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至水作品集》 正文 第 1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1 章 楔子 天地间再无别的颜色,只有苍茫一片,单调得死寂。 霜寒似融入了血中,将本来温度亦不高的血慢慢凝结成块,便是他自己都已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具没了生命的死尸…… 离死应该不远了吧…… 纵然面对死,也只是漠然,不过是死,做他们这一行的见得最多的便是死了,今天你死了明日便是我亡,注定好的流程,除了淡漠以对,还值得什麽反应? 自有记忆起他就是一个用来杀人的工具──无姓无名无父无母无亲无友无爱无恨,只有刀起回落、瞬间血溅,只有在隐门杀手中的排名,如今隐门也化为了虚无,他这个隐三也无了存在的意义。对死,早已麻木,死自己和死别人又有什麽区别…… “你还活著吗?” 是谁? 用手在摸他的脸,温暖得竟让他有了一丝眷恋,当那小手抚上他的刹那,血中的寒冰都化为了水溶入血液之中,忽暖忽寒,只求这双小手再温暖下去…… 勉勉强强地卷起眼帘,模模糊糊中像是见到了一潭清水,清得一望见底,却如深渊将他整个人都给吸了进去,从此以後再不愿出来! 一念瞬间,他心中生了本不该有的杂念──他不愿意就此死去──想要永远拥著这令人不舍的温暖──想要永远护著那潭清水不受这人世污浊的浸染…… 1 时在中春,阳和方起,此时的白都应是玉垒浮云,竹外桃花,蜂蝶纷纷,百般红紫斗芳菲,只是那豔装少年则瞬间便让这娇美春景黯然失色。想到那少年,沈雷稳固的淡笑也添了些许灿烂。 “白将军,一切已经准备稳妥了。”属下毕恭毕敬地向他报告,立刻便让沈雷恢复了固有的淡笑,收敛起那份只有面对那少年时才有的灿烂,他本无姓无名,是那少年愿与他共享姓氏并为他起名,名字是少年给的,命是少年救的,他此生除了能在那少年身边又能在何处?这世上若无白霁昀就无白沈雷…… 说起来马上便要到那少年二十岁的生日行弱冠之礼时了,白霁昀一再要求自己必须参加他的成人之礼,而错过白霁昀这麽重要的生命里程碑,他也不愿意。还须快点解决了这边的事,尽快赶回去才是! “走吧。”沈雷将铁制的头盔戴於头上,遮掩住了那张文雅中不失英挺的俊脸,顺手拿起自己的惊风剑,步伐沈稳而轻盈,一步跨上枣红色的战马,飞驰而出。 此次主公派他来拿下荆城,前前後後他已将战事拖了半月,一来是荆城地势险要难以攻克,二来他心中多少还有些顾忌……只是不能再拖下去了,错过了白霁昀的成人之礼,白霁昀恐怕要一个月不理自己了,这样子还不如让他去死! 手握惊风,沈雷的迅猛之势也是惊风,高超的武艺冷静的头脑大度的智慧──他是当之无愧的主帅,跟随他者不计其数。主将勇猛底下的战士当然大受鼓舞,一鼓作气,势如破竹,没有多久便破了荆城。 荆城之主见大势已去,面对著沈雷仍有一丝挣扎,他劝说著沈雷道:“我今日败於你手上实在无话可说,自当归降於你,但那白竑何德何能让你臣服,他素多疑,你这般所向披靡,他迟早会杀了你,倒不如现在以荆城为据点自立山头……” 不等他话说完,沈雷只是冷然一笑,手中惊风一挥,剑落头无,失了头颅的身躯当即血喷如泉,重重一声砸到了地上。 站在一边的副手左莽听著荆城城主死前的一番话,心中不免有所动,他本来是胸怀大志,但是投奔白竑多年一直只是个烧火的炊事兵,後来是沈雷关注到了自己,不顾那些迂腐者的反对一步便将自己提携为副将。所以他只忠心於沈雷,与白竑无关更与那行事荒诞的白霁昀无关!“将军,这家夥所言……” 沈雷当然明白他的话中之意,举起手阻止他再说下去,聪明如他,又怎麽会不知道白竑对自己的猜忌,这次荆城之战其实输了对他更有好处,赢了反倒将自己推到了薄冰之上,如今再回白都,白竑对自己的忌惮恐怕会越发得重了,一个不小心便会将自己置之死地…… 明白其中道理是一回事,而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谁叫那少年期盼著对自己说“沈雷哥,我等你奏凯而归参加我的成人礼!”,只因少年的一句话,他便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硬是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也不管回去之後将要面对怎麽的算计。 这世间本就没什麽是他在乎的,他自己的生死他早已漠然,唯有白霁昀──他喜他亦喜,他悲他亦悲,他要他生他便生,他要他死便死…… 2 “少主公,请快些穿上礼服吧,错过了吉时可就不好了……”胆小的仆人都不敢进来,远远地躲开,唯有他这伺候了主公三代的老者才敢接下这最艰巨的任务,来劝说阴晴不定的少主公,主公虽然也是喜怒无常的人,行事却决不会像少主公这般飘浮不定、任性妄为。这成人礼对於少主公是何等的重要,眼见便要到了行礼的吉时,少主公还在这里与这些下等舞姬打情骂俏,实在是辱没家门,白成在心里颇为鄙视白霁昀。 白霁昀不在意了看了一眼白成这个在白家颇有分量的仆人,名为仆,实则已然是半个主子,就连他爹也会给他三分薄面,可是他是白霁昀,这白都里出了名的怪胎,就这麽乖乖听了他的话又怎麽可能? “老头,急什麽?”白霁昀美得不似男子的脸加上一抹轻浮的笑,更加抱紧怀中的舞姬,在她的脸上轻啄了几下。 “少主公,你还是快些换上礼服……”舞姬感觉到白成投来杀人的目光,整个身体僵直了起来,忍不住劝著,突然她发现白霁昀那散漫的丹凤眼一下子凌厉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多言了,她的心中一慌,她真的是忘记分寸了! 慌忙跳出白霁昀的怀抱,疯了似的磕头求饶著:“少主公饶命!少主公饶命!” “哈哈哈──”白霁昀突地大笑,那绽开的笑容便是这白都内最豔丽的女子也只能自叹不如,“饶什麽命?既然你要求饶,我便成全了你,白成你不是至今未娶妻吗?我便将她许配给你了!” “少主公玩笑了,白成一介阉奴,一心伺候的便是主公和少主公,何况这舞姬是舞工房的,赏赐於人还须按规矩办事。”白成说得毕恭毕敬,言语中却带著一丝不屑。 白霁昀冷笑了一声,立刻又换上了轻佻的嘴脸说道:“伺候我?好啊,那你脱了衣服来伺候,我虽然对男子兴趣不大,对於老男人更无兴趣……不过念在你一心为白家服务,又暗恋我父亲多年未果,少主公我便好心一次,当下父亲的替代品慰藉慰藉你。” 语毕,白成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他本是武将,与现在白家四大武将比起来丝毫不逊色,便是因为竟恋上了最不该恋上的人,自愿放弃了大好前程,自宫做了白家的管家,白竑欣赏他的能力更欣赏他的忠心,所以让他成为在白竑身边最久的人。 只是他喜欢主公这事他一直谨慎地掩饰著,便是主公也不知晓,却被这行事荒谬的少主公漫不经心地道破,一瞬间,他生了杀念,但这少主公毕竟是主公唯一的子嗣,生生地压住了心中的不快,僵笑著道:“少主公的玩笑未免开的太大了,白成对主公只有忠心无他心……少主公更不该有断袖的念头,若是主公知道了……” 白霁昀眼睛一眯,白成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以为父亲视他为心腹,自己便动不了他吗? “呵呵……”白霁昀又笑了开来,语气一转,像是在撒娇地说,“成伯伯,你可千万别在父亲那里嚼舌根,那可是不男不女的变态才会干的事,我这就去换礼服,保证不让你因为这件事而受罚,不过就算父亲怪罪下来,我一定会向父亲求情,让他给成伯伯上宫刑,横竖成伯伯你也没什麽好宫了,也不用怕什麽,是吧?我去换衣服了,哈哈哈──” 瞧著白霁昀总算肯去换衣服的身影,白成的脸色更为难看,他一心一意服侍的是主公,可不是这个不知分寸的黄毛小子! 3 白竑等自己的儿子等的火气都已上来,像话吗?正宾都来了,他这个要行礼的人居然还没有来!若非独子,他连杀白霁昀的心都有了,这个儿子未免太不知分寸了! 不仅是白竑,一旁站立的人都是等的焦急,虽还未到夏天,但是四月天气已经渐热,今日温度颇高太阳又烈,一身正式的华服厚重得更是让人汗流浃背,而下面的武将大多还穿著盔甲,守在庙宇大门之外,顶著烈日,那滋味更为难受。 担任正宾的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者白竑的叔公,已经是年近七旬,不比下面武将能够承受这番炎热,等了没多久便是大汗淋漓、脸色渐白,没有等到白霁昀出现已经受不住晕了过去。顿时周围的人都慌乱了起来,顾不得先前排好的位置,冲去前去关心这位老者,端茶送水解衣透气,要是这正宾出了事,这冠礼还行什麽?一时之间,白家家庙的正厅内乱得搅成了一锅粥。 “呦,还真是热闹呢。”这边焦急的人却听得一个风凉的声音,朝门口望去,就见白霁昀一身玫红色的童子服十分惹眼地现於门口。 众人见他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冠礼是人生大礼,白竑恨不得此刻就把白霁昀吊起来毒打一顿,他平时荒诞散漫也就算了,现在这都是什麽时候了,还是这个样子,他将来要是接了他的位子如何服众? “……昀儿来了就好……快点行礼吧……”白叔公缓过气醒了过来,脸色依旧难看,强撑著身子,理好衣裳,对白竑说。这白霁昀是他们白家的独苗,在家族之中只得由著他的性子。 白竑大口叹了一声气,他又何尝不明白其中道理,这个儿子平时受长辈们的宠,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是啊,父亲,快点行礼吧,再不行礼,曾叔公都要进棺材了。”白霁昀更是不知死活地补了一句,白竑的脸青白交加,双手紧握拳头,怕自己一个忍受不住就冲上前去狠狠教训儿子一顿。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2 章 白霁昀假装没有看到白竑难看的脸色,将整个大厅扫视了一番,轻浮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失落,没想到他拖了这麽久那人还是没有出现……真是的,居然答应他的事情没有兑现!哼!食言而肥!看他回来以後自己怎麽整他! 忽然,门外又是一阵骚动,白霁昀心里一个期盼,回头一看,果然一个素雅的身影急奔到武将群中,正是他等候多时的人! 白霁昀的笑容立刻变得灿烂了起来,就连那天上的骄阳也无法相媲美,看得那些对他颇有意见的人也失了神,这样的绝豔这天下又有几人能比?白霁昀顾不得许多,当著众人的面,冲到武将的队列之中,便扑到了沈雷的怀中,像只小狗般地蹭著陈雷,开心地说:“沈雷哥,你可来了!我就知道沈雷哥不会食言的,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沈雷始终挂著儒雅的浅笑,只是对著白霁昀时,那笑容里多了十二分真诚,看上去不若一个久经沙场杀人不眨眼的武将,更像是满腹经纶看淡一切的儒者。 白竑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这个儿子成何体统?!底下的人更是对白霁昀的行为议论纷纷。 白霁昀虽不在意,但是沈雷很敏锐地注意到了人们对白霁昀的负面议论,他不著痕迹地推开白霁昀,朝白霁昀行了单膝跪礼道:“属下参见少主公,还是快些行礼,吉时错过了就不好了。” 白霁昀有些失望地看著沈雷把自己推开,不过再不行礼恐怕自己那老爹要气得爆掉吧,不甘不愿地说了一声:“哦……” 只是他一把握住沈雷的大手,将他拉入正殿之中,紧跟著居然抢过一边的赞者手中的木梳,塞到沈雷的手中,又说:“你可以滚了,沈雷哥你来!” 这赞者一职是由好友或者兄弟姐妹等同辈之中至亲的人来担当的,白霁昀本就有意将这一位置留於沈雷,只是迟迟未见沈雷归来,白竑自作主张另配了一人,这让白霁昀心中大大不满,如今沈雷及时赶到,自然要沈雷来,他就是要沈雷成为他这一人生重礼中的重要人物。 一边众人的脸色越发难看,本来一些将士家臣没怎麽见过白霁昀,只道谣言夸大其词,现在看来这白霁昀本人与谣言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竑的脸色更是已经发黑,强忍著怒气,重重地说道:“昀儿,不要太过任性了!” 4 白竑重重地说道:“昀儿,不要太过任性了!” 白霁昀依旧我行我素地盯著沈雷,完全不将自己的父亲放在眼里,而沈雷则是听得心惊胆战,白竑的声音不是不大可其中的力道却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字里行间充满了杀气,这会儿如果不是白家只有白霁昀这麽一个子嗣,白霁昀二十岁的生日便是他的忌日了! 他立刻一个跨步单膝跪了下来,语气恳切地说著:“少主公莫要戏弄属下了,属下何德何能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 这个白霁昀要赶走的赞者张绍本身虽无什麽大本事,性子也颇为软弱,但是他的父亲则是白竑最为器重的谋臣之一张廷敬。给了张绍难堪就等於得罪了张廷敬,张廷敬年纪虽大,近年来常称病在家休养,但是人尚精明且在这白地势力颇大,不少武将都是他提拔而上──这其中的要害可想而知。对於白霁昀这般任性,沈雷心中也颇为焦急,只希望白霁昀不要再任性下去,再这样下去只怕……沈雷突然一惊,错愕地抬头看向白霁昀,这少年── 白霁昀看著沈雷,却是邪魅一笑,他早知沈雷会有这般反应,难得用正经的口吻说道:“他张廷敬的儿子可以,沈雷哥你就更能够胜任了,比起他来沈雷哥的德能都在他之上。”後面那个“他”说的模糊不清地不知道指向谁,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个矛头直指张廷敬。 一边观礼的张廷敬也难以维持脸上的僵笑,老脸板了下来阴森地道:“少主公说的是,这赞者一职还是适合白将军,怎麽说白将军也是少主唯一的义兄,再则论才德确实无人能、及、白、将、军!”说到後面,张廷敬已是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然後他又朝著自己儿子低吼道:“张绍!你还不回去,留在那里丢人现眼吗!” 矗在那里的张绍满脸的尴尬,他父亲虽然发话,但是主公一字未语,他贸然退出又怕得罪了主公,愣在这里更加的里外不是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整个殿堂内外蔓延著几股呛人的火药味,窒息著在场的所有人,只需一个火花便可将所有的火线点燃。 白竑冷眼看著自己的儿子,心中的怒火反倒平息了下来,搭著张绍的肩膀拍了两下,似颇为无奈的样子,道:“贤侄,实在是对不住了……这个昀儿……实在是不像话!” 白竑既然发了话,张绍也得了解放,慌忙说:“属下确实无才无能,怎麽可以和白将军比?这个赞者也惟有白将军能够胜任!”说完便退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 白竑又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貌似神情愤然,怒吼著:“逆子,还不快点!非要把我气死了你才开心?!” 白霁昀盯著白竑看了一眼,低骂了一声“老狐狸”,随即又浮出了欢笑,对沈雷说:“这下沈雷哥就不必推辞了吧。” 沈雷无奈,事情弄到这个田地他已无退路了,神情复杂地看著白霁昀,那透明的眼珠里点缀著狡黠,这少年是他看著长大的,他的心思自己还能不明白吗?不管如何,这赞者怎麽说也是同辈中颇有分量的人物,只当自己在这少年心中还算有些重量吧…… 他默然地点点头,站到了赞者的位置之上。 於是,殿堂内终於开始上演循规蹈矩的冠礼,仪式华丽而单调,所有的人都按照事前安排好的轨道尽著自己的本分,先前的火药味似乎已经消散,只是各人心中都明白,这暗流只会越来越澎湃,火种已经种下,迟早是要爆发出来的,至於最後鹿死谁手,全看各人的本事了…… 5 夜凉如水,月影如勾,斑驳光影轻洒在轻功飞驰而过的挺拔身躯上。 本来白霁昀这个时候多半是在哪个温柔乡里,只是今日他却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桌子上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他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听得房门“咯吱”一声,蜡烛随著门开了再关上闪烁了一下,他便笑了开来,那笑中多了些几分真诚少了些许假意,回头扑入来者的怀中,撒娇地说道:“沈雷哥,我等你等得好苦呢!” 沈雷宠溺地摸著怀中不断摩擦著自己的脑袋,刚毅的脸为此而柔化了不少,突然他脸上的神情一僵,同时多了几分羞涩。白霁昀的手不知什麽时候已经探入了他的衣裳之中,揉捏著他胸前的娇小。 “昀……昀儿……”沈雷羞红著脸,不是很顺畅地叫唤著白霁昀,白霁昀立刻朝他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期许地看著他说:“好久没有爱过沈雷哥了,难道沈雷哥不想要吗?” 沈雷古铜色的脸变得更为红润,两朵红云极为明显,他虽长了白霁昀七岁,对於性事并不如白霁昀这般熟稔,虽十八岁开荤,但为了给下面的将领一个表率,他鲜少去那些勾栏窑子,而待到那少年渐渐长大,他逐渐明白自己的心意,更是一心守候著白霁昀无暇管及其他了。 他本来性子就淡,对於性欲并不多求,而面对这任性胡来的少年,他却从来不懂得拒绝,每次都是白霁昀主动,他任由著他。不过他并不想让人瞧出自己的生涩,便尽量用平时平淡的声音轻许著:“你想要便好……” 这话清淡如水,唯有沈雷知道其中蕴含了多少情愫,而他看不见的媚眼中多了一丝阴霾,一闪而过,不易察觉。 白霁昀装出一幅色鬼模样,不正经地说道:“那沈雷哥,我就不客气地享用了!” 沈雷笑而不语,他便略带粗暴地将他推倒在一边的床榻之上,趴到他身上脱去他的衣物,古铜精实的身躯呈现在眼前,两颗深红的乳头已然挺起,深红色的两点之间更为耀眼的是一团金色的火焰,为这具完美的身体又添了几多诱惑。 白霁昀著迷地盯著那团火焰,纤细光滑地手指著魔般描绘著那火焰的轮廓,据沈雷所说那是自出生後便有的胎记,但是不同於寻常胎记的黯淡,它呈现出金黄色,十分的鲜豔,尤其是在欢爱之时更是闪耀著夺目的光芒,让他爱不释手。 “沈雷哥,这真的是胎记吗?”每次看见它时,他都会忍不住地问出这一句,明知道答案。 传说在进入各领主割据称雄之前,统治著这个国家的皇族便是每人胸口皆有如同火焰般的胎记,或许这团火焰正在向他传递沈雷才是真正的王者这一讯息…… 原本清澈的眼眸中多了许多杂色,白霁昀闭上眼睛,遮掩著眼中的混浊,把嘴凑上和沈雷深吻,品尝著沈雷口中的蜜液,含著他的嫩舌,双手轻捏爱抚沈雷的乳头,自己那根也已硬挺起的玉茎和沈雷的轻轻磨擦著。 “唔……”久违的爱抚让沈雷感到一种无法言语的酥麻快感袭涌全身。 白霁昀的舌灵巧在沈雷因习武和久经沙场而变得有些粗的皮肤上打转挑逗著,用舌头勾勒著他厮杀过後而留下来磨不去的伤疤,手轻抚沈雷胯间的挺立,搓弄著粉嫩鲜红的顶端。 “嗯……”沈雷此时已沈浸在满满的欲望当中,双手不自禁地搭上白霁昀的细背。 白霁昀的手缓缓向後移,搓拿著紧实的臀瓣,轻搔著他紧闭的洞口,下身不住顶磨沈雷的玉茎,紧接著撑开沈雷的脚,湿舌移至穴口,不住地朝内顶去,尝试著打开那害羞的门户。 “啊!”禁欲多时的沈雷受不住这麽多一下子猛袭而来的快感,忍不住短促地叫了一声,很快地,他咬住嘴唇不让那羞耻的呻吟逃出口来,那穴口因为主人的反应而剧烈地一张一合著,引诱著白霁昀的浸入。 白霁昀先是进入了两个手指,让沈雷又变得如处子般的甬道适应外物的入侵,待到沈雷不适的表情转化为强忍著快感的样子,退出手指让自己突出的顶端顶在花心之上,著急地想要探寻其中的深奥。 6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3 章 白霁昀的硕大慢慢探入沈雷的幽穴中…… “唔──”体内的手指迅速换成了更为粗壮的玉棒,沈雷险些无法适应过来,而白霁昀感到插入的感觉是如此的爽快,沈雷的菊穴宛如有生命般,时而紧缩,时而放松,直让他欲仙欲死,无论是要过沈雷多少次还是会为这神奇的洞穴而痴迷。 沈雷的紧细和敏感根本是那些女子所无法比拟的。还有那平时让人臣服的微笑因情欲而荡然无存,坚定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变得迷茫含著水雾,一种征服的快感自他心中升起,唯一让他不满的便是那倔强的嘴紧合著,怎麽也不愿意发声出来。 手指抚著那薄厚适宜的嘴唇,白霁昀魅惑地说著:“沈雷哥,叫出来……”清脆的嗓音带上了沙哑,增了些诱惑和男子气概。 “不……啊呜…………”想要拒绝的沈雷因为身体内的柱状物体强烈的跳动而不得不听从了白霁昀,身子则狂浪地扭动著。白霁昀将他修长的双腿抬起放到自己的肩头,再更深地挺进,猛烈快速地抽插著。 “沈雷哥……你真是太棒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和你相媲美……”沈雷的身体微微一僵,但是很快便无暇顾及什麽了,白霁昀的下身不住往前顶,直达他的最深处,令他紧抱住白霁昀白皙的身体,犹如溺水者抱住浮木一般。 白霁昀更加猛烈抽送著,他喜欢看著沈雷因为自己的律动失去他惯有的淡漠和沈稳,此刻的沈雷只因他而疯狂,注定屈服在自己的胯下…… 白霁昀重重地冲击了许久,肌肉紧缩绷起仰头长啸了一声,预示著高潮的来临,在沈雷体内的玉茎甩打著娇嫩的肉壁,断断续续地喷射著乳白的玉液。 “嗯……”沈雷闷哼著紧跟著白霁昀也释放了自己,在白霁昀无瑕的白玉身体上加了一道纯白。 两具身体叠加在一起粗喘著气,白霁昀亲吻著沈雷,双手抚摸著他的身子,自懂性爱以来从来没有对哪具身体如此迷恋过,除了沈雷…… 沈雷迅速平静下来,一个翻身,红著脸将白霁昀的男性自体内抽出,紧跟著一股乳液自穴口沿著大腿肌理流下,更让他不敢让白霁昀看到自己都快出血的脸。为了遮掩自己的青涩,沈雷顾不得还有些发抖的双腿,赶紧穿上撒了一地的衣服。 白霁昀不满地从床上爬起,自背後抱住沈雷,他的个子略矮於沈雷,刚好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无赖地说:“沈雷哥,别急著走嘛……再来一次好不好……” 沈雷亲昵地拍掉他的手,笑著摇头说:“别闹了,明日我还要去校场,再做一次怕腰都直不起来了,你要我被人看笑话不成?” “哼……大不了不去!”白霁昀嘟著嘴不高兴地说。 沈雷哑然失笑,明明已经成年还是这般孩子气,笑道:“我身为将领理当给下面的将士做个表率,何况你也约了玉琼楼的柳姑娘吧。”说到这位柳姑娘,沈雷眼睛里多了几分暗淡,这位柳姑娘对白霁昀来说是不同的,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在白霁昀的身边足三个月,但是这柳云嫣却成为一个特例,她跟著白霁昀怕有三个年头了吧,白霁昀始终对她疼爱有加。白霁昀也曾放话说若她不是青楼女子早将她娶回家门了…… 自己又在奢求什麽?他该庆幸的是,虽然自己和白霁昀发生关系已一年有余,但是目前来说白霁昀并没有厌恶自己之意,只是他很怕……很怕这一天的来临…… 沈雷苦笑著看著白霁昀,这个少年哪里知道本不知害怕为何物的自己因他而无时无刻不处於恐惧之中,只怕这个少年永远也不会懂…… 白霁昀确实不懂,他看沈雷的眼亦变得厖杂起来,见沈雷就要离开,不自禁地开口叫住他:“沈雷哥……” 沈雷回头询问地看著他,他则对沈雷灿烂一笑,不正经地说:“小心别让我的东西流出来。” 沈雷顿时面红耳赤,平息下来的心境又乱了起来,注意不到白霁昀神色中的紊乱,便慌张离去了。 注视著沈雷拔萃的身躯隐於夜色之中,白霁昀沈闷地叹了一声,明知道是白问,他始终还是想问一声,可是最终还是无法开口…… 7 他呆滞了许久,直到白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道:“少主,主公已经在後门等候多时了。” 白霁昀点点头,跟在白成的後面,自後门走出,那里停了一辆相当简朴的马车,一看便知是掩人耳目用的,他没有多说便上了马车,而白竑早已坐於马车之内。父子二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而接下来的只是沈默与马车的摇摆。 路途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冗长,白霁昀感觉自己都要睡过去了才到达目的地,听到白成一句“主公,少主,到了”,他强制驱赶了瞌睡虫,振作起来。正如沈雷所说,晚上他确实约了人,但并不是柳云嫣…… 白霁昀下了马车,一眼望过去赫然而见的便是“张府”两个镶金大字,而镶金大字下是红木大门雕刻讲究,门前还立了两只威武的石狮,那气势丝毫不输於白府前的那一对,可见主人的权势。 他随著白竑迅速地闪入张府,府内早有人接应,白霁昀冷冷一笑,张廷敬这只老狐狸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父子二人到了客厅,张氏父子也早已侯在那里,一见他们来了便要下跪。白竑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张廷敬,亲密地说:“廷敬兄,你我兄弟情分,何必多礼?” 张廷敬更是摆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胆战心惊地道:“主公和属下主仆之礼岂可荒废?” 白竑笑道:“廷敬兄,你我相处多年,我从来都是拿你做兄弟看待,说什麽主仆之礼?”而白霁昀适时地插了一句:“张伯伯,莫不是不肯原谅侄儿白日的行为吧?侄儿这就给您陪不是!” 张廷敬满意地看著赔礼道歉的白霁昀,颇为无奈地道:“少主这般更让老朽无地自容了。”他又以眼神示意自己的儿子,又道:“绍儿,你愣在那里干什麽?还不赶快好生招待少主?!” 张绍慌忙上前,道:“卑职失礼了。” 白霁昀一把拉住张绍的手,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片烂漫,道:“哥哥,这话见外了不是,白天的事实出无奈,义兄之命不可违,还望哥哥别往心里去。” 张绍的脸一下子刷得绯红,白霁昀手上的温度让人觉得恰到好处的温暖,而那张脸女子也自叹不如的俊脸笑得如此夺目,让他竟有些恍惚起来。 “哥哥?哥哥?”张绍发现自己居然看一个男人看的走神了,更是不好意思,诺诺地应著白霁昀:“少主有何吩咐?” “哥哥又见外了不是?”白霁昀笑著拉住张绍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还是头一次夜里来哥哥的府上,以前匆忙而来匆忙而归,都没有好好玩过,府上有什麽好玩的东西哥哥带著我玩上一玩。” 话未说完,两人已出了客厅,白竑对白霁昀的表现颇为赞许,转头对张廷敬已是换上了愁苦的神态,叹道:“廷敬兄也看到了,昀儿他娇生惯养的,任性又不懂事,沈雷是他义兄,又年长他许多,他对沈雷自是言听计从……” 张廷敬半低著头,平淡地说:“白将军武艺超群,用兵如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有他辅佐少主,主公自当安心……” 白竑唉声叹气著说:“唉……沈雷若是肯真心辅佐昀儿倒好,只是……唉……”话没全部出口,但听者已经明白了其中道理,只是适当的装模作样还是需要的。张廷敬不解道:“主公多虑了,白将军是您一手带大的,养育之恩大於天,白将军不会恩将仇报的!” “廷敬兄,白天的事你也看到了,若非沈雷硬要这赞者一职,昀儿又何须胡闹至此?他分明是借著昀儿不懂事故意让你难堪,他不给你面子便是不给我面子,迟早有一天要骑到我们的头上来。更何况……”白竑的口气一转,看向张廷敬捕捉他脸上的蛛丝马迹,才接著说,“更何况那沈雷本是隐门中的隐三。” “什麽!有这等事!”这倒叫张廷敬大吃一惊,他本以为隐门余孽已经死光,没想到还有活口,隐门本是江湖上一个杀手组织,後被白竑收买,专门为白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白竑这人到底猜忌心强,更何况隐门太强而知道的秘密又太多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於是十年前便有了他张廷敬带著白竑的亲兵血洗隐门一事。 8 隐门中高手如云,白弘算是给了他一个大难题了,他可是费足了心思,先是安排了自己的人在隐门之中煽风点火,让隐一欲夺门主之位,和隐门门主一场恶斗削了隐门之力,随即又给了隐门一个颇为艰巨的任务又让隐门大耗,最後他以宴请之名趁机在酒菜之中下药,这才得了手。虽是白弘下的命令,但是经手人是他,隐门中的幸存者要杀得第一个必定是自己,只怪当年隐门中人都以面具掩面──这面具一是遮掩容貌二是代表身份,以至於竟然认不出沈雷便是隐三。 一想到沈雷暗中蓄谋已久,早想著如何杀了自己,他不禁额头上迸出了冷汗……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4 章 白竑满意於张廷敬的反应,又接著说:“我也是近日才查出的,没想到这麽多年来竟是养虎为患。” 张廷敬收起惊讶,继续装著糊涂道:“主公过虑了,隐三不过是隐门培育的杀手,当年少主救了他一命,他该感激才是,自不会再念著隐门。” 白竑在心中冷笑,看上去却颇为忧愁:“他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若非隐门收留他早已死了,是隐门养他到十七岁又教会了他一身本领,论恩德隐门於我之上,他要是想杀了你我报仇我倒也不怪他,若他连隐门的恩惠都不念及了还会在乎我的吗?” 这话说得明白,无论如何沈雷都唯有一死,张廷敬知道自己不好再装下去了,方道:“属下明白……” “呵呵,我也真是,难得来私访廷敬兄,本只是想就白天的事好好道歉,却是说多了。”白竑既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见好就收,东拉西扯地又和张廷敬聊了几句,这才让白成去唤回白霁昀离开张府。 张廷敬父子送走了他们,心中却有了不同的打算。 张廷敬看著张绍目送白霁昀的样子便知自己的儿子已是中招,对张绍呵斥道:“瞧你那点出息,不过是长得俊了点的男人便将你迷得失了方向。” 张绍从小面对父亲的严厉,对张廷敬很是害怕,连忙道:“少主是主,我是仆,哪敢对少主有非分之想……” “哼!他白霁昀那无知小儿做得了主子,你就做不得?”张廷敬冷哼著,这个儿子实无大出息,若不是大儿子不幸早亡,他又怎麽会打算让这个软弱的二子来继自己的位? 张绍惊视著自己的父亲,料不到张廷敬会说出这麽大逆不道的话,这不是要谋反吗?“父亲大人,这话说不得!” “唉!我怎麽会有你这麽一个不思上进的儿子!”张廷敬心中大感无奈,只盼著自己的妻妾能再生一子,但是他上了年岁精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再生一子也是难事。 “可是,父亲大人,主公待我们一家不薄,更是为了白日之事深夜来道歉,如此恩情,我们怎可做那背信弃义之人?”一想到那俊美少年让昙花都不愿意夜放的笑容,手心中还残留著他的温度,张绍便管不住自己嘴巴地生平第一次顶撞了张廷敬。 张廷敬听了他的话,面目更为难看,冷然道:“真是愚蠢,你真以为白竑是为了来道歉的?他不过是想借我的手除掉白沈雷,除掉白沈雷之後他第一要对付的人就是我。哼!就算他不说我也早有了除掉白沈雷之意,毕竟等到白沈雷羽翼渐丰可比对付白霁昀要难得多,如今正好,有了白竑这一臂之力要除白沈雷反而简单了。”如今的沈雷就已经颇难对付,朝中大半的武将都是他的人了,不管是他还是白竑要想除掉沈雷都必须联手才行,他先前还怕白竑会先联合沈雷对付自己,如今的局势对他来说倒也有利。 张绍私下虽不苟同张廷敬,但也不再敢多言,刚刚那一句已经是花费了他好大的勇气,只是在心底暗暗想著该如何保护白霁昀…… 只是张绍那点心事哪里瞒得住张廷敬,他只看了张绍一眼,便知他又在想那白霁昀了,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无用。 不过话说回来,白霁昀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美貌,甚至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当年自己不也是因为白霁昀的母亲而投奔了白竑?但是他一定要让儿子知道有了权力才有一切,没有权利一切皆不过是痴心妄想!待到他处於权力的顶峰,那白霁昀也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 9 玉琼楼虽说是烟花风流之地,但却并非等闲之辈可以进去的,来这里的人皆是些达官贵人,普通有钱的人还不能进入,故而能在这里出入已然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有钱者无不挖空心思往里钻,有权者则费尽心机想要见上那红牌名妓柳云嫣一面。 这偌大的白都谁人不知柳云嫣是少主公白霁昀的人?要见这柳云嫣倒不是为了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尚无人胆子大到公开和白霁昀抢人,只是希望能通过她在少主公面前美言几句,好日後飞黄腾达。 正午时分,本是妓院关紧大门休息之时,但是少主公来了便是天塌下来也要开门笑脸迎接!老鸨见白霁昀板著张脸进来,没了往日的嬉笑,暗自吃惊,心中有些恐慌,一边亲自招待於他,一边让人去通知柳云嫣快些来伺候。 才刚睡下去没多久的柳云嫣接到消息,便起来洗漱一番,并不著急地换上了一身墨绿色的儒裙,轻盈莲步往特意用来接待白霁昀的清竹小楼走去。这清竹小楼是独立於玉琼楼的主楼的,不受主楼的喧哗影响,但是又临著街道,可以观到街道之上的熙熙攘攘,正是对了白霁昀的口味。 柳云嫣一上楼便见白霁昀难得地呆坐在窗边,望著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一脸的落寞,全然失了往日的光彩。她也不多问,只是点起了香炉,摆上古琴,一曲《梅花三弄》,清淡素雅,不见半点风尘之气。 “每次来都是这一曲,你弹得不烦我听得都厌了。”白霁昀不必回头,便知是谁来了,冷淡地说了一句,继续看著外面。 “那麽《高山流水》?或许更符合你心中的那人?”柳云嫣只是淡然一笑,那清澈的音质偏於中性显得格外的悦耳,让人忍不住想要听她唱上一曲,这般的嗓音必定是如夜莺出谷绕梁三日。 “哼!我心中能有什麽人!”见他不如往日一般嬉笑著说心中之人便是自己,知他这次的心事颇重,以她对他的了解,恐怕他最终还是做了那个决定吧……只是这样的决定他当真不後悔吗? “那麽《平沙落雁》还是《广陵散》好呢?”她又询问著。 白霁昀总算回头看向她,脸上尽是矛盾之色,久久方道:“你不必试探於我,我让你办的事可办妥?” 柳云嫣清丽的容颜上绽出了欣笑,道:“我办事,你还有什麽不放心的?” 白霁昀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又将头转了过去,换得了柳云嫣一声叹息,这个人怎麽就生得这般别扭,一点都不可爱,惟有那白沈雷会觉著他可爱,不过若她是白沈雷也会耗光了耐性再懒得理睬他吧……只是她终究不是白沈雷,白沈雷亦不可能变成她…… “你过来!”忽地,白霁昀急忙召唤她过去,她先是不解,才走上前,便被白霁昀拥入怀中,她一吃惊顺眼望去,就在大街之上看到了沈雷和他的几个手下正要走过去,那几个人抬头望向这里,当是瞧见了他们。白霁昀微微侧头,用嘴轻啄著她的面颊,做出一副亲热状,她还真有些想要发笑,这人真是幼稚得可以!而这样的招数却对沈雷十分见效。 校场演练完毕後,几个属下嚷嚷著要他请客喝酒,他平日素和将士们亲近,这点小事自然就允了,路过玉琼楼想到了那柳云嫣忍不住抬头一看,却不想大白天的便看到了白霁昀和柳云嫣卿卿我我好不甜蜜,心中一阵窒息,慌忙低下头来不愿下属们看出什麽。 只是他硬是低过了的头却引得几人好奇,再抬头便见了白霁昀和柳云嫣,自是对白霁昀十分不屑。左莽更是快人快语地说道:“大将军,我若是你早就掀杆而起,哪能在这般小儿之下寄居!” “左将军,这还是街上,慎言!”陆启垣劝说了著,他虽同样不齿白霁昀,但是到底还是白竑的天下,不可给沈雷招惹来麻烦。 “哼!”左莽冷哼了一声,拉著沈雷便道,“将军,咱们快些喝酒去,这麽好的兴致莫要那小儿给败坏了!” 白霁昀瞧著左莽拉住沈雷的手,眼光便沈了下来,抱著柳云嫣的手也不自觉地加了力度,直到柳云嫣大声呼痛,他方惊醒般地推开柳云嫣,只听得柳云嫣细语一声:“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10 沈雷和几个属下心不在焉地喝著酒,心里惦记著白霁昀,好不容易等到曲终人散,赶回白府便直奔白霁昀的房间,只是屋内一片冷清,看样子白霁昀根本没有回来过,想必是还在柳云嫣那里了,忆起前面他与柳云嫣就在窗口亲热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心中一阵阵刺痛著。原道自己可以淡然以对,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大度,心中的嫉妒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吞噬,窒息的感觉却是比死还要难受…… “沈雷哥?”白霁昀没想到自己一进房间便看到了沈雷,倒颇感意外,随即一脸的严肃换上了媚笑,将房门一锁,上前抱住沈雷,笑道,“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我这了呢。” 闻到白霁昀身上一股子胭脂味,沈雷的身子一僵,推开白霁昀道:“看来我今天确实不该来……”心底的嫉妒险些克制不住,实在不愿意自己表现得如同妒妇一般,也知白霁昀是最恨妒妇的,他不愿意连最後微薄的奢求都被割断了…… “来都来了,有什麽不该来的,何况昨日人家还没有尽兴呢!”白霁昀撒娇著说,又粘了上去,握住沈雷的手,想起白天自己看到左莽拉过这只手,竟有股要将这手里里外外洗个透彻的冲动,他的眼眸一暗,怕被沈雷看到自己眼中的异光,便迅速地脱了他的衣服,将沈雷推倒在床上。 “昀儿……你太急躁了……”没料到白霁昀才从柳云嫣那里回来便想要自己,难不成那柳云嫣没能满足於他?这话他却是问不出口来的。 “人家想沈雷哥了嘛,难道沈雷哥不想要?”可怜兮兮地望著沈雷,让沈雷一阵轻笑,这少年永远似个长不大的孩子,明明那般任性,偏偏又对他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著他胡来。 得到沈雷的默允,白霁昀眼中却看不到什麽喜悦,只是俯身亲吻起他的脖子和肩膀,烙上他的印记,弯腰吻上他平滑紧实的胸膛和小腹,舔弄著他小巧的乳头。 沈雷喘息著,每每面对这样的性事他既渴望又害怕,任何事他皆能坦然面对,惟有面对白霁昀又是被他这般对待时,让他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偏偏这白霁昀就爱他这般举足无措的模样。那纤细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不可与外人知的穴口,一阵羞赧,色泽娇豔的洞穴瑟缩蠕动,更似在邀请白霁昀。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5 章 白霁昀瞧著那洞口,瞳仁更加漆黑起来,灵活的手指探入其中,立刻为内部的高温而倾倒,一手在洞穴内开拓著,一手又来到了沈雷呈粉红色的玉根之上,那羞嫩的颜色诉说著这具身体对於性事的稀缺,或者……只是爱用後面…… 一想到有人和自己一样欣赏过沈雷现在的娇羞,他心中又多了几分阴沈,两只手的力道也重了起来,害得沈雷喘息渐重。 瞧著沈雷胸前的火焰耀眼地燃烧著,他不禁有些疯狂,想要就此进入沈雷的体内,反复著一次又一次地贯穿他。 他原本虽好色却不喜男色,一年前被人带到了小倌那里尝过一次鲜,他始终还是觉得男子的那地方过於肮脏更是比不上女子娇媚。之所以会想到和沈雷发生关系,也不过是一时玩笑,他那时却并不是真的想要和沈雷鱼水之欢,只是随口和沈雷开开玩笑,再加上动作上的轻薄,谁知道沈雷竟然当了真,脱了衣物与他坦然以对,而面对沈雷这谈不上任何娇美的阳刚之躯,他却是欲火焚身,最後便与沈雷一发不可收拾了,到如今更是沈迷於他的身子而无法自拔。 只是他始终不明白沈雷为何能允自己这般待他,沈雷对於男女之事虽看的淡,但他知他并非好男色者,在军中更是名声甚佳,他肯委身自己这个声名狼藉者,只怕和外面那些异心者一样另有所图…… 原本他拿沈雷当大哥是最亲的人,而如今……他好想摇晃著沈雷问他到底在谋划著什麽,只是他问不出口,即便是问出来了,像沈雷城府这般深又怎麽会告诉自己? 白霁昀心中泛起了苦味,遮掩著心中的苦闷又像是惩罚沈雷般的,又在沈雷体内加了一指迅速地抽撤著,随著他的手指的进出,沈雷的洞穴一阵抽搐和痉挛,吸附缠绕著他的手指,让他恨不能立刻将沈雷整个贯穿。 “沈雷哥,你真的是好敏感!”白霁昀在他耳边细语著,见沈雷整个身子都红透,嫣然一笑,抽出手指,将自己的玉茎顶入洞穴之中。 硕大的头部一下子进入沈雷的体内,他闷哼了一声,有著微微的痛苦,尽量放松自己去适应白霁昀的巨大。 11 白霁昀哪里顾得那麽多,一进入便径自开始律动,又让沈雷双腿环圈於他,沈雷的内部柔软而又火热,紧紧包裹著他,让白霁昀心想著若能永远停留於此刻那该是多麽曼妙的事! “嗯……昀儿……”沈雷喘息著,整个身子阵阵颤动著,夹著白霁昀玉茎的径道禁窒地张缩著,不堪忍受白霁昀的强力贯穿而低泣。 “沈雷哥,你真是太美妙了……”白霁昀粗喘著,凝聚力度更深更猛地进入他,重重地将身子向前一压,将坚硬全然推进他的深处,硕大不断地在他柔滑温暖的道壁内进出著。随著白霁昀的撞击,沈雷原本僵硬的身子渐变柔软,内部亦融化了似的地粘住白霁昀,顿时让战栗的快感充斥著白霁昀的全身。 “啊……昀儿……啊……”沈雷呻吟著,汗水将他与白霁昀紧密地粘於一到,配合著白霁昀,用他那柔滑的菊穴迎接著白霁昀一次又一次有力地冲击。 迷恋地看著此刻在自己身上不断奋力著的白霁昀,沈雷难得放纵自己於情欲之中,拱起背,紧紧抓著白霁昀的背,使他能更深入自己的体内。 他挂在白霁昀身上,紧紧地缠著他,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著,头甩向後方,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呜咽声,“啊……啊啊……” 顶著白霁昀腹部的玉茎开始抽动著,温热的液体一阵又一阵地从泉眼中涌出,有力地喷射於二人汗淋淋的身子上,在他的躯体上形成一滩乳白的污泽。 当沈雷释放的时候,他的内部痉挛地缩紧著,不断地压迫著白霁昀埋在他体内的器皿。强烈的快感如海潮般冲击著白霁昀,让他险些也喷射而出,但他还是强忍住了。 他并不想就此放过沈雷,继续狂猛地撞击他,每一次的撞击坚硬的棒子都狠狠地敲击在沈雷脆弱而敏感的玉璧之上,形成他又一阵的颤栗。 “昀儿?”猛地白霁昀从他体内退了出来,沈雷不解地望向抽离了自己的白霁昀,他并未感觉到白霁昀的释放,有些不明所以然。 “沈雷哥,不用著急嘛。”白霁昀灿烂一笑,让沈雷有些眩目,但是白霁昀接下来的举动又让他有些抗拒。 白霁昀将他翻转过来,趴在床上,从後面骑上他,将他硕大的玉茎对准他的洞口,再次将硬挺推入他的体内,开始新一轮的冲刺。 “昀儿……不要……这个样子……”虽然白霁昀很喜欢这个体位,但是他并不喜欢,如此一来,他便看不到白霁昀的脸了…… “我喜欢,沈雷哥……”由於先前的滋润,让此刻的抽插更为顺滑,白霁昀带著陶醉的神情趴在沈雷的宽背之上,他喜欢这个样子,就如又回到了小时候沈雷背著自己两个人私自出府玩的时光,那时候二人是何等的亲密…… 何时开始他和沈雷的心越离越远了?是沈雷的初露头角还是自己也开始忙於算计起来,或者是沈雷在军中大受欢迎,他的兄弟不再是他一人时? 好累……他有些倦了,却不愿意停歇下来,他疲倦於算计人却又害怕被人算计走了一切,如他娘那般黯然死去……终日带著沈重的面具,这样的日子只怕要到死方休…… 有些自暴自弃地加大力度抽撤著,沈雷原本不容一指的玉穴,被他略带粗鲁地用硕大填得不剩一丝缝隙。当白霁昀拔出时,柔软的内壁便紧紧地扑了上来,像是被人用手牢牢地握住一般,不想让他离去。 随著器皿的进出,让紧紧吸附著它的嫩壁如花般绽放开来,露出娇红,引诱著白霁昀再次勇猛地进入他紧窄的小穴,含羞的甬道伴随著冲刺的节奏一张一合著,充满了令人难言的诱惑力。 “啊……啊啊……昀儿……慢点……啊……”在後庭的刺激下,沈雷原本软弱无力的前端又硬挺起来,单手难耐地扶上自己的玉茎慰藉著。 白霁昀疯狂地律动著,肉体与肉体摩擦著激烈的花火,带来了不可避免的刺痛,而这刺痛却让他更加沈迷。“沈雷哥……” 沈雷哥,如果时间能永远停止那该多好…… 几番云雨过後,沈雷的身子特别的倦,他总觉得今日的白霁昀特别的贪婪,看向一边的沙漏,时辰已经不早了,他後日还要出征,还是要早些回去准备下。 “沈雷哥,别走!” 12 “沈雷哥,别走!”才想起身便又让白霁昀拉了回去,沈雷又被他压於身下,感觉到顶於自己胯间的火热,他的脸上泛起了微红,所幸长年累月征战的缘故让他的肤色偏黑,红晕并不是很明显。 “昀……咳……”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因为刚刚的情事声音变得异常沙哑,红色又添了几分,轻咳了一声,“昀儿,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沈雷哥,不要走了,今夜在这里和我共枕吧。”白霁昀凝视著沈雷,眼中的光又开始混杂起来。 沈雷颇为吃惊地瞅著他,虽有那种关系一年,但是他皆在完事以後便匆忙离去,白霁昀更是不曾留他过夜,今夜是怎麽了?总觉得白霁昀有些反常,虽然平时也有狂欢之时,却不曾像今日这般索求无度。“昀儿,你有心事。”沈雷这话说得铁定。 白霁昀的眼中闪过一丝狼狈,这种被人看穿的无助让他有些憎恨起沈雷,为何沈雷总是能这般轻易地看穿自己,而自己却偏偏无法看透他这隐藏於火焰之下的心? “我的心事便是沈雷哥你了……”真真假假地说著,泄恨地啃咬著沈雷胸前的火焰,那火焰则因他的粗鲁绽放出更为夺目的光,让他不自觉地被吸引进去,不愿意从这具身躯中解脱出来…… “嗯……”沈雷因白霁昀的举动身体又起了反应,深沈的眼睛里又起了雾水,变得迷蒙起来,或许他等待多时便是要白霁昀此刻的挽留吧,能与白霁昀共枕让他不敢奢求的心又不该地多了些企望,不愿再细思什麽,放任自己沈沦在情欲之中,至少此刻他能光明正大地拥著他的昀儿…… 月渐西移,二人燃尽激情方沈沈睡去。待到第二日正午时分,沈雷才醒来,他本是习武之人,一向早起,只是昨日…… 想到昨日激情,脸上又是一阵滚烫,看向一边还睡著的白霁昀,值得庆幸的是,平时白霁昀一向生活习性不佳,日上三竿也不起床,那些个婢女都不敢在他自己起来之前打扰他,要不然这会儿只怕自己和白霁昀的事情都要穿帮了,自己的名誉倒是小事,若是被人知道了少主公有断袖之癖那还得了? 眷恋地看向那少年,忍住想要轻抚他的脸的冲动,只怕自己若碰上那少年便再也走不开了,只是自己的心早已是如飞蛾扑火般落在了这少年身上……一声长叹,捶了几下自己发痛的腰,还真是有些不中用,沈雷苦笑著穿上衣衫,小心翼翼地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待到沈雷回到自己府上之时,已是过了午膳的时候,却被告知陆启垣在偏厅等候自己多时,心里倒有了几分疑虑,他的几个副将之中陆启垣为人最深沈,知白竑这些日子正将苗头对准自己,不会轻易来访,他这一来访怕是有大事了…… 才想著,进了偏厅便见陆启垣显得颇为焦躁地踱来踱去,看来确实是出了什麽事了。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6 章 “启垣兄,怎麽了?”平时他一向喜欢和下属称兄道弟,这些下属敬他,坚持叫他“大将军”,他对称呼倒也不是十分在意。 “大将军,你去了哪里了?属下等了你一个早上了!”陆启垣难得地口气沈重地和沈雷说道,平常一向严谨的沈雷怎麽在这关键时刻闹失踪,实在是让人著急,他先前还担忧沈雷被白竑囚禁,想著如何去救沈雷,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大可能,白竑倒不至於干出如此明明白白地撕破脸皮的事情,要是这麽做的话只怕会大乱军心,到底沈雷掌著大半的军权。 沈雷自是不便道明缘由,见陆启垣急成这样定是出了大事情,莫不是白竑向自己开刀了?“启垣兄,出了什麽事了?” “唉!”陆启垣听沈雷这麽问,只是大叹了一声,才说道,“今日一早,主公便以左将军坏了军中规矩为由要左将军在家面壁思过,不得外出一个月。” 众人皆知,沈雷明日就要出征剿灭近日一直骚扰北部的黄巾乱匪,而左莽又是沈雷的左右手,说得好听是面壁思过一个月,不过是随意找个理由要软禁左莽罢了,白竑的用心可谓是路人皆知!这左莽也真是的,虽是战场上的一把好手,对於官场的事却不知道把握分寸,在这关键时刻还要给沈雷添麻烦! 13 “启垣兄也知莽兄弟素来不拘小节,坏了军中规矩也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沈雷哪里会不知道白竑的用心,只是这黄巾乱党不过是几个不成气候的流寇,若要用他们来灭自己,还真是小看了他沈雷了。 “报大将军,白管家来访,现在正在前厅候著。”二人才说著,却又听到下人来报白成来了,二人相视一眼,知道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时候他们倒要看看白竑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 两人到了前厅,便看到白成悠闲自得地坐著喝茶。沈雷一如往常地儒雅笑著,上前客套道:“白管家,不知道是什麽风把您吹到寒舍来了?” 白成连忙起身回礼道:“白将军客气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只是主公和少主公明日要去景山的别院,我这头人手不够,便想到白将军这里借上几个。” 沈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光,脸色不变地笑著问:“不知道白管家想要借哪几个?” 白成咧嘴一笑,望向沈雷身後的陆启垣,道:“原来陆将军也在呀,刚好省了我一趟跑,不知道白将军可愿意将陆将军借来一用?” 沈雷在心里冷笑,他早知那白竑决不是光对付左莽那麽简单,先是关了左莽现在又来调了陆启垣,无人不知这二人是他的左右手,如此一来便等於是去了他的双臂,而表面上他则不改笑容地道:“白管家,说得真是客气,我还道是要我府上的什麽下人去帮忙呢,这陆将军本就是为主公效命之人,什麽时候变成我的人了?他去为主公效力自是不必过问与我。” 白成“呵呵”两声笑,又将眼中的锐光投向陆启垣,陆启垣立刻道:“能为主公少主公出力自是我的荣幸!” “呵呵,这便好,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将军叙旧了,在下告辞!” 二人目送白成离去,这会儿倒是连陆启垣也按耐不住,心中火了起来,附在沈雷耳边道:“大将军,我们还是反了吧!” 沈雷立刻否决道:“不成!” 他知道这帮子属下有谋反之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虽无谋反之心,但是战功卓越又得民心,白竑善嫉又爱猜疑,自然是容不下自己,这些下属也明白这一点,早想著如何反了白竑拥他为主公。只是却不知他根本无这样的野心,对於他来讲名利不过是些无足重轻的东西罢了,而在他心中除了那少年也没有什麽是能够举足轻重的了…… “可是……”见陆启垣还想说什麽,他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淡淡地说:“启垣兄放心,不过是几个黄巾流寇还不至於对付不了,你且跟著主公他们去。” “属下当然知道几个流寇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此次白竑分明是摆好了架势,只怕是有诈……”陆启垣忧心忡忡地说,这白竑到底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他这次就算不成,既然动了心思就必定不会放过大将军,倒不如我们早些下手……” “我看主公近年来身体是每况愈下,看来也没多少时日了,我们只要小心行事,倒不怕什麽。”他知道这次白竑绝对不会那麽简单,一上来就先砍了他的左右臂膀,接下来……明日出征绝非对付几个乌合之众那麽简单,只是为了能呆在那少年身边再难啃的骨头他也得啃下来!只要熬到白霁昀继位,他便不必像现在这麽防著了…… “属下知大将军和白……少主公亲如兄弟,只怕大将军拿他当兄弟他拿大将军当仇人……”多少有些明白沈雷话中之意,只是在他看来那白霁昀还不如白竑呢! “启垣兄不必多言,还是快些回去准备吧,我这里到底人多口杂不便久留。”沈雷不愿再说什麽,这些人的心思他自是一清二楚,但是这些人又哪里明白他对白霁昀的心…… 看向沈雷那不愿再多谈的样子,陆启垣心里头重重地叹息著,大将军实在是太重感情了,只怕要吃大亏了!只是兄弟们这麽誓死追随大将军,这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点吧! 14 翌日,沈雷大清早便起来,整装待发准备出征,才出了家门便见白霁昀站於清风之中,一身白衣束著紫色腰带,飘逸长发只是玉带随意束了一簇,站在清晨的微光之下倒不像这尘世间的凡人,让他有了瞬间的恍惚。 沈雷脸上的笑颜添了许多光彩,出征这麽多次,不论什麽时辰出发,这懒散的少年必来相送──这一点著实让他心中喜悦,比起任何事来都让他欣喜。“昀儿!” 白霁昀像是未听到沈雷唤他一般,久久地矗立在那里,就这麽与沈雷对视许久,忽地扑入沈雷怀中,紧紧抱住沈雷,闷声说道:“沈雷哥,你别去──” 沈雷心中一惊,又立刻定了下来,笑著摸了摸白霁昀的头,道:“什麽别去,昀儿你又孩子气了,都已行过弱冠之礼的了,都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吧。”这话说得他有些心酸,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白霁昀注定了要与一个女子成亲,然後生儿育女……若是自己是女子他必不顾一切地争取白霁昀,然他不是,无法给白霁昀一个子嗣的事他永远不得改变,心中的暗恋注定是无结局的,他早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却无法止住心中的酸涩。 白霁昀在沈雷的怀中颤抖了片刻,抬头笑了起来,落寞地道:“是啊,我确实孩子气了……” 沈雷细瞧著白霁昀的神情,心思已经转过了许多弯,淡然一笑道:“这一次你可有什麽话吩咐?” 白霁昀望向沈雷那张俊朗的脸,那脸上的淡笑永远不会变,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而自己在他心中和那些别人也无多少区别吧?他对自己的纵容里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不敢去观个透彻,就怕最终的答案让自己彻底失望…… 难得暗淡地摇了摇头,却又忍不住说道:“沈雷哥,别死……” 沈雷整个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一丝变化,轻声道:“昀儿的吩咐,我一定办到……” 眷恋地再看了白霁昀一眼,转身上了马便策马而去,留下白霁昀死死盯著那扬起的尘土半天,直到那素雅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失落地转身离去,只是他并没有回白府,而是去了玉琼楼。 这个时候正是玉琼楼关门的时候,老鸨见白霁昀来了倒也不惊奇,她早习惯了白霁昀的不安理出牌。白霁昀对玉琼楼熟门熟路的,自然也不用她带路,只是吩咐了她送些烈酒去清竹小楼,便直接去了那里,而叫上柳云嫣这事是不必吩咐人尽皆知的。 柳云嫣虽说不必接客,但是晚上过过场弹琴唱曲总还是要的,累了一晚上还来不及帖上床板便听人来叫,说是白霁昀来了,她柳眉一蹙,想起今日是沈雷出征之日,心里一声叹息,这白霁昀到底是沈不住气…… 她脸上的妆还未洗去,衣服也不必换了,就此去了清竹小楼,才一上楼,便见白霁昀拿著个酒坛拼命地灌著酒,又是重重一叹,这人终究是放不下沈雷…… “别喝了!”柳云嫣一把上前,夺了他手中的酒坛,双目清澈地瞧著白霁昀,白霁昀瞧著她那双透亮的眼眸倒映著自个的狼狈模样,又夺回她手中的酒坛,狠狠地转过头去不愿看见她眼里映射出的自己,冷硬道:“轮不到你管!” “哼!不想我管就别来我这!”柳云嫣换下了往日的柔情,一副受不了白霁昀的模样鲜明区别於她平时的娟秀,这样的她实是鲜为人知的。 白霁昀斜眼睨了她一眼,他也不想来,只是没地方去而已,突然觉得好笑,这天下之大却没有他可去的地方!“呵呵,天下这般大,却无容我之处吗?” 柳云嫣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前这比自己还要美得多的人看上去犹如天之骄子,却比任何人都要敏感都要来得脆弱,既害怕孤独又不愿信任何人,用豔丽的笑容来遮掩著心中的伤,任由那伤口在掩饰下流血腐烂,有时候真是害怕这人就这样将自己逼上绝路。 看著白霁昀这个样子,她就止不住心里的哀伤,多少能明白沈雷纵容这美豔之人的心,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比谁都要任性的人偶尔所流露出来的迷茫与受伤总是带著致命的魅惑,如火引著飞蛾般让她明知道不能还是忍不住迷恋…… 15 柳云嫣压抑住自己心底不该有的情愫,又点起了香炉,摆上古琴,一个起势,看似平静却暗藏力道,琴声渐激,慷慨激昂,让人为之一震,不想柳云嫣这般柔婉却能将《广陵散》弹出这般气势来,琴音之中的韵味自然是不必言语。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7 章 白霁昀自顾自地喝著酒,过了一会,却闷声道:“你少了一个商音了……” 他才一出声,柳云嫣便浅浅一笑,琴音嘎然而止,道:“我还道你不听我这边呢,”见他冷哼著,却不再灌酒,她方柔言道:“你既然心中不舍,又何必一定要至他於死地……”至於是哪个“他”,他们心中都有数。 白霁昀无神地看向窗外,望向天上白云,此刻日照正浓,风轻云淡,那白云淡悠,似有若无,便如那人一般清淡却又让人看不透抓不住……“没什麽舍不舍得,做大事者拿得起放得下。”但真是这般吗?想起自己父亲的心狠手辣,他又不禁瑟缩了一下。 “你这样子就能让自己心安理得吗?如他这般忠心於你的人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了。”柳云嫣斜视著白霁昀道,他这身在福中的人却不知道这福之珍贵。 “忠心?”白霁昀那双透彻的眼眸又杂了起来,他起身抚上琴身,冷笑道,“世人皆以为《广陵散》是逍遥绝尘之作,但你听这《广陵散》激昂顿挫,哪里见半点出世?”嵇康为人虽然逍遥不受世俗约束,但是一曲《广陵散》早已明明白白地诉了他心中志向,这《广陵散》暗藏的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聂政之情怨而愤,誓死一拼但求韩王死,这样的琴音,又怎麽绝於尘世?世人只道嵇康愤,却不知他为何愤,这一曲《广陵散》哪里是他的出世之作分明是入世激情之曲! 柳云嫣又何尝不明白他心中之猜疑,他一如他的生父不曾信过谁,只怕自己在他心里也是信不过的,幽叹道:“嵇康虽不拘於世俗,却未必见反心,嵇康不满於世道昏庸,他肯直言,足见其心,只是君王多心,反疑起他的用心来。”这话既是为沈雷说的,也是为自己说的 白霁昀久久不语,只是定定地注视著那古琴,良久按了下去,一个刺耳之音回旋於空,待到音落,他冷冷地说道:“瑟之弦虽多却是一弦一柱,琴弦虽少却变化无穷……看著简单的未必真的简单,看著一心的也有可能私下里二心……” 柳云嫣注视著他那张豔红的嘴,明明色泽如火偏偏吐出的字却一个比一个寒人心,看来他们这些对他一心一意的人反而更招他怀疑,她凄然一笑,悠然道:“在你心中,谁又可信?谁又能信……天下之大,不是无容你之处,而是你不愿意容……” 白霁昀因她脸上的伤凄心底多少有些触动,只是……他很害怕,怕自己一个松解,换来的便是彻底的背叛,有气无力地道:“宁愿我负天下人,而不愿天下人负我……” 柳云嫣将他放在琴上的手一推,冷下了一张脸,道:“不是天下人负了你,而是你偏要天下人负你,你不管亲者疏者统统拒之於门外,疏者自疏亲者也疏。” 白霁昀瞧著她,有了一丝动摇,但紧接著又望向屏风後,转身背对向柳云嫣,看不清表情地说道:“说得真好听,你们又有几分真心待我……” 柳云嫣也望了下屏风後,突然紧张了起来,很快又定了下来,瞧著白霁昀轻声道:“你不曾给出过真心,自然感觉不到他人的真心,你若肯将心门开上那麽一点点的缝,便也不至於全然感受不到……至少那人对你的全心全意你不会置之不理……你这个样子,不止拒绝了别人也拒绝了自己,非要等到失去你才能明白过来吗?” 白霁昀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屏风,他本想来这里平静下先前心中的混乱,只是……他到底是来错地方了,不再说什麽,他转身离去。 柳云嫣哀然地看著那离去的身影,她心中好恨,但是看到那离去的身影如此孤寂,她偏偏又恨不起来,看到白霁昀这个样子,她便想将那埋在心底的事告诉於他……还说沈雷如何如何,自己又何尝不是……但是她明白白霁昀的心无论如何是不会落到自己身上的,而说了那事他心门开了又如何?能让他打开心门的人始终不可能是自己…… 这苦涩压在心中酿造著,苦味越来越苦,她泄恨地双拳砸在木琴之上,“砰”地一声弦断琴破,一双玉手也滴落出点点血红。 “你这又是何苦……”一个低沈的男音自她背後传来。 16 隔著屏风,不见其人,柳云嫣不必回头也知是何人来了,这人还来得真是时候,方才白霁昀难得有些松动,而如今只怕防她防得更厉害了吧!眼里尽是苦闷,任由手上的红色一点一点地滴落渗入琴木之中,却还是置之不理,身体之痛又怎能和心痛相比…… “你来这里做什麽?”不同於对待白霁昀的态度,柳云嫣收起了自己的真性情,又恢复了那个看似柔弱却拒人於千里的玉琼楼花魁。 “我来看看你而已……”屏风後的声音变得有些伤怀,那人缓缓走到前方来,与她相视,虽然与她对视著,可是他在她眼中却寻不到自己的影子,她心里也始终只有那个白霁昀吧?自己若是能被她看上一眼,已经是奢望了…… 柳云嫣半敛眼眸,遮住眼中的光,在这青楼中打滚多年,哪里会不明白对方心意,只是……他若知道自己真实身份还会待自己这般好吗?只是就算全心全意又如何?自己只怕也无能为力回他一颗真心吧?呵呵……这尘世间的人啊……她低头望著滴血的手,握紧了拳头,半晌方道:“我有一事相托……” 那人倒也不意外,也没问是何事,便道:“你说吧。”然後皱起了眉头望著她手上的伤,熟悉地自一边拿出纱布和止血的药,看来他对此处还颇为熟悉。他在柳云嫣的边上坐下,技巧地为她处理起伤口,动作轻柔让柳云嫣不感半点疼痛,只是见那红色的碎木,他心中有痛,痴望著她。明明知她心里有人,却还是想要守候著她,情这一字,有时候偏就如此让人自我作践,不是不想割舍而是无法割舍…… 柳云嫣默默地瞧著眼前的人为自己包扎好伤口,硬是装作不曾看到那眼中的痴望,平息下心底的起伏,方缓缓开口道:“你去找白沈雷吧。” 那人问道:“你要我杀了他?” “不……”柳云嫣自那人手中抽回他已包扎好却还舍不得放开的手,走向窗边,凝望於白霁昀已经走到街道尽头快要消失的身影,轻轻地道:“我要你去救他,千万别让他死了……” 那人倒有些吃惊,似乎没有料到柳云嫣这般决定,道:“白霁昀不是要白沈雷死吗?你这麽做……”他还以为她凡事皆听白霁昀的,白霁昀要谁生她便要谁生,白霁昀要谁死她也绝对不会出手相救,这会儿…… 柳云嫣并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只是坚定地说道:“我只托你保住白沈雷一命,其他的事你不要管,你不做也罢……”白霁昀真的想要白沈雷死吗?她也开始琢磨不透起来了,只是她知道沈雷死了白霁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呵……明明是一个能除去沈雷的最佳机会,可是她到底不愿意白霁昀伤心吧……希望她这样的决定是对的…… 那人自她身後传来叹息,道:“我又什麽时候拒绝过你了?你托的事,我一定办到!”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便又归於沈静,仿佛自始至终都只有柳云嫣一人。 柳云嫣知那人已经离去,这人武功之高强只怕不在沈雷之下,可刚刚却又被白霁昀发现,白霁昀有多少斤两她自然明白,这人分明就是存心的……他这般做又是何用意?想要白霁昀吃醋还是让白霁昀怀疑起自己的真心? 呵呵,这人对自己到底也留了些心眼呢,或许正如白霁昀所说,这琴弦虽只有七根看似简单,但音色复杂而变化多端,这人心看似一心或许正是包藏了他心…… 想到白霁昀,他下午便要去景山别院,怕是要好些日子不来她这里了吧……她又多了几分寂寥,望向窗外,街上人来人往好生热闹,只是那热闹却不是属於她的。 17 午时过後,白竑和白霁昀便起身去了景山别院,景山离白都倒也不远,庞大的队伍三日便到了景山。 白霁昀坐了三天的马车,颠簸得心中更加烦躁,刚到景山他便独自一人离了别院,去了後山小院,那小院离别院一里之路,像隔於人世,自成一体,平时少有人去,只是有固定的下人去那里打扫。 那院子原先是为他娘亲特意造的,他娘亲喜静,他父亲这才又在这大院一里外又建了这小院。记得他还很小的时候,娘亲常会带他来这里,娘亲总爱一身素装立於这绿柳之下,暖风吹来,柳絮漫天飞舞,衬著娘亲缕缕黑发,只让他疑似九天玄女落凡尘。只是这天下到底没有神仙般的人,只要落於凡尘,便是神仙也不得不忙於算计…… 他轻抚上一边的柳树,那时候他一想娘亲就不顾父亲反对径自跑到这景山小院,也是在来这景山小院的路上遇到了沈雷──所谓沈雷,闷声不响却惊天动地,这名字还真是符合沈雷,沈雷看似淡雅其实做起事情比谁都深沈,不经意间早已胜券在握。 不自觉将指甲陷入树干之中,白霁昀怎麽也挥不去心中的烦躁,那日送沈雷的早上,他那一句话已是提醒沈雷,睿如沈雷者又怎麽不会明白他话中之意,只是现在沈雷被去了左右,前有流寇後又有张廷敬的部属,只怕这一仗要想安然脱身难上加难…… 闭上双眸,竟见沈雷倒於血泊之中,他心中一惊,陡然瞪大眼睛,更为烦闷地摇晃著头,他这是怎麽了?既然下定了决心,又何必犹豫再三──这可不是成大事者之为! 以前,他有烦心之事只要来此便能心情转好,可是如今为何…… “沈雷哥……”他轻唤了一声,猛一抬头,突然想到往年都是沈雷陪他来的,如今怕是再也无人陪他来此了,如父亲所言成大事者注定孤寂,用孤独来换权力换来的究竟又是什麽…… 暖风轻拂面,只是那暖意却不入心,白霁昀反倒感到点点寒意,冰寒起自心底,一点一点地蔓延於身,令他难以承受地抱住自己。 原本来散心的,这会儿反倒是越加烦心了,白霁昀重重捶了一下一边的树干,心浮气躁地转身离去,一无所获地回了别院,晚饭也不吃地去了自个儿的房间,蒙头睡觉,只是一直无法入眠,心里杂七杂八地混乱著,直到第二日鸡鸣才有了睡意,朦朦胧胧之中入了梦乡…… “昀儿……昀儿……”白霁昀迷迷糊糊之中听得有人呼唤自己,转身一看竟是自己的亲娘游寒梦,只见游寒梦依旧是风姿卓越一身淡装,面带桃花,一笑百媚,仿若又回到了他三岁那会儿,他心中一喜,正要应声,便见一小人儿抢先一步,奔向游寒梦,口齿不清地叫道:“娘亲,抱抱──” 他愣在了原地,那不是自己吗? 游寒梦抱住小时候的他,在那小脸上亲了一下,道:“我家昀儿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8 章 听得游寒梦这般一讲,他不自觉也有了真心笑颜,那时年纪虽小,他的记忆也是模糊不清,却还记得娘亲对自己的疼爱,他也最喜欢娘亲了,便是後来娘亲被人掳去了吴地,他心中始终思念著娘亲,常常因为吵著要娘亲而被父亲惩罚…… 刚想到此处,没想到背景一转,他不知何时已来到白府偏院,再一转身便见白竑抱著虚弱的游寒梦,直奔偏院,他悄然跟於後面,见白竑将游寒梦置於床上,又吩咐了下人来照顾,然後转身对游寒梦道:“寒梦,你只管在此休息,你不必担忧,凡事有我,往後你还是这白府的主母。” 游寒梦之事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不曾看白竑一眼,白竑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但是手却停滞在了半空,最终转身离去了。 见白竑离去,白霁昀心中欢喜,跑向游寒梦唤道:“娘亲──” 游寒梦缓缓地转头,瞧到他,苍白的脸上终有了一笑,轻声回他道:“昀儿……我的昀儿长大了……” 白霁昀一把上前,握住游寒梦的手,止不住眼中的泪水,道:“娘亲,昀儿好想你,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怎麽都不回来看昀儿……” 18 游寒梦看了一眼白霁昀,眼神又变得缥缈起来,忽地“呵呵”两声笑,笑声空洞里带了几分苍凉,让人听得颇为心酸。 “娘?”白霁昀不解地看向游寒梦,等不及游寒梦说什麽,就见白成走进来冷冷地说道:“少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完便强硬地将他拉了出去,任是他怎麽挣扎也无济於事! 他很气愤,一脚踢向白成,白成却在一瞬间消失,让他的脚落空,他没有细思什麽,便转身又去看游寒梦,只是在这转瞬之间,游寒梦的脸色又难看了不少,身子也更显虚弱,见他再次进来,游寒梦布满愁绪的面容才多了一点微薄之笑,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昀儿,娘送给你的那把随身匕首,你还带在身边吗?” “带著呢!娘送我的东西,昀儿都有好好地保管著呢!”白霁昀如献宝般地将小心翼翼收藏於怀里的匕首拿给游寒梦看,就算娘亲离开他七年,他还是惦念著娘亲,父亲那些一心讨好於他的侍妾他看都不看一眼,他还帮娘守著白家主母的位置,他就知道娘亲总有一天会回来的!现在娘亲终於回来了! 接过他手中的匕首,游寒梦将匕首拔出剑鞘,又笑开了,转头对白霁昀道:“昀儿,你还有个弟弟,虽然他和你不同姓,但到底是你弟弟,你爹对不起他爹……娘也对不起他们,他对娘那麽好,娘却还是害了他……呵呵呵,竑,我这般爱你换得的又是什麽!主母?我还有何面目!我如今不管是面对谁都无脸面了!竑啊,你可知你害的我妻不妻,母不母,两边皆不是人!” “娘?”游寒梦又不舍地看向白霁昀,道:“昀儿,你要和你弟弟相互照顾,娘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娘?”白霁昀更加不解地看向游寒梦,却看到游寒梦高举起匕首,就当著他的面!当著他的面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霎那间,鲜血犹如喷泉一般喷洒而出,将他的整个视野染成了红色! “娘──不要──娘──”他哭喊著拼命摇著游寒梦,而游寒梦却不见半点反应,任由她的血将他的手都染了个红透! “寒梦!”恍惚间,他听到白竑的声音,而白竑的脸之於他却是那般的模糊,只是重重的一掌真真实实地拍在了他单薄的胸口,顿时一股腥热自他的胸腔满出了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吐了出来,而他眼前惟有黑暗中的那对怒目:“你这个畜牲!你连自己的亲娘也杀!你这个弑母的混蛋!” 呵呵……他杀了娘亲吗?原来是他杀了娘亲呀……娘亲是他杀死的……他杀了娘亲……他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眼见白竑又是一掌下来,他却完全没有躲闪之意…… “昀儿……”如同娘亲般温柔的呼唤,是娘亲吗?娘亲没有死!他猛一抬头,却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挺的面孔,他无助地扑到他的怀中,哭诉道:“沈雷哥──沈雷哥──我没有杀死娘亲!娘亲不是我杀死的!真的不是我杀死的!” 沈雷温柔地拍著他的背,轻哄著他说:“昀儿乖……” 他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著沈雷,祈求地说道:“沈雷哥,你告诉我,娘不是我杀的!” “傻瓜……”沈雷微笑著,摸了一把白霁昀的头,将白霁昀颤抖的身子拥入怀中。白霁昀恐慌地用力紧紧抱住沈雷,如一只失去母兽的小野兽,惊慌失措地蹭著沈雷,不断地念叨著:“沈雷哥,你不会像娘亲一样离开我吧……答应我……沈雷哥……不要离开我!” 沈雷却沈默不语,白霁昀慌张地抬头,却看到沈雷竟然也满身是血,只是不变的是脸色那份淡笑!“沈雷哥!怎麽会这个样子!” “你说什麽呀?昀儿不是你杀了我吗?”沈雷依旧微笑著,只是那笑带著几分狰狞。 “不!”白霁昀惧怕地推开了沈雷,赫然看见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那把匕首正是游寒梦自尽的那一把!“不──沈雷哥!我不要你死!” “你不要我死?呵呵……昀儿你说什麽傻话……不是你布局要杀我吗?事到如今,我已经被你害死了!”沈雷忽然哈哈大笑,身上的血越流越多,让白霁昀更为慌张。 “不──沈雷哥──” 19 “不──沈雷哥──”白霁昀发出一声惊吼,猛然坐了起来,才发觉自己不过是做梦,擦拭著满头冷汗,不敢再闭上眼睛,只要一想到沈雷满身是血的模样,他便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你醒了……”白霁昀又是一惊,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人,那人一身儒生装扮,竹青色的一身长袍,衬著一张清秀的脸,与白霁昀看上去截然相反,只是眉宇之间竟有几分神似,但是那容貌又与柳云嫣更为相似。 猛地,白霁昀自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那人,似疯了一般低吼道:“快去救沈雷哥!快去救沈雷哥!” 那人顿时惊愕地愣在了原地,相识这麽久不曾见过这般失态的白霁昀,沈雷果真在他心里地位非凡啊……心中忍不住生了怨郁,好想摇晃著他,对他大吼,只是终究还是忍住了,他脸上亦露出了温柔淡笑,只是那笑看在白霁昀的眼中截然不同与沈雷的。他轻声道:“哥,你冷静点。” 白霁昀突然颓废地放开了他,两手无力地垂挂了下来,整个人阴沈了下来,又让人心生不忍,那美豔的脸添了那般愁怅,倒比起平日豔笑更触动人心,让他又不自觉地唤了一声“哥──” 收拾起心中的烦愁与不安,白霁昀又恢复了往日的傲然,他不再瞧向那人,像是不曾发生什麽地穿衣洗漱起来,半晌方问道:“你来这里做什麽?” 那人凝望著他的背影,即便是背影也这般蛊惑,他苦笑著道:“我若说我想你,你可相信?” 白霁昀不曾回头,他若回头必能看到他眼中的痴怨,背对著他,白霁昀冷冷地回了一句:“这些话还是拿去哄别人吧,不必在这里废话。” 那人闭起双目,久久地才睁开眼,而再睁眼已将眼中的各种情愫全然收起,他笑道:“张廷敬已经开始部署了,昨日他部下的一万精兵已经出发直奔白沈雷处。” 白霁昀默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良久才问道:“那白沈雷那边的情况怎麽样?” 虽然很微弱,但是他还是看到了白霁昀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声音看似平淡却多了一点似有若无的关怀,不知道白霁昀自己有没有发觉……他掩饰著心中苦涩,笑道:“白沈雷那五千人对付那些下三滥的流寇自然绰绰有余,怕是用不了两日就能出结果了,不过张廷敬的兵也用不了两天就可赶到吧……” “哦──”白霁昀随意应了一声,听上去颇有些心不在焉的,那人却知道他心神不宁还在矛盾之中。 忽地,白霁昀转身正对著那人,问道:“如果从景山直接领兵日夜兼程赶过去,能赶上张廷敬的兵吗?” 听得他这般问,那人微微一怔,随即半低下头,似在沈思又似在遮掩什麽,道:“恐怕有些困难……” 白霁昀正色瞧著那人,道:“你也不必猜测我的心思了,你快些赶回白都,给焦正德传我密令放了左莽与他一同牵制住张廷敬的余部!”那焦正德乃白地四大武将之中年纪最长者,对白竑算得上忠心,他手中有白竑的虎符便能调动他,何况他对张廷敬也早有不满。 语毕,白霁昀便不再多看那人一眼,转身便出了房门,留下那人瞧著他离去的背影。 那如风般的影子瞬间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脸上的笑也僵了下来,这人就这麽信得过自己吗?也不怕他私底下搞鬼害白沈雷吗?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9 章 呵呵……他该高兴才是,这人对自己的信任更胜於白沈雷,只是为何心中却这般疼痛,痛得有些无法呼吸,有那麽瞬间他真的希望沈雷就此死去……罢了!无论如何,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无人能及便是沈雷也无法插入,也好也好!这血缘的关系至少是牢不可破的,至少白霁昀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相信自己,因为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因为他们背负著同样的孤独和心伤! 20 陆启垣心事沈沈地游荡於别院之内,说是人手不够让他来这里,其实不过是随意拿了个借口将他从沈雷身边调走,虽说白沈雷一人独自面对那些不成气候的流寇根本是小菜一碟,但是白竑哪里会那麽简单,只怕有诈!也不知道白将军那边怎麽样了,担心著白沈雷,陆启垣脸色实是不佳。 等到白霁昀看到他的时候,便见他站立不安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一刻都无停下来。白霁昀一看便知道他在担心沈雷,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这陆启垣倒是很关心沈雷嘛!看上去也是忠心耿耿的模样,不会是对沈雷另存了什麽心吧? 白霁昀有了转身离去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对陆启垣莫名的厌恶,脸上套上固有的豔笑,换上不正经的口吻道:“陆将军,在为何事这麽焦躁不安呢?” 陆启垣没料到白霁昀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与自己打招呼,虽然平时对他嗤之以鼻,但是见了那张笑得连春花也黯然失色的美颜,一时之间也失了神。 “陆将军?”直到白霁昀再唤他,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当著白霁昀的面失神了,他偏黑的肤色上也多了些红,慌忙收回心神,行礼道:“属下参见少主公。” “陆将军,不必多礼。我直接问你,这次你带了多少军士过来?”白霁昀直接地问著,倒让陆启垣有些反应不过来,素来说这个白霁昀行事古怪,还真是不假! “快说,我没时间和你磨蹭!”白霁昀不耐烦地催促著,陆启垣犹豫了一下,道:“约莫千余人。” “只有千余人?”白霁昀眉头一锁,思索了半会,又道,“离景山最近的陈珞山部应该是你的旧部吧……”突然白霁昀脸色一正,变化之快更是让陆启垣难以琢磨,他严肃地说道:“你速去他那里调两万精锐,限你两日之内赶赴北部支援白将军!不得有误!” “什麽?”完全没有想到白霁昀会这麽说,陆启垣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刚刚是不是他听错了? 白霁昀不悦地看向他,严厉呵斥道:“这是军令!陆将军你装什麽糊涂!还不快去!” 陆启垣这才反应过来,心中一阵喜悦,难怪白将军这般死忠於白霁昀,白霁昀行事看似怪异却不失道义,更是顾及忠於他的志士,身为武将能得这般主公实是大幸!他单膝跪下,恭敬道:“属下遵命!” 白霁昀看了一眼陆启垣离去的身影,抬头望向天上飘浮的白云,虚虚实实,犹言无心,何以遣情?心中的情思理不清剪还乱,也不愿理…… 他再低头,白成已经立於他的面前,他冷然一笑,刚刚的事想必他都看到了,但是无妨他本来就没打算瞒著白竑,何况这事白竑迟早要知道的。 白成貌似恭敬地低头行礼,道:“少主公,主公请你过去。” “知道了。”早在意料之中,脸上又浮起豔丽之笑,这张面具便是对著亲生父亲也容不得他摘下来,而又有何人可以让他不必再戴上这张面具? 跟在白成後头,白霁昀到了白竑的居所,白竑喜水,此处的楼阁应他的要求用竹搭建在水池之上,水岸之上以柳树为主穿插著几树梨花,白绿相间映於水上,拖烟拂水,萦砌乍飞还乍舞,扑池如雪又如霜,还真有些超然绝俗。 白霁昀暗自冷笑,分明俗人一个还要遮遮掩掩,越发让人觉得恶心了! 白竑早已在阁内等候著,他面前摆放著棋桌,一边的侍女正在煮著梅子酒,酒香浸染著竹味,颇有些世外之感。 白竑听得脚步声,也不抬头,只是望向远方水上的鸳鸯,声无起伏地道:“昀儿,你来了。我们父子二人许久未对弈了,今日刚好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好地和为父来上几局吧。” “孩儿遵命。”白霁昀应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白竑一挥手,一边的侍女便都下去了,唯留下白成一人继续煮酒伺候他们父子二人。 21 父子二人轻啄梅酒,平静地下著棋,仿若是一对关系极好的父子,闲处於天地山水之间,远离车马之喧。白霁昀平时虽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这棋局之上却很老练,与白竑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白竑玩味地看著棋局,一子落下,笑道:“真不愧是我儿子,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白霁昀的脸上意外地没有笑意,他冷冷地看向白竑,道:“我要的是沈雷哥活著回来。” 白竑眉头一挑,望向儿子,见他一脸严肃,知他并不是在玩笑,只是他嗤之一笑,嘲讽道:“你这般的布局,那白沈雷还有活著的可能吗?他要真能活著回来,那我还真得在白都内大开杀戒呢!” 白霁昀沈思了一会,方放下棋子,道:“如果我不让你杀沈雷呢?”沈雷哥既然答应他会活著回来,应该会回来吧……只是这一次,他心里真的很没有底…… 白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冷然道:“他活著对我们没有好处。” 白霁昀瞧了一眼一旁的白成,冷笑道:“只是对你没有好处罢了。” “昀儿,你要记住这世上无任何人可信,更不能妇人之仁,但凡不利於己的都要除掉,但凡可以利用的皆要利用,白沈雷的存在对我们而言是最大的威胁,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白竑吟完杯中酒,又让白成斟上,感到手上竟洒到了一些酒,看向白成又道,“当然如果白沈雷肯自宫以示忠心,我倒可以考虑不杀他,不过前提是他这次还能回得来。” 望向楼阁之外的水面,白霁昀脸上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待到他再回头的时候,又戴上了平日的豔笑,轻佻道:“就算是自宫的人,怕是也是另有目的的吧?” “那要看是什麽目的了?只要他怀的目的无伤我们的利益,又未尝不可?”白竑不在乎地说道,突然语气一转,笑道,“昀儿,告诉你个好消息,前些日子为父为你向齐地三小姐求亲,今日对方来信,应允了这门亲事。” 这句话才是他今日的重点吧,这事他根本就没有与自己商榷,只要有利,就算那齐三小姐是废人,就算自己不同意,白竑也要他将她娶回家吧!轻轻地放下棋子,他起身行礼,道:“一切皆由父亲安排,孩儿告退。”输赢已分,没有下下去的必要了。 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轻声说了一句,更似在自言自语,但是白竑和白成却是听得分外清楚:“在父亲大人你的眼里,娘亲也不过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吧。” 原本捏在白竑手指间的水晶棋子“砰”地掉落下来,滚到了白竑面前,他怔怔地盯著那枚棋子,透明的水晶在阳光之下光芒四射,而折射之中仿佛又映出了游寒梦那张我见犹怜的面容。 “夫君求求你!我不要去吴地!我不要离开你和昀儿!”“寒梦,你要知道吴地之强大,非我白地所能及,如今吴其看上了你,一心要娶你为妻,我若不交出你……他就要入侵白地!你也不愿白地遭受战乱之苦吧,更何况我们也可借吴地之力除去东面的魏,你更能前去吴地以制内乱,到时候我攻下吴地,自然就能接你回来!” 往事历历在目,似乎又能清楚地看到妻子游寒梦苦求著自己不要去吴地的哀伤,更是看到了自己为了一己之利将妻子送给了当时十分强大的吴地之领主吴其的狠心。而妻子走後,他却不得安宁,那几年里他纳了无数的妾室,只是却没有哪个女子能让自己可以安然入眠,每个深夜他总是能够听到游寒梦的低声抽泣。终於熬到了他占据吴地接回妻子的日子,却没有想到游寒梦尽然会选择永远离他远去,那时看到白霁昀满手是血,游寒梦身上又插著匕首,他真是想杀了他!那个十一岁的孩童!若非白成拼命拉住自己说那是自己和游寒梦唯一的孩子,只怕白霁昀早去了地下陪他娘了! 人便是如此,总是不珍惜自己拥有的,永远去追求自己不曾拥有过的,而待到失去了,方知後悔,可这世上终究没有後悔药,时间亦不会倒流,只能任由悔恨和空虚将自己一点一点地吞没,越是如此越要将权力紧紧握住,免得失去这最後的拥有,而除了拥著这仅剩的权力,他还有什麽? 寒梦啊,你就这般狠心地去了,难道你对我的爱全然被恨掩埋了吗? 望了一眼注定要输的棋局,深深地闭上了眼睛,白竑自语问道:“我是不是错了?” 白成不舍地看著这个分外脆弱的白竑,这藏於内心深处无人知晓的白竑,心疼地答道:“主公你并没有错……” 22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10 章 与白地北部相接的是一片荒山,属於三不管地带,往往是山贼流寇的聚集之地,白地虽时常派兵来打压,但是盗寇之风还是难禁,不满於朝者或是其他地方来的流亡者总爱聚集在山头自立为王加以闹事,不过多是些乌合之众成不了什麽气候。 只是此次的黄巾乱匪分明不同於一般匪类,更不是什麽乌合之众! 沈雷凝重地锁起了眉头,眺望前方战事,这些黄巾乱匪人数不输於他队伍的整齐也是十分的严谨,分明是训练有素,不似是短时间内聚集的乌合之众,他如今已深刻体会到白霁昀那句“要活著”的内涵了,只怕还不单是这些俨然是正规军出身的黄巾乱匪这般简单,如今形势不妙,他就算要撤退恐怕也不能原路回去…… 但回去的路只有一条,除非他穿过北部的山区绕过去,也就是说前有虎後必有狼,他必须尽快解决一方,而避免落入前後夹击那样最不利的局面。“李副将……” “末将在!”李翰堂听得沈雷一声唤,立刻上前听命。 沈雷沈吟了半刻,开口道:“鸣鼓收兵,全军後退一里。” “将军?”李翰堂不解地看向沈雷,这帮流匪虽然难以对付,但是如今他们略占上风不见败迹,何以要後退? 沈雷自是明白李翰堂心中所想,但是他又不可将心中顾虑告知於他,只是继续吩咐:“然後就地扎营休息,不可解甲,等候命令。”他心底多少留了一点,就怕众军之中可能有间隙,到时候就更是麻烦了。 李翰堂按沈雷所说嘱咐了下去,士兵立刻井然有序地朝一里之外退去,然後就地扎营。虽然山区之内温度适宜不会觉得热,但是身上装著十几斤重的金属盔甲,那盔甲又密不透风,将士们自然觉得难受,不过既然是主帅的命令,他们自然不敢擅作主张地解甲,心里猜测著恐怕不久便又要厮杀了。 果然,入夜没多久,便接到主帅命令,从中间突破绕到黄巾乱匪後面去,战士们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收到命令便立刻起身。黄巾乱匪也没有想到沈雷会趁这深夜来袭,且沈雷的目的似乎不是将他们一举歼灭,而是穿过他们,这确实是出乎意料,令他们措手不及。 沈雷骑在战马之上,骁勇杀敌,下手迅速,此刻的他只想速战速决,快些摆脱这些黄巾党绕到他们後方返回白都,虽说就这样回去算是吃了败仗,白竑会借题发挥削了自己手中的兵权,但是总好过丧命於此! 而正在突围之际,忽听得李翰堂著急来报:“将军!将军不好了!不知从何而来又多出了一大批的人马,与黄巾乱匪前後将我们重重包围了!” 沈雷眼光一闪,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只是没有料到会这般快……但他到底是主帅,也看多了这些战事,沈稳地道:“李副将,你且吩咐下去,全军集中力量压向敌方左翼,突出重围。” 依他这几日的观察,这左翼的军力部署正是最薄弱的一节,以此为突破口应当突围有望,生死便在此一举了,他绝对不能死!他会活著回去见白霁昀的! 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但是沈雷始终屏著一口气,顽强抵御著,他虽武功了得,但是敌人众多,虽都不过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总要对付下。 “白沈雷,纳命来!”厮杀间,他听到一人唤著他的名字,一股利气自背後袭来,他一个侧身,顺手解决了一边的小兵躲过了一剑,以剑气来看此人的功夫颇为了得,平时一对一他自然可以轻松应付,只是以现在这个情况还颇为棘手,一个转身看向那人,虽然头盔遮住了那人的面容,黑夜之中他只能见到一双诡异的眼眸,但是这双眼睛他却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23 这双眼睛他当在白都见过,当是…… 只是如今这个场面哪容得他细思,才略微地走神便差点被一剑击中,他闪过之後反手一招,对方狼狈躲闪还是被他所伤,这令对方颇为恼怒,发招越发狠毒起来。起先他尚能占上风,只是时间一旦拖延,敌方用著人海战术,他双拳终难抵,体力消耗越来越大,渐渐不能有些支撑不住。 “将军!我们断後,您快走!”李翰堂拼著命带著一队人马包抄上来,一边帮著沈雷杀敌一边说道,此刻的敌人越来越多,对方的人马合起来怕是已有己方的三倍之多,又来得这般突然根本让他们防不胜防,如今死伤惨重,只怕他们是难以活著回到白都了,但求将军回去来日好为兄弟们报仇! 沈雷神情凝重地看著李翰堂,对於现在的局势他心如明镜,能不能活著逃出去也只能看天命了,他咬咬牙道:“我白沈雷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是我带著你们出来的,岂有我一人独自逃跑之理?我自当与你们共生死!” 话语之间,已经不知多少人又丧命於他手了,将士们虽已疲惫,但是听得主将这番言语,士气大振,敌人渐多,他们却是以一挡十,视死如归,一时之间,让敌方反而心生了畏惧和敬佩,竟有些不敢围攻上来。 只是他们不知的是,沈雷此刻变得格外的复杂,他甚至迷茫於究竟要不要活著回去,他不知道白霁昀究竟是要他生还是要他死,这分明是个死局,但是为何出发之前又要嘱咐他活著回去?他已经渐渐地摸不透白霁昀的心了,而意识到这一点让他分外惊慌,刀起回落之间竟有了一丝犹豫。 那露诡异之眼的主人看出沈雷破绽,趁机袭向沈雷背後,自背後一剑穿透沈雷的腹部。沈雷闷哼了一声,手中惊风剑在半空之中划出冷幽的寒光,不必回头,准确无误地刺中背後之人的心脏,不必回头他知他已赴了黄泉。 暗自使力将剑身逼出体外,沈雷迅速地点住了穴位以止住不断涌出的鲜血,这样子的伤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伤,他并不在意,只是为何他明明点住了穴道,却还能感觉到体内血气翻滚,十分难受,而那难耐的痛楚完全区别於剑伤…… “将军,您没事吧?”李翰堂自边上瞄到沈雷腹部染成了一片鲜红,慌忙上前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他,关心地问。 “没……”沈雷刚想开头,但到嘴的话却被疼痛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怎麽回事?不是没有受过伤,以前做杀手的时候还受过更重的伤,可是这一次痛得很不寻常,他居然感觉到有炙热的液体自後面的洞穴内汩汩流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非不能忍痛者,只是那内部的绞痛越来越甚,以致他无法开口言语,冷汗不断地迸出,体内的温度在一点一点地散去…… “将军?”李翰堂骇然地瞧著沈雷,虽在黑夜之中看不清沈雷此刻的状况,但是他扶著沈雷的手可以感受到沈雷的身子越来越沈,似已无力再支持,摇摇欲坠的身子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自马上摔下!只怕伤得不轻! “李将军!你快带著大将军走,我们来断後!”下面的将士亦感染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有人出头对李翰堂道,下面的将士更是团团将沈雷围住,摆出保护之姿。 李翰堂感到双手扶住的身体越来越重,又扫视了一下四周,颇感责任重大,沈重地点了点头,自自己的战马之上跨到沈雷的坐骑之上,以身体护住沈雷,用力一驾,猛然冲了出去!将军你可一定要挺住啊!末将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24 沈雷咬牙想要保持清醒,只是天不从人愿,明明已是点了穴的,伤口的血渐少,只是腹内却是汹涌澎湃,内部像是有什麽东西被刺破一般,血水在内部漫延,侵染著内脏,又似有什麽东西在内部不断地挤压著他五腑六脏,鲜血更是如熔浆一样从身後的小穴之中流淌出来! 不曾有过的不安自心中滋生而出,莫名的恐慌前所未有地攥紧他的心,以致他窒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产生了谁来救救他的念头。不是对死的恐惧,而是一种莫名的,他像是要失去什麽,那东西对他而言却是比命还要重要,可偏偏他又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麽,完全无法抓住它而不由得心慌意乱! 不要! 他不信天不信地,只是这一次他竟开始乞求上苍不要夺走他这宝贵的东西,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宝贵之物!到底是什麽?!沈雷分外无助地捂住肚子,想要留住什麽,可是这腹内之物却一意孤行地往外流逝……恍惚之间,他有了难以制止的绝望,他抓不住得始终抓不住…… 李翰堂只听得背後传来“放箭”二字,不久背部便如著火般灼痛起来,体内的血液被一点一点地燃尽,身体先是滚烫随即又渐渐冰寒,他的力气与意识也渐渐消散,只是他身上背负著多少弟兄的使命,在大将军安全之前他绝对不可倒下! 只凭著毅力驾马前驱,如死士般不停地往前冲,不知行了多久,只是他不再听得到耳边的声音,身体也已僵硬,月西移而日东升,身下战马也带上了疲惫的粗喘,却还是不要命地奔驰著。 待到端木昭烨发现他们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端木昭烨自山上眺望而下,便见一枣红色的战马如火球般闪烁而过,只是马蹄声重,想必是一夜急奔已是无力,背上二人坐在後方的背上如刺蝟一般插满了羽箭,前面的被抱围住,到不知具体情况。 他迅速朝他们奔飞而去,轻松地勒住了战马,战马已是疲惫至极,被他一勒便应声倒地,他细一看,原来这战马也受了伤,一夜狂奔下来已是到了极限,止住马蹄之後便断了气,还真是一匹有灵性的宝马! 只是如今还是人更为重要,他慌忙上前打探二人的伤势,他先是推了下李翰堂,唤道:“兄台?”却不见回应,他再一打量李翰堂满面死灰,四肢僵硬怕是死了有些时辰了。 “不……要……”听到沈雷微弱的呻吟,他赶紧将压於李翰堂尸体之下的沈雷拉出,所幸沈雷虽面色难看嘴唇发白,可有李翰堂护著除了腹上的剑伤倒没有别的伤了。敬佩地看向沈雷,这白沈雷还真是响当当的那麽一号人物,不但部属对他忠心耿耿就连这畜牲对他也是死心塌地,若能活著他日必是一方霸主。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11 章 回头又敬重地看著倒在地上的一人一马,这二者对於主上的忠心也是令人肃然起敬的,沈雷虽伤重倒不危及性命,他索性先将这二者埋了,立个忠烈之碑,再将沈雷带回去。 端木昭烨埋好了一人一马,方抱起沈雷,匆忙赶往越过山头,来到山中峡谷隐秘之处,这山谷极为隐秘,若非对这一带极为熟悉,只怕根本寻不到,将沈雷藏於此处应当是颇为安全的,他也算不负那人所托了! 他才刚一进山谷,迎面而来便是一名灵气少女,她看上去不过双九年华,脸上带著稚气又藏了些狡黠,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圆目格外突出,灵动地转溜著,让人想要亲近她。 她才见到端木昭烨,便拧起了细眉,责备道:“昭烨大哥,你动作实在是太慢了,你想要一尸两命吗?” 端木昭烨吃惊一愣,一尸两命?一时半会之间,他竟没能反应过来,直到那少女不耐烦地催促著:“还不快些把人抱到屋内,孩子已是不保总要留住大人的命!” 端木昭烨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是难以置信地问著那少女:“香香,你是说白沈雷有孕在身?” 他一把扯开沈雷的衣襟,果然在胸前看到了火焰胎记,想不到这沈雷竟也是同族之人,只是像沈雷一般气宇轩昂之人怎麽肯委身人下,若非对那人极为喜爱,恐怕无人能让他屈从,那这孩子另一个父亲除了白霁昀无第二个人选。然那白霁昀究竟何德何能,不但得那人痴心以待,便是连白沈雷这样的人物也委身於他?! 25 这里是哪里?沈雷只觉得浑身酸痛,整个身子像是置身於烈火之中又似在冰天雪地里,只是一阵子煎熬一阵子寒彻骨,而什麽东西带著血肉自他的体内生生脱落下来,自那个隐秘的洞穴之中带著灼烧的刺痛冲出他的体内!不要!不要就这麽离开他!那是他极力要挽留之物! “不要──”沈雷猛地坐了起来,挣扎著挥舞著手臂,前所未有地恐慌著,而眼前却只剩下一片血红,让他重重地又倒了回去,眼前一阵漆黑,他便什麽也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了…… 端木香香没有料到沈雷明明在昏迷之中,居然会做起来,她被吓了一跳,见沈雷喊了一声“不要”又沈重地倒了回去,知他还在昏睡不过是潜意识的挣扎,沈沈地叹息了一声,这沈雷明明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却本能地想要留住这个孩子,若到他清醒之时知道自己曾有过一个孩子,又不知道是怎样一番心情…… 无限惋惜地瞧著刚刚自沈雷体内掉出的死胎,都已经三个月了,这本该是个很健康的孩子,本该……却就这样被人杀死在了腹中!这战争真是不知已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且现在亦不停息地夺去更多的人的性命,这混乱的局面究竟要到何时才能结束,多少妻离子散的人要到何时才能破镜重圆! 端木香香本是战争遗孤,若非端木昭烨出手相救,她已随著她的父母死在战火之中,看到此刻失去孩子的沈雷,她又想起了往事,心中分外哀伤,也分外地痛恨这些没完没了的战事,帮著沈雷清理好身子,端著一盆血水走出去,便看到了一直守在门外的端木昭烨。她 放下盆子,静静地看著这个丝毫不逊色於沈雷的伟岸男子,论起身份他本该是这个如今陷入一片混乱的国家的皇储,他比谁都更有资格去统治这个国家,偏偏这人却什麽都不做,她看到他便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本不想说他,但是想起了往事,她又忍住奢望这人能出山去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昭烨大哥,你本该是皇储,这个国家本该是你的,比起那些个领主你比他们更有资格坐拥江山,以你的能力来统一这个国家再建端王朝绝对不成问题……” 端木昭烨伸手止住她再说下去,淡淡地说道:“你也说了是本该,也就是说一切都过去了,端木王朝既然会灭,便说明属於我们端木一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既然过去了就没必要再重现。”他现在想做的事惟有守候著那个爱著他人的人…… 端木香香不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他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那份心,只怕这颗心所付出的是收不回来的,久久地,她方又开口:“昭烨大哥,你这般做值得吗?” “值得。”他淡然一笑,只要那双眼愿意看自己一眼,便是死他也乐意了。 她已无言可说,又端起那盆红色,转身离去,端木昭烨倚著墙静静地望向天上浮云,只怕自己为那人死去,那人的眼也未必肯看自己一眼,那人就像这天上浮云,他只能仰望著却怎麽也抓不到握不住,而沈雷和自己其实是一类人,只是不知道那沈雷若是知道自己有了白霁昀的孩子却又失去了该会做何反应…… 等到沈雷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後的事情了,他昏昏沈沈地醒过来,整个身子像被千军万马碾过一般,沈重得没有一丝力气,心里不知为何,竟有著挥不去的悲凉…… 勉强自己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端木香香,面对这个颇为可爱的少女,他却格外的警戒,第一反应便是伸向腰际想要拔剑以对,却发现自己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如今已是俎上鱼肉了吗?! 端木香香一转头便和他四目相对,意外地发现他眼中的戒备,不禁宛然一笑,道:“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隐居在这山谷里的世外之人,你们那些个战事与我们无关,你等等,我去找昭烨大哥。” 沈雷见端木香香转身离去,方转移目光吃力地打量著自己所处的环境,虽然不华丽却格外的素雅,倒有些世外之意。 “你醒了。”那声音气足而沈稳,步行无声,这个人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再勉强回头看去,却是一个高大却不显魁梧,面似无害却隐著睿智之人,这个人不简单! 26 “你是……”沈雷挣扎著想要起身,端木昭烨慌忙上前止住他说:“你身子还虚,还需多多休息,在我这里你不必担心什麽安心养伤便是。” “你?”沈雷尽管想起身,无奈这身子疲劳至极,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他只能再躺下去,锐利地打探著端木昭烨,他肯定地说,“是你救了我,为什麽?” 端木昭烨一挑眉,并不否认:“确实是我救了你,什麽为什麽,救人还需要理由吗?” 沈雷闭上眼睛,像是在蓄精养锐,轻声地说:“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地救我。”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类似於自己的光,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救人而眼前的这个人也不会。 “如果我说因为你是我的族人而出手相救呢?”端木昭烨玩味地笑著,他救人虽然通常都是只凭自己兴趣,但是这一次确实是受人所托。他知道有些事瞒不住沈雷,他也不想瞒沈雷,但是那要等到沈雷身体好了要离谷以後,而现在他还是打算把沈雷作为族人来对待,毕竟他们这一族的人因为战事已经越来越少了。 “族人?我白沈雷无父无母何来族人?”沈雷闭著眼睛冷淡地说。 端木昭烨审视著沈雷,眼前的这个男子比谁还要淡比谁都要冷,但是这样的男子却愿意委身於白霁昀,那个白霁昀究竟有怎样的魔力可以让这样的人臣服?而这样的男子若是知道自己曾经有过心爱之人的孩子,又会作何反应?他有了一丝好奇。“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胸口的火焰胎记?” 沈雷的身子略为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等著他的下文,却听到他又说道:“我也有。” 见沈雷终於睁开眼睛看自己,端木昭烨也只是微微一笑,解开衣领扯开衣服,将自己胸前类似於沈雷的那团火焰显露出来,只是他的火焰似乎更大一些更豔一点。 沈雷一直认为胸口的火焰或许是某种组织的标志,现在听到这样的话他也并不意外,这又能代表什麽?无起伏地说:“那又怎样?” “是没怎样,但是你可知我族中秘密?”端木昭烨虽见沈雷看上去并不感兴趣听他说族中秘密,但他还是自顾自地说,“我族中的男子也可怀胎生子。” “男人生子?荒诞。”沈雷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很快地便加以否定。 端木昭烨不禁轻笑了起来,道:“看来白将军也不过是庸人一个!亏得你身上还流著我族中之人的血。” “恕白某庸俗,这男子怎麽可能怀孕……”他若能怀孕,他和昀儿几多欢爱,怎麽可能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我族中之男子确实能怀孕,你应该知道端木王朝皇族的传说。”见沈雷稍微有了反应,他又继续道,“传说端木家有上古鬼族的血统,这个传说是真的,千年之前鬼王和一男子相恋,鬼王对自己下了咒以男儿之身为那人诞下了一子,而鬼王之子生下来便带著这生子之咒──如火焰般的咒语,鬼王之子也就是我们的祖先,故而端木家的後代不论男女一出生便带著火焰之咒,不论男女都能怀孕生子。” “而你……”端木昭烨一顿,望向沈雷眼眸的最深处,“曾经有过三个月的身孕。” 沈雷愕然地望向自己的肚子,双手不自觉地捂上自己的腹部,回应他的是厚厚的纱布,他猛然心惊,这人说是曾经……难道难道!他的脸色更显惨白,倒叫端木昭烨有些不忍说下去。 “你腹部中了一剑,孩子自然是没了。”但是他还是说了,终究是要知道的。 孩子没了?!没了…… 沈雷只觉得一阵耳鸣眼花,眼前一片苍茫耳边嗡嗡作响,突然间像是明白了先前的无限悲哀!他还没来得及全然接受自己能生子的事,这孩子便这般离自己而去了,仿若在嘲讽自己的无知一般,没了──就这麽没了!那个孩子曾在自己的腹中静静地躺过三个月,而自己还未曾感受到“他”的存在,“他”便永远地离去了…… 这是对他愚昧的惩处吗?! 苍白的世界恍然间被打碎,裂成一块块镜子的残片,狠狠地扎在自己的心上,射影著自己,而那镜中折射而出的竟都是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婴孩!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12 章 “出去……”声音很轻,但端木昭烨听出了那声音沙哑而脆弱,如沙漠之中失水的人一般,绝望得近似死亡…… ──────────── 可怜的雷雷终於知道孩子的事了 某秋:雷雷哈,要记住教训,以後好好保护包子知道咩? 沈雷:……直接给了某秋一剑 27 屋内只剩下沈雷一人,死寂得令沈雷只觉得冰寒,这般感觉犹胜於死! 身子已经冷了个透彻,沈雷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凉了个透彻,身子明明已经不堪重负,而头脑偏偏变得格外冷静起来,沈雷有些憎恨起自己来,他明明不愿去想,而那些事儿却似自己找上他一般,跃然於脑海之中。 刺他腹部杀他孩子的那人他认得!那人他虽只见过一遍,却对那双眼睛记忆犹新,他是白霁昀暗地里培养的人,只在白霁昀那出现过一次,当时与他见面之时看著他的目光便很有问题,他只觉古怪却没有想那麽多,如今想来并无奇怪,白霁昀是早就打著要他死的主意!那黄巾乱匪训练有素显然是出自正规军,而後面夹击而上的只是单看那装束便知是张廷敬的部下。 呵呵,还真是好狠的招! 先是和张廷敬联手对付自己,回头必定又派他的人马去对付张廷敬,他的部下大多留在白都,将自己之死全都推到张廷敬的身上,再在张廷敬身上安个谋逆之罪,除了他和张廷敬这两个眼中钉又迎得他原先那帮将领的心,一举三得!果然是好招!看来他的昀儿真的长大了,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 既然如此,他那时又何必要来相送,又何必再三嘱咐要自己活著回去?惺惺作态也不必到这般地步,他若要自己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却非要绕这麽大一个弯,可知自己为了他那一句话又生生地把这条命给留了下来!昀儿啊昀儿,你终究还是失策了!不知自己的一语对他而言何等重要…… 可是昀儿,若你知道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又会作何反应? 不!也许自己说给他听,他也会当作是笑谈,毕竟男子怀孕闻所未闻,若非他曾切身感受那堕胎之痛,他也不会这般轻易接受。 一思及自己那无缘的孩子,钻心入骨的闷堵将他浑身又塞了个不通,沈雷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碎尽,而想起这个孩子方知原来自己的心可以更碎可以撕得更破。能拥有一个白霁昀的孩子曾是他的妄念,如今确实有了却不如没有过──那个他不曾感受便不存在的孩子,令他的妄念成了水中月,可看而不可碰,碰了也便碎了,这看得到却碰不到的煎熬原胜於原本的妄想! 孩子!昀儿!是他无用护不住昀儿那眼中的清澈,是他无能令昀儿受了尘世的污染,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以为昀儿对外人再如何对自己始终是当初的那个昀儿!物是人非,哪还有什麽外人不外人,如今的自己在昀儿心里也不过是个该死的外人罢了!是他太过迟钝才会失了孩子!一切皆是他的错!他的罪! 昀儿啊昀儿!然你当初又是以何种心境来拥抱自己?既然除之而後快,又何必鸳鸯帐里留下这千丝万缕说不尽道不出的情丝?昀儿!昀儿!可知他的心也是肉长的,既有爱也会恨!若无这些他如今反倒死得坦荡些,而不会死得这般不甘这般带恨! 他又怨起了端木昭烨,为何要救他?不如让他和孩子一道去了得干净!既然救了他为何还要告诉他孩子的存在,让自己如今这般狼狈不堪! 他原道自己无爱无恨,如今沾染了白霁昀才知无爱无恨的好,有爱而再由爱生恨的结似束住的绳狠狠勒著自己逃不掉挣不开! 但求一死!沈雷吃力地自床上半坐起来,目光坚定地落在放置一边的惊风剑,那剑原是白霁昀赠於自己的,如今死在这剑下,昀儿也该满意了吧! 他费尽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脚似走在浮云之上虚无,半撑半爬地才走完这不到两丈的路,颤抖著将手伸向惊风剑,才碰触到剑身便自他指尖划过倒落在地,一如那曾存於他腹中的孩子! 关著的门应声而启,端木香香自外面走进,见沈雷半跪在地上,立刻上前扶住他,慌忙道:“你身子还弱,快些上床休息!” “滚!”沈雷用尽全力去推端木香香,谁料得自己却先跌倒在地,“呵呵……”他凄楚一笑,自己原来这般无用! 跟在端木香香後面走进来的端木昭烨了然地看向静卧於地的惊风剑,叹息著问:“你这又是何苦?” 沈雷冷冷地看向他,那目中狠洌的光令他浑身一震,忽然忆起曾有人这般说沈雷:战场之上只要沈雷一个目光便让敌人动弹不得,如今看来确非无稽之谈,他被那目光瞪得若非一身傲骨强撑早也有了往後退的胆战。 半晌,端木昭烨的面上有了微汗,才听到沈雷一声质问:“谁命你救我?” 28 端木昭烨猛然一惊,没有料到沈雷会突然这麽问,莫非他发现了什麽?不可能!自己做事一向隐秘,和柳云嫣之间的联系就是白霁昀也不知,更何况是白沈雷!或是说白沈雷根本就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那这人可真是令人生畏!难怪白竑这般忌惮於他! 沈雷不再看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他们当真以为那点儿事能瞒得住自己吗?他虽不是很清楚柳云嫣的底细,但是也知道她绝非表面那麽的简单,要留在白霁昀身边并不是那麽简单的!而玉琼楼也非寻常之地!在白都能有一席之地,他自然也不能含糊,之所以不防著玉琼楼是因为先前他以为白霁昀是绝对不会对付自己的,呵呵,是他太过於自作多情了! 他凄楚地笑著,原先听人来报柳云嫣和端木昭烨有什麽不轨,怕她对白霁昀有贰心还专门让人防著她,他还真是够傻,自以为为白霁昀打点好一切,却不曾想过自己所作所为会遭到白霁昀的猜忌…… 虽不认识端木昭烨,但是刚刚细细打量他和那个传说中和柳云嫣有染的人有几分相像,他便有了几分猜疑,然柳云嫣又为何要救他?难不成她想反了白霁昀而拉拢自己?这又怎麽可能!他沈雷若要反白霁昀早就自立为王了! “柳云嫣想拉拢我?”沈雷再睁眼时,蓄了些力,勉强自己站起,坐到一边,严厉地问著,身体虽还羸弱,那气势却让人卑怯。 “哈哈,”再面对这咄咄逼人之势,端木昭烨却突然大笑,直直地望向沈雷,“你不若柳云嫣了解你那般了解她,而你对白霁昀怕是也没她对白霁昀那般上心吧。” 端木昭烨的笑中多少带上了几分苦味,柳云嫣知沈雷胜於沈雷知她,而柳云嫣知白霁昀更胜於白霁昀自己,刚得了柳云嫣那边传来的消息,他原先也一直以为白霁昀此次必定要除掉白沈雷,不解柳云嫣为何要自己救他,而刚刚的消息却说明了最了解白霁昀的还是柳云嫣! 沈雷听他这般讲,身子略微颤了一下,他这话什麽意思?自己是看著昀儿长大的,虽说他高估了自己,但撇开自己,他对昀儿的了解还不若那个女人吗?! 端木昭烨叹怅著瞧向沈雷,白沈雷和白霁昀二人是只缘身在此山中看不清彼此之间的情意,他却为柳云嫣不值,明知白沈雷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却还要去帮他,难道她对白霁昀用情之深已无己私了?又想自己对柳云嫣又何尝不是?他和柳云嫣都是同样的傻人,而眼前的白沈雷也未必聪明到哪里去吧…… 他本不想将刚刚所得的消息告知白沈雷,但是柳云嫣既有意成全於他们二人,又要自己定要保住白沈雷的性命,罢了!索性将那消息说了,免得白沈雷一心求死,又恨自己救了他有心报复,到时候闹得自己这里鸡犬不宁,他也不好办。 挥挥手让端木香香下去,端木香香走到他身边低语了一句“他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便下去了。 端木昭烨点点头,坐到沈雷的对面与他对视著,那雍容之态却也是难得有几人能够比拟的,白沈雷想到此人是前朝皇族,到底是不寻常,就不知道他为何会听命於柳云嫣?这又是多此一问了!他见他第一眼便觉他和自己是同一类人,既然是同一类人自是出自同样的原因听命於人了。 端木昭烨知他身子不容再劳累,便直入主题道:“白霁昀派了陆启垣来救援。” 果然如此!料中的事,沈雷的心更加沈了,若说先前有恨,此刻只怕心是死透了成了灰烬。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13 章 “你可知白霁昀给陆启垣下了怎样的命令?”端木昭烨见沈雷眼中的死静,明白他有所误会,立刻道,“他并不是让陆启垣去白都调你的亲兵,而是让他直接调了离景山最近的陈珞山部,还下了死命令要他两日内必要赶到,若是救不回你便要他项上人头。” 沈雷惊愕地看向端木昭烨,白霁昀这样的做法确像是要救下自己的意思,但是也有可能只是做戏,不是吗?自景山赶到这里两日已是匆忙,虽有可能救下自己,但也可能是自己和张廷敬在战场上就两败俱伤…… “而你失踪第二日,白霁昀便不顾白竑反对,自景山快马加鞭,只带了两个侍卫,跑死了六匹千里马在一日之内赶到北境,亲自来寻找你,说是见不到你决不会白都!”北境混乱已久,白霁昀此行不能不说是冒著生命危险的!端木昭烨再看向沈雷,沈雷的眼中已多了一丝动摇。 “你自己看著办吧,你这身子暂时是出不了谷了,怎麽也是小产,多少也要休息一个月才能出去,你也别逞强,不如让时间来看看白霁昀到底有几分真心。” 沈雷喘息著半躺在椅子上,推开端木昭烨向自己伸出的手,逞强地独自走到床上,端木昭烨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不再多言打扰他休息,退出了房间。 沈雷卧於床上,心中的辗转更胜於先前。 难道他真的不懂白霁昀吗?这一次昀儿唱得又是哪一出戏?是为了收拢人心还是真心找他?若是真心,当初又为何设计陷害於他? 他以为自己已是心如死灰,怎料的死灰亦会复燃,只是这一次他却更为慌乱,深怕真相令自己燃得灰都不剩半点…… 29 “少主公,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陆启垣自一边看著白霁昀拼命地翻著已渐腐烂的尸体,不忍地说。 “滚!”白霁昀容不得他说半句便吼了一声,此刻的白霁昀哪里还有什麽光鲜,湖蓝色的长衫之上沾染了斑斑血迹,白皙的面上也染上了黑灰,头上的发髻早已凌乱,发丝没有章法地因汗水粘在脸上。他自景山快马加鞭赶来,便不曾休息过,双目布满了血丝,脸色带青,这般的他说有多狼狈便有多狼狈!而他始终不愿意去休息,在尸体之中翻找著,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决不放弃!沈雷哥!你答应过我不死的! 本该是下面士兵的事,陆启垣没料到白霁昀会亲自来到战场寻找沈雷,见他如今这般模样,若说只是为了笼络人心,实无做到这般的必要,但凡有开口相劝者必被他怒斥,实是对沈雷至情至义! 白霁昀也摸不清自己的心,他只知道他不想要沈雷死!那日在景山别院,听人来报说沈雷战败且下落不明!他只觉自己的心被生生剜出了一般!连五脏六腑也连带著被尖刀捣割了一样,表面虽是完整无缺内部却已是惨不忍睹! 不要!沈雷哥!你不要死! 虽是他设计陷害沈雷,然他已设法弥补了,不是吗?为何沈雷哥还没有如同往常那般笑著出现在他面前呢?沈雷哥! 他红眼看向一边的陆启垣,狠愎地扯住他的领子,怒道:“我让你来救沈雷哥的!为何你救不了!沈雷哥呢!你还我沈雷哥!” “少主公,请降罪!是末将无能!”陆启垣望著白霁昀狰狞著的脸,那脸上的凄然赤裸得不加以掩饰,叫人不忍去看,确实是他无用,负了少主公所托!更是对不起白将军平日的照顾! “降罪……便是杀了你,我的沈雷哥也不会回来……”白霁昀无力地松开了他,就是杀光了天下人又如何?他心底再明白不过了,一切的圈套皆是自己所设,逃不逃得脱皆要看沈雷运气了…… 那样的圈套若是沈雷有心自是能看出,沈雷中了圈套只说明他对自己不曾设防,一切都是自己猜忌过重,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将沈雷哥往外推……沈雷哥会不会离开自己?! 若自己处在沈雷的位置又会如何?反了! 白霁昀猛然心惊,确实!他若是沈雷便是能活著回来,也必拉著自己的人马反了!以沈雷的实力足以自立!不管沈雷哥回不回得来,而最终都是离开自己吗?他忽觉一只无形的巨手伸入了自己的胸膛之内,恶狠狠地捏紧自己的心,压抑得喘不过半点气来! 不管!他什麽都不管!他现在只想找回沈雷哥!他只想要沈雷哥微笑著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如往常地触摸著自己的头,接下来的事他不去想也不愿想,他只要沈雷哥活著! “少主公……那些余下的黄巾乱匪如何处理?”跟著沈雷而来的侍卫犹豫了半天方问,陆启垣赶到之後便大力追击黄巾乱匪,虽有小部分逃跑,但大部分都降了过来。 “杀!”白霁昀不带半点回旋余地,只一个字,坚定得令人心生寒意! “可是杀降兵只怕不好……”侍卫吞吐地望向一边的陆启垣,此人在场他自是不能多言,只是那黄巾军里有一半是白竑的亲兵,若杀了只怕对白竑不好交待…… 陆启垣虽对那帮子黄巾乱匪咬牙切齿,但是到底也是降过来的,杀了确实对少主公的形象有所损,他也上前劝道:“少主公,这些都是降兵,杀了恐怕不好,再则还有些张廷敬部的兵,那些兵士皆我白地子民,杀不得……” “我是少主公还是你们是少主公!”白霁昀冷笑著,面上的冷魅看得人阵阵寒意。 陆启垣虽有惧意,但还是上前劝道:“我知少主公对那些乱匪咬牙切齿,但是还请少主公以大局为重!” “我心意已决!”大局是什麽?他不知道了,也迷茫了,他对权力没有兴趣甚至有些憎恨,为了权力他从小便没了娘亲,为了权力他自小就过著要防著被人谋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为了权力他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曾抱过自己一次,为了权力他还致沈雷哥於死地……他不喜权力只想利用权力来好好地保护自己只想不再心累心伤,然为何他越接近权力,心更伤更累,他已惘然,摸不透抓不住自己究竟想要什麽…… “少主公!到底也是千人之命……要麽少主公且等到找到白将军再决定如何处理这些降兵?”陆启垣锲而不舍地说著,他感动於少主公与白将军之间的情意,也不想少主公落得个暴戾的骂名! “……好吧,若找不到沈雷哥,我便要他们统统去陪葬!”也许最该去陪葬的是自己!也许在娘死的时候他就该死在爹的手上!也许那时候死了对大家都是最好的结局……沈雷哥……快点回到他身边吧……就算是算计他也好就算是为装著帮他也好……他只想得到一点慰藉,哪怕只是欺骗…… 30 度日如年。 不过七日,白霁昀已觉自己度了几世,战场之上的尸体已经清理干净,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沈雷的尸身,他尚有希望,只是若沈雷哥尚在人世,又为何不来见他?是不愿见他吗?他还深怕沈雷只身回到白都被白竑暗算了去,命柳云嫣时刻监视著白都的一举一动,但凡有沈雷消息便飞鸽传书於他,而令他失望的是,柳云嫣那里也不曾传来沈雷半点消息,沈雷哥你到底在哪里! 北境历来都是厮杀的战场,环境自是恶劣,长年累月的死尸堆积四周皆弥漫著腐朽之气,现今又正值春末,正是各类疾病肆虐之时。白霁昀本就娇生惯养不曾到过这般拙劣的环境,心里又牵挂著沈雷之生死,不吃不眠地流转於尸地之上,自然而然便病倒了。 他在进入北境的第三日就有些不适,一直强撑著,到了第七日,他再难支持,彻彻底底地卧床不起了,浑浑噩噩地连著发了四日的高烧。行军在外,军医带得大多是外伤之药,白霁昀病得突然,他们也没什麽准备,一时之间,更是雪上加霜。 陆启垣本打算让白霁昀坐马车先行回白都,哪知白霁昀明明半醒半昏,嘴里叫嚷著沈雷的名字,却死活不肯上马车,令他们更是手足无措。 所幸在白霁昀病倒的第四日,一个自称端木香香的女子来到军营,说是能治百病,他们已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有个能治病的大夫自然是请进来给白霁昀治病。那端木香香确实医术了得,不过给白霁昀吃了一帖药令他出了一身的汗,他的烧便退了下来。 陆启垣大为感激,便十分信任地全然将白霁昀交给端木香香照料,端木香香也不推托,接了这活,她端著药进入白霁云所在的帐篷,瞧著床上已退了高烧还略带低烧的白霁云并威清醒,只是喃喃梦呓著:“沈雷哥……对不起……沈雷哥……别走……别走……” 轻轻一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实在难以明白这些个人,明明爱著对方却还要算计对方,如今算计成功了又要後悔,後悔又有什麽用呢?!造成的伤害就似镜子上的裂缝怎麽也难以修复了……若是白霁昀知道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又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想起自己出发之前,还在养伤的沈雷听说白霁昀病重那脸上的担忧之色一目了然,看来白霁昀伤他那般深,他还是爱著白霁昀的,这一个“爱”字真是折磨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甘愿被它折磨! 白霁昀喝过了端木香香的药,出了一身的冷汗,倒是体温恢复了正常,气色也好了不少,不再梦呓,安稳地睡著了。 到了第二日,白霁昀便醒过来了,他只觉得自己四肢无力,整个身子沈得不像是自己的身子,他躺在床上恍恍惚惚的,见端木香香端著药进来,便警戒起来,勉强坐起身来,戒备地问:“你是何人?” 端木香香见他这般虚弱还如个刺蝟般地立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刺,还真是个别扭的人,难怪伤人伤己伤得这般厉害!“你不用防著我,我是给你看病的大夫。” 白霁昀将信将疑地打量了她半天,见她一脸的坦荡,双目清朗,脚步声也不像是习武之人,应不是刺客或是来算计他的,略微放松了戒备。 “来,喝药吧。”端木香香把药端给他,就要喂他喝下药,却被他伸手一挡。白霁昀瞧著端木香香,还是不放心地说:“你……先……喝一口。”他身子尚虚,说话的底气不足,有些断断续续的。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14 章 端木香香先是一愣,转而一个大白眼,这家夥还真是防人防得紧,她喝了一口,没好气地说:“看吧,没毒!” 白霁昀盯著她看了半会才点点头,让她喂药,正喝著药,却听到外面一阵骚动,怎麽回事?两人正奇怪著,便见白霁昀的贴身侍卫急冲冲地跑进来,看到白霁昀已经醒了,惊喜道:“少主公你醒了!” “外面……怎麽回事?”白霁昀问著。 “是、是白将军回来了!”侍卫喜道。 白霁昀陡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身体一阵晕眩又倒回了床上,缓过气来,急急地说道:“沈雷哥回来了?!”“是!” 白霁昀再顾不得自己孱弱的身子,勉强撑起,摇摇晃晃地便跑了出去,出去一看,在那人群之中特别出众的一袭竹青色的挺拔身姿,除了沈雷还能有谁!跟著他出来的端木香香看到了沈雷便皱起了眉头,沈雷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不能见风,怎麽就跑来了? 白霁昀既兴奋又激动,大喊著:“沈雷哥!” 正被将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沈雷缓缓转过身来,四目相接,电光石火,恍若隔世,沈雷闭了闭眼才再睁开,脸上有著淡淡的疲倦,笔直走到白霁昀面前,单膝而跪,淡然一声:“少主公。” 白霁昀慌忙伸手去扶沈雷,喜悦地道:“沈雷哥,你没事太好了!” 而沈雷不著痕迹地将他推开,和他相隔半丈,毕恭毕敬地鞠躬拱手道:“谢少主公关心,属下没事。” 白霁昀不可置信地瞪著沈雷,沈雷哥推开他了!沈雷哥把他推开了!不像以往那样微笑著摸著头自个儿的头,笑吟吟地对他说回来了……沈雷哥不要他了! 一阵气血翻滚,白霁昀後退了几步,猛然一股腥热自胸口涌了上来,一口鲜血喷了出口,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要倒下,模糊之中似听到一声疾呼“昀儿”,沈雷哥! 31 “没什麽大碍,只是他身子本来就虚,又加上一时情急,气血逆转攻心,所以才会吐血,休息几日就没事了。”端木香香为白霁昀看过以後对沈雷说,看向始终一脸忧色握著白霁昀的手的沈雷,那面容之下还隐著苍白倒让她更为担忧,“倒是你还未痊愈就这般跑出来见了风,小心要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对以後再孕也有影响……” “再孕?”沈雷凄然一笑,他和昀儿还有可能吗? 这般的笑容看在端木香香眼里也令她不禁揪心,不自觉地多看了白霁昀一眼,这绝美的男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能伤沈雷这样沈稳的人如此之深!这些人到底在谋求什麽,又为了什麽将爱己之人一伤再伤…… “我先出去了……”轻叹著,转身离去。 沈雷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瞧著还在昏睡中的白霁昀,他的心里便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杂乱无章,道不出心中到底是何种滋味。本说是要好好休养一个月的,既是为了养身体又是为了观测白霁昀,而得知白霁昀竟然病倒,他再难按捺住自己,怎麽也不放心地不顾自己的身子便赶来了…… 只是再见到白霁昀他却无法制止自己想到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子──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便又多被扎出了几个血淋淋的窟窿,那一刻他甚至有了转头便走再不见白霁昀的念头!而看著白霁昀当著自己的面吐血,他整个胸腔便似空了一般,一声本能的“昀儿”就这麽冲口而出,而这一声“昀儿”也让他知道就算白霁昀这般待自己,他终究还是无法割舍下对他的爱意。 瞧著白霁昀那苍白得失了往日光彩的面容,他忍不住轻轻抚摸著,细细想来,自白霁昀的成人礼开始到这一次的黄巾乱匪,都是白霁昀设著圈套来算计自己的,他原先还只当白霁昀拿自己对付张廷敬而已,其实是拿张廷敬对付自己!昀儿啊昀儿,你若让我死我绝不皱半下眉头,可你却像防著外人一般防著我算计我!叫我如何不痛心!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子就这般莫名其妙地成了牺牲品! 思及这些,沈雷又不想看到白霁昀,站起身便要离去,却又听到白霁昀突然叫喊了几声“沈雷哥……”,他猛一回头瞧向他,白霁昀还未醒只是无意识地呢喃著,那紧闭的眼角还微微渗出几滴泪水,他一下子又心软起来,怅然慨息,自己对白霁昀始终是心狠不起来,坐到白霁昀的边上,轻轻地为他擦拭去眼角的泪花。 “沈雷哥……别走……别走……沈雷哥……别离开我……”白霁昀似在做噩梦一般焦急地叫嚷著,双手不断地在半空中挥舞著,眼角的泪滴越渗越多。 看得沈雷一阵心酸,一把抓住白霁昀挥舞著的手,将他冰凉如水的手放到自己同样冰冷的面颊之上小心翼翼地磨蹭著,昀儿啊,你既这般算计於我,又为何让陆启垣来救援又为何要亲自跑来寻找与我又为何梦吟之中唤著我的名字,你可知我的心也是肉长的,经不起这般折腾,经不起这灭了希望又燃起这似有若无的火花的奢望…… 白霁昀的行事他已越来越看不透猜不著了,到底对他有情无情有爱无爱,他真的是茫然自失,而他对白霁昀的最後一点自信也已被击得粉碎…… 昀儿,你倒叫我如何是好……若是这微弱的火苗再被灭掉那他唯有被打入阿鼻地狱一路了…… 瞧著在梦中不断哀泣著的白霁昀,沈雷心中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守在了他的身边。白霁昀昏迷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方醒来,醒来之时,看到沈雷在自己身边紧握著自己的手,心中大喜,沈雷哥始终是他的沈雷哥! “沈雷哥……”白霁昀一发声才发现自己虚弱得连说话都已极为吃力。 而一夜未眠的沈雷见他已经醒来,收起了各种心思,放开他的手,淡淡地道:“少主公醒了,我去吩咐他们熬些粥来,您且好好休息。”那疏远的口吻令白霁昀的喜悦立刻被泼了冰水,整个人都寒彻起来,沈雷哥知道了那些事吗?所以他恨自己了……要离开自己了! 一想到沈雷选择了离开自己,白霁昀变得惊恐失色起来,见沈雷转身要离去,连滚带爬地自床上滚下来,趴在地上便拉住沈雷的裤脚,心急火燎地道:“沈雷哥!你……你听我解释……” 沈雷叹了口气,低身将他抱起,道:“少主公,您身子尚虚,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不要!不要离开我!”白霁昀像溺水之人抱住浮木一般紧紧抱住沈雷的脖子令沈雷险些呼吸不过来了。 沈雷复杂地看著他,叹息道:“你切好好休息,等你身子好了,再解释吧,昀儿。” 那一声“昀儿”令白霁昀仿佛吃到了定心丸一般平静下来,他绽放出笑容道:“好……”由著沈雷将他抱到床上。 只是不管白霁昀还是沈雷皆不知道在白都等待他们的是另一场风起云涌…… 32 就在白霁昀卧床休息之时,白竑就派了一队人马,说是要立即接白霁昀回白都,虽然端木香香劝说白霁昀的身子现在不便远行,那群人却也不理睬,只说自己是奉命行事,端木香香瞧著那派头与其说是接到不如说是押解! 那些人容不得有半刻的耽误,便将白霁昀抬上了马车,急急忙忙地便要赶回白都。既然乱匪已除,沈雷也已回来,陆启垣自是不必再留於北境,跟著白霁昀也班师回朝了。一路上,沈雷和白霁昀虽是同行却是分了两匹人马,再加上沈雷有意回避,白霁昀也见不得沈雷即此面,而他一回来,白竑便急著召见於他,也来不及洗漱,便去见白竑。 白竑看著脸色尚苍白、脚下无力的白霁昀,也无半句关心之语,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仿佛眼前这人与自己没有任何瓜葛一般:“听说沈雷回来了。” 他倒没有想到沈雷居然会回来,他还以为沈雷若活著也不会再回来呢,聪明如沈雷者又怎麽会看不出他们在图算什麽,是他高估了沈雷还是说沈雷另有所谋? “父亲大人,不是多此一问吗?”白霁昀嗤笑著,只怕沈雷的事白竑比自己还要清楚! 白竑也是一派悠闲,令一边的白成为自己沏上一壶碧螺春,细品著轻啄了两口,才开口道:“我应说过沈雷若回来,我还真要在白都之内大开杀戒吧。”那语气之轻倒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只是白成和白霁昀皆知这话中的杀意。 “我也应该说过要白沈雷活著吧。”白霁昀坚定地道,有些思绪他未理清,只是他此刻心中很清楚:他不愿意沈雷死,光是想像沈雷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样那心痛与娘亲死时无异! “你要养虎为患,我却容不得。”白竑一片冷然,心中主意似乎已定。 “你若要杀白沈雷就先杀了我吧。”白霁昀却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丝毫没有半点退步。 “昀儿,我说过了不要妇人之仁。”白竑瞧了白霁昀一眼,没有再接著这话题下去,转言道,“我已经与齐地的领主商榷好了,下聘的时间也已定好,你明日便可出发去往齐地了。”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15 章 白霁昀没有言语,亦不曾看白竑一眼,只是行了礼便下去了,早在景山白竑和他说起这婚事之时,他便知道这个局早已是定好的──这场婚姻本就不是他的,不管他反对也罢赞同也罢,白竑早就决定好了一切。只是对他而言娶谁又有何区别呢? 娶沈雷吗?白霁昀心中微微一颤,随即否定了自己瞬间跳出的念头,他又怎麽可能娶一个男子呢? 才想著眼前却突然闪过了几道白影,才发觉自己不经意之间已走到了後花园的莲池边,失神地望著那一池已经微露头角的白莲,轻风拂水,碧叶带莲嫣然摇动,连带著映与池面的影子也飘渺不定,虚虚幻幻分不得几分真几分假。正瞧得出神便见了那池上印出一玄青色的影子,与那白莲一般分不清几分真几分假。 他不禁抬头望去,便见沈雷与他隔著莲花池对立著,挺拔之姿在漫飞的柳絮内,倒变得几分不真实起来,忽想到一句诗“似此白莲花,在水不著水”,与沈雷竟有种咫尺天涯的错觉,双眼变得有些迷离。 沈雷看著白霁昀脸上的迷茫神情,心底那根弦也有所触动,心中到底是难舍对白霁昀之情,纵然他对自己有所迷惘,自己对他却是一片赤子!他略微苦笑,他这厢心如明镜又如何,昀儿看不见一切皆是枉然! 转身才想离去,便见白霁昀朝他急奔而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急乱道:“沈雷哥,别走!” 沈雷半敛眼睑,恭敬道:“少主公。” 白霁昀被他的称呼一震,整个身子抖了几下,握著沈雷的手紧了一下又颓然松开,自沈雷回来以後他便觉得沈雷一直在躲著自己,他几番想要开口解释,却惊然发现自己根本无可解释──解释什麽?解释自己是如何设计陷害於他?还是解释那些个连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絮? 沈雷盯著他那看上去有些无力的手,也只能无力而笑,二人沈默良久,才听得白霁昀开口言道:“沈雷哥,明日你陪我一道去齐地下聘礼吧。” “……属下遵命……”沈雷脸上的笑容更为苦涩,添了几分悲凄,早就明白白霁昀总有一日要娶妻生子,只是待到真正要面对之时,始终还是心痛如刀绞,竟有窒息之感,不愿白霁昀看到自己眼中的脆弱,转身便速速离去。 白霁昀瞧著他离去的背景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出声,浑身颤抖著抱紧自己,分明是初夏时节,他觉得冷胜严寒,自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幽冷将他紧紧裹住将他与外界隔绝,天地之间仿若只剩了他一人──他只一人…… 33 第二日清晨,白霁昀与沈雷便一道去了齐都,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行了五日方到了齐都。齐地不同於白地,环山靠海,民风较之纯朴,正因如此齐地相较於其他领地易守难攻,自成一体,内部少有动荡。 白霁昀才刚到了齐都的城门口,齐地的领主齐斯仁已是在城门外列队迎接,一见白霁昀来了,便大笑著上前迎接。 白霁昀平日虽妄为,但是礼数却也周到,慌忙下马见了齐斯仁便单膝跪下,正经道:“侄儿参见齐伯父。” 齐斯仁不等他跪下便扶住他,豪爽地笑道:“好女婿,你这称呼该改改了!” “孩儿失礼了,还请岳父大人见谅。”白霁昀站起身来,立刻改口道,豔唇之上勾勒出一道似虹般的弧度,令众人失魂感叹只怕这天下女子也少有如此惊世之貌! 齐斯仁乐呵呵一笑,俨然将白霁昀当作自己的女婿,宽厚的手掌一下子拍在白霁昀单薄的背上,拍得白霁昀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他见白霁昀面色有些苍白,方放下笑容道:“女婿内陆人,到底身子骨不能和我们海边的人比,瞧你这脸白得连女人都比不上,在我们这吹吹海风喝几口烈酒,保管多些男子气概!” 白霁昀尴尬地笑著,都说这齐地之人为人豪爽看来倒是不假,齐斯仁虽看上去似个粗人,他倒是不反感,心想著就不知这齐三小姐又是何等人物了。 大批人马到了齐府正是用晚膳之时,齐斯仁是早吩咐了下去,他们一回来便可用膳,一干人等风尘仆仆,肚子都是饿透了得,一听有饭吃自然乐意至极。 白霁昀坐於齐斯仁的旁边,扫视了一下整个宴厅,却不见女眷,不禁问道:“怎麽不见三小姐?” “咳……”齐斯仁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嘿嘿两声掩饰地笑著,“好女婿,管她们那些个婆婆妈妈的女人做什麽,我们男人喝男人的酒,来吃菜!” 既然齐斯仁这般说,白霁昀也不便再问,他瞧向这一桌海鲜不禁皱起了眉头,虽然白府内偶尔也会吃上一些海味,到底是些干货做法也是随白地的习惯所烹饪的,与眼前这些生猛海鲜大有区别,这桌上甚至有几道还是生食,心里总有些恶心之感,更觉得这海边之人尚未完全开化。 齐斯仁却不看白霁昀的脸色,径自热情地招待著,甚至未表亲密,主动夹了生鱼片给白霁昀,推荐道:“好女婿,来尝尝我这最新鲜的生鱼片,保证鲜美!” 白霁昀的脸当下就刷了个白,只是他如今在齐斯仁的地盘上他又是自己未来的岳父,比不得他在白都随意任性,只得强忍著恶心硬著头皮夹起那生鱼片像是吞药丸牙齿也不沾上便吞了下去,进入喉咙以後那鱼片贴著食道的粘滑之感著实令他恶心想吐,但又不能当著众人的面失了风度,他慌忙拿起一遍的酒杯便往嘴里灌去,“咳──咳──”当下便呛得他咳个不停,满面通红,眼角渗出泪滴来。 他原以为那是和青梅酒一般的清酒喝点下去好去去口中的腥味,却不想这般呛人,令他只觉得这个喉咙都似著了火一般,整个身子都火辣辣的。在底下的沈雷见他呛得眼睛都有些发红,心中很是心疼,却又不能上前为他顺气,就见那齐斯仁不分轻重的手猛拍著白霁昀的背,让白霁昀咳得越发厉害,他真恨不得拔剑上去就将那齐斯仁的手给剁了! 而齐斯仁见白霁昀呛得够可以,显然是喝不惯这烈酒,当下便放声大笑,大声道:“女婿果然好样,第一次喝这齐地特产的烈酒便这般放得开,没事,多喝几次就不呛了!” “爹,这就是你找的好女婿?”齐斯仁才说著,众人便听得一个女声响彻大厅之内,随即便见一红装女子闯入宴厅之内。白霁昀细细打量著她,只见她一身华服,头顶金色凤钗,一双凤眼如凤尾一般上扬,唇豔如火,面色红润,眉宇间一股英气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之味,听她刚刚那声叫,想必就是齐三小姐了! 白霁昀走上前道:“白霁昀见过三小姐,传言都说三小姐容貌胜过牡丹,白某还以为言过其实,今日一见却是名符其实。” 一般女子听得这般称赞又有哪个不喜欢的,便是不喜也该回之以礼,而齐若豔却是十分地不给面子,斜睨著白霁昀冷哼道:“若论容貌,我又怎麽比得上你白大公子呢!” 34 若说自己比眼前这齐三小姐长得美却是毫不夸张,他对齐若豔的话倒没有多大反应,反而觉得理所当然,齐若豔语带不善,他亦非傻子看不出来,论起毒舌他亦不输人,只是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之上,他也懂得审时度势,若是砸了这场联姻,对自己亦无好处,他依旧是笑容可掬地道:“三小姐说笑了。” 齐若豔也不理睬白霁昀径自朝齐斯仁走去,面上带怒地言道:“爹,你可知这白霁昀是什麽人?人人皆说他任性妄为、玩世不恭、阴晴不定、反复无常,这样的人你还要女儿嫁给他吗?” 齐斯仁脸上略显尴尬,他这个三女儿脾气刚烈得很,早在白竑来提亲之时便嚷嚷著不嫁白霁昀了,前面就是生怕她出来闹事,故而让一干女眷游说她,没想到她还是跑来闹事了,他轻咳了一声道:“那些不过谣言,谣言不足为信,如今这白贤侄就站在你面前,是好是坏看了便知。” “我看他没一点好的,长得比女人还要女人,嬉皮笑脸一看就知道不是磊落之人,我不要嫁给他!”齐若豔连著她爹的面子也没给,弄得众人颇为尴尬,齐斯仁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一时辞穷,却也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最後只得大喊著:“你不嫁也得嫁!一个姑娘家大吵大闹成什麽样子!还不下去!” “哼!要嫁你自己去嫁吧!”齐若豔恶狠狠地留了一句,便气呼呼地跑掉了,留下齐斯仁在那吹胡子瞪眼睛的,反倒是白霁昀却是不紧不慢,仿若齐若豔说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悠闲自在地再坐下来。 齐斯仁慌忙干笑著道:“我家三丫头任性,还让女婿见笑了。”自觉理亏与人,又怕白霁昀生了退婚之念,他连忙又补了一句,“不过这女人娶回家去了也就这样,自然而然就不会任性了。” “无妨,我倒是很欣赏三小姐的爽直。”白霁昀不见半点怒意,他对这桩婚事本就看得淡然,反正不论这齐三小姐怎样,他都是要娶回家的,白竑自然也不会管齐若豔会是怎样的人,他所要的不过是她的背景。 齐斯仁没想到白霁昀会这般说,当下便对白霁昀好感倍增,他便说那些对白霁昀的描述皆为谣言,如今是更加铁定了,在他看来白霁昀实是女婿之中的最佳人选。 一顿晚膳用下来,中间虽有齐若豔的闹场,众人倒也恢复得快,很快便忘了中间的尴尬,相谈甚欢。 吃完晚膳,白霁昀和齐斯仁又客套地谈了片刻,便回房休息了,他身子确实有些倦了,沾了床便有些昏昏沈沈起来,半睡半醒之中,忽听得外面一阵打斗声,他立刻警觉地爬了起来,拿起随身的佩剑推门便出去了。 朝著发出打斗声发出的地方望去,便看到沈雷和四个蒙面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那四个黑衣人武功颇为了得,只是若是平常,凭沈雷的本事,要对付这四个人绝对不成问题,而今沈雷看似应付有余,只是底下的步伐已经微显凌乱,呼吸吐纳也有些不稳,说明沈雷早先就受了伤。 沈雷何时受得伤?还是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竑已经对沈雷下手了?思及此,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执起剑,便上前相助。 白霁昀的功夫承自沈雷,尽管比不上沈雷,却也有著颇深的底子,只是平时不大显於人前,少有人知晓他亦会武功,他这一露手却也让那些个黑衣人吃惊,他们四个对付一个沈雷已是吃力,再加之白霁昀只怕自身难保,相互使了个眼色便赶紧撤退了。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16 章 白霁昀本想追上去,却被沈雷一把抓住,道:“昀儿莫追!咳……” 白霁昀听得沈雷一声咳赶忙回头看向他,原来沈雷旧伤并未痊愈先前又被那黑衣人的掌风扫到,伤上加伤,若非他耐力甚佳苦苦支撑著,恐怕已是那四人的刀下亡魂了。“沈雷哥!你没事吧!”白霁昀慌忙扶住他,见他脸色苍白异常,掌心一片湿冷,心中不觉泛起点点疼痛,这般的心痛令他恍恍惚惚地瞧著沈雷。 35 沈雷本见白霁昀在晚宴之上没吃什麽东西,担心他夜里会饿,故而送了些干粮过来,才在门口便看见那群黑衣人鬼鬼祟祟又暗藏杀气便要袭入白霁昀的房间,他一个心惊便和这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我没事……”沈雷强运了气压下体内有些乱窜的真气,他的身子已是难以支撑,那群黑衣人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是要来夺白霁昀的命的!他生怕自己要是走了,那些人若是再来,要怎麽办?只是那群人要是再来,只怕自己也难以支撑,反倒会成为白霁昀的累赘……不过那些人觉得自己已是打草惊蛇应不会再转头回来,“少主公,属下先回房去了!” 听得沈雷一声“少主公”,白霁昀又觉得心中酸涩起来,沈雷哥果真不再是他的沈雷哥了吗?他以前怀疑沈雷哥,又对自己的心意有所迷惘,这才设了毒计暗害沈雷,而待到如今他心中迷雾正在一点一点散开之时,心想不论沈雷待他如何,他都将真心以对,只是沈雷却是离他越来越远! 沈雷哥要离他而去吗?!这惊人之念令他不寒而颤,整个身子陡然抖动起来,只觉得整颗心要被撕裂了一般,面露惊慌地一把抓住沈雷道:“沈雷哥,你不要离开我!” 沈雷没料得白霁昀突然冒出这麽一句,不由地愣住,呆然地瞧著白霁昀那恐慌万状的模样,“沈雷哥,你不要离开我!”这句话是自他回来以後白霁昀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昀儿是在害怕自己的离去吗?既然如此,又为何要那麽害自己?若说他心中无怨,那是假的,若说他从此不原谅白霁昀,却也是不真。 昀儿现在的模样令他回想起了多年前──多年前昀儿的娘亲当著昀儿的面自杀之後,那时候的昀儿便是这般模样──惊慌失措地拉住自己,叫嚷著不要离开他。他怅怅地付之一叹,他的昀儿始终还是个孩子,不曾长大! 伸手轻轻地抚摸著白霁昀轻柔的发丝,待到白霁昀抬头看他之时,便见他那深邃的眼眸如一潭深水将自己溺在了其中。白霁昀不自觉地抱住沈雷,而沈雷身上淡淡的清味却是最能抚平他内心之巅荡的。“沈雷哥……” “嘘……”沈雷忽听得几声脚步,朝这边走来,心中立刻便担忧起来,难不成是那些刺客又回来了?只是听这脚步声又有些不对劲,他连忙拉著白霁昀躲在柱子之後,随即便看到齐若豔和一个高挑的男子拉拉扯扯,那男子的功夫不浅,沈雷暗自琢磨著,随表面上看似温文,然这男子眼黑如夜,气度暗藏,脚步故装沈重,若不细辨连他都差点被这男子欺骗过去,以为他不会武功!这男子分明是有心掩饰自己的武功,到底是居心何在! “三小姐,不要!”那男子硬是拉住齐若豔,气喘不断地说道,齐若豔也是气息紊乱,二人应是纠缠已久。 齐若豔恨恨地甩开那人,怒斥道:“卓靖晁!你还是不是男人!连自己的女人就要嫁给别人了,你也不阻止!” 卓靖晁近似哀求道:“你就当我不是男人吧,如今你爹都把你许配给他了,我去和他说了又有什麽用?” 齐若豔气而不语,生生压下这口气,方道:“你且去和白霁昀说明了,我就不相信这白家大少肯娶一个残花败柳!我爹那边自由我去说!” “你怎麽能说自己是残花败柳呢!”卓靖晁见齐若豔有些口不遮掩,也有些发急了,而看到齐若豔眼中的期待後,他又有些懦弱地别过头去道,“那白地的大公子怎麽看都比我适合你,你还是嫁给他妥当一些。” “你……你说什麽?!”齐若豔顿受打击地瞧著卓靖晁,紧紧咬住自己的红唇,便是流血了也不自知,卓靖晁看得心疼却还是强忍著去摸去她嘴角那一丝血的冲动,他不能一时心软坏了全局!“我说我若是你绝对选白霁昀而非我卓某人……”他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上去风轻云淡。 齐若豔再细细地瞧著他半天,忽大笑道:“好!好!好!卓靖晁算我齐若豔眼瞎看错人了!”那笑中的凄凉在半夜昏暗之中更显悲怆,笑得齐若豔眼角泪如雨下,她转身不愿再看向卓靖晁,以保有自己最後的尊严,跌跌跄跄地带著笑声离去了,唯留下卓靖晁一人久久独立於那,他望著齐若豔颤悠的身影,面上无一点波动,待到他离去之时,他站过的地方竟碾出了一个坑来! 36 待到卓靖晁走远,沈雷和白霁昀二人才从柱子後走出,沈雷拧眉望向卓靖晁留下的坑,此人深不可测!刚刚也不知道发现自己和昀儿了没有,只是他刚心绪似乎有些紊乱,这坑内劲十足却力道不均可见卓靖晁之心也似这没有章法的裂痕一般乱如一团麻,如他这般乱的心思应当没有发现他们才是。 只是这般高深之人却和白霁昀未来的妻子有所瓜葛,还是这种不清不白的瓜葛,恐对白霁昀不利!他不禁担忧道:“昀儿,这婚事只怕……” “无妨。”白霁昀倒是不痛不痒的模样,若是换成寻常人,看到未过门的妻子与别的男子这般纠缠不清,只怕当场便要跳出来了,他却如同事不关己一般,其实他晚膳之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齐若豔另有心上人!这白霁昀见识过的女人成千上百,女儿家的心思他虽不能猜个十成却也是八九不离十,齐若豔面对他时那眼神分明是拿他与人做对比,如今看到卓靖晁他也不觉奇怪。相较於齐若豔,他更担心的是方才那些刺客到底是何许人派过来的,是白竑还是另有其人?若是冲著沈雷来的,只怕是白竑派得人……不行!他岂能让白竑伤沈雷的性命!离了白地有些事情他到底不好操作,还是要快些回去才是!“沈雷哥,我想明日就回白都。” “这……”虽然他也希望早日会白地,毕竟齐地不同於白地更不比白都对白霁昀护得严密,但是白霁昀毕竟才到了齐地一天这样便离去恐怕有些不妥,只是留久了他又怕多生事端出来!“只怕有些不妥。” 白霁昀沈思了半刻,知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确实有些不妥,想了想道:“这样好了,我们再待一日,我便以回去准备婚事为由启程回白都。” “好……”沈雷觉得妥了便点点头,留了一日他也好对卓靖晁暗查一番,只是白霁昀真的不在乎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与他人存有暧昧吗?他容得,自己却心中替白霁昀愤怒,他的昀儿该配的是一心一意服侍於他的伴侣!“昀儿,你对那齐三小姐之事一点都不在乎?” “在乎什麽?”白霁昀冷笑著,这婚事本就不是他的,只是白竑强加於他的,“反正父亲大人想要的就是和齐地的联姻,以求得齐地的支援。”这齐地自古以来便自成一体,既不被人侵占也不侵占於人,物资充足又盛产铁矿,白竑看中的是这些,至於齐三小姐是圆是扁他也无暇关心。 沈雷瞧著这样的白霁昀有些心酸,他明白昀儿到底厌恶这些政治上赤裸裸的利用,只是身不由己,而昀儿平日的任性也只是对白竑之反抗罢了……正想著,远处传来几声鸡鸣,他抬头见东方泛白,看这时辰已是快要天亮了,现在若不休息只怕白日里会没有精神,说道,“属下先行回去休息了。” 白霁昀不舍地看著沈雷,他其实很想留沈雷下来陪著自己一起睡,只是他现在身在齐地倒也有些不方便,而只怕如今的沈雷恐怕也要拒绝自己再三,他脸上泛起了苦笑,朝沈雷点点头,目送著沈雷离开,方走入自己的房内休息。 隔日,白霁昀便已回去快些准备婚礼好迎娶齐若豔为由,提前起程回白都了,齐斯仁虽还想挽留白霁昀多住几日,只是又怕自家女儿生出祸端来,再则早些完婚他也好了却心头之事,也就不舍送别了白霁昀。 白霁昀是按照原路返回去的,路上沈雷颇为警戒,他在齐地只是一日查不出什麽具体之事,只是那卓靖晁决不如表面那麽简单,他似乎本不姓卓,他的背後似乎是某个极其隐蔽的组织,但是实在是无时间再细查下去,只能查个大概,那天的刺客也不知是何来头,若是卓靖晁的下属应不至於傻到将白霁昀杀死在齐地境内──这分明是给自己招麻烦,若不是卓靖晁那又是谁派来的? 正有些跑神思考些问题,沈雷忽听到队伍前传传来一声:“保护少主公,有刺客!” 37 沈雷听闻有刺客,正想上前保护白霁昀,忽觉背後一阵凉风,抽出腰间的惊风剑,往背後一挡,便发现自己被六个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那六个黑衣人互使了眼色,便齐齐向他攻了上来,六柄长剑分别击向沈雷的头、四肢与腹部,看得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且这六人平时皆是一起的,配合默契而互补短缺。 沈雷只是站於原地不动,手中的惊风剑一个剑花舞动,震开六人的剑,令这六人微微後退,六人被震开并不著急而是摆出剑阵续而攻上。沈雷一转手中宝剑,神速无铸,手中虽只一剑却似在霎那化作了六剑一般,避开六人围击之时,又攻向六人的要害。只是这六人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亦躲过了沈雷的攻击,虽有些勉强,但是速度也只是稍逊於沈雷罢了,看得出亦是高手。 沈雷知这些人是冲著自己来的,他微微一皱眉头,是白竑要自己的命还是昀儿? 他的余光不自觉地瞟向白霁昀那边,却见白霁昀也陷入苦战之中,被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他暗自心惊,打量著四周,那些护卫已经死伤得差不多了,这次出来只是送聘礼,而白地与齐地毗邻,入齐地不必经过其他领地,加之齐地素以安定闻名,故而只带了一小队护卫,其余得不过是一般的仪仗随从,眼下除去他这边的六人,还有三十余的刺客,他们根本无法对付!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是谁?竟要昀儿性命! 白霁昀的武功到底不如他,对付两三个还不在话下,再围上个三、四个,他便有些难以对付,出招也变得零乱起来,对方自是看出了他有些不堪应付,更是加紧了攻击密度。 沈雷顾不得自己这边,一招&qut;秋风扫落叶&qut;横扫而过,甩开那六人便飞奔到白霁昀的面前,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两个黑衣人左右夹击白霁昀,白霁昀一个躲闪不慎,眼见著便要被刺中,沈雷赶紧横插一剑,挡住那黑衣人的剑,一个挑刺,顿时叫那黑衣人一命呜呼! 只是才杀了一个,立刻便有两个补了上来,而且来势更加汹涌,而原本对付沈雷的那六人却停在了一边观看著,他们看了许久居然转身离去了,似乎和其他三十余人不是一夥的。 而沈雷和这些交手後也发现,这些个黑衣人和原本对付自己的那六人并非一路的,从他们的手法来看倒和前日夜里的那些人是一夥的,只是容不得他思考许多,那些黑衣人已解决了所有的护卫,全然攻向他和白霁昀二人,这些人本都是高手,更何况他的伤并未痊愈,体力大不如从前,那些人实施人海战术上来一轮又一轮,他和白霁昀渐露疲态,气息也变得不稳起来。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17 章 沈雷暗筹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是对方人数众多,他和昀儿若要突围恐怕也相当困难,他转身看向背後,却是万丈悬崖,悬崖之下树木丛生一片深绿深不见底,除了朝前,他们无其他路! 他一咬牙,猛一提劲,剑身飞速旋转,招招致命,每一剑都是朝黑衣人的喉咙割去,半柱香的时间已是解决大半的黑衣人,只是他的气力已是消耗得差不多了,底下虚步连连,剑法之中渐露破绽。 一黑衣人看出他的破绽,悄然袭到他背後,提剑便要刺向他,沈雷已经气竭,反应也迟钝了不少,一时之间竟没有感觉到。而一边的白霁昀却看得清楚,他猛然心惊,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什麽都来不及想,一个飞扑上去,便用胸膛替沈雷硬生生接了这一剑...... 沈雷只听得背後一声闷哼,他惊地一回头,便看到白霁昀为自己挡了这一剑,只见那黑衣人的剑往外一抽,白霁昀的胸膛立刻便鲜血狂喷,一身淡装被染了个通红! 沈雷在顷刻之间,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也被染了个通红,红得他看任何东西都是一片鲜红! 他猛一抬头瞪向那黑衣人,而那黑衣人被他瞪得竟心生畏惧,忍不住朝後退了一步,只是他还来不及退第二步,便觉得脖子上一凉,还没来得及感觉疼痛,居然在一瞬间看到了自己没有头颅的身躯! 沈雷沈默不语地单手抱起气息减弱的白霁昀,唇角边居然微微往上一扬,只是看得那些黑衣人却是浑身冷战著起了鸡皮疙瘩,连带著心跳声都变得分外明显起来。 有几个黑衣人硬著头皮便上来,只是他们还未来得及出招,只见得一阵白光一闪而过,眼前一片赤红,一弹指间就只有出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了。 余下的人瞧得心惊,那满身是血一脸诡笑的沈雷,分明与罗刹无异!饶是像他们这样见透场面的杀手也心生怯意,不敢再上前! 沈雷却不再挥剑,收起了手中惊风,横抱起白霁昀,望著白霁昀,目光突变得柔和起来,脸上的笑也在那一刻也变得无限温柔,那笑容连手中的剑也被软化得带了温度不像是冰冷的金属。 众人惊愕,完全不明白沈雷想要干什麽,突见他一个转身,居然将整个背部赤裸裸地留给了他们,只是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就看到沈雷抱著白霁昀毫不犹豫地从悬崖之上跳了下去! 38 沈雷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飘然,四周黑漆漆地看不到一丝火光,昀儿!他猛然想到白霁昀,慌慌张张地便要四下寻找白霁昀。 &qut;昀儿!&qut;他看向不远处,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他甚至没去注意到为何这般漆黑之中,自己竟能看到白霁昀,只是白霁昀却并不理会他,只是径直地朝前走著,目光只是注视著前面的某一点。 &qut;昀儿!&qut;他竭尽全力地吼著,白霁昀却似听不到一般,始终不瞧他一眼,令他惶然,他惊惧地奔至前,试图抓住白霁昀的手,只是他的手竟在霎那穿过了白霁昀的身子,叫他陡然悚惧,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畏然地瞪著自己的手,这感觉便似当初他抓不到他的孩子一般! 抓不住吗?他想要的始终抓不住吗? 他凄然地瞧著白霁昀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的死寂一点一点地侵蚀著他的心,罢了罢了!他这命本在十年前就该归於尘土,他苍然一笑,便要转身归於黑暗之中,却听得白霁昀微弱一声:&qut;沈雷哥......&qut; 昀儿!他猛地一回头,迎上来却是刺眼得令人睁不开眼睛的强光! 一旦触到光,沈雷便觉得自己的身子沈得似压了千斤石一般,那刺目的阳光赤裸裸地射入他的眼珠之中,令他不得不扭过头去,想要伸右手去遮下阳光,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提不起来──看来是脱臼了。 他的头有些昏昏沈沈的,绷紧得似是随时会裂开了一般......头好痛,只是昀儿......昀儿!昀儿在哪里!他在瞬间遗忘了自己身子的疼痛,勉强用还能动弹的左手支撑起自己犹如重担的身子,惊惶地朝四周寻找著,只见白霁昀就静静地躺在离自己一丈之地! 狠狠一咬牙,他用尽了体内的最後一丝气力,单手爬到白霁昀身边,双目瞪著白霁昀已经有些发黑的胸膛,整个身体不住地颤抖著,但是缓缓地他却平静下来,那看似没有反应的胸膛却有一丝微不足道的生命跳动,虽然微弱,但是却存在,还好!还好!昀儿还活著!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经历了停止之後又猛烈加速,这般的聚变便是连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晃颤著左手,指尖轻碰著白霁昀冰凉如冬水的皮肤,怔忡地盯著白霁昀此刻苍白得仿若死尸般的面容,那一刻他以为昀儿死了,他甚至来不及思量什麽只知道昀儿死了他也活不成了,故而毫不犹豫地便从悬崖之上跳了下来。如今,昀儿没死,他也没死,这是苍天的眷恋抑或是苦难还未走到尽头? 只要没死,他们便要再次走回曾经的轨道,然後呢?再受著昀儿的猜疑,还要笑著祝福昀儿和那齐三小姐成亲?他曾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昀儿与他人成亲,只是不能!他始终还是做不到!犹记得当初听闻昀儿要成亲时的窒息之闷,那样的苦闷竟比刀刺入胸口还要生生痛上几十倍! 杀了昀儿!他目光忽地一寒,修长的手指一下子滑落到白霁昀的脖子之上,只要昀儿和自己死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也不会再有什麽事能够分开他和昀儿了!昀儿便永远属於他的了! 沈雷的眼变得很深很深,深得比黎明之前的夜还要令人畏惧,他的手指停留在了白霁昀的气脉之上,他此刻虽已乏力,但略微施力让命在旦夕的白霁昀瞬间断气之力还是有的,只要他一用力,昀儿便死了......死了...... &qut;......唔......&qut;白霁昀似是感到了沈雷的杀意,尚处於昏迷中的身子严重地颤索了几下,被沈雷压在手指之下的气脉恍然跳动了一下又缓缓地归於沈静。 沈雷猛地抽回手指,发愣地瞅著自己的手,他刚刚想要干什麽!他竟生了杀昀儿之心!他对昀儿本就是痴念,而这痴念差点便让他了断了昀儿的命,沈雷啊沈雷!你竟忘了自己当初立下无论如何都要保护昀儿的誓言了吗!如今危及著昀儿性命的反而是自己!他真是该死!他此刻恨不能便杀了自己! 瞬息万化,沈雷的脑子之中转过许些杂念,只是最後他定下了心神,现在他还不能死!若是他死了,昀儿也便死在这里了!就算是死,他也须保住昀儿这条命! 沈雷坐直身子,紧紧咬住牙关,左手摸上自己脱臼的右手,狠命将错出的手骨往关节处一推,生生吞下那一刹那的剧痛,将手骨按回原处,微微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抽出靴子内随身携带的匕首,割开白霁昀的衣服,仔细检查著他胸腔的伤口,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伤口虽深却还不致命,未伤及心脉,此刻血也止住了,只是先前白霁昀失血过多才会陷入昏迷。 他费劲地背起白霁昀,迅速打量著四周的坏境,抬头望向他们跳落的山崖,原来这悬崖虽深却树木繁茂,横壁之上也错生了许多枝节,他们一路跌下,有了树枝缓冲,反倒救了他们的性命。 39 沈雷背著白霁昀,跌跌撞撞地在谷底的树林里走了许久,始终不曾走出这树林,心中不禁著急起来,他放下白霁昀,大口地喘息著,他的体力已然透支,难以再负荷什麽,伸手探了探白霁昀的脉息,比先前更加微弱,整个身子冰凉得胜似寒冰!若再找不到出路,只怕白霁昀的命就难以保住了! 屏住一口气,他强迫自己运了一口气支入白霁昀体内,方输到一半,他只觉得心脏之内一个狂冲,猛地便大吐了一口血,不行!他狠狠地锤了自己一拳,他如今也是损伤严重,无力运气,便是强行运气也难以维持白霁昀的体温。 怎麽办?!由心而生的无措自四肢之内蔓延,他恐慌地感觉著白霁昀的生命在自己的怀内一点一点地消失,自己却无能为力!不行!他一定要把昀儿救回来,不管如何,他不会让昀儿死在自己面前的! 沈雷一咬牙,猛地用力抱起白霁昀,也不管自己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便朝一个方向急奔而去,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了,一旦入夜,林中过於潮湿寒冷,只怕会让白霁昀更加难挨起来,他必须在日落之前离开这片树林! 猛然,他急急止住脚步,抱著白霁昀便闪到一棵树後,随即林中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的心往下一沈,莫不是追兵吧?只是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以他现在的状况,尚能听清这脚步,来人分明不懂半点功夫,难道说是这附近的村民? 这般想著,沈雷便探出头看向来人,便看到一个樵夫打扮的老人,那老人差不多五十开外,两鬓全白,一脸风霜,肤色铁黑,似海滨之人,看上去颇为敦厚老实。 沈雷细细打量一番老人,这才从树後走出。 &qut;什麽人!&qut;老人先是被吓了一跳,不禁倒退了好几步,紧握著手中砍柴的镰刀,才敢瞧向他们,而看到沈雷一身狼狈,怀中还抱著一个昏迷不醒的白霁昀,便慌忙收起手中的镰刀,上前道,&qut;你没事吧?&qut; &qut;老人家......我们迷路了,能否劳烦您给我们指个路。&qut;沈雷恳求著说,说时有些喘,看得出来已是疲惫至极。 老人赶紧上前扶住他说:&qut;我看你们这个样子也走不远,不如先到我家去休息吧,我家就在这林子外。&qut; 说著,老人便伸手想要去抱白霁昀,沈雷立刻防备地推开老人:&qut;你干什麽!&qut; 老人急急解释道:&qut;年轻人,你别误会,我见你媳妇沈,你身子看上去也不好,打算帮你一把。&qut; 沈雷勘探地瞧了老人许久,见老人不似在撒谎,又似乎将白霁昀误以为是女子,方开口道:&qut;我不碍事,我抱著他就好。&qut; 看他步子都有些不稳,老人本还想劝沈雷,但想到若是换作自己也不想别的男人抱自己的媳妇,也就不再说什麽,只是叫沈雷跟著自己,便疾步朝林外走去,他看沈雷也是一副快晕的模样,若再不快些,到时候面对两个昏迷的人,他老人家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这林子里飞禽走兽也多,也不适合他们外乡人久留。 二人走了好些时候,在沈雷觉得自己的脚步再也抬不起来之时,才听得老人一声道:&qut;年轻人,再支持一下,马上就要到我家了!&qut; 这话令沈雷精神为之一震,他猛抬起垂下的头,方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树林,不远处便是一个小村落,离他们最近的屋子也就几丈而已。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18 章 老人指著那房子道:&qut;那便是我家,马上就要到了!&qut; 话音未落,沈雷已是加紧步伐,走在了老人的前头,老人也不在意,赶紧也快步走去。 沈雷抱著白霁昀大步走向那屋子,那房门是开著的,他顾不得许多,便闯了进去,才刚一进屋,便抱著白霁昀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呼吸甚是困难。 &qut;老头子,你怎麽那麽早就回来了?&qut;听得外面有动静,屋内的老妇人吆喝了一声,就从房内走出,瞧到了两个生人跌坐到地上不由地一愣,见他们两人衣衫褴褛,倒不像是坏人,忙张著便放下手中的活,扶住沈雷道:&qut;哎呀呀!我说年轻人,你若要休息,到屋内便是,这地凉得很!&qut; &qut;我说老婆子,你还不快点把他媳妇抱到屋子的床上去,没看到他媳妇病著吗!&qut;老人走在後面,才一进门便听到自己老婆子在那里嚷嚷,赶紧说到。 老妇人这才注意到白霁昀被沈雷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的,那一双眼睛紧紧闭著,脸色苍白更不像是一个活人,赶紧便要上前去把白霁昀抱到内屋去,却被沈雷拒绝了:&qut;我自己来。&qut; 40 沈雷费力地将白霁昀抱到内屋的床上,气喘如牛,一边坐在床沿上休息,一边细细酌量著,瞧著两位老人带著个药箱走进来,老人说这村上没有大夫,要到镇上叫,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怕是叫不到医生了,他有自备的一些药,还有一些颇管用的治外伤之药。老妇人还好心地想要给白霁昀检查身子,却被沈雷拒绝了,他又向老人们要了一些吃的和水,给自己补充了些体力,便请老人出去了。老人们倒也配合,完全不在意沈雷的反客为主,将卧室让给了他们,便出去了。 沈雷前後左右查了个透彻,这才锁上房门,又拿了柜子顶在门窗之上以防有人闯入,他犹豫地看向老人的药箱,又看向静躺於床上的白霁昀,狠了狠心,姑且试他一试!拿起老人说得那些个治伤的药便倒在白霁昀的伤口上,药一倒上去,便看到白霁昀整个身子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眉头紧紧拧起。 瞧著白霁昀似乎在疼痛的模样,沈雷反倒安下了心,知痛便说明白霁昀尚有一丝知觉在,是件好事!又慢慢地嚼碎食物,用嘴一点一点地给白霁昀喂下去,自己略微休息了一下,恢复了一点内力,便给白霁昀运气,以护住他的心脉。 反反复复好些次,他出了一大身的冷汗,才见白霁昀的面色有些好转,身子也渐渐暖和起来,一直高悬著的心这才有些放下来,神经略微放松,他的身子便再也支撑不住,倒在白霁昀的边上便昏睡过去了。 只是即便是在昏睡之中,他的眉头亦紧锁著,睡得并不是很安稳,黎明听得第一声鸡鸣,他便惊醒了过来,暗自责备自己居然睡过去了!他慌忙摸向白霁昀的脉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白霁昀的脉搏虽还有些弱,却已经平稳下来,脸色尽管还是苍白,却不似先前的惨白,他又给白霁昀运了一会气,满意地感觉著白霁昀的温度又略微上去了些,这才起身推开堵在门窗前的柜子,察看了一下门窗,发现夜里有人来过,脚印停留在了门口,瞧这脚步并非习武之人。 “年轻人,你醒了?你媳妇好些了没?”才在寻思著,便看到老妇人自屋外提著一只去了毛的鸡进来,笑著问道,不等沈雷开口,老妇人便接著说,“昨天夜里我让老头子来看看你们,只是你们睡得很沈也没听到老头子敲门,一定是累坏了吧!我刚杀了只鸡炖了给你们补补!” 面对老人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睛,沈雷一时说不出话来,久在朝廷之中周旋,见惯了机关算尽的,一下子面对这般质朴纯良的老人,他反倒说不出话来,只是他却不会这般轻易地放下戒备,他谨慎著问道:“多谢老人家,只是不知道老人家怎麽称呼?” 老妇人哈哈大笑道:“你管我叫刘大娘就行了,村里的年轻人都是这麽叫我的,我那老头子叫他一声刘大爷,保管你叫他干什麽他都答应!” “这麽早怎麽不见刘大爷?”沈雷细瞧著刘大娘的眼睛,那眼中的光始终不曾闪动。 “老头子捕鱼去了,你放心,我让老头子留尾最大的鱼,等中午回来了,我给你们做我最拿手的清蒸鱼!”刘大娘话说得大声,中气十足的,看上去颇为豪爽。 沈雷寻思了一下,又打量了下屋外,见晒了不少鱼干,空气里亦飘著股鱼腥味,想必此处靠海,“刘大爷年纪这麽大了,还要去捕鱼?怎麽不让小辈们去?” “唉……”说到小辈,刘大娘的眼中意外地多了一丝哀伤,“要是有的享福,谁还愿意这麽一大把年纪出海捕鱼呀!就算老头子想,我也不肯!可怜我和老头子只有一个独苗,偏偏打小体弱多病死得早……” “那……令郎可有留下一儿半女?”沈雷小心翼翼地问著。 “有呀,”说到孙子,刘大娘又变得眉飞色舞起来,“那死小子,毛还没长全,就说要出去闯荡闯荡,也不留下来帮老头子一把!你说这死小子浑不浑!” 沈雷淡然一笑,刘大娘虽大大咧咧地骂著,脸上的得意却不加掩饰,看来是对这孙子极为满意,若无老人的支持,她家孙子自也不会那般洒脱地离去,忽地他又冷然起来,冷笑著问刘大娘:“大娘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沈雷脸上的骤变令刘大娘有些愣住,那样的气迫倒叫她心中生了畏惧,她瞧了沈雷半天,突然小声地问沈雷:“你和你媳妇是不是私奔逃出来的?” “什麽?”怎麽也想不到刘大娘会这麽问,换成沈雷傻在了一边,随即眼光一深,还是说这刘大娘不简单,想避开他的问题令他松了警惕? 刘大娘得意地嘿嘿一笑:“你真当我老太婆看不出来呀,你媳妇长得那麽俊,却穿了一身男装,瞧你们那衣服料子说话样子就知是大户人家,又看你们这狼狈样,一定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吧!” 刘大娘自鸣得意说得铁定,沈雷微微一愣,哑然失笑,却也不加以反驳,反而低头道:“我们确实是私奔出来的,还望老人家你成全不要拆散我们!” 刘大娘拍胸脯道:“你当我刘大娘是什麽人了!你别以为我上了年纪就跟城里那些老顽固一个样,我呀最讨厌那些个棒打鸳鸯的老不死了!年轻人,你放心!你就保管藏我这,谁要是敢抓你媳妇回去,我就跟谁急!”刘大娘说了半天,又像想到什麽,问向沈雷,“我说小夥子,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叫我雷三吧。”沈雷难得真诚一笑,也许这刘家二老值得他去信任。 41 漆黑一片沈沈地压著,眼皮似被粘上了一般,怎麽也睁不开,白霁昀挣扎著想要晃动身子,却觉得自己的身子恍如被割了线的木偶一般不得动弹,心中不禁有些著急。 在他身边守了二日的沈雷虽已疲惫至极,但仍敏锐地发觉到白霁昀的手指微微动弹了几下,他定神再仔细地瞧著,确实不是自己眼花,而是白霁昀真的动了,他心中惊喜万分,顿时紧握住白霁昀的手,声调微扬略带颤抖道:“昀儿!昀儿!你听得到我唤你吗?” 虽只二日他却觉得已是来世,心若焚火,那样的焦躁不安,时时秒秒地紧盯著白霁昀,只怕自己在眨眼的瞬间错过了白霁昀睁眼的那一刻,只是白霁昀却不似他这般著急,只是静静地闭著眼睛躺在那里,像是非要把他这般折磨致死方休! 白霁昀恍惚之中听见了有人在唤自己,是沈雷哥!他辩出了声音,知是沈雷在唤他,他猛然想起在自己闭眼前看到那黑衣人利剑就要刺到沈雷的那一幕,整个身子惊惶地颤抖著,不知从何冲上的一股劲令他冲破黑暗,猛然睁开的,那黑暗又扑了上来,在他还为看清什麽之时,眼皮便迅速往下关上,身子又使不上劲来…… 看不清的黑暗令他急痛攻心,整个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他想高声呼喊,却怎麽也发不出声来,双唇艰涩地嚅动著,却微弱得发不出声来!沈雷哥! “昀儿!昀儿!你别著急,不著急的!”沈雷瞧见白霁昀猛地睁开眼睛又合上,跟著整个身子便抽搐得厉害,心疼地瞧著他因无法动弹而冷汗如雨,他不住地安抚著白霁昀,见白霁昀艰难地张合著嘴似乎要说些什麽,他慌忙将耳朵凑上,努力地想要辨出白霁昀在说些什麽。“昀儿,你不要著急,慢慢说,我在听!” 白霁昀又挪动了几下嘴巴,沈雷忽地一愣,哆然挺直身子,呆呆地盯著那还在不断动著的唇,虽然声音弱得有些难以分辨,他还是听出来了,昀儿在反复著“沈雷哥……小心……”这五字! 不自觉地将手捂上白霁昀那干涩的唇瓣,他已分不清是白霁昀在颤,还是他自己在抖动,自心中汹涌而出的激扬无法遏止地溢出身子,伤重到神志不清的昀儿心中却仍挂念著自己,怎叫他不感动?!若说清醒著的一切皆有可能是做戏,而此刻的白霁昀却是最真实的!昀儿的心中到底是念著自己的!此刻的他除了感动却再难找出其他,他的沈稳他的冷静他的深谋在白霁昀面前皆是空!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对他而言却是字字千金,千疮百孔的心犹如枯木逢春,焕然而动…… 直到刘大娘进来唤他该吃饭了,他才自这激动之中镇定下来。刘大娘见沈雷精神好了不少,那一直绷著的眉头舒展了不少,又瞧向床上的白霁昀,立刻笑问道:“我说三子呀,你媳妇醒了?” 刘大娘按著自家习俗唤沈雷为“三子”,沈雷也不在意由著刘大娘叫,他喜上眉梢地点点头。 刘大娘羡慕地叹道:“你对你媳妇真是好的没话说了!”这两日沈雷对白霁昀的照顾可谓是废寝忘食无微不至,她和老伴已算恩爱,遇上这一对实是自叹不如,人这一生若有一个如沈雷这般对白霁昀对自己之人,此生足矣! 白霁昀的意识已恢复了大半,只是身子太沈而不能睁开眼睛,他听到沈雷在与别人谈话,更恨不能早点睁眼,看个仔细!可恨这身子却偏偏不听自己的使唤,他挣扎得有些累了,又有了些睡意,不知不觉又坠入黑暗之中。 等到他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的身子比先前好了许多,已经有些能动了,眼睛也能睁开,一睁眼便见到沈雷,只见他眼中布满血丝脸上尘土满面,下巴布满了青色的胡碴,这般的沈雷却是他从不曾看到过的狼狈,心中触痛,他不禁将手伸向沈雷的脸。 沈雷立刻握住他伸得有些困难的手,惊喜道:“昀儿,你醒了!” “沈……”一发声便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沈雷立刻给他拿过水来,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有水润过,白霁昀感觉好多了,他开口第一句便是:“沈雷哥……你没事吧……”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19 章 沈雷的身子浑然一颤,用力抓住白霁昀的手许久,凝视著他那双幽水般的眼睛,轻声问道:“昀儿……你为何为我挡了那一剑?” 白霁昀沈思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为沈雷挡了一剑,他摇了摇头,当时他只是不想沈雷受伤,也不曾想别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身子自己扑了上去。 42 沈雷注视著白霁昀,不管白霁昀是否给他一个答案他都已明白自己心底的伤因此而慢慢愈合,轻拂过白霁昀的面颊,那指尖柔和而洋溢著深情,令白霁昀心神荡漾地瞧向沈雷,望向沈雷那幽深的眼眸。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般直视沈雷的眼睛了?白霁昀自问著,这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因为自己和沈雷之间的渐行渐远而一直被自己有意无意地回避掉,曾几何时,他害怕与沈雷之间的正视,他怕看到沈雷眼中对自己的算计,亦怕被沈雷看到自己眼中对他的暗算,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害怕而将沈雷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忽然紧紧地抓住沈雷的手,那没用力道的手却让沈雷感到了他心中的用力,沈雷疑惑地望向突然变得激动的白霁昀,却在他眼睛中看到了最深的恐惧。 “沈雷哥……无论如何,都别离开我……”白霁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拉住沈雷的手,哪怕算计哪怕无情他不管,他只知道自己这一放手必然会一生悔恨! 沈雷瞬间会出他恐惧的缘由,眼光直射白霁昀那双突然又变得坚定无比的眼睛,反握住他的手,晬然道:“我不离开你,无论如何……” 四目相接,目光变得贪婪,恍若又回到了那时毫无间隔的贴近。 “咦?三子媳妇你可终於醒了!”刘大娘进来之时,便看到二人四手相握、双目对视,仿佛天地间惟他二人的样子,立刻欣然道,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破坏了这满屋的氛围。 沈雷连忙起身,笑道:“他刚醒过来,真要谢谢刘大娘您了。” “谢我什麽!”刘大娘用力地拍了一下沈雷的肩膀,笑容可掬地对著床上的白霁昀道,“我说三子他媳妇,你可要好好补偿你家三子,这两天你昏迷不醒,可把他给累的!” 白霁昀先是戒备地瞪著刘大娘,随即又有些摸不到头脑,眼带疑问地瞧向沈雷,沈雷立刻以眼安抚他,转而对刘大娘道:“内子才刚刚醒过来,还为全然清醒,待我和解释一番。” “没事没事!”刘大娘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变,偷瞄了白霁昀一眼,先前她只是觉得白霁昀美,如今白霁昀睁开眼睛犹生惊豔,还真是媚然至极,难怪连沈雷这样看上去沈稳的人也会为了“她”不顾礼俗而私奔,她在心里感叹道,随即看向沈雷,眼神又变得暧昧起来,她嘿嘿一笑,道:“我老太婆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出去了。” 说完,刘大娘便快步走出,出去之时还将房门关上,她这老太婆真是糊涂了,这时候自然是他们二人互诉衷情之时,居然去搅他们的局,还是快些识趣地离开,免得被二人抱怨。 白霁昀惊愕地瞧著行事雷厉风行的刘大娘,这是怎麽回事?又瞧向沈雷,等著他给自己一个解释:“沈雷哥,你这内子是何意?” 沈雷轻笑道:“那日你受了重伤,我们自崖上跌下,所幸遇到了这刘大爷与刘大娘,他们二老好心收留了我们,只是他们将你误以为是女子,更是误以为我们二人是私奔的男女。我为了避人耳目,也没多做解释,索性顺著他们说。” 白霁昀微微挑眉,他被误以为是女子倒不是一回两回了,倒也不吃惊,只是这二老平白无故地收留他们,这世上会有这麽好的人吗?“那二位老人可信吗?” 沈雷点点头道:“这三日我打探过了,这里是齐地的一个小渔村,环山傍海,交通不便,离大城甚远,消息闭塞,自是不可能知晓我们是谁,躲在此处还算安全。这刘二老确实是好心收留我们,我细查了他们,除了与村上的几户人家之间有走动,并无与其他人联系。” 白霁昀边听边沈思著,沈雷做事素来细微,他信他不会出差错,只是那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难保不会再来追杀,总要防著些……不过那些黑衣人也不知是受了何人指使要他的命,要他命者甚多,要查此事也惟有回白都以後慢慢探究,如今自己受了伤,只怕一时半会也是回不去了。 沈雷知他心思,开口道:“你且在此地安心养伤,不过要委屈你扮女装了。” 白霁昀点点头,知这确实是个避人耳目的好办法,想起沈雷先前的一声“内子”,突然嫣然一笑道:“辛苦你了,相公!” 沈雷微微一愣,脸上竟泛起了微红,令白霁昀看得有些痴了,他都不知道沈雷的脸上也会有这般可爱的表情! 43 白霁昀吃了些东西,又熟睡了一觉,第二日再醒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好了许多,气色大好已经是没什麽大碍了,倒是一直守在他边上的沈雷脸色越来越差,远比他要苍白得多,沈雷原本就有伤加上这几日一直在照顾白霁昀,自己不曾好好休息过,身体早已是过了极限,先前还是靠著意志强撑著,如今白霁昀醒了,他的心放了下来,自是难以支撑。 早上才刚起来,沈雷便觉得身子一阵热一阵寒,头重脚轻,步履艰难,才坐起身子,便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往後一倾,全然没了知觉。 “沈雷哥!”白霁昀尚未完全醒来,还有些迷糊,却听到“砰”地一声,连忙起身便见沈雷倒在了一边,他慌忙伸手摇晃著沈雷,发现沈雷面色难看,苍白之中带著异样的绯红,一探他的额头,却是吓了一跳,好烫!他连忙起身,吃力地将沈雷搬到床上,却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从小到大他何曾照顾过人,哪里知道现在该怎麽办? 胡乱拿过一边的衣服,也不曾梳头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和正要近来的刘大娘撞了个正怀。 “哎呀,三子媳妇,你怎麽下床了?” “大夫!我要找大夫!”白霁昀用力地拉住刘大娘的手,令刘大娘有些吃痛,心中暗想著看不出来这三子媳妇瘦瘦弱弱的,却有这般大的力气,她开口道:“这大夫在镇上,过去要些时间,你怎麽了?我这有些药,急得话可以先用。” “不是我!是沈……雷哥他晕倒了!”白霁昀急得差点叫出沈雷哥,想起沈雷曾与他说过自己化名为“雷三”,便硬生生改成了“雷哥”。 “三子咋了?”刘大娘有些呆愣,这对夫妇倒好,好了妻子倒了丈夫,她慌忙进屋去瞧,探了探沈雷的额头,温度高得有些吓人,慌忙去拿了些药给沈雷。 白霁昀却不愿意让她将药喂给沈雷吃,这些个来历不明的药要是毒害了沈雷哥怎麽办?坚决要请大夫:“药岂能乱吃,总要大夫看过了才行!” 见白霁昀瞧不起自家的药,刘大娘也不乐意起来,这小地方缺大夫自然是家中自备些常用的药草,加上她那早死的儿子从小生病,正所谓久病成医,她在村上也能算半个大夫,这白霁昀却瞧不起她的药来,实在是令她怄气:“我这药又不是乱吃,我也是对症下药的!我们小地方就是没医生!你要是等到大夫来了再给三子吃药,三子早就烧糊了!” “我要马车!我送他进城去!”白霁昀始终不愿意让步,他岂能拿沈雷哥的命开玩笑?这乡下糟老太的药怎麽能吃! “马车?我们这怎麽会有这东西?”他们这破渔村怎麽可能有马车这东西! “连马车都没有?你们这里是什麽鬼地方!”白霁昀高声道,心中急得说话不加掩饰。 刘大娘听著更为不悦,他们这虽穷但也不能算是鬼地方,这三子媳妇未免太不会说话了!就算他们以前出身贵族,但如今是私奔出来自是不能和以前相比,一看便知不是个持家有道的女子!亏了三子了! “咳……我没事……”二人的争吵将沈雷自迷迷糊糊中惊醒,他只觉得自己头胀得似乎要裂了一般,勉勉强强听出二人似乎在为了自己吵架,费力说道。 “沈雷哥,你没事吧!”白霁昀慌忙坐於沈雷边上,紧张地问著,“我这就背你去看大夫!”没有马车,他便自己背著去了,他便不信他白霁昀连个大夫都请不到! 说著白霁昀便要背起沈雷,沈雷却挣扎著不愿被他背起,“不用了……我没事……”他自有他的顾虑,白霁昀昏迷的第二日他便有去镇上请大夫的打算,後来便觉得不妥,那镇上到底是繁华之地,如今昀儿在齐地上出了事,不管是齐地领主或是白地的人还是那些黑衣人都在寻找他们,难保不会被一方的人看到,这些人中有敌有友,但是他却不能冒险!若是遇到了敌人,以他们现在的身子是怎麽也难逃一死的! “可是……”白霁昀没料到沈雷会不顺从自己,但沈雷烧得这般厉害,他却不能不管! “没事……我不过是有些倦了……大娘的药非常灵验,你的伤……都是用了……咳……她的药……”沈雷吃力地说著,他身子沈得说话也是十分得难受。 “我说三子媳妇,你怎麽这麽不会疼人呀!没看到三子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吗?来,三子,快些吃了药。”听得沈雷夸奖,刘大娘心情大好,一边责备了白霁昀几句一边上前倒了些水给沈雷喂了药。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20 章 白霁昀默默不语地看著沈雷吃了药,又闭上了眼睛,似是睡过去了,心中始终担心,他明白沈雷的顾忌,轻叹了一口气,不再强求。 刘大娘见沈雷气息渐渐平稳,知他睡过去了,满意地点点头,瞧白霁昀立在那里,一脸的担忧之色,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的,睡一觉便好了,他是这几日照顾你给累得,我出去干活了,你在这里好生照顾他。” “怎……怎麽照顾?”白霁昀愣愣地问著,见刘大娘投过诧异的眼神,他不自在地转过头去。 刘大娘呵呵一笑,想著“她”一个富家小姐自是没照顾过人,便交待了他一些事情,又教他该怎麽做。 端了一盆冷水,有些笨拙地将毛巾敷在沈雷的额头之上,便坐在边上细细地打量著沈雷的面容,不知不觉地看痴了…… 44 那样的容颜让他心疼地不自觉地俯身抱住沈雷,让身体之间的触觉来感受著彼此的存在,久久得都不愿松开,白霁昀昏昏沈沈地竟睡了过去,待到他猛然惊醒时,已是酉时,他陡然睁开眼睛,暗责自己怎能不顾沈雷而睡过去,肚子一声“咕噜”叫,感到饥饿,瞧了瞧四周,发现桌上放了两碗粥和几个窝窝头,像是刘大娘中途来过,见他睡得深也没敢吵醒他。 白霁昀嫌弃地看著桌子上的粗食,只是他实在觉得饿了,也知这穷乡僻壤不可能有合自己胃口的山珍海味,只得草草吃了几口,粥已经凉了,好在如今天气炎热,也不觉得冰凉,白霁昀忽觉得这粗食也并非难以下咽,清清淡淡的,也是别有滋味。 吃饱了肚子,他想到沈雷怕是也饿了,拿起另一碗粥,便想著喂沈雷吃下去,只是盯著沈雷紧闭的嘴,他却不知该怎麽办才好,笨拙地用勺子将粥送入沈雷的口中,却将粥全然倒在了床单之上,白霁昀有些泄气地放下手中的粥,他都不知自己这般笨手笨脚,拿毛巾胡乱将粥擦拭掉,瞧了瞧粥,又瞧向沈雷干涩的嘴唇,索性用嘴喂了沈雷,这招倒管用许多,沈雷吃下去了不少,这令白霁昀微微得意,自觉聪明绝顶。 喂了食,他又去换了水,续而将冷毛巾敷在沈雷身上,沈雷身体的高温渐渐退下,到了子夜沈雷出了一身的冷汗,体温倒也恢复了正常,面色有了起色,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 白霁昀见他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知若不将衣服换了,将汗水擦拭掉,只怕夜里又要著凉发烧了,便脱去了沈雷的衣服,露出他精瘦铜色的身子,拿毛巾仔仔细细地为他擦著身子,一月不曾这麽赤裸裸地看著沈雷,才发现沈雷消瘦了许多,想起沈雷在北境失踪的那些日子,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心中忏悔,自己当初实不该那般对付沈雷! 目光不小心落在了沈雷的腹部,便瞧到了那已经愈合的伤口,只是留下来的疤痕却仍是触目惊心,沈雷的身子他再熟悉不过了,这疤是新的!他紧咬著自己的唇,颤抖著抚上那道疤痕,若不是因为自己,沈雷断不会受这伤!心中恨不能在自己身上也插上同样的一刀!都是他的错! 可是明知道自己错了,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多麽的不可原谅,可是他还是任性,任性地不愿沈雷离开自己,任性地要沈雷原谅自己,硬生生地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捂上胸口,他暗自庆幸自己为沈雷挡了那一剑,如此一来,沈雷哥终是原谅了自己,他知自己小人,只是若能留住沈雷,他便是再小人的事也做得出来! 他伸手用指尖勾勒著沈雷的面部轮廓,这样的沈雷又让他想起了十年前的初遇,那时的他因为思念娘亲,而不顾白竑的反对,只身一人跑去景山别园,却在中途的雪地里意外地发现了垂死的沈雷,埋在雪中的沈雷依旧是那麽的沈稳而淡然,深深地触动著他的心弦,以至於令他很长一段时间固执地认为沈雷是娘亲赠予自己的礼物! 故而他那时候特别地粘著沈雷,他喜欢沈雷对别人冰冷而只对自己露出那浅浅的笑容,他只觉得那笑容是独一无二的,只是为了他而存在的!只是什麽时候开始?那笑容不再是他的专有,淡然的笑变成了沈雷脸上固有的表情,沈雷也不再如影跟随著他,开始光芒毕露,然後被他人追随…… 手指滑落又停驻在了沈雷胸口的火焰之上,不论多少次见它,始终会被它迷惑而住,嘲笑著自己以前怎麽那般傻,居然因此而患得患失,也终於明白自己为何憎恨沈雷在军中的高位,只因他站得越高,仰慕他的人越多,那些人聚集在沈雷的身边将沈雷紧紧地围住,他恨透了这感觉!心慌而害怕著有朝一日,自己将失去对沈雷的专有权,甚至沈雷将不再属於自己,而终究成为他人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再也触不到沈雷,再也抚摸不到这温和的身躯,白霁昀便心悸地紧闭起眼睛,突然之间,他猛地睁开眼睛,吃惊地回头瞪向沈雷,他陡然无声地大笑著,自己真是十足的蠢钝!柳云嫣一再地提醒他,他却仍不自知,还死不承认!他对沈雷哪里是什麽兄弟之情!对兄弟又怎麽可能会有那麽强的欲望!那麽强的嫉妒!他真是白痴透顶! 白霁昀茅舍顿开地拥住沈雷,心中的沈重一下子轻了不少,激动地摩擦著沈雷的身子。 “……昀……昀儿?”沈雷大睡了一觉,身子觉得舒畅了许多,正渐渐转醒,感觉到身体微凉胸口又有什麽物体紧贴著,警觉地睁开眼睛,便瞧到白霁昀紧抱著自己。 “沈雷哥,你醒了!”白霁昀倏地放开沈雷,眼中含笑地问著。 沈雷点点头,不解地瞧向自己赤裸的身子,面上泛起了微红:“昀儿……衣服……” “哦,你刚出了一身汗,我帮你擦拭干净了再穿上衣服,要不然又要著凉了。”白霁昀解释著,拿起刚刚擦了一半的毛巾,继续著。 沈雷更觉羞涩,纵然他的身子早就被白霁昀看了个光,却也始终不好意思这麽坦诚相见,更何况还让白霁昀来伺候自己,“我自己来便可。” “不要!”白霁昀一口拒绝了他,压著他的身子,略带凉意粗糙的毛巾摩擦著他的身子,自他的胸口一点一点地擦拭下来,经过他的腹部,然後是大腿根部,敏感的肌肤被不断地摩擦著,沈雷惊然发现自己的茎体居然在白霁昀的目光之下慢慢地站立起来,身体又开始发热,却不是先前的那种发热,而是欲热! “昀、昀儿……我自己来!”沈雷的肤色上多了一层红,他骤然起身推开了白霁昀,正想夺过他手中的毛巾,才发现白霁昀的胯间之物早已傲立在那里,愕然瞧向白霁昀,却发现白霁昀白皙的面颊早已染红,呼吸变得有些粗,眼中满是欲望。 45 沈雷有些不知所措地拉过一边的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尴尬地不知将目光放在何处,片刻之後才掩饰道:“我倦了,先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话未说完,身上的被子便被白霁昀一把拉开,扳过他的身子,便压在了他的身上,与他眼对眼鼻对鼻地贴著,炙热的呼吸赤裸裸地喷在沈雷的面上,叫他无法逃避。沈雷却不敢推开白霁昀,生怕触到白霁昀胸口的伤,他担忧地道:“昀儿,小心伤口!”这麽贴著万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怎麽办? “我没事……”白霁昀清凉的手不知何时已贴在沈雷的大腿之上,避重著轻地抚摸著沈雷欲望周围的皮肤,如同隔靴搔痒地叫沈雷整个身子变得渴求起来,欲望更炽,“沈雷哥,我想要你……” 白霁昀的求欢沈雷以前从来不曾拒绝过,只是先前他被白霁昀伤得遍体鳞伤,回来以後便一直有意无意地回避著白霁昀,如今他心中的伤虽已渐渐愈合,只是……“再孕”这二字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脑海之中,他猛然心慌地推开白霁昀,心情变得分外沈重起来。 “沈雷哥?”白霁昀没想到沈雷会拒绝自己,错愕之余有些心慌,沈雷哥还没有原谅他吗?他陡然颓废了下来,沈闷地道:“沈雷哥,你恨昀儿吗?” “不……”沈雷望向颓然坐在那边的白霁昀,那背影瞧著分外孤独,令他心疼,只是他也有他的顾虑和心乱,若是再孕……他想起了他那无缘的孩子,心中不由得一阵沈闷窒息,“这事以後再说吧,你的伤还未痊愈……” 白霁昀自然明白这是沈雷的推托之辞,沈雷哥始终还是对自己有所抵触吧,白霁昀的脸上多了些苦楚,但是不管怎麽样他绝对不会放手的!白霁昀将心一沈,何况沈雷哥对他一向心软,索性他耍赖耍到底,沈雷哥亦拿他没有办法! “我的伤没事……”打定了主意,白霁昀猛然抱住沈雷,不断地摩擦著他,略带撒娇地说道,“沈雷哥,我知道我做了许多错事,知道要你原谅我很难,可是我不要沈雷哥离开昀儿……不要……” “昀儿……”沈雷才想伸手抵住白霁昀,便听到白霁昀“哎哟”一声地痛呼出声,以为自己碰到了他的伤口,沈雷慌忙伸回手,紧张地问道,“怎麽?碰到你的伤口了吗?” “嗯……”白霁昀闷哼了一声,沈雷慌忙看向他的伤口,自责地道:“我看看,都怪我不小心!” “不是那里……沈雷哥,你讨厌我,我这里很痛……”白霁昀可怜兮兮地瞧著沈雷,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令沈雷微微一愣,明白刚刚是白霁昀假装的,瞧著他又可怜又调皮的模样却是让他哭笑不得,长叹了一声,自己到底是拿他没有办法,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由著白霁昀去了。 白霁昀欣喜地看著沈雷的反应,知是得了他的默许,迅捷地脱了自己的衣服,吻上沈雷的嘴,许久未曾这般亲吻,令白霁昀的舌头变得有些贪婪,不断地挑拨著沈雷的舌。沈雷被白霁昀挑逗得难受,不自觉地将手搂在他的颈上,回应著他的吻。 两人深吻了许久,直到彼此都无法呼吸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只是双舌之间藕断丝连,银光色的津液连接著彼此,有著道不尽的暧昧。白霁昀著迷地看著沈雷微喘的双唇,突然想到了他底下的那张小嘴,脸上浮现出了恶劣的笑容。 沈雷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白霁昀陡然一个伏下身去,双手捧起沈雷紧实的臀部,用鼻子分开他的圆瓣,目光灼热地停留在沈雷紧张地蠕动著的菊穴。 “昀、昀儿……”即便他看不到,也能感受到白霁昀炙热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的隐秘之处,不由地浑身发热,底下的小嘴更是羞涩地收缩著。突地,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重重地击了一下,白霁昀居然用舌头在舔自己的那里! “不……不要……昀儿……”云雨多次,却不曾被白霁昀这般对待过,没有料到他今日竟会去舔舐著那里!那里被进入已是让他觉得羞耻,现在白霁昀还这般如珍宝般地亲吻著,却叫他更加羞得无地自容,然而他的整个身子却变得更为敏感,而那穴口则饥渴著温润的舌尖对自己的疼爱,令他浑身通红地扭捏著,却又想要获得更多。 白霁昀小心地伸舌对他的菊穴发起了攻势,舌尖向他的嫩穴内不断挺刺著,要进不进的暧昧令沈雷无法忍受地拱起身子迎合著他的舌头。 白霁昀甚至能感觉到那狭小的洞穴对自己舌头轻轻的夹击,细听之下内部似有潺潺的流水之声,不断地引诱著他深探内部芳华,令他心头一热,再也无法忍受,坐起了身子,抬起沈雷的臀部,将它往自己高昂的玉茎之上用力一压,将自己深埋进入沈雷的体内。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21 章 46 “啊!”毫无预兆的贯穿令沈雷感到了一阵撕扯之痛,令他紧紧夹住了臀肌,紧紧压迫著白霁昀的茎体,令白霁昀险些就此泄了出来。 “沈雷哥……放松……”白霁昀强忍著宣泄地冲动,一手扶住沈雷的有些发软的欲望,修长的手指纯熟地抓捏著柱体上下滑动著,感觉到沈雷的火热再次硬挺,身子也渐渐放松起来,他才开始渐渐挺动起身子,如蛇般的玉茎直直探向幽谷的最深处,撞击著沈雷的魂魄。 伴著白霁昀一浅一深地撞击,沈雷不住地喘息著,无法遏制住自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激扬,强迫被扩张的径道哀鸣著分泌出大量的润液,令在他体内逞凶的棒子进出得更加嚣张,不断地敲打著他脆弱且敏感的玉璧,让他整个身子沈浸在半疯狂的状态,双腿只能紧紧缠绕在白霁昀的腰间,手指用力地抓住身下的床单,无助地狠狠咬住自己的双唇,生怕那耻人的呻吟自口中逸出。 “沈雷哥,叫出来……”白霁昀不满地说著,更不满於沈雷那般虐待自己的嘴唇,他猛然抬起沈雷绕在自己腰上的双腿,强迫著将其压至沈雷的胸口,令自己进入地更深些。 “呜……”羞耻的姿势却令沈雷获得更多的快感,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白霁昀碾碎了一般瘫化作一团,玉璧上的齿轮剧烈地啮咬著,想要阻止折磨自己的凶器,却让那凶器变得更加巨大,带著燃尽一切的高温灼烧著他的整个身躯,让他险些忍不住叫出声来,只是不行!最後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刘家二老就睡於隔壁,自己若叫出来只怕会惊扰到二老,也让人知晓自己和昀儿在房中正在什麽! “叫出来……我想要听你的声音……”白霁昀固执地道,他想要听沈雷的呻吟,想要沈雷在自己的身下失去所有的理智,想要沈雷因自己而发狂因自己而哭泣,他想要沈雷的全部!俯身深深地抱住沈雷,恨不能将自己的整个人都成为沈雷的一部分,就此和沈雷连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不……行……刘大娘……会听到……”沈雷快要压抑不住自己了,这般的姿势让白霁昀进入得更深,如火般的玉柱抽刮著他滚烫的内部,相互碰撞出糜乱的火花,然後朝四肢蔓延,燎烧著自己,抓著床单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抓在白霁昀的背上,在他光洁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配合著白霁昀抽撤的速度,淫媚的菊穴深深吸吮著柱体,令玉柱的前端不停地滴落出高温的液体滚热著他的谷底。 白霁昀猛然推开他,将炙热从他体内拔了出来,陡然失去填充物的小穴大张著被灌入微凉的空气更显空荡,不满地蠕缩起来,似在哭泣地流出透明的凝液。 “昀儿?”沈雷迷蒙的双眼不解地瞧著突然离开的白霁昀,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痛苦地叫嚣著,渴望著白霁昀的蹂躏。 白霁昀绽放出最豔丽的笑容,猛然捧起他的臀部,恶狠狠地将自己的火热捅了进去,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令沈雷有了一瞬的窒息,肺内的空气似被完全抽干,叫他大张著嘴拼命地喘息著,白霁昀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将炙热拉到了穴口的边缘,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记重重地压了进去。 “啊……啊、啊……”沈雷再也无力抑制住自己的呻吟,任由淫浪的叫声激情地扩散开来,放逐自己沈沦在白霁昀带给自己的情欲之中,紧紧地抓住白霁昀,使他能更深入自己的体内!昀儿!他的昀儿!这一刻的昀儿是完全属於他的! 四肢全然缠绕在白霁昀的身上,身子被最大程度地弯曲著,已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想随著白霁昀一起沦陷在惟有彼此的世界之中!“啊……啊啊……” 感觉体内的快感已经多得自己再无法承受,身子猛然开始抽搐起来,不断地颤抖著,前端的玉茎如喷泉般洒出一阵阵的热液,浇淋在彼此因汗水而相连的腹部,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糜幻的欲色。 因为释放,沈雷的内部变得更为敏感,整个身子痉挛著,而白霁昀继续狂猛地撞击他,形成他又一阵的颤栗,已经释放过的前端难以制止地又洒出一些液体来,然後整个甬道紧然一咬,大力地挤压著白霁昀的玉茎,令他大吼一声就将种子播撒进幽谷的深处…… 47 二人到底身子还有些弱,一番巫山云雨过後,二人便沈沈睡去,到了第二日未时,沈雷方清醒过来,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腰,想起昨日自己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地叫出来,也不知道刘家二老有没有听到,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瞄了一眼身边的白霁昀,见他还在睡,轻手轻脚地不敢吵醒他,起身穿了衣服,便往屋外走去,突听到二老正在谈论自己和昀儿,他突停住了脚步。 “这两娃怎麽还没有起来,都这时候了,要不我去叫叫他们?”刘大爷等得有些不耐,看看这天都已是下午。 “你叫什麽?”刘大娘横了一眼刘大爷,这老头真是不识趣,“你昨天没听到三子那叫声吗?一听就知道他们昨天做了什麽好事,今儿个起不来也使正常的。” 刘大爷想了想,觉得刘大娘说的也有些道理,昨天夜里他们都被沈雷他们发出的巨大声响给吵醒了,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听著沈雷的声音古怪,分明是情动之声,他们也就躲在被窝里暗自偷笑,“不过这两娃也真是的,身子才刚好,就来那麽激烈的!” “年轻人嘛,总是火气大,”刘大娘不以为然,突然像想到什麽,她嘿嘿一笑,“不过这三子媳妇还真是厉害,你没听到昨天三子叫得那声音,啧啧……” 听到这话,沈雷的脸顿时刷得通红,尴尬地不知该不该出去和刘大娘他们打招呼,正杵在那里,却听到背後一阵脚步声,一转身却是白霁昀起来了,他瞧到沈雷站在那里,好奇地道:“沈雷哥,你怎麽站在这里?” 刘二老听到白霁昀的声音,知二人已经醒过来,回屋瞧到沈雷站在那里,想是刚刚他二人的对话沈雷都听到了,见沈雷脸上有些尴尬,他二老却是了然地呵呵一笑,招呼他们二人吃饭。 用过饭後,刘大娘见白霁昀还是一身男装,不满地对他道:“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子,我看你和我差不多高,我还放著年轻时的衣服,我去拿给你。” 说完,便硬是塞了身女装给白霁昀,她本还想帮著白霁昀穿上,白霁昀忙婉拒了她,她以为白霁昀害羞,倒也没在意。 沈雷正和刘大爷说著,却看白霁昀著了一身女装自内屋出来,虽是素装,穿在白霁昀身上甚是好看,淡然中带著媚豔,却是别有一番风味,看得沈雷不觉有些痴了,深望著那一对星眸。 白霁昀也注意到了沈雷的注视,他笑盈盈地走向沈雷,执起他的手,眉飞色舞道:“雷哥,我好看吗?” 沈雷微微一笑,握住白霁昀的手,柔声道:“好看……” 二人眉目之间情丝相连,含情脉脉,仿若世间只他二人,反倒看得二老有些尴尬,刘大娘想著这两个年轻人和他们老人住在一起也不习惯,自己儿子去了以後媳妇改嫁孙子出去闯荡,她儿子的房子便空在那里,倒不如让这两小的搬过去。 “西面的那间空房原是我儿子的,现在已经空了,不如你们夫妻搬过去住。”刘大娘周到地说著,俨然将沈雷当作了自己的儿子看待,“你们夫妻住那,一来自由,二来我们也可以照顾著。” “我们……”沈雷吞吐著,他们自是不会在此处久留,一旦等到他们身子好了自然是要离去的,“只怕不好打扰太久……” “什麽不好打扰太久?”刘大娘眼睛一瞪,大手一拍道,“你们怕什麽?只管在我们这里安家,那些要抓你们的人肯定不会找到这来的!老是东躲西藏的哪是个办法!听大娘一句,好好安稳下来过日子!不用怕!” 沈雷沈默看向刘大娘,刘大娘真心对自己,只是自己却不能说实话,转而看向白霁昀,见白霁昀点点头,他便应了刘大娘一声“好”,二人便帮到西面的空屋去了,他们本就没什麽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是刘大娘他们给的。刘大娘待他们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帮著他们张罗了许多,忙进忙出地便是一整个下午。 入了夜,刘大娘他们回去,便剩下白霁昀和沈雷二人独处,既然是独处,白霁昀更是肆无忌惮,沈雷还未褪去衣服,他便从背後抱住沈雷,戏言道:“相公,让我来好生伺候你。” “昀儿,你倒是玩上瘾了……”沈雷好笑地转过身子,瞧著尚是一身女装的白霁昀,伸手拔下他头上的簪子,丝般柔发旋然而下,披散著,几缕落在了胸前,更显得妖媚,令沈雷不自觉地伸手玩弄著,玩得起兴之时,还会拿到嘴边细细亲吻。 白霁昀心中一动,这还是沈雷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调情,倒叫他心头一热分不清是情还是欲,陡然压在了沈雷身上,热腾的呼气暧昧地喷在沈雷的脸上,轻声唤著:“沈雷哥……” 48 沈雷的脸上多了几分羞红,不自在地将脸转到了一边,不敢看向白霁昀眼中的绯色,刚刚却是他一时兴起先挑逗了白霁昀,若是将白霁昀推开却是说不过去的,只是纵然欢爱过多次,要他坦然面对这性事到底还是做不到。 “沈雷哥……”白霁昀却恶劣地将他的头给扳回来,欣赏著他的羞赧,他最爱令沈雷的沈稳荡然无存,显得他对於沈雷是与众不同的,而沈雷略带青涩的反应更让他欲望高涨,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探入沈雷的衣襟之内,指尖轻捏著他胸前的茱萸,让它在自己的手中硬挺起来,大腿不断地磨蹭在沈雷的大腿内侧,若有似无地碰触著沈雷的玉根,得意地听著沈雷越来越重的呼吸。 白霁昀迅速将彼此身上的衣物去了个精光,细细地打量著僵躺在床上不断粗喘著的沈雷,借著微弱的烛光,沈雷躯体的每一个细节都显露在白霁昀的眼中,感受到了白霁昀灼热的目光,沈雷的呼吸越发地不顺畅起来,不自觉地伸手抵住白霁昀的视线,只是手反被白霁昀拉住。 白霁昀轻盈媚笑,将他的手指送入嘴中,一个一个手指地舔过来,沈雷羞得已经浑身通红,而从指尖传递过来的湿润感直接送到了他的心上,还真是十指连心,他被舔得阵阵战栗,底下的欲望已然处於完全亢奋的状态,直挺挺地顶在白霁昀的身上。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22 章 白霁昀一阵轻笑看得沈雷有些忘我之时,他用口水粘湿自己的中指,然後一手掰开沈雷的股瓣,就在他的中指间碰到菊花的那一刻,沈雷不由得全身一激灵,双手紧张地抓住身下的床单,全身的肌肉陡然收紧了。 “沈雷哥……你不想要我吗?”白霁昀幽深的眼眸含情地瞧向沈雷,若说他以往对沈雷有所怀疑,沈雷这在床第的表现是原因之一,明明不想要的样子却还是顺了自己,总让他心中有些疙瘩。 沈雷透过昏沈的黑暗,望向白霁昀幽怨的眼睛,一声叹息,不是不知道白霁昀想要什麽,然他本来性子就淡加之终究也是男子,主动开口要白霁昀抱自己的话又怎麽说得出口?他所能做的惟有,尽量放松自己的身子,身後的小穴一紧一松地似嘴轻吸著白霁昀的手指。 就在沈雷放松的那一刻,听到白霁昀一声粗喘,他的中指已没入那娇嫩的穴口之中,沈雷不由得哼了一声,虽然承欢多次但多少还是有些不适,羞涩的甬道立刻紧紧地收缩以至於白霁昀想拔出来都困难。 手指慢慢地探摸著内部的神秘,那紧深的小穴与沈雷温睿的外表截然相反,湿热中带著魅惑,如同一片火海只是手指去碰便连带著燃烧到了全身。白霁昀被烧得理智全无,手指只是草草抽动了几下,令穴口微微打开,便抽了出来,转而换成自己的欲热抵在沈雷的穴口,往沈雷皱菊沈沈地压去,“沈雷哥……” 沈雷咬紧了牙关强忍著想要退却的念头,大开自己的双腿,毅然接受了白霁昀的全全进入,被迫分开的玉璧想要合拢地紧紧包裹在白霁昀的玉茎之上,让那巨物又大了几分。 “沈雷哥,你里面好烫……”白霁昀闭上眼,享受著火热的快感,用力一挺,玉茎应声全部插入沈雷的穴口之中。 “呜……”沈雷不由得全身一震,不自然地摆动著身子,他的洞穴就如同一个吸盘一样地缠绕住白霁昀的玉茎,令白霁昀几乎动弹不得,一阵强烈的快感自顶端通过,热烈的体温包围著他的玉茎,让他有了晕眩之感。 想要的温柔被忘记得一干二净,高抬起沈雷的双腿,鲁莽地一个俯身再一个起身,底下的玉茎如同入洞的蟒蛇迅猛游走,狠力深入,速速地擦过颤抖的璧肉,使得沈雷顿觉雷鸣而过,整个身子变得不再只属於自己一人,强忍著呻吟的欲念,想要压抑这不受控制的快感,然一旦沾上了白霁昀,又有什麽是他所能够控制的? “沈雷哥……叫出来……叫出来……我要你的声音……值为我而发出的声音……”白霁昀惩罚式地加速著抽动而旋转,顺著内壁的轮廓旋到更深处,猛烈地狙击著沈雷的花心。 “呜……啊……慢点……昀儿……慢点……啊啊……”太快的速度让沈雷已觉得自己的心脏难以负荷,不禁悲鸣出声,而白霁昀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不慢反快地攻击著,让沈雷再也止不住地断断续续呻吟著。 固有的稳定被白霁昀打碎得彻彻底底,沈雷的脑海之中全然空白,整个身子在九霄之上与万丈深渊之底间不断往返,放纵地双手紧抱住白霁昀,让他嵌入得更深些,恨不能和白霁昀从此化作一体。 若是时光能够停止在这一刻便好了,二人的脑中不约而同地闪过这个念头,然後携手共赴情欲之端,而生命的种子也在绚烂的激情之中种下…… 49 二人假扮夫妻在小渔村内养伤,休养了几日,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若遇强敌,怕是还难以抵抗,故而二人便决定再多住几日。那刘家二老便将他们当作儿子儿媳一般地来对待,刘大爷见沈雷气色好了不少,便带著他一道出海打鱼,说是教他养家糊口的本事,而刘大娘则拉著白霁昀教他些家务活,沈雷原还担心白霁昀会对刘大娘翻脸,却没有想到白霁昀倒是玩得乐此不疲,还有模有样地为他做饭甚至还学著为他做衣裳。 这样的日子看似清苦,而白霁昀和沈雷却分外地沈迷,两个人简简单单地守在一起,不必再算计什麽,生活里有著淡淡的幸福滋味,便这样度过一生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二人心中皆这般想著,随著日子一点一点地过去,明明二人的伤都已好了,只是谁都不愿去捅破那层纸,继续著这清淡的生活,也将自己渐渐地融为小渔村的一份子之中。 不知不觉已是一月过去,白霁昀一身碎花粗布儒裙备好了饭菜,在家等著沈雷打鱼回来,脸上绽著豔丽的笑,而又带了几份纯真。沈雷自外面回来便看到白霁昀笑容满面地坐在那里等著自己,他脸上的笑也添了几分绚烂,轻言道:“你若饿了,自己先吃便好,不必等我。” “沈雷哥,你回来了!”白霁昀笑道,忙拉著沈雷坐下,“不和沈雷哥一起吃那还有什麽意思?你尝尝我今日新学的菜色,看看味道如何?” “真是辛苦你了……”沈雷心疼地执起白霁昀有些变粗的手,从小到大白霁昀什麽时候为别人做过一点事了,而今却为了自己尽干些粗活,心疼之余,心中却不断地流淌过阵阵暖流。 “这有什麽!若说起来,这出海打鱼之事本该是我做的才是,毕竟我才是夫嘛,倒是苦了沈雷哥你了……”白霁昀说得暧昧,指尖还划过沈雷的臀部,立刻令沈雷的脸红上了几分,他这一个月来跟著刘大爷出海打鱼,皮肤又黑了不少也粗了不少,但是白霁昀却很喜欢,不管什麽样的沈雷他都喜爱。 “昀儿,别闹了……”沈雷抓住白霁昀不老实的手,红晕淡开,看得白霁昀有些痴,仍不住拉下他的头,亲吻住他,更加加深了沈雷脸上的红晕,本想推开白霁昀,只是搭上他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搂住他。 “咳……”二人正吻得投入之时,却听到一声尴尬的咳嗽之声,沈雷慌忙推开白霁昀,羞红著一张脸看向门口的刘大爷,窘迫地问道:“刘大爷,有什麽事吗?”倒是白霁昀反而意犹未尽,也无窘态。 “没事没事,”刘大爷笑呵呵地道,和他们相处久了,他也是习惯了,只是三子这媳妇生得豔性子也出格呢,看“她”那样子还真是把三子给压得死死的,“就是今儿个是六月十九,观音菩萨的诞辰,镇上十分的热闹,晚上还会放烟花,村上的好多年轻人都打算去镇上过夜,你们要不要跟著一道去?” “好呀,雷哥,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白霁昀满口答应了,他性子好动,说实话,这小渔村的日子虽舒服却到底有些沈闷,做来做去便一点儿事,沈雷本来还想拒绝,到底他们还需防著些,但见白霁昀这般期许,他也不想坏了他的兴致,便笑著点点头。 二人吃过了饭,便往镇上去,他们在小渔村住了一个月,这还是第一次到镇上来,这小城镇格局不大却是十分的热闹,远近十几个村子便只有这麽一个镇子,今儿个又赶上观音菩萨的生辰自然是热闹非凡。 并不宽的街道之上,人山人海地相互拥挤著,熙熙攘攘得新鲜的事物倒也不少,白霁昀久在白都,许些个新鲜事物都没见过,玩心渐起,这边的摊子跑跑那边的摊子逛逛,玩得好不开心,那脸上笑得灿烂让沈雷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了。那时候昀儿脸上的笑便是这般不带一丝杂质的,也是这般的笑这样清澈的眼眸让自己许下了一生的诺言。 温柔地瞧著白霁昀,他刚毅的脸不禁变得柔和起来,清雅地微笑著,不若白霁昀的灿烂却是如暖春的流水一般沁人心肺。 “沈雷哥,这个丸子味道很好呢!”白霁昀自一边的小摊上买了两串肉丸子,吃得起劲,便献宝般地将丸子献给沈雷,便对上了沈雷这柔情得如暖风中的柳絮般的神情,他有些失神地视著,不禁伸手抚上沈雷的脸,霸道地道:“沈雷哥,你这般的笑容只许给我,知道吗?” 沈雷微微一愣,瞧著他那占有欲十足的模样,一阵轻笑著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丸子,宠溺地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和顺地道:“知道了。” 却引得白霁昀不满,他嘟囔著一张嘴,如同小孩子般地说道:“沈雷哥,你不诚心!” “我哪里有不诚心了。”沈雷笑得眼睛都有些眯起来了,更加引发白霁昀的不满,拉过沈雷的脸便在上面咬了一口,沈雷没有想到白霁昀会当街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顿时绯色满面,而这下却让白霁昀满意地点点头。 看著沈雷一脸的绯色,他又有些情动,若不是在大街之上,他还真想要了沈雷!注意到他灼热的视线,沈雷对於这样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了,绯色更深,却装著沈稳的样子,摸摸白霁昀的头,道:“别闹了……” “我才没有闹……”白霁昀又嘟起了嘴,才想开口说什麽,却听得人群中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叫道:“哥──” 50 沈雷感觉到白霁昀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询问地看向他,便见白霁昀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按住他的身体,要他不要轻举妄动。白霁昀并没有去理会那个叫声,拉著沈雷便往一处的小巷拐去,似乎在躲避什麽,但是沈雷亦感觉到有人一直紧追著他们,心生戒备,莫不是追杀而来的人? 那人轻功了得,紧紧追随在他们後面,只是却是单独一人,若是正面交锋,并非他和昀儿的对手,若是追杀他们的人这人也未免太过於大胆了些,若说是白地派出来的人他轻功虽好却脚步声急并不像是训练有素的暗探,倒想是著急著要找到他们或者是其中之一。而白霁昀的神情也有些古怪,并非戒备却似在逃避,那人昀儿必定认识!沈雷暗筹著。 白霁昀忽带著他又回到了大道之上,然後进了一家茶肆坐了下来,而他停下之後那人便也停了下来,似乎就在门外,却不进来,让沈雷更觉蹊跷。 &qut;沈雷哥,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来。&qut;白霁昀言道,而他的话语更让沈雷确定这跟随著他们的人白霁昀是认识的,且相当的熟悉,只是昀儿的有些事他不宜过问,点点头用眼神示意白霁昀,便看到白霁昀出去了。 白霁昀拐到茶肆的後门,便看到一个青绿色的身影,那人见白霁昀出来便回过身来,正是那日出现在景山别院唤白霁昀&qut;哥&qut;的人。白霁昀见到他以後,脸色便沈了下来,也无什麽寒暄,开口便问:&qut;你怎麽找到这里的?&qut; 那人本来是一脸的欣喜,却见白霁昀沈著一张脸,星眸不禁一暗,良久方道:&qut;自是慢慢找来的。&qut;说得简单,但是白霁昀哪里知道他找的何等辛苦!他在白都接到白霁昀出事的消息,便什麽也不顾地亲自出来寻找,自他出事之地开始地毯式的搜索,一个月来不停歇地跑遍了这附近的几十个村镇。这个小镇他是前天到的,两天下来都没找到人本是该换地方了,只是他听闻今日是观音生日,这个时候在这镇上的观音庙请愿特别的灵验,他本不信这些,但是如今他已如同个无头苍蝇一般茫然而不知所措,且信他一回,也算是碰碰运气。 还真是观音菩萨保佑!他才刚从观音庙里出来,便看到两个眼熟的身影,白霁昀虽是一身女装,让他不大确定,但是旁边的沈雷他却不会认错,再瞧到白霁昀的侧面,他便更加笃定了,慌忙追上来,没想到白霁昀却躲著自己,他便急急追了上来,刚见他停下来进了茶肆安顿下沈雷,他才想到自己身份特殊不宜在沈雷面前现身,难怪白霁昀要躲著自己,正暗骂自己蠢顿,就看到白霁昀出来了,没想到白霁昀开口第一句便是这样的责问,像是不愿意被自己找到一般! &qut;哥......你不想我找来吗?&qut;他小心地问道,却见白霁昀一脸的不耐,冷冷地问道:&qut;你有什麽事就快讲,沈雷哥还在那里等著我呢!&qut; 他悲戚一笑,对於苦苦寻找於他的自己他就是这般态度吗?他方才见他和沈雷毫不亲热,看来他们如今已是情意互通,只怕中间再也容不下一个自己了,早已料到的结果却始终还是让他心痛万分,幽怨地看著白霁昀许久,直到白霁昀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重,他才开口道:&qut;你和白沈雷已经消失了一个月了,白地和齐地都已乱成一团,你若再不出现,只怕白地和齐地少不了一场恶战,这对你没有好处。&qut; 白霁昀微微一震,他和沈雷避世於此,都已快忘记外面的纷争了,轻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他还真想从此便定居於小渔村之内,和沈雷过著简简单单的日子,只是眼前之人既然找上门来了,意味著其他人要找上来也是迟早的事,有些事终是躲不过去......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23 章 他该庆幸是这人先找到了自己,要是别人先找到,那边要棘手了!&qut;你可知道其他人的动向?&qut;他还真不想这麽早便结束这小渔村的日子! &qut;白成亦有派人出来寻找,而齐地则有两批人马在寻找你们,不过他们前些天来过这镇上,已经离去了,这个小镇现在应该还比较安全。&qut;以他的情报来看,那齐地寻找中的另一批人马便是暗杀白霁昀之人,只是这股子力量庞大而又神秘,他一时半会竟也难以查出他们的背後主使。 白霁昀点了点头,吩咐道:&qut;你且暗中盯著这些人,别让他们找到我和沈雷哥......&qut; &qut;哥,你不随我回去吗?&qut;那人急急地问道,白霁昀的态度分明是不想回去!果然白霁昀说道:&qut;我暂时先不回去,等过段时候......&qut; &qut;要等到什麽时候?等到白齐两地开战?还是等到那些人找到你们?哥,你这样做很危险!&qut;他实在不明白白霁昀在犹豫什麽,只是他却有种感觉──白霁昀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而这越来越远的距离却是血缘关系也拉不回来的──这决不是他想要的! &qut;你别管!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回去!你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qut;白霁昀不再多言,转身便回了茶肆,只留下那人紧紧地抿住嘴唇,像是在忍耐著什麽...... 51 白霁昀回到茶肆,看到沈雷坐在那里,桌上却是空空如洗,便笑道:&qut;沈雷哥,你怎麽不点些吃的?&qut; 沈雷微微一笑,道:&qut;还是昀儿来点吧。&qut; 白霁昀打量了一下四周,嫌弃地说道:&qut;这家太过寒碜,我们换一家吧,这一个月苦了沈雷哥了,趁著今日,我来好好补偿沈雷哥。&qut; 沈雷淡淡一笑,道:&qut;对我而言,这世上最美味的东西便是昀儿你做的饭菜了。&qut; 白霁昀看向沈雷,眼中蓄著深情,轻唤了一声:&qut;沈雷哥......&qut; &qut;我们还是先去定下客栈吧,我怕晚了会没有客栈。&qut;沈雷笑道,前面白霁昀玩得疯,他倒把这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白霁昀慌忙点点头,他居然把这麽重要的事给忘记了,拉著沈雷便往外走,没有注意到沈雷瞧著自己若有所思的眼神。 不过二人确实有些糊涂了,今儿个远近十几个村落的人都来镇上看烟火,这镇上的客栈并不多自然是供不应求,二人跑遍了镇上所有的客栈都未能找到一个空房,著实让白霁昀气恼,若非沈雷一直在边上劝著他,只怕他早就发火了,从小到大他什麽时候碰过这麽多钉子了,想他白地大公子平日里谁见了他不点头哈腰的,就算是没有空房也得给他腾出一间来,不过沈雷哥说的也没错,他们现在也算是躲难之中,自是不能和以前相比,他只好生生忍下这口气了。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他们已是不能赶回小渔村了,又没有找到夜宿之地,白霁昀豔美的一张脸都垮了下来,却换得沈雷一阵轻笑,他不满地瞧向沈雷,嘟著嘴道:&qut;沈雷哥,你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眼见著晚上就没有地方住了,难不成还学流浪汉睡街头?&qut; &qut;这主意倒不错。&qut;没想到沈雷还有模有样地点点头,接到白霁昀哀怨的眼神之後,又是一阵笑,方淡然处之地道,&qut;实在不行,我们便到那山头搭个帐篷好了,现在天气炎热,在山上搭帐篷倒比屋内爽快。&qut; 他时常在外或是行军或是有要事,错过村落住宿是常有的事,也便习惯了在野外夜宿,比起白霁昀的焦急来他却是稳若泰山。 白霁昀狐疑地看向他,他也不著急,且到了镇上买了块粗布,又买了些竹竿,便跑到观音庙附近的西山之上,只是一会儿功夫便搭了个帐篷,内部还十分宽敞,容了两个人还有些宽敞,令白霁昀不得不佩服沈雷的手艺,赞叹道:&qut;沈雷哥,你真是好生厉害!&qut; 沈雷只是浅浅一笑,包容地看著白霁昀,道:&qut;只要云儿你喜欢就好。&qut; 白霁昀里里外外看了一番,越看越满意,这西山并不高,刚好能将观音庙一览无云,又和观音庙隔了些距离,远离了车马之喧,还真是闹中取静而又美景尽收!既能看到热闹又能和沈雷独处,实在是妙不可言。白霁昀被调了兴致,兴奋地拉著沈雷道:&qut;沈雷哥,索性我们自己去买些干柴和吃的来,便在这山上一边吃一边看晚上的烟花,岂不更妙!&qut; &qut;好。&qut;沈雷赞同地点点头,便和白霁昀买了些干柴、吃的以及两坛烈酒,回到山上,在帐篷之外生了火,一边喝著酒一边看著下面观音庙的热闹,不久观音庙内便开始燃放绚烂的烟火,!紫嫣红,光芒胜过天上繁星,又如翩然蝴蝶,带著绚丽的光火在瞬间点燃了黑暗。 白霁昀看得痴迷,不是没有看过更大规模的烟火,却是第一次与沈雷这麽亲密无间地一起看烟花,红红火火的光映著沈雷的面容,那温文中带著刚毅的脸添了许多异彩,比起烟火更让他痴迷,不自觉地抚上那张脸,沈稳的眼回以他比这夜幕更深的情,而他则赠予远胜於那绚丽焰火的明眸之笑,拿起手中的酒瓶与沈雷手中的互换,又与他手臂相勾,燕笑道:&qut;沈雷哥,我与你还未喝过交杯酒呢,如今正好趁此机会,我们来补上仪式。&qut; &qut;昀儿......&qut;沈雷有些愕然,没有想到白霁昀会这般贴心,心中更为感动,从不曾想过会与白霁昀有这样的温馨,如今陷入这柔情之中,却反让他有些不真实起来,却之不恭地喝下了这壶中酒。 才刚喝完酒,白霁昀便将他拉入帐篷之中,放下了帐帘,便将手伸入了他的怀中,贴上他的裸肤之上,沈雷一僵,有些推却地道:&qut;昀儿,现在不比家中......&qut; 白霁昀伸出一个手指,竖在他的唇上道:&qut;嘘......春宵一刻值千金......&qut; 52 白霁昀那热切的目光实在是令沈雷无法拒绝,他轻叹了一声,便由著白霁昀去了,既得了他的默许,白霁昀更是不客气了,快捷地将沈雷身上的衣物除去,露出沈雷精干的身子,这身子之上还有他昨日种下的点点暗红,他不由痴痴一笑,沈雷自是知道他在笑什麽,当下整张脸便红了个透彻。 偏偏白霁昀又不想就此饶过他,恶作剧般地将指腹轻旋於他的红点之上,敏感的身躯立刻剧烈起伏著,那炙热的指腹细细描摹著曾经欢爱的路径,让他的身体不断地回忆起曾有的激情,只是凭著想象,他的身子便渐渐地热起来,这实在是令他觉得羞怍,但他无法控制自己挺立的欲望抵在白霁昀的身上。 &qut;沈雷哥的身子真是越来越敏感了!&qut;白霁昀发出一声感叹,有些笑意有些得意,因为他的关系,沈雷哥才会有这般的反应,也唯有他才能看到沈雷哥这截然不同的一面。 &qut;别说了......&qut;白霁昀的话令沈雷更为羞晕,蜜色的身子全然红成了一片,如同上好的陈酒让白霁昀陶醉,忍不住低头含住他胸口充水而立的乳尖,温润的口感让白霁昀越含越有味道,双手细腻地一寸一毫地抚摸过这赤裸的身子,久经沙场的身体并不是那麽的细滑,大大小小的疤痕布在皮肤之上,胸口的火焰比外面的烟火更为明亮。 这样的身子并不柔媚,恰恰相反,处处张显著苍劲之味,但是在白霁昀的眼里,沈雷却比最娇美的身姿更勾魂,更令他火热,瞧著沈雷因欲望而不断起伏的胸膛,而那胸口的火焰犹如风中的烈火飘忽不定,他的身子也跟著热了起来。 不理沈雷的惊呼,架起他的双腿,将目光凝聚在他身下的另一团火焰之上,那朱豔的菊穴也如一团燃著的红焰,因为自己灼热的眼光而不断绽放,若隐若现的媚肉互相啮咬著,发出若有似无的挤撞声犹如海妖倾惑的歌声将白霁昀所有的神思都引了过去。 遗忘了所有,执起自己滚热的玉茎像飞蛾扑火般地毫无悔意笔直地闯入那团剧烈收缩著的红火,探求火焰深处的奥秘,那深深的火海将他整个身子在瞬间燃尽,脑海之中绽放出炫目的花火,那火海之中又像是有无数只小手不断地紧抱住他的欲望,让他有些发痛,更多的却是被挤压的快感! &qut;沈雷哥!&qut;一声惊叹,倏地抱起沈雷的身体,令他笔直地坐在自己的身上,直立的火棒犹如高耸的山峰耸入最深的云层之中,沈雷在一瞬间感觉自己所有的内脏都被顶了上去,整个身体猛然绷紧,连带著原本就狭小的甬道更加紧缩起来,死死地卡住白霁昀的玉根,仿佛要将它永远留在自己体内一般。 白霁昀真是又痛又爽,身体的每一处都能感觉到这毁灭的快乐,狠狠地抓住沈雷结实的臀部,猛烈地由下而上撞击著,不断地击打出内部的媚水来,让欲望更加沸腾。 &qut;啊......啊......昀儿......昀儿......太快了......啊呜......&qut;沈雷只觉得自己像在腾云驾雾一般,又像是颠坐在未被驯服的野马之上,颠簸不停,敏感的花心不住地被击中,摩擦出来的烈焰一阵一阵地灼烧著,脆弱的玉璧已经被体内的火炬烧得不住落泪,试图用分泌出来的津液熄灭这炎焰,反而是火上浇油,让整个身子更加热起来。 &qut;沈雷哥......沈雷哥......你是我的!是我的!&qut;沈雷越说&qut;太快&qut;白霁昀就越快,不留一点余地地冲击著,不断膨胀的巨龙一直顶到了极限,以雷鸣之速回转著,叫沈雷只能不断地喘息著呻吟,再无控力,身体亦变得如外面的烟火一般虚无起来...... 帐外烟花绚烂,而帐内激情犹胜这糜炫的花火,不论是对於白霁昀还是对於沈雷这炫彩的夏夜都是他们最幸福的美好时光,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这样的甜蜜却如这散落的焰火一般绽放得豔美却也在一瞬消失在了那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日,沈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他睁开眼睛之时,白霁昀已经醒来,眼眸含笑地看著自己,道:&qut;沈雷哥,你醒了。&qut; &qut;嗯......&qut;他的脸又不自觉地刷红,昨日太过於糜烂令他反而比昀儿晚醒,还真是有些窘羞,想起昨日的激情,他的脸就更红了! &qut;沈雷哥真是好色,一醒来便想著昨日的巫山云雨,还想再来吗?&qut;白霁昀瞧著沈雷的羞红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故意地嘲道。 &qut;昀儿,别闹了......都这麽晚了,还是快些回去吧,再晚了又要错过回去的时间了。&qut;虽然他并不排斥与昀儿行欢作乐,但是他已然吃不消,微微苦笑,自己的身子还真是不行了酸痛得快要散架,怕白霁昀不知疲惫地还想再要,慌忙起身穿上衣服,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白霁昀眼里,却十分的可爱,令白霁昀忍不住大笑,笑了半日直到沈雷作势要打他,他才止住。 二人吃过饭便愉悦地朝小渔村走去,只是令二人意想不到地是,等待他们的却是尸横遍野的惨景...... 53 沈雷和白霁昀一靠近小渔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弥漫在空气中的不仅仅是他们已经渐渐习惯的鱼腥之味,还有几缕不寻常的气味,白霁昀未必能一时反应出来,但是杀手出身的沈雷对那味道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血的气味!连忙拉住白霁昀躲到一边的树丛中去,便看到小小的渔村横七竖八著昨日还对著自己笑但是如今却已冰冷的身躯,红色模糊了他们的面孔,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24 章 死亡的沈寂如气压沈沈地压下,叫他们喘不过气来,紧接著传来细琐的声音,十来个黑衣人自简陋的房屋内奔至一地集合,手中的利器还未收起,白冷的器身上泛著妖豔而滚动的红。 忽然一老者背著竹箩自远处奔跑而来──是刘大爷!沈雷想起刘大爷有时不时进山的习惯,故而才会被他们遇上,看来他是自山上刚归来! 而在他还来不及发出任何警告之时,刘大爷已进入黑衣人的视线,利落的刀锋还来不及看清飞旋而出又回到了掷出者的手中,只是刘大爷的头与身却已分开,无头的颈上血顿如喷泉,还在奔跑的身子跑出了几步才&qut;砰&qut;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qut;刘──&qut;白霁昀不顾一切地就要大喊出来,沈雷的手慌忙捂了上去,紧紧按住他随时都可能会冲出去的身子,这个时候昀儿出去无疑是死路一条!他自是知道白霁昀的心情,与刘大爷在一起这麽久,他亦非草木,但是他们冲出去也未必能给刘大爷他们报仇,反而会暴露掉,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小不忍则乱大谋!昀儿你千万要忍住! 压抑的喘息不敢太大声,用力地抱住白霁昀颤抖的身子,沈雷静静地侯在树丛之中,比起白霁昀,他更能沈住气些,而若无他在身边白霁昀只怕已经冲出去了! 黑衣人应当并没有找到他们的目标,他们又逗留了一会,四处寻找著什麽,突然一个黑衣人转向了他们这一边,缓缓地停留在了他们躲藏的大树之前,目光直直地射向他们,他们被发现了! 沈雷心中一惊,习惯了平淡的生活,身上并没有带著兵刃,若要打起来实无胜算,但是无论如何他必不会让白霁昀受半点伤害!迅捷地将白霁昀护在了身後,直视向那黑衣人,他又是一惊,虽然蒙著面但是这双眼睛他却是认识的!端木昭烨!怎麽回事!认出那黑衣人来,他反而稳住身子,始终压著白霁昀躁动的身子,回以端木昭烨审讯的目光。 端木昭烨对於沈雷投来的目光以及他的安定报以微微一笑,这沈雷还真的是沈得住气,他的目光旋而转向白霁昀,白霁昀则狠狠地瞪向他,若非沈雷用手压著他的手,他大概已经跳起来。 看著二人的亲密,端木昭烨的目光变得格外复杂起来,深深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不著痕迹地做了个暗示的手势,便转身离去了。 而没有多久之後,那些黑衣人处理好现场便离去了。 沈雷待到黑衣人走了许久以後才缓缓地放开白霁昀,得到自由的白霁昀猛然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树干之上,低低泣鸣著:&qut;为什麽不让我去救刘大爷!&qut; &qut;昀儿,我们没有胜算......&qut;沈雷说得淡然,却令白霁昀心中更恨,连续地拳头狠狠地揍在树干之上,不是不知道沈雷说的话,可是他始终是难以接受!难得有人不算计什麽地真心对著自己好,为什麽!为什麽却最终还是因为他而死去了! &qut;为什麽!为什麽!沈雷哥你可以这麽冷静!你有心吗!你到底有没有心!&qut;忽地他将拳头击向了沈雷,眼中含泪地看向沈雷,那目光不由得让沈雷一阵心痛,他知白霁昀──他的任性妄为玩世不恭不过是伪装,他比谁都真,一旦爱上便是全心,正因为如此,在白府那看不到真心的地方他显得格外孤独,也变得害怕去爱,只怕一旦爱上便是一场谎言──所以才会用荒诞的面具来掩盖自己的落寞与心慌,然他心底比谁都渴爱,所以才会在伤早已好以後还迟迟逗留在这小渔村之中,才会昨日在见了那人以後也不愿意回去! 伸手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似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之内,沈雷的声音却异常地轻柔:&qut;昀儿......我不是无心,但是我宁可死尽天下人,也不愿你受到半点伤害......&qut; &qut;沈雷哥!沈雷哥!&qut;白霁昀将整个头埋入沈雷的颈窝之内,任由脆弱的眼泪浸湿沈雷的衣领,为何他喜欢的都会离他而去!娘是这般,现在连刘大娘他们也是这样!他突然变得恐慌起来,紧紧地搂住沈雷,他不要!不要沈雷哥也离他而去,无论如何,他要保护住沈雷哥!沈雷哥!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决不让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白霁昀猛然抬头,看向沈雷,坚决道:&qut;沈雷哥,我们回白都吧。&qut; 54 &qut;好。&qut;沈雷轻应了一声,分不出是喜还是忧,注定还是要回去,只是回去以後他和昀儿之间又会如以前一般复杂起来吧,这般的幸福到底还是是如昙花一现一般虽美却短暂。沈雷心中划过一丝苦涩,却遮掩得很好,脸上淡淡的笑容安抚著此刻虽然平静但是还是掩饰不住心慌的白霁昀。 &qut;我去准备。&qut;既然要回白都,行程各方面都需要安排,还要谨防黑衣人的追杀,然而端木昭烨怎麽会混入黑衣人之中,可他却又放过自己和昀儿,还是说柳云嫣和黑衣人之间有某种微妙的关联?沈雷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深沈起来,看来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查查这柳云嫣和端木昭烨,就算端木昭烨救过自己一命,他也绝对不允许他有任何威胁到白霁昀之处! &qut;不必了,我们去镇上。&qut;以他对那人的了解,那人应该还没有离开镇上,找到那人回白都自是不必再周折了,如今这局面那人看到自是再高兴不过了,他甚至有些怀疑是那人故意放风於那些黑衣人知道从而给小渔村带来这场灭顶之灾!不过刚刚的那个黑衣人为何要放过他们?那黑衣人又似乎认识沈雷哥,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qut;沈雷哥,你认识刚刚那黑衣人?&qut; &qut;认识。&qut;沈雷直言不讳,&qut;那人在北境曾救过我一命。&qut;提起端木昭烨,又想起了北境时所遭遇的那些事,沈雷变得有些黯淡起来,他突然想到自己这一个月和白霁昀夜夜相欢,会不会再孕......若是再孕,他又要如何和昀儿说?说自己一个大男人会怀孕?莫说昀儿不信若非自己亲身经历过,他也难信!颇为复杂地看了一眼白霁昀,有些话他开不了口也不知如何开口便是开了口白霁昀恐怕也难接受。 收到沈雷复杂的眼神,白霁昀也是一阵沈默,他始终还是对不起沈雷哥,虽然已事过境迁,但是沈雷哥腹部的疤痕却是永远地留了下来,只是他以後必会好好补偿沈雷哥的!&qut;看来我还要好好感谢那人才是,只是他又怎麽会和追杀我们的人是一夥?&qut;实在是蹊跷,一般杀手就算先前救过人,若救过之人成为他的追杀目标,也决不会留任何情面吧...... 沈雷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决定据实以报,道:&qut;那人似乎和柳云嫣来往密切,且听命於她。&qut; &qut;柳云嫣?你是说那黑衣人是柳云嫣的手下?!&qut;白霁昀大吃一惊,随即陷入了沈思,愤怒顿时自他的心中凝聚起来,这黑衣人既然是柳云嫣的手下,那麽这些人只怕也是柳云嫣布好的局引至小渔村的吧!&qut;她&qut;的目的自己再清楚不过了!逼自己回白都!这招还是真是狠,但却十分的有效!&qut;她&qut;现在必然胸有成竹地在镇上等著自己,而自己却偏偏还肯定回去找&qut;她&qut;!好你个柳云嫣!当真以为自己奈何不了&qut;她&qut;吗! &qut;昀儿?&qut;见白霁昀面色一点一点暗沈下来,沈雷小心翼翼地叫道,不过见白霁昀这般反应,他心中的猜疑似乎一点一点确定下来。 &qut;......没事,沈雷哥,我们现在就去镇上。&qut;白霁昀压抑住心中极大的愤怒,他此刻恨不能冲到柳云嫣面前杀了&qut;她&qut;!但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此刻还需要&qut;她&qut;,而自己也承诺过会照顾&qut;她&qut;一生的,只是&qut;她&qut;以往有再多的小动作,自己都可以不去计较,这一次却是实在太为过分了!想起和善的刘大爷刘大娘对自己的好,而朴实的村民也时常有帮助自己和沈雷哥,白霁昀又是悲愤万分,那些个黑衣人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还有他们的幕後主使!他必让他付出最惨重的代价!而至於柳云嫣,他不会再给与&qut;她&qut;过多的信任了! 两人一路沈默地连夜朝镇上赶去,直到第二日东方吐白才赶到镇上,虽是一夜未眠,二人却马不停蹄,白霁昀细心地在城门附近寻找痕迹,很快便找到了那人留给自己的暗号,顺著那人留下的暗号,他们找到了一家民宅,也不直接敲门,直接越墙而入。 白霁昀的动作很大,似乎有意引起屋主人的注意,而在他们进入屋内之後,便看到一年轻男子迎面而出,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们的来临。 他笑盈盈地奔向白霁昀,才想唤白霁昀,却瞄到了一边的沈雷,噘噘嘴便生生地忍回去了,沈雷心想这人和白霁昀的关系颇为复杂,自己也不好多问,心中虽有猜测,但是到底不适合拿到台面上直接问,便也低下头,只是静静听命於白霁昀。 白霁昀却并没有避嫌,直直地对沈雷道:&qut;沈雷哥,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玉琼楼花魁柳云嫣。&qut; 55 “你──”柳云嫣实在有些惊讶白霁昀会如此介绍自己,毕竟自己此刻是男儿身,难道说白霁昀要将自己的身份戳破?难道他和白霁昀之间的秘密要被第三者知晓吗?! 虽前日暗中跟著白霁昀瞧到柳云嫣时,他心中多少有些猜测,然而眼前这位少年虽然长得和柳云嫣极为相像,但是他可以断定这少年的的确确是男儿身,难道说柳云嫣其实是个男子?!白霁昀还喜欢别的男子一事,令沈雷心中忽生了些疙瘩,大觉不舒服,只是他却没有说话,而白霁昀接下来的话却更令沈雷吃惊。 白霁昀不等柳云嫣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便又接著说道:“或者该叫吴云烟,也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身份被白霁昀彻彻底底地道破,柳云嫣或者是说吴云烟反而沈默下来,他紧紧地抿著嘴唇,眼睛渐渐漆黑,淹没了所有的光,白霁昀终究还是对沈雷敞开了胸扉,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了吗?他和沈雷怕是在这一个多月里已经心意相通了,看他们眉目间的传情,他忍不住苦笑起来,他一再保住沈雷的性命,就早该料到今日之果! 只是如今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他还是无法止住自己心中的痛,他以前始终觉得自己和白霁昀比起沈雷和白霁昀更有一种扯不断的关系,然而不知道为何如今面对,他竟觉得这关系越来越淡,淡得他心生慌乱! 听得柳云嫣不但是男儿身竟还是白霁昀同母异父的弟弟,沈雷著实是大吃一惊,他早有耳闻白霁昀的母亲与吴地领主曾生有一子,只是後来白竑攻破吴地,这孩子便不知所踪了,却没有想到原来一直男扮女装躲在白都,只是他和白霁昀虽是兄弟,但是到底白霁昀的父亲是他的杀父仇人,国恨加上家仇又如何会真心待白霁昀?!更何况多少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为了一个权力还不是争得你死我活!他本是吴地少地又怎麽可能甘愿居於人下! 他虽在玉琼楼帮著白霁昀,但是他私下里又和端木昭烨勾搭,先前虽救了自己却是原因不明,而端木昭烨似乎和行刺白霁昀的黑衣人又有什麽关系,这之间疑点重重,他实在难以对吴云烟放心!他目光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审视地打量著吴云烟。 吴云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亦不理让,冷冷地对视著,沈雷眼中的猜疑他看得分明,他冷然笑了起来,人人都说沈雷乃天下杰雄睿智过人,说到底还不是一样的庸俗,以世俗的眼光来度量自己,他又岂知自己与白霁昀之间道不出说不尽的干连!他对白霁昀的心意更非他白沈雷能够了解的! 慢慢地平静下心中的慌乱,想到白霁昀便要回白都了,吴云烟突然又心安起来,回白都了以後白霁昀便要娶齐三小姐了,无论是他还是白沈雷始终是无法争得过女人的!最终白霁昀还是要娶妻生子的,他们不过是白霁昀的左右、是他的臣下,然而他却比白沈雷要幸运,至少他多了一层兄弟的保障,就算被沈雷知道了又怎麽样?他们的关系是血脉而连,永不能割断的! 一想到这,吴云烟脸上的僵硬顿然化开,浅浅笑了开来,脸上的清雅令人如沐春风,他上前笑道:“哥,你怎可这般对白将军介绍我,怕是要吓到白将军了。白将军,因平日为掩人耳目而多以女装示人,还请白将军见谅,不过既然都是为我哥办事的,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杂事。” 沈雷笑了笑,又换上平时沈稳的笑容,淡然道:“谈不上什麽见谅不见谅,我们都是少主的手下,一切自当拳拳听任少主的。” 两人虽然都是笑容以对,二者看上去皆是令人无法设防,然而私底下目光对峙,却已是风起云涌,一旁观测著的白霁昀自然也看得清楚,他无心再次将沈雷拿来再做挡箭牌,只是这一次对付的是吴云烟,却实在少不了沈雷! 白霁昀打断他们的对峙,不耐烦地对著吴云烟说道:“你们便少了这一套吧!我倦了,想要休息一下,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夜里就动身回白都。” 看著白霁昀一夜未眠的黑眼圈,吴云烟有些心疼,连忙道,“屋内一切都已备好,你快去歇息吧。白将军,主屋边上有客房,你自便,我这就下去准备车马。” 他正说著,却见白霁昀一把拉住沈雷,不容置疑地说道:“沈雷哥,你陪我一道休息!”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25 章 对於白霁昀的毫不遮掩,吴云烟没来的又是一阵心酸,遮掩著自己的落寞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去了。 56 白霁昀沈思地望著吴云烟离去的背影,转头对沈雷露出了疲倦的神情,令沈雷没来得一阵心痛,看得出来白霁昀对这吴云烟感情之深,只是他的顾虑却也不无道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言道:“昀儿,这吴云烟虽说是你弟弟,但是他毕竟曾经是吴地的少主,更何况你父亲还……” 白霁昀伸出手摇了摇,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带著无限惆怅道:“沈雷哥,你不懂,我和他之间的羁绊……”他们之间的牵挂不仅仅是血缘的联系,更是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知相怜,他们是孤夜之中相伴的双子星,唯有彼此才明白心中的伤,然而他对他似乎太过於纵容了!他所作下的有些事他是绝对不会原谅的,即便是他们之间扯不断的关系他亦不会轻饶他! “是吗……只是由防无患……”白霁昀口吻中的惆怅令沈雷心中有著说不出的滋味,有些格格不入的孤寂,突然感觉自己被排挤在了白霁昀的心灵之外,也许他从来不曾进入过白霁昀的心灵,虽然他和白霁昀之间亦有著说不出的萦绊,只是他和白霁昀之间始终有一层始终无法穿破的隔膜…… “沈雷哥,你别在意,我们之间不过是兄弟之情罢了。”白霁昀见沈雷眼中多了几分寞寂,他慌忙安慰地笑道,“而且我答应过娘我们之间要相互照顾。”他心中的空洞正一点一点地被沈雷哥所弥补,他已不再是那天上的孤星,只因他找到了一生的伴侣,而回了白都之後,他会将他们之间的一切障碍清扫干净的,不管是谁但凡阻挡在他和沈雷哥之间的,他都会义无反顾地除去! 白霁昀的眼中多了几分阴沈,他突然抬头凝视著沈雷,眼中倒映著沈雷清晰的影子,握住沈雷的手,无比坚定地说道:“沈雷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将我们分开的!” 沈雷怔怔地望著他那双不知何时多了许多杂色的双眸,他淡然地笑著点点头,不管白霁昀变成什麽样,他都会守在他身边的!这是他对他不变的承诺! 二人一道休息了片刻,入了夜之後便随著吴云烟的马车朝白都匆匆赶去,吴云烟早将一路上的事全打点好了,不过是花了三日的时间便进入了白都。 吴云烟并不适合出现在白府,将马车给了白霁昀,他便回了玉琼楼,继续做他的花魁,毕竟他为了找白霁昀离开太长时间了,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他还须应付一大堆的麻烦之人。 白霁昀和沈雷二人一起回了白府,白府之内对於他们的出现反应却是出奇的冷淡,而白竑似乎早就知道他要回来一般,才刚到了门口,便看到白成带著一列下人整齐地排在门口,见了白霁昀,只是客套地笑道:“少主公,你总算回来了,主公已经等你许久了。” 白霁昀却多看了一眼白成,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没有多言地点点头,回头对沈雷说道:“沈雷哥,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雷担忧地看了一眼白霁昀,只是看向白成,他眼中又多了几分沈思,点点头便先行回了他的大将军府,有些事他要好好整理调查一番,他既然答应了白霁昀要守候在他身边,那他就必须保住白霁昀与自己的性命! 白霁昀看著沈雷离去的影子,眼中的光变得更为坚定起来,他沈稳地走向白竑的住所,还未进屋便听到几声“咳、咳、咳”的咳嗽声,进屋便见白竑斜躺在床榻之上,脸色有些苍白,面颊消瘦了不少,看样子一个多月未见,他似乎病得不轻。 见到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儿子,他也不曾寒暄几句,只是轻咳了一声,冷淡地道:“怎麽这般晚才回来?” “路上遇了些事,耽搁了也是正常的。”白霁昀说得轻巧,脸上又挂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那是他的面具──战斗的面具。 白竑斜睨了他一眼,不再问下去,继续说道:“这边都已安排好了,我亦和齐地领主商榷好了,七日之後迎娶齐三小姐。” 白霁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退出了房间,在门口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停在了守在门口的白成前面,没有转头底下的手却比划地伸出了三个手指,余光看到白成若有似无地点点头,他亦轻点了一下头,这才离去。 57 沈雷与白霁昀分开以後,安排了些事又拜访了几位老部下,直到入夜才回府,已经是盛夏之夜,天气十分闷热,有些压抑,像层层叠叠的山峦压在沈雷的心头,很不舒服。 他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屋内的气息虽然很轻,他却听得一清二楚,有人躲在他的房间里!是谁!他立刻变得警觉起来,左手紧按在腰际的剑柄之上,随时准备著将屋内之人一剑击毙! 猛地踹开房门,一剑便抵在了屋内之人的头颈之上,只是待他看清了屋内之人,却是又惊又喜:“昀儿?!你怎麽来了!”自他们有了肉身关系之後,皆是他潜入白府找白霁昀的,白霁昀却是从来不曾到自己的府上来找过自己,这叫他心里怎麽不惊怎麽不喜?! 白霁昀安然若定地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著茶,见沈雷进来了,也不在意他搁在自己肩膀之上的剑刃,笑道:“沈雷哥,不欢迎我吗?” “怎麽会?”沈雷警惕的脸立刻换上了真挚的笑容,收起了手中的剑,将房门关上,轻笑道,“你怎麽会想到来我这?”他本想今日他和白霁昀都已舟车劳顿彼此都倦了,且好好休息一夜,待明夜再去找白霁昀,却没想到白霁昀这般按不住竟主动来找自己,心中不禁多了一丝愉悦。 白霁昀不等他回身,便自身後抱住了他,精致的脸细细摩挲著沈雷的背,亲昵地道:“沈雷哥,我想你。” 也不知道是这夏日的燥热还是因为白霁昀的摩擦令原本烦热的身子变得更加躁动不安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骤然加速,面上不自禁地泛起潮红来,然语气之中却还固装镇定地淡然道:“你我分开不过半日,有什麽好想的。” “沈雷哥,你还真是冷淡!”白霁昀有些不满地用头撞击了几下沈雷的背,以示惩罚,而沈雷却因为他这孩子气的动作而发出轻笑声,转身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带著几分宠溺地道:“找我有什麽事吗?” “没事便不能来找你吗?”白霁昀嘟囔著嘴,拉下沈雷的手,放入自己的口中狠狠地便咬了下来,待到沈雷发出一声惊呼,他才得意地松了口,望向沈雷那张自始至终都保持著优儒淡笑的脸,心中又生了些不满与失望,回到白都以後所有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一般,沈雷哥脸上的笑也变得和以前一样琢磨不透了,令他不禁思念起在小渔村的日子,虽然只是隔了三天他却已经觉得恍如隔世,那样平淡的日子似乎离他离沈雷皆是那麽的遥不可及,而想到渔村最後的惨绝,他心中的压闷变得更加深沈起来。 猛地将沈雷拉到了床上,扯开他的衣襟,半是惩罚半是宣泄,带著一股子粗鲁地压在沈雷身上不断地啃咬著沈雷的脖子和胸部,而对於他胸前的茱萸更是没有半丝温柔,几近野蛮地扯咬著。 那最为敏感的地带所传来的疼痛令沈雷不禁叫出声来,他陡然一把推开白霁昀,目光沈稳地盯著白霁昀,看到了他闪烁的眼神,笃定地问道:“昀儿,你有什麽心事吗?” 白霁昀微微一愣,烦躁地坐起身子来,拉扯了几下自己凌乱的头发,更有种被人看透的不堪,半明半暗的眼眸凝视著沈雷深不见底的睛目,他不禁苦笑了起来,一切似乎都没有什麽变化,还是如此!他总是能够轻易地被沈雷看穿,然而他看著沈雷的眼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懊恼地理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他瞪视著沈雷,有些试探更希望沈雷能够给出他不同的反应,尝试性地开口言道:“七日之後我便要迎娶那齐三小姐了。” 沈雷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只是一霎那,立刻消失在了他漆黑如夜的眼眸之中,那样的快速以至於白霁昀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沈默地站起身来,随意理了一下自己乱了的衣物与发丝,比起白霁昀来,他的稳重显而易见,只是表面越沈得住,他心中费力的压抑越是艰辛! 早就料到的结果,早就注定的命运,而一旦到了真正要面对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真的有些无法承受──原来他并不若自己想象中的坚强更没有想象中的放得开!虽然明白白霁昀对齐三小姐无爱,然而一想到日後常伴在白霁昀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一想到将来白霁昀的孩子体内流淌著的是他人的血液,他心中的焦躁与愤恨便如同沸水翻滚漫延至骨髓之中! 可是纵然他气恨他不愿那又怎麽样?!这早已是注定好的局,就算没有齐三小姐,还会有别的女人!不仅是权益更是天地阴阳相成之不变原则!自己始终和白霁昀之间隔著一道永远无法越过的墙! 遮掩著摆出微笑,他不知言语地轻问了一声:“是吗?” 58 一声“是吗”很轻很轻,却如同一块巨石一般很重很重地压在了白霁昀的心上,他怔怔地凝视著沈雷,看著沈雷一脸的波澜不惊,宁静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心口越发堵得发慌,猛地一把,他狠狠地拉过沈雷的身子来,瞪视著他脸上一如既往的淡笑,而这笑看在他的眼里从来都是令他感到难受的,此刻更是深为痛恨! 而现在他的脑中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撕烂沈雷脸上这一成不变的笑容,他要他为他哭为他痛为他疯! 粗鲁地撕扯开沈雷刚刚理好的衣服,如同野兽般地啃咬著沈雷的躯体,令沈雷吃痛地叫了出来:“啊!昀儿!你这是做什麽!” 白霁昀抬起头来,直视著沈雷的眼黑得有些吓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绽开了哀豔的笑容,笑著却有著化不开的愁,然後便换上了往常如同面具般的媚笑,戏虐道:“沈雷哥,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抱你了,好生想你呢!你不要吗?” 那脸上没有多少真挚可言,然而沈雷却始终无法拒绝白霁昀,慢慢地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默许了白霁昀接下来的动作。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26 章 只是他这样的动作却令白霁昀越发觉得心哀,漆黑的眼直直地注视著沈雷,看不到光,脸上的笑更豔了几分,迅捷地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与沈雷坦诚相见,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满不在乎地说道:“坐上来。” 沈雷惊地瞧向白霁昀,古铜色的皮肤之上多了许些异样的红,虽然他与白霁昀交欢多次,却还是敌不住那自心中生出的羞耻感,然而再看向白霁昀含笑的脸,他的脸更加的红豔起来,又不自觉轻叹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紧紧一闭眼睛便坐到了白霁昀的胯上。 白霁昀沈睡的玉茎早已变成了一根傲人的巨物,充满渴望地挺在沈雷股沟之上,他突然一个翻身,把沈雷抱在怀里,狠狠地便咬住沈雷已经立起的茱萸之上,双手朝下一伸,野蛮地抓住他两片结实的臀瓣,如同惩罚般地揉捏著。 “呜……”沈雷感觉有些痛,然而敏感的身子在白霁昀并不是那麽温柔的刺激下却也有了强烈的反应,一股又一股的燥热自腹底生出,难耐地扭曲著身子,半开半合的穴口似有若无地摩擦著白霁昀的茎柱,令白霁昀的玉茎更大了几分。 “沈雷哥……”白霁昀沙哑地呼唤著沈雷,突然直接用手将沈雷的双腿一分,将大腿连带著臀部一并抬起,充斥欲望的柱体赤裸裸地直顶向沈雷惊慌失措的小穴。 “昀儿?”沈雷不禁微微变了脸色,昀儿莫不是想要直接进入吧?以往白霁昀都是做足了前戏方进来,今日的白霁昀似乎显得特别的急躁! “沈雷哥……我要你……”白霁昀嫣然一笑,果然硕大直挺挺地对准他尚未准备好的菊穴,一个猛力地进攻,便直驱而入那狭小的空间内。 “啊!”沈雷全身骤然绷紧地大叫了一声,那突兀地侵入令他感到一阵扯痛,反过来紧紧夹住白霁昀进入的顶端,紧紧的压迫令白霁昀亦觉得有些痛,而这样的痛似乎令白霁昀猛然惊醒一般,他猛地抬头看向吃痛皱眉的沈雷,似有若无地叹息道:“沈雷哥,放松……” 释放出自己的一只手,来到沈雷有些耷拉下来的欲望之上,来回地刺激著,感受著沈雷的身子一点一点地放松,才慢慢地将身子朝前压,将整个玉棒完全没入,全然抵在沈雷的花心之上。 不管进入了多少次,沈雷的紧窒与湿热始终令他疯狂,一旦完全进入,他便再也无所顾忌地双手的力道都放到了沈雷的臀部之上,高抬起沈雷的臀部,令沈雷的整个背都悬了空,沈雷只得被迫地用腿支著上身,菊穴的肌肉开始开开阖阖、收收放放,紧紧地咬住白霁昀的硕大,时而被扯出,时而被插得深陷,吮著巨大肉棒上下滑动著,发出“扑哧、扑哧”的闷响。 这样的半主动更令白霁昀为其痴迷,他将沈雷的双腿抬至自己的肩膀之上,便於自己的更深入,火热得如同烧红之铁的巨棒反反复复地旋转在沈雷的体内,细细压熨过每一个皱褶,不断加热里面分泌出来的温水,令这些媚水也跟著巨棒沸腾而起,滚热地翻腾著,随著棒子的出入而带到穴口,弥漫出淫媚的气息。 “啊……昀儿……昀儿……太快了……”沈雷起初还咬住牙关,随著一轮深入浅出的抽插,穴内早已洪水泛滥,整条甬道慢慢变得畅通,体内的快感如潮水阵阵袭来,而白霁昀越来越快令他的心脏有些负荷! 白霁昀含著水的眼睛凝望著沈雷因自己而变得别样潮红的脸,那布满汗水的脸早已失去了一派的沈定,有著清醒之时所不曾有的癫狂与媚色,而这样真实的沈雷哥是他的!才是只属於他的沈雷哥! 白霁昀挚醇而笑,折过沈雷的整个身子,深情地吻住沈雷刚毅的嘴唇,灵巧的舌撬开那正含著呻吟的齿,彼此的舌缠绵而绕…… 59 晨光熹微,初阳之光四射,温而不烈,轻轻洒落在沈雷半遮半掩的身上,他身子还十分的倦,不大愿意睁开眼睛来,然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由不得他不起床,满满酸涩的胃液反冲上口腔之中,令他难受地立刻伏身呕吐,只是空荡荡的腹内著实吐不出什麽东西。 他趴在床沿上干呕了好一阵,将胃中的酸液都倒腾了出来,方有些止住,起身依靠在床头之上,有气无力地喘息著,真是好生奇怪,自己这样子不像是吃坏了肚子…… 许是最近疏於锻炼身子骨不如以前,昨夜又出了一身汗便睡了,虽然是盛夏夜里到底有些凉意,被子没盖好而受了凉吧,微笑著摇摇头,自己倒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目光移至旁边空荡荡的床铺之上,摸了摸那上面的温度,早已凉透,看得出来白霁昀半夜便走了,掩饰不住眼底的失望,沈重地吸了口气,便起了身,窗外天已亮了个透彻,如果还在小渔村,这个时候刘大爷应该会来叫自己一起去出海吧…… 有些事如同生命过去了便回不去了,而他和昀儿怕是也再难回到像在渔村里那时候清淡的日子了,再也回不去了…… 沈雷啊沈雷,你什麽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那渔村与他与白霁昀都是一场不真实的梦,那本就不该是他们的生活,而如今这波涛汹涌的名利场才该是他们──至少是白霁昀的归宿,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纵然渔村还在刘大爷还在,白霁昀白地少主公的身份也不会改变,他迟早都是要回来的,与其晚回来生了太多的牵挂给了自己太多的包袱,倒不如早些回来! 坚定地点点头,现在也非他能够消沈的时候,还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齐三小姐和那个卓靖晁,那些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而後他们回来的路上追杀他的那六个黑衣人又明显和行刺白霁昀的非同一路人,还有吴云烟和端木昭烨,这些人都是现成的问题,需要他去解决,或许白霁昀对吴云烟不设防,但是他却不能不帮白霁昀防著!而且他一个多月不在白都之内,许多事情都没掌握住,还需好好和一些人联系才是…… 而接下来的七日,不仅仅沈雷忙里忙外的,白霁昀也没有闲到哪里去,花七日的时间去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著实是有些累人的,纵然很多事情白竑已经打点好,但是新郎这一部分却是别人无法取代的,从礼仪到礼服到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白霁昀虽然很想置身事外,但是身为当事人又怎麽可能置身事外?每个夜里他虽然都很想去找沈雷,抱著沈雷闷头大睡,然而他却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这一念头,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他和沈雷的未来,有些事他必须忍! 七天说快不快说慢却也只是瞬间,白霁昀甚至没有时间好好地再和沈雷说上几句,便被强押上了新郎的位置。 清晨,白霁昀才沾了床铺便又被白成拉出了床,换上了一身新郎的行头,先是去祖庙祭拜了祖宗,早早地便候在城门口等待著他的新娘。新娘拖著一条长长的队伍被十六人大轿抬进城门,跟著白霁昀游行过白都的纵横大道,这才踏著吉时进了白府。 整个白府连同白都比起过年来还要热闹些,毕竟过年年年有,而如此盛大的婚礼却是难得一见的,不相干的人脸上堆著凑热闹的笑,前来贺喜的人脸上挂著客套的笑,而当事人则挂著勉强的笑,白霁昀忙碌了七天,这七天加起来也不过睡了十来个时辰,满脸的倦意就连惯有的媚笑也无法遮掩,拜过堂陪著新娘进了洞房,又走了些形式,他便须去大厅敬酒。 长辈下属,每一层关系都十分的微妙,每一杯酒都含著深意,每一个用词听者皆听得仔细,他一边伪装著笑容一边周旋著,出不得半点差池,这不仅仅是一场婚宴,更是一次他要重新树立形象的大机会! 沈雷看著这麽刻意的白霁昀却觉得分外的心疼,如果说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却也不是,这一次回来他和白霁昀没见几次面,但是却明显地感受到他变了──昀儿不再是那不羁的少年,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稳重的潜伏者,似乎随时都准备著接过权力,这样的白霁昀让他感到有些陌生更有些不安,隐隐约约之中更有种要被抛弃的害怕! “白将军,我敬你一杯!”不知何时白霁昀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脸上摆著一如既往的豔笑,只是这笑中却多了一些沈稳少了一些浮躁。 沈雷听得分明,他已不再即便当著人前也唤自己“沈雷哥”了,而是换上了“白将军”,这样的称呼比起原先任性的“沈雷哥”自然要得体许多,但是却令他有份莫名的难受!直直地注视著他那双明亮的眼眸,那里的坦荡荡却更令他说不出的心慌,轻晃了一下身子,他这是怎麽了?看到此刻越来越成熟的白霁昀,他该高兴才是,他的心愿不就是辅佐白霁昀接过白竑手中的权力吗? 强迫自己摆出虚伪的笑,端起酒杯战起身,轻笑道:“恭喜少主公。” 60 这一声“恭喜”压在白霁昀的心上却是分外沈重,他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手中的酒杯轻晃了一下,杯中酒倾洒至手上,愣愣地盯著沈雷,盯著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想要寻找些什麽,然而那双寂静地看不到一丝波澜的眼睛最终还是令他失望了,敛了笑容克制地低下头来,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沈雷看著白霁昀,眼睛闪过了一些光,总觉得此刻微低著头有些颤抖的白霁昀会突然爆发出来,他心底猛然一紧,紧张地看著白霁昀,却见他抬起了头,戴著比先前还要豔丽的笑,高声道:“多谢白将军,你我情同兄弟,弟弟我反倒先成了家,还真是过意不去,若是看上哪家小姐只管说上一声,我便是抢也帮你抢过来!”语毕,满堂皆笑,氛围之中多了几分真诚少了些权益之色。 “呵呵,少主说笑了,我一个马背上过日子的人,朝不保夕的,成家也不过多了份累赘!”沈雷微笑著说,看著眼前这般的白霁昀著实松了一口气,只是心底却多少有些失望和落寞,听著白霁昀要给他成家,纵然知道只是表面之辞,却有种被人堵了咽喉的不畅。 “大将军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还等不到白霁昀开口,一边的左莽便嚷嚷了起来,“按你这麽个说法,我们这些个武将岂不是全都要打光棍了!少了个娘们给我们热炕生娃,我们岂不是白白拼死拼活了!哥几个往死里干,不就是为了娶个漂亮的妞回家吗?”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该罚该罚!”几个武将纷纷附和道。武将们几杯黄酒下肚,性子便也放开了,不再拘谨,那股子天生的豪爽令场面变得更为活络起来。 沈雷神情不变,和气道:“是我失言了,甘愿自罚三杯!”沈雷端起酒杯,连喝了三杯,强压著胃里不断上冲的酸液,硬生生将烈酒咽了下去,喝完三杯,他又斟了一杯,高举起酒杯,笑道:“我敬少主公一杯!祝少主公与少夫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胃里像是无法装载酒精一般,方才喝下的酒连著胃酸倒腾著便翻滚了上来,令他想要呕吐,但是此刻他却不能吐!面不改笑地喝下杯中酒,连带著哽在喉咙的酸酒一道再咽回去,纵然食道像著火般燃著,纵然空荡荡的胃不断抗议著,纵然心被钝器搅著,他还是露著微笑,连自己都有些痛恨的微笑! “多谢白将军吉言!”白霁昀哀伤地看著沈雷,心里像是发酵过头了的面团酸得苦涩,这样的话他怎麽能说得这般自若!自若得令他想要不顾一切地问他,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个自己?!就算自己娶妻是注定的事,难道他就没有一丁点的难过?就没有一丁点的醋意?那脸上碍眼的笑让他想要在此刻便撕去!一口饮尽杯中酒,赌气地说道:“白将军一杯怎麽够!我们再来上几杯!” “少主公太偏心了!怎麽就和大将军喝,也不和我们喝!是不是瞧不起我们!”一个有著几分醉意的武将突兀地叫嚷著,四周顿时沈寂了下来,众人齐齐看著白霁昀,似乎再等著看好戏一般。 沈雷尽管身子十分的不适,但是立刻紧张地集中精神起来,正想著如何打圆场,就见白霁昀菀然一笑,笑得众人失魂,接著便说道:“确实是我不对,我自行罚酒一杯!” “一杯怎麽够呢!起码三杯!”立刻有人提议,白霁昀亦无翻脸,一口允了,眼睛也不眨一下便已三杯入肚,众人见他如此放得开,便大胆地开起了玩笑,说说笑笑得一时之间与白霁昀浑然成一体,沈雷反倒觉得自己便排挤在了白霁昀的圈子之外。 “少主公真是越来越有主公风范了!”坐在沈雷旁边的陆启垣感叹地说道,此次回来白霁昀真是成熟了不少,还真是先成家後立业!成了家人便不一样了!若是换了以前白霁昀早就翻脸了,也决不会轻饶刚刚那武将,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处理,实在令他刮目相看,其实早在他让自己出兵救沈雷之时,自己便对他刮目相看了,现在只是更为折服!也难怪大将军肯誓死追随!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27 章 “是呀……”沈雷失落地凝望著和将领们打成一气的白霁昀,他的昀儿是真的长大了!而他的昀儿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昀儿了……不再是了……也许以後再也不需要自己了……可以独自!翔苍穹傲视万物了,心中突然生了要被抛弃的恐慌感,令他如火烧著的身体更为煎熬! 再也无法忍受,他悄然起身退席,才出了门没走几步便扶著一边的柱子,大吐特吐起来,胃里除了酒再无其它了,只是即便将所有的酒水都吐光了,他还是无法止住那不住泛上的恶心感,不断地俯身吐著,明明已经吐不出什麽东西了却还是无法停止,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要突出来才会好! “你没事吧?”一个迟疑的声音在他身後响起,清脆得分不清性别却分外的好听,他一回头便看到吴云烟站在他身後,一身湖蓝儒裙,虽无倾城之姿,却也是我见犹怜──也许此刻该叫他柳云嫣才是。 61 不愿意任何人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沈雷随意擦了一下嘴角,直挺起背,客套道:“多谢柳姑娘关心,只不过是多喝了两杯,柳姑娘若是来道喜的,恐怕现在有些不方便进去。”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青楼女子,实在不宜出席白霁昀的婚宴。 吴云烟浅浅地笑了笑,眉宇间却有股说不出的忧伤,转身凝望著那满堂的喧哗,既不属於沈雷更不属於他,只是白霁昀的,无论是他还是沈雷都无法与白霁昀同享这片喧闹,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和沈雷其实一样悲哀,一种说不上来的悲哀,一种只能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悲哀! “白将军多虑了,我不过是打算在外面远远地看上一眼,只是想要看看哥哥做新郎的样子,只要一眼我就知足了。”吴云烟不设防地说道,少有地流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来,此刻在他的身上看不到阴谋与算计──他不过是一个情场失意人罢了。 看著如此的吴云烟,却令沈雷更加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那滋味便如同他方才吐出的苦水一般涩得令人心酸,注视著吴云烟此刻坦坦荡荡毫不遮掩的眼睛,在那双眼里他看到和自己一样的伤,有些意外吴云烟会将心底的愁绪袒露在自己的面前,转念一想,他除了在自己面前能够表露又能在谁的面前表露呢?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都是相同的人,有著同样的伤与痛,同样的孤寂,只能在无人之时暗自舔著伤口…… 收敛起脸上客套的笑,沈雷淡淡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倚著柱子,凝望著堂前穿梭著的那抹红色,那醒目的颜色十分地适合白霁昀,令他更显得豔光四射,让周围的人全都黯然失色,只怕就算是今日的新娘也难与他相媲美了!脸上的笑衬著那一身的红,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只是如此美丽的白霁昀却不是他的。 明知道呆在这里看下去,只会令自己越来越难受,却自虐地不愿意离去,只是痴痴地看著白霁昀,如同吴云烟所说只是想要看他一眼,他永远也不会为自己穿上这红衣,却依旧贪恋著想要看他此刻的模样。 强迫著自己将全过程看完,目送著白霁昀进入洞房,然後看著房门严严实实地关上,半明半暗的烛光印著屋内一男一女的倒影,分外黑分外明显,看著他们的影子脱去衣物然後熄灭烛火,他心中的某些火也跟著渐渐地熄灭了,只剩下未燃尽的蜡油滚烫著冰冻的心。 “走吧。”吴云烟恋恋不舍地看了那紧闭的房门最後一眼,将目光转向了夜空,漆黑的夜空空寂一片,无星,只有一轮明月显得分外圆分外大,显得格外冷清,幽寒得令人瑟瑟发抖,这一声“走吧”不仅仅是对沈雷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沈雷没有回答他,直挺挺地站在夜风之中,依旧痴痴地望著那门,那扇他永远也无法闯入的门。 吴云烟叹息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去,离开了依旧灯火通明的白府,有些单薄的身子投入了沈沈夜色之中,似乎又是寂冷的一夜,他苦笑著,耳边却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玉箫声。 他猛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一棵梧桐之下,一个欣长的身影吹奏著清幽的乐声,那乐声有些伤感有些失落,配著这清寒的月光更令人想要潸然落泪,似乎很符合此刻的他。 收敛起脸上的苦笑却藏不住自己的落寞,走上前,淡然地问道:“你怎麽来了,事情都办好了吗?” “嗯……”端木昭烨止住手中的玉箫,轻轻地应了一声,怜惜地看著看上去格外无助的吴云烟,忍不住伸手捋过他落在额前的发丝,意外地是,吴云烟并没有如往常般地推开他的手,沈默地接受著他亲昵的动作,闪著水光的眼眸静静地注视著他许久,却在他打算开口前的一瞬转过身去,惆怅地说道:“什麽都别说了,今晚……我只想喝酒。” “好。”端木昭烨轻柔而有力地应了一声,不管他想做什麽,他都会陪伴著的,就算他不稀罕,他也决不会弃他而去,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白霁昀并非他唯一的选择,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永远对他不离不弃的自己…… 吴云烟离去之後,沈雷又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东方吐白,旭日渐升,他才缓缓转过身去,看了一眼一边的假山,一声长叹而悠然离去。 待到他离去之後,假山之後缓缓地走出一个人,却是那日一口回绝了齐三小姐的卓靖晁,他复杂的目光投射在那红豔的门上,手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却也只能选择离去…… 62 “沈雷哥!”白霁昀笑著跑向沈雷,沈雷却并没有理会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迟疑地又叫了一声:“沈雷哥?” 似乎终於听到了他的声音,沈雷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的笑一如既往地清雅而令人猜不出心思,他不语地笑看著白霁昀,那双眼眸深不见底,闪烁著冰冷而无情的光芒,突然他一个起身,与白霁昀擦肩而过,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沈雷哥!”白霁昀嵯峨地转身看向沈雷没有丝毫眷恋的背影,猛地上前想要拉住沈雷,然後他的手却在瞬间穿过了沈雷的身体,怎麽会这样!难以置信地瞪著自己的手,待到他再抬头之时,沈雷却已经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了…… “沈雷哥──沈雷哥──”竭尽全力地吼叫著,白霁昀一身冷汗地从床上直接跳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还好!还好只是梦而已!沈雷哥!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一边的床铺,却是空荡荡的,偌大的床帏内只有他一人…… 不对!空气中弥漫著一股奇特的香,令白霁昀皱著眉头摇晃著脑袋,他记得昨日是他的大喜之日,然後他虽然看到沈雷哥独自一人离去,却又不能追出去,她便狂饮了不少酒,接著昏昏沈沈地便入了洞房,然後他却是梦到自己与沈雷哥…… “你醒了?”一个淡然的女声毫不在乎地问著,白霁昀一转头便看到齐若豔一身红妆头戴金凤珠花,自内厅走入床帏之内,看她这模样似乎早已梳妆打扮好了,看样子是已起床多时。 他挑了挑眉,眼角瞄向床铺上的点点血迹,该是齐若豔昨日的落红,这倒令他有些吃惊,他还以为她早就是卓靖晁的人了,却没想到还是个处子,只不过……“夫人,还真是瞧不起我,昨夜居然对我用了春药!” 昨晚上他虽然喝多了却还不至於完全失去知觉,居然会梦到自己与沈雷欢好,自然是有蹊跷,而这空气之中弥漫著一股不寻常的香味,他这久在情色场里厮混的人又岂能不辨? “呵呵,倒不是臣妾看不起夫君,只是臣妾心中多少也有些担心……夫君满心皆是他人,又如何和臣妾圆房?”齐若豔笑道,昨夜里白霁昀叫了一晚上的“沈雷哥”,虽然刚听到之时她颇为震撼,没有想到声名狼藉的白地大少却原来恋著一个男人,说起来她当是确有鄙薄之心,更是对白霁昀满满厌恶,但是慢慢地聆听著白霁昀哭哭笑笑好生深情地唤著沈雷的名字,那一脸掩不住的浓情却不禁令她心生感叹,看来他亦是在这情场之中患得患失之人,而他的这一份情只怕如自己一般终不得善果。 情这东西还真是不管你恋的是男是女,始终都是如此的煎熬人心,令人心痛,一思及此,她突然对白霁昀有些同情起来,她对白霁昀亦算得上同病相怜吧……是啊!爱著男子又如何?若是情深意重却比起那些个寡情薄义的负心汉来更叫人叫好! 白霁昀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冷笑道:“夫人只怕也没比我好上多少吧。” 齐若豔微微一愣,看向白霁昀,眼光中有些闪烁,难道他知道自己和卓靖晁之间的事?目光瞄向床上的落红,淡淡地松了一口气,她和白霁昀之间本来就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为的不过是彼此的权益,谁又在乎有没有情爱呢?就算自己对卓靖晁有旧情又怎麽样?一切早已是不可能的了!而被卓靖晁这般对待之後,她心中的火焰早已灭了,现在的她别无他求,只有那最後的希望……哀豔地笑道:“夫君说笑了,臣妾自然嫁入白家,自然以夫君为天地,无不二之心。” “最好如此……”白霁昀并不信任她,而他也没有指望她对自己能有什麽忠心,只是她既然嫁给自己了,他却绝对不允许她对自己有肉体上的背叛,至少在生下他的继承人之前,他是不允许的!审度地打量著她,却发现她少了那日在齐地的张扬,眉宇之间多了股除不去的愁绪,思及她与卓靖晁之间的事,了然地点点头,也好!心死了便不必担心一些不该有的麻烦了! “少主公,少夫人,可醒了?该是祭祖的时候了。”门外的白成叫嚷著,提醒这对新人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知道了。”白霁昀换上了另一身礼服,带著齐若豔拜过了祖先,又去拜见了白竑,白竑的脸色十分的差,咳得比白霁昀刚回来之时还要厉害许多,草草地说了几句,便让他们退下了。 白霁昀本该陪上齐若豔一日,令她熟悉家中事务,只是白竑病重,朝中大部分事情都要交给白霁昀处理,而他对於朝中事务并不熟悉还要白成带去和各管事的会面,便不能陪著齐若豔了。齐若豔倒也不在乎,怡然自得地穿梭於白府,一天便已经在白府混得自若。 63 白霁昀虽是新婚期间却不得休息,反而比往常更为忙碌,白竑的身子骤然变差,什麽准备也没有做好,白霁昀接手起来便有些艰棘,好在他适应能力甚强又有白成和沈雷辅佐,半个月下来已经得心应手了,朝中大小事应付起来亦十分的自如。 沈雷默默地在旁边看著白霁昀一点一点地蜕变,既有一种自家弟弟终於长大成人的骄傲,又突然间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与伤感,总觉得他和白霁昀之间有著说不出的鸿沟,而这鸿沟不断地扩大著,撕扯著他的心,让他觉得分外煎熬,只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凝望著正在与朝臣们商量事务的白霁昀,认真而严肃,脸上带著客套而收敛的笑,这样的白霁昀对於他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陌生得令他起了点点寒意…… “白将军?白将军?”昀儿在叫谁?沈雷有些反应不过来,迷茫地看著白霁昀,那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担忧之色──或许只是他的错觉…… “白将军?你怎麽了?”白霁昀有些担心地看著沈雷,从方才议事开始,沈雷便恍恍惚惚地不在状态,一直在神游,看得他分外忧心,从来没有看过沈雷这般心不在焉的。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28 章 沈雷怔怔地看著白霁昀的脸,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叫自己,不由地微微苦笑著,自己怎麽都不习惯他这一声“白将军”,一脸疲倦地收回心神,问道:“少主公有什麽事?” “白将军似乎心不在焉?”白霁昀皱眉问著,这话听上去有些责备之意,但是只有白霁昀知道这话中满满的关心之情,最近这些日子沈雷总是精神恍惚、面色苍白又消瘦了不少,这样的状况实在是令他担心不已,然而他却又不能让沈雷去好好地休息,所谓万事开头难,他现在正是开头之时,少不得要沈雷伴其左右扶持自己。 “抱歉……属下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沈雷摇晃了一下身子,他最近身体特别容易起倦意,吃什麽都没有什麽胃口,做什麽事情都没办法上心,怪异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弄不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嗯,也好,白将军可要好生养好身子,许多事情还要仰仗你呢!”白霁昀冠冕堂皇地说著,说得沈雷又是一阵恍惚,他的昀儿到底也学会了这些官场上的客套话,而这些客套话还是对著自己说的,实在有股说不出的疲软感,暗淡地笑了笑,自己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曾经设想的一切一旦成为现实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坚强反而是脆弱得令自己也不齿!在心中暗叹著,也许现在的自己正越来越不适合在白霁昀身边了…… 强打起精神行了个礼,他便转身离去了,没有看到白霁昀的忧形於色…… “少主公,这白沈雷也未免太不将少主公放在眼里了!”众人之中突然跳出一个人来,对著沈雷离去的背影不满地说道。 白霁昀藏起自己对沈雷的千愁万绪,慢慢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人,那人他认得,是被任用不久的一个谋士,叫做方谭,此人见地颇为独特,不少意见很对他的胃口,他倒是有意要栽培他,不过敢直接这麽当中指责沈雷却也有些胆大妄为了,虽然他很喜欢这份妄为,不过表面功夫却是少不得的,板下一张豔丽的脸来,他大声训斥道:“白将军功高不赏,又与我情同兄弟,在我面前随意一些何尝不可?岂论到你来说三道四!” “我……”方谭自觉是在为白霁昀说话,却不想他反而来训斥自己,心中不服地抿著嘴唇,他还以为少主公是个可以效忠的主子,原来也不过尔耳! “念你初犯,我只罚你三个月的俸禄,若是再敢在我面前说白将军的不是,可就不是这麽简单了!”白霁昀厉声训斥著,一双眼珠子却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将众人的神情暗暗记在了心里。 “是……臣下这就去领罚!”方谭很不服气地敷衍了一声,愤然转身离去,却见白霁昀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来,转而说道:“今日议事到此结束吧,有什麽事留到明天再说。” 待到众臣散去之後,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美玉来,递给白成说道:“你去和方谭说,这块玉是我的贴身之物,算是补他这三个月的俸禄的。” 白成瞧了瞧玉又瞧了瞧白霁昀,会心一笑,道:“明白了。”转身便去追赶方谭。 别有深意地看著白成的背影,白霁昀冷冷笑了笑,如今张廷敬已经倒了,他必须找出更多新的张廷敬来牵制住沈雷的势力,否则这白都之内的势力就要一边倒了!微微一叹,沈雷哥啊沈雷哥,我对你自是再信任不过了,但是我却要堤防你底下的那一批别有用心之人!还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方才托白成之人虽说让亲自去的效果更佳,不过他现在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无暇顾及那个方谭了。 64 沈雷回到府中草草梳洗了一把,便往卧室里去了,沾了床就再难睁开眼睛,沈沈睡去,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摸著,只是他实在太倦了以至於根本无法睁开眼睛,任由著那手在自己的脸上游走而不愿意去多加阻止。直到他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一句似有若无的“沈雷哥”,令他猛地睁大了眼睛,昀儿?! 白霁昀见沈雷醒了,温和地笑道:“沈雷哥,你醒了?”他来了好些时候了,只是他来的时候沈雷便睡得很沈,一直警惕的他居然连自己不收敛的闯入也没有被吵醒,看来是真的倦了,有些不舍地描摹著他刚硬的轮廓,暗自下定了决心要再些加快步伐才是! “你怎麽来了?”沈雷支起还十分疲乏的身子,十分地惊讶,自白霁昀成婚以後他们便再也没有私下里单独见面了!勉强露出笑容,而这样敷衍的笑却令白霁昀僵住了脸上的笑,他怔怔地盯著沈雷,已经掩饰不住的倦乏难道在他面前也不能赤裸裸地表现出来吗?难道自己就这麽不值得他去信任,难道就不能对自己有一丝地示弱!非要用如此隔绝人的笑容来应付自己,仿佛自己对於他来说与其他人没有多少区别一样! “我想你了,沈雷哥,你可有想我?”白霁昀期盼地看著沈雷,至少希望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表情,一些专属於自己的表情! 沈雷微微一愣,瞧向白霁昀,突然苦笑了起来,他还有心思想自己吗?若是以前自己听到这句话必然会觉得兴高采烈,然而为何如今的自己听著这话却觉得有些真假难辨起来了,他甚至想反问一句“昀儿你真的有想到我吗?”,只是他不是白霁昀在外面的那些个莺莺燕燕,这样的话他问不出来!他所能做的只有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还要面不改色!强迫著扯出一丝笑容道:“我们分开不过片刻而已……” “片刻吗?可是我们已经有半个多月未曾独处了……”白霁昀失望地耷拉下了脸,沈雷哥还是如此,而他又在期待著什麽?突然间想起了这些日子总是不停做著的梦──那个沈雷哥离开他的梦!他骤然紧张了起来,一把拉过沈雷,紧紧地抱著他,恨不能将他揉入自己的血脉之中,彻彻底底地无法离开自己! “昀儿?”沈雷不解地问道,白霁昀一声不吭地紧抱住他,陡然便将他压倒在床,双目炯炯有神地凝视著他,那顶在他大腿上的炙热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白霁昀的欲望,他不由地一阵恍惚,质疑著白霁昀究竟是以一种怎麽的心态来拥抱自己,他从来都不怀疑白霁昀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份情究竟是属於什麽性质的,他很迷茫,也许就连白霁昀本人也不是很清楚吧…… 突地起身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白霁昀,沈雷转过身去不再面对白霁昀,叹道:“昀儿,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累了?是心累了还是身累了?白霁昀呆滞地盯著沈雷的背部,这是沈雷第二次避著自己了,第一次是从北境回来之後,只是这一次是为了什麽?如今的他全然将一颗心给了沈雷,给了他全然的信任,他又为何要拒绝自己?所谓的休息又是什麽?是离开自己吗?不!他绝不放手!白霁昀自背後抱住沈雷,坚定地说道:“你若累了,昀儿给你依靠可好?” “傻瓜……”沈雷浅浅地笑了,回头看了一眼白霁昀,有些怅然地想著昀儿真的长大了,以往总是昀儿在依靠著自己,而现在他却想要让自己依靠,也对,往後他做了主公,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要依附於他,而那时他已完全能够独当一面而不需要依靠於自己了……将头又转了回去,他轻声地说:“昀儿,我真的很累,想要好好睡一觉,你先回去吧……毕竟少夫人还在府上等著你呢……” “沈雷哥是在吃齐若豔的醋吗?”白霁昀欣喜地问道,沈雷哥也会为自己吃醋吗? 吃醋?也许吧!他确实对齐若豔有种无法遏制的恨意,这恨意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只是他并非那些短视的女子更非全然依附於白霁昀的小人,能够将这恨将这不满如果泼妇一般地发泄出来,将所有的苦水都沈沈压在心底,伪装著淡然道:“你说的是什麽傻话?你要娶妻生子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我吃什麽醋……”而他也没有资格吃醋! “是吗?”白霁昀如同被泼了冷水一般地冷了下来,真可笑,难道他还指望素来稳重的沈雷对著自己大吵大闹吗?就算他想,沈雷也不会……静静地凝望著沈雷的背影,仿佛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强加在沈雷身上,而沈雷从来就不曾给过自己正面的答案!“沈雷哥,你……” “嗯?” “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找你,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你还需谨慎才是。”想要问的话最终还是问不出口,他害怕沈雷说出的答案是自己所不想要的,就这麽搁著吧,不论如何他不会对沈雷放手的!沈雷哥,我先让你好生休息一下,只是下次再来之时就绝对不会放开了! 沈雷静静地躺在床上,听著门的开关之声,落寞地笑了开来,自己到底还是不如想象中的坚强啊…… 65 白霁昀走後,沈雷尽管身体十分渴望休息,只是脑子却始终静不下来,脑海之中总是忽明忽暗地闪烁著白霁昀与自己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一些些苦的酸的甜的涩的片断在他的脑子里膨胀著令他无法入眠,一直到天明,屋外从来稀稀落落的人声,他便再也无法躺下去得起了身。 他起床没有多久,便传来了白霁昀的急召,他匆忙洗漱了一下,便赶到了白府,才进了大堂就看到白霁昀和几位重臣大将面色凝重,似乎出了什麽大事。他眼光一闪,上前行礼道:“属下参见少主公。” “白将军不必多礼。”白霁昀见他来了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出了什麽事了?”沈雷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将军不知道吗?”白地四大武将之一的焦正德捋了捋有些发白的胡子,说道:“昨夜急报,西南部五城城主趁主公病重竟联合起兵谋反,如今已有三个城池沦陷了,而北边乱寇又起来兴风作浪,不过北边的乱寇倒成不了大气候,只是那西南部的战事……” 提及西南战事,底下的几个大臣面色又一下子凝重了起来,相互交头接耳地在那里议论纷纷。 沈雷微微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头,理了理思绪,慢悠悠地说道:“原来如此,那北境属下曾经去过,对那边甚是熟悉,属下自动请缨去剿灭那北边的乱匪!” 他的请缨倒叫一干人等有些意外,白霁昀更是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他深沈地看著沈雷,似乎想要将他看穿一般,久久地才开口道:“杀鸡焉用牛刀?北境不过是些小杂碎罢了,哪里需要白将军这等大材去对付,我看还是西南更适合白将军去。” 沈雷低下头,藏著一双眼睛,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慢慢地道:“少主公抬举了,属下还是更适合去北边……” “我看白将军也不必推托了,西南这等大事舍了白将军还能其谁?”几个大臣纷纷进言道,沈雷自始至终都低著头不曾让人看到他的表情,就听他阻止了几个大臣的继续说话,了当地道:“西南之地湿气过重,属下近日身子欠佳实在不适合去,少主公还是另派他人合适些……” “这麽说,白将军是铁了心不愿意去西南了?”白霁昀冷冷地瞪著他,心里有股莫名的气愤,更有种自己最信任的人却不帮著自己的泄气。 “是。”沈雷豪不犹豫地应道。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29 章 “你!”白霁昀气得大叫了一个“你”字,又突然止住了话语,因为他看到沈雷终於抬头望向自己,那双眼眸清澈见底,明明白白的,反而令他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麽,他深吸了一口气,对著周围的人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白将军你留下!” “少主公?”几人看向白霁昀,又看向沈雷,摇了摇头,将一些话埋在了心底,便各自出去了。 白霁昀见人都走光了,便和沈雷说道:“沈雷哥,你跟我来!” 沈雷点点头不语地跟在他的後面,他知道白霁昀因方才的事有些生气,只是他却是为了他好…… 白霁昀将沈雷带到一处偏房,吩咐了下去,不许任何人来打搅,将门一关,便将沈雷压到了床上,狠狠地啃著他的嘴唇,一并将沈雷的嘴巴堵住,舌头霸道地在沈雷的嘴内搅动著,直到沈雷无法呼吸地剧烈喘息著,他才不情愿地放开沈雷,负气地道:“沈雷哥,你知道吗?刚刚在大堂之上,我就气得像要压倒你,将你狠狠地疼爱一番!让你在我的身下不知廉耻地呻吟!” “昀儿!”白霁昀不加掩饰的话语令沈雷倒抽了一口气,惊讶地瞪著他,见他气恼地鼓著脸,十分地孩子气,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心底却生了一股子暖意,在他面前昀儿到底还是那个任性的少年…… “沈雷哥,你为何不肯出征西南?你可知道这是我树立威望千载难逢的机会!”白霁昀盯著沈雷的脸,赤裸裸地说道。 “我知道……”沈雷看了他一眼,理了理衣服坐起身来,深邃地看著白霁昀,道,“正因为对你来说极为重要,才不能让我去。” 66 “什麽意思?”白霁昀狐疑地看著沈雷。 沈雷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向白霁昀,双目炯炯有神地说道:“西南战事许胜而不许败,但是绝对不能胜在我手中,也不能胜在如今的四大武将其他三个人手里。你是新主,我们却是旧臣,而且在军中四大武将的威望早胜过你这个少主公,我们赢了那是我们的功劳,输了那是你这个少主公指挥不当,无论如何对你都不利。” 白霁昀被沈雷一语惊醒,他只有想到沈雷是最值得他信任的,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实在是他疏忽了,难怪沈雷无论如何都要拒绝自己,自己到底还不成熟啊!“沈雷哥,先前是我不对……” “不,你很对。”沈雷淡淡地笑了一下,接著道,“若你一开始便另派他人,便是对老臣的排斥,难保其他老臣不会有异议,而如今是我自持身高,有心为难新主,你理所当然要选择他人。” “沈雷哥,为难你了。”白霁昀抱歉地看著他,这样一来,沈雷的形象只怕要有所折损,他先前还生沈雷的气,想来自己实在是不明事理!沈雷摇了摇头,名声也罢权力也好,他如今之所以在这个位置之上,本来就是为了白霁昀,纵然为白霁昀丢了性命,他亦无悔! “那沈雷哥,你觉得谁适合这个位置?”白霁昀真诚地向沈雷请教,便见沈雷沈思了半刻开口道:“夏侯粱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夏侯粱?”白霁昀略为迟疑了一下,这个夏侯粱确实是个不错的将才,但是他本是张廷敬的门生,张廷敬倒台以後,他亦受牵连,如今只做了个闲散人员。“沈雷哥,你觉得他合适?” 沈雷点点头,道:“我与这人交谈过几次,他原先虽是张廷敬的下属,却志向高远,是个有大抱负的人,并不局限於个人恩怨之上,他如今正是一身抱负空置,昀儿你若能重用他,他必会肝脑涂地以报之。” “也好,既然沈雷哥你这般说了,那就他吧。”白霁昀亦点点头,这事情便这麽决定了,他也算是放下一件事了,只是……他抬头看向沈雷,问道:“沈雷哥,你真的要去北境吗?” “是。”沈雷低著头应了一声,北境有他最痛的记忆,光只想到他便觉得已经结疤的伤口又再次被撕扯开来,而耳边似乎清晰地听到那婴孩的啼哭声!但是他现在却必须去那里!上战场是他如今唯一能够暂时离开白霁昀的方式──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让心中的忧伤沈淀下去!而且他和昀儿云雨多次,会不会再……他需要去找端木香香确定一下! 沈雷目光复杂地瞪向自己的腹部,若是他再孕了那要怎麽办?!他毕竟是男子,自然不希望自己再孕,他岂能如同一个女子一般去怀胎十月再生产!而且他和昀儿两个大男人的孩子又如何能立足於世?但是要是真的再有了,要他把孩子打下来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沈雷哥,你怎麽了?”白霁昀凝视著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沈雷,是他的错觉吗?他似乎在沈雷的眼中看到了犹豫不安以及彷徨,这些似乎不该在沈雷身上出现的情绪,在短短的霎那流转於沈雷的眼中。 “没什麽……”沈雷缓缓地抬起头来,将自己所有的不安深藏起来,他安抚地对著白霁昀淡淡地笑了笑,这样的笑却令白霁昀眼中的光暗淡了下来。 “没什麽便好……沈雷哥!”白霁昀突地拉过沈雷的身子,便将他压在自己的身下,修长的手指探入他的衣襟之内,半退去他的衣物,直接碰触著他的皮肤,指腹在上面细细摩挲著,若有似无地挑逗著沈雷的情欲。 “昀儿你?”沈雷嵯峨地感受著白霁昀顶在自己大腿上的火热,白霁昀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沈雷的嘴,笑道:“沈雷哥,你我这麽多天没有亲热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我吗?” 67 “昀儿……”沈雷怔怔地看向白霁昀,他昨夜一宿没睡,只是强打精神,实在无力应付白霁昀的热情,然而他昨夜已经拒绝过白霁昀一次了,他还能再拒绝吗? “沈雷哥,怎麽了?你不要吗?”白霁昀小心翼翼地问道,一双含水的美目有些可怜地凝望著沈雷,令沈雷难以拒绝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许了。 白霁昀欣喜地脱去他的衣服,有些饥渴地热吻著沈雷的身子,他已经许久不曾碰触到沈雷了,每个夜里他一个转身,身边却不是沈雷而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他便觉得分外的难受,有时候他甚至想就这样抛下所有,带著沈雷远走高飞,可是他不能!当时在小渔村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想要就此和沈雷隐居於渔村之中,可是结果呢?他没得选择!就算他和沈雷逃到天涯海角,那些个被权利糊弄住眼睛的人依旧认为他们是不除不快的眼中钉!所以他唯有站到权力的最顶端才能保护沈雷! 突然停下了嘴上的动作,白霁昀静静地凝视著沈雷,令沈雷不解地睁眼凝视著他,他真然而笑,笑中带了几分无邪,让沈雷有些迷乱地搂住了他,使得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他猛然一个侧身从侧面抱住沈雷,吻著他的肩膀、手臂、侧腹,以及臀部的山丘。 沈雷许久未被滋润的皮肤加上疲倦而变得异常的敏感,他浑身战栗著想要阻止他,然而白霁昀却不愿意就此放过他,连著他要阻止自己的手一并吻了进去,湿滑的舌头如蛇般缠绕在指头之上,顺势一个一个地吻过去,用力地顶过指指相连之处,正所谓十指连心,沈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顶了一下,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前面的欲望也开始苏醒过来。 白霁昀一手抬起沈雷的左腿,将它放在自己的左肩之上,一手拉过沈雷的手,将自己湿润过的手指抵在了沈雷的入口处。 “昀儿你……呜……”沈雷还来不及反抗,便被白霁云执起自己的中指,陡然用力没入了自己的菊穴之中,温热的壁肉紧紧包裹著湿润的指头,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炙热,沈雷有些不适应地想要抽出手指,却被白霁昀紧紧地按住。 白霁昀强迫著他用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体内模仿著玉势进进出出地,他有些粗糙的手指细细滑过娇嫩的壁肉,立刻让壁肉红肿地哭泣起来,粘粘的液体顺著他出入的手指在内部的红肉翻出体外的同时,沿著菊穴的褶皱缓缓滴落,滑过之处留下薄薄的一层,令那里的褶皱较之周围显得特别的明亮,看得白霁昀的眼睛也分外明亮,他笑道:“沈雷哥,如何?你的里面是不是很舒服?只有你我才肯和你一起分享!” “昀……昀儿……不要闹了……”沈雷分不清舒服多一些还是怪异多一些,强烈的羞耻感令他整个身体都火热起来而变得更为敏感,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内部是如何淫糜地蠕动,那凸起的肉轮一环一环地咬过自己的手指,竟让他从中产生了一些变态的快感。 “可是你的身体却还要。”白霁昀笑著说,目光炎热地盯著沈雷含著自己手指的菊穴,看著那漂亮的花朵在手指的逗弄之下,不断地绽放又缩拢,如同羞涩的花苞,令人心花怒放。他著迷地不自觉地伸出舌头细细地舔著,不断地逗弄著手指和花穴的结合处,让沈雷瘙痒不安地扭动著。 “昀儿……呜……”沈雷被白霁昀玩弄得完全失去了平日的稳重,健美的身子如同风雨中的青竹摇摆著而微微扭曲,白霁昀却不愿就此放过他,撤开自己的舌头,又突地将自己的手指钻入沈雷的甬道内,与沈雷的手指紧紧地贴在一起,而其他四指则与沈雷的手十字交叉在一起,紧握著沈雷的手不放。 他一边带动著沈雷的手指和自己一同戏弄著脆弱而敏感的蜜肉,一边沙哑著声音说道:“沈雷哥,我们来一同分享你身体的美味!” 68 “昀儿!别这样!”沈雷惊叫道,这般的羞耻令他实在难以接受,猛然将白霁昀和自己的手指从自己的体内拔了出来,而拔出的一瞬间他的小穴整个都颤抖了起来,扑上来的空气更是令他感到有些寒意,不禁贴向他背後的人。 “沈雷哥,你不喜欢吗?”白霁昀笑了笑,脸上有一丝恶作剧,“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一个人来独享吧!” 白霁昀不等沈雷抗议,由他的身後抬起他的左腿,将身子往上一贴,便将自己早已肿胀的硕大送入了沈雷的穴口里。 “呜……”沈雷一下子难以适应地悲鸣了一声,整个身体扭转了几下,反而将埋入体内的硕大引入了更深处,那热火的棒子滑顶到他的花心之上,令他难耐地强缩了一下甬道,紧紧地压迫著白霁昀的玉茎。 白霁昀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轻轻拍了一下沈雷的臀瓣,即痛苦又享受地说道:“沈雷哥,放松,你夹得我太紧了!”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30 章 沈雷整个身体都刷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那里并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地压迫著白霁昀,白霁昀一声低吼,再也无法顾及许多,抬著沈雷左腿的手往上一提,让他的双腿打开得更大些,自背後迅猛挺入,整间屋内响起了玉茎击打肉壁所发出的即淫荡又黏稠的“噗嗤、噗哧”声。 “啊……啊啊……昀儿……慢……啊……”沈雷不堪高速地哀鸣著,健美的身姿颤抖得更加厉害,让白霁昀更兴奋地用力抽插著沈雷的甬道。 而沈雷则不自觉地扭动起身体,像是回应又像是制止般地将白霁昀的玉茎紧紧地箝住,蠕动的肉轮波浪起伏著按摩著白霁昀的高昂,令白霁昀更为疯狂起来。他抱住沈雷的大腿,不断地用力挺腰,自背後不断地撞击著沈雷,让沈雷不断地前後左右摇晃著,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穿透了一般! “啊……昀儿……昀儿……不行……”白霁昀激烈的冲击让沈雷的身体越来越无力地瘫软,想要逃离这如潮水淹没著自己的快感,然而整个身体却被白霁昀紧紧地锁住,根本无处可逃!只能由著白霁昀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击打著情欲的浪花。 白霁昀像发狂的野兽一般,带著疯狂地毫不留情地将硕大插进沈雷的菊穴後又狠狠抽出来。 “呜……啊啊……昀儿……别这麽快……”沈雷不断地摇晃著,双手握拳地硬撑著自己的身体,体内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快感让他彷佛触电般地痉挛著,肉壁也不由自主地紧紧绞动著白霁昀的玉茎,他只觉得整个自己都快要失控了!而白霁昀要的就是他的失控! 突然撞击著沈雷的棒槌猛地从他体内提了出来,原本被塞满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而不愿合拢,沈雷只觉得一阵猛烈的空虚袭向自己,他不解地回头望向白霁昀,白霁昀看著他含水的眼眸,心跳得更加厉害,陡然将他侧翻过来让他平躺於床上,抓住他的双脚,身体猛地往下一压,手扶著硬如铁的玉茎将顶端对准沈雷的穴口,亳不犹豫地猛力一挺,“噗”的一声便整个插捅到沈雷的菊穴里。 当白霁昀的玉茎再次插入沈雷的泾道後,沈雷的肉壁便习惯地紧紧蠕缩起来,让白霁昀的整个肿大热麻不已逼迫著他没有半刻的休息便开始挺腰,玉茎用力地在沈雷的菊穴里抽插起来。 “啊啊……昀儿……昀儿……”白霁昀看著沈雷面颊泛红、双眼朦胧、呻吟著自己名字的模样,令他爱怜不已,心中的喜悦开始不断地泛滥,更用力地摆腰,每次都将玉茎插到底,又狠狠拔到边缘再用力插到底,恨不能将沈雷里面的全部媚肉都翻出来! 沈雷微张的双眼皱起了眉头,太多的快感让他难以负荷,古铜色圆翘的臀部只能被迫地不停往上抬高,肉壁更是瑟缩地绕住那胀大的茎体,内部的淫液随著白霁昀的冲击而泛滥地涌出来。 白霁昀在沈雷身上快速地急促起伏著,像打桩似的将自己的玉棒插进沈雷体内的深处,让沈雷不由地发出激动的低吼声。白霁昀清楚地感受到沈雷窄紧的肉壁激烈地蠕动著如剑鞘包裹著宝剑一般紧紧包裹著自己,一股酸麻的感觉自白霁昀的脊椎处慢慢涌出,很快地就传达到白霁昀的每一个神经末梢,他受不住地整个人强烈抖动起来,一瞬间大量黏稠的种子从他的顶端喷射而出一股脑儿全灌入沈雷体内的深处,而沈雷也在白霁昀滚烫的热流冲击下达到了高潮。 “呼……呼……”白霁昀伏在沈雷身上喘息著,半晌方抬头看向依旧处於迷乱之中的沈雷,细细地瞧著他因自己而生出的迷糊,心中生出了自豪和幸福之感,忍不住拉过沈雷的头深深地吻住他的嘴唇,带著他又进入下一轮激情…… 69 东方既白,外面开始传来稀稀落落的声音将白霁昀惊醒,他倏地睁开眼睛,双手猛地摸向一边,感觉到沈雷的温暖,他才松了一口气地起身看向还沈睡在自己边上的沈雷,静静地观摩著沈雷并不是很安稳的睡容,瞧著他有些凹陷的双颊,爱怜地用自己的指腹轻轻摩擦著他并不光滑的脸。 看来这阵子沈雷的身子确实不大好,消瘦了不少,精神也差了许多,昨日就在他们的欢爱之中沈雷居然前所未有地睡了过去,而现在更是比自己晚醒,往日可都是沈雷起得他早!这样的沈雷他又如何能放心他上战场,纵然北境之患不过是些小跳蚤,但是万一出了意外怎麽办! “昀儿?”沈雷缓缓地睁开眼睛,感觉到脸上的手,却没有想到白霁昀会比自己先醒,只是他这几日确实有些累了,昨夜倒是难得地能入眠。 “沈雷哥,你醒了?”白霁昀淡淡一笑,轻轻地在沈雷的脸上吻了一下,方起身一边穿衣一边说道:“沈雷哥,我看你面色苍白,还是再多休息休息,北境你也别去了,不如这几日我放你几天假吧!” “不!”沈雷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声拒绝了白霁昀的好意,著实让白霁昀吓了一跳,不解地看向沈雷,而沈雷意识到自己太过於激动,慌忙收敛起情绪来,笑道:“我的身子不碍事,这北境我还是要去的,毕竟我昨儿个已经请缨了,要不然你我也不好办……” “这个不要紧,你只要再推托自己生病不就好了?等会我再大张旗鼓地派个大夫去你的将军府……”白霁昀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必了!”但是沈雷却分外地坚决,令白霁昀眼中闪过了几道光,思量地看著沈雷,试探地问道:“沈雷哥,你为何如此执著於去北境?北境之事并不是很重要吧?” 沈雷一时回答不上地沈默了下来,有些事他现在还不能和白霁昀说明,就算说明了只怕白霁昀也未必肯相信,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一次北境去找端木香香,该确定的事情必须确定下来!然而一旦被确定了,他又能怎样?沈雷没来地一阵窒息,若他真有了白霁昀的孩子怎麽办?打掉吗?这可是白霁昀的孩子!他做不到!留下来吗?一个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又如何面对於世!而他这个大男人又如何自处?! “沈雷哥?”白霁昀疑揣地望著沈雷,见沈雷居然不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是词穷地根本说不出话来,不禁生出一丝慌乱与不安,他勉强自己笑道:“沈雷哥,你下定决心要去北境?” “是。”沈雷低著头回答道,那掩藏著的矛盾与挣扎却是白霁昀不曾看到的,他所能看到的只有沈雷的将自己拒之门外,他敏锐地感觉到沈雷有事情瞒著自己,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究竟是怎样的事情令沈雷不愿意对自己说?!北境那边究竟藏了什麽?白霁昀努力思考著,想到沈雷曾经和自己说过当初在北境的时候曾被端木昭烨救过一命,难道说和端木昭烨有什麽关系?还是说他和端木昭烨之间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问直接问沈雷,只怕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白霁昀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变得深沈起来,但是口吻却变得无比轻松起来,笑道:“既然沈雷哥,你执意要去,我也不多加阻拦,只是你可要多加保重,一定要毫发无伤地回来!要不然我可不饶你!” 沈雷复杂地抬头看向白霁昀,犹豫了许久才慢慢地开口问道:“昀儿,若有一日……我离开了你……” “不可能!”白霁昀猛地上前一把攥住沈雷的肩膀,一双美目睁得硕大,容不得沈雷再说下去,“我决不允许你离开我!” 沈雷不语看了他一眼,却慢慢地收回了眼中的光,令白霁昀分外地不安,他收敛眼中的凶光,小心翼翼地问道:“沈雷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是。”沈雷回答了,然而白霁昀总觉得很敷衍,心中的不安就像碰到星火的干草在潜伏之中无声无息地点燃了。而三日之後,他亲送沈雷前去北境,远望著沈雷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安的火苗越烧越大,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个反反复复做著的梦不断地闪烁在他的眼前──沈雷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70 沈雷差不多在马背上行了三日才入了北境,这比起他以往的行军速度已是慢了一些,然而他却意外地有些不适应,浑身上下有著说不出来的难受,特别是早起之时原本并不厉害的恶心感变得严重起来,甚至连早饭都无法下咽。 这样的症状令他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他虽然大伤小伤不断也不是不曾受过内伤,却从来没有这样的不舒坦过,他现在只差由端木香香来确定自己的怀疑了,只是他来北境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端木香香,但是眼下的战事却不能不顾,无论如何他都先要摆平了这些乱寇才好办事。 所幸此次的乱寇与上次白霁昀有心安排的正规军是不一样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但是这些乱匪各分山头,虽然不厉害但是却十分地分散需得个个击破。 在沈雷进入北境的第十二日,北境各个山头的贼匪才被清了个大概,连日来疲惫作战的战士也总算得了个空闲,满心欢喜地期盼著回家,虽不能立刻回去,只是空闲的晚上便也篝火庆祝起来。 沈雷以往总是和战士们乐和成一团,但是这一次却一个人躲在帐篷之内,众人感到奇怪,便让此次随行的副将左莽去叫唤沈雷。 “大将军,怎麽不出去和战士们一起庆祝?”左莽走进帐篷,便看到沈雷躺在床上卷缩成一团,似乎十分的难受,立刻走上前去细看沈雷。 左莽走近了看,更为吃惊,只见沈雷一身的冷汗,紧咬著自己的嘴唇,双手压在自己的腹部,似乎在承受著强烈的痛苦,他慌忙说道:“大将军!你怎麽了!我这就去请军医来!” 见左莽转身就要离去,沈雷慌忙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抓住左莽,强忍著说道:“不必了!” 他一直忍著身体的不适强上战场,而随著时间的推移,他的不适越来越加重,尤其是这几日他的腹部沈甸甸地令他感到分外不安,刚刚他更是没来地腹部一阵抽搐,冷汗不受控制地直流而下,不安的疑云在心头蔓延开来。见左莽进来,他反而迅速地让自己从慌张之中冷静下来,他擦拭了一把汗水,让自己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对左莽道:“莽兄弟,你马上帮我准备马匹!” “什麽?”左莽难以反应地瞪向沈雷,沈雷这是做什麽?眼下天色已黑,他的身体状况似乎也不佳,虽说贼匪已平但是到底还有些余贼,万一出了什麽事怎麽办!“大将军,你还是快些躺著休息,我这就去请军医来!” “左将军!给我备马!”沈雷严肃地大叫了一声,令左莽一震,沈雷惟有在战场之上才会唤自己“左将军”,现在这般称呼自己,是拿方才的话当军令!他犹豫地看了一眼沈雷,见他脸色苍白异常,但是目光分外坚定,是下定了决心了。 “这……”但是沈雷这样的身子,他怎麽放心!“好,我这就去备马,大将军要去哪里?我陪大将军一起去。” “不必!我一个人去,谁都不许跟来,违者军法处置!”沈雷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晃晃悠悠地便往帐篷外去,看得左莽格外担心,虽然平日沈雷为人随和,然而沈雷却说一不二、赏罚分明,如今沈雷已经下了重令,他又怎麽敢再说什麽! 他忙上前扶住沈雷,一声吼道:“来人啊,给大将军备马!” 沈雷摇摆不定地甚至有些看不清眼前的高马,他费力地将自己撑上马去,若非左莽扶了他一把,他差点就要从马上摔下来了。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31 章 “大将军……”左莽忧心忡忡地叫唤著,希望沈雷能临时改变主意。沈雷却已下定了决心,不顾众人的诧异,仅凭著最後的意志便朝著记忆的方向策马而出! 耳边风声阵阵,沈雷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腹部突地一阵坠痛,腹腔之内似乎有什麽东西在翻滚,一些温热的液体自他的後庭顺著大腿缓缓流下来,这种熟悉的感觉令他有了某种不好的联想,他的整个脸色刷得更为苍白,不仅仅是因为疼痛更是一种未知的害怕!孩子!要再一次离开他了! 71 身子好沈,脑子好昏……这里又是哪里?沈雷迷茫地睁开眼睛,无意识地扫视著四周,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沈重……孩子!沈雷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起来,猛地将手探向了自己的腹部。 “孩子没有事。”端木香香从外面进来,便看到沈雷的惶恐不安,微笑著安慰他道。 沈雷惊觉到有人进来,迅捷地放下手望向端木香香,见是端木香香,他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神情又紧张起来道:“我……” 端木香香笑著摇摇头道:“幸好,你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了一些,只怕这孩子就没了……”昨日夜里她听到外面有声响,原本还以为是端木昭烨回来了,却没有想到出来一看竟是沈雷驾马而来,她还来不及上前招呼,便见沈雷才马上跌撞而下,倒在她的身上,不断呻吟著:“孩子……孩子……”她细一看这才发现沈雷早已神志不清,脉息极为不稳,下身更是见了红。 思及此,她板下了脸,有些责备地说道:“也幸亏你早了这个一时半刻这孩子才能保住,你也真是的!且不说早就告诫过你,你先前才落过胎,四十二日内不宜行房再孕,如今你不但又有了身孕,还不好好爱惜自个的身子,你的过度操劳险些又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要是再晚一点,就算是她也难以将他救回来了! 沈雷沈默地低下头,他虽然心中多少有些疑惑,但是他到底是个男子不会注意这些,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疏忽差点又一次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想起那个三个月大还未成形便离去的孩子,他又变得呼吸不畅起来!心中结痂的伤口如同猛地被扯去了表面的痂皮一般,内部的鲜血又一次地如洪般冲出! “这孩子……多大了……”他沙哑著嗓音问道。 “已经快两个月了。”端木香香看著他难以遮掩的脆弱,有些不忍,原本想再唠叨的话也被生生咽了回去。 两个月……时间算起来正好是他和昀儿刚到小渔村的那段时间有的,比起上一个孩子来,这个孩子似乎来得迫不及待,是上一个孩子心有不甘再来投胎吗?只是投在他这里却是这孩子的不幸…… 昏迷之中想要留住这个孩子是出於一种本能,然而现在已经清醒的他心情又变得格外复杂起来,真的能留下这个孩子吗?且不说他一个大男人却要如同一个女人一般大腹生子是如何的耻辱,也不说这个孩子将来如何面对自己竟是两个男人生出的怪胎,单说他眼下便面对的严峻问题:他该如何告诉白霁昀这个孩子的存在,而白霁昀又会如何反应……他会允许这个孩子的存在吗?而且如今这复杂的形势,白霁昀与白宏之间的父子之争、整个白地的新旧臣之间的较量都已经是摆到了台面上,他能不管白霁昀抽身而去让白霁昀独撑大局吗? 沈雷为难地哀叹了一声,能和白霁昀共育子嗣本是他以为此生不可实现的幻想,如今梦想成真他心底自是欣喜,但是他却不能不顾现实!而骨子里的尊严和未知的不安也隐约在他心中作祟……“若是我想要堕下这孩子,该当如何?” “你说什麽!”端木香香难以置信地瞪向沈雷,刚才莫不是她的耳朵听错了!“你说你想堕了这孩子?!” 沈雷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我若不想要这个孩子……” “你说的是什麽混账话!”端木香香上前就给了沈雷狠狠一巴掌,气愤地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了保住你这个孩子用了多少力气!费了多少心血!”也许她不明白他的辛酸,可是既然不想要孩子为何要一而再地怀上!既然不想要为何在昏迷之中还念叨著孩子! 然而当她接触到沈雷忧伤的眼神之後却也沈默了,那眼神和端木昭烨那时流露的眼神太过於相似了,相似得让她心痛,她叹了一声气,道:“你不想要孩子不过是一碗堕胎药的事,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身子本来已经大损,昨日又差点小产,若是堕了只怕你这一辈子大部分时间就要在病床上度过,而且以後恐怕再难怀上,你自己要想清楚!” 72 端木香香看向面露痛苦的沈雷,连连摇头,放柔了声音说道:“就你的身体而言,此刻并不宜堕胎,就算是要堕也要先养好了身子,你先好好休息,再好好考虑考虑。” 沈雷沈默地听著房门“咯吱”两声,知是端木香香走了,并没有回头,只是没有焦距地望著前方,此刻他的眼前一片茫茫,一如他的前景…… 端木香香的话他是听到了,若堕了胎他若一生皆在床上度过,那对於白霁昀而言也不过是废人一个,白霁昀还会再要他吗?但是不堕,不仅仅是他所要面对的压力,这个孩子所要面对的压力更大,“他”甚至不能名正言顺地归於白霁昀膝下,就算白霁昀肯承认“他”,“他”也不过是庶出的,只怕在成长之路上受尽欺凌!更何况现在白霁昀未必肯接受这个孩子…… 也许他该和白霁昀一起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问题,而非自私地由自己一人来武断地决定“他”的生死,若是白霁昀想要这个孩子,也许再大的困难对他而言都不是困难了,只是一旦要了这个孩子,他就必须暂时退出这名利场,他能放心地让白霁昀一人独挑大梁吗?他很怕没有他的保护,白霁昀就更多了一份危险…… 沈雷恍恍惚惚地想著,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他的身子也越来越乏,不知不觉地入了睡,而在睡梦之中他却也不得安宁,战场的厮杀声、孩子的啼哭与白霁昀的呼唤反反复复地在他的梦中交织,让他备受煎熬。 待到他醒来之时,却是满身的大汗,如同在水里泡过了一般,他擦了一把汗水,便摇摇晃晃地起了身,打开窗户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他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离了军营一整日,只怕下面的人要担忧,也容易乱了军心,不管怎样他必须回去一趟才是! “咳……”一阵风过,他不禁颤抖了几下,虽然是盛夏时节,天气炎热,但是早晨的清风总归带了几分寒意,再加上他冷汗未干,湿气入骨令他觉得分外寒冷。 “你如今的身子怎麽能够吹风!”端木香香才一进门,便看到沈雷站在窗口,她连忙上前关了窗户,责备地看著沈雷。 沈雷勉强笑道:“不碍事,我还需回军中一趟。” “不行!”端木香香难得地板著脸道,紧攥著沈雷,深怕他逃走一般,“你现在的身子哪里都不能去,就算不是为了孩子你也该为了自己的将来著想!” 将来?沈雷不由地一愣,他的将来在哪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苦笑著摇了摇头,他曾经以为明朗的道路不知何时已经起了浓浓大雾令他看不到前方看不到出路!悠悠地叹了一声,沈雷转头看向端木香香,问道:“若我想保住这个孩子又该当如何?” 端木香香惊喜地看向他,道:“你决定留下孩子了?!” “我……还没有决定……”沈雷不忍去看端木香香脸上的雀跃,不禁又将头转了过去,连外人都为这孩子的存活而喜悦,而他却还不如一个外人,对於这孩子的生死始终存在著疑惑!前一个孩子已经就那麽不明不白地去了,他难道真能狠下心来残忍地再杀了这个孩子吗?!沈雷不禁自问著。 端木香香有些失望地看著他脸上的犹豫,深呼了一口气道:“不管你要不要孩子,你起码得好好休养一个月,你才能远行或……堕胎。” “一个月吗?”战事已经结束,他若迟迟不归,只怕整个朝廷都会对他有所猜疑,他的那些属下只怕和白霁昀之间也会有所摩擦……他还真有些为难了! “你别犹豫!身子可是最重要的,你要是落下了一生的病根,往後还怎麽上战场!你可要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端木香香不客气地说道。 沈雷沈思了半刻,端木香香说的很对,他若变得弱不禁风就算白霁昀不嫌弃他,他自己也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对白霁昀无用的废人!“我明白了!”沈雷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端木香香。 不过沈雷休息了两日还是回了军营一趟,和左莽交待了一些事项,又修书一封回了白都,谎称自己病重需在北境休养一个月才能回去。白霁昀收到书信後,便回信要他好好休息,字里行间字字透著关心,又让白都最好的大夫连夜赶过来,让他心里一阵甜蜜,不过白霁昀的好意他是心领了,却不能让那些大夫给自己看病,将那些大夫留在了军中,他又将军营交给了左莽,独自一人便去了端木香香的山谷,在那静养著,所有的事情上下皆瞒,这一个月里连左莽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晃已是大半个月过去了,沈雷配合著端木香香的治疗,身子大有起色,虽不至於比以前更为强壮,但是脸色红润了不少,整个人也变得精神起来,人也跟著有些丰腴起来。 端木香香看著沈雷很满意自己的成果,更加专心致志地帮著沈雷,不过这几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有什麽人在暗地里监视著她和沈雷一般!但是每每她四下查探,却无任何人,她也不曾和沈雷说起,怕坏了他的心情,养胎之时心情却是最为重要的! 这日,她熬好了药剂给沈雷送过去,入了房,却没有看到沈雷,便往後面的院子里去,果然看到沈雷正站在树下,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沈雷大哥,你又出来了!”沈雷回头见端木香香端著药走过来,便笑著上前接过药一口喝了下去,随意擦了一下嘴角,道:“老是在屋子里,闷得慌,而且我这阵子身子好了不少,该出来走动走动。” 他放下药碗,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随著日子一点一点地往後挪,他对这肚子里的这块肉变得越来越有感情起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抬头微叹了一声,突然脸色一正,拉过端木香香,附在她的耳边道:“不要说话!” 73 端木香香的身子一下子僵在了那里,沈雷暗地里四下观察了一下,他身上并没有带兵器,若是人多只怕就不好对付了,所幸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似乎只有一个人,而且并无杀意,看来只是单纯地来打探的,到底是谁……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端木香香低头说道:“别紧张,尽量像平日一样说笑,对方只是来探测的,莫提孩子……”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32 章 端木香香点点头,但是多少还有一些紧张,倒是沈雷比她放得开些,装作没有察觉到那人存在一般,突然沈雷的手伸向她的面颊,亲昵地将她掉落的发丝挽到耳後,这不曾有过的亲密不禁令她吓了一跳,傻傻地看向他,却换得他深深的一笑,略带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傻丫头!” 端木香香难以反应地傻傻看著他,她一直呆在谷中,除了端木昭烨便难得接触到几个人,更不要说被异性这般亲昵对待,面对眼前这笑容儒雅之中带著一丝痞味的沈雷,她的心不禁猛地加快了速度,双颊羞红地低下了头。 沈雷感觉到那人的离去,一下子便收敛起了脸上的笑,面色也沈了下来,眼中闪烁著几道复杂的光芒。 “沈雷大哥?”一下子冷下来的气氛,让端木香香抬头望向沈雷,就见沈雷摇头道:“那人已经走了,不必再装了。” 看著沈雷严肃的面孔,端木香香有些失落,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她心里自然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头装满了一个人,是再也容不下别人的了!他甚至为了那个人不惜以男子之身怀有身孕……她笑著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对沈雷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沈雷大哥可知对方是谁?” 沈雷摇了摇头,但是从他不佳的神色之中却能看出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那答案恐怕不是他想要的。端木香香暗自观察著他的脸色,立刻便想到了白霁昀,她虽与白霁昀没见过几次面,却也领教过他的猜疑心,这人只怕是他派过来的…… 看向沈雷的眼睛,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摇头安慰道:“沈雷大哥,你莫要放在心上,那人既然无害你之心,许是关心你……” “也许吧。”沈雷苦笑著低下了头,看来连端木香香也猜到是白霁昀派的探子,他还有什麽好自欺欺人的?昀儿他……始终是信不过自己吗?那自己这腹中的骨肉若告知於他,他又会作何反应?抬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望向那浮动的白云,也许是他该回去好好面的时候了…… “端木姑娘,我这身子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吧?”沈雷虽然是疑问,但是口气却十分地肯定。 端木香香看向他,是到了他离去的时候了吗?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生了不舍,缓缓地开口道:“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不宜过於操劳,你若是想要堕胎,最好趁早,而且堕了之後也需好好休息一个月……” “嗯……”沈雷沈默地点点头,这将近一个月的休养让他的身子好了不少,妊娠反应也不再那麽明显,他伸手摸向腹部,这孩子……他甚至还完全无法感受出他的存在,就让他这麽离开这世界,未免有些残酷了!“一般的堕胎药对我能起作用吗?” 端木香香明白沈雷是想回了白都以後再作打算,道:“男子与女子不同,这药方也是有所区别的,我把这药做成药丸,你可以带在身上……” “如此甚好。”沈雷叹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端木香香,“端木姑娘,这段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 “沈雷大哥不必客气,往後要是有空就多来看看我……”端木香香感伤地道,端木昭烨常年不在,沈雷再一走,她又要孤独一人好久了…… “你可以到白都来找我,我必好生招待。”沈雷笑了笑,全然地将端木香香当作朋友看待,不……也不全是朋友,他确实希望端木香香到白都来找,不管这孩子留不留的下来,端木香香都很有用处……但是她若真去了白都卷入自己和白霁昀之间的是是非非,怕是也难脱身…… 74 沈雷和端木香香告别之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没有任何通知地便回了军营,军营的士兵看到他便高兴地上前问道:“大将军您回来了!” “嗯。”沈雷点点头,四下扫视了一下,问道,“左将军呢?” “不知道,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左将军!大将军,您的病好了吗?”士兵们关心地问著,那日沈雷反常地策马离去又加上近一个月的不见行踪,他们也实在担心得紧。 “我已经没事了。”沈雷笑了笑,眼中带著思索的光芒,“我去找左将军,你们都去收拾收拾,准备班师回都。” “是!”一听终於能回家了,战士们都变得极为兴奋,沈雷有些抱歉地笑了一下,若非自己,他们该在一个月以前就回家了,只是左莽去了哪里?他吩咐下面的人整顿出发,自己则去寻找左莽。 他寻了许久都不曾找到左莽,正欲放弃,突然听得一个细微的声音,像是鸟拍翅的声音,他警觉地看向天空,果然看到一只信鸽自军营的某个角落朝天空飞去,这个方向……该是白都的方向! 他目光闪烁了几下,便朝著信鸽飞起的地方走去,就看到左莽偷偷摸摸地站在那里正在四下探望著。“左将军,你让我好找。” 左莽整个人惊地战栗起来,慌忙转身看向沈雷,面露错愕,似乎很惊讶看到沈雷,他连忙僵硬地笑道:“大将军,您回来了怎麽也不通知一声!” 沈雷高深莫测地打量著他,让他面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住,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半晌沈雷方笑了笑,开口道:“我刚回来,你下去准备准备,顺便传信到白都,我们下午便启程回去。” “是!那属下这就去准备了!”左莽如释重负地说道,慌忙便走开了,没有看到沈雷若有所思的目光。沈雷等到左莽离开,慢慢地走上前,拾起地上一根白色的羽毛,捏在手中看了许久,又抬头望向南方,一双眼眸变得分外深沈。 已经等待了一个月,战士们分外归心似箭,动作也比往常快了一倍,吃过午饭以後便整装待发了,三日後准时到达白都,沈雷连赶了三天路,身子有些不舒服,去兵部报道了一声,便回府休息了,直到第二日早晨方去找白霁昀。 白霁昀正在书房和夏侯梁议事,他只能站在门口等待,约莫等了一个多时辰,方见夏侯梁自房内走出,夏侯梁见到他,上前拱手道:“白将军,你可总算回来了!” 沈雷笑了笑,道:“恭喜夏侯将军旗开得胜,可惜我前些日子因为重病耽搁没能赶上夏侯将军的庆功宴,还望见谅。” “白将军既然身体不好,应该少些操劳,多加休息才是!”夏侯梁笑道,只是那笑却别具深意,他话中之意沈雷也不是不明白,然他回以淡笑,道:“多谢夏侯将军关心,只要少主公用得著我,我这身体又算得上什麽。”能让他沈雷滚蛋的只有白霁昀,其他人还是省省! “白将军,少主公召见,里面请吧。”两人正说著,白成便自屋内出来说道。 沈雷听到白霁云召见,便急急地往屋内去了,高高在上的白霁昀朝白成示意地点点头,白成退出了房间将房门关上,留下这对久别的人。 “少主公……”沈雷还没有跪下的身子就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扶住自己,一抬头便对上白霁昀那双藏著深情的明眸。“沈雷哥,如今就你我二人,何须这些俗礼?” “昀儿……”沈雷站直身子,贪婪地细细瞧著一个多月不曾见面的白霁昀,一个月的时间不见他的昀儿似乎又变得成熟了许多,离他记忆中那个任性的少年越来越遥远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欣慰还是该失落,但是无论白霁昀怎麽变,始终都是那个让他爱著的昀儿! “昀儿……”沈雷不受控制地抱住了白霁昀,不是没有分别过这麽长的时间,以往出征甚至有时候半年都见不上一面,但是却从来没有这麽强烈地思念著白霁昀,如此地渴望和白霁昀见面,昨日若不是怕孩子出事他自当刻不容缓地来见白霁昀! 这般的思念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吗?想到孩子,沈雷突然又放开了白霁昀,复杂地看向他,白霁昀能接受他怀孕的事,能接受他们的孩子吗? “沈雷哥,你怎麽了?”白霁昀先是被沈雷突然的激动给吓了一跳,他还来不及反应又被沈雷推开,他不解地看向沈雷,而沈雷难藏的犹豫让他微微蹙起了眉头,心中闪过阵阵不快,压下心底浓浓的思念,白霁昀突然冷声问道:“沈雷哥,你的病好了吗?” 75 沈雷呆了一下,目光不定地答道:“已经好很多了……” “哦?”白霁昀突然冷笑了起来,让沈雷感到有些寒意,“看来沈雷哥的病十分严重呢,竟要修养一个月才有些起色,我记得那日送你出征之时还是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病倒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的病来得突然却好得慢。”沈雷慢慢地回答著,想起先前闯入山谷的探子、又想起了那只信鸽,他的脸色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白霁昀想了想,突然又变得真挚起来,关心地问道:“那你现在没什麽事了吧?” “已经没什麽事了……”沈雷看著白霁昀反反复复的面孔,心里的寒意无法止住,怔怔地盯著他那张依旧让人惊豔的脸庞,分不清他此刻是真的关心还是虚与委蛇,什麽时候他竟和白霁昀相隔这般遥远了?明明白霁昀就在他的面前,明明他伸手就可以碰触到,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无法抓住白霁昀,他越努力,白霁昀离他越遥远!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沈雷犹豫了许久,才吞吐道:“昀儿……如果这天下有男子可以生子……” “男子生子?”白霁昀不是很明白地望向已经说不下去低著头脸上一片绯红的沈雷,如此害羞的沈雷实在是难得一见,不禁让他看得有些痴迷,更是对沈雷的话有些难以理解。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33 章 沈雷见白霁昀半晌没有反应,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怀孕一事他实在是难以启齿,但是若不告知白霁昀他又难以决定这孩子的去留,沈雷有些两难地偷偷看向白霁昀。他今日来找白霁昀本来就是为了说明此事,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自己也舍不得这个孩子了,到时候便更加棘手了……沈雷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是说我若能孕子……”这话出口已是费了沈雷好大的力气,说了半句他实在说不下去。 “怎麽可能?!”白霁昀立刻吃惊地叫道,“你是男子怎麽可能会孕子!”他骤然瞪向沈雷,难道说沈雷去找端木香香是为了以男儿之身生育自己的子嗣?!他感动地拉住沈雷的手,一脸的激动,自己和沈雷共同的後代!他连想都没有想过!却没有想到沈雷竟会为了自己去想这般不合常理之事,叫他怎能不激动!自己和沈雷的儿子必是最出色的男儿!他不由地傻笑了起来。 然而沈雷始终是男儿怎麽可能孕子,就算端木香香医术真的出神入化能够让男子怀孕,可是这样的冒险会不会危及沈雷的性命!他突然想起那日送来的密报,说沈雷病得极其严重,沈雷身子一向健康,怎麽会忽然病倒?难道是他在尝试这男子生子之法的缘故! 白霁昀倏地收敛起了自己的兴奋,板下脸来,但凡危及沈雷性命之事他都不能容许!而且关於他子嗣的问题……看来是该告诉沈雷了,白霁昀叹了一口气,道:“沈雷哥,男儿怀孕之事实在是过於荒唐,纵然你真能为我生下一儿半女,这孩子也名不正言不顺,你也不要再想这些荒谬的事了。你不必担心我子嗣一事,齐若豔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若生下是个儿子,我便让他认你为仲父,我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儿子!” 沈雷的面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猛然抬头望向白霁昀那张异常严肃的脸,心里燃著的火在瞬间被熄灭了,他无力地垂挂著双手,颤抖地说了一声:“恭喜少主公……”後面白霁昀说了些什麽他都没有听进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得府,怎麽回得房间。 他呆呆地躺在床上,凝望著手中的药丸,那是端木香香给他堕胎的药丸,如今这时候是非要用这个药丸之时了吗?这一个月来,他反复想著这一天,但是真到了这一日,他整个心都抽搐了起来,才明白自己是多麽不愿意面对这一日!愣愣地将手伸向自己的腹部,又看向手中的药,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将药丸送入了口中…… ※※※※※※ <g src=.xlu.c/ex.php?p=lbu_pubcet&p;=215540 ;gt; 本帖地址:[复制地址][楼主] [2楼] 作者:ellez 发表时间: 2007/10/24 20:05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  76 药入口即化,沈雷感到一阵苦麻,那苦辣的药顺著他的嘴慢慢地从喉咙进入食道,再一点一点地融入他的血液之中,身体像是慢慢沈入了冰水之中一般,冷得不停发抖,沈雷有些难熬地闭上了眼睛。 世界陡然剩下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光芒,猛地他的耳边响起“轰隆”一声雷鸣,黑暗的世界在瞬间裂成了一块块镜子的残片,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射影著他,而那镜中折射而出的竟都是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婴孩!那是他的孩子!不要! 沈雷骤然弹开眼睛,已经开始麻木的四肢猛烈地挣扎著,他用力地翻过身体,颤悠的手伸入自己的口中不断地掏著,不断地将黑色的药水呕出来,脑中是一片茫然的空白,现在的他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管,只想留住这个孩子! 嘴里不断地干呕著,呕得连泪水都出来了,一口一口的苦水夹杂著胃液的酸涩从喉头上翻涌出口来,在地上形成了一滩,但是还是无法制止身体越来越严重的麻木,腹部之内有股不安定的力量开始作祟,隐隐的痛,感觉不出具体的部位,却更加地令人烦躁不安,不要──他不要失去孩子── 昀儿── 一声惊电划过阴沈的乌云,过了许久才传来闷闷的雷鸣之声,白霁昀陡然转头看向窗外,漂亮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不知为何他心头有些隐隐的不安,脑海之中不断浮现著先前沈雷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从来不让人看出心事的沈雷居然会呈现出那样的无助,实在让他忧心忡忡。 那时,沈雷说要为他孕育子嗣的时候,他心里的欣喜自是难以言喻的,但是他不能让沈雷知道!他知道沈雷身为一个男子愿意为自己孕育後代是做了极大牺牲的,他对自己的这份心思已经让他很感动了,可是他又怎麽能够让他为自己冒如此巨大的风险!如果要他失去沈雷,他宁可不要子嗣!所以他那时候才把话说得过了些,原本打算迟些告诉沈雷齐若豔怀孕之事也不得不提前说出口了,也许对沈雷的打击确实有些重了,或许他今夜该去好好地安抚沈雷才是……不行!沈雷离去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他现在就该去! “昀儿,你要去哪里!” 正欲起身的白霁昀突然听到白竑一声大叫,不由地一愣,才想起自己方才正在和病重的白竑议事,他犹豫著道:“孩儿……” “从方才进来,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咳、咳──你这个样子又如何叫我把江山托付给你!咳──”白竑一边说著一边咳,一张脸白得吓人,憔悴得让人有些认不住他便是昔日叱吒风云的白地领主,唯有那双半开的眼睛依旧透露著犀利的光芒。 “主公,您别气,少主公也是一时走神。”在一旁服侍的白成连忙上前轻拍著白竑的背,眼中充满了担忧之色,主公这病……似乎越来越重了! “一时走神?”白竑面色更加凝重了几分,“如今的世局瞬息万变,稍一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可容不得半点走神!” “父亲大人,孩儿还有事,先行告退了!”白霁昀心里牵挂著沈雷,完全没将白竑的训斥听进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起身行了个礼转身便打算离去。 “白霁昀!你给我站住!”白竑猛地用尽全力大叫道,“咳──”一口黑血顺势自他的口中喷了出来,撒落在白成的面前,看得白成触目惊心,他慌张地上前帮白竑擦拭著,忧愁地唤道:“主公……” 白竑却推开了他,对著虽然停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的白霁昀冷冷地道:“你以为我只有你这麽一个儿子,这领主之位就非你不可了吗?你以为我病成这个样子,就拿你拿你的沈雷哥没有办法了?” 听到白竑提到沈雷,白霁昀惊地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犹如风中残烛目光却依旧炯炯有神的父亲。 见白霁昀总算回头望向他,白竑严厉地继续道:“如果你不想你的沈雷哥出事,你今天就给我去祖庙好好跪在祖先牌位前反思!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白霁昀抿紧了嘴唇,憎怒地瞪视著白竑,他知道白竑说到做到!纵然白竑病成这个样子,但是要威胁到他威胁到沈雷却也不是什麽难事……他现在实在不宜和白竑起正面冲突,小不忍则乱大谋!日後他再好好和沈雷解释吧! 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白霁昀藏起心中的愤怒,淡淡地应了一声:“孩儿明白了。” (更新到76) ※※※※※※ <g src=.xlu.c/ex.php?p=lbu_pubcet&p;=215540 ;gt; [楼主] [3楼] 作者:ellez 发表时间: 2007/10/26 11:33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  77 乌云蔽日,电闪雷鸣,骤雨狂倾,木门在烈风强推之下咯吱作响著,伴著雨声,更显得房内的空荡。 白成自祖庙那边朝白竑的寝房走过来,站在走廊上抬头望了一眼雷电交加的天空,觉得有些沈闷,顺手理了理衣冠,上前推开半掩的房门,就看到白竑直挺地坐在门前的榻上,一片漆黑之中那双精锐的眼睛特别的醒目。他上前行了个礼,拿起一边的火摺吹了吹看到了火星便去点亮两边的烛台,顺口问道:“怎麽也没个奴才侍奉著?” “是我让他们都退下去的。咳、咳咳──”白竑咳了两声,开口问道:“如何?” 白成笑道:“少主公认认真真地跪在祖庙里,两个时辰都不曾动一动。” 白竑静静地凝视著门外的大风大雨,良久才道:“真是难得……” “是啊,果然是成家立业,少主公自成亲以後真是越来越有主公的风范了。”白成点好了灯,接到白竑的目光,立刻将房门关上,静候著白竑的吩咐。 点燃的烛火映在白竑的脸上,更显得他脸色蜡黄,让他看上去如同这风中摇曳的烛火一般,也许下一秒便会随风而逝,白竑闭了闭眼睛又骤然睁开,将目光投在了半明不暗的火光之上,双目里反衬著两簇火花又添了几束冷寒的光芒,让白成都有些不敢直视地低下了头。 白竑慢慢地转过眼珠,瞧向底著头的白成,看似漫不经心地道:“看来这个沈雷还真是留不得,你尽快把他处理了吧。” “主公?”白成对於白竑突然的决定有些意外,不解地问道,“少主公既然去了祖庙为何还要沈雷的性命?” “正是因为他为了沈雷居然乖乖听命於我,这个沈雷才更不能留。” “老奴不明白……”白成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面无表情的白竑,便见白竑睨了他一眼,森然道:“今日他为了沈雷听命於我,难保他日他不会为了沈雷而受制於他人丢了整个白地。” “主公怎麽会这般想?以老奴之见,这沈雷是难得的将才,将来必能为少主公出大力,而且他对少主公是绝对的忠诚再加上他本身武艺高强,又怎麽会被人利用来对付少主公?”他对沈雷既有同病相怜的同情,又多了一份嫉妒,白霁昀对他比之白竑对自己实在是要好太多了,而且杀了沈雷他对白霁昀也不好交待……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34 章 “哼!忠心?你对我是怎样的忠心到头来还不是出卖了我!”白竑冷哼了一声,猛地说道,令白成不禁惶恐地瞪向白竑,便对上了白竑那双犀利得令人恐惧的眼睛,他慌忙又低下了头,急急辩解道:“主公明鉴!老奴对主公绝无二心!” “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和昀儿私下里的交易吗?”白竑又是一句惊人语,将白成吓得冷汗直流,立刻扑跪在地,诚惶诚恐地道:“主公恕罪!但是老奴绝无害主公之心!更没有要出卖主公之意!因为少主公是主公之子,老奴才会帮著他的!但是绝对不会因此而背叛主公!” 白竑高高在上地看著吓得颤抖的白成,猛烈地咳了起来,那咳声凄厉得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了,咳得白成顾不得许多,忙从地上爬起来,上前轻拍著白竑的背,却见白竑陡然大声一咳,几丝暗红竟飘入空气之中,一股似有若无的腥味渐渐淡开来。 “主公您!”白成愣愣地看著白竑嘴角的红色,一双眼睛顿时被染了个通红,该死的白霁昀骗了自己吗?!他猛地牙齿咯咯作响起来,就算白霁昀是白竑的独子,胆敢伤到白竑的他不管是谁都不会放过! “是老奴糊涂了!”他“砰”地一声跪倒在白竑的面前,咬牙切齿地道,“老奴实在没有想到白霁昀居然会连自己的父亲都会毒害!”他後悔!悔不该当初被白霁昀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更新至77) ※※※※※※ <g src=.xlu.c/ex.php?p=lbu_pubcet&p;=215540 ;gt; [楼主] [4楼] 作者:ellez 发表时间: 2007/10/29 09:07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  78 白竑淡淡地看著他,见他直呼白霁昀的名字却也没有多大的不悦,反倒笑道:“这天下又怎麽可能有不伤身的毒药呢?而为了权势弑父又算得了什麽?昀儿能下得了手,我反倒欣慰。” “主公你都知道!为何还要!”白成愕然视著白竑,却见白竑释然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他已经近二十年没有看到了──自游寒梦离开之後,他便没有看到白竑笑得这般坦然! “你们以为你们那点小动作能瞒得过我吗?”白竑笑道,从白成帮著五岁的白霁昀在自己的饮食之中混入避孕药而让自己无法拥有其他子嗣到最近对自己下毒而导致他病入膏肓,他们密谋的哪件事能瞒得过他!他们之所以会得逞全然是他的成全,其实他们也只是做了一些自己想做却做不出来的事情罢了……不管是白成还是白霁昀,他对他们都实在太了解了,正因为他对白霁昀太过了解了,所以沈雷一定要除!否则沈雷必将成为白霁昀一生的羁绊,更是他成为这天下霸主的阻碍! 白竑炯然地盯著白成,道:“我并不怪你和昀儿,而昀儿最近所作的一切相反我相当地满意,他不愧是我和寒梦的儿子,将来必会有所成就,而我也终於可以放心了。” “主公……” “我这身子你也不要怪昀儿,自从寒梦走了以後我便一直有食用五石散,到现在本就有些勉强了,昀儿给你的毒药不过是个引子,将我多年来体内淤积的毒都引发出来罢了。”白成淡然地道,却换来了白成的又一次惊讶:“五石散!主公你──都是老奴的错!”白竑食用五石散多年他竟不知!他实在是太不尽职了!亏他还以为自己最贴近白竑了! “也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太不中用了,失去了寒梦便只能靠这种毒药来振作自己!他难得地苦笑了起来,自己实在是有负先父所托,难以实现他老人家一统天下的夙愿,只希望白霁昀能够继承他和他父亲的遗志,结束这混乱的时局!但是白霁昀便如他娘一样太过於痴情,为了这份情只怕会自毁!所以他必须以防万一,先除了沈雷! “主公……你怎麽这般傻……”白成痴痴地望著白竑,外人皆道白竑残酷无情又岂知他藏在心底的痛藏在心底的情?可是他不明白,既然白竑如此受情之折磨,为何还要……“老奴不明白,主公既然如此受情之折磨,为何还要杀沈雷……” “你也看出昀儿对沈雷用情之深了?”白竑的目光又恢复了往常的尖锐,“就是因为昀儿对沈雷的情太过明了太过深,所以沈雷才留不得。昀儿的才华在我之上将来的成就必大於我,但是他用情太痴,这份情若继续下去迟早会毁了他!且不说沈雷太过深沈太难以驾驭,单是他们这一份男男之恋就不容於世,古来多少有断袖之癖的帝王可得善果!就算不是断袖之癖,又有多少放不下感情的英雄能成大业!如今这天下虽然大小领主各自为王,但是有实力者不过我白、齐、楚、燕、萧五地,将来能成为这天下霸主的也唯这五地之中的一主,今日我若不成为这一统天下的君王他日必会亡在他人手中,我要我的子孙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而非被奴役者!所以我要为昀儿打好所有的基础,更不能让他沈迷於感情之中而无法自拔!” 白成凝视著目光炯炯有神、辞严气正的白竑,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那时候的白竑也是这般胸怀大志地下了决定,将游寒梦送到了吴地,然而换得的却是一生的心伤,他就没有想到他这样的决定,让白霁昀成为另一个自己吗?一个躲在暗处舔著伤口独活的孤兽,便是到死也得不到快乐!而这样的坐拥天下又有何意义! “最後帮我做些事情吧,而你想要的我给你。”“什麽?”突然提到自己,白成忙回过神来,对上白竑那双深沈的眼眸。 白竑望向他,笑道:“昀儿允你的事只怕没有这个吗?”他突然拉过白成的身子,将他拥入怀中,一双冰凉的手竟缓缓深入白成的衣襟之中,直接贴著他滚烫的皮肤,不禁令白成吓了一跳,惊地从他身边跳了开来,口吃地瞪著白竑半天说不出话来,却换得了白竑一阵轻笑,他暧昧地看著白成,道:“你放弃四武将的地位,自宫成为我的内臣,又和昀儿合计来算计我,不就是为了得到我吗?这回我主动送上门来你倒是羞答起来了。” 被说中心事,白成一张老脸被涨得通红,虽说他暗恋白竑是大半辈子的事了,但是被白竑如此道出,他一时却也是无地自容,只能低著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白竑又是一笑,轻唤了一声:“成大哥,你不想要吗?” 白成愣愣地凝望著此刻笑得和二十年前无所差别的白竑,这一声“成大哥”大概也隔了二十年了吧……要!他怎麽不想要!他想要他想了二十多年了,可是他要不到! 白竑深缓缓地站起身,自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颗药丸吃了下去,白成忙问道:“主公,这是?” “呵呵,以我现在的身体若没有这催情药恐怕无力陪成大哥共度良宵了。”白竑深邃地看著白成,上前轻轻地拥住他,而这一次白成并没有推开他,由著白竑消瘦的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主公,你既用我多年为何容不下沈雷,他和少主公之间也许……”白成还未说完,却被白竑掩住了嘴巴,白竑略带不悦地看著他道:“他们之间和你我之间是不一样的!” 白成哀伤地看著他,确实!白霁昀爱沈雷,但是白竑不爱自己,从来都不爱!即使是现在他的心里也只有游寒梦,他这样抱著自己对於他来说也不过是和自己的一场交易罢了!而自己对他的一片痴心从来都在他算计的范围之内! 绝望地笑了起来,白成反抱住白竑,放纵地亲吻著他,罢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逃不出他的手掌,只能由著他利用自己,纵然今夜在白竑心里只是一场交易,但是对於自己,他便自欺欺人一次吧! (更新至78) ※※※※※※ <g src=.xlu.c/ex.php?p=lbu_pubcet&p;=215540 ;gt; [楼主] [5楼] 作者:ellez 发表时间: 2007/10/30 11:22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  79 暧昧不清的黄光穿透上下眼皮之间的缝刺入眼珠之中,令沈雷无法安然入睡同时又无法睁开眼睛,整个身体像著了火一般地灼热,备受煎熬地挣扎著,想要动弹又似有厚重的铁链将自己紧紧拴住而使得四肢无力挣扎,好重!好热!想要呐喊著抛开一切,却什麽声音也发不出来,任由自己在虚无缥缈之间沈浮! 是谁?!是谁将水往他干涸的嘴里灌?他如沙漠中遇到甘露的人一般狂猛地灌了下去,但是那又苦又腥的味道立刻让他想要呕吐出来,然而却有人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巴,一个低沈的声音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想保住这个孩子就喝下去。” 孩子……孩子!他挣扎著将手伸向自己的腹部,颤抖而冰凉的手完全无法给他任何的真实感,纵然身子已经渐渐变得麻木,他还是止不住地哀鸣著,如同失去幼崽的野兽,听著分外的凄凉。 那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吐出来吧,都吐出来,能不能保住孩子就靠你的造化了。” 那人翻过沈雷的身子,将他整个人都倒过来压在床沿之上,让沈雷刚咽下的苦水混著先前入口的药以及自己的胆汁胃酸一并倒了出来。这些混合在一起的液体像是有著强烈的腐蚀性,火辣辣地灼烧过沈雷的食道、口腔,然後冲出来,呛得沈雷出来了──也许眼泪早就出来了,只是他自己无法感觉到罢了。 “昀儿……昀儿……”不断呻吟著似杜鹃啼血般的悲吟,沈雷的意识模模糊糊的,分不清哪里是实哪里是虚,混沌不清的一片漆黑之中,有一双温暖的手牵住他,是昀儿吗?!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就见白茫茫一片之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小小的粉嫩粉嫩地站在远处朝著他乐呵呵地笑著,一双漆黑的眼睛闪著耀眼的光芒,如山涧的清泉洗涤著他疲惫的心灵,他有些错愕,这孩子和白霁昀小时候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不是昀儿…… “爹亲……”孩童稚嫩的嗓音不带任何杂质,听上去有著淡淡的奶味和幸福,沈雷愣了愣,突然变得惊喜起来,这是他和白霁昀的孩子!狂喜地上前扑抱起那孩子,然而在碰到的瞬间,他的手却穿越了那孩子的身体,令他不由地一愣,傻傻地看著自己的手,再惊地抬头看向那孩子,就见那孩子咧大嘴巴地笑了开来,短小的身体跳跃著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爹亲,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而我也该走了。” 回去?回哪里去?沈雷没能反应过来,却看著那小小的身影慢慢地变得透明,缓缓地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别走──不要走──”沈雷猛地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唤,回应他的却是瞬间的漆黑,从白茫茫到黑漆漆,不剩下一点光,只有似有若无的叹息…… 不要!他不要!他不要再一次失去他的孩子了! “不要──不要──昀儿──孩子──”压抑的声音无法打破这死寂的黑暗,悲凉的无助彻底粉碎了他所有的坚强。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35 章 “已经没事了。”一个声音穿透黑暗安慰著他,伴随著这个声音温柔婉转的箫声悠扬地飘入他的耳中,带著慰藉慢慢地抚平他不安的心。 没事了……没事了!太好了……纵然那声音很轻,但是他如溺水的人终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总算有了少许的安心,而他的身体也疲劳至极,在催眠的乐声之下再难支撑地让意识渐渐涣散开去。 很长的时间里,沈雷都处於一种无意识的状态,直到耳边再次响起那悠然的箫声,他疲惫不堪地挣扎开沈重的眼皮,模糊之中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他心中流过一道暖流,沙哑得难以发音的喉咙硬是挤出了两个字:“昀儿……” 安慰人心的箫声突然停了下来,那朦胧的身影靠近过来,只听到一个并不熟悉的声音说道:“抱歉,让你失望了。” 沈雷惊慌地陡然凝聚精神,终於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端木昭烨! “你……”他干涩得发白的嘴唇颤了一下,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是失望──而是绝望!心里所有的温度在眨眼间变成了冰凉,突然他又想到了什麽,惊恐地用尽最後的力气抓住端木昭烨,短促地发出一个词:“孩子!” (更新至79) ※※※※※※ <g src=.xlu.c/ex.php?p=lbu_pubcet&p;=215540 ;gt; [楼主] [6楼] 作者:ellez 发表时间: 2007/11/01 13:31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  80 端木昭烨感受到他的大力,无奈地看著他,明明应该没什麽力气的沈雷却突然用如此大的力气抓住自己,可见他对孩子的紧张,既然如此渴望这个孩子为何还要一而再地做出让自己後悔的事情来?“这胎儿虽然还未离开你的身体,但是‘他’亦是有生命亦有情,你这般一而再地伤‘他’,就不怕他也伤心离去,不愿再要你吗?” “不再要我?”沈雷呢喃地重复著,猛然之间脸色刷得苍白,“这孩子、这孩子不要我了?!” 端木昭烨望著他灰白的面色,那双眼死得仿佛看不到一点光芒,也不忍心再打击他,道:“若不是香香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若不是我昨日刚好有空顺道来访,你这孩子早没了!” “这麽说还在?!”沈雷死寂的脸上又燃起了希望,见端木昭烨点了点头,他抓著他的手顿时无力地松开了,整个人虚脱地倒在了床上,过了半日方吃力地说道:“谢谢……” 端木昭烨看著如此狼狈不堪的沈雷,也许此刻的沈雷就是将来自己的写照,白霁昀爱著沈雷沈雷尚且爱得这麽辛苦,更不要说自己了,只是明知道吴云烟心里只有白霁昀一人,他却始终无法抛开对他的爱,而现在的自己更不可能全身而退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腹部,突然苦笑了起来,转头倒了杯水喂给沈雷。 沈雷喝过水後,感觉舒爽了一些,人也清醒了许多但是却又变得迷茫起来,他复杂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这孩子他是留下来了,可是往後该怎麽办?诚如白霁昀所说这孩子就算出生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而自己这肚子渐渐大起来往後又该如何面对白霁昀,如何面对世人? “怎麽?你现在还在犹豫不决?我还以为你白大将军英明果断,却也这般婆婆妈妈!”端木昭烨看到沈雷略微恢复的眼睛又出现了闪烁,不禁叹息地摇了摇头,这伤疤还没有好便就遗忘了痛吗? 沈雷看向他,看了许久,沙哑地道:“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有什麽不明白的?说到底你白沈雷还是舍不得这大将军的虚名,不甘离开这名利场罢了!你无非是念著你的大丈夫尊严不肯放下脸面罢了。”端木昭烨难得地板著脸口气不悦地道。 沈雷被他说中了心事,不知作何反应,半晌开口问:“若换作了是你,你又会如何?” “就算再难也要把这孩子生下来!”端木昭烨毫不犹豫地说,那份坚定让沈雷有些吃惊,他以为像端木昭烨这样的男人纵然知道自己能怀孕,但是骨子里还是排斥这件事的。 “你……为何没有丝毫的犹豫?”沈雷怔怔地看著端木昭烨。 “有什麽好犹豫的?当年你我的祖先曾是鬼界至尊,却为了一个凡人以男儿之身产子,甚至为此献上了自己永生的性命,与其相比,我们这些名利这些尊严又算得了什麽?”端木昭烨硬声说道,瞄了一眼虚弱的沈雷,又换了口吻,淡淡地说:“再说,人生短短数十年,难得一爱人,更难得共育子嗣。你不觉得你比其他人都要幸运吗?自古到今,断袖之恋终难得善果,纵然能相守在一起,却也无法弥补没有子嗣的遗憾,但是你却能够得天独厚地以男子之身孕育後代,就算他日难得结果,这世上终有一个融著你和他骨血的孩子,这便足矣……” 这话说得清淡,但是沈雷听著分外沈重,端木昭烨似乎不是说给他听的,反倒像是自言自语,而他更是在端木昭烨那双素来坚定地目光之中难得地看到了一丝脆弱。 也许他和端木昭烨是分外相似的两个人,沈雷这般想著,看著有些孤寂的端木昭烨许久,心里最後的决定。 (更新至80) ※※※※※※ <g src=.xlu.c/ex.php?p=lbu_pubcet&p;=215540 ;gt; [楼主] [7楼] 作者:ellez 发表时间: 2007/11/02 19:19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  81 沈雷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体,淡淡地道了一声:“谢谢……” 端木昭烨看了他一眼,明了他已经决定生下这个孩子,点了点头道:“我还有事,要先离开了,你的孩子虽然勉强保住,但是你身子还很弱要好好休养,我把香香叫过来,好生照顾你。” “多谢……”沈雷的目光变了变,端木香香来是再好不过了,只怕到时候白霁昀会对端木香香不利,不过借著端木香香的名号倒也不失是个好办法,就不知道白霁昀肯不肯放人了,而不管他肯不肯放人,自己都将离开他……昀儿,对不住了! 沈雷目送著端木昭烨离去的背影,又想了很多,唤了个下人,大概地和那下人描绘了一下端木香香的长相,吩咐下去若端木香香来了便直接让她来自己的卧房,又派人去白府给自己请了一个月的病假,疲惫地交待好一切,便又沈沈睡去,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听到有些嘈杂的声音,又感觉到有人在往他嘴里灌什麽东西,他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便看到端木香香正在给自己喂药。 见他醒了,端木香香也总算松了一口气,放下药,拿著手帕小心翼翼地将他嘴角的药汁擦去,笑道:“沈雷大哥,你总算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突然肚子“咕噜”叫了两声,沈雷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端木香香笑道:“来喝些粥吧,你都昏了三天了。” 因为实在不放心沈雷,沈雷前脚离了北境,她後脚便跟来了,只是她脚力慢,便先让端木昭烨来看看,听说沈雷吃下堕胎药虽然端木昭烨极力抢救而大人胎儿都无事,但她还是很担心,便加快了行程於两天前便到了。这期间沈雷的脉象一直不稳,人也陷入昏迷之中,让她分外担心,日夜照顾著他,到了今日见他脸色总算有些起色,脉象也日趋平稳,现在又见他醒过来,这悬著的心也总算放下来了。 沈默地吃著端木香香为他准备好的粥,沈雷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过了半晌,才迟疑地开口问道:“这期间……可有人来看望我……” “有啊,有很多,不过我说你病重不宜见客,他们都只好回去了。”端木香香突然偷瞄向沈雷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沈雷大哥,想要谁来看你?许是被我胡乱打发走了。” “不……没什麽……”沈雷的脸上多少还有些失望,他知道白霁昀没有来过,若是他来了……端木香香又如何能够拦得住他!他苦笑了起来,如今的白霁昀既有家室又有朝廷之事,纵然对他有心却也无力,也许到了某一天他对自己的这份心也会被妻儿和权力消磨殆尽吧,与其如此,他倒不如早些离去,就算白霁昀恨自己至少也永远记著自己,至少他们共同的血脉可以延续!沈雷探向自己的腹部,关心地问道:“这孩子……没事吧?” “怎麽会没事!”提到孩子,端木香香便板下了脸来,见沈雷脸上露出一丝脆弱,她又不忍心地软了下来,叹息道:“这孩子几经折腾,能保下来也算是奇迹,只怕他出生以後生子不如一般的孩子硬朗,不过好生调养应当没有大碍。” 沈雷怔怔地低头望向自己的腹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待到这个孩子出生以後,他会好好弥补“他”的! “沈雷大哥,你别做多想,如今好好养好了身子才是关键!”端木香香安慰著道,沈雷点了点头,道:“一切都听你的。” 果然沈雷自醒了以後便十分合作地由著端木香香给他调理身子,过了四日,他的身子大有起色,筋骨也活络起来,但是端木香香还是要他躺在床上休养生息,只需他吃过饭过起来活动一会。 而到了第五日,用过午饭以後,端木香香陪著沈雷走了一会,便将他扶回床上去,下人突然来报说是白霁昀来探望他了。沈雷和端木香香对视了一眼,彼此沈默了一下,端木香香细心地观察到沈雷在听到白霁昀这三个字时的细微变化,再加上他昏迷时反反复复念著的“昀儿”正是白霁昀三字中的最後一字,她自然有些明白,体贴地道:“我先下去了。” 端木香香这才离去,白霁昀便闯了进来,看向躺在床上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沈雷,满满地不舍,却又收敛了起自己的激动和不安,轻唤了一声:“沈雷哥!”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36 章 沈雷颇为复杂地看著白霁昀,这些天他一直期待白霁昀来看望自己,却一直等待不到,而在他的心都快凉了的时候,白霁昀却来了,只是白霁昀的脸色似乎比起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必他也有他的难处,他无所怨心里惟有苦涩,淡然回了一声:“少主公……” (更新至81) ※※※※※※ <g src=.xlu.c/ex.php?p=lbu_pubcet&p;=215540 ;gt; [楼主] [8楼] 作者:ellez 发表时间: 2007/11/05 09:09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  82 白霁昀见著沈雷前所未有的苍白和无力,往常便是受再大的伤也不曾见他如此憔悴过,可见沈雷此次确实病得厉害,那日沈雷派人来请假说身体抱恙,他便想要来看沈雷,无奈白竑处处与他为难,又遇上齐若豔差点流产的事,两者相夹,他也抽身乏术,只能等今日好不容易有些空闲下来,才只身一人跑来。 白霁昀转身将门关上,上前一把拉住沈雷的手,激动地道:“沈雷哥!你没什麽事吧?可有大夫看过,大夫是怎麽说的?” 沈雷怔怔地看著白霁昀眼中的关心,心里有些酸楚,若是这样的关心能再早些来便好了,也许他会动摇,只是如今他的决心已定无人可撼了!他淡淡地开口道:“没什麽,让少主公劳心了,不过我这身子以後怕是再难为少主公效力了。”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还叫我什麽少主公!”白霁昀皱著眉头,轻抚著沈雷有些消瘦而无血色的脸,忍不住满心的疼惜,道:“如此严重吗?是不是给你看得庸医太过无用了,我再给你请个好大夫!”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沈雷淡淡地道,换来了白霁昀的异样,是他的错觉吗?他总觉得沈雷在似有若无地疏远自己! “沈雷哥……你是在责备我现在才来看你吗?”白霁昀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确实有不对的地方,那日看出沈雷的异样就该好生安慰他在听到他重病的消息时就该来看望,而非拖到现在,但是他也有他的无奈,朝廷内波涛汹涌,一些有势力的老臣并不买他的帐让他很多事都难以处理,而白竑又故意刁难,再加上齐若豔的事,这些事情已经快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了! “我并不是不关心你……你也知道朝廷里的那些老混蛋有多气人,处处和我为难,我那死老头还帮著那些老混蛋来合夥给我出难题!就是齐若豔也给我添乱!”白霁昀絮絮叨叨地抱怨著,他现在除了对沈雷抱怨却也是再也难以找到他人了,其实他这两天多少也有些难过,这个时候沈雷病倒了,他便是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心里憋闷得慌。 沈雷听到齐若豔,脸色变了变,故装随意地问道:“少夫人怎麽了?” “你不知道!齐地……”白霁昀由一开始的激动突然变得冷了下来,随意地说道,“齐地突然传来叛乱的事,她一个激动差点流产了。” 白霁昀看了一眼沈雷,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齐地的事远比叛乱要严重得多,齐地的谋臣卓靖晁突然叛乱,在短短三日内夺下齐都,将齐斯仁一家赶尽杀绝,如今除了外嫁的齐若豔,这齐家便无其他活口了,齐若豔听到这消息当场激动地便差点流了产。而齐地出事,他便等於少了一份外援那些老臣便越发嚣张起来,而整个天下格局也起了微妙的变化,本来还想和沈雷商量,但是看沈雷这幅虚弱的模样,他又怎麽敢再让他费心,只能轻描淡写地说上一句。 “你这些天都陪著少夫人吗?”沈雷突然冒出了这麽一句,白霁昀微微一愣,前两日齐若豔的情况确实比较危机,无论如何对方都是自己的发妻,肚子里还有自己的骨肉,不管怎麽说,就算是表面工夫也该做做,他自然是陪在齐若豔身边。“是,只是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她怀的是我的骨肉……” 虽然是预料中的答案,沈雷还是听得钻心,他猛地瞪向白霁昀,难以压制住心里突然涌上来的一股莫名的妒火,他很想对白霁昀说,他的腹中亦有他的骨肉,他也三番四次差点失去了孩子!还有,他可知他们更早些也曾有过一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在他亲生父亲的算计下生生地没了!而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他全都不在自己身边,全都是自己一人独自忍受的!他可知道他也是人!也有无助迷茫之时,也会心痛悲伤!在最难熬的时候也需要最亲的人来扶持自己一把! “沈雷哥,你怎麽了?”感觉到沈雷突生的怒气,白霁昀有些不解地问道。 沈雷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白霁昀时,最终将心底所有的话压了一下,冷淡地说道:“没什麽,属下累了,少主公若无其他事,就请回吧。” “你……这是怎麽了?!”白霁昀疲劳至极,每天压著脾气对付那些谋臣武将已经心烦,回家对著白竑齐若豔也是虚伪应酬,本以为到了沈雷这可以得到一丝慰藉,却没想到到了沈雷还是给了他一鼻子的灰!心中也生了不快,忍不住怨道:“沈雷哥,你怎麽连你也跟著为难起我来了!” 沈雷悲哀地瞧著白霁昀,苦涩地摇著头,不是他要为难他,而是每一次他白霁昀让自己难以自处之後却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他黯然地闭上了眼睛,心酸地道:“你回去吧……我真的累了……” “你──好!很好!”白霁昀狠狠地看了一眼沈雷,委屈地咬了一下嘴唇,怒地转身离去,留下沈雷独自一人感受著偌大房间内的清寒…… (更新至82) ※※※※※※ 心是一个人的翅膀,心有多大,世界就是多大! [楼主] [9楼] 作者:ellez 发表时间: 2007/11/07 11:39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  83 白霁昀心中烦闷地从沈雷府中走出来,只是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到自己该去哪里,胡乱地便顺著一条路走下去,走了许久他突然停了下来,迷茫地望著前方,有些迷惑这条路自己是不是该继续走下去…… “这不是少主公吗?怎麽这麽长时间没来我这了?”突然听到有人招呼自己,白霁昀一回头却看到了玉琼楼的老鸨,惊一抬头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玉琼楼的门口,他微微犹豫了一下,道:“给我备酒!” 老鸨立刻陪笑著将白霁昀迎进门去,端著酒亲自送他到清竹小楼,这才退下去,白霁昀拿起酒壶便往嘴里灌,只是还没灌个尽兴,突然一只手便拉住了他的酒壶,他怒地回头瞪视,就看到了吴云烟,他没好脸色地道:“谁叫你来了?” 吴云烟咬著唇看著他,半晌才开口道:“你到这来,难道不是为了见我吗?”他正在和端木昭烨说著事情,听说他来了,便顾不得许多扔下端木昭烨便来了,却不想自成婚以後便不曾来找过自己的白霁昀全然不给自己好脸色看,颇觉得有些委屈。 白霁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客气地道:“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怎麽了?”吴云烟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此刻的白霁昀一身的火药味,是朝廷里出了事还是沈雷让他吃鳖了?他也知道朝廷里最近大小麻烦不断,又听说齐若豔险些流产,更听说沈雷突然告病休假,也难怪白霁昀一脸的沈闷。 白霁昀横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你若要留下来便安安静静地陪我喝酒,什麽也别说!” 说完,白霁昀推开他的手又继续喝下去,吴云烟和他相识这麽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便也坐了下来,凝望著白霁昀姣好的面容,心疼地发现这张脸苍白了也消瘦了不少,想必是被这麽多事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想到白霁昀有那麽多事却不找自己商量,他又难过地低下了头,他原本以为自己和白霁昀之间的联系是一种血缘的联系,无论如何,都是密不可分的,可是自从白霁昀成亲以後他便感到了白霁昀刻意地疏远,有什麽需要的,也只是让密探传信过来,自己也不再来他这里了,纵然他这里表面是青楼之地,他如今已经成亲又是接权之时,确实不宜明目张胆地过来,可私下里来找他总是可以的,前些日子自己主动去找他,他也以政务繁忙的理由将自己回绝了,这样的疏远实在是让他又心慌又气恼!难道说他有了妻儿连兄弟都可以不要了吗? 思及这些,吴云烟也是一肚子的闷火,抢过白霁昀手中的酒壶便往自己的嘴里灌,白霁昀微微一愣,见他喝得比自己还凶,聚神看向自己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许久,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喝吧,我先回去了。”他离开白府有些时间了,该回去了…… 吴云烟错愕了一下,没有料到他这麽快便要走了,突然起身自後面抱住他,叫道:“哥──难道我不再是你兄弟了吗?” 白霁昀没有回头看向他,伸手将他推开,淡淡地道:“是,你是我永远的兄弟,只是你我都大了……” 吴云烟呆愣地松开他,凝望著他离去的背影,细细地琢磨著他的最後一句话,突然凄然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云烟……”端木昭烨自背後唤了一声吴云烟,他是跟著吴云烟一道过来的,只是他在暗处静静地看著他们,而看到吴云烟如此的悲哀,他忍不住心痛地跳了出来,轻轻地自背後抱住他,想要安抚他受伤的心。 然而吴云烟却不领情地将他推开了,收敛起脸上的心伤,责问道:“你还没有走?正好,你回答我先前的问题!为何要帮著卓靖晁夺得齐地!你可知道齐地对於我哥的重要性!” 端木昭烨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不过对於白霁昀来说这样的损失也不过是暂时的。齐地虽然对於白霁昀是外援,不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齐斯仁不可能为了齐若豔牺牲自己的利益,而齐若豔如今已有了白霁昀的骨肉,若是个男孩必将让她在白都获得一席之地,她是个极其重情之人,将来白霁昀要想攻下齐地,必会首先受到齐若豔的阻挡。而且齐地易守难攻,并不是那麽好打的,但是如今卓靖晁虽勉强夺得齐地,然齐地之中反抗还是不对,他光对付内乱便已应接不暇,白霁昀就可趁机以为岳父报仇之名一举吞下齐地。” 吴云烟沈默了一下,知道他说得在理,不过……他担心地开口道:“可是如今白都内部还未稳定……” “那些老家夥无非是觉得白霁昀年纪不大好欺负罢了,先给他来个下马威好巩固自己的势力,只要白霁昀有所作为威慑住他们,这些老家夥自然便不敢造次了。”端木昭烨笑道,“不过……”端木昭烨顿了一下,不过沈雷只怕要有所举动而且白成似乎也要做什麽,不知道会不会对白霁昀有所打击?更何况齐地不管怎麽说都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而如今沈雷这身子,只怕白霁昀想要攻打齐地的选才之上要有难题了。 “不过什麽?”吴云烟问道。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37 章 “不……没什麽……”端木昭烨笑了笑,他不能告诉吴云烟沈雷有身孕一事,而自己的事便更开不了口了,可是往後却总是要知道的……难得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他复杂地看著吴云烟。 吴云烟却低下头不去看他,过了半会,才道:“喝酒!” “……我看著你喝便好……”端木昭烨始终笑著,只是这笑中的无奈惟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84 白霁昀心情越发沈重地回到白府,才回了白府便看到白成已站在门口是等著他处理政务了,他烦躁地甩了甩头,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白成还捧在手中的一堆折子,这些无聊的老头没事就写长篇大论的折子来烦他,讲了一堆没用的废话其实主要意思也不过一两句话,存心就是要他烦死! 白成看到他回来了,眼珠子一转笑道:“少主公可是去看望白将军了?” “怎麽?你要到我老头那里去告状吗?”白霁昀语气极为恶劣,当面便称了白竑为老头,白成看得出来他已是濒临爆发,刺激不得,陪了笑脸道:“老奴怎麽敢呢?” 白霁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打住便不再说下去,一脸阴沈地便往书房里去,让白成将折子放在桌子上之後,便让他出去了将自己一个人锁在书房内,可是这些折子他却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脑子里总是回荡著沈雷的冷淡以及探子所报的关於他和端木香香之间的事,一想到探子所说沈雷和端木香香之间极为暧昧,他便自虐地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便是将嘴唇咬了透一口的血腥,都无自知。 虽然方才他在沈雷的房间里并没有看到端木香香,但是有可靠的消息说她这几日就住在沈雷府里一直照料著沈雷……只是会不会是自己多想了?今日一见,沈雷确实病得厉害,而端木香香的医术他也是见识过的,他们也许只是单纯的大夫和病人的关系……若是如此,为何沈雷在北境不愿让自己派去的大夫看病?若只是如此,为何端木香香居然会为了沈雷一人独自出谷?白霁昀想著探子收集来的沈雷与端木香香之间的点点滴滴,没来得便一阵心慌,再思及今日沈雷的态度,他突然害怕紧紧抱住自己──沈雷哥会抛弃自己吗?不!不会的!沈雷哥曾一再地许下誓言绝对不会离开自己!沈雷哥不会的!白霁昀苍白著面孔自我安慰著,没注意到自己已是慌乱地出了一身冷汗。 “当当──”他正慌乱失措之间,惊地听到一阵敲门声,立刻厉声问道:“什麽人!” “少主公……小的是给少夫人看病的大夫……”门外一个怯懦的声音响了起来,白霁昀皱起了眉头,忙收敛起自己的惊惶,冷淡地道:“进来吧。” 於是,一个瘦小的老大夫便伴著开门声走了进来,那大夫前後打量了一遍,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十分紧张地跪下道:“小的参见少主公。” “你不是原来那个大夫。”白霁昀皱眉道,原本给齐若豔看身子的一直用另外一个大夫,什麽时候换人了? “是……因为张大夫突然出了事,所以临时换了小的……”那大夫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白霁昀,又欲言又止地将头低了下去。 白霁昀不耐烦地道:“少夫人又出什麽事了?直说便是!” “少夫人……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说……”那老大夫有些胆怯地吞了一口口水。 “说──”白霁昀威严地道了一声,那老大夫立刻吓得哆嗦,连忙开口道:“小的方才给少夫人号脉,发现少夫人并非两个月的身孕,而是……” “而是什麽?”白霁昀的眉头越发地锁在一起,别到了这时候齐若豔也给他出问题! 那大夫一咬紧牙关,便冲口而出:“少夫人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什麽!”白霁昀震惊地“啪”地一掌便拍案而起,严厉地问道,“你确定?!” “小的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少主公!”那大夫惊恐地连连磕头,磕了半日方解释道,“小的也是一心忠於少主公,觉得事情有蹊跷这才来报告少主公的!” 白霁昀居高临下地打量起那大夫来,片刻之後方缓缓地开口道:“我明白了,这事你可有对第三者提起?” “不曾!这般重大的事情小的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告诉少主公,便是对少夫人,小的也不曾说!”那大夫信誓旦旦地道。 “很好,你做的很好,白成──”白霁昀大叫了一声,没多少时间,白成便跑入房中,看到那大夫跪在地上,挑了挑眉,问道:“少主公有何吩咐?” “将这位大夫带下去好生‘赏赐’!”白霁昀特意强调了“赏赐”二字,白成听得明白,笑著点头道:“老奴明白,起来吧,跟著我来便是。” 那大夫一听有赏赐立刻便道了两声谢,兴奋地跟著白成下去了,并没有注意到白霁昀此刻满脸的阴沈。 白霁昀紧握住拳头狠狠跟著一圈便泄恨地砸在了书案之上,怒发冲冠地便往卧房冲去,不顾齐若豔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猛地便将她拖下床来,咬牙切齿地道:“这孩子是卓靖晁的!” 齐若豔似乎预料到他的这句话一般,只是漠视地看著前方,没有慌张也没有否定地点点头,平静地应了一声“是”。 (更新至84) ※※※※※※ 心是一个人的翅膀,心有多大,世界就是多大! [ellez在2007年11月07日 11时39分50秒做了满意的修改] [楼主] [10楼] 作者:ellez 发表时间: 2007/11/12 11:22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  85 “你──当日新婚之夜你并非是怕我不碰你才用的迷药而是为了瞒过你并非处子的事实!”白霁昀咬牙切齿地道,不断地想著那日在齐地所见齐若豔和卓靖晁之间的勾搭以及新婚之夜的迷药,他当时还在纳闷齐若豔居然还是个处女,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没错。”齐若豔凄楚地笑著,她肯嫁给白霁昀又用迷药又用钱买通大夫不过都是为了保住腹中胎儿,可是这腹中胎儿生父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让她伤心了,即使她有心想要这个孩子天也不容!所以方才她见那临时来给自己看病的大夫面有异色,也没有多说话,她就是希望那大夫将她说不出口的话带给白霁昀。如今说了,她也坦然了。 “你──”白霁昀怒火中烧,“啪”地一巴掌便上了去,立刻将齐若豔原本苍白的面上掴了个通红,齐若豔却只是笑了笑,不在乎地开口道:“你何必气成这样?你我之间的婚姻本就是一场利益交易,如今我父亲都已经死了,你我之间也无了交易,你又何必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你说得轻巧!谁人不知你怀著我的孩子,若这孽种是个男孩,那我白地嫡长子的身分岂不是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给占了去!”白霁昀冷哼著道,烦躁地将齐若豔一把推开,不仅仅是如此!他本来以为解决了子嗣的问题,再夺下白竑手中的权力,他和沈雷之间便再无阻碍了!除去这些利益关系而扪心自问,他多少对於即将成为人父有些兴奋,对於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更是多了一份期许,可是却没有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的失落自然是难以言喻的!更何况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妻子给自己戴如此大一顶绿帽!虽然她婚前的不检点自己权衡利益也只当作不知道,而如今居然还让自己做了现成的老爹,这口气叫他如何咽得下去!“立刻给我把孩子给堕了!” “咳……白霁昀你要不要和我做最後一笔交易?”比起气急败坏的白霁昀,齐若豔则要显得冷静很多,病态的脸上却闪烁著异常的坚定,让白霁昀狐疑地看向她:“交易?什麽交易?!你想留下这个孩子是万不可能的!我白姓家族的血统岂容玷污!” “你放心……这个孩子不会出生的……我只是不想让‘他’离开我罢了……”齐若豔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肚子,脸上有著母爱的光晕,那样的神采让人为之动容,但是却不包括怒气冲冲的白霁昀。 “你想变个法子留下这孩子?!”白霁昀阴沈地瞪著齐若豔,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真当我白霁昀是傻子吗?” “不……我只是想将这孩子留在我的身边,却并不想将‘他’留於这个世上,‘他’也确实不该留在这世上……”想到卓靖晁,齐若豔是彻彻底底地心死了,本来她活著的唯一希望便是这腹中胎儿,然而到了此时此刻她还有什麽脸面留下这个孩子?便是到了阴曹地府她也无颜见家人! “什麽意思?!”白霁昀被她说得微微一愣,她的意思是她也不会活在这世上了?可这对他又有什麽好处?她是他的结发妻子,若现在便死,外面的人指不定就以为他因为她娘家一倒无利可图而杀妻害子,这岂不是在害他?! 齐若豔抬头看向他,没有一点的心虚,冷淡地道:“你娶我不就为了从齐地获得好处吗?如今不正是你吞下齐地的大好机会?整个齐地都是你的了,你还怕得不到好处?” 白霁昀没料到她会这麽说,而她所说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虽然齐地 现在内部混乱,但是齐地多山而傍海易守而难攻,他现在根基亦不稳,不宜在齐地之上花费大量的人力与物力,否则得不偿失。“你说得轻巧!以为拿这些事来糊弄我,我就会被你糊弄了吗?” “呵呵……”齐若豔笑了两声,只是眼中却全无笑意,她的眼始终冷得似蒙了一层冰,“你所担心的是齐地易守难攻之事,那是对於外人而言,齐地虽然有天险作为天然屏障,但是也不是没有弱点,我齐家自然是对齐地了如指掌,我知道有一条秘密通入齐地的暗道,而那暗道并无重兵把守,你若通过此暗道进入齐地必能杀他个措手不及!”这条暗道是齐家人祖传的秘密,家中除了她、她父亲和弟弟就没有第四个人知晓了,她会得知这暗道也是因为她打小便对军事布局感兴趣,对著她父亲死缠烂打,她父亲又宠她,这才给她看了那祖传的军事地图,并告诉她这个秘密。原本她以为自己会守著这个秘密入棺材的,却没想到有生之年最终还是要将它告之外人,也不知道她这麽做是对是错,但是家仇若不报她又有何面目与家人在九泉之下相见!想起自己年迈的父亲、慈爱的母亲、一直让著自己的姐姐和可爱的弟弟最终却是惨死在那个人的刀下,她的心便似被人用刀割开再撒了一把盐一般酸痛著! “你……说得是真的?!”白霁昀吃惊地道,若真有这麽一条秘道,那麽他要攻入齐地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了!他立刻又戒备地看向齐若豔,问道:“你有何条件?”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秋至水作品集 作者:秋至水 第 38 章 “留著这个孩子,直到我亲手杀了卓、靖、晁!”齐若豔一字一顿地说著这个名字,她对这名字原本如此之爱,只是现在却只剩下怨只剩下恨了! “……好!但是这孩子绝不能成为我白家的嫡长子!”白霁昀不放心地道了一句,换得齐若豔一声嗤笑:“你放心,这孩子绝不可能成为白家的嫡长子的!” 86 沈雷一直站在那里,望著窗外阴沈沈的天不知望了多久,直到一直陪著他的端木香香总是受不了地上前道:“沈雷大哥,你到底怎麽了?” 沈雷回过神来瞧向一脸担忧的端木香香,敷衍地笑了笑,淡淡地道:“没什麽……”转头又望向那昏暗的天空,突然一阵大风而过,将他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双目亦有些发红,虚弱的身子微微後倾了一下,端木香香忙上前扶住他道:“沈雷大哥,起风了,关窗吧……” “起风了……看来很快就要下雨了……”沈雷喃喃自语道,若有所思地转向端木香香问:“端木姑娘,你可愿意再帮我一次?” “什麽?”端木香香不解地看向沈雷,却见沈雷隐隐一笑,深沈而果断地点头道:“对不起,你已帮我这麽多次,我还要让你再帮我一次,不过端木姑娘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沈雷大哥的忙无论如何我也是要帮的,只是什麽忙?”端木香香点头道,她对沈雷总有份怪异的好感,总是想要伸手去帮他,只要沈雷开了口她不会不帮的。 “陪我演一场戏吧,然後……”沈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抬头望向那暗藏雷电的乌云,事情不能再拖了,既然决定了,他便一定要达到目的! 端木香香看著沈雷坚毅的侧脸,她不知道这是一场怎样的事,也不知道沈雷决定了什麽,但是她明白这个决定是即便如沈雷这般决断的人也挣扎矛盾了许久才下定了决心,而这个决心必然和白霁昀有关,因为唯有他才能撼动沈雷隐藏极深的心…… 不过接下来端木香香多少对於沈雷所谓的演戏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沈雷居然要自己假扮他的恋人,而纵然是过了半个月她还是有些不习惯沈雷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亲密动作,而这些动作著实让她脸红心跳的! 只是假扮了半个月,她却有些恍恍惚惚起来,沈雷那亲和的微笑、宠溺的动作让她有些分不清真假起来而沈迷在其间,但是沈雷偶尔露出的淡伤又将她拉回现实,明白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一场如梦的戏,於她如一场美梦,於白霁昀呢?她很好奇,白霁昀知道此事时的反应,她与白霁昀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她却知道他既爱著沈雷又猜疑心极重,而自己和沈雷这些日子的故意做戏她便不相信没人会告诉他,只是他迟迟没有反应却又是怎麽一回事? 而端木香香并没有纳闷多久,白霁昀便如一阵强风一样出现在了沈雷的将军府,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午後,她和沈雷刚刚用过午饭,本来这时候她当陪著沈雷到院中散会步再回去睡个午觉,沈雷的胎儿已经四个月了,他的情况也渐渐稳定下来身子好了许多,肚子也渐大,变得有些嗜睡起来,本来从不午睡的他吃过饭後便有些打盹,都是在端木香香的扶持下惺忪晃荡几步便去睡觉的。 既然下雨便不能去园中散步,端木香香便扶著沈雷在屋内小走几步意思意思,沈雷没走几步便起了睡意,靠在端木香香的肩膀之上打了个盹,而白霁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沈雷和端木香香亲密依偎在一起的这一幕,他一股子怒气冲上来什麽也没有说,在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重重地一巴掌便打在了端木香香的脸上,若不是沈雷及时拉住他,只怕第二、第三掌便要下来了。 沈雷用力箍住白霁昀湿漉漉的身子,向端木香香使了个眼色要她离开,故装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什麽,少主公?” “做什麽?!我要打死这个勾引你的贱人!”白霁昀咬牙切齿地吼著,双目充血地瞪著端木香香,那样子比见了仇人还要恨上三分。 “你说的这是什麽话?”沈雷见端木香香已经走远,才松开白霁昀,这才注意到他从头到尾全都湿了个透彻,好生地狼狈不堪,令他心中泛起了微痛,只是他压下这股子心疼,冷淡地道:“少主公,您怎麽不通知属下一声便来了,属下有失远迎还望见谅。那些下人呢?怎麽让少主公淋了雨?属下这就让人去备身干净的衣服让少主公换上。” 语毕,便要转身离去,白霁昀却突地用力自背後拉住他,沈沈地吼了一声:“沈雷哥──” (更新至86) ※※※※※※ 心是一个人的翅膀,心有多大,世界就是多大! [楼主] [11楼] 作者:ellez 发表时间: 2007/11/14 10:44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  87 “少主公怎麽了?”沈雷缓缓地回头看向白霁昀,一派风轻云淡,让白霁昀分外咬牙切齿,他这是什麽态度!他忍了他们这麽多日,他们却越发地得寸进尺了!那日与齐若豔虽然谈妥他心里多少还有些不确定,但是又不愿太过刺激齐若豔,若真有那麽一条密道,那麽齐若豔对於他来说真是太重要了,所以他暗地里还需要再派些人查实,更要为攻打齐地而开始做准备。虽然他攻打齐地名当严顺,但是朝中的反对声依旧十分的强烈,那些老头虽然争权夺利却安於现状不愿意攻打齐地,生怕损及自己的利益,他要为攻打齐地做的事情真是太多了,这几日是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无暇顾及沈雷,所以当他突然接到消息说沈雷和端木香香关系暧昧不清之时,他的震撼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於是,他不顾探子的惊讶不顾白成的劝阻不顾手下人的叫唤,甚至忘记了骑马,一个人在雨中急奔而至,他想找沈雷来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他和端木香香没有关系!但是却没有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他们如此的亲昵!那样当著人面的亲昵,便是他和沈雷之间也不曾有过!叫他心中怎麽不气愤!而沈雷现在居然还是这样的态度,对於他来说更是火上浇油!“沈雷哥,你这到底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少主公这话我不明白。”沈雷装糊涂地问道,心中暗自苦笑著,他和昀儿竟也走到了这个地步吗? “你怎麽不明白?!”白霁昀怒地紧紧抓住他的手腕,那力道大得似乎要将他的手腕生生捏碎一般!“你和端木香香……你和她……” “我和她的关系……少主公难道还需要问我吗?不是早有人和你说了。”沈雷淡淡地嘲讽道。 “这麽说来你和她……你们!”白霁昀狠狠地瞪著沈雷,气得说不出口话,而除了气愤更多的是一种被背叛的心慌和被抛弃的酸痛,心里的滋味怪异得令他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仿佛有人掐著他的脖子不让他呼吸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他瞪著沈雷的目光不自觉地流露出伤痛来,如受伤的野兽般低鸣道:“你怎麽可以这麽背叛我!你怎麽可以!我是这麽的信任你!” 而“信任”二字从他的口中吐出仿佛点燃了沈雷心中的导火线1一般,他难得盛怒地跳了起来,怒吼道:“你信我?!我的府里到处都是你的人!我所到之处都是你的奸细,你信我?!你信我什麽!你从来就不信我!我於你是什麽?!”他本想一走了之,可惜他们白氏父子到处安插了人,他便是动一动都是受到监视的,而这个样子又如何让没有痊愈的他带著端木香香离开这里?!要不是这样他又如何会出此下策!故意去逼白霁昀!白竑监视他,他不在乎,可是白霁昀呢!他在自己这里安插的奸细只怕比白竑还要多还要深!甚至连自己最贴近的副将也是他白霁昀安排的探子!这样深沈地对付自己怎麽不叫自己心寒! “我……”白霁昀被他反问地一时说不出话来,沈默地低下头,他确实也会怀疑沈雷尤其是以前在沈雷身边安插了各式各样的暗探。“可是我不会伤害你!沈雷哥难道就为了这些暗探你要报复我吗?” “不会伤害?”沈雷凄凉一笑,这个世界上无人能伤他,除了白霁昀!只有他能伤他,而且杀人不见血!令他生不如死! “昀儿……你想著传宗接代,有没有想过我也是男人,我也想要子嗣,想要拥有所爱之人的孩子承欢膝下?”沈雷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令白霁昀不由一愣,这个问题他倒从来没有想到,惊愕地瞧著沈雷,原来沈雷哥也想要个孩子……突然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整个人都刷白地颤抖著,过了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你是说端木香香有你的孩子了?!” (更新至87) 第 38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