上,小心翼翼地搂了他好一会儿,直到林询催他去洗漱,才慢吞吞地起身。 浴室隐约传来水声,林询调低了病床,慢慢倒了下去,被子暖和,枕头也松软。 他仰望着头顶的那盏灯,眨了眨眼,伸手虚虚地抓了抓那明黄的光,那么近那么亮,他一晃神,不经意就牵动了右手心的伤,嘶声抽了口气,勾着嘴角却像是在笑。 林询收紧了右手,左手压着手背,掌心贴着胸口。这双手沾过血沾过泪,握紧过,也错失过。但愿这新的一年,好的部分能再多一些。 一点点就好。 林询长出一口气,枕边的手机震了一下,是一封新邮件,标题只写了一句“新年快乐”。他点开邮件扫了几行,慢慢撑着床铺坐了起来。他握着手机,像是掌心抽痛,手指有些发抖。 零点过了五分,林询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删除。 他一觉睡到天明,没有梦。 第二天醒的时候,陆原还睡着。林询靠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沙发上他熟睡的脸,又闭眼睡了回去。 陆原起来后在医院待了一上午,和林询一起吃过午饭后才走。余期昨晚上看跨年熬了夜,起来已经快十点。他急匆匆地赶来医院,刚好碰上提了一箱牛乃来看林询的杜川。 余期开始还没认出来,还是林询叫了杜川的名字,他才想起来这是那个酒吧老板,不自觉就不好意思起来。林询跟杜川说着话,他就洗了几个梨,坐在一边老老实实地低头削了好一会儿。 可坐着坐着,倒是他们两个聊上了,林询握着遥控板,看着电视出了神。 “哥,林询哥?” 余期在林询眼前晃了晃手,林询嗯了一声,从电视屏幕上移开眼,余期对着林询小声道:“哥,你朋友跟你说话呢。” 林询哥今天总走神,是伤口难受没睡好吗?刚才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也是,那个医生问他伤口的事情,他却愣愣地发着呆,完全没有理她。 余期担忧地看了眼林询,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被杜川抢了先。 “你是不是又没休息好?看你都没睛神。”杜川不由皱眉道,“你这样子,下星期真能出院吗?” “医生说可以,当然就可以了。”林询笑了笑,眼里的疲惫像是一扫而空,“听说你新店开张了,也在平洲路?” “是啊,老地方,就在街对面。本来是不打算做了,可还是闲不住。一个小咖啡馆,下回来坐坐?”杜川说罢笑着连连摆手,“忘了忘了,你肯定没工夫来,等出院就忙出国的事了吧。” “不一定,”林询拨了拨留置针边上的医用胶带,低垂着眼道,“应该有时间去。” 余期低头看了眼短信,脸唰一下红了。 “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林询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叮嘱他路上小心。余期套上羽绒服,走过杜川身边,跟他也说了声再见。 杜川笑着跟他摆手,回头看向林询,林询也正好抬起头。他同杜川相视一笑,望向窗外道:“杜川,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杜川愣了一下,林询为什么会受伤,傅锐没跟他说全部,但他也大概能凑出个原委。 吕燕那姑娘的事儿,他听人说过。小姑娘也可怜,大好的年纪毁了一张脸,男友弃她而去,赔偿金又被亲生父亲卷走,她母亲又早逝,一时之间,就剩下她一个人。大好人生,转瞬就成了一滩烂泥。她那时候也就二十出头,要她怎么熬得过去? 加害者受害者,有时候界限就是这么不分明。 可人就是自私的动物,受情感驱使。要是他的朋友是吕燕,他肯定会更义愤填膺一些。但他认识的是林询,就没法把他当个冷血的凶手看,觉得这是他活该。 “因果我不懂,那东西玄。我只管今天,今天过好了,才不至于重蹈覆辙,不然昨日复昨日,别说因果了,自己先把自己困死了。” 杜川站起来拍了拍林询的肩膀:“你也别想太多,吕燕那事儿交给法律,警察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你就别想了。” “警察不管判案。” 看见林询笑,杜川也跟着笑了:“就这点文化,没办法了。” 趁着这会儿气氛好,杜川笑呵呵地掏出手机道:“傅锐那小子说是不来,心里担心你担心得要死,让他自己来嘛又说不,我给他录个视频,省得他回头又逮着我问。” 杜川点开摄像对着病房拍了一圈,转到病床时,笑着向他招了招手,林询很配合地对着镜头笑了一笑。 杜川以前没怎么注意林询,毕竟傅锐太显眼,他们俩站在一块儿,目光只会集中到傅锐身上。他们见面基本就在小度川,林询不说话的时候,更容易被忽略。 可这会儿,午间的日光柔和地洒在床铺上,林询的微笑也像是沾了一缕阳光。他的眼睛不是傅锐那种侵略性的漂亮,也没有少年人的清澈明亮,只有些微弱不堪的光。 像是月亮,光芒灰暗且不源于他自己,可也依旧美好。 “金盏花。” 林询突然低语了一句,杜川以为自己听错了,放下手机道:“什么金盏花?” “那个医生身上的香水气味很熟悉,想了好多天都没想起来,”林询看向杜川,脸上有种奇异的神采,“刚刚突然就想到了,是金盏花的味道。” 杜川不由大笑道:“合着你发呆就在想这个啊?香水味而已,问问不就好了?” 林询微笑道:“是啊,应该当面问的。” 杜川在林询病房里又坐了一会儿,一看手表快两点了,看林询这状态,估计还得好好休息,也就不多打扰了。他跟他道了别,就开车回店里,新店开张还有挺多事要忙,这趟出来也是忙里偷闲。 咖啡店就开在原先的小度川对面,叫laputa,店名还是傅锐帮忙想的。这词什么意思傅锐跟他讲了一回,他又给忘了。 杜川一想起傅锐,就趁着这会儿红灯给他打个电话,可摸了几下手机都解不开锁。他顿感奇怪,低头一看,坏了,拿错手机了。 林询的手机跟他的一个型号,又都没套手机壳,这一不小心就把他的给揣兜里了。杜川大叹一口气,还好前头路口就能调头,要是到了店里才发现那就真好笑了,探个病还把人手机给顺走了。 杜川调转车头开回了医院,刚车还不多,一急着要往回赶,车就一辆辆地冒出来,塞得满街都是,开出来才十几分钟,回去却用了近半个小时。他乘电梯上了楼 分卷阅读92章节 分卷阅读93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93章节 ,匆匆地往林询病房走,在房门前敲了敲便推门进去,笑着说道:“你看看我,这一没注意把你的手机给……” 杜川望着空空的病床,慢慢带上了门:“林询?”浴室门虚掩着,水声哗哗,却没有回应。他敲了敲浴室门,低声喊道:“林询,你在里面吗?” 他等了几秒,除了水声之外依旧是一片寂静。他搭上门把,缓缓往外打开,浴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洗手池的水龙头大开着,哗啦啦地淌着冰冷的水。 一枚剃须刀片静静躺在镜子前,沾满了尚未凝固的血。镜子上抹着一个扭曲的手印,猩红的血水溢出了洗手池,漫得满地都是。 杜川脚步不稳地后退一步,立刻往走廊外跑。 “医生!” 行人往来的街道边,韩寻突然站住了脚步,余期也跟着停下来,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韩寻摸了把后颈,低头望着手指道:“下雪了。” 余期眼睛一下便亮了起来:“真的吗?”他摊开手掌,好一会儿也没感觉有雪花飘落下来,他刚想问韩寻,却手心一凉。他抬头看向天空,洁白的雪花正纷纷扬扬落下。 余期望着那缓缓飘落下的雪,眼睛都舍不得眨了。韩寻看他笑得像个小孩子,不由也笑了:“这么喜欢?” “就很喜欢啊,”余期仰望着天空,雪花飘扬,笑得脸都红扑扑的,“又白又干净,谁不喜欢呢?” 韩寻一把搂过余期:“走了,大学生。”余期被他压得腰一弯,踉踉跄跄地跟着走了。白雪落在他们身后的街道上,在灰尘里瞬间消融。 医院天台上,也飘飘悠悠地落下了雪花。 林询赤脚站在地上,只穿了一身蓝白病服,肩上披了条围巾。他望着远处的天空,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雪落在沾血的纱布上,血红地融化了,像是它从未来过,也从未消失过。 他笑着看着手掌,低声笑着,越笑越响,笑得他伤口都痛了也停不下来。他捂着小腹上的伤,慢慢长出一口气,终于收住了声。 他回头望向身后,陆原站在他几步远处,穿着一件深色大衣,跟那天在北街公园一样的深色大衣。那天他单膝跪在自己身前,捧着一个那么美好的将来,问他是否愿意。 那天的阳光,像是也很好。只是那时候落在身边的是白鸽,这时候落下的是雪。 他今天凌晨醒来,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和嘴唇,每一样都仔细看了一遍。他看了很久,想自己为什么爱上他,是因为这双干净的眼睛,还是柔软的嘴唇?是他温柔的话语,还是那时刻敞开的怀抱? 他想回去问每一天的自己,那个忽略所有端倪自欺欺人的自己。 “下雪天冷,你这样会生病。” 陆原走近林询一步,向他伸着手轻声说道:“林询,跟我回去吧。” 林询望着他的脸,雪落在他发间,倒像是它们沾污了他。他笑了一声,过往坍缩成了小小一片,压在他心口像刺一般随着心跳搏动。冷过了头,反而觉得热了。 “我有病,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林询撑着膝盖站直了身体,围巾从肩头滑落下去,露出脖颈上染血的绷带和背后大片的血痕。 “我本来就是疯子。” 他呼出一口白气,扯开草草缠上伤口的绷带,咬牙抠挖出那个被塞回伤口的芯片。陆原沉默地站在原地,冰雪在他发梢融化,却在他眼里凝结。 林询举着那枚芯片,比米粒还小,浸透了血。他在浴室里,一寸寸地反复摸索按压着颈后,才终于找到它埋在哪里。 他满手血污,若有所思地低声感叹着。 “可韩先生你……为了我这样一个疯子,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第55章 高楼间寒风夹杂着雪花,医院的天台离地面遥远,离天空也遥远。 陆原和林询对立在飘扬的雪里,如果忽略林询身上的血和颤抖,这样的场景下,似乎该说一些温暖长情的话。 陆原呼出一口气,望着林询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刚才,”林询扔了手里的芯片,它落在白雪上,像是数滴血中的一滴,“我赌了一把,看如果我上了天台,来的人会是谁。” 韩征那天在商场买下的领带有两条,韩征在抽完血之后就回家休养了。林佑没跟韩征接触,也没有问过自己,他却清楚知道哪一条他要送给余问。 他的父亲在监视他,既然领带这种小事都清楚,那他也一定清楚陆原的存在。但林佑却表现得对陆原一无所知,直到那天见面。前后矛盾,太蹊跷了。 或者林佑说了实话,他自己确实没有在监视,而是通过陆原获取了信息,那么他们之间就存在着某种合作。芯片又是森远开发的新项目,没有正式投入生产,成品就只有那么一两个。林佑是森远的董事,陆原动了他眼皮子底下的东西,他不可能不知情。 所以他知道甚至默许了这个行为。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陆原是林佑派来的人,他跟他共享信息,帮他遮掩身份,合情合理。要么就是陆原的所作所为,根本轮不到林佑来允许。 “如果来的是我父亲,或者是你们两个,那我真猜不出你的身份,毕竟他手底下的人,我几乎都不认识。但来的就只有你一个,那你只可能是他。” 林询低笑了一声,牵动嘴角的时候,喉咙却干涩得厉害。其实无论真相是哪一个,他都是被父亲出卖,被爱人欺骗,没什么两样。 他的手脚冷得发红,眼睛像也落入了雪花,它们寒冷地融化,化得眼眶都是红的。他无声笑了笑,就算荒谬到令人难以置信,真相也依旧是真相。 林询望着脚边的芯片,鼻腔里像又蹿进了那股金盏花的香气。雪花飘落在手背上,手在风雪里冷得发僵,那天摔倒在漆黑的楼道里,手几乎也是这么僵硬,灰头土脸地被他抱起来,手脚痉挛,狼狈不堪。他恐惧黑暗,靠在他怀里紧抓着他不放。 但其实他所紧抓着的,才是黑暗本身。 “那天晚上停电了,你点了蜡烛,满屋都是。我身上带了临时标记,你咬伤了我,我醒的时候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不是你,有别的人来过。” 林询抬头看向陆原的脸,雪飘落在他们之间,纷纷扬扬地转。那天晚上他几乎没有意识,但在昏沉里,他闻到了些微的花草香味。那些香薰蜡烛的香气很早就散光了,不是蜡烛的气味,是香水味。 那个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他总觉得她身上的香水味熟悉,像在哪里闻到过。一个微小的疑惑跌进水底,沉寂许久后猛地翻起千层浪。 那天晚上,那个医生到过他的公寓。 “你让人处理了我的伤,不只 分卷阅读93章节 分卷阅读94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94章节 是清理和包扎,你还留了这个东西在我身上。那之后,我说什么做什么,在哪里见了谁,你都一清二楚。我在市区碰到韩征,前后不到几分钟,你就打电话来支开我。可那天在小度川,你却袖手旁观到最后一刻才出现。” 林询仰头笑着叹出一口气,冷过头会觉得烫,悲伤过了头,反而流不下眼泪。 “也对,你等的就是那一天,怎么可能会插手……” 傅锐推测出他身份的关键之一,是他知道了关余就是余问。而告诉他这个关键信息的人,在那之后没多久就辞了职。那个周乾在电视台工作了七八年,突然就毫无留恋地递了辞呈,账户上更是多了一大笔汇款。余期那几天一直在小度川找他,碰上傅锐只是时间问题。 一环扣一环,就等引线燃尽。 等到他一无所有,身边再没有人可以依靠的那一刻。 陆原叹了口气,握上他的手。林询挣了几下但根本甩不开,他看似只是搭了几根手指在他手腕上,实际力气大得惊人,根本不是他现在这样子能挣脱开的。 陆原拉近了林询,脱下大衣披到他身上,低头拢了拢衣领缓声道:“林询,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跟他早就该断了,拖得越久,烂得越深。其实这件事,最好是你自己去跟他说清楚,但你一直不说,我也只能推你一把。” 陆原握着他手腕轻轻摩挲:“你知道你骗不了他一辈子。” “那你呢?”林询盯着他的眼睛,他一如既往的温和,现在毒液般刺痛他,“你打算骗我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他缓慢说着,每一字都像是从心口剜出来,鲜血淋漓地跌进寒风里。 在他对傅锐闭口不言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会有报应,但没想到,这报应会来得那么快,那么近。它近在咫尺,就在他身边。 “韩宣,你也骗不了我一辈子。” 站在他身前的alpha摸上他的脸颊,林询嘴唇苍白,虚弱得像随时会倒下,却咬牙站得笔直,他脆弱不堪下的这份顽强令他迷恋,真想低头吻他。 “身份很重要吗?只是张皮而已,你披了一张,我也披了一张。可底子里,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不是一样吗?” 韩宣摸过他的嘴唇,认真道:“我知道你在生气,有些事我确实做得过分了些。那天晚上是我冲动了,我应该跟你商量,那东西你不喜欢我就不放了。我一直都很冷静,可一旦跟你有关,我就冷静不下来了。你只是出去那么一会儿,就带了那种气味回来。我很害怕,要是你真碰上居心险恶的人,要怎么办?” 韩宣凝视着他的眼睛,轻抚着他的脸颊。他的脸都冻红了,他很想暖一暖他,可他自己的手指也是冰冷的:“我只是想保护你,只是这样。” “所以你就杀了他……” 林询的手握紧到指节发抖,送傅锐那瓶香水的方回在那天之后就失踪了,傅锐以为是关善,林询倒也宁可是关善。但不是,太干净了,方回跟试图查他身份的宋渊和杨奕一样,消失得不留痕迹,关善做不到那种程度。 韩征并不是韩林唯一的儿子,他还有一个弟弟韩宣。对外说是从小养在国外所以不为人所知,但实际就是私生子,几年前才认回来。但韩林偏偏就把全部家业都留给了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儿子,而不是他看着长大的韩征。 遗嘱那简单几行字的背后,绝不是什么多年不见父子情深。风雪的寒冷只停留在身体上,而有些事一旦细想,就会有更深的寒冷渗透进四肢百骸。 “那只是一点信息素,那个人根本不是冲着我来的!他只是……”林询通红着眼望着他,手脚一阵阵发软。 韩宣脱下大衣后只剩了薄薄一件毛衣,他鼻子微微泛红,在雪花飘落时缓慢地眨了眨眼:“就是些脏东西而已。脏东西,本来就该清理掉。” 林询眼前发昏,地面像在脚下浮动。他的理所当然,令他浑身发冷。 “你疯了……” “所以我们很配啊,”韩宣接住险些跪倒在地的林询,漫天大雪,他们像久别重逢的情侣相依偎,“我跟你,就应该在一起。” 林询无力地撑着韩宣的手,转过手腕,上面一个几毫米宽的透明贴片。这种东西跟尼古丁贴片一个原理,药已经渗透进去了,就算他现在撕掉也没有用了。 “这里太冷了,等下去,我们再好好谈。” 韩宣把他打横抱起来,林询倚在他胸口,清醒离他越来越远,失去意识仿佛就是下一秒的事情。 “为什么,”林询疲惫地睁着眼,“为什么是我……” 韩宣抱着他走向阶梯,只有低沉的呼吸,没有回答。 一片雪花飘落在他睫毛上,挡住了他的阳光,林询茫然地眨了眨眼,眼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两年前韩林的葬礼,也是一个下雪天。 章州的雪,总是那么洁白,又那么寒冷。林佑告诉了他葬礼的时间和地点,那天下午他在房间里坐了很久,还是换上了衣柜里的黑色西装。 他坐在车里,出租车从一个郊区开往另一个郊区,一路上白雪皑皑,电台播着一首俗气的流行曲,司机大笑着聊电话,说着一口方言,扶着方向盘的手黝黑。 韩林以前教他说他的家乡话,他说一句,他学一句。那些话很难很拗口,但他学了两遍就能模仿得很像。韩林很高兴,大笑着把他抱上膝盖。他捏了捏他的脸颊感叹道,要是子询你再大些就好了。 “为什么?” “你要是再大些,这以后就能做我们韩家的人了。”韩林笑着摇了摇头,“可你太小了,等你长大,我们阿征岁数就大了。” “我现在……不是韩家的人吗?” 韩林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是韩爷爷说错了,我们小子询本来就是韩家的人。” 到了地方,风雪仍没有停。韩征隔着人群看见他一个人远远站在树下,撑起一把黑伞走过来。雪地上脚印深深浅浅,韩征踩着白雪走过来,地上雪积得很厚,沾得他皮鞋上都是。 “一起过去吧。” 林询没有回答,只低头跟着走过去,始终跟他隔着一步,没有走在他伞下。雪路难行,他踩上一块被厚厚白雪覆盖的石头,险些摔倒在地。韩征一把扶住他,伞跌落在皑皑白雪上,像艘在冰面抛锚的船。 “没事吧?” 林询抽回手,生硬地回了句没事。他一抬头,越过韩征的肩膀,望见大雪里遥遥地站了一个人。也是一身黑色西装,也是一把黑伞,像是在望着飘扬大雪,又像在看着他。 可他出门太急,忘了拿桌上的眼镜。大雪纷扬,他什么也看不清。 第56章 林询坐在病床上, 分卷阅读94章节 分卷阅读95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95章节 窗帘紧闭,而黑夜却像是冲破了那层玻璃,撞到他肩膀上,压得他浑身骨头都嘎吱作响。身上的新伤旧伤都被重新包扎清理了一遍。脖颈和手掌上那一圈圈纱布,像是一根根锁链勒紧他。 电视里播着晚间新闻,背景音里总像有尖锐的杂音。呲呲,呲呲,像条生锈的铁锯在神经上来回地磨。 他撑着床沿,手越握越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脑子里有声音在这呲呲声中尖利地嘶叫,他音沉着脸,抓起手边的遥控器就甩到地上。两枚电池被砸得弹到浴室门口,撞在浴室门板上落了地,咕噜噜地滚到了病床下。 房门被轻声推开,林询不抬头也知道是谁。韩宣弯腰捡起地上的遥控板和电池,抽了桌上的纸巾擦拭干净,重新装好后抬手关了电视。 林询低垂着头,脖颈上的皮肤几乎同纱布一样苍白,他撑着额头,呼吸慢慢平复,只有靠近耳根的地方微微泛红,他闭着眼哑声道:“打开。” “今天吹了风,晚饭也没怎么吃,还是早点睡吧。” 林询撑着额头吼道:“打开!” “好,听你的。” 韩宣重新开了电视,调低音量后把遥控器放回他手边。他托起林询的脚,擦了擦脚底,拎过旁边的拖鞋套上去:“医院不是家里,地上脏,光着脚也容易着……” 一个遥控器砸过去,韩宣的话戛然而止,林询手指微颤,他没想到真会砸到他,看见他额头迅速红了一块,还是咬牙狠下心道:“松手……” 韩宣托着他右脚,低垂着眼道:“还有一只,我给你穿好就松手。” “我让你现在就松手!” 林询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之前落不下的眼泪,这会儿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他痛苦地捂着眼,热泪渗进层层纱布:“韩宣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始终无法理解,也猜不透韩宣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对他感兴趣,有一百种更简单快捷的办法,他却偏偏选了最麻烦也最容易失败的一种。 没有人会为了报复或者玩弄做到这种程度。如果是为了利益,他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如果是因为感情,他们根本没见过面,哪里来的感情?就算韩宣真在哪里见过他,也不可能就那样一见钟情。 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就算有,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因为韩征……还是因为韩寻?因为亲哥哥儿子不能动,所以才找上我,对吗?” 韩宣仰头望着林询,他仍握着他的脚踝,自己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想他也踩上去。他望着他通红的眼睛,他喜欢他流泪的样子,那些时候他的睫毛湿漉颤抖,闪躲的眼神脆弱又美好。 可那并不代表他喜欢看他难过。 “我从没那么想过。你不会做的事,我也不会做。” “我不相信……” “林询,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我不相信!”林询痛苦地吼道,不只是杂音,脑子像是烙进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灼痛他的神经,像那些嘶叫着的声音,告诫他不要相信这个人的任何一句话。 韩宣沉默地望着他,等他呼吸再度平复下来,才缓声开口。 “我见到韩林的时候,他已经老了。我跟着母亲东躲西藏了很多年,父亲在她怀孕的时候就想杀我们,她一直怕他不放过我,每天都很紧张,时间一长,睛神就崩溃了,吃了几年药,最后还是自杀了。我养父虽然不太喜欢我,可至少他从没想过杀我。” 韩宣低垂着眼笑了笑,像是描述一件十分幸运的好事。 “父亲老了,心也软了,知道我的消息以后,就让人接了我回家。开始他对我也很冷,很少见我。后来我做出了成绩,他见我的次数也变多,会跟我说起些以前的事,总是提到一个人。我那时候就想,那个子询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那个冷冰冰的人说到他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 林询撑着额头流泪道:“别说了……” “那天葬礼上,那么多人来来去去。他们来吊唁,掉完那几滴眼泪,转身就会去庆贺他的死。那些人的悲伤,都是假的,就连我自己,也没有几分真情。但有一个人不一样,他眼睛里的悲伤是真的。他流的眼泪,也是真的。那个人在大雪里看了我一就把视线移开了。” 韩宣望着林询,看着他颤抖的手指和紧皱的眉头,而他始终闭着眼流泪,牙关紧咬到打颤。 “这些年,我所做的都不是我真心想做的。我所说的,也不是我真心想说的。有时候闭上眼睛,觉得浑身都很冷。”韩宣跪在林询身前,缓缓说道,“我只想那个人的眼睛,能再看向我一次。” 他略一停顿,笑着吐出一口气:“去见你的那天,我既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我终于把事情交接好了,可以去见你了。可我还是忐忑,我知道你不会为韩宣开门,但你会为陆原打开那扇门吗?我不知道,所以忐忑得一路上心跳都很快。” “可我一见到你,就什么都忘了。”韩宣低头转着左手端详,“你帮我包扎伤口,你握着我的手,动作那么轻,那么温柔。我的心突然就变了,我不甘心了。我不想要你只是重新看向我,我想要你只看着我一个人。” 他摩挲过他冰冷的脚踝,抬头望向他。 “林询,如果那天我来见你,告诉你我是韩宣。我就是断了这只手,你也不会为我开门。陆是我母亲的姓,原是原本的原。”韩宣仰望着他,认真道,“我只想让你抛开成见,好好看一看原本的我,你会喜欢的。” “而且你也已经爱上了,不是吗?” 林询慢慢放下手,他睁开眼,看着这个跪在他身前的人。他的眼睛总那么真诚,说出口的话又总是那么深情。他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最想见的人是他,睁眼看见的也是他。 他以为他们会有很多明天,可现在,他什么都不敢想了。 “你想要真情,我就得接受你的假意。你想要温暖,就可以让我寒心。”林询一字一句缓慢说着,嘴唇发白地颤抖,“你的本心,我已经看清楚了。你跟你的父亲,就是一种人。” “他把我捧高,是因为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他不加掩饰地疼爱我,外人就都会清楚韩林在意的人到底是谁。有人想抓他软肋,也会冲着我,而不是他自己的儿子。” 林询麻木地笑了笑:“从头到尾,你们韩家人都只把我当作工具。我自己的意志,我自己的感情,你们根本不在意。” 韩宣仍在病床前跪着,他望着他摇了摇头:“林询,我从没那么想过。” “从没那么想过……你是不是还要搬出那句话,说我不会做的事,你也不会做。”林询低笑着重复一遍,像是听了一个笑话,“那我从没杀过人,你也 分卷阅读95章节 分卷阅读96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96章节 没有过吗?” 韩宣略一发愣,目光在他眼间怔怔地梭巡。他闭了闭眼,缓慢地勾起嘴角道:“对不起,是我说错了。确实有些事,你没有做过,我却做了。你的手还干净,我的手已经脏了,你怎么会跟我一样。” 他笑容里那些微的悲伤,此刻成千百倍地庞大起来,压得林询眼眶愈加发酸。他很想相信他,但又无法相信他,几乎要心软,又咬牙强忍下那些不该有的心软。 林询压下那些波涛翻涌,竭力稳住颤抖的声音:“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我只想简单平静地活下去。韩宣,把我的人生……还给我吧。” 韩宣松开手,他的脚落上他的膝盖。他仰头望着他,缓慢眨了眨眼道:“所以你让我松手,让我不要碰你,是因为你觉得我弄脏了你的人生吗?” 他的眼里渐渐泛起一股冷意,笑容终于与他音郁压抑的信息素相和谐。林询脊背发凉,来不及收回脚,就被他重新攒紧了脚踝,但力道跟先前截然不同。他几乎钳制得他无法动弹。 韩宣微笑道:“你是在嫌我脏吗,林询?” “你松手……” 林询声音颤抖,不全因为疼痛。他无法察觉的信息素缠绕在他浑身上下,他浑然不觉,只感到皮肤莫名发冷。 “你放开!” 韩宣稳稳接住了他扬起的手,虽然这一下就是打下来也是虚弱不堪。他偏了偏头,漠然道:“遥控器已经扔过一次了。手上伤还没好,就别亲自动手了。” 林询竭力抽回手,撑着病床往后退。下午在天台上,甚至是几分钟以前,他都还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算知道了他是韩宣,是那些人口中的冷血动物,也没办法那样看待他。他心底里仍把他当成那个陆原,那个说话温和笑容干净的陆原。 可现在,仿佛只是一瞬间,他突然就认不出他了。他像头蛰伏的豺狼,抖落了身上那些似是而非的光芒,露出獠牙,一步步踩上他的命脉。 韩宣起身拍了拍膝盖,擦干净手后把纸巾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他在床沿上坐下,向林询伸出手道:“过来。” 林询缩在病床一侧,紧攒着病床扶手,用力到指节发抖。他听到了呲呲杂音外的声音,一种濒临崩溃的垮塌声,越来越响,令他耳膜作痛,胸口发闷。 “韩宣,别这样……” 韩宣握上他的脚踝,手指压着那搏动的血脉,仿佛有冰冷的血流过他的手。他压着他的脚踝上了床,掰下他紧握着扶手的右手,低垂着眼抚过他的指节,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 “让你好好养伤,怎么就……一点都不听呢?” 第57章 林询被韩宣握着右手,从指尖一路僵硬到后背,只有肩膀在压抑的呼吸里起伏。他瞥见他骨节分明的手,脖子,眼睛,他低垂的眼睛…… 一切在眼前蛛网般开裂,互相挤压滚动着,刺出嘶哑的低语,蜂群般在耳边嗡嗡作响,撞过耳膜,穿过大脑,在发麻的呼吸里争先恐后地拥挤而出。 林询缓缓呼出一口气,撑在背后的左手探向枕下,恍惚地望着他的脸,不知不觉凑得越来越近。血液像在血管里冰冷地沸腾,他呼吸不到空气,吸入吐出,都是一股散之不去的腥气,沾着黏腻的黑,往他骨头缝里悉索地爬。 他摸到了藏在枕套里的圆珠笔,面无表情地抚过它的尖端,在皮肤之下荡开了扭曲的涟漪。他握紧了那支笔,耳边充斥着那些窃窃私语。他没有信息素,他嗅不到他的思想。只要有一点机会,就可以…… 他呼吸越发低沉,舌尖抵着牙齿,尝到了麻木,与些许……苦涩? 林询茫然地皱起眉,抬眼正对上韩宣的视线。他仍握着他的手,手指搭在他逐渐回暖的指节上,一双眼无比平静。 四目相对,短暂的寂静后,林询松开了藏在枕下的左手。他倾身凑近他,偏头望着他的眼睛道:“别以为……我不敢。” 离得太近,几乎像是要接吻。韩宣的视线描摹过他的嘴唇,林询发起狠来,眼里都像带了刺,可睫毛还是湿漉的,眼眶也是红的。 “我知道你敢,但你不会。” “我会。” “你会,”韩宣低声重复,咬字清晰道,“但是,你不会。”他摸上林询的脸颊,食指搭上脖颈的动脉,血管在皮肤下突突跳动,频率偏高,但还算稳定。 “但你要是真的想,那就做。我就在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林询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呼吸撞在一块,都不知道是谁在微微颤抖。他不承认是自己,也不认为是韩宣。他该恨他厌恶他,可对上他的视线,却是皱着眉,眼眶灼灼地发烫。喉间发堵得,像是咽下一块烧热的炭。 林询掐上他的咽喉,皱眉瞪着他,嘴唇在低喘里发麻。他看着他的眼睛,胸膛里干涩发痒,像是有怪物在里面撑开它干瘪的骨骼,刺骨嶙峋地搔刮他的肋骨,终于击碎了那么一两根,疼得他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他卡着他咽喉压倒他,低头咬上他的嘴唇。牙齿撞到牙齿,他尝到血腥味,也尝到兴奋的颤栗。 林询低垂着头茫然又亢奋,不知道是那个怪物成了他,还是他成了那个怪物。他闭眼吻着,舔过不知道是谁嘴唇上的血,颤抖地呼出一口气,把他的脖颈掐得更紧。 “你会关着我,”林询跨坐在他身上,贴着他嘴唇低喃,“你会锁住我……” “我不会。”韩宣脸上泛起异常的红,他仰出更多的脖颈,摸上林询在喘息里起伏的后背,只是抚摸,没有反抗。 “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 “不,你骗我!” 林询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他松开手,茫然地摸上他的脸,纱布松散了,他的血沾上他脸颊,温热又猩红,“你会的,你会……” “我不会的,我怎么会那么对你?”韩宣贴上他的手背,脖颈上发白的指印迅速消失,只留下几道红痕与血印,他握着他的手指,仰望着他轻声道,“你看你醒的时候,手上脚上,什么都没有吧。芯片也没再放了,你说了不喜欢,我记下了。” “你不喜欢,我就不会做了。我还有哪里不好,你觉得不喜欢,你告诉我,我都改。” 林询通红着眼望着他,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韩宣摸上他的脸颊,指腹擦过眼下,蹭过了他的睫毛。林询颤着眼睛眨了眨眼,眼泪滴落在他脸上,和血融在一起,都是发烫的。 韩宣轻声道:“老师,再收留我一次好不好?” 林询痛苦地闭上眼。他的眼睛,他的话,都太晃眼,晃得他心里白茫茫一片。那回小度川之后,他就没那么叫过他了。他说不在意,心里还是在意,像是因为这个称呼,总和钟悦联系在一起。 分卷阅读96章节 分卷阅读97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97章节 他也想过,要是钟悦活着,他来找他,他会照约定跟他在一起吗?这年少时的约定,就像一张白纸,轻易就能沾污撕碎了。或许真像傅锐说的那样,他对他好,只是因为同情。难以忘记,也不过因为愧欠。 他可能真的没有学会爱一个人,也没有被谁完整地爱过。他不清楚它该有的样子,所以也分辨不出这个人给他的这些,到底是不是爱的一种。 他觉得他面对的是一个鬼怪,他不择手段,满口谎言,那天坐在他的公寓楼下,那副被发情热烧糊涂的样子,估计也是假装。他一个谎连着一个谎,从头到尾都在假装,千方百计地进入他的生活,唯一目的,就是把他那颗腐败扭曲的心掏出来给他看。 他感到恐惧,又在颤栗里烧起了兴奋。他觉得可笑,又尝到了可悲,恍惚里不知道谁更值得同情。 好的鲜艳的是真心,黑的腐烂的也是真心。一样是真的,后者却不会有任何一个正常人想要。 韩宣支起上身,搂着林询的脊背,吻他紧闭的眼,贴着他的脸下移到嘴唇。他的吻游移在嘴唇边,像在等一个回应,一个首肯。 林询在这些吻里闭眼喘息,鼻尖泛红起了薄汗。他摸上他的脖颈,他呼吸就在他手掌下起伏,擦过破口的时候,韩宣抵着他额头,低喘着勾起嘴角。 “林询……” 他抚上他的手背,手指在他皮肤上打转,呼吸有病态的兴奋。他仍在他嘴唇边吻着,拖长着音低喃,嗓音沙哑又低沉。 “林询,你爱我……” 林询睁开蹭到他的睫毛。他退开一些,偏头端详他的脸。一个音影里的怪物,望着另外一个。韩宣盘坐在床上望着他,林询抚过他的眉毛,扯着嘴角笑了笑,手上松散的纱布晃晃荡荡。 他擦拭过他脸颊上的血,手指下移着按上他嘴唇。他压着他的嘴唇,竖着缓慢抹开那猩红:“再骗我一次,我就杀了你。” “好。”韩宣含着他指尖,舌头扫过他的指腹,腥甜,“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狗吗?” “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韩宣握上林询的手腕,避开着掌心的创口,侧过脸去吻他的手掌边缘。 林询扣着他后脑上吻他,舔过那道血,舔过他嘴唇。呼吸混乱地交缠,他喘息着压倒他,伸手探向他的皮带,韩宣压住了他的手。 “闭嘴。” 林询清楚他想说什么,他甩开他的手,单手解开病服上的纽扣,指尖滑过胸口,他自己都觉得冰。他低头埋上他脖颈,恍惚着说道:“冷……” 韩宣被他的喘息吹得脖颈发痒,捧起他的脸去够他的嘴唇。他抚上他的背,他又变得那么瘦,他每次想让他健康一些,都事与愿违。他有许多话想和他说,想了很久,对着记忆里那个身影说了许多遍。可惜没有一句,能真的说给他听。 他吻他的嘴唇,手深入他的发间。林询像是陷进了狂乱,扣着他肩膀,像是攀着峭壁,十指用力到发抖,以至于他真正进去的时候,双肩都几近麻木。 林询倒在他身下,太久没做,扩张又不够充分,他苍白着脸咬紧了牙关,浑身都绷得很紧。韩宣摸着他脸颊,轻声让他放松,可林询仍是一味发着抖,他本来也就顾忌他的伤,看他这样,决定还是不做了。 但他刚退出去一点,林询就搂紧了他的脖子,颤声说着别走。他掰开他的手,撑起身看向他,林询茫然望着他,像在疼痛里清醒了,又好像更浑噩。 韩宣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林询点了点头。 他追问道:“我是谁?” 林询头脑昏沉地皱了皱眉,眼前的数个幻影重新叠成了一个,顶灯却还像在晃个不停,在那个人脸上落下大片音影。他张着手,虚虚摸上那片音影。 “……钟悦?” 韩宣沉默地望着他,良久笑了一声。他掐上他的手腕,把它牢牢压在枕头上,他低垂着头,音影覆盖了他一整张脸。他的声音冰冷,表情也寒冷。 “他死了。你的钟悦,八年前就死了。” 韩宣压着他的手腕顶进去,林询抵着枕头痛叫一声,挣扎着想挣开他的手。有些痛咬牙可以忍,但这种疼想忍也忍不住。他噙着眼泪,仰着脖子艰难哽咽,眼盯着被他遮挡的那盏灯,一点光也找不到。 “想不明白吗,你以为那些人会怎么对一个omega?”韩宣掐紧着他的手腕,不顾他的挣扎继续往深处顶,把他哽在喉间的呜咽逼成了一声哭叫,“他们就这么对他。”林询痛苦地皱紧了眉,他抵着凌乱的床单,腿根紧绷到脚趾,在颤栗里蜷缩起来。 “他脏得要死,你记着他干什么?” “忘记他,”韩宣抚过他的额头,手也像被他感染一般微微颤抖,“林询,忘记他……” 林询咬牙压着哽咽,闭着眼摇头,眼泪淌过他的脸,流进他发根湿漉的头发。 韩宣低垂着头,眼眶通红地望着他,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没有说。他从他身体里撤出来,理了理衣服,帮他系上纽扣,扣到第三个就颤着手指再也扣不上。 “为什么又是这样,我明明不想这样,为什么……” 韩宣撑着额头挫败地流泪,他以为他能控制住,可事实是,他根本做不到。那就像个无形的黑影,扎进他的心口,把他变得全然陌生。 他匆忙去擦林询脸上的眼泪,他那么想给他好的东西,保护他,让他安稳,可全都事与愿违。他像是又毁坏了他一遍,说要保护他,可他需要拯救的时候,他永远不在他身边。 他濒死垂危,他却只能听着他的声音逐渐虚弱直到消失,除了替救护车扫清道路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就连他身上的血,也对他毫无用处。 “林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韩宣低着头道歉,声音颤抖手也颤抖。林询睁开眼,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他轻叹一口气,搂上他的脖颈,把他揽到怀里。 “没事。” 他搂着他,将左手里的笔尖对准他的后颈:“我原谅你。” 第58章 秒针走过又一格,林询悬着手腕没有动,韩宣也安静地埋在他脖颈上一动不动。他的呼吸又轻又缓,轻飘飘地落下来,却还是沉甸甸地压垮了他。 林询压抑着呼吸,手腕却还是在发抖。左手握得太紧,都被指间的某件金属磕痛了。他疲惫地松了手,眼角刺痛,不知道是汗还是泪。笔滑落在床上,像是锈断的铁锚沉入海底。 韩宣撑起身,他垂头望着林询,林询也抬眼看向他,他眼前晃过那个模糊的身影,阻隔他们的,好像不只是那一场雪。 还有寒风横亘在他们之间,无影无形,经久不散。 分卷阅读97章节 分卷阅读98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98章节 林询望着他的脸,平淡道:“葬礼那天,是你第一次见我吗?” 几秒钟的沉默后,韩宣起身下床,他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他身上:“你累了。”林询静静看了他一眼,闭上眼长出一口气。 他说得对,他的确累了,身心俱疲。 林询翻身朝里,背对着他不再说话。韩宣在病床边坐下,电视音量很低,像是昆虫在凝滞的空气底下翕动。冬夜里被冻结的话,都在那悉悉索索的响动里被反复拨弄,却全是只字片语,还没见光就化了。 韩宣回头望了眼林询,他头发有些乱,呼吸却很平稳。衣领一半翘一半塌,露着后颈上一圈圈略松散的纱布,隐约透着血,随他的呼吸微微起伏。皮肤很苍白,人也很瘦,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太多力气,中饭没有吃很多,晚饭一点也没动。明天早上再吃不下东西,胃估计要难受了。 光柔和地照在病床上,他就这样看了他很久。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十点到了,电视自动关闭了。韩宣站起身,在寂静无声的病房里站了一会儿。他捡起遥控器放在床头柜上,带上门出去,走廊几乎一片漆黑,只有紧急出口指示灯血红地亮着。 韩宣穿过寂静昏暗的走廊,一间间病房,全都房门紧闭,空无一人。他转着手里那支从被下摸出的圆珠笔,在经过拐角的时候,随手投进了垃圾桶。 林询在病房里缓缓睁开眼,他掀开被子撑着床铺起身。下床的时候,他望着地面略一犹豫,还是穿上了摆回床脚的拖鞋。他还没走到门口,林佑就端着托盘推门进来了。 “不睡了?” 林佑一脚带上身后的门,把托盘往床头柜上一放,拖过椅子在病床对面坐下,对着林询招了招手。 林询在原地站了会儿,还是慢吞吞地走回去。他在床边坐下,林佑托着他的手左右端详了一番,手上的纱布乱糟糟地散乱着,血沾得指缝里全是。 林佑也懒得去拆,握着剪刀一刀剪开。他抓着纱布丢在托盘里,皱着眉道:“怎么又折腾成这样?”他夹着碘伏棉花压上伤口,不比韩宣,林佑不讲究,清理伤口快准狠,也不管轻重。 林询嘶一声抽回右手,林佑一把拽住他的手指:“别动,几岁了还怕疼?” 林询皱眉忍着,林佑低头清理手掌上的伤和流进指缝的血。林询本以为他至少会解释两句,可什么也没有。他每次以为这个人已经够让他心冷,可他总能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还能做得更好。 林询盯着他,良久才冷着声道:“你把我卖了。” “哦,是吗?” 林佑把沾了血的棉花扔回托盘,夹了团新的:“你情我愿,也算卖了?”他握着林询的手,专心致志着清理伤口的事:“我问过你,要是他跟你想的不一样怎么办,你说不后悔。自己选的人,不想要了,又赖我了?” 林询咬牙道:“你一早就清楚……” “你不也清楚吗?他的破绽一般人发现不了,可你看得出来。你早清楚他有事瞒你。”林佑低笑一声,头也不抬道,“你根本不在意这个人骗没骗你,你就是发现他是韩宣,才一个劲地想反悔。” “你就这么讨厌韩家人?之前不都能跟韩征好好说话了吗?”林佑托着他的手,娴熟地一圈圈绕上纱布,“那时候老爷子也是没办法,儿子不见影,老子又被我一枪打穿了胳膊,关家的人一个两个全挤到他跟前要交待,你以为他能怎么办?没把我们交出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 林询低头活动几下手指,听林佑提到韩征,动作微微一滞。他一直忍着不去问韩征的事,他了解陆原,但不够了解韩宣。可他推断得出,他和韩征之间绝没有太多的兄弟友爱,他对他的关心很可能就会害了他。 至于以前的事,他一点也不想再谈。 林询望着掌心低声道:“我不想再跟韩家的人有牵连。” “那让他姓林好了。”林佑把剩下的纱布随手扔回托盘,“入赘了,不就是我们的人了?” “爸!” 林询忍无可忍,林佑先前一直作壁上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现在开口闭口又成了“我们”。 “怎么,真不喜欢了?”林佑微笑道,“不喜欢了,还舍不得动手?” 林询慢慢抬头看向他,房间里像是灌进了寒风,冰冷地漫过头顶。 他醒的时候,整个房间都被清理过了,别说刀具,连一罐牙签都没留。床铺他们一定也检查过,没可能漏过那支笔。可它还在那里,就只有一个原因。 有人刻意把它放回去了。 林询沉默地望着他,许久才道:“是你。” 林佑翘着腿坐在椅上,他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拍了拍膝盖,漫不经心地说起了别的话题。 “韩宣那小子很有趣,他去找你之前,还找我谈过。大概是觉得我早晚会知道,不如一开始就说个明白。他说他喜欢你,想追求你,我本来担心他会对你用手段,想帮你挡一挡。可没想到他用的是那么一个办法,我都快被打动了。” 林询面无表情看着他,他在他眼里可找不到一点所谓的感动。 “那天你们来见我,你出去了一趟,就剩了我跟他两个。他跟我谈了他的打算,他说想跟你结婚,年后就带你离开这里。我开始还犹豫,毕竟你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韩宣这个人虽然有些能力,但年纪上跟你还是差得大了点。现在看不出来,以后还是容易出问题。把你交给他,我还是不放心。” 林佑靠在椅上,手指搭在膝盖上闲闲地一下下敲着。 “但他很坚决,也没把我当下属施压,而是把我当你的父亲看。他用家业跟我保证会对你好,就只带你走,其他都不要。搏命换的东西都能押给我,这家伙是真心喜欢你。” 林询漠然道:“所以你还是把我卖了。” 林佑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混小子,什么卖了?这叫下聘礼,懂不懂?” 林询扶着脑袋,头嗡嗡地疼。即使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他始终看不透韩宣,就像他原以为让他离开这里是林佑一个人的意思,没想到最先提出来的人居然是他。 他也不理解他的感情,总觉得他有更深的目的,可又没有头绪。他想说服自己韩宣只是在游戏,但这个理由比韩宣给的那个解释还苍白。 莫非他真就是,单纯地心动了? 怎么可能,林询撑着额头,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自己想想吧,再怎么样也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林佑拍了拍林询的肩膀,拿上托盘便走了。 “爸。” 林询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林佑哦了一声,转回脚步走了回来。 林佑搭上他的脖子 分卷阅读98章节 分卷阅读99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99章节 ,举着剪刀探进纱布底下。林询配合地侧过脸,剪刀背冰冷地滑过皮肤,他望着托盘上那一团团沾血的棉花,突然道:“你怎么确定,我不会动手?” “我?” 林佑看了林询一眼,扶着他脖颈笑了一声。他咔嚓一刀利落地剪开了纱布,任它们血迹斑斑地散落在林询肩膀上。 “我不确定。” 第59章 崇明医院是韩家名下的私立医院,正值新年,住院的病人不多,除了五楼的妇产科人满着,其余楼层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空病房。 只有十一层和九层是例外。 十一层现在只住了林询一个人,九层则是前段时间就清空了走廊尽头的几间病房,用来当作临时的办公室。 边海照例敲门进了最靠里的那间病房,他做完简报,抬头等对方指示。 韩宣处理事情一向果决,也不多废话,要紧的给了意见,其余的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一只胖乎乎的三花猫跳上书桌,拨过他手边的钢笔就下嘴咬。 韩宣把荔枝抱到膝盖上,慢悠悠地摸它毛茸茸的后背,荔枝舒服得咕噜几声,躺在他腿上连肚皮都翻出来了。韩宣晃着食指,荔枝伸着小爪子去扑,一来二去,像是要击掌。 “吃早饭了吗?” “没有。”虽然没明说,但韩宣问的是谁,边海再清楚不过,“秦间八点去查房的时候,早上送去的粥还在桌上没动过。” 韩宣靠在椅上,逗荔枝的手顿了顿,转去摸它软乎乎的下巴,动作温柔,眼里却没有情绪。 边海小心翼翼道:“余期二十分钟前从公寓出来了,到时候要放他进来吗?” 那个小omega心思单纯,又胆小怕事,观察下来没什么危险性,除了跟韩征的儿子走得近之外,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边海略一犹豫,还是继续道:“他手上提了便当盒,应该是余先生准备的,要……” 韩宣瞥了他一眼,虽然面无表情,边海还是心惊肉跳了一瞬。 虽然韩宣平时不会给人脸色看,但这段时间任谁都知道他没有好心情。那股低气压就一直盘旋在他身上没消失过,甚至在昨天跌到了极点。 韩宣抱着林询从天台下来的时候,两个身上又是血又是雪,可没一个人敢上前去接。韩宣那时候身上的信息素,音戾得快把整个楼梯间都拖进那片冰天雪地,边海就算是个alpha,也有些站不住。 “放他进来。” 韩宣把荔枝放到书桌上,头也不抬道:“给它剪剪指甲。” 边海看着离了韩宣怀抱就凶巴巴地对他龇起牙的三花猫,硬着头皮说了是。 十分钟后,抱着荔枝离开的边海没把走廊尽头的韩宣招来,先把隔壁的薛习逼得一脚踹门进来。 “大哥你有完没完?” 薛习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熬了一个通宵,还有几十个g的文件等着他们几个人筛查,手底下的人又跟废物似的,这人还来给他添堵。 薛习揪着边海的衣领咬牙切齿道:“瞧不起后勤人员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脖子扭了?” 边海也很绝望,老大让他干的活,他能拒绝吗?怀里那个挠得他一胳膊血痕的小动物根本就是恶魔,在韩宣膝盖上是亲人,到他手上就是仇人。 边海筋疲力尽,任荔枝挣脱他的手往地下跳:“要不换换,你来剪,我帮你查手机。” “你除了会插usb线还会什么?” 薛习一脸嫌弃。林询的手机不在他们手上,他们现在查的那个是一个叫杜川的落在病房的。 nei存大,nei容多,筛了一晚上没什么有用信息,除了一个视频跟林询有关,其余几乎都是垃圾废料,还有就是几条回给傅锐的信息,来来去去就是几句他好吗好点没你来吗。 边海焦头烂额,说话都有气无力:“不有个视频吗?我不会分析别的,帮你一帧帧看还不会吗?” “去你妈的。” 薛习恨恨地踹了边海一脚,转身从隔壁拉出一个养过猫的冲了回来:“小徐压给你,你给我三分钟nei解决。多一秒钟,我解决你。” 边海很是触动,想跟他拥抱一下以表感谢。薛习厌弃地躲开他那伤痕累累的手,丢下一句速战速决就戴上耳机走了。 楼上病房里,余期瞥了一眼身后沙发上看报纸的林佑,对着林询犹豫道:“哥,你房间是不是打扫过了,好像空了点?” 林询撑着床铺坐起来,低头整了整被子道:“嗯,你陆原哥昨天整理了一遍。之前送的东西都堆在角落,昨天让他都带回去了,就空了很多。” “怪不得。” 余期小声咕哝一句,把两个便当盒搁在小桌上,“这些都是爸今天早上做的。哥你早饭吃过了吗?要不要再吃点,现在还热着,等中午热了再吃也行。” “中午吧。” 余期点点头,却瞥见林询的衣领后像是露了点纱布,他指着自己后颈道:“哥,你这里……怎么了?” “落枕了,贴了膏药。”林询摸了摸脖颈,看向余期道,“在医院还是睡不习惯。” “他做了什么,这么香?”林佑收了报纸,走到桌前开了盖瞧,“哟,还炖了基汤啊。”他低头闻了闻:“昨晚上就开始炖了吧?” “是……昨晚上就煲着了,”余期怕林询多想,忙道,“也没有很费工夫,就放在那边让它自己炖,早上起来也就好了。” “小询,听见没?炖了一晚上啊,你等会儿得好好吃啊。”林佑望向林询笑道。 林询微微皱了皱眉,回了句知道了。 余期看了眼林佑,又看向林询:“哥,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林询说不是,余期扶着林询肩膀,认真看着他道:“林询哥,你不要骗我。” 林询拍了拍他的手背,微笑道:“没有,就是躺久了胃口不好。答应你,等会儿我会多吃点。” 余期发现自己刚才语气也有点重了,不好意思地松了手,小声道:“那你应该多动动,医生之前说你可以下床了吧?” “是可以了。” 余期盯着林询的脸看了看:“真的瘦了。”他握上林询的手腕,用手指圈了圈:“瘦了好多。” 他握着林询的手问道:“哥,你之前体重多少?” “七十公斤……左右吧。”林询自己也不太确定。 “现在呢?” “我也不清楚,”林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之前是一直躺在床上休养,能下床了也只是在房间里走走,而现在,估计韩宣不会让他出这个房间,“好久没称过了。” 更何况,他也…… “那去称称看吧,护士站那边不就有体重秤吗?”余期放下病床一侧的扶手,“刚好也下来走一走,你不是躺着就是坐着,难怪没有胃口 分卷阅读99章节 分卷阅读100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00章节 。” 林询没有下床,而是看了眼他身后的林佑。余期顺着他视线回过头,林佑笑着搭上他肩膀:“小期,走廊比病房里温度低,你哥身体还虚,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就一小段路,走廊里不也有空调吗?”余期脱下外套披到林询肩上,“哥,下来走走吧,多动动对身体好。” 他说着便扶林询下床,转头向林佑道:“林叔,我带林询哥出去走一会儿。” 人都下来了,林佑也就不再多说,他笑道:“那行,走慢点,小心你哥的伤。” “嗯,我会的。” 林询拉了拉肩上余期的外套,抽回手道:“没这么严重,我自己能走。”余期摇摇头,执意要扶着他,不然不放心。林询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 林佑目送他们出了房间,他缓步踱到病房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微眯起眼。兜里的电话嗡嗡震了起来,林佑接通电话,喂了一声便往另个方向走。 林询住的病房比较靠里,护士站则接近走廊中间,去那边要经过一个拐角。他们穿过走廊,清洁工戴着口罩,握着一柄拖把慢悠悠地从拐角往护士站这边拖。 林询穿着羽绒服就站上了体重秤,指针晃了晃,最后只停在六十七偏右的地方。他望着指针,低声喃喃道:“还真降了。” 他下了体重秤,余期站了上去,指针一下子就往右边又跑了一段,但也不多,在七十五边上就晃晃悠悠地停下来了。 余期站在体重秤上,笑着望向林询道:“哥,我终于比你高了。” 林询想起那会儿在青应,他上大学,余期还是个小学生,脸胖嘟嘟的,被对面川菜馆老板调笑一句小期你怎么吃饭只长肚子不长个,就躲在后院哭了一下午。 余期那天整张脸都哭得红红的,还是他洗了毛巾给他擦的脸,擦着擦着,他就想起林佑再婚后搬去安池的那天晚上,他在电话亭里,也是哭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就笑了。 这世界上的东西总是这样,越是想追,越是遥远。越是想要,越得不到。 林询擦着小余期的脸笑道,你现在是储能,等青春期到了,才有力气长个。人就是个小面团,到时候一拉长,想不瘦也瘦了。 余期吸了吸鼻子,将信将疑地问他,是真的吗。林询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笑着回道,当然是真的。 他没有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林佑再婚后有的那个女儿,他从来没去见过。余期只是余问收养的孤儿,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可在那些个朝夕相处后,他渐渐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余期闷闷道:“可我还是比你胖。” “你不胖,你是正常体重。”林询微微笑了笑,“我这样的,才是不正常的。” “你没有!” 余期突然拔高了声音,连护士站里坐着的那个值班护士都看了过来。余期察觉到目光,耳根都泛红了。 林询看余期不知怎么眼睛都有些红了,握上他的手道:“怎么了?” “我知道……我知道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感觉得到,不是没有信息素,就感觉不到了。” 余期声音略哽咽,他咬了咬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哥,我都知道。” 林询沉默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余期擦了擦眼睛,挤出一点笑来:“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你是我……最想要成为的那种人,你很优秀,对所有人都好,总是笑。有时候我都以为你要对我发火了,可是你还是没有。”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很想追上你,可怎么都做不到,所以我就只能那样……一直仰望着你。然后我发现,不是我做不到,是我不可能做到。因为只会有一个林询,不会有第二个。没有人能成为第二个。” 余期低着头笑了笑,他拉着林询的手,眼泪还是没有忍住。他双眼泛红地看向林询:“就算是现在,你也是最好的。哥,你不是不正常的。” 林询叹出一口气,他把余期揽进怀里,也不是以前那个敏感的小胖子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呢?他闭了闭眼,被这小家伙一弄,他自己的眼眶也有点发烫了。 他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好了,刚说要努力,怎么又哭成这样?” “哥,再抱我一会儿……” 余期靠着林询肩上,却也不敢太用力,他贴在林询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哥,再一会儿就好了。” 林询慢了动作,略疑惑道:“小期?” 余期搂紧了他,声音跟他的手一样在微微发着抖:“再一会儿,等电话一响,你就走。” 林询的手悬停在他后背上,他慢慢松开余期,望着他的眼睛。 电光石火里,他读懂了他的意思。 林询站在原地,握住余期的手腕,缓慢地摇了摇头。护士站的电话乍然响起,清脆的铃声此刻刺耳地撕裂了宁静。 余期皱眉看着林询,拉开他的手颤声道:“快走……” 林询没有动,余期一把推开他,通红着眼咬牙道:“哥,你快走!” 接电话的护士立刻察觉到了异样,她扔下听筒就往两个人站的方向冲,余期反身把她扑倒在地,吃力地压着她脖颈去捂她的嘴。 林询踉跄着后退,他像是被推得撕裂了一块,呼呼风声漏进来,撕扯着他的神经。他撑着额头,眼前晃过余期一张一合的嘴,远处响起的数个脚步声忽近忽远地踏着他的鼓膜。 他还没站稳,就被一个人拽住了手,拉着他就往走廊尽头的紧急出口跑。 穿着一身清洁服的傅锐把脸上的口罩一扯,冲一脸错愕的林询吼道。 “你他妈傻站着等死啊!” 第60章 “还好之前踩过点,他要把你换个地方关,我还真摸不进来。”傅锐压低着声音,地下室光线昏暗,他用手机打着手电走在前头。 他之前托杜川打听过腺体手术的事,章州市里除了善泽医院,就只有崇明医院靠谱。杜川帮他搭好了桥,钱都攒好了,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那会儿做的准备能在这件事上派上用场。 计划是临时定的,他也不知道成功率有多少。找上余期也是不得已,能让对方放松警惕,又有正当理由来探望林询,还愿意跟他赌这一把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过了前面就到停车场,那门以前是垃圾转运车停的,两三年前停用了到现在还没改建,一般不会有人在,但还是得快……” 傅锐匆忙看了眼身后,林询撑着墙停下了脚步,他皱眉道:“你还行不行?” 林询摇了摇头,低喘着道:“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你再不走就真什么都不对劲了!” 傅锐拉着他就快步往前走,林询踉跄地跟在他 分卷阅读100章节 分卷阅读10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01章节 身后,回头瞥了眼空无一人的走廊。 他们虽然一路避着监控,但不可能监控镜头一点都没拍到他们。 况且傅锐为了掩盖信息素,用了ii型抑制剂,那种剂量下去对体力有很大影响,就算是个alpha也会觉得使不出力气,还拖着他这个累赘,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人追上来。 “傅锐你先走吧,这不对劲,他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他是神仙吗这不可能那不可能,你让我先走,我来就是带你走,你不走我他妈一个人会走吗?” “余期还在那里,他是我弟弟,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我找了人帮他,他不会有事的!再怎么样那人也是你妈养大的,姓韩的敢动真格,你爸也会拦他。” “傅锐……” 傅锐烦躁道:“还有什么你一次性说完!” “我不想走。” 傅锐猛地停住脚步,他转头看向他,昏暗灯光下,手机惨白地照亮脚下的地面。 他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走廊里凝重得像是没有硝烟的战场,alpha的气味,像是一柄柄尖刀抵在身上。余期撑着地面想站起来,手却发抖根本使不上力。 已经有人追上去了,那个护士也早就挣脱了他。林询在的时候他还有力气,他一走,他就跟抽走了支柱似的,手脚全发软了。 余期僵着脖子抬起头,韩宣就站在他面前。走廊里的灯光很暖,照在这个人脸上,却像是结了冰。 他跟他私下有过联系,他们发过短信,也通过电话。这个人说到林询的时候,总像是心情很好,语气也温柔。听他说林询以前在青应的事,一些基毛蒜皮的小事,也听得很开心,笑着说“是这样吗”。 林询也变了很多,他偶尔也会主动发他一些照片,那只胖乎乎的三花猫,他存了好几张。仿佛冰雪融化后的初春,他那个去了安池的哥哥,像是终于要回来了。 余期以为这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不是互相索取,而是相互滋养。没有信息素也心意相通,没有标记也相依相偎,美好得像是一场梦。 而这确实就是一场梦。 就像他对性别的认知一样,无知又天真。 alpha就是alpha,omega就是omega,他在他们面前就是弱者。他本想或许能有机会趁乱逃走,可事实是,他连从地上站起来都做不到。 余期浑身发僵地仰着头,肩膀抑制不住地发抖,韩宣漠然看着他,他言简意赅,没有威胁,也没有温情。 “除了傅锐还有谁?” 余期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这句话是个陷阱,说有那就证明还有帮手,说没有,那就是承认傅锐参与了这件事。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韩宣也没有再问他,他对身后的边海打了个手势。机会只给一次,他不再浪费时间。余期一下子慌了神:“别……” 韩宣停住了脚步,低头瞥了他一眼,余期抓着他的裤腿,大脑空白了一瞬,要说什么全忘了。 “那个你,陆……陆原哥,你放过我哥好不好?” 余期手指发僵地抓着那一小块布料,不敢抓得更紧,可也不敢松开。 “我只有他一个哥哥,他已经吃了很多苦了。他不能再……再多他会扛不住的,”余期语无伦次道,“你……你可以去找别的人,你就放过他,放过我哥,好吗?” 韩宣没有说话,只那么静静看着他。余期脸色苍白,眼睛也通红,他的畏惧暴露无遗,可还强撑着那零星半点的勇气。 他没有太多厌恶的东西,但这类懦弱无能却还要不自量力的人,恰恰是其中之一。因为那只让他想起一个人。 恶心感浮上来,韩宣反而有点想笑了。 “他的痛苦里,不也有你的功劳吗?” 余期茫然望着他:“什么……” 韩宣摸上他的脸,手指贴上脸颊,都是湿漉的泪痕。流泪怯懦的样子,果然无论看多少遍都令人厌恶。 “你占了他的亲人,抢了他的位置。他一直因为你觉得痛苦,你不知道吗?” 余期下意识摇头道:“我,我没有……” “他那天在小度川看见你,回来之后,他很痛苦。他崩溃了,掐着自己的脖子,像这样。”韩宣的手下移到余期的脖颈,掐上他的皮肉,“他跟我说以前的事,说他是怎么被人替代,被人忘在脑后。” 余期呆愣地望着他,连反抗都忘了。他缓慢地摇了摇头,他想反驳,或是否认,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紧咬着嘴唇流泪。 “那就是他第一次跟我提起你。” 韩宣松开手,他甩了甩手腕,抽过旁边台面上的纸巾擦手。 余期撑着地面,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咳得脸更涨红,耳边嗡嗡直响,眼泪滚烫地流进嘴里。 许多年里的那个身影,一下全在眼泪里模糊了。 看着韩宣离开,边海叹了口气,老大这意思,是要交给他了。可这小omega哭成这样也不是办法,边海只得抽了张纸巾,蹲下身去擦他的眼睛。 “那个,小朋友啊,先别哭了,来说说正事吧。这件事你们是怎么计划的?打算怎么出去,出去之后,打算去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余期捂着耳朵摇头,他已经支撑不住了。 边海无奈地叹气,他拉过他的手,问道:“右手是惯用手吗?” 余期挣扎着想抽回手,可在信息素和力量的绝对压制下,他根本无力抵抗。 边海握着他手腕:“有答案了吗?” 余期恐惧地睁大了眼睛摇头,边海并不觉得这是种回答。 咔哒一声脆响,余期痛苦地哭喊出声,他张着嘴急促地呼吸着,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恐慌和疼痛疯狂地在他胸膛里翻涌。 边海托着他绵软下垂的右手晃了晃,余期颤抖地抓着小臂,哭着求饶道:“不要,不要……” “想清楚了吗?” 边海等了一秒,余期却还只是低着头一味哭,有用的信息一个字没说。边海握上他另一只手,叹息道:“还是没想清楚。” 余期不断摇头竭力挣扎着,可跟先前一样,或者更无济于事。他脆弱不堪地颤栗着,还没听到关节错位的声音,就已经绝望地闭上眼。 “住手!” 身后传来一声怒吼,边海微微侧过头,一盆绿植擦着他的额头飞过去,砸在一米开外的地方摔得粉碎。 边海回头望见一脸音沉的韩寻,站起来向他打了声招呼。 “韩小少爷,是你啊。” 韩寻一把推开挡住他的人,冲到余期面前。他跪在地上看了眼他的伤,转头怒火中烧地瞪向边海。 余期被韩寻护在身后,他颤 分卷阅读101章节 分卷阅读10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02章节 着手抓上他的衣服,贴上他后背,肩膀终于有些放松下来,可还是在剧痛里不断发抖。 边海挠了挠额头:“韩寻,你这样……我不好交待啊。” “他要什么交代我给他!他要什么,要手要脚还是要脑袋?”韩寻把领口一扯,吼道,“你他妈自己过来拿!” 纽扣蹦到了边海脚边上,摇晃着停下来。韩寻脸颊到脖颈一片泛红,眼睛狠厉,肩膀却在急促的呼吸里起伏着。 边海有点良心难安,韩寻怎么也是个未成年,还是个姓韩的未成年。这可是犯罪了。 不过他犯的罪本来也就数不完,也不少这一条。 边海弯腰捡起地上的纽扣:“小少爷,都是自家人,你是他亲侄子,我怎么敢动你?” 他笑着把纽扣塞到韩宣上衣衣兜里,隔着口袋拍了拍:“我也就是跟这位余小朋友说几句话,聊聊天,问清楚了也就好了。可就是一直没能沟通好,这才动静大了点。” 韩寻火气蹿得更大,却感觉到背后的人松开了手。 “他是你叔叔……” 韩寻浑身一凉,慌忙去抓余期的手:“余期!” “你那时候就知道了……” 余期一把挥开他的手,牵动到右手,疼得他浑身发抖。他看着韩寻那张同林询几乎如出一辙的脸,眼睛通红得像是要滴下血。 “连你也……在骗我。” 傅锐拽着林询就走,音沉着脸道:“你现在脑子不清楚,出去再跟你说。” “傅锐!”林询挣扎着甩开他的手。 傅锐忍无可忍地暴喝道:“林询你他妈疯了吗?你不想走,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你现在不走,他转头就能关你一辈子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林询吼完一声就没了力气,他体力不支地扶住墙,从刚才开始,他就有些使不上力:“我都知道……我想过走,想恨他,还想过杀他。可我都做不到,我根本就做不到……” “傅锐,你之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这几天想了很久,我想清楚了。”林询脸色苍白,嘴唇发麻地吐出一口气。 “就算是那样,我还是想再信他一次。” “你,”傅锐想骂又骂不出口,“你到底……”他瞥见他的手,他这时候才发现,他手上仍戴着那枚戒指。 这个疯子,他还是爱他。 傅锐垂下手,惨白的光晃过地面,晃过角落积灰的蛛网。 “那你为什么要写邮件求救?” 林询茫然地看着他:“什么邮件?” 傅锐同他对视一眼,两个人都陷入了一瞬的死寂。 “杜川那天觉得事情不对,偷偷把你的手机带回来给我。你草稿箱里有一封没写收件人的邮件,上面写了很多事,他的身份,还有那个芯片……你还说你被他关起来了,让人救你出去。” 傅锐快速回忆了一遍昨天的事,他皱紧了眉头:“那……不是你写的?” “不是我,我没有写过。” 林询后背发凉,这一切都不对劲,从新年夜他收到那封邮件开始就不对劲了。 新年零点的时候他收到一份邮件,上面有几份简历和银行账单,还附了一份植入型芯片的专利申请报告。他看完就删了,没写过任何邮件给别人。更何况那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陆原就是韩宣。 林询喉头发紧,像是被一根根无形的线勒住了手脚,它们慢慢收紧,把他牢牢缚在一张网里。 或者说更早,甚至可能从吕燕那件事开始,它就已经悬在他头顶。 林询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你刚才说这里已经两三年没人来,那你怎么知道这条路?” “几个月前在小度川吧台小刘告诉我的,他堂弟在这里做清洁,有时候会走这里抄近路,今天我能进来……” 傅锐说着说着便慢了下来,他脸色发白地看着林询:“也是用了那个人的工作证……” 他们一齐望向走道尽头,过了这么久,那里依旧空无一人。 死一般的寂静里,只剩下两个人越发压抑的呼吸声。 “傅锐你快走,不管是谁,他们引你过来一定……”林询急切说着,却头脑一阵发沉,傅锐忙撑住他,扶着他的肩膀跪倒在地。 “林询?林询你怎么了?” 林询靠在他身上紧闭着眼,没有一点回应。傅锐匆忙摸了一把他的腹部,没有血,不是伤口的问题。 傅锐撑着墙站起来,不知怎么,他也有点膝盖发软,使不上力了。他背后一凉,像是吹来了一阵寒风。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伴随几声滋滋刺响,后背就猛地炸开剧痛。 傅锐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竭力想抬起眼皮,却还是被碾过全身的疼痛一把推进了黑暗。 发黄灯光下,戴着防毒口罩的男人把电击器放回了口袋。他踩过摔落在地上的手机,光在他脚下咔嚓一声熄灭。 他跨过傅锐,抱起陷入昏迷的林询,往出口走去。 第61章 余期在剧痛里撑着地面往后退,只想离韩寻越远越好。 那个韩宣是这样,他哥是这样,连韩寻也是这样。所有人都有面具,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动真感情。 韩寻急着跟他解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对方痛苦地闷哼了一声,韩寻立马松了手:“没事吧?” 余期却咬紧了嘴唇,颤抖地抱着胳膊,全身发痛似的弓着脊背蜷缩起来。 韩寻慌忙道:“你怎么了?” 他想看看他的伤,可余期一个劲低着头躲他,像是很痛苦,声音里甚至带了点哽咽。韩寻心急如焚,冲边海吼道:“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是他自己。” 边海早早后退了一步,韩寻感觉不到,他可忽视不了。这小omega身上突然甜腻起的气味,几乎要把这个走廊都填满了。 “太紧张了吧,又有alpha在。情绪波动加上信息素刺激,就……”边海想了想韩寻的年纪,换了个含糊的说法,“就那个了。” 韩寻满肚子火,又急又烦躁,根本没心思读他的潜台词:“哪个了?” “发情了。” 韩寻愣了一下,脸红了一瞬。他转头看向余期,对方低着头,耳侧到脖颈全泛着红,肩膀也微微发着抖。他这样原来是因为……发情? “带抑制剂了吧?” 边海挠了挠脖子,他有自制力,但影响也不是没有。甘甜的气息浮动在空气里,像是羽毛飘进胸膛,撩拨得他心头发痒。 况且这里不止他一个alpha,omega发情后的信息素不仅仅刺激他一个。 尚未被标记的omega此刻所散发的气味,像是沸水溅入热油,两相激荡,越演越烈。再拖下去,估计不好收场。 “你 分卷阅读102章节 分卷阅读103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03章节 带了吗?在哪儿,我帮你拿。” 韩寻低声问着,他回头瞥一眼背后,边海脸色没有太多变化,可刚才拦他的那两人神色已经不太对了。 余期感觉到的比韩寻更直观,那些alpha气息里翻涌的兴奋利爪一般挠着他。他紧紧抱着胳膊,恐惧到不敢抬头,像是被狼群围猎,他都能听到野兽们磨牙的声音,等着咬上他的喉管,把他吞吃入腹。 余期颤栗着摇了摇头。抑制剂他的确带了,他把它放在了羽绒服口袋里,ii型抑制剂,两粒。 可那件外套,现在穿在林询身上。 “没带。” 边海叹了口气,住院部药房在二楼,虽然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可需要时间,这会儿最拖不起的就是时间。 况且现在还有大事一桩,他不想再在这件小事上多费工夫。 韩寻瞥见边海靠近,立刻抽出了别在脚踝上的小刀:“你再敢过来一步试试。” 边海无奈道:“韩寻,他没抑制剂,你没信息素。我咬他一口就能解决,你这是干嘛?” 边海一靠近,余期就紧张得攒紧了他的衣服,听他说到咬,更是整个人都僵硬了。韩寻再傻也反应过来那所谓咬一口是个什么意思。 临时标记对omega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他妈是能让人这样随随便便弄在身上的吗! 韩寻寸步不让地护着余期,举着小刀咬牙道:“你想都别想。” “就一个临时标记,几天就没了,至于吗?”边海在韩寻面前蹲下,瞥了眼他微微发抖的手腕,“况且你这样……也拦不住我啊。” 韩寻紧握着小刀,它是韩征在他十二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样式很旧,刀刃却很锋利。他很喜欢,经常带在身边。 但边海说得没错,就算它再锋利,他也根本伤不到他。面对边海这种人,这样的威胁根本没有用。 可如果妥协,余期只会凶多吉少。 不只是临时标记的问题,还有边海身后的那两个alpha。他们都在看边海的脸色,他刚才往前走了一步,那两个人就已经蠢蠢欲动。 韩寻调转刀刃,抵上自己的咽喉,边海愣了愣:“韩小少爷,你这是干什么?” “你也知道我是小少爷?”韩寻冷笑一声,“你那位是韩家亲儿子,我爸就不是了?我要是出事,你别想好过。” “韩寻,你这是何必……” 韩寻把刀一横,脖颈上立刻便压出一道血痕,边海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过去。” “那两个也不准动!” “行,”边海拖长着音,“都不动。” 韩寻扶着余期起来,刀仍抵在脖颈上。他戒备着其他人往后退,走出一段距离后,才转身带着余期快步离开。 边海摆了摆手,空气里那股酥麻人心的气味还热烈得很,散也散不掉。小家伙看起来没用,一发情信息素倒挺野。 “还站着干嘛?” 边海踹一脚边上还站在原地没动的人:“小兔崽子,还不去干正事?” 韩寻走过拐角,余期脚下发软,撑着他的手走得踉踉跄跄,一走出那些人的视线范围,他连喘息都不太能压住了。 而那些呼吸声响在韩寻耳边,烫得他脸颊都微微发红。 韩寻瞥一眼余期,对方额头冒着汗,肩膀发抖,走到这里已经很勉强,看样子根本撑到不了电梯口。况且还不知道这一路上会有什么其他变数,带着他这样在医院里乱晃实在太冒险。 韩寻一咬牙,扶着他躲进了边上的一间病房。他拖过靠门的那张病床,抵住反锁的门,快步走回另一张病床前,托起余期的右手道:“你忍着点。” 余期神情恍惚地嗯了一声,韩寻握住他的手,快速把脱臼的手腕掰了回去。余期痛叫一声,呼吸急促地压着小臂发抖,疼得他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余期被这剧烈的疼痛刺得清醒了大半,僵硬地抽回手:“你走吧……” “你现在这样子,我怎么可能……” “我让你走!” 余期使劲推了他一把,他脸涨得通红,不全是因为气愤,更因为他脑子里那些难以启齿的念头。 韩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也蹿上火来。 “余期,你闹够了没有!你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韩宣是什么人吗你在他地盘上乱来?你哥被关着又死不了,你搅进来干什么!” 韩寻扳过余期的肩膀,咬牙道:“我没来怎么办?你想好后路了吗,你考虑过吗?” 韩宣这种人根本没有人性,这些年除了林询之外,他就没看他在意过谁的死活。 一想到这点,他就无比后怕。 余期被抓着肩膀,还是不敢看他。他一把拉开他的手,声音却发着抖:“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抑制剂可以用,韩寻身上又没有可以安抚他的信息素,酥麻感越发嚣张地啃咬他的理智。光是听着他的呼吸声,他就眼前一片恍惚。 脑子里浮动不休的,全是他的手,他的脖颈,他的嘴唇他的眼。那些刹那飘扬而下,像他昨天看的那场雪一样。 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些雪。 韩寻气急地吼道:“怎么跟我没关系!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余期支撑不住地往前倒去,韩寻慌忙扶住他,却还是被带着跪了下去。他摔在他怀里,嘴唇贴在他脖子上,柔软又滚烫。 韩寻怔怔地眨了眨眼,时间像是卡顿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再做些什么,比如说把刚才那句话说完,比如跟他解释清楚韩宣的事情。 可说话太慢了,比起他想表达的那些,慢得像是一锅永远烧不开的水。 他抱着他上床,撑着床铺低头贴上他嘴唇。再次碰到那滚烫的热源,后背都闪过一阵酥麻。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余期的嘴唇很烫,很软,他光是贴上去就有些意乱情迷。 韩征在他上初中之后就没怎么管他,他上初二就早恋,两年就有三回。接吻不是第一次,可这样的紧张颤栗,却是第一次。 韩寻就那样停着,比什么都不做还糟。余期按耐不住地仰头凑上去,贴着他的嘴唇,低喘着摸他的脖颈。 这种突发性的发情热不同于正式的发情期,虽然来势汹汹,但其实没有那么强烈,也不会持续太久。 他像是踮着脚站在游泳池里,水的高度不足以淹死他,只是那样耗着,等着他筋疲力尽的那刻,将他迎头盖过。 可他现在还有力气踮着脚,却自己弯腰沉入了这片热朝。 到底是谁在趁人之危,他有些分辨不清了。 第62章 两个人像是下课躲在教学楼角落里接吻的小情侣,吻得青涩又热烈。他们喘息着分开,韩寻抵着余期的额头,脸也有些红了 分卷阅读103章节 分卷阅读104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04章节 。 他一下下吻着他,额角汗涔涔的。他顺着腰往下摸,擦过口袋的时候停住了,抬头问道:“你带套了吗?” “什么?” 余期还沉浸在吻的余韵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脸红得舌头都打结:“没……没有。” 韩寻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没有。他一般都放钱包里,可今天十万火急,他哪有时间拿上钱包。 余期通红着脸支吾道:“没有……就算了,不戴也行。” “不戴中了怎么办?”韩寻有些不确定,皱眉看着余期道,“发情的话是不是更容易怀上?” 余期脸火辣辣的,张口结舌着半天才开口道:“那别……那个在里面不就好了。” “快射了拔出来没用的,你有没有常识?” 服了他了,都上大学了怎么还一点生理卫生知识也没有。可看他这副快扛不住的样子,也不可能说不做就不做了。 韩寻叹一口气,直起身脱了上衣:“算了,我来吧。” 余期呆呆地看韩寻把他自己脱得睛光,又伸手解他的扣子。他的手碰到哪儿,他就烧到哪儿,脑袋晕乎乎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我该怎么……” “你就躺着吧,大学生。” 韩寻对他一点希望也不抱了,他顺着他湿哒哒的腿根抹了一把:“让你扩张你肯定也做不好,到时候又是我自己受罪。” 余期禁不住打了个激灵,韩寻的手擦着他皮肤来回动,虽然没有真进去,照样摸得他腿根打颤,整个人都绷紧了。 “好,好了吗?” “还没开始好什么好。”韩寻没好气道。 余期不说话了,可一沉默下来就胡思乱想。 他还没做过这个,进去会不会很疼?发情的话,好像确实比较容易怀孕,万一真的有了怎么办?他们会结婚吗?可他们都还没到法定年龄,到时候他是不是要一个人带孩子…… 余期心乱如麻,越想越慌,刚想退缩韩寻就收了手。他有些如释重负,又有些怅然若失。他犹豫道:“不……不做了吗?” “你能不能别说话!” 韩寻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余期咬着嘴唇再不敢问了,可他看见韩寻跪在床上,咬牙探进自己身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诧异道:“韩寻你……” &a,比你安全。” 韩寻闷声说着,他鼻尖泛红,带了点薄汗,这里没有润滑只能就地取材,可这事比他想象得要艰难。里面又紧又干涩,他硬着头皮挤进两根手指就难受得厉害。 “第一次会痛,懒得再看你哭。” 余期看着韩寻皱着眉头,语气还是很冲,腿却绷紧着微微发抖,皮肤的泛红从鼻尖往脸颊扩散,嘴唇也更红。 他撑起身凑近他,小声道:“我帮你。” “谁要你帮……” 余期的手指贴着他的手指就挤进来,韩寻整个人都颤栗一下,他抓上余期的肩膀,后背颤抖地喘息着。 余期听着他的喘息,像是痛苦又像是有点舒服,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你……你还好吗?” 韩寻本来两根都没适应好,又被余期挤进两根,一下子撑开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嘴唇一阵发麻,咬牙道:“你动……” 余期笨拙地抽插几下:“是这样吗?”韩寻被他顶得又气又羞,终于吼出余下半句:“……什么动!” 余期被吼得再不敢动。 “让你不动就不动了……” 余期懵懵地啊了一声,韩寻里面又烫又软,随着喘息微微发抖,一下下瑟缩着,夹得他更没法思考:“那到底动……还是不动?” “手……拿走!”韩寻气结,让他别乱动,就不知道把手拔出来吗? 余期慌忙抽出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看韩寻腿抖得厉害,就扶上他的大腿。韩寻被他湿黏的手指贴得脸一阵烧,指尖发颤着没办法再做下去。 他瞪一眼余期,对方脸红扑扑的,委屈地一下下吸着鼻子,像是忍得很辛苦:“是……可以了吗?” 真败给他了。 韩寻自暴自弃地抽出手,一把推倒他。余期摔回床上,怔怔地看着韩寻撑着病床,低垂着头慢慢沉下腰。 像是无比缓慢,他贴上一片高热,窄小的入口被顶开,紧紧包裹着他将他吞进去。韩寻的闷哼放大了无数倍,他带着点鼻音,沙哑地吐着气,烧得他口干舌燥。 韩寻头一阵发昏,力气本来还挺多,可一坐下去就像是耗光了,腿根发软着,胸膛里空气像也变少了。 他喘息着适应,与其说是难受,更多是胀痛。他吃力地抬起腰,慢慢一下下动着,试着找舒服的角度,可像是心理因素作祟,他总觉得他格外烫,烫得他腰都发软,越动越没力气。 “我……帮你吧。” 余期脸红红的,现在发情热不是他最大的难关,韩寻才是。他像个小火山一样烧,喘息眼神和皮肤都烫。 他摸上他腿根,那儿有一个小小的疤,又像是胎记,圆圆的,他的手微微在抖,它也在抖。 这回韩寻没烦他,也没瞪他。 余期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贴着他额头,压抑那用力顶弄的念头,低喘着小心地小幅顶了几下,听着他的闷哼慢慢变了,才放任自己多索求一些。 他搂紧着他,两个人皮肤都很烫,手陷在皮肉里,像是抱着热风,只是更充实,更饱满,让人不想松开。 “你里面,好舒服……” 余期贴着他脖颈啄,睛神松懈下来,实话也禁不止地往外跑。陷在片紧紧瑟缩的高热里,他边顶边恍惚地小声念。 “韩寻你……真的,好舒服……” 余期像个烧糊涂的醉鬼,蹭着他含糊地喃喃个没完。有些他听清了,有些他听不清。韩寻被他念得心烦意乱,耳根发痒,心也发痒,捏了把他的屁股叫他安静。 余期被他摸得一颤,较劲般压着他往深处顶。他没有经验,只能凭直觉,蹭过哪儿韩寻的喘息会颤抖着断开,或者里面瑟缩着含得更紧,他就往那些地方顶弄。 “余……余期!” 韩寻本来是抱着自我牺牲的想法,让余期解一解发情热。自己皮糙肉厚,痛一阵就完了,毕竟用后面做能有多舒服? 可现在完全陌生的快感一阵阵袭来,里面被顶得酸胀又发麻,他腿根发颤,越发招架不住,这没法自控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了神。 “我会让你舒服的……” 余期小声呢喃,埋在他脖颈上小小地咬了一口。 韩寻猝不及防,闷哼着把他吞得更紧,他不敢相信刚才那声带点鼻音的呻吟是自己发出来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余期还在那儿蹭着,他在情热里糊里糊涂地又亲又咬,鼻尖擦过那道狭长的血痕,韩寻被 分卷阅读104章节 分卷阅读105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05章节 他鼻尖上的汗刺得发痛,仰着脖颈微张着嘴喘息,发出来却是类似哽咽的呻吟。 “阿寻,会舒服的……” 韩寻被余期软绵绵的声音念得昏头昏脑,两个人的呼吸快融在一块。他迷茫地嗯了一声,嘴唇发麻地呼吸着,转头去找他的嘴唇。 他们嘴唇贴着嘴唇,舔着咬着,喘息着吻,鼻尖总撞在一块。他的在他身体里面热乎乎地顶弄,他的抵在他小腹上蹭得皮肤滑腻腻一片,酥麻得乳尖都挺立起来。 可胸口靠得太近,一不小心就贴着对方的擦过去,乳尖互相抵蹭,两个人发颤着搂得更紧,喉咙里冒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病房里窗帘紧闭,他们沉浸在热朝里。窗外雪花缓缓飘落,又下雪了,他们全然未觉。 小徐拿着瓶抑制剂站在病房外,他尴尬地抿了抿嘴唇,信息素他是闻不见,可声音他听得见。 边海让他送药上来,看来现在是用不着了。 他快步赶回楼下,这会儿气氛紧张,谁也不敢闲站着。 临时的办公室里,薛习盘腿坐在椅上,脖子上套着耳机,几包拆封的薯片围着桌子摆了一圈。他一脸凝重地盯着电脑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我靠!” 薛习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太久腿麻了,踉跄着差点连鼠标都拽下来。边海正开门进来,就看他稀里哗啦带倒了一片,皱眉道:“你在干嘛?” “你过来,”薛习龇牙咧嘴地站直了,冲着边海招手,转过电脑戳着屏幕对他道,“看这个!” “看到了,然后呢?” 边海瞥了眼漆黑屏幕上那三个白色大字,一脸茫然,不知道薛习这节骨眼让他看字干什么。 “让你看……”薛习气不打一处来,这还看不出来,有没有脑子?他掰过电脑屏幕,尴尬地哦了一声。 他忘缩小了。 边海看着薛习草作鼠标把画面缩小,才发现那不是张黑底白字的图片,而是视频画面的一角。他诧异地盯着电脑屏幕道:“这是……” 那是一个陈设简单的房间,里面的装修布置他再熟悉不过,是林询的病房。而病房墙上那台本该播放电视节目的电视机,却只显示着刚才那三个字。 ——杀了他。 薛习按下播放键,电视上的文字转瞬消失,画面也往房间另一侧转去。镜头对准了病床上的林询,他对着镜头笑了一下。 阳光笼在他脸上,他的眼里却几乎没有一点属于他自己的神采。 “人的眼睛一般每秒最多识别三十帧,在三十几帧里插上一帧画面,根本就察觉不到。” “眼睛觉得没看到,但是大脑已经看到了。”薛习指了指太阳xue,音沉着脸道,“反复出现,就会形成暗示。有人通过这个给他下指令,控制他杀人,还让他觉得是他自己想杀。” “这可行吗?” 边海不寒而栗,对方想让林询对谁动手,答案显然易见。 “怎么不可行?他有睛神疾病,比一般人还容易控制。”薛习眼下一片乌青,指着电脑屏幕快速道,“照这个暗示频率,一个星期就能起作用,甚至可能更短。况且老大对他没有戒心,让他下手是最……” 边海皱眉摇了摇头:“不对,太麻烦了。” 薛习是技术人员,没考虑到实际草作里极为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风险。 如果是冲韩宣来,这种方法太弯弯绕绕,中间不可控因素太多,失败的风险太大。比起草纵一个受重伤的病人,为什么不安排成功率更高的暗杀? 薛习也意识到了不合理,他快速道:“对,这不对……没必要啊,我想动手派自己人来就好了,装个炸弹也比这个要保险,为什么要……” 一个念头闪过,他抬头看向边海,对方的眼神告诉他,他跟他想到了同一个可能。两个人在那瞬间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对方要的不是‘杀了韩宣’……” 薛习喃喃道:“他要的是‘林询杀了韩宣’。” 傅锐撑着额头直起身,他头痛欲裂,刚一起身就摔回了床上。他全身无力地撑着床低喘,颈后的文身在发麻的呼吸里起伏。 房间里温暖如春,关善站在窗边看外头飘落的雪,见傅锐醒了,就走回床边坐下。 关善递过来一杯水,傅锐喉咙发干,却并不凑近杯口。他望着关善,沙声道:“你什么意思?” “喝水。” 傅锐掀开被子,指着脚踝一字一顿道:“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关善瞥了眼圈在他脚踝上的锁铐,他没有解释,反而轻轻笑了一声。 傅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关善……” 关善转着手里的水杯,望着水面晃动,涟漪渐起。阳光照着窗外覆满白雪的树,树枝晃动,枝头积雪摔进另一片雪。 “你总说他是你朋友。但你有没有想过,”他转头看向他,“我们以前,也是朋友。” 第63章 “念念那天晚上一直没睡,她在等你回家,因为你答应过她会马上回来。” 关善把水杯搁上床头柜,关念不在,他没有戴手套。那年翻越边境,热带雨林里满是茂密的植物,他徒手拨开那些野草,手上先是流血,后来流脓。 之后清理伤口的时候,有些地方甚至烂得骨头都外露。休养了半年多才能勉强握笔,伤好之后,笔迹也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但你没有。” “那是……” 傅锐略一发怔,关善说的是事实,可那会儿情况混乱,商场里又是尖叫又是血,他总不可能让关念跟着。 到医院之后林询又在抢救,护士一会儿出来说情况不好,一会儿又说血不够。他急得火烧火燎,头发昏得嗡嗡响,手上还沾着血,蹭了一额头血汗,幸好那个面熟的alpha的血能用。 直到那时他才记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那年在西桥,五一学校放假了,他跟林询去吃大排档,快到店门口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人,他跟林询打了招呼,可林询脸色却不太好。他看出不对,咋咋呼呼了几句就拉着林询进去了。 可等他上完洗手间回来,那个人却又坐在林询对面了。 “韩征,跟我爸以前认识,拼个桌。” 林询说了一下情况,傅锐也不多问,反正就是出来改善下伙食,多个人也没影响。只是破天荒,林询那晚上要了啤酒。 他喝了三瓶,半醉,还能走。林询喝了一瓶半,剩下半瓶韩征喝了。他知道林询爱笑,可没想到他那么能笑,醉得脸颊泛红,举着双筷子晃来晃去。 “小务啊,我跟你说……” 一说到这儿林询就开始笑,他就又从头说,讲没几个字又笑了,趴在桌上笑得眼泪都出来。 结完账出来,天已经黑了,西桥这边天黑得早, 分卷阅读105章节 分卷阅读106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06章节 路灯却亮得晚,傅锐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他小时候就怕走夜路,酒劲一上来更犯怵。 他撑着电线杆摆手道:“我先吐会儿……” “那我先回了……” 林询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啪一下就摔路边。 韩征过去拉他,林询赶苍蝇似的甩着手说走开,韩征蹲下身和他说了几句,林询一直没看他,最后才醉醺醺地瞥了他一眼。 林询也确实喝过头了,站也站不稳,那个alpha就背着他走,街道昏暗,店里透出的光只照亮一部分的路。 林询趴在那人背上,两个人远远地说着话,韩征声音不大,林询喝醉了,语调比平时高,傅锐听见的全是他的声音。 “他就喜欢女儿……女孩子好啊,可爱,会撒娇,我只会闯祸哈哈哈……我也选不了,这又不是我能选的。” “桐桐,我起的……没见过,不想见……” “韩……寻啊?找机会改了吧,不吉利……为什么?因为听起来像我啊。像我怎么会有好运气哈哈哈……”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隐没在路尽头。 六点半一到,街头的灯齐刷刷亮了,他正仰头望月亮,被路灯一下给晃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语成谶地大吐了一场。 “我当时也就跟她随口一说,你帮我解释一下不行吗?你也不可能每件答应她的事都……” “我会做到。” 关善冷冷地看向傅锐:“只要她想要,我答应过,我就会做到。有承诺就会有期待,就会有信任。信任落空是什么滋味,你自己最清楚。” 傅锐盘着腿坐正了,锁链拖动的声音有些刺耳。 “行,我承认那是我不对,可你有必要这样吗?”傅锐扯过床上的锁链,“这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 他不是没被锁过,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以为关善不会再那么做,可谁知道他还是这么不可理喻。 “那你又把我当什么?” 傅锐几乎没被关善这样吼过,吓得浑身一抖,标记正常以后他对他的影响更加直接,下意识的反应快得他自己都没法控制。 关善见他紧皱着眉红了眼,压下火气道:“他有一点事,你就不计后果地去找他。你有想过你自己,想过我和念念吗?” “我怎么没想过,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他妈有什么数?” 关善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蹿高了:“你心里有数,你被人放倒在地下室?我如果没让人跟着你,你以为自己现在会是什么处境?” 傅锐通红着眼吼道:“那难道让我袖手旁观吗?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那你去救他,他感激你了吗?” 见傅锐语塞,关善冷笑道:“他根本不会,他一直就是这种人,自私自利。在西桥你出事,他第一时间想的是救你吗?他想的是帮那个钟悦脱罪!现在又撇下你一个人,自己跑得无影无踪。” “恶心透顶。” 关善低声说着,傅锐看见他眼里的寒意,也看见他压抑已久的暗朝。那些矛盾的细节浮上来,他头皮一阵发麻,几乎不敢细想。 关善一直对林询有敌意,不是一两天,是多年的根深蒂固。可他为什么一直对林询的事闭口不言,只是因为他们两个那时候关系很僵,他也狠不下心告诉他真相吗? 吕燕是善泽名下医院里的员工,赔偿金有没有到位,宋渊难道不会仔细核实吗? 傅锐看着关善,他的穿着同往日一样一丝不苟,纽扣系到最上一个,领结规整。他清楚知道这层层衣装下的他是什么样,伤疤遍布,它们无比狰狞,也无比悲伤。 但他现在突然有了茫然,他开始不确定,那层皮囊下真的还是当初那个关善吗? “吕燕那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当时答应过我父亲不会追究,就算不原谅,也不会伤害他。”关善迎着他的视线,眼里的寒意褪去,只剩下平静,“但其他人要追究,不在我的承诺范围nei。” 傅锐后背发麻,关善的信息素异常稳定,他没有说谎。他有些难以相信,声音带了些颤抖,连自己都没察觉。 他抓上关善的衣服道:“所以那时候……周宛那时候,你也是知道的,对吗?” 他不清楚关涵为什么要关善放过林询,或许是因为那是亲弟弟的儿子,又或许是不想再那样无休止互相伤害下去。可一切真的就能那样轻易揭过吗? 傅锐每次搂上关善的后背,摸到他身上的伤疤,手指总禁不住地微微发抖。他受过多少痛苦折磨,他根本无法想象。 周宛睛神崩溃,到现在也认不出他,关涵也因为早前的枪伤落了病根,他的早逝林佑或多或少有责任。一个家就那样分崩离析,关念又先天没有听觉,归根结底全都跟林询有关,他怎么可能真放过他? 所以他选择在周宛冲动后袖手旁观,也选择对吕燕的处境置之不理。 他在埋下一颗种子,一颗注定会在仇恨里生根发芽,最终扭曲溃烂的种子。它可以是吕燕,也可以是别的人。是谁并不重要,只要那个人恨他恨到想杀他就可以。 他不用亲自动手,只需要等种子开花结果。 “为什么……” 傅锐痛苦地流下泪,这像是人之常情,他理应理解,可又不想去理解:“你以前不是这样,为什么……” “你可以变,他可以变,所有人都可以变。”关善握上他肩膀,缓慢道,“为什么我不可以?” 傅锐咬着牙流泪,肩膀微微发抖,泪眼朦胧里,他有点看不清他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我杀的那些人,想杀我的那些人,每一张脸我都记得。在梦里我也看见你,那天你带我看过的夕阳,红得跟血一样,我记了很久。梦里都是那样的夕阳,我却找不到我自己,有时候醒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我身边应该一直有你在,我的父母应该看着我们结婚生子,我们应该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关善抱住他,傅锐靠在他肩头,他温和的气味像是浮动在空气的泉流。他感到温暖,却还是泪流不止。 “那时候在西桥,我应该带你走。”关善搂着哽咽的他,抚上他的头发沙哑道,“傅锐,你应该跟我走的。” 那场大雨里,他跪在泥泞里,落在背上的雨水像是一根根刺,钉得他千疮百孔。看着他在血泊闭上眼,是他最深的噩梦。 关善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戒指,放在傅锐手心。他今天拉开抽屉,发现他摘下了戒指,就知道他有事瞒他。 “这个月不要出门了。我会告诉念念说,你生病了。” 关善托着傅锐的手,他该重新给他戴上这枚戒指,可感情这件事,不是只有喜欢就可以,就像他不可能用那根锁链铐他一辈 分卷阅读106章节 分卷阅读107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07章节 子。 太偏执的爱或保护,跟枷锁没有区别。 “你自己决定吧。” 傅锐紧握着戒指,磕得掌心发痛。他哑着嗓地叫了声阿善,但回答他的只有落锁声。 关善的手仍搭在门把上,走廊空荡,关念还在午睡,他靠着门坐下来,疲惫地闭了眼。雪还没有停,这场白色封锁大地,春天来临的那一天,像是要很久才能看到。 郊外的小路上,也是风雪茫茫,一辆出租平稳地行驶在水泥路上。 沿途都是光秃秃的白桦树,树干上的疤结像一双双漆黑的眼,大雪覆盖了枯黄的草,水泥路上也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林询在后座上睁开眼,他微抬眼皮,瞥见起球的白色座椅套。白雪与树林无声地后退,他小心地摸上手腕,果然摸到一副冰冷的手铐。后视镜上的挂饰在颠簸里轻轻晃动,电台里低声放着一首过时的流行曲。 和他那年去葬礼路上听见的那首,一模一样。 林询探着食指在座位缝隙里摸索,里面干干净净,没有可以开锁的工具。他握上右手拇指,按着关节咬牙往下一压。 严景隐约听到一声闷响,他瞥了眼后视镜,倒在后座上的人仍双眼紧闭,车里空调温度偏高,他额头出了点汗,脖颈上的纱布也有点松脱,随呼吸微微起伏着。 药效能维持四小时,现在离清醒还早。 严景收回视线,扶着方向盘继续往前,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二十分钟,他必须抓紧时间。后方突然响起一阵衣料悉索,严景暗叫不好,立刻扭头看去,却被套上脖颈的细绳一把勒住气管。 林询攒紧那根从羽绒服上里抽出的帽绳,低头躲着严景的手,抵着车座用尽全力往后一拽。 寂静里响起一声刺耳的急刹,出租车在大雪里冲出道路,砰的一声撞上路旁的白桦树。栖在树上的鸟惊惶散飞,枝丫和积雪砸落到变形的引擎盖上。 引擎冒着白气,林询一脚踹开车门,撑着额头爬下车,手腕上还垂着一副手铐,全身关节都隐隐作痛,头也疼得更变本加厉。他甩了甩手上的血,咬牙把右手脱臼的拇指掰了回去。 他踩着冰冷的雪,拉开驾驶室的门,那个男人浑身是血地歪倒在座椅上,安全带只够保他不冲出挡风玻璃,该头破血流还是头破血流。是生面孔,不知道是哪边的人。 林询捡起掉落在他脚边的枪,手上的伤口崩开了,血沾得他满手都是。他握着枪,它沉甸甸的,像块寒冰冻入骨髓。 车不能用了,荒郊野外他没有藏身之处,如果这个人醒过来,论武力他不会有胜算。 他光脚踩在雪地里,血沿着手腕滴落到脚边。韩林以为他喜欢枪,所以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把,但其实他并不喜欢。 林询瞄准了那人的太阳xue,雪落在他手上,跟血融在一起。他低喘着扳下保险,手腕在疼痛里微微发抖。 一点也不喜欢。 第64章 天寒地冻,阳光像也被雪打湿了。 林询站在雪地里,手脚都冻得发红麻木。他握住发抖的手腕,瞄准重伤昏迷的男人。林佑教过他怎么握枪,怎么瞄准,哪些地方致命,但他从来没有实践过。 唯一一次用枪伤人,还是八九岁的时候偷拿韩征收在抽屉里的枪,结果摔在地上走了火,子弹贯穿了自己的大腿。伤筋动骨躺了几个月不说,还挨了林佑和余问好几通骂。 那之后他就不再碰枪械了。 雪飘落在脸上,又冷又冰,林询眼皮也跟手指一样发沉。 “老师。” 林询猛地回过头,寂静的白桦林里尽是白雪与枯枝。 “谁?” 他举枪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树干上大大小小的疤结是千百双的眼睛,它们盯着他,像是生出了舌头,也长出了牙齿,窃窃私语,吵得他头痛欲裂。 “是谁!” 林询通红着眼,枪口颤抖着,雪上落的一道道树影像是人的影子。它们被阳光封在大雪里,蠢蠢欲动地要挣脱出来。 雪压得树枝微晃,树影也跟着晃动,仿佛蛇吐信子,嘶嘶地往他脚边爬。他在余光里瞥见一只苍白的手,立刻调转枪口,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钟悦站在他面前,衣衫单薄,低头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他抬头看向他,脸上也沾满血污。 “老师?” 林询僵立在原地,钟悦搭上他的手背,手指比冰雪还冷。林询冷得掌心一阵抽痛,松散的纱布底下,像有怪物在挣扎咆哮,搅得血肉剧痛。他嘶声按上手腕,枪脱手滑落在雪里。 “老师,你忘记了。” “我没忘,”林询疼得眼前发黑,他跪倒在地,指节发白地握着右手,“我想去找你……但我出不去,我试过了……” 钟悦摇了摇头:“你忘记了。” “我说了……不是我忘了!是他们……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 雪花像是飘进了他脑子里,成百上千地稀碎着,什么也拼凑不出。林询头疼得浑身发抖,耳侧袭来一道风,棍子擦着他肩膀砸在地上。 严景像从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他半闭着右眼,血糊住了大半张脸,脖子上还横着一道可怖的瘀伤。 他扬手又是一棍,林询往右躲去,在地上滚得满肩是雪,伸手去够眼前的枪,却被一脚踩住了手腕。 严景脚下发力,碾得他关节咔嚓作响。林询脸色惨白,额头尽是冷汗,抽痛地咬紧了牙。 “不是要跑吗,你跑啊?”严景踩着他的手腕恶狠狠骂道,他捡起地上的枪,喉咙发痛地咳嗽了一声,音沉着脸低骂了句妈的。 还真他妈睛神病,疯起来命都不要,雪天路滑也敢在车上动手,也幸亏有病,跪在那儿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省得他去追。 严景掏出针管,按着林询一针扎在他背上。这人估计以前镇定这类东西用多了,药效消得快,能管四小时的量一小时没到就醒了。现在推了三倍剂量进去,总该顶用一阵。 药起效很快,严景刚拔出针管,林询就已经开始眼前发昏。他捂上肩膀,刚才躲闪不及,还是被打伤了左肩。他捏上痛处,手心肩膀一阵钻心刺痛,痛哼着冒了一背冷汗。 严景一脚踹开他的手,林询撞到雪下的枯枝,磕得眼前一阵发黑。他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听见一声古怪的闷响。 他睁眼看见张满是血污的脸,严景倒在他面前,眼睛还睁着,脖子却扭出一个诡异的角度。 女人擦了擦手上蹭的血,向林询伸出手道:“能起吗? 她皮衣长靴,短发利落,发间落了些雪。林询皱眉看着她,她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是刚才,还是一直就在? “忘自我介绍了。”李泉笑着撩了把短发,头发长了 分卷阅读107章节 分卷阅读108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08章节 一段,只剩发尾还带着浅紫色,“我叫李泉,你没见过我,可我知道你,小期常跟我说你呢。” 林询撑着膝盖站起来,却又脚下发软地摔了回去。李泉扶了他一把,转过他右手瞧了眼:“怎么伤成这样?” 她叹出一口气道:“你对自己也太狠了,这手都要废了。” 林询身上除了一件余期给的羽绒外套,就是一身单薄的蓝白病服。现下全沾了雪,冷得刺骨。他听余期提过她,她是余问店的人。 林询强撑着睛神:“你想……干什么?” 李泉笑得灿烂:“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我现在……有的就只有一条命。”林询苍白着脸,他低笑一声,“你要吗?”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李泉微笑道,“再说,你的命我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林询略一发怔,他脸色发白地看向一旁。李泉支着下巴感叹道:“小期说得没错,你的确比他聪明多了。” “也比他聪明。做事毛手毛脚,一点用也没有。”她瞥了眼地上被她扭断了脖子的严景,“但也就他年龄身高对得上,只能将就用。” 李泉抽出一把刀:“不过,也确实要问你要件东西。” 林询撑着地面往后躲,却撞上了阻碍。他僵着脖子回头,雪落满了那人的肩头。他望着他的脸,视线也像被大雪冰封。 他颤着眼睛,嘴唇跟呼吸一样发冷。他有了些许清醒,这些清醒却只带给他恐惧。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还在……是幻觉,他不会的……” 那人蹲下身从背后搂上他,他握着林询的左手,对李泉简洁道:“小指。”林询僵着后背,看着刀抵上手指,想抽手却被牢牢捏着手腕,这只手的温度令他恐慌。 它是温暖的,他是真的。 “不!”林询痛苦地吼道,“放开……放开我!”但他被牢牢圈在怀里,那点挣扎几乎没有作用。 李泉手起刀落,利落地切下了冻得发僵的手指。 痛到极点,林询反而发不出声了。他浑身发抖地蜷在那人怀里,张着嘴迟迟才颤出一声哽咽。 他仿佛再也看不清,眼前一片朦胧,像是被冰封在寒冰低下,不断往深渊里沉。 李泉摘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林询颤抖着屈起手指,却还是勾不住被褪到指尖的戒指。 “不……” 他张手去够那浸透了血的戒指,却只有雪穿过指缝。 寒冷踩着他的眼皮,世界在眼前沉沉暗下,林询竭力睁着眼,无力地抓过一把冰冷的阳光,彻底没入黑暗里。 余期在病房的浴室里冲澡,发情热是消了,可出了一身汗,那暧昧的气味总像是消不下去。生怕等会儿出去又惹出意外,他冲了好一会儿才敢出来。 浴室里热气腾腾,闷得余期头发昏。他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了回去,一推开门就看见韩寻坐在病床上。他一件衣服没穿,就腰上盖了条毯子。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韩寻没好气道:“衣服都被你扔地上了,我怎么穿?” 余期小声嘀咕:“又没脏,怎么不能穿了?” 韩寻白他一眼:“腿软,下不了床。” 余期脸一阵红一阵白,弯腰就去捡衣服,却听见韩寻嘶声抽了口气,他忙直起身:“怎么了?” 韩寻皱眉捂着手,小指突然就抽痛一下,疼得跟断了似的。他甩了甩左手:“抽筋了。” 第65章 夜色浓重,长青路上落了一地积雪。 韩寻在围墙外张望一眼,对着手呼了口气。他跳上围墙,踩过满是白雪的草坪,蹑手蹑脚地翻进三楼阳台。屋子里漆黑一片,偌大的别墅算上管家也就三个人住,到了晚上不开灯是常有的事。 他拉上阳台门,卧室忽地亮如白昼。 韩征坐在椅上,书桌上散乱着电脑耳机和杂志,地上衣服东一件西一件。他端坐桌前,跟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回来了?” 韩寻老实跪下来:“爸,我错了。” “是吗?”韩征抽出一本杂志翻了翻,“小寻犯什么错了?” 韩寻苦了脸,别人一般是动了火气才连名带姓地吼人,韩征则是反着来。平时叫他韩寻,越是生气叫得越亲切。 “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惹了点事。” “还有呢?” 韩寻瞥一眼乱糟糟的地板,韩征脚边还躺着张皱巴巴的口香糖纸:“嗯……乱扔垃圾?” “还有呢?” 韩寻努力回忆:“还有通宵打游戏。” 没一会儿,他就把这几个月背着韩征干的那些事都倒干净了。什么扔了作业,打了同学,还有翘补习跑去青应见朋友。 韩寻腰腿泛酸,跪得有点耐不住。可韩征还是没松口,翻着书页问他还有别的吗。韩寻想想实在没什么了,半天憋出一句:“还……跟人上床没戴套。” 韩征瞥了他一眼,或许因为自己当初就是这么来的,他爸在这方面对他要求很严。 “为什么不用?” “忘带了……” 韩征接着问道:“事后吃药了吗?” “啊?”韩寻摸了摸脖子,“没。” 韩征叹了口气:“她住哪?我让文叔送一盒过去。”他合上杂志,掏出手机:“越大越没分寸……” “爸,这……真不用!”韩寻急忙按住韩征的手,这事儿还要让照顾他长大的文叔知道,他不得找地洞钻了。 韩征皱眉看着他,像是猜出了一半:“男孩子?” 韩寻点了点头。 “是omega吗?” “他是omega没错……” “那也得吃。” 韩寻见韩征又要拨电话叫文叔上来,脑壳一阵疼:“爸真的不用!这,他不是……是我!” 他也不跪了,憋闷地坐在地板上:“不是他是我,不是女的也不是omega不用吃药你别叫文叔了!” 韩寻一口气吼完,半晌才听见韩征笑了一声。“那你……” “爸,你能不能让我静一会儿。” 韩征给了他一点时间,但也真就让他静了一会儿。他顿了顿,又问道:“是那天你去青应见的朋友吗?” 韩寻扶着额头:“不是。” 韩征笑着起身:“那就是了。”他把椅子推回原位,拍了拍韩寻肩膀道:“把房间理理。” “知道了。”韩寻闷闷地应了。 韩征带上门出去,门一合上,韩寻便抬头看向门口,确认脚步远了,才呼出一口气。他站起来,神清气爽地拍了拍膝盖。 平时他无法无天,也不怎么听韩征的话。但这种非常时候他会第一时间服软,再找个别的由头把事情绕过去,话题绕开了也就安全了。 百试百灵。 韩寻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塞 分卷阅读108章节 分卷阅读109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09章节 进衣柜,蹬掉脚上的鞋子就往床上一倒。 卧室走廊上,韩征回头望一眼卧室门下透出的光。韩寻并不常在家里住,放了寒假也总往外跑。他在的时候有些鲜活气,他不在,家里总安静得有些死气沉沉。 但他不在家,也有不在的好处。 漆黑一片里,韩征走下楼梯,回了一楼书房。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就是不开灯,他也清楚路在哪里。 很多人不喜欢甚至厌恶黑暗,他倒是挺习惯。毕竟既然有着白天黑夜,它们就有它们存在的理由。 韩征推门进了书房,桌上台灯明亮,他摘下手表搁在钢笔架旁,同站在书柜前的段启文说道:“处理好了?” “都准备好了。” 韩征移开台灯,按上冰冷的实木桌面,隐藏其下的识别器确认过指纹,沉重的书柜往两侧悄然打开。 “他如果下来,你知道怎么做。” 段启文点点头,韩征走下书柜后的阶梯,书柜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不同于屋nei,地下通道异常明亮。墙面灰白又冰冷,像是雪下掘出的甬道。时间也像被冻结,流逝得无比缓慢。 他穿过走道,打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房间里不像走廊那样缺乏温度,它意外温暖,深色地板上摆着线条简明的家具,床底下铺着柔软的地毯。房间两侧各有一道门,墙上甚至有一面窗户。 只是窗帘后是发亮的是灯,不是真正的星光或月亮。 男人坐在床沿上,身上的血污都被清洗得一干二净,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像座没有重量的石雕,脖颈和手上的纱布衬得他没有血色的苍白。 韩征伸手摸上他的脸,林询木然地偏开脸。韩征的手停在他脸颊边,他没有收手,就那样勾起手指抚过他脸颊。 林询肩膀紧绷,他闭眼皱紧了眉,像在忍受一头野兽的舔舐。 “你瘦了。”韩征的手指滑过他的颈侧,“他没照顾好你。”林询僵着后背,压抑着呼吸,撑着床沿的手捏得更紧。 “傅锐在哪里?” 在风雪里冻了许久,林询的嗓音有些发沙。韩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一味抚过他的皮肤,像在检验一件物品。 “你要是敢……” “杀他吗?” 韩征压上他的脖颈,动脉在手下突突搏动,喉结滚动,皮肤温热,他喜欢他压抑颤抖的样子。厌恶,抗拒,但又不得不按耐。 “他死了。”韩征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你要给他报仇吗?” 像是死寂里炸开一团火,林询扬手打开韩征的手。 “是你……引他去医院。” 他略一激动,就气息不稳地低喘,从他醒开始,就浑身使不上力气。手上的疼痛更是时刻盘剥他,给他刺痛的清醒,也给他发麻的浑噩。 他不相信韩征会对傅锐动手,活人总比死人有用,但他到现在也没用傅锐来威胁他,那说明傅锐应该不在他手上。 最坏的可能是傅锐还在崇明医院,但即使真是那样,也比落在韩征手上要好。 至少韩宣会有所顾忌,他之前消除别的障碍都毫不留情,唯独对傅锐没有下死手,那他这次也不会伤他性命。 “那时候也是你,”林询盯着他,比起愤怒,更多的是不寒而栗和恶心,“一直……都是你。” 就像林佑说的,当年现场明明有那么多的错漏,可查下去又全都是死路。策划得很粗糙,但善后却做得很好。他以前想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不一开始就狠下心把事情做绝一点,但现在他清楚了。 因为下手的是一个人,善后的是另一个人。 韩征当时还很年轻,十八岁的年纪,手段不够,也没有经验,所以才留下了许多破绽。但韩林不是,他帮他收拾好残局,把痕迹处理得干干净净。 所以韩林当时才完全不顾他的解释,毕竟要是他帮他们洗清嫌疑,谁来替他的儿子担罪名? 在真正的血缘亲情面前,那些无关痛痒的感情,说舍弃也就舍弃了。 “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一个关善还不够吗!”林询抓上他的衣服吼道,手在剧痛和愤恨里发抖,“你要毁多少人才甘心……” 他当时才几岁?十二岁,连青春期都还没到。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动了这种心思?他想想自己对他毫无戒备的那些年,就浑身发冷。 “只是我而已吗?” 韩征低头看着他,他的沉稳,现在看来更像是冷漠的一种。 “我对关家那个小子没有兴趣,牵连他的不是我,是你。傅锐去医院,也是因为你在。他在意你才会以身犯险。没有你,他们就不会被卷进来。” 韩征握上他的手,林询绷紧了手腕抽手,切口再整齐也是生生断了一根手指,稍一用力就疼得他脸色发白。 “子询,我们是共犯。你跟我一样,都是有罪的。” 林询额头满是冷汗,他忍着剧痛甩开手,咬牙挤出声道:“我是林询,没有韩子询。”他的声音颤抖,眼神却坚定。 这个人不是什么珍贵的玉石,也不是脆弱的瓷器,只是一块石头。被磨掉棱角,砸得粉碎,黯淡无光地落进尘埃里。 但一咬下去,依然磕牙。 “有罪的是你,不是我。你看着我长大,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关我一天,一个月,一年,但我总有一天会出去。只要我还活着,还有一口气,我爬也会爬出这里。” 韩征摇了摇头:“你不会的。” 林询的眼里有疲惫,有疼痛的战栗,但仍冰冷地抵抗他。他以前也对他笑,柔软的,快乐的,也都坦露给他。 但为什么他想独占这份光亮的时候,只得到音差阳错和负隅顽抗,那个人却能轻而易举地得偿所愿? 一样是alpha,一样贪婪,一样自私。 论先来后到,也是他先来。 “你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韩征按上他肩膀,俯身道,“因为只要你试着逃走,我就会把你弟弟拉下来陪你。” 林询转头看向他,几秒的沉默后,他冷笑道:“我已经出了事,你以为他们会没有一点戒备?你要是敢动余期,就是自掘坟墓。” “是吗?可他们再有戒心,也保护不了你的弟弟。” 韩征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影像投影上林询身后的白墙。那是数个监控画面,涵盖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浴室都包括在nei。 正对着床铺的画面被放大在正中,少年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支着下巴玩手机。他打了个哈欠,挽起裤腿摘了别着小刀的护腕。 林询呼吸一滞,就算只是一晃而过,他也认出了这把小刀。他以前不喜欢枪械,却对刀很感兴趣。这是他十二岁那年的生日礼物,韩征送给他的。 但当时在关家 分卷阅读109章节 分卷阅读110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10章节 ,这把刀在挣扎里脱了手,被余问捡了起来。他被人按在地上,眼睁睁地看他跪在关涵面前,用它划伤了自己的脸。 所以他这辈子都不会认错它。 从韩征调出监控开始,林询就感到了一丝寒意。它从他的脚底攀上来,顺着他的皮肤一寸寸蚕食他仅剩的冷静,令他遍体生寒。 一个无比恐怖的念头从那些寒冷下钻出来,让他毛骨悚然。 画面上的人却对此浑然不觉,懒散地脱了上衣,蹬掉腿上的裤子。他走过镜头前,修长的大腿上,一个圆形的伤疤清晰可见。 硬币大小,同他自己腿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林询僵着脖子,慢慢转头看向韩征,他像是看着一个怪物,抑或是魔鬼,撑着一副皮囊,里面却全是粘稠发臭的漆黑。 韩征没有回应他的视线,他看着监控画面里的韩寻,像端详他的一个作品。 “因为他已经在我身边了。” 第66章 林询僵坐着,他早该注意到的,那么相似的面孔,跟他小时候如出一辙的脾性,他早应该猜到韩寻跟他的关系。 林佑和余问都是beta,他是试管婴儿,但当时成活的受睛卵不只一个,另一个也是xy型。但余问没有要双胞胎的打算,林佑一想到是两个男孩子就头疼,所以最后只有了他一个。 后来林佑和余问感情破裂,两个人各自成家,没人再记起那个从未真正出生过的生命。它就一直冷冻封存在医院,过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被销毁了。 “你怎么敢……” 林询不敢想象,韩征是怀着怎样的目的让韩寻降生在这个世界。 他把他养在身边,给他起相似的名字,诱导他喜欢上相同的东西,形成一样的性格,甚至连身上的伤疤,也原样照搬。 抹掉他成长的无限可能性,把本该自由生长的灵魂,塞进一个成型的模子。 十几年的父子亲情,不过是一场骗局。 “他是我弟弟,他是无辜的,你凭什么……这样草控一个人的人生?”林询牙关紧咬到发抖,“你但凡有一点人性……” “他本来没有机会出生,是我给了他活一次的机会,你应该感激我,他也应该。”韩征关了影像,平淡道,“至于人性,我确实没有。” 他在林询身边坐下,继续说道:“我父亲当初培养你父亲,是因为他这个人没什么感情,用着方便。我跟他是一种人,正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我都感觉不到。” 睛神上的缺陷,比肢体上的残缺更难以察觉,韩林在他三四岁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虽然进行了治疗,但收效甚微,也就慢慢放弃了。 在别人眼里,他也顶多是不太爱说话,个性冷了点。长大些,性格冷淡也就成了所谓的沉稳。 随着年龄增长,韩征也学会了观察别人,从影像或是文字里揣摩正常人该有的情绪。时间过去,这缺陷似乎也就这样无所谓了。 直到他出现。 “你很爱闹,活泼,跟我完全不一样。父亲很喜欢你,我也开始注意你,观察你。很奇怪,透过你,我慢慢能感觉到一些东西了。你笑的时候,我会觉得轻松,你受伤流血,我好像也有点难过。” 韩征搭上他的手,他的掌心很暖,话语却依旧毫无波澜。 “林佑有了余问,我也可以有你。我们应该在一起。” 命运安排这个人来见他,却又让他来得这么晚。他是想等他长大,可看过了彩色,黑白的世界变得难以忍受。 每一天都那么漫长,他等了一年又一年,可时间过得那么慢,他实在等不下去了。 “我那时候才几岁?你真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不能等我?”林询甩开他的手,他的冠冕堂皇,令他倍感恶心,“别把你自己跟我父母相提并论,你不配。” 林询的眼神让韩征觉得熟悉,当年韩林也用这种眼神看他。愤怒,失望,痛苦又充满厌恶。 “或许吧,那之后我被禁足了一年多,父亲不准我出门,也不准我认下这桩事。那段时间里,我也想通了一些事,或许你确实不属于我。”韩征活动几下手指,望了眼这个明亮整洁的房间。 “可你不在我身边,我很难熬,我需要一个替代品。小寻他很合适,够像你,也足够亲近我。这个地方,本来也是给他准备的。” “韩征你他妈疯了吗!” 韩征扼着他的咽喉挡下他的手,将林询反压在床上。他捏上他的拳头,林询疼得浑身发抖,被完全卸了力气。 他瞥一眼他在疼痛里发抖的手,事到如今他还在倔强什么?不出一天,他们就会在车祸现场找到一具严重炭化的焦尸,在尚有完整组织的小指上提取到他的dna。 他们会安葬他,没有人再会追查一个死人的下落。 救他出去的是傅锐,这笔账会记在关家头上,就像当初关家不相信林佑他们的无辜,韩宣也不会相信关善的清白。 届时新仇旧怨一并发作,两相对峙,矛盾激化,谁还有工夫留意他这个从不曾介入其中的人? “我疯了?可能吧。我已经放手,已经退而求其次,可你还是要出现在我面前。就在这长青路上,我又一次见到你。你身上沾满了那个人的气味,浑身都是,恶心得我发疯。” 韩征钳着林询的手,面无表情道:“父亲对我失望透顶,那家伙也有野心,家业他想要我就让给他,反正我也不感兴趣。但你不可以是他的,只有你,他不可以抢。” 林询肩膀发颤,疼得额头全是冷汗:“我自己的感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子询,韩宣他就是个缺爱的小孩子,想要报复,想从我手里抢走所有我该有的。他对你没有真心,接近你,只是贪得无厌而已。” 韩征低头望着林询,那天他被人刺伤,躺在血泊里,脸也那么苍白,命悬一线,只有他能帮他。 命运一次次把他送回到他面前,就连他身体里现在都流着他的血液,韩宣做不到的,他做到了。 这些血就是他做下的标记,这都是注定好的,他就该是他的。 林询绷紧了手腕,颤声道:“我从来……就不是你的。” “子询,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在意的那些人了解你的痛苦吗?就算是韩宣,他真的懂你吗?我们都不是正常人,我们才有共同语言。他只会除掉些无关痛痒的人,只有我才懂你不喜欢什么,不想要什么。” 林询在韩征的话里瞥见一只狰狞的爪牙,它扫过他的脏器,刺得胸膛深处一阵抽疼。 “你什么意思……” “你想要她消失,我就帮你做了。我吸取了教训,做得很干净,你不想见的人不会再出现了。可还是被我父亲发现了,又关了我一次。所以虽然 分卷阅读110章节 分卷阅读11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11章节 我那天接到了你的电话,后来还是没能去帮你。” “什么电话,我什么时候……你在胡说什么?” 林询颤着眼睛,每道伤口里都像要爬出一个怪物,他心里隐约有了预感,却恐惧得不敢说出口。他通红着眼吼道:“韩征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韩征扣着他的咽喉,空气里透着血腥味,那血里也有他的一份,他像是尝到了他的恐慌,摩挲他的下巴替他仔细回忆。 “那天在西桥,你伏在我背上,跟我说你不喜欢她,不想见她。我问你,那我让她永远消失好不好。你说,好。” “不……” 林询浑身发僵,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叫……桐桐?林佑真的很心疼她,痛苦了很久,也一直没放弃追查。你说他要是知道是我们两个合谋杀了她,他会怎么做?他以前就对你没太多感情,恐怕会把我们俩一起杀了吧?” 韩征笑了一声,像只是在描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 林询崩溃地摇头,可记忆却一拥而上,碾得他粉身碎骨。 他眼前晃过夜幕降临的街道,带着油烟味的晚风。韩征背着他,问他往哪个方向走,他醉醺醺地指了下前方。 韩征问起林佑,林询伏在他肩上回道,谁知道他怎么样。 “他早不管我了,我也懒得管他。他就喜欢女儿,我早知道他喜欢女儿。女孩子好啊,可爱,会撒娇,我只会闯祸。”他笑到发抖,眼眶却烧得滚烫,沙哑道,“可我也选不了啊,这又不是我能选的。” “他有女儿了?” “是啊,四岁了吧。叫桐桐,我起的。我到现在也没见过,我也不想见。” 林询趴在他肩上,想起那天后院的那盆大岩桐,越发想笑。 “他居然让我给她起名字,我跟他走,什么都学着做,什么都能忍,我还不够努力吗?为什么抛下我,我就那么糟吗……” 肩膀上一片温热,像是渗进了眼泪。夜色昏沉,月光皎洁,街灯忽地亮起,空旷的街道刹那便灯火通明。 韩征站住了脚步:“那我让她们消失好不好?” 林询吸了吸鼻子,他头脑越发昏沉,脑子也转不动:“什么?” “你不想见她们,我帮你解决。你不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好吗?” 林询怔怔地眨了眨眼,身旁赤膊的少年踩着自行车风一样冲过去,叮叮当当地打着车铃,欢声笑语响得刺耳,他也跟着笑了。 “好啊。” 洁白的床铺上,韩征松开了扣着脖颈的手。林询失神地睁着眼,他流着泪发抖,咬紧到牙根打颤。 “子询,我们是同谋,我们是一样的人。”韩征抚过他脖颈上的指痕,“全部人都对我们失望了,正常的世界接纳不了我们,我们得藏,得躲,得伪装。爱那种东西不属于我们,它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罪是不会变的,我们已经绑在一起了。不管是赎罪,还是同流合污,你都要永远待在我身边了。” 韩征摸上他的脸,这次他没躲开他的手。眼泪滑入湿漉的发根,林询颤了颤睫毛,茫然地看向韩征。 “高兴吗?高兴的话,就笑一个吧。” 林询一双眼无神地睁着,慢慢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韩征低头看着他的脸,抚摸过他的笑容。像被他的情绪感染,他也跟着笑了。 韩寻洗完澡出来,趴在床上回短信。头发还没干透,脖子上全是水珠。余期给他发了三四条信息,他那会儿还在浴室,一条也没看到。 他刚打了几个字,手机便嗡嗡地震,屏幕上亮起一个“q”。韩寻接了电话就是一通数落:“我不是在回吗?你急什么……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余期哦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韩寻,我心里有点乱,我爸也不在公寓,他好像去找林叔了。我现在……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我……” 韩寻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我在你家楼下,你家是不是……。” 余期还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他疑惑地看了眼屏幕,信号没问题啊,怎么就没声音了?余期笨拙地摘了手套重新拨回去,没等电话接通,就听见了韩寻的声音。 “傻啊你!” 韩寻从围墙上跳下来,瞥了眼黑黢黢的街道,快步走到余期面前。他就愣愣地站在路灯下,手机还贴在耳边不知道放下。 “你长不长记性?这都几点……” 韩寻被余期一把抱住,他跟他差不多高,头发蹭得他耳朵痒痒的。他就套了件大衣,里面就一件t恤,脖子冷飕飕的,余期裹得像熊,被他抱着像给一朵云扑住了。 “你干嘛?” “就想抱一会儿。” 余期抬头瞧了眼韩寻,小声道:“你要是不喜欢……” 韩寻一下就把他按回自己肩上:“抱着。” 余期埋在他肩上一动不动,韩寻都要以为他要闷坏了。他搂上他的后背,低声道:“他不会有事的。” 余期轻轻地嗯了一声,半晌才松开手。这时候他才发现,韩寻没有穿鞋,他光着脚踩在雪地里,身下的一小圈音影里,脚趾冻得发红。 余期鼻子发酸,韩寻最见不得这个人动不动就掉眼泪。 “哭什么呀?” 余期一句话不说就吻了他一下,眼圈红红的,像被雪揉了一遭。 到底是谁偷袭谁啊? 韩寻笑了一声,呼出一口白气,心口却有点发酸,像有什么沉沉地坠了下去,悄无声息地摔得粉碎。昏黄路灯下,他拉着他的手,闭眼吻了回去。 “没事的,”他贴着他嘴唇轻声道,“都会好的。” 第67章 葬礼结束的那天,章州郊外最后的那片积雪也消融干净了。 市区车水马龙,街道沐浴着阳光,天际苍白,起风时比前些天还要冷。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星期后,杜川撤了咖啡店门口试营业的立牌,锁门前把墙上脱胶的招聘启事重新粘了一次。 回家后,他先下了趟地下室。角落里摆着一套架子鼓,一拉开塑料布就扬了一地灰。小度川里的东西他基本原样留在了那儿,就这套鼓没舍得。也不是多贵,只是买的早,自己也摆弄过一段时间,就还是搬回来了。 可拉回来一瞧,家里平方小,阳台也摆不下,只能塞自行车库里。地下室朝,鼓棒都长了霉。杜川撕了张报纸擦,鼓棒是擦干净了,这霉却像跑到了肺管里,胸口闷得很。 他叼着烟走在地下车库里,路过应急通道口,站着瞅了一眼红澄澄的灯,掐了烟折回车上。 车上放的那 分卷阅读111章节 分卷阅读11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12章节 盘碟播到一首《don't cry》,杜川对英文歌一直不感冒,只是那天傅锐低着嗓唱了这首,他一句词没听懂,眼泪倒是流得更凶。过后拉了傅锐到小间里继续,红方喝了三瓶,才想起来问歌名。 傅锐仰在沙发座上问他问哪首,他没说上来,他就唱山歌似的一个个地报过去。半天报到一首不是中文的,他拍着他肩膀说就这个。 傅锐倒在那儿晕乎乎地爬不起来,伸长了手在桌边敲了敲玻璃杯,跟对面坐着的人说道,阿询你给他写下。 说真的,要不是那时候傅锐叫了林询一声,他都忘了还有他在。 他好像一直很安静,话很少,也不大笑。傅锐拉着他上台的时候,他还吃惊了一把。架子鼓讲点爆发力,林询瞧着太沉闷,坐在台上都格格不入。可曲调一起,他卷起袖子,落下的鼓点居然都恰如其分。 傅锐搭着话筒架,摘下麦克风望着林询笑,视线对上,林询也低头笑了一声。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默契,一种水火相容的默契。 像是水上浮油,流水湍急,却还是越烧越烈。他们眼神里似乎有话,笑里也有些隐约的朝湿。 大概这种夜里不愿睡的人,多少都有他的故事。 杜川踩下刹车,凌晨两点的街道空无一人,他鬼使神差地又开回了laputa。 他下车走到咖啡店门口,坐在招牌下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衣衫单薄,像刚从哪里逃难出来。他仰着头问道:“杜老板,店里有阁楼吗 ?” “没有。” “隔壁都有你没有。” “那你去隔壁。” 傅锐靠在卷帘门上,伸长了腿道:“爸爸您倒舍得。” 杜川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骗他叫一回,还玩上瘾了。照往常,傅锐该跳起来骂他,可他像是哑了火,倚着贴满冷冰冰的卷帘门,比棵行道树还安静。 杜川看不过去,心情比那天去完葬礼还糟,拎着他领子把他提溜到车上。傅锐盖上他扔过来的外套,窝在副驾不动了。 杜川搜刮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就扔了包烟给他。傅锐没拿烟,翻了翻烟盒就递了回去:“戒了。” 暖气呼呼作响,车一发动,cd也开始转,从《第三人称》播到《年华》,又放到了那首《don't cry》。 两个人都没说话,碟片在机子里转,暖气响得像个破铜锣嗓,天窗开着,城市的夜空星光稀少,月光也被层云掩盖。 “你去了?”傅锐倚着车窗,半晌才沙声说出一句话。 “去了。” 杜川抽出一根烟,摸索口袋里的打火机,却跟那满肚子的问题一样,到了边上却掏不出来。 他以前觉得傅锐跟林询的关系怪,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硬凑在一起。现在想想,可能他才是那个不速之客。 傅锐低声地哼了几句,杜川还是没听懂那些歌词,但那零星半点的压抑水涨船高,堵着嗓子眼,他摩挲着烟,没有再点。 “我很早就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但我没问。可能我自己也怕,怕问了就真的全落空了。”傅锐低着头笑了一声,窗户发了一层雾,他靠着它轻声道,“我应该问的。” 杜川接不上话,他调低了音量,许久才道:“上我那儿吧,客厅腾给你。” 傅锐摇了摇头:“不了。” 他抬头看了眼章州的夜晚,宇宙那么大,有些星球在光芒穿越过漫长光年之前,就已经死了。 他笑着叹出一口气:“也该出去转转了。” 韩寻睡到下午一点,够了床头的手机一看,余期还是没回他的信息,葬礼之后,他就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跟余问一起回青应,一个人提着行李回了学校。 章州大学离长青路也就几个地铁站,韩寻冲了澡出来,换了身衣服就打算直接去学校找他。他刚翻出钱包,门外就响起了低低的叩门声。 韩征这时间一般不在,应该是文叔,可段启文平时敲门没这么小心翼翼。韩寻开了道小缝,搭着门把问道:“怎么了文叔?” 段启文低声道:“楼下有客人,你爸让我跟你说一声,叫你先别下去。” “他在家?” 段启文点了点头,韩寻往楼梯口望了一眼:“谁来了?”他问完就有了推测,皱眉道:“韩宣?” 看段启文的脸色,他猜得没错。 韩寻关门回了房间,把钱包往床上一扔,人也跟着扑进被子。他翻身望着天花板,烦躁地啧了一声,他来干什么? 韩寻把钱包塞回口袋,瞥了眼手机,还是没消息。葬礼上余期捧着那个人的黑白相片,像是挺早以前照的,眉眼里满是笑意,同他对他的印象大相径庭。 第一次跟那个人照面就不欢而散,他跟余期说话还带点表情,对他装都懒得装,多一点情绪都嫌浪费。 可看到那冰冷的墓碑,他也有点空落落,但也没到悲伤的程度,眼泪也流不下来,毕竟除了那次在小度川,他几乎就没跟这个人说过话。 但余期哭了很久。据说找到之后只有林佑跟韩宣去认了,但已经面目全非,说是线路老化,又碰上油箱泄漏,整辆车烧得只剩车架,更别说人了。 除了那只脏灰的戒指,没留下一样可辨识的东西。 韩宣认出了那枚戒指,但不认那个人是他。后来验了骨龄和dna,都对上了。林佑看完报告沉默地站了很久,韩宣却是连报告都没有等,拿着那枚戒指就走了。 甚至葬礼那天也没有到场。 隐约听见点动静,韩寻挑开窗帘望向楼下,一个人正往外走。冬雪刚化,门外草地枯黄,新芽还没冒头,韩宣忽然回头瞥向三楼的方向,韩寻立刻缩回手,再看的时候,人已经走出了围栏。 韩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转身就往楼下跑。韩征正从玄关回来,见他急匆匆下来,问道:“又去哪?” 韩寻慢了脚步,走下最后几级台阶:“爸,他来干嘛?” “那是你叔叔,别总他来他去。” “哦。”韩寻敷衍地应了一声。 说归说,韩寻问了,他还是答了:“来找问我一些事,问完了也就走了。” “什么事?” “林询的事。” 韩寻火一下就蹿上来,这人先前没少找他爸的麻烦就算了,这事也要往他身上泼脏水?有病吧他。 “他什么意思?他自己把人往死里逼,还想……” “小寻!” 韩寻皱眉住了嘴,他忘了他爸跟林询也有些交情,他出事以后,韩征也低落了一段时间。他沉默一会儿,抿了抿嘴唇道:“我出去会儿。” 韩征叹了口气,也不拦他,只叮嘱了句早点回来。韩寻系好鞋带,说了句“爸,我走了”就带上了门。 韩征搁下玻璃杯,把桌上那杯 分卷阅读112章节 分卷阅读113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13章节 原封未动的柠檬水连同杯子一并扔进了垃圾桶。他走进书房,照例反锁了房门。 他那个弟弟似乎有了察觉,但这察觉只不过是连他自己都迟疑的一丝直觉。 他没有证据,也不会找到证据。而他只要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再怎么为所欲为,也不能明目张胆地针对他的亲兄弟。 所以这种程度的干扰,不会对现状造成任何影响。 韩征走到沙发前,电视还开着,这里收不到电视信号,只能放影碟。是场西部电影,对白被压得很低,人物像做着口型演哑剧。 林询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房间温度恒定,他像还是有些冷。他教他穿鞋穿袜子,他却总学不会这条,总是光着脚。 韩征端详他手上的伤,换了几次药,恢复得挺快。右手的伤在重新愈合,左手也不再渗血,伤口过几个星期就能长好。 林询睫毛颤了颤,迷糊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韩征,迟疑地叫了声:“……哥?” 韩征拍了拍他的脸颊,微微笑了一声:“叫对了。子询这些天有在好好学吧?” 林询点点头道:“在记。” 他坐起身,指着身上的衬衫道:“衣服。”他捏了捏领口那颗只别进一半的纽扣,抬头看着韩征认真道:“我自己。” 韩征帮他解了那颗纽扣:“不用全扣上,到第二颗就行了。” 林询摸上领口,困惑地看了眼韩征。 韩征也不跟他解释太多,他的睛神状况本来就不乐观,加上之前的催眠诱导,早就岌岌可危。林桐的事是最后一根稻草,现在的他,就算这会儿和他解释了,过会儿也就忘了。 “你不用学,启文会帮你穿。”韩征问道,“知道启文是谁吧?” 林询略一犹豫,慢慢地点了点头。 “手还疼吗?” 林询低头望着双手,动了动手指就抽痛地缩了下肩膀。他红着眼睛道:“疼……” “我看看。” 韩征挨着他坐下,搂着他又检查了遍伤口。状况很好,没有感染,都在愈合,只是林询现在不像之前那么能忍,所以一点疼都禁不住。 “按时吃药,过两天就不疼了。” “不想……”林询缩在他怀里闷声道。 “你不想好?” “药。” “你想伤口快点好,就要吃启文给你的那些药。你不吃就不会好,伤口不好,就会一直疼下去。” “不要疼……”林询一听到疼,声音都带了点哽咽。 “那就好好吃药。” 电影已经放到了尾声,黄沙夕阳,两相对峙。韩征搂着林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得懂吗?” 林询贴着他胸口摇了摇头。 “明天让启文给你拿几部动画片,你应该能理解。” 林询还是摇头。 “不想要动画?但这些你又看不懂。” 林询抬头看他,像是被重置过的机械,眼睛也回到了最初的澄澈干净。他小声道:“陪我。” 韩征笑了一声,把他揽回怀里。林询闭眼蜷在他怀里,像是嗅到一丝熟悉的气味,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舒展。韩征摩挲着他的手腕,说道:“好,陪你。” 林询轻轻嗯了一声,枕着他的胸膛,继续他的睡眠。 第68章 韩寻下午出门后就没有回来,第二天上午给韩征发了条信息,说是晚上也不回家了。 韩征翻了遍邮件,日程提醒他下午两点半在章州大学有一场学术研讨会。他换了身衣服,在出门前下了趟地下室。 新伤旧伤再加上药物作用,林询一天大半时间都在睡。 有时候中午起来,下床走了一会儿,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虽然神志不清,但还是怕黑,地下室昼夜亮着灯,有时候凌晨去看,他蜷在被窝里,埋头抱着枕头,睡得不安稳,睫毛时不时颤一下。 韩征开门进去,林询已经起了。段启文扶着他的下巴给他刷牙,林询坐在床沿上张着嘴,见韩征进来,呜咽着同他眨了眨眼。 段启文把水杯递到他嘴边:“含在嘴里,别咽下去。” 林询点点头,像是记住了之前几天的步骤,漱完口就自己低头吐在一旁的小盆里。段启文拧了毛巾给他擦脸,收拾了一下去浴室倒水。 林询往浴室张望一眼,水声哗哗,他只能看见半个背影。他无聊地晃了晃腿,嘴角还有泡沫没擦干净,像是偷吃沾了糖霜。 韩寻以前也是这样,两三岁了也没学会自己刷牙,牙齿没刷干净,手上流得都是泡沫,还得段启文帮他。韩征没亲自照顾过他,比起实际参与,他更习惯旁观。 韩征擦了擦林询的嘴角,薄荷味的牙膏很清凉,他的嘴唇很软。他没仔细地触摸过一个人,皮肤在他的观念里,只不过是一个器官。 但似乎,参与或触摸还是能有一些意义。 泡沫已经擦拭干净了,韩征的手还是停留在他嘴边,林询有些迷茫,可又不敢乱动,犹豫着叫了他一声:“哥?” 韩征拿起搁在马克杯里的牙刷,甩了甩残留的清水,托起林询的下巴。 “已经。”林询瞥了眼从浴室出来的段启文,才勉强回忆起他的名字,“启……启文已经。” 他还想说话,韩征却直接把牙刷抵了进来。林询被迫张开嘴,和沾着牙膏时不同,单纯被牙刷进入的感觉很怪异。刷毛还是半干,韩征动作很轻,却也很慢,有时会蹭过牙床,或是擦过上颚,甚至会有意无意蹭到舌头。 林询闷哼一声,牙刷在里面,他没法吞咽,难受地拉了拉韩征的衣角:“咽……” 韩征没有撤手,反而抵上了他的舌头。刷毛再细软,对舌头而言还是粗糙,更何况它还不由自己掌控。林询睁大了眼,慌忙抓着韩征的衣袖。 “啊……难,唔……” 韩征扶着他的脸颊,林询开始还躲,发现躲不开就硬着头皮抵开牙刷,可舌头哪里对抗得了手指的力量,后面就舌根发酸地躲也躲不了,瑟缩在口腔里被入侵者肆意欺凌,最后连口水也压不住,流得一下巴都是。 “哥,不……” 林询发音含糊,哽咽地拉着韩征的袖子小幅摇头,脸颊恢复气色般泛了大片的红,舌头缩在角落里发颤,却被翻进舌下的牙刷搅得连最后的安宁也粉碎,终于连眼泪也跟着下来。 韩征低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但手却慢了下来,极缓慢地摩擦了几下舌根,才终于抽出手。 林询咳嗽着哭出了声,狼狈地用手背抹着下巴,可刚擦一下就被擒住了手腕。 韩征拉下他的手:“不能用手擦。” 林询通红着眼吸了吸鼻子,还是听了他的话。韩征松开手,低头擦了擦他湿漉的嘴唇。他没有养过动物,也没有种过植物,鲜活 分卷阅读113章节 分卷阅读114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14章节 一直离他很远,愿望对他来说也是很模糊的概念。 但这模糊的影子逐渐清晰,比如现在,他就有一样想要的东西。 林询低头盯着韩征的手,他在解他的纽扣,一颗,两颗,三颗……还在往下。 “多了。”林询有点心慌,“哥,多了。” 可韩征没有回应他,林询越发慌张,努力想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洗漱好又要重来,现在衣服也要脱了重新穿吗? “不要……” 韩征把衣服拉下他的肩膀,林询抓着领口,求救地看向段启文,可对方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为什么不要?有人教过你,脱衣服代表什么吗?”林询哽咽地抬头看他,韩征摸上他脸颊,手指搭上他的颈动脉,“还是说,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在装。” 林询茫然地摇了摇头,眼圈通红。 “那不要的理由是什么?”韩征平静道,“说给我听听。” 林询动了动嘴唇,他也说不出来,单纯就是不想。 “不,我……” 他哭得发抖,本来就说不完整话,这下更表达不清楚意思,可怎么也不肯松手,抽噎着不断摇头。 “阿征,再等等吧。” 段启文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他给林询做过测试,他现在心智年龄就只有四五岁,这些事对他来说还太早了。他没办法理解,自然就会抗拒。 但既然什么都不懂,要诱导也很容易。 “我明天开始教他,过几天也就听话了。”段启文看着还在发抖的林询,说了句客观的话,“他要装,也不会装这副样子给你看。” &a很难沾上alpha的气息,就算沾上一点半点,离开那个人身边,气味基本就散了。韩宣在林询身上留下了隐约的信息素,那绝不是单纯朝夕相处能做到的。换做是omega,估计早受孕了。 既然是有经验的人,就清楚摆出这副脆弱不堪的模样只会火上浇油,根本讨不了好。 这样的伪装,还不如不装。 韩征低头看着林询,他哭得满脸通红,像是真被吓到了。 可能确实是他多心了。 “好了,眼泪收一收。” 韩征接了段启文递过来的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林询好不容易才忍住眼泪,可鼻子还是抽抽搭搭。 “启文说的,你都听见了。” 韩征把林询的衣服拉了回去,拢了拢他的衣领。林询还没完全平静下来,好一会儿才哽咽地点了点头。 “那就跟之前一样好好学,知道吗?” 林询通红着眼,嗓子也哭哑了:“知道……” 但出了一身汗,衣服不想换也得换了。段启文拿了一套新的给他重新换上,脱衣服的时候林询还是有点发抖,但韩征在旁边看着,他不敢再动。难得他完全配合,段启文把纱布也一起换了。 结束后韩征拍了拍林询的肩膀,说他表现很好。林询怔怔地看向他,终于又露出了一点笑容。 章州机场航站楼里,人们行色匆匆地拖着行李箱,赶赴天南地北。 八号登机口前的等候区三三两两地坐着准备登机的旅客,傅锐独自坐在角落,没有行李,除了身上的衣服,就是口袋里那张机票。 他脑子里全还是一团乱麻,与其说是下决定,更像是临阵脱逃。他把戒指留在了那儿,他想关善说得挺对,所有人都能变,他当然也可以变。 傅锐靠着座椅闭眼叹出一口气,他们之间的阻隔太多,有别人的错,也有他们自己的错。或许他们真不适合在一起。可这个人就像是横在心上的一道疤,剜下去连皮带肉,疼得他撕心裂肺。 走或不走,都是遍体鳞伤。 广播里放着一则寻人启事,温和的女声回荡在空阔的候机楼,有人在他身边坐下,傅锐沉默地睁开眼。信息素不是每个人都有,也不是每个人都一样,一个个都对上号很难,但记住几个也很容易。 就像是食物的味道,最讨厌的和最喜欢的,总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好巧啊,你也赶飞机?”傅锐叠了手上的报纸,他看向身旁的人,笑得没有温度,“没工夫看他,有工夫找我。韩宣,我真看不懂你。” 之前见他,这人还在林询身边扮个大学生,一脸学生气,撒不完的笑。现在卸了伪装,只剩拒人千里外的冷若冰霜,即便穿着没有太大改变,也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 人真是可怕。 傅锐仰在座椅上,呼出一口气道:“那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余期是被我骗去帮忙的,他没参与多少。那辆出租也是我安排的,但我们没有到车上就被人截下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跟关善没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低笑了一声:“估计你也不会信,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韩宣不置可否,只是调出一张照片道:“认识他吗?” 傅锐愣了一下,比起韩宣的举动,他的态度更让他诧异。他瞥了眼他的手机,那照片是像是从某个监控画面里截出来的,放大了很多倍,人很模糊,他也认不出来。 “你还在查?他已经……”傅锐有些难以置信,他皱眉看着韩宣,他听杜川说了葬礼上的事,几乎所有人都在,只有他从头到尾没露面。 “你真觉得他还活着?” 韩宣面无表情道:“那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 傅锐想他果然跟这种人没有共同语言,也不多废话,管他信不信,说了再说。 “我不认识他。我去医院是因为有人给我透了消息,我开始以为是林询,后来发现不是。他那时候也很惊讶,他说他没打算要走,也没有给我传过消息。” 傅锐苦笑着摇了摇头:“本来还觉得挺懂他,结果发现我其实没那么了解他。” 他诧异地看向韩宣,对方像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起身就准备走。 “就这样?” 他还以为他会跟他清算点什么。 傅锐觉得匪夷所思:“你……相信我说的话?” 他大概能猜出那个人的目的,故意把他引到医院,为的就是把水搅得更浑。可没想到韩宣居然主动找上他,他本以为这种时候他不会想听任何人的解释,尤其是他的解释。 韩宣冷淡道:“他信你,所以我也信你。”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傅锐犹豫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张支票和机票,还有一份护照和身份证件。 傅锐错愕道:“你什么意思?” 他越发看不透这个人,他对林询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一见钟情的程度,对自己的态度也很古怪。陆原像不是他唯一的伪装,他的秘密之下似乎还有秘密。 “你为什么帮我?” 韩宣没有回答,转身就走了,八号登机口前排起 分卷阅读114章节 分卷阅读115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15章节 了长队,屏幕上提示着编号和登机时间,像是赶着去哪里,他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向着自动扶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傅锐沉默地看着手里的信封。一分钟后,他起身走向另一个登机口,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把撕碎的机票随手扔了进去。 别墅里,段启文开着吸尘器清扫客厅。 他隐约听见手机振动,关了吸尘器瞥一眼长桌上的手机,屏幕上亮着一个血红的警报。他立刻放下手头的事,跑向书房。 段启文一冲进地下室,就见林询倒在房门口,蜷在冰冷的地上发抖。他急忙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怎么回事?” 林询捂着肚子疼得脸色发白,眼泪也跟着往下掉:“疼……没人,好疼……” 段启文摸了摸他的腹部,他小腹上的刀伤都快好全了,不可能是伤口疼。他仔细看了眼他的手,他压着的地方更靠近胃。 “你吃什么东西了?” 韩征来了电话,只要房门打开,他们两个都会接到警报。段启文接通了电话,林询靠在他身上,疼得额头都出了汗。 “没事,他突然肚子疼,可能吃坏东西了,叫不应人就自己出来了。好,我会处理好。” 段启文挂了电话,把林询抱到沙发上,他这才注意到他嘴唇边有点泡沫。他看了眼浴室,本来放在洗手台上的牙刷牙膏全不见了,一扫地面,散乱满地的影碟里正躺着一只干瘪的牙膏。 “你把牙膏吃下去了?” 林询缩在沙发上,哽咽着点了点头。 “你吃这个干什么?” “不是,”林询通红着眼,“在学……我在学。” 段启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家伙,估计上午被韩征吓怕了,就趁着他们不在就自己偷偷练,笨手笨脚地吞了大半支下去,能不胃疼吗? “你躺着。” 他倒了一大杯清水,这种情况没有特效药能用,只能多喝水。林询苍白着脸,撑着沙发往他手边凑,还是不太能喝到。 段启文扶着林询坐起来,把杯子贴到他嘴边:“能够到了吧?” “嗯。” 林询点点头,勾着他脖颈的手转出藏在袖子里的半截牙刷,对准着颈后狠扎下去,牙刷柄断裂的尖端刺破皮肤,深达腺体。 杯子摔落在地上,洒了一地冷水,只一瞬,血腥气和失控的信息素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他紧搂着他尚在抽搐的脖颈,轻声道:“够到了。” 第69章 电视仍在播放动物纪录片,北极熊在冰原上互相撕咬,血色滚满了雪白的皮毛。 段启文倒在沙发旁,他涨红着脸抽搐着,竭力去够颈后上的牙刷断柄,但信息素失衡引发了手脚痉挛,根本探不到满是鲜血的断柄。 林询抹了把脸颊上的血,蹲下身在段启文身上摸索,地下室上了锁,十成九会是指纹锁。他不是韩征,做不出剁人手指的事。为了防备万一应该会有备用钥匙,否则遇上电源耗尽或其他故障,他们自己都出不去。 林询很快在段启文脖子上找到一柄钥匙,又往下抽出他口袋里的手机,贴着地板甩向门外。 他跨过满地狼藉走出房间,警报已经响过一次,韩征不会再收到提醒。他扎的是腺体不是动脉,段启文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 刚开始几天,他确实有些神志不清,但就像他对镇定剂有了耐受性,他很快就清醒了,但他需要时间休养生息,所以也就将计就计。韩征每天让段启文给他喂好几种药,有的是镇定,其他的认不出来,也不清楚是哪一种药的作用,他吃了之后身上总使不出力气。 林询推开书房的门,眼前一阵发昏,险些没能站住。 刚才那一下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到现在都还缓不过来。他咬牙撑着门把,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再磨蹭下去,等韩征回来就什么完了,很可能连韩寻都会有危险。 可就算他不逃,韩征也不见得就会放过他的弟弟。他现在还对自己有兴趣,但等过个三年五年,他到了三十五甚至四十岁,他不可能还只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玄关处大门紧闭,日光透过百叶窗,抖落一道道瘦削的树影。一阵锥心的刺痛在颈后炸开,林询疼得直直跪了下去。 “啊!!”林询抵着地面痛苦嘶吼出声,血管像被灌进沸水,疼痛像是扎进了每一寸骨头,带着刀锋在血肉里翻搅。他艰难往前爬出一步,却还是被剧痛颤抖地钉在原地。 他听见脚步声,牙关紧咬到发抖。 “什么……时候……” “你来的第一天晚上它就在你身上了,只是一直没用过而已。” 韩征走到林询面前,将电击强度从高降到了低档。 韩宣之前给他装的那个追踪芯片卸了用于电击的元件,他恰好相反。他并不需要时刻监控他的行动,他只需要这项能最快剥夺他行动力的功能。而这种功能单一的ic设计,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韩征蹲下身道:“我们可以好好相处,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试探我的底线?” “好好相处……” 林询颤抖着低笑一声,额头的冷汗滑过眼角,头痛欲裂得像由里而外地被搅碎。他强撑着抬起头,脸苍白得毫无血色,眼里却带了血丝。 “多少条人命,那么多人的痛苦……我妹妹、她的母亲、关善还有傅锐……还有我原本的家,你毁掉的这些……就是你对我的好吗?” 林询陷在强电流刺激后的疼痛里,肩膀微微抽搐,颈后全是冷汗。 “你说漏了一个人。”韩征扯上他被冷汗打湿的头发,指尖也跟着隐约发麻作痛,“你是忘了还有他,还是不想我记起他?” “韩征!”林询仰着下巴,眼眶通红地挤出声道,“你敢动他一下,我绝对……” “是你逼我这么对他,那是你亲弟弟,可你还是选了自己。”韩征手指深入在他湿漉的发根,林询咬牙低喘着,眼里满是痛苦与厌恶,“况且我也养了他这么多年,他也该报答我。” “韩征你还是人吗!” 林询几乎要从地上暴起,韩征扯着他的头发擒住他。他望着他几近充血的眼睛,面无表情道:“我给的你既然都不想要,那就把那里让给他,隔壁那间更适合你。” 林询眉头紧皱,地下室的房间里有两扇门,一道后面是浴室,一道则一直上着锁。所以他一开始就不只准备了一个囚牢,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那里没有窗户也没有灯,最适合你待。” 林询浑身一僵,电流像是汇集到脊背,血管里的血液几乎停滞了一瞬。他重新消化了一遍他听到的话,依然是同一个意思。 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你不可以这样……” “ 分卷阅读115章节 分卷阅读116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16章节 我可以。” 韩征已经清楚了,对这个人好没有用。他底子里比谁都铁石心肠,就算他关怀备至,也不会打动他。 他必须彻底打碎他,只有那样他才会真正听话。 林询慌忙撑着地面往后躲,却被韩征拽着手腕拖起来,钳得他骨头都隐隐作痛。他半跪在地上竭力挣扎,左手上的纱布松脱,血顺着手腕流到小臂。 “放开我……放开!” 林询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他疼得牙关打颤,眼前一阵发昏,那转瞬即逝的黑暗令他打个寒颤。恐惧源源不断地涌上来,电击后残留的疼痛反而不再那么锥心刺骨。 他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他能扛过言语上的刺激,但不可能扛过黑暗。他早已经不是那个二十几岁的林询,不要说两个月,两个小时他就会彻底崩溃。它会将他千疮百孔的理智碾成齑粉。再有多少个八年,他都不可能再清醒了。 韩征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林询几近绝望地哽咽一声。 “住手……” 略微沙哑的声音,像是空气里顶出的一根刺。林询望向一侧的楼梯,正滚落下一滴眼泪。它流过发麻的脸颊,血一样温热。 韩寻举枪对着楼梯下的韩征,枪口微晃道:“放开他。” 韩征轻叹一口气,是他忘了,他养在身边的这个从来都是随心所欲,说不回家,哪里就真不回来了。 他松开手,林询浑身瘫软地摔回地上,他脸色苍白地动了动嘴唇,话到嘴边却成了声嘶力竭的痛叫。他痉挛地倒在地上,紧咬着嘴唇浑身颤抖。 “你做了什么?”韩寻慌张地瞥一眼地上痛不欲生的林询,举着枪对着韩征吼道,“我让你住手!” 韩征迎着枪口走上阶梯,韩寻僵着手微微发抖,双手握紧着枪一步步后退,声音越发颤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退到楼梯拐角,双眼通红地看着不发一言的韩征:“都是假的,是吗?” 他一直认为掉眼泪是件极其丢人的事,可现在才发现,有时候眼眶发酸起来,眼泪比血还难止住。 韩寻压下哽咽,呼吸也像刀割:“那我……算什么?” 他从没想过怀疑他,就算他这些天待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冰箱里的食物会莫名消失几样,甚至连韩宣一反常态地登门拜访,他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因为他是他父亲,是养育他长大,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没有见过他的母亲,也没有其他可以亲近的亲人。但有他在,像也就足够了。他陪他过每一个生日,牵着他的手送他上学。他也有过用功读书的时候,小学拿了奖状回家,他摸着他的头发,笑得像是真的高兴。 韩寻通红着眼吼道:“我到底算什么!” 韩征不置可否,他搭上他手里的枪,替他扳动枪后的保险,轻声道:“韩寻,你不适合用枪。” 韩寻咬牙沉默良久,他哽咽地闭了眼,眼泪流下来,人也跟着脱力地跪了下去。他撑着额头痛苦地吼了一声,流泪地仰头看向韩征。 “收手吧,这不会有结果的……” 韩征不为所动地站着,韩寻眼睛也跟着灰暗一瞬。他眼眶通红地笑了一声:“你连一个都关不住,要怎么……关住我们两个人?” 韩征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你说的对。” 林询痛楚彻骨地颤抖着,太阳xue突突地跳,两人的话迟缓地挤进他耳朵里,他浑身发冷地几乎心跳都要停滞一瞬。 不,韩寻你不能跟他说这句话…… 他竭力探向颈后,手腕僵硬地抠上已经愈合的皮肉。血流下后颈,混着冷汗,电流越发肆虐。他痛不欲生地吼了一声,虚脱地抵着地面,重物落地的声音贴着瓷砖传来。 枪摔落到玄关,枪口冰冷地对着满地阳光。夕阳西下的时候,金灿灿里揉了几滴血色,像是白云跌进一场埋骨的美梦。 韩寻滚下楼梯,重重摔在大理石地面上,撞得小腿咔嚓一声脆响。他眼前发昏地撑起上身,血顺着额头流到嘴角,像有蜂群一股脑冲进了耳朵,在他混乱不堪的大脑里疯狂找寻一条出路。 他瞥见有人向他走来,拖着右腿艰难往后退,还没抽出脚踝上的小刀,就被钳住了手。刀甩落到一旁,微微晃动的刀刃上洒遍夕阳,淬得浸透了血般泛红。 韩征扼着他的咽喉,韩寻眼睛发颤地望着他,呼吸困难地涨红了脸,脚痛苦地乱蹬着。韩征掐着他脖颈,哄他睡觉般压低了声音:“闭上就不难受了。” “不……” 林询眼皮发颤地抬起头,像是一个扭曲的怪圈,他又回到了那一天。他在关家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余问捡起那把刀。 咫尺之遥,可他就是什么都做不了。 林询浑身抽痛地往他们身边爬,电流烧灼着他每一根神经,全身骨头都疼得发颤,他爬出半步就再挪不动膝盖。他痛苦地流泪,眼睛也几近充血,手紧抠着地面,手背上像是落下雨水。 他像是按在破碎的窗玻璃上,后背也被大雨湿透。他竭力去够傅锐的手,却仍是什么也没能抓住。倾盆大雨,他就那样看着他坠落下去。 他就是这样一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从前现在,都是废物。 “韩征!”林询蜷在地上,几近绝望地流泪,“你杀了我吧……你放过他,我求你放过他……” 空气被尽数盘剥,韩寻大张着嘴,要陷入黑暗里,他竭力想抓住点什么,却只摸到冰冷的地面。 他嘴唇发麻,想到某个爱哭的傻子,看见下雪都要激动得流眼泪。刚才应该先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就说你哥不会有事。 别哭了,他还好好活着呢。 韩寻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林询看他闭上眼,颤着眼睛摇了摇头,撕心裂肺地吼道:“不!” 砰的一声枪响,韩征肩头炸开一团血花,往前栽倒。林询捂着耳朵,浑噩地撑起身,伴随着那声枪响,噩梦般的电流也消失了。 他还来不及抬头,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林询身上又是血又是冷汗,茫然地眨了眨眼,脑子还没法转动。但身体的反应比思想更快,他的手已经搂上他后背,紧抓着他的衣服,像在黑夜里抓紧最后一束光。 韩宣握着还带余温的枪,单手抱紧了他,沙哑道:“别怕,我来了。” 第70章 黄昏时分,日夜交界,长青路上行道树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长。 韩宣握着林询的手指,虚虚摸过那原本跟他拉勾约定的位置,现在空空荡荡,只剩松散的纱布露着渗血的创口。林询靠上他肩膀,沙哑地叹出一口气:“你好慢。 分卷阅读116章节 分卷阅读117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17章节 ” 跟着进来的人把韩寻抬上了救护车,他们也找到了地下室,段启文应该也快被发现了。剩下的就全凭分秒必争的时间赛跑,已经没有什么,是他能够做的了。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韩宣搂着疲惫不堪的林询,“过会儿我们就回家。” 秦间开了医药箱,剪开林询颈后的纱布给伤口消毒。刚才虽然用屏蔽仪阻断了电击,但还是把装置取出来比较保险。 林询埋头在韩宣怀里,额头紧贴着他胸膛,他的心跳和呼吸圈着他。他眼皮发沉地闭了闭眼,麻药起效了,他感觉有东西插进后颈,虽然感觉不到痛,可还是略紧张地绷紧了肩膀。 “放心,很快就好了。”韩宣握着他的手安抚道,“我在这儿,没事的。” 林询嗯了一声,这些天一直都没睡好觉,这会儿放松下来,声音里也全给疲乏占满了:“他们……都还好吗?” “都很好。” “小月呢?” “你不在,它都瘦了。” 林询虚弱地笑了一声,想象不出胖乎乎的荔枝瘦下来的样子,秦间取出了芯片,有条不紊地继续处理伤口。 “傅锐他……” “他没事。” 韩宣知道他在意傅锐的事,跟他简单说了他的近况。林询有些意外,他以为他会介意傅锐出现在医院的事,没想到他反而会帮他。 “我也欠他一些东西,算是还他一点。” 林询没再多问,他确实累了。他撑着韩宣的手站起来,膝盖有些使不上力,但他还是想自己走出去。 “你还是选了他。” 林询回过头,韩征捂着肩上的伤,血浸透了指缝。他脸色发白,但却很平静,他像是连疼痛也感觉不到了。林询靠着韩宣往外走,空气里弥漫一股血腥味,发腻地往他皮肤里钻,他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对于韩征,他已经没有任何话想说。就当认识他的几十年,这十多天,都是噩梦一场。 “那天你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背后传来韩征的声音,林询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六月六日下午六点十分,你给我打了电话,你要我帮你,我答应了。”韩征笑了一声,他松开了伤口,血反正止不住,按着也没用,“要是那天我去了,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林询缓慢回头,韩征坐在血泊里,他的生命就在这滩刺眼的猩红中一点点流失。他以前也见过这么多血,甚至更多。桌上,地上,连天花板都溅了血。 满屋子都是血腥味。 像是有雷声在脑袋里劈开,林询膝盖发软地跪了下去,时间像是一点点倒退回去,他被塞回那个禁闭室,又被人硬拖出来。雨水升向天空,他倒退着走上一级级楼梯,被揪着衣领离开满是裂纹的窗户。 林询捂上额头,寒意从呼吸里冒出来,他痛苦地皱着眉,张嘴却喊不出声。 “林询?”韩宣扳过他肩膀,脸也跟着发白,“你看着我,林询!” 林询失神地大张着眼,疯狂逆转的时间猛地卡顿,死寂般静止了一秒,往顺时针的方向咔嚓走动。他像是浮在空中,看着自己踉跄地冲进房间。那是他在西桥一中的宿舍,傅锐的床铺在他对面,他们两个都没有叠被子,桌上还搁着一瓶开了盖的汽水。他记得这个房间的每一个细节,唯独不记得这个瞬间。 他看着自己在身上胡乱擦拭了手上的血,手指微微发抖地敲下电话号码。 “接啊……快接电话啊……” 他握着话筒,可对面只有忙音。他重新拨了一遍,可手一直发抖,三番五次地按错数字。他支撑不住地摔了话筒,痛苦地蹲下身,扯着头发道:“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他像是想起什么,冲到衣柜前从衣兜里翻出一张纸条。他深吸一口气,照着纸条上的数字挨个按下号码。 电话嘟了几声之后,终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韩征……韩征是你吗?” “怎么了子询?” “帮我一个忙,我现在只能找你了。”他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声音,却还是稳不住发抖的手,“我在西桥一中,你帮我带一个人走,他叫钟悦,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帮我……” “子询你冷静点,发生什么……” “你先答应我!”他通红着眼吼道,“答应我带他走……” “好,我答应你,我马上就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低垂着头吸了吸鼻子,林询盯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唇,呼吸越发急促,韩宣拍着他的脸叫他,他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只看见他嘴唇一张一合,气流冲出发颤的嘴唇,比黑夜还沉。 “我杀人了……” 六月六日,西桥一中。 天气预报说是要下雨,可到了中午还是艳阳高照。正逢高考,学校里仅有的几个老师全去了安池中学监考,学生也放了假,整个学校就剩一个上了年纪的刘云在值班。 傅锐去了医院,林询也懒得闷在没有空调的宿舍里,一个人去草场上打了会儿球,太阳快落山了才回来。他热得嗓子发干,对着水龙头喝了几口自来水,在脸上扑了几把晒得温热的水,抱着篮球回宿舍。 学校除了食堂和门口值班室,也就一栋楼,三层以下是教室和办公室,他们宿舍在四楼。东西两侧都有楼梯,傅锐固定走东边,因为那边离食堂近,他走习惯了之后,每回都会往那儿拐。他没他那么小白鼠,走哪边全看心情。 林询跑上西侧的楼梯,还没到四楼就听见了异常的响动。虽然学校挺破,但老师办公室里也有些固定资产。这么大个学校就刘云一个人看着,别人要混进来也是可能的。 他皱眉放下篮球,轻手轻脚地往办公室走。他瞥了眼门牌,却发现是刘云的办公室,门虚掩着,背对着他的那个正是刘云。林询松了一口气,转身要走,却被另一个声音僵在原地。 “刘老师,你别这样……” 钟悦抓着衣角往下拉,脸色发白地颤声道:“你再这样我真的要……” “大呼小叫什么?现在学校里就我一个,就是有人来了又怎么样?你爸已经拿了我三万块,要不是看你是个omega,你以为我肯出这个钱?”刘云按着他的手,右手挤进他衣服下摸了几下,这家伙看着瘦瘦小小,捏着还挺细皮嫩肉。 钟成那个老东西算盘打得还挺睛,跟自己说欠了三万块赌债,说什么也不肯把彩礼钱往下放。刘云的儿子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都三十四了也没能谈成一个亲,正好碰上有人透出消息,钟成明码标价地卖他那个omega儿子,十五了,岁数正好。给三万块就行,证都帮你办好一块送上门。 刘云心想狗屁岁数正好,他在学校见过钟成家 分卷阅读117章节 分卷阅读118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18章节 那儿子,人瘦得跟什么似的,脸上还有块胎记。钟成估计平时就没少虐待他,整个人畏畏缩缩,多走几步路都像是要倒了,能顶什么用? 可回家看着他那傻乎乎的儿子,刘云咬咬牙还是凑出了那三万块钱。人瘦点就瘦点吧,毕竟也是个omega,养个小半年也就能等着抱孙子了。 上星期刚送了钱过去,钟成也很爽快,日子都选好了。就等这两天高考值班的事忙完了,回去好好办酒。可他儿子却像是转了性,这些天就腻在那个来支教的老师边上,放假了还来学校找那个姓林的。 刘云恼得很,直接把他拉进了自己办公室,没想到钟成根本没跟他儿子提结婚的事,他说什么也不信,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爸娶你妈的时候她就大了肚子,他养活你这些年,你不感恩戴德还在这儿七个不愿意八个不愿意,你想怎么样?不要我儿子,要那个姓林的?”刘云嗤笑一声,“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刘云骂骂咧咧,手却在钟悦身上痴迷地游走,抛开那块胎记看,他模样也还算可以,衣服下的皮肤摸着也挺细滑。 “你……别碰我!”钟悦被刘云按在办公桌上,被他摸得几近反胃,听他提到林询,挣扎得更歇斯底里,“放开我!” 钟悦使劲踹出一脚,身上跟着一轻。他怔住了,刘云是教体育的,凭他这点力气不可能踹开他。他抓着领口撑起身,只见林询锁着刘云的脖子,对他咬牙挤出声:“你快报警,这里交给……” 刘云被他扑倒在地,勒得额头青筋暴起。他火气上涌,翻身撞开林询,就把他拦腰扛起来甩了出去。林询狠狠撞上窗户,整扇窗猛的一震,砸得玻璃也嘎吱开裂。 “老师!” 刘云一脚踹开冲过来的钟悦,任凭他摔出去重重撞上桌角。林询后背剧痛,耳边嗡嗡直响,还没撑起身就被刘云扯着衣领拎起来。 “报警是吧?我他妈让你报警!” 刘云气急败坏地掐紧了他的脖子,林询抵着窗户咳嗽,缺氧令他眼前发黑。他掰不开刘云的手,挣扎着碰到了打翻在窗台上的笔筒。林佑小时候给他当睡前故事讲的那些话,突然清晰无比地浮出脑海。 “人的弱点很多,脊椎骨啊,腺体啊,动脉啊,随便哪个都能行。”林佑说着扬起下巴,指着脖子某处道,“喏,比如颈动脉就在这里了。” 林询攒紧了手里的铅笔,在濒临窒息的边缘,竭力将笔尖刺向刘云的脖颈。 第71章 乌云密布,天边雷声沉闷地低低滚动。 半截铅笔血淋淋地滚落到地上,刘云瞪大着眼踉跄地后退了半步,血从他指缝间疯狂往外飞溅喷涌。他抽搐地栽倒在办公桌上,像条被勾上岸的鱼,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冒着血泡。 血顺着桌沿淌下来,钟悦脖子发僵地仰着头,嘴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别看。” 林询捂上钟悦的眼睛,血漫延到他们脚边,闷热的房间里全是血腥气。窗外炸开惊雷,暴雨终于落下。 钟悦茫然地转过头:“他是不是已经……” 林询垂在脚边的右手滴着血,断裂的木刺和铅芯嵌在血肉里。他也恍惚了一瞬,才沙哑地嗯了一声。 办公桌上的书散落一地,电话跌落在水泥地上,听筒摔在一旁,电话线也被扯落了。林询撕下一截衣服,匆匆绕了几圈手上的伤。 “我去找人,你等我……” 钟悦呆滞地点了点头,许久才撑着地面起来。房间里有两个人,却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钟悦摸到满手发粘的血,望着颤抖的手,眼睛里仿佛只剩下一片血红。 他真的会回来吗? 念头刺一样冒出来,钟悦愣在当场,抬手就甩了自己一耳光。他流泪地掐紧了胳膊,它瘦弱不堪,稍微用力都能捏到骨头。如果他不是这种没用的废物,也不至于拖累他到这种地步。 现在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钟悦瞥见地上的那支拗断的铅笔,他吸了吸鼻子,捡起地上的笔和削笔刀,颤抖地划开了掌心,握上那根血淋淋的铅笔。血腥味刺激着鼻腔,混着他自己的信息素,仿佛烈日下的泥潭翻出股黏腻的腥气。 他仰头呼出一口气,天花板上的血晃着他的眼,他有些麻木了。 窗外大雨磅礴,钟悦抓着衣袖来回擦拭窗沿和桌面。刘云浑身是血地倒在桌上,瞳孔已经放大了。钟悦费力地掰开他的手,抓着他还没僵直的手指,在自己手臂上刮出抓痕。 钟悦抹了把下巴上的汗和血污,疲惫地闭上眼,握着削笔刀对上咽喉。浓重的血腥气里浮出一股浅淡的信息素,他错愕地睁开眼,傅锐浑身湿漉地站在门口,他脸色苍白,身上满是陌生的气息。 为什么……是标记吗? 钟悦手腕发抖地抓紧了手里的小刀,那气味令他太阳xue突突作痛。 alpha的信息素对他来说是毒药,像蚂蚁啃食基座,傅锐身上的气味令他的血液躁动。但抑制剂稳稳压制着他的信息素,只剩下那些在他五脏六腑里抓挠的焦躁。 “钟悦,你先把刀放下。” “你想想林询,钟悦,你想一想他……” 傅锐握上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抽走了他手里的刀。钟悦瘫坐在地上,像是被拔去了支柱。他哽咽地流泪,他也没有期望太多,他心里清楚,他对他来说太遥远了。他只是想,或许有一天能离他近一点,一步也可以。 就连这点愿望,也是奢望吗? “你还很年轻,一切都来得及。是刘云他要强迫你,所以你反抗了,对不对?” “你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迫不得已才杀了他。这跟别人随随便便冲进来捅死一个人不一样,你是在保护自己,是有正当理由的……”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钟悦痛苦不堪,胸膛里像是生出了硬刺,冰冷地顶着他的肋骨。一道道雷声仿佛劈在他脊背上,每一句话都如芒在背,快要将他打落深渊。 “我会帮你作证,但我得先报警。” “不……不可以报警。” 钟悦慌忙抓上傅锐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线希望。血沾上他手背,傅锐眼里闪过一瞬的慌乱,强作镇定地抽出手。 “学校里只有我们几个人,这里的痕迹凭我们两个根本消不掉。发现刘云死了只是时间问题,他们一查就会知道是谁杀了人,只有自首是最好的选择。” “相信我,我会帮你作证,你不是有意杀他,不会有事的。” 雨声那么大,几乎快把他浇透。傅锐身上气味快焦灼得他发疯,天色音沉,房间里除了血的暗红,就是傍晚的昏沉。他再也看不到一点出 分卷阅读118章节 分卷阅读119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19章节 路。 傅锐捡起地上的电话线,窗外炸开一阵闪雷,布满裂纹的玻璃映出两个人。 “姜老师,对不起。” 钟悦站在傅锐身后,他本来还有些发抖,可对上他眼睛的瞬间,反而麻木得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他竭力推了他一把,玻璃粉碎的瞬间,他后知后觉地浑身发冷。更让他恐慌的是,傅锐没有倒下来,而是整个人后仰着摔了出去。 窗户虽然紧闭,但年久失修螺丝松动,加上之前的撞击,早已经摇摇欲坠。傅锐一撞上去,窗框就彻底松脱了,他甚至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 “傅锐!” 钟悦跌坐在地上,林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冲了进来,声嘶力竭的声音刺痛他的鼓膜。傅锐摔出窗户那瞬间的错愕,深深地烙在他眼前。钟悦低头望着自己发抖的手,掌心横着的那道伤,像是吞噬人心的怪兽。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林询抓着他的肩膀吼道,钟悦也茫然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他只是想再多争取一点的时间,可事与愿违,一切都滚雪球般越错越离谱。 大雨打湿地上散乱的书,斜落在满地鲜血里,溅得它像是在沸腾。钟悦流泪着笑了出来,他望着林询,雨中爆开一声闪雷,他们狼狈得像两条落水的狗。 “我只是想……保护你……” “林询!” 韩宣捧着林询的脸,他僵硬得像是冰天雪地里凿出来的雕塑,眼神涣散地流泪。他叫了他很多遍,都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 “是我。” 林询恍惚地望着天花板,上面像溅着朝湿的血。他闻到血腥味,鼻腔里肺管里全是浓稠的血腥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松散的纱布下,他手掌横着一道还没愈合的伤。而在那道伤口旁,散落着烟灰般的细点。 当初那些没能及时挑出去的石墨,全成了嵌在皮肤下的细小灰点。他忘记的罪,他的身体帮他记得一清二楚。 他肩膀微微发抖,低笑道:“是我杀了人。” “林询,那都不重要,你现在不要想这些。”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林询哽咽地笑了一声,“我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我怎么可以……就那样把他留在那儿。他那么相信我,我却完全……” 他无法想象钟悦是怎么熬过那个晚上,那之后的每一天。韩征被韩林强制禁足了,他根本没办法去西桥带走钟悦。大雨能毁掉所有的证据,就算钟悦说人不是他杀的,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 被最信任的人抛下,在看守所的那两个月,他该有多绝望。 “他可以有更好的人生,他可以有更多……如果不是我,他们都能好好活着,全都是我的错。” “跟你没有关系,那些根本不是你的责任。”韩宣扳过林询的肩膀,“韩寻不会有事,医生都在救他,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不会的,他不会醒了。”林询麻木地摇了摇头,他丧失了全部的希望,眼泪也失去了温度。 “为什么不是我?” 林询低着头,像是陷进一个旋涡。无数双血淋淋的手从泥沼里伸出来,掐着他的皮肉,把他往黑暗里拖。从以前开始,他就一直在拖累别人。跟他有关的人,对他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他灰暗着眼睛,像是被格式化的机器。 “死的应该是我。” 林询脸颊火辣辣地疼,疼痛烧回了一点知觉,他怔怔地看向打了他一巴掌的韩宣,他从没看他露出过这种表情。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别人的错揽到自己身上?我说了会救他,他就一定能活。就算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没能醒过来,也是韩征杀了他,跟你有什么关系?”韩宣掐紧了林询的肩膀,压抑的愤怒再也控制不住,“刘云也是他自己该死,他这种人活着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但钟悦是无辜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在那种地方有多痛苦……” “我知道!” 林询被韩宣吼得一愣,他茫然地看着他,韩宣眼眶发红地笑了一声,低下头沙哑道:“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他见过他流泪,却没见过他这样悲伤。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被关在alpha监牢里?”韩宣低垂着眼,缓慢地呼出一口气。他轻轻闭了闭眼,像在卸下最后一层盔甲。 “因为他本来就是alpha。” 林询发怔了数秒,他听清了每一个字,却无法理解他的话。他的大脑像是被电流侵蚀了大半,突然在这一分钟转不动了。 “那天我在你公寓楼下,打错车是假的,发情热是真的。我跟你说是因为以前用了不该用的药,吃了很久,等发现有副作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是抑制剂,用i型和ii型配出来的。我的气味跟韩林太像,我母亲怕我被人发现,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喂我这种药。” “我发育得很慢,比同龄人都矮。那些药对我的身体来说负担很重,毒素沉积,排不出去。我四岁的时候眼下长出一小块黑斑,一开始以为是泪痣,但它越来越大,最后扩散到几乎半张脸都是。” 韩宣拉着林询的手,盖到自己左眼上。伤口碰到眼泪,林询掌心刺痛,视线也跟着呼吸一起凝滞。 “老师,对不起。” 眼泪混着血流下来,韩宣嗓子发沙地笑了一声。 “我还是来见你了。” 第72章 “我进去之后接触不到抑制剂,时间一长信息素就压不住了。看守所的狱警跟我父亲有交情,他发现我的信息素跟他的越来越像,就给他递了消息。他派人来确认了几次,就把我换了出去。” “我休养了半年,不吃抑制剂之后,黑斑也就自己消失了。伤好之后,父亲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送我走,让我到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另一种是留在他身边,从最底层开始学。” 韩宣的声音低沉,呼吸也放缓了,他低垂着眼,似乎很平静。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被他轻描淡写就略过去了。 “我选了第二条路。我躲了十几年,不想再继续躲下去。我不自己站起来,总有一天还是会被人踩在脚底下。走这条路,就要抛掉更多的东西。如果我还像以前一样懦弱,只会跌得更惨。所以我也没有打算来见你,毕竟无论是以前的那个人,还是现在的这个我,都已经脏透了。” 韩宣低笑着叹出一口气。 “可看到你,我就发现我根本骗不了自己。你离我那么远,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看见你在,雪成了暖的。你的样子一点也没变,我却完全不一样了。我不敢过去,怕你认出我,也怕你认不出我。” 林询定定地望着韩宣,一开始的难以置信都 分卷阅读119章节 分卷阅读120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20章节 渐渐沉寂。 他看着他的眉眼,鼻梁,嘴唇还有耳廓,它们都隐约有着过去的影子。可有些事不说穿就永远看不穿,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真的还活着。 离他那么近,就在他身边。 “但我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我想要再多看看你,想待在你身边,想要你也看着我。我一直忘不了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那种感觉,一种晴空万里的感觉。我也想给你一样的温暖,就想干干净净地去见你,所以把身上的疤都去掉了。结果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又把手弄伤了。” 韩宣说着笑了一声,林询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消除伤疤有多疼,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清楚。 “你怎么这么傻……” 林询眼眶发红地摸上他的脸颊,他这么做,大概还是怕自己认出他。他那时候身上不是淤青就是小伤不断,落了不少疤,他只要看见那些伤疤,就能猜出是他了。 “别人的行为决定不了你是什么样的人,那从来不是你的错,我怎么会……嫌你呢?” 他一次又一次地喜欢上这个人,不管他是陆原,还是韩宣。可最后发现,就连他最开始的感情,也是他的。 林询眼眶发酸,却又心头滚烫,好像这些年迟来的幸运,都在这短短几分钟里纷至沓来。他这一生最想要再见到的两个人,现在全在他眼前了。 他抱上他,沙哑道:“你该直接告诉我的……” “对不起,是我太胆小了。” 韩宣低着头笑了笑,眼里微微闪过泪光,他爱上的人那么好,好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放开了。 他轻搂着他道:“所以啊老师,就像你说的,那些……也都不是你的错。” 韩宣解下颈上的项链,将坠着两枚戒指的银链放在林询手上。林询看着掌心里的两枚戒指,两个圆环紧贴,仿佛一个无穷。 “离开这里之后,我们两个都重新开始吧。”韩宣道,“等你伤好了,我重新为你戴一次。” 戒指带着韩宣的体温,比他的手还暖和一点。林询握着它们,像是抓住了第二天的黎明,他想起他几次说起的海边,轻声应了一句“好”。 韩宣给林询披上外衣,抱起他走出大门。边海候在车旁,见他们出来就拉开了车门。韩宣上车离开,就像他来时一样干脆。天色渐暗,别墅里渐渐燃起烈日般的火光。火舌在冬夜里蹿起,像野兽在舔舐黑夜。 林询望了眼窗外,他人生的某一部分像也赤热地倒退着离开他。他靠上身边人的肩膀,韩宣握上他的手,避着他的伤口,轻轻摩挲他的手背。 “我们回家。” “嗯。” 经过减速带,车微微晃动,林询仍闭着眼。 “韩宣。” “嗯?” “如果是真的呢?” 车在人行道前稳稳停下,边海搭着方向盘,对着推着婴儿车经过的女人点头微笑。林询靠在韩宣肩头,继续说道:“如果,那真是我呢?” 韩宣一直没放弃找他,他自己就是伪造过死亡的人,所以也不轻易相信他的死,但那也只是一个极其渺茫的可能。 “那不是你。” “万一呢?” “没有万一。” 驶入隧道,一盏盏照明灯黄澄澄地扫过车顶,韩宣平静道:“就算有那个万一,我也会来找你。” 林询睁开眼,昏黄的光笼过他的手背又消失在音影里。他抬眼,视线和他的撞个正着。韩宣吻一下他额头:“睡吧,到家叫你。” 林询枕着他肩膀,慢慢又闭上了眼。边海听完刚打来的电话,扶着耳机对后视镜做了个口型,醒了。 韩宣微微点头,对林询轻声说道:“韩寻没事了。”林询长出一口气,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开了。 “那就好。” 夜色渐浓,北街公园里的街灯也都亮了。 傅锐攀着树干爬上那棵郁郁葱葱的老榕树,设在树下的几盏投光灯晃得他都快眼睛疼。他上了飞机,快要起飞的时候又下来了。他恨死自己的摇摆不定,却还是逃一样地下了飞机。 不想找杜川,不想见关善,见不到林询。傅锐坐着出租车,绕着市区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经过北街公园的时候,突然想看一眼以前藏在树洞里的那个时间胶囊,就下了车。 快二十年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傅锐坐在树干上,咬着打了手电的手机在黑洞洞的树洞里掏,还果真摸到一个硬邦邦的瓶底。他有些惊喜,可拿出来一瞧,脸就垮了。 手感没错,摸到的确实是瓶底,但也就只有一个瓶底。估计是树洞不够深,多年风吹日晒,当初的玻璃瓶早碎成了好几截。他依稀记得自己放了几颗玻璃球,塞了张纸条,还有几个小件,大概也早不成样了。 人不靠谱,树也不靠谱,真是世风日下。 傅锐失望地把那截瓶底扔回树洞,却听到一声脆响,像是撞上了金属。傅锐有点诧异,好奇地伸手摸索,许久才吃力地掏出一个灰扑扑的铁盒,锈迹斑斑,却仍盖得很紧。他扯过树叶,刚擦了几下手就僵在半空,他认出这个盒子了。 是糖盒,椰子味的糖果,一盒三十五颗。他在公园长椅上捧着它等他回来,百无聊赖地数了三遍。每数一遍,就少一颗糖,多一张糖纸。 傅锐慢慢打开生锈的盒盖,以前捧着它的时候觉得它很大,现在握在手里,其实也就那么小小一个。 糖盒里很空,就只装了两样东西,一个歪扭扭的树枝环,细细小小,干枯得像是漆了层墨,还有一张叠了两折的纸,像是原先垫在糖盒里那张衬纸。 傅锐摊开那张泛黄的纸,上面的字既熟悉又陌生。它清秀端正,以前看他写过很多次这样的字,但他的手受伤之后,笔迹就完全变了。 开头就是他的名字,锐字看起来跟他最开始在瓦片上写的那个一样锐利。 “傅锐: 对不起,对你做了那么糟糕的事情。我知道我犯了错,看到你流眼泪,我心里也很难受。 你对我来,说是比朋友更重要的人。见你的每一分钟,都比上一分钟要快乐。你难过的时候,我也很难过。我想认真负责地对你好,等我们都长大的那天,跟我在一起好吗? 不因为那个标记,因为我喜欢你。” 傅锐看完最后一句,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树上坐久了,像有些过敏,鼻子都隐约发酸。他翻过那张纸,果然后面还有几行小字。关善这么死板的人,怎么会没有落款。 “如果你不愿意到我身边来,我就到你身边去。” 傅锐握着那张纸,望着落款里的年月日,眼眶泛红地眨了眨眼。 冬夜泛冷,傅锐呵出一口白气,默默地拿起那个细枝绕成的戒指在手指上比了比,果不其然地卡在第二个指节上 分卷阅读120章节 分卷阅读121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21章节 。 傅锐憋着一股气,对着树洞发泄般吼道:“关善你个混账王八蛋!” 公园里几乎不见人影,傅锐嚎了一嗓子,连鸽子都没惊起一只,天冷,它们全缩在鸽房里了。 傅锐对着树洞嘟嘟囔囔,像是它在这头听了,就能从那头掉进关善耳朵里了:“戒指每次都做那么小,谁愿意跟你在一起?” “没一次能听人好好说话,就不能用嘴巴沟通吗?” 他眼眶发酸地吸了吸鼻子,又骂了一句混账王八蛋。 “对不起。” 傅锐被脚底下冒出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膝盖上的糖盒差点跟着落叶一起掉下去。关善站在榕树下,景观灯自下而上笼着他,眉宇间也像结了一层白霜,树叶落在他肩上,像是一叶小舟搁浅。 傅锐鼻炎犯了,鼻子堵得闻不到气味,他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他一点也没发现。 “傅锐。” “啊?” 傅锐僵硬地应了一声,不想看见他,可心里又全是他,呼吸里都有他的一部分,闷得他难受。 “对不起。” 傅锐有些茫然,他怎么又说一遍对不起,快把十年份的道歉都说完了。 “对你做了那么糟糕的事情。我知道我犯了错,看到你流眼泪,我心里也很难受……” 傅锐怔住了,他大脑空白了几秒,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关善站在落叶间,望着树上的人,把十三岁那年写给他的那些话,慢慢说给他听。 冬夜袭来寒风,关善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傅锐沉默地望着他,握紧着手里那枚干枯的戒指,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他心口上。 说完最后的年月日,关善长出一口气,现在是一月份,算上这一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他们吵过架,接过吻,有过生离,也险些死别。好的坏的都满满当当,只有这些该说却没有说的话有增无减。 “回来我身边好吗?” 关善向傅锐伸出手,风穿过指缝,抚过手指上的伤疤。傅锐坐在树干上,沙着嗓子道:“要是我说不呢?” “那我上来。” “你西装皮鞋你怎么上来?” 关善脱了大衣,蹬掉脚上的鞋就踩在泥泞的地上。他正低头解开袖扣,傅锐就从树上跳下来,捡起地上的羊绒大衣,抖了抖落叶就甩到他肩上。 “你什么习惯,说扔就扔,有没有……” 傅锐还没说完,就被关善拉进了怀里。他紧搂着他,大衣又掉在了落叶堆里,更灰头土脸了。 “别再走了。” 关善衣服单薄,怀抱却很温暖。傅锐闷闷地哦了一声,埋头在他肩上,心里还是有点堵,很想咬他一口泄愤,但瞥见他冻得发红的耳廓,也就撇撇嘴算了。 “冷死了,你开车来了没有?” “停在北门。” “那么远?” 傅锐捡起衣服拍了拍灰,关善拎着皮鞋接过大衣,却见傅锐把自己那双灰扑扑的球鞋也脱了。他拎着鞋子走过满地落叶,白袜子踩得脏兮兮的。他回头望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关善:“不回去啦?” “来了。” 关善跟了上去,傅锐走在路灯下,低低哼着一首歌。寒风瑟瑟,关善依稀记起这个曲调。 几年前他在一家酒吧里看到一段mv,投影在墙壁上,画面不清晰,歌声却令人着迷。应该是现场实录,画面时不时地抖一下,拍的是乐队,镜头却只对着主唱一个人。 灯光朦胧,脸也看不清楚,但看得出他染了一头白发。他唱完一首歌,坐在高脚凳上,扶着话筒问道你们爱我吗,台下的人群欢呼着,举起的手快把画面挡光了。 主唱笑着握着话筒,望着台下的人群,对着无数双手间的镜头说道,我也爱你。他的声音很轻,像只是说给一个人听。乐队奏起下一首歌,他压低嗓音,唱起低缓的前奏。 他忘了那晚点的酒,却记着这段旋律。 “这是什么歌?” “不知道……” 傅锐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歌名,关善拎着皮鞋走在他身旁,难得见他这样不修边幅,还破天荒地对音乐有了兴致。 他低头笑了笑,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应该就是首情歌吧。” 关念在车里对着窗玻璃哈气,瞧见雾气里有熟悉的身影走近,拉开车门就跑下车,像团小云朵扑进傅锐怀里。傅锐抱起关念,转身就瞪了关善一眼。 关善无奈地笑笑,她一定要跟他一起找,他拿她最没办法,也就只能带上她。关念搂着傅锐的脖子,黏着他小声说着话。 傅锐点头应她,在她耳旁放慢着语速说知道了。她柔软的头发扫过他鼻尖,像是天上的星星落进他怀里。 公寓楼里,荔枝跳上亮着灯的床头柜。韩宣对它嘘了一声,把端过来的粥放在一旁的矮柜上,回头却见它又趴在了枕头上,正伸着小爪子跟林询击掌。 林询挠了挠荔枝毛茸茸的下巴,对韩宣说道:“让它待着吧。”韩宣笑了笑,抱起荔枝在床头坐下,问道:“现在吃吗?” “等会儿吧……” 林询贴着枕头摇了摇头,睡眼朦胧道:“一起睡会儿吧,我有点冷……” 韩宣钻进被窝,林询往他身边靠了靠,韩宣握上他的手,却发现意外暖和。他笑着勾着他手指:“老师,你真的觉得冷吗?” “冷啊。” 林询闭眼笑着,摩挲着他食指,想起那年在小安山背着他走过的那段山路,满目都是绿油油的麦田,蓝天下微风像白云一样珍贵。 仔细想想,好像那次才是他第一次帮他包扎伤口。 “其实我那天梦见你了。”躺在温暖的被子下,韩宣的声音也像是落进一团棉花里。 “那天在医院,你昏迷了很久,我趴在你床前睡着了,看见你往一片白光里走,就追上去拉住你。一拉到你的手,我突然又成了钟悦。我很想留住你,但很怕我那么做,你说不定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我记得跟你说了很多话,但我醒了之后就都忘了。那时候你正好醒过来,我一高兴就全忘了。” 林询贴在他胸口,微睁开眼道:“是吗?” “是啊。” 韩宣搂着他,拇指轻轻抚摸着他肩头:“老师,你有梦到过我吗?”林询只回了句没有,韩宣却不相信。 “真的?” “假的。” 林询笑着应道,他闭上眼不再说话,韩宣也不再问他。荔枝溜去了客厅,刺啦刺啦地扑着塑料袋。它在地板上翻了一会儿,望了眼空荡荡的沙发,低低嗷呜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回了卧室。 它跳上床头,又团在了林询枕边。韩宣揪着荔枝的后颈,就把它捞到自己枕头旁,它喵呜地抗议了一声。 林询在被窝里笑了一声。窗外长 分卷阅读121章节 分卷阅读122章节 似犬一般_御书屋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 分卷阅读122章节 夜漫漫,但这黑夜,已经不再和他有关了。 fin 分卷阅读122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