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仔 完结+番外》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少年仔》作者:陆坡 详细文案: 情慾X暴力 X 兄弟X道义 身为同志又是社会学研究者的许春茂,在国内外知名的李教授下当 助理,但却迟迟没有交出成绩。在李教授一句随口说:「你不如研究看看黑道如何?」的怂恿下 ,许春茂透过姐姐认是的南哥,一脚跨进那个和自己不同的社会与人。他们粗俗,刺青,拼酒, 认兄弟,背后那踏上社会黑暗的故事是什麽?许春茂似乎有点兴趣,相处后他发现自己更有兴趣 的是这群在黑道底层兄弟们的诚实肉体反应。不管是迷恋皮鞋的兄弟,不成熟未成年的兄弟,还 是有著童年阴影的兄弟   做兄弟迟早要还的,而陷入泥地的许春茂也是 虐身/強制/虐心/黑道 1 皮鞋 (中文翻译版) 「学长,李教授在找你。」 我才刚走到研究室前的走廊,就碰巧遇到几名同系所的学弟,学弟这样跟我说,教授在找我。我点了头跟他们说知道了,就快步离去。走没几步,我听到后头有女孩们的声音,看来是别系上的学妹跟学弟们约,那些人碎嘴我的声音,被耳尖的我听到,人就是这样喜欢在背后对人品头论足,而现在的小孩进化到就算被你听见他的嘲讽,也毫不在意。而你能做的也就是不去理会尔尔。 我搭上电梯到最顶的楼层,教授的房间一般都在这。我找到李教授的研究室敲了门,裡头传来李教授叫我进门的声音,我推门,谁知门推了三分之二就推不开,我只得测身进门。这裡还是一样到处堆满资料和论文书,室内开著冷气却传来一股烟味,学校禁菸,但李教授看来似乎不放在眼裡,我越过层层书堆,才到李教授旁,他躺在沙发椅上用笔电,穿著西装翘起二郎腿,那双名牌皮鞋现在就在我的膝盖前。 「李教授。」我喊了声,教授眼睛离开电脑萤幕,抬头看我。我从李教授那惊讶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跟刚刚学弟和那些女孩一样,对我身上的变化有点吃惊。的确之前开始跟教授讨论这项庞大的研究时,教授还在国外长居,而几年间为了让研究更透彻,我断绝了近乎学术圈朋友的联繫,除了我姊姊和几个人,因为我需要他们的专业帮助。 「许春茂,你变了好多。」教授叫了我的名字说。 「嗯。」我点了头找个位子坐下,自顾自的点菸来抽。 「虽说当时研究是你提出,但我并没有想过这项研究会对你带来那么大的改变。不过毕竟这是难得一场实验性研究,并且是我私人赞助你去做这项田野,你变成这样我也脱不了关係,你的改变,我想问问研究的这两年内,到底是否有所获,还有你的论文。」 「嗯。」 呼出口菸说,没看教授只看著前方应声,教授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也许赶不上最先讨论的国际期刊截止日,但你放心我最近有个合作的计划,可能可以……」 教授脚上的那双皮鞋让我分心,有点让我想到「他们」其中一人也老爱穿皮鞋,不如教授这双国外手工鞋亮眼,他脚上每双皮鞋都亮眼的很俗气,而且跟服装没有一处可以搭配,但他就爱穿皮鞋,又打蜡抹油,保养得好好的,像是艺术品般收在鞋柜裡,每次新来的人进他家门,总要听他炫一次。 教授讲他的论文,我倒头躺沙发却也没在听,思绪全飞到了那两年。教授因为会议而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他的研究室,我看著天花板那晃到的风扇,将我嘴中呼出的烟吹得杂乱,我抬头看见外头光线在转动的风扇反射,一闪一闪的,让我想起夜间车副座,还有他那双鞋。 我叫许春茂,是李教授的研究助理之一,李教授的专业是于东方现代与当代社会学的研究,可说在国际间很有名,最有名的大概就是关于中港台三地外籍劳工研究、与日韩的外籍黑工文化,而老师底下不管学长还是学弟都朝著这样的方向迈进,唯独我始终对于这样题材兴趣缺。 要怎么说呢?是缺乏挑战性,还是个性反骨。当我挨到这助理位置第三年,手上始终没有研究计划,更是懒得去学校参加会议,会把这样的我留下来的李教授也算神奇,不,应该说一开始答应接收我这没教授愿意收的学生就是一件奇事。而当时的我正沉迷于经典黑手党电影《教父》之中。在跟教授网路一对一面谈时,透露出了这点,李教授随口的那句:「你不如研究看看黑道如何?」 这话成为了这一切的开端,也是我变成现在这鸟样子与脑袋那些各种挥之不去的画面,一幕幕的交错重迭,真实但又虚幻。我似乎接近了他们一些,一脚踏入那条线,但才发现身上的气味终究与他们不同。而黑道文化的研究只是一种表面,我踏入的是那泥滩,自找的下陷,在刹那间我突然有种丁点的感受到他迷人的残酷,但也深深对此感到恐惧。 因为研究,透过姊姊的关係,我认识了「南哥」,当时南哥在一家北区的会馆把我带进去,他自然知道我那研究的身份。但也警告过我即使我是这种清白身分,或在怎么正当的动机,在裡头都没人在乎。而南哥只是受我姊之拖把我领进门,在还时保我个全身,我开始天真的以为是保护我,但后面南哥其中一个小弟阿昂才笑说我天真。 「哈!南哥讲劳哩全身ㄟ意素吸勒哩后郎处理料凹,诶盪保机哩专吸,母系哩想ㄟ保户,想修贼。德基哩大ㄟ保系汉欸命?系温这顶郎勒保银这款武头武面ㄟ命。出来混命贱啦!哩挖过等来对南哥没告趴数母肉温季扁ㄟ伦理。(哈!南哥说留你全身的意思是说在你被处理以后,可以保个全尸,不是你想得保命,想太多。哪个大哥保小弟的命?是我们这些人保他们这些有脸的命。出来混命贱啦!你国外回来跟南哥一阵子不懂我们这边ㄟ伦理。)」 一口台湾国语交杂,阿昂成了我第一个接触在道上的兄弟,他是个帮某道上大哥店裡小姐开车的小弟,听南哥说这人个性在道上算温和,处理的事也不複杂,就是接女人上下班,故我几乎跟著他日夜颠倒的工作,有时候在车上等得时间比开车的时间多,阿昂就会停在不起眼的小巷弄,把坐椅调舒适,翘起脚,我看他的脚上上双红牛皮色的皮鞋。 「听讲你郎伊前勒米国,督等来。国啊武咖好炭没?(听说你人以前在在美国,刚回来。国外有比较好赚没有?)」 为了我身分问题南哥把我说成是他在国外办事的翻译,过去跟过几次李教授接受姊妹校和顾问厂商的招待,英文还算流利,连李教授都惊讶我这平时不出席会议也不写论文的人,英文却讲得出乎他意料。 「还可以。」我说,而阿昂就从自己的短裤裡掏出烟包,开始抽菸,顺带给了我一根,我一叼上他就帮我点菸,两人在车上敲著脚,等看看有没有会馆小姐要跑摊或下班,抽著抽著阿昂躺在车上没趣,前一根菸抽完又点了根菸,车上的小电视不断的重複著二十四小时的新闻。 这是这礼拜我跟阿昂一起出来的第三天,前一天我不在,这天一看到我出现,阿昂就露出他那燻黄的牙微笑,把手搭在我肩膀。白色的薄素衣,让他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衣服扎进黑短裤跟夸张的皮带头,但最明显的还是他那完全不搭的小牛皮红皮鞋。 「上次无哩就没聊ㄟ,规盎载黑妹妹对加但就爸啊。(上次没有你好无聊,整晚载那妹妹在这等就饱了。)」 「昂哥,有妹呀载刚不好?(昂哥,有妹载不好吗?)」我问。 「哩母肉啦,看欸丢吃没告,挖虾款趴数,大ㄟㄟ面ㄟ小假哪ㄟ吸挖动ㄟ,卖小假嘎畸开金起解决啦,小假向诶看上哩,怎看哩巄吸机哩僱车ㄟ,没趴数啊。(你不懂,看得到吃不到,我什么趴数,大哥下面的小姐哪是我动得,要小姐自己花钱去解决啦,小姐谁会看上你,怎看你都是个僱车的,没趴数啊。)」阿昂不保留的对我说出他的抱怨,而我继续跟他问,而阿昂也像是乐得有人陪他发洩一些做兄弟的情绪。 「以前无爱踏,国中无毕阿就对郎出来,今马想想马后悔,但卖踏马无机会啊啦。(以前不爱唸,国中没毕业就跟人出来,现在想想后悔,但要读也没机会了啊。)」 阿昂似乎家裡过去就有点问题,不好意思问太细,但他不介意说自己只看过妈妈,没见过爸爸是谁,而他还有一个弟弟,同样也不知道爸爸是不是同一个。妈妈没工作领低收入金,从小他跟他弟弟跟著外婆去捡垃圾卖,全身髒兮兮,只能包营养午餐的剩菜饭回来吃。 「郎看哩穷就轰笑啊,桑各辣撒,连先生巄无管。小哈无郎卖贼挖边啊,因为挖辣撒,武黑本社味。册无看功克马不尬艺下,先生就放弃啊,当初挖阿弟就齁郎起复,挖ㄟ帕等去因母嘎当挖,就袃挖阿弟麻烦,看挖弟温留,挖看没爽,武向来垂麻烦,挖就帕向。就安内到国中就牵挖阿弟起对外靠ㄟ大哥,开吸混。(人看你穷就被笑啊,制服又髒,连老师都不管。小学没有人要坐我旁边,因为我衣服髒,有那种垃圾味。书没看功课也不喜欢写,老师就放弃啦,当时我弟被人欺负,我会打回去他们不敢动我,就找我弟麻烦,看我阿弟温柔,我看不爽,所以谁来找麻烦,我就打谁。就这样到国中就牵我弟去对外头大哥,开始翘课。)」 「你弟弟现在也跟大哥?」 「无喔,伊澳来起高畸塔压号,今马作店长啊。母想因哥低价作系汉ㄟ。(没啦,他后来去高职读夜校,现在当上店长。不像他哥在这裡当小弟。)」 讲起自己的弟弟,我看阿昂表情似乎有点自豪,一问下才知道原来当他弟弟继续读的那些钱几乎都是他一些干大事赚来的,有些在听起来像是在赌命,只差几岁的阿昂几乎包办家裡所有的生计,围事、未成年开车接送小姐、运著不知道装著什么躲警察的箱子,日夜颠倒赚那好几万块的,阿昂过去的钱全花在家用,尤其是他弟弟,有著小时候那段往事,他坚持不要让弟弟被人笑。 而当弟弟毕业有了工作,阿昂和弟弟分担养家,手头也稍微阔了点,这时在一次大哥要求他们全员都要参加公祭的场合,阿昂租了西装,但鞋子却怎么也不合脚,他烦,甩了鞋子打算穿运动鞋去,却被比他资深的教训不会看场合,其中一个稍微跟他好点叫他去认识的鞋店买一双便宜的凑数。 一进皮鞋店,不得了,阿昂对那些穿在脚上的皮鞋味,相当入迷尤其是小牛皮的香味,就像嗑药一样的让他迷恋,上面的雕花尖头靴,摸起来的感觉不知怎么的让他爱不释手,这开始了他的对于皮鞋的兴趣。 阿昂的皮鞋品味跟其他人不同,他喜欢褐色、大红的牛皮雕花或半雕花鞋。不管任何场合他总会穿上这些鲜红的皮鞋走动,我在会馆前台休息时看见阿昂不穿袜穿上那鞋子跟那些姊姊妹妹们交谈时,眼神总会不自觉的盯著那鲜豔的皮鞋追,看见那宽大的脚长,和毛茸的脚,以及膝上之后跟皮鞋大搭的穿著风格。 在跟他一起工作后一个月,我跟阿昂已经拉熟了距离。有天临时不开班,点台的客人发生些事小姐不跑了,他本想传讯跟我说,却忘了看到我照时间来,他才想说要不两人到他家的楼下吃个饭,顺到他家坐坐小酌。 阿昂自己租了个小雅房,而当一进他租屋的房间内,我就看见那整排整齐放好的鞋盒,而一双双皮鞋像是展示品一样被打亮放在漂亮的柜内。我原本以为阿昂可能只有几双鞋替著换,没想到这下来不知道有没有到百双。阿昂自豪的跟我展示他的皮鞋收藏,虽然从鞋盒看得出来,并非什么天价鞋款,但每双鞋都被细心的保养。 鞋乳多寡及频率展现出这些亮红褐色鞋款岁月的痕迹,阿昂唸著他的皮鞋经,当穿上皮鞋补充的水分及油分、让鞋面呈现光泽色调深浅也愈複杂,用刷子保养这些鞋面鞋板,不同于金饰跑车,阿昂认为这些鞋子才让他有性格。 「很少兄弟跟你一样玩鞋子,大家都改车比较多。」我说。 「因咖劳赚,挖ㄟ苯汤ㄟ就酸没起,只奥买买ㄟ。(他们比较会赚,我人笨就玩不起,只能买买鞋子。)」 阿昂说,我喜欢他这自嘲自娱的性格。难怪南哥会说这人好相处,我也觉得阿昂给我的感觉不太像一般黑道在我心中的形象。阿昂倒了酒从冰箱拿了点下酒菜给我配,黄汤下肚后,我发现阿昂自己喝开了,耳朵开始红了起来,他茫著要把他喜欢的鞋穿给我看,看他穿上那鞋子有多帅气。 他人其实个头不算高大,但壮硕的身材可以从手腕和胸前撑起的运动衫略知一二,现在他喝多觉得身子热,就将运动衫脱下,露出那胸肌手臂还有微微的小腹,当我看到他那蜿蜒到胸前手臂的神明刺青,才让我想起了阿昂的身份。阿昂脱起自己原本脚上的皮鞋,像小孩珍惜玩具般把脱下鞋子给排整齐。脱下鞋后,我看见阿昂脚掌边缘有一排明显的伤。就不知为何的伸手去碰。 「喔,你看丢啊喔?(喔,你看到了喔?)」正要穿鞋的阿昂,全身酒味,看我手碰了他的脚,没有阻止我,自己也摸了摸,说了这疤痕的故事。 当时他挺自己兄弟去参加了一场助阵,而双方最后谈判破裂就开打。阿昂在这裡跟我诚实的说,他其实不是会打的人,而且出社会跟学校那种「打架」完全不同棍棒、刀械。谁打谁你也分不清楚,只得见人就打,被打就逃。他和几个不认识的兄弟后来逃走,但突然他逃到一半脚疼,就瘫在地上,他这时感觉脚传来剧痛,鞋子一脱,才发现他的花雕鞋内血迹斑斑,而且鞋子早不知被谁的刀子开翘。 几个兄弟回头,见他倒地,他看著那些人连停下来都没有,就丢下他跑了。他只得把自己拖到一边,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好,这裡刚好是晚上垃圾场旁,是他小时候知道的地方,他知道有个死角不会让人看到,拖著受伤的脚,拿著被血染黑的花雕鞋,忍著痛,鑽进那角落,躲过人追杀。 「挖各ㄟ记勒挖价内沙綑勒咖雄止惠,衫拖来催嘎哩,澳来初拉低ㄟ凶靠,疼尬低心奈干你娘,归畸咖勒剉。听丢外靠武虾咪虾音巄母尬盪。一迪吓齁撩丢,后刜系,邱投紧扲勒黑坤靠ㄟ鞋仔,母灾挖这吸系每安抓?(我还记得我把内衣綑在脚上止血,衣服脱下来用嘴咬住,然后用力按下伤口,痛到在内心标髒话,整隻脚在抖。听到外头有什么声音都不敢动。一直怕被抓到,被砍死,手上紧握著那开口笑的鞋子,不知道这时我要怎么办?)」 阿昂不敢打给自己的那些兄弟,而另外逃走这种见笑事要给谁知道?他想不到哪个人会愿意为了他这没趴数的人走险救他。想著想著,他看著手机上上弟弟的名字,眼泪就不小心在眼眶裡转,他就哭了。 「哩卖嘎拔郎讲喔,挖当席尊今ㄟ以威挖ㄟ系,但巄没尬郎讲挖屋靠。挖相信利茂仔,挖当时靠母系惊系,吸惊挖死凹挖嘿塌册ㄟ修弟马安抓?佳本憨债巄爱金,挖弟仔伊刚背ㄟ起?挖无尬艺担仔但齁郎起,但挖哪吸系啊,挖吸忘伊造,不面管吸勒家。(你不要跟别人说,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都没跟人说我有哭。我相信你茂仔,我当时哭不是怕死,是怕我死后我那读书的弟弟要怎么办?吃饭缴债都要钱,我弟弟他可以扛得起?我不喜欢担子丢给别人去,但是我如果死了,我希望他逃,不用管那个家。)」 而最后阿昂当然没死,他的弟弟也没有逃。阿昂的弟弟连络到他朋友找到他,为什么会找得到?阿昂醉醺醺的笑著,看著这像蜈蚣一样丑的疤痕说:「我弟讲,看到这地方就想到我躲在哪,因为小时候我们偷东西都会藏在这裡。」 虽然进了医院后,阿昂的脚没大碍,但他现在没办法九站,脚会疼,也不能蹲但他还是可以穿上他最爱的花雕皮鞋趴趴走,已经是他觉得幸福的事情了。 「挖屋席ㄟ马杀鸡,岸内ㄟ感尬卡爽快。(我有时候会按摩,这样会感觉比较舒服。)」 阿昂说,我看著这小平头跟我差不多岁数的男孩,喝酒喝得脸红红,单纯不保留把自己的故事分享给我这为跟他只认识一个月的人。粗眉立体的五官,虽然有著小小的痘疤痕,但却意外的耐看。我按了阿昂他那脚疤,轻轻的将不稳的他给放坐下来,阿昂不解的看著我,问说要干嘛? 「帮你按按,我学过点按摩,很舒服的。」 以前我曾被逼著帮姊姊按摩,按久了也按出点技术来。我拉著刚刚喝剩的几罐啤酒,开给阿昂喝,阿昂不疑有他,边喝边看我两手抬起他的腿,朝脚掌的地方亲按,看他那恍惚的样模,我感觉这力道恰到好处,可能正好是他喜欢的,我朝他某个穴按下,他闷哼的那一声,勾起了我点兴致。 「昂哥,不找个女人?」我边朝一些阿昂觉得舒爽的点进攻,看他因为酒精和脚传来的舒爽搞得精神有点飘渺。见我问他女人的事情,他只是摇摇头喝了口酒笑说:「对挖啊无贺,无出黑。(跟我不好,没出息。)」 「别这么说,你跟我都还年轻。」 「卖三扎连閒金巄无,无孝年啊啦。喔啊,就是佳,哩真假厉害,劳按ㄟ。(快三十连存款都没有,不年轻了啊。喔啊,就是这裡,你真的厉害,会按耶。)」 「没啦,来你身体稍微靠著,放鬆。」我哄著阿昂,阿昂很配合的随我摆布,自己又开了一杯,把自己灌醺。我按著按著,看阿昂自己闭上眼睛,很享受,就眼尖的看见随著那舒服的表前外,裤子裡头似乎有了些变化。 阿昂那件老穿出去的短棉裤,跨下的地方突然一动一动的,我看了将手指灵活的攀上脚趾间,在那鲜少了会去在意的脚缝中柔,我这时看看那刚刚阿昂来不及穿上的花雕鞋,拿了起来,靠近一闻,有股牛皮味,但随即也伴随著那著阿昂那脚汗味。 而我觉得有趣的是,虽然阿昂常赤著脚穿鞋,但不管是他的脚还是鞋传来的却没有太过刺鼻的臭味,而是混杂著牛皮的刺激的体味。我拿著鞋看著闭眼享受我服务的阿昂,拿著他的花雕鞋递到他鼻子前,阿昂一闻到这个味道就睁开眼,我看到他手上还握著酒瓶,慢慢的鬆开他的手,让把鞋口朝他的鼻子而去问说:「我记得昂哥你说过,你喜欢皮鞋上面真正牛皮的味道,那么合成皮呢?」 「没……机屋儒陪咖ㄟ假乓…嗯…嗯…(不……只有牛皮才会那么香…嗯…嗯…)」我将鞋口完全盖住阿昂的口鼻,让他去闻上自己穿过那股鞋与脚的体味。我想我猜得没错,阿昂对于皮鞋有一定的癖好,我认为他自己可能不知道这牛皮的味道和臭味的刺激,是勾起他性慾之处,而现在这个性癖倒是显得一目了然,阿昂跨下的棉裤以经称起了一座小山。 「昂哥,你只是闻个皮鞋,也太兴奋了。」我拿开皮鞋蹲在他跨下前说。 阿昂看著我,然后看看自己那耸立的裤档。只是傻傻的笑说:「歹势,太久无黑啊了,哩督阿各安内衝……(不好意思,太久没那个了,你刚刚又这样弄……)」 我大胆的阿昂的裤子一拉,一个直挺的阴茎就弹了出来,原来会那么明显不只是棉裤,而是本来阿昂棉裤下就没有穿任何内裤。我看著那一阵一阵上下跳动的阴茎,笑笑的看著阿昂说:「昂哥勇欸,小弟弟有活力喔。」 「哈,卖安内啦!(哈,别这样啦!)」阿昂看了自己的阴茎力挺有点害羞,起身要拉裤子,我则将酒醉的他轻轻又推回原处,手慢慢的在他根部间游动,用刚刚按脚的那个力道轻柔著阿昂的阴茎问他:「感觉怎样。」 「茂仔,哩卖戏巄挖!(茂仔,你不要戏弄我!)」阿昂用手想剥开我的手,但酒精的催化让他身子软绵绵,我只感觉他热热的手,放在我手上,我见状握起他的手自己去握住他的命根子,带著他上下搓弄。阿昂看著这画面不知是疑惑还是不知如何是好,望著我脸看,像是第一次自慰的男孩一样,这表情真实的勾起我的性慾望。 「我们聊聊皮鞋吧,昂哥。」我边说边带著阿昂的手套弄自己的屌。 「嗯?挖……(我……)」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昂哥为什么那么喜欢皮鞋?」我脱掉我脚上的皮鞋。 「皮为…就帕ㄟ…(皮鞋…很帅…)」阿昂似乎被自己手套弄和问题弄得思训乱七八糟,而这正合我意,我将自己的黑头皮鞋拿到阿昂的眼前,贴近阿昂耳边细声的说:「这是我在国外买的小牛皮鞋,昂哥要不要闻看看我鞋子的味道?」 「挖…母…(我…不…)」 阿昂听到话原本的手停下动作,但是我却感觉到他下体却比刚刚套弄时更加硬挺。我将皮鞋慢慢的靠近阿昂的鼻子,那牛皮味越来越重,阿昂撇过头在做点挣扎,但最后却在我完全将鞋口轻触他鼻子边界时,见到他诚实的吸食著皮鞋的香气,或则说我穿过的那鞋子的味道。我带著他的手上下游走,拿著他的手指在龟头胀红的地方绕圈,尿口牵起一丝液体, 「喜欢我穿过的鞋子吧?昂哥。」我放开他的手,往下探访,玩弄他的阴囊,他这时感受到我的手在碰触他哪裡,大口的吸气,这举动反而让他吸进更多促使催情的皮革味,我慢慢的坐到阿昂身边,让他拿好我的鞋自己去吸吟那股鞋味,观赏著他闻著我鞋臭味打手枪,和脸胀红的害羞表情。 我接过他没喝完的那杯酒,喝了口含在嘴裡,将他手上的鞋往上移了点,对著他呼气的嘴漏了嘴裡的酒进入他口中,一些酒滑了下来,在他胸肌的位置,一路滑当他的肚毛上。我将鞋子拿开,看见阿昂似乎已经沉溺在那鞋癖之中的样貌,问他:「要不要在喝点酒?」 「…………」阿昂看著我似懂非懂的点头。 从一开始喝就醉了吧?我看到这表情想想也是,要不知道他的癖好和酒精驱使,不然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任我摆布,我又开了罐酒,往阿昂嘴裡倒,缓缓的看著他喝,但还是有许多酒从他口角流下,沾溼他的胸,把他的刺青变成溼润,黏呼呼的,我玩笑的舔了一口,苦的。 继续闻著我的臭鞋,还有他的雕花鞋,我蹲到了阿昂前把他手带到自己的阴茎前缓缓的套弄一下,那阴茎就胀红的高挺,龟头不断渗出透明的黏液,最后紧贴著阿昂的肚子上。而我带他继续套弄自己的阴茎,中途慢慢的放手让他自渎,偷偷的将他脚抬起,将棉裤滑到脚踝接近脚掌与他的疤痕间。 白皙的屁股和阿昂那带著细毛的肛门私处,这下一览无遗。我手稍为玩闹的碰触他的菊花,手指按摩著股间,只见我听到阿昂啊的一声娇喘,让我下体起了反应,手指变加快些攻势。耐不住的退下裤子,我那阴茎也从裤头跳了出来,我的阴茎在阿昂的股间磨趁,滑上感受到他蛋蛋的体温,我牵著他自慰的手连同我的阴茎一起滑动,我俩的手掌在我和阿昂两人的肉棍上头不断的套弄。 我闻著阿昂那脚的气味,玩闹性的唅了他脚趾,舌头稍微一舔,没想到阿昂的菊花竟然有了反应一缩一开,身子抖了下,不到几秒我便看见阿昂的阴经喷出阵阵的白液,看来他说的没错,他真的很久没有找女人,忙到连自我安慰都忘了。 我拿开皮鞋看看阿昂,阿昂舒爽的模样,让我感觉到像是他符合原本快三十岁男孩的年纪,而不是被人生甘苦摆布的黑道小弟。看见他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让我性奋,打起手枪射在他的腹部和胸前,见我射的时候,阿昂像是回了神,用手把脸遮住,我微笑的摸摸他的小平头,问:「昂哥,舒服吗?」 「干……」 阿昂骂了髒话,但是当我拿起黑头鞋的时候,他却有点意思的盯著我的黑头鞋看。 隔天我们挤在阿昂单人床上睡到下午,中间我感觉阿昂晨间勃起的屌隔著内裤顶在我身上,我在棉被的手去探,谁说自己不年轻的,这裡不还是挺有活力的嘛,看他的睡脸,我觉得这跟我同年的大男孩是不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出门前我让阿昂试穿我的黑头鞋,好像在上次他闻上引那味道,就对我的黑头鞋很有兴趣。阿昂似乎没有计较那件事,我问他记不记得,他只是脸红的回应我说当时我们都喝多了,下次不会那么失态。 「你要不要闻看看我鞋子皮革的味道?」我问。 「卖!(不要!)」阿昂一口回绝,但眼神却犹疑在我鞋子上头,这举动让我觉得他对自己的癖好也许还在摸索吧。 今天他开车说在上班前要先带我去个地方,我很好奇他会带我去哪?我看见他把车开上快速道路,三十分钟后看到了另一个离他工作地点有点距离的市区裡,将车停在一间女装店的前头,用中文对我说:「我弟弟在这上班。」 「你弟开服装店?」我往裡头看,只见裡面只有女生没有男人。这时阿昂朝我的头推了一把笑骂说:「干,嘿挖弟内,那ㄟ开查某郎ㄟ店。对面嘿!嘿哩作胖ㄟ,看丢无嘿哩,雄馆雄缘投ㄟ嘿勒,边啊各屋伊ㄟ七仔。(干,那我弟欸,怎么会开女人的店。对面啊!那间麵包店,看到没有那个,最高最帅的那个,旁边还有他女朋友。)」 我看见麵包店的玻璃窗上真的有一个穿著制服正在搬送出炉麵包的男生,还有在柜台帮人结帐的女孩,而阿昂在这边满足的看了好几十分钟,最后发车说:「温来走,商班。(走吧兄弟,上工。)」 「走?你不去跟你弟打招呼?」我问。 「哩讲笑欧,挖贼歹郎起挖小弟ㄟ店歹看啦,低家看督啊贺。(你说笑喔,我这混混去我弟的店裡难看啦,在这看就好了。)」 说完阿昂就开著车大老远的回到工作地方载妹妹。今天又跟之前一样,阿昂翘著脚听著电视新闻,只是让上面不是他的雕花鞋是我的黑皮鞋。阿昂看著我那双黑皮鞋说:「挖卡早,总干吗机款鞋仔素素无够贺看。但系看哩这凶,压个没坏,挖国来ㄟ咖高机。(我以前,总觉得这款鞋子太素不够好看。但看你这双,还算不坏,外国来的比较高级。)」 「你喜欢可以送你。」我说。 「金ㄟ糕ㄟ!(真的假的!)」阿昂说,表情兴奋。 「我之后也不知道哪时候会换去别的地方,留个纪念。」说是这样说,实际上听完阿昂的故事,想想却因为这样的故是对他起了性趣的自己,实在得好好陪不是。 「阿系挖贴另凶诶尬你娃。(还是我拿另一双鞋子跟你换。)」阿昂说,这人就是这样单纯。 我问过阿昂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的故事和找我一起去看他弟弟,他不怕我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吗?没想到阿昂摇头对我说:「哩无閒(你不像。)」他的意思是我不像兄弟,问他为什么这样说,他说从聊天就听得出来。 「阿茂,兄弟都巄系迌郎,今日过了无栽明栽ㄟ阿那。话巄黑白讲,爽就贺。每机ㄟ郎巄屋伊ㄟ苦衷,故系无郎卖听。但系哩无刚,对哩作伙总齁挖想丢卡早尬挖弟作伙西澳,挖感尬哩尬挖弟閒,没害挖,旧岸内哩作虾挖马没计较。(阿茂,兄弟都是讨生活的,今天过了不知明天会怎样。话都随便说,爽就好。每个人都有苦衷,故事没人想听。但你不一样,跟你在一起总让我想到以前跟我弟在一起的时候,我感你跟我弟像,不会害我,所以你做什么我也不计较。)」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 少年仔 完结+番外_2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2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跄愀业芟瘢换岷ξ遥阅阕鍪裁次乙膊患平稀#br 阿昂说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跟著南哥,但看我涉世不深劝我赶紧脱身,找个正当点的工作。卡紧走(赶快走),是他自己对我说而我问他为什么不走?他却说:「挖冰友系赛ㄟ郎巄低家,母识马造就造ㄟ起ㄟ。挖督扎系惠细汉作少年仔尬今马栽规年,斗殴讨债、抢地盘、尬大ㄟ到啥刚处理歹事虾咪巄做啊,朝没气压。哩只奥卖没计低家武挖机勒冰友,挖就今感谢啊啦。(我朋友认识的人都在这,不是要走就走得掉的。我从十四岁年轻时作小流氓到现在十几年,斗殴讨债、抢地盘、帮大哥处理坏事什么都做了,走不掉了。你只要不要忘记在这有我这朋友,我就很感谢了。)」 田野调查研究最忌讳就是对于研究对象放入太多感情,而那几个月阿昂的模样却让我对于想帮助他的心思一直不断扩大,为了防止自己在继续破坏研究所需要的冷静和旁观者的角色。我问南哥是否可以换个地方抽查继续研究的全面性,南哥说他会安排,叫至少到月底。 放假日又陪阿昂喝了几杯酒,他酒量真的不行。将他带回家后,我婉拒了他留下来继续喝的邀约,怕是自己又念起他那失态时让我无法把持住的样貌。我开了自己的车顺著记忆和招牌名字找到阿昂弟弟的麵包店。 「对不起,我们休息了。」在我进门的时候,那位女生店员这样对我说。 「店长在吗?我找他。」我说。 「请问你是……」女店员问。 「我昂哥的朋友,找他弟弟问些事。」我说,就见那女店员似乎懂得我是什么来头,眼神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她点点头对我说:「那你等一下,抱歉我问一下我们店长。先生,你要不要喝杯水?」 过了一阵子,我才看见上次那高高的麵包师傅走出来,正是上次开车来阿昂跟我说的他弟弟。我以为他会跟我表明身分,没想到他却说:「我们店长今天人不在店裡,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帮他转达。」 「这样喔,我是想买些点麵包给昂哥,不然我怕他以后吃不到。」我说。 「先生你,你什…什么意思?」麵包师傅被我故意说的话,弄得有些著急。 「看来人不在马是缘分啦,歹势我之后不会再来了。」 我假装要走,来挡我的不是麵包师傅是那位女店员,麵包师傅叫住那店员的名字,我看到那女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对麵包师傅摇头,转头对我说:「先生不好意思,我还是希望可以转达事情让我店长知道,阿、阿昂哥的状况。」 「不,这事情我想当面跟你们店长聊,他不在也没办法。」我说完就要出门,这次抓住我手臂的是刚刚那麵包师傅,我看到他脸的样子,看来阿昂有个好弟弟。麵包师傅看著我跟我说:「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在烹饪室只有我跟他两个人,麵包师傅这才开口跟我说:「这位大哥,刚刚不好意思,我哥他……」 「放心,我是你哥朋友,他很好。只是有件事我想当面问问你……」 以前阿昂弟弟在夜市摆摊的时候,曾经因为阿昂去帮忙被人找碴过,还有麵包店刚做的时候也因为背景太複杂被革职换了好几家,甚至过去的朋友和女朋友也有被人骚扰而导致弟弟原本生活圈与大家逐渐有了距离。 「我知道他来得时候都会停在服饰店那前面看,因为他怕像以前一样只要他出现,也许谁看他不爽就来找麻烦。但我认为我哥已经牺牲很多东西,没有必要连跟我们聚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我听阿昂的弟弟这样说起他哥哥。 我希望哥哥有空可以回来,不要在意给我们添麻烦。 南哥那边没消息,我继续跟著阿昂,这天我跟阿昂接到会馆通知去扛个小姐回去,一到会馆就见那会馆裡面小姐被同房的两位抬出来,那小姐神智不清,阿昂跟我把人扛到车子上,才刚把小姐带上车,阿昂就又跑回会馆,我要跟著进去就被阿昂推回去,我看他恶狠狠把我按著车子旁说了句:「哩故掐!卖堆来。(你顾车!别跟来。)」 说完人衝上去,我还傻傻的站在下面,就听到阿昂操髒话的走下来,另外几位穿得像是服务生的年轻人拉著像是要跟他解释,但阿昂手一甩把人甩到地上,一个小姐赶快来劝,跟我外头的我使眼色,我赶紧进去拉住阿昂,把他拖上车。在车上阿昂边开车边讲著电话,人气急败坏,带著蓝芽在那边跟电话另一头的人大小声。 「哩挖吹哩来ㄟ头机刚,挖就叫哩爱注意卖齁小假家丢「燕窝」,弄无勒尬林杯信道,出歹事啊驾来哭啊!叫啊!嘿丢!挖塌度啊没问哩,哩明栽啊今哩郎客屋爱「唱摇」!为啥无注意!嘿丢!你母栽?干你老师!小姐家毒吸卖害死挖就丢啊喔!你娘基掰!嘎栽小莉尬挖熟啦,抠我救郎,哩贼领班咖勒吸污啥露用!(你我带进来的头一天,我就叫你注意不要让小姐吃到「燕窝」,都没在听老子说的,等出事才在那边哭啊!叫啊!对!我刚刚没问你,你明知今天客人有要「唱摇」!为什么没注意!对!你不知道?干你老师!小姐吃毒是要害死我就对了啊!你娘肏你!还好小莉跟我很熟,call我救人,你这领班站那是有什么作用!)」 「面!哩卖就小莉阿西妈妈桑来帮哩求!母面挖负这、挖负这就尬价贺听啦,哩挖欻出来欸郎!小价出歹志,弄无贺就出郎命!巄吸有杯木ㄟ郎!哩贴啥陪郎!哩冈栽哩起监压哩人生就害聊聊啊!昂哥刚屋叫你排!神经鳖喔!做哩欸康盔啦!干!(不用!你不用叫小莉还是妈妈桑来帮你求情!不用我负责、我负责叫那么好听啦,你我带出来的人啦!小姐出事情,弄不好就出人命!都是有父母的啦!你拿什么陪人!你知道进监狱你人生就坏光光啊!昂哥有叫你背吗!神经病喔!做你的工作啦!干!)」 阿昂在红灯紧急煞车,我坐在后座看著那在茫的小姐,阿昂立刻就跟我说:「茂仔,哩帮挖看卖贼小价系「打管仔走水路」压系「开桶」,帮挖间扎。挖今马卖送起配合ㄟ病院,医生ㄟ问。(茂仔,你帮我看这小姐是「打管子走水路」还是「开桶」,帮我检查。我现在要去送去配合的医院,医生会问。)」 「打管仔」俗称「走水路」,是指用毒者从血管注入毒品进去,而另个「开桶」的说法则是从鼠蹊部位来注射毒品。看我不懂阿昂跟我解释,而解释的同时阿昂还困惑说: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单纯?我用国外都以英文代号来解释蒙混过去,用几句商用英文呼弄阿昂,阿昂好似也不真的要管我会不会,叫我检查小姐要紧。 看下体、手臂、大腿最后在内侧找到走水路的痕迹。阿昂跟我开到所谓的「医院」前面,我看见的是一间全部都用帘幕遮蔽,上头只写著诊所两字的地方。没能给我迟疑,我和阿昂就把小姐抬进去。进去诊所后奇怪的是当护士小姐看到阿昂的脸,马上就知道是什么事情,马上把我们请进去。 「基间尬温头ㄟ屋合作,今勒百屋小价齁崊酒疯ㄟ郎客用菸灰缸趴尬头劳辉,低价缝好几针,嘿哭尬无够难听。出来赚皮肉金那有驾简单,胎槓轻鬆赚,价喝康,啊挖那没变性起做?巄喔。(这间跟我们上头有合作,上次是小姐被发酒疯的客人用菸灰缸打到头流血,来这缝好几针,那哭声哭得够难听的。出来赚皮肉钱那有那么简单,陪聊天轻鬆赚,这么好康,那我怎不变性去做?蠢喔。)」 「呵。」听到阿昂边骂边担心那些比他年轻的刚出社会的大学生年轻人,我不知道该说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还是那从小扛家记所领悟的心得,我就觉得这人是披著黑道背景的好人。 见我笑,阿昂不懂直接一句:「茂仔,你笑啥啦?(茂仔,你笑什么?)」 「笑你缘头啦!(笑你帅啊!)」 「干!咖正经欸。(干!正经一点。)」阿昂听我乱说,今天才难得笑出声。 小姐没事,留在诊所,阿昂写资料打电话跟他上面巧。这时候医护员小姐走了进来,看我在点菸,就也跟我要一根问:「没看过你,新来的。」 「嗯。」 「阿昂带ㄟ郎?」 「不,南哥介绍。」 「喔,也是。看你跟他感觉起来就没像。」 跟护理师的话到这裡没有继续下去,我跟阿昂开车,我本以为要回去会馆继续工作,但阿昂却开去小摊贩,我问他工作呢?阿昂说:「面顶家邱,温免管。价消邀?(上面接手,我们不用管。吃宵夜?)」 吃饱阿昂把车开到晚上学校外头停车格,四周没声音,我们俩个倒在车上,看著那无聊的二十四小时新闻。阿昂打了个呵欠把车坐椅背向后移,抬起脚来是我的黑色皮鞋。我盯著他脚下皮鞋看,果然老样子没有袜子,阿昂看我一直看著我送他的黑色皮鞋,说:「哩卖吼悔,讲卖韩哩喔。(你不可以反悔,说要还你。)」 「不,我是想说怎么那么刚好。」我把脚下的鞋子脱下来拿给阿昂看,那是阿昂跟我交换的皮鞋,阿昂看到我把鞋子放在他眼前,吞了口口水,我故意观察他这样的表情,还有那下体的变化,今天阿昂穿著休閒短裤瞬间有点起色,看那形状,我立即就知道他又没穿内裤出门。 「哩调刚ㄟ,茂仔。卖衝康挖啦。(你故意的,茂仔。不要弄我。)」阿昂看我拿到他眼前的鞋子,我相信他一定已经闻到他最喜欢的小牛皮味道,还有那淡淡的鞋臭味。我看他说著不要,那下体的状态却越来越好。我把鞋子收回来,阿昂鬆了口气。 「你喜欢这种的。」我说。 「那屋!(哪有!)」阿昂反驳。 「还是你喜欢黑鞋?」我学他把脚翘上来看著他的黑皮鞋问。 「没啦,只系挖、挖马母知按爪讲……想丢基种感觉,就…(没有,只是我、我也不知到要怎么说……想到这种感觉,就…)」 我很喜欢这种阿昂急得为自己的性衝动或其他让他著急的事情解释的反应,他没读过多少书,一直以来直来直往性格,让我对于他苦恼的想挤出点甚么词彙,却无法解释,这种感觉感到有趣和亢奋。 「挖栽啊!就亲邱逃看丢啷哩做爱同款!计种刚尬。(我知道了!就像是偷看道有人做爱一样!这种感觉。)」阿昂好不容易说,我却忍不住又戏弄他,拿起皮鞋说:「你说我皮鞋的味道,和偷看人做爱一样?吸按内讲ㄟ吗?(是这样讲的吗?)」 「啊……母系啦,挖素说那种感贼。(不是啦,我是说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 「呜……」 我把皮鞋直接往阿昂脸上靠,阿昂抓住我的手但身体却很诚实,他就是喜欢这种皮鞋牛革味还夹杂人穿过的气味。我将他抓我的手放到他那升旗的裤档上,对他说:「你今天忙一天,现在好好放鬆一下。放心,只有我知道你这个癖好,不会有人知……」 阿昂看著我,现在没有酒精,我可以看到他真正困惑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诚实的下体一步步因为这皮鞋味道带来的刺激壮大,我发现阿昂手愣在那小山丘上不动,就带著他的手隔著裤子抚摸。正当我准备将他裤头的拉鍊给拉开时,他突然身体绷了起来隔著鞋子对我说髒话。 但拉鍊滑开,他那硬道不行的阴茎已经从开起的石门水库裡弹了出来,我摸摸他那红润的龟头,前头根本已经溼了一片,阿昂闷哼了一声,把我的手推回去,我本来以为他会立刻把停止我这一切性捉弄,没想到我却发现阿昂推开我的手后,自己解开了裤釦,整个阴茎阴囊和那杂乱的黑毛全露载著外头,我大口吸呼气,把我皮鞋的味道全收入其中,手开始上下滑动阴茎,打起手枪来。 男人终究臣服于慾望,黑道份子即是。 我看到阿昂在车上激烈享受皮鞋给他身体带来的快感,包皮不停的拉扯,上下滑动的手,红润的龟头不断流出的前列腺液,我好喜欢他现在这种穿带整齐却只露出性器闻著我皮鞋的样子,让我有种征服之慾。最后阿昂在自己手中获得解放,精液洒在他腹部弄髒了衣服。我拿起卫生纸张帮他清理,阿昂看著我,我想他好似有问题想问,但又不知道怎么问,便不理的等他说。 等到他开车送我回去后,在下车前他才羞涩的问我。 「哩刚ㄟ刚骂挖金变态?(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 「你只是太喜欢皮鞋而已。」我这样回答他。 不管是发现阿昂特殊的性癖好,还是他为什么选择走上黑道这条路,跟他办事的方式,还有他跟他弟之间,许多难解的家庭问题,和他自己过不去的一些固执,我会认为黑道小弟跟非大哥的底层有许多故事是值得去琢磨的,这是建立起底层黑道基层民族志的一环,但在这裡故让我省略阿昂那对于皮鞋的迷恋,透过整体两年半载的观察,阿昂还是这裡算是幸运有家人做为寄託的一份子。当家人作为寄託,则给予黑道份子珍惜自我,与更多面对往后人生的思考成面,这无疑是件好事。 最后南哥把我调离阿昂身边的位置,在告别之时,我跟阿昂的弟弟定了个小尺寸的蛋糕,打算在最后天上工跟阿昂告别。阿昂见到蛋糕吃得愉快,他大概好几年没有人陪他一起切蛋糕,吃蛋糕。我很少看见阿昂跟其他人聊天,除了几个比较聊得来的小姐,通常他都是一个人。也许这就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局外人,在这裡他才会跟我吐出心事吧? 「挖刚骂阿系挖小弟做ㄟ鸡卵糕一颠噜贺嘉。(我觉得如果事我弟做的蛋糕一定更好吃。)」 我看阿昂吃著他弟弟做的蛋糕这样说,我不想搓破。只说了句:「好歹过年去看看你弟吧,这么久了不是?」 「挖想看卖ㄟ……(我想看看……)」阿昂吃著蛋糕,没把话说死。 我在教授的研究室重新的想起跟阿昂的那些事情,打开我的笔店将这些记录打下。一些对研究直得的记录,而我自己眼中的阿昂这是在这裡。我打开手机裡面的某个神祕的资料夹,在其中一格记录中,有不同的影片和照片,那是阿昂喝醉时候闻著我的黑皮鞋整个身体私处一览无遗的黑道男儿美丽参身影,和让人想入非非那被酒精渲染迷茫的脸庞。 2 输赢 南哥帮我换了别的位置,今天约了时间碰头,他就开他的轿车来接我。我姐跟我说平常南哥都是小弟帮他开车的,随传随到,那是因为我的关係他才自己开车上路。在车上我问南哥接下来会把我派去哪裡?他边开著车,跟我说要我去做「保母」?我疑惑的看著开车的他,他跟我解释要我去看照一个小堂口的那些未满十八岁的小朋友,我这才明白他口中「保母」的意思。 「太大的堂口你的身分容易起疑,我跟一个叫尖头的小堂口堂主说过,你是我国外做事的人,因为一些问题要躲一下,暂时到他那边段时间。你还记得你的身分是什么吧?许春茂。」 「国外口译,帮忙海外生意的。」我说,南哥点了头,停好车带我上馆子。 吃饭时,我跟南哥两人待在小包厢,南哥简单的跟我叙述那堂口。那尖头的堂口只是一个非常小十几人的小堂口,应该是连旁系或支系都称不上的堂口,只因地方隐密在乡下地区,鲜少人知,是躲债躲人的好所在。加上已庙为居,地方多少都是老年人口,烧香拜佛,环境单纯点。 「啧,南哥真的对你阿捏讲喔?」 在要去那叫尖头的堂口前几天,我碰巧在会馆附近遇到在卡啦OK店前跟香肠摊贩赌博的阿昂,阿昂看到我招手跟我打招呼,拿著打来的香肠给我吃。我跟他两人蹲在角落一口一口吃的香肠,有几天没见到我的阿昂听到我要去尖头那边,皱了一下眉头。 「安爪?尖头大那边不好?」 「照南哥看法卡系单纯啦,可是茂仔你就不岗款,我感觉你这国外回来还挺清白,对你来讲,对尖头你马是艾小心一点,依五哩卖货,你去别后依拖拖下。」阿昂替我担心,吃完香肠对他笑笑要他免烦恼,我会注意的,反问他最近有没去看看他弟弟,他立刻就起身对我说:你管很多内!住海边喔。骂著三字经害羞的走掉了,看来阿昂是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而那也不是我的话,我只是转达他弟弟的心愿而已。 阿昂口中的卖货就是贩毒,我姐有跟我说过南哥自己不碰但下面其实是好几手国内外毒品在转。能干到大的当然都不会碰那个,有时意思意思助兴,姐姐这样跟我说,故在下头拼命、抱有风险、与被呼来换去,那些连成年都还没成年的少年们,就成了南哥这种等级赚钱的道具,而且必须自己承担风险,是棋盘上的棋子。 「而就像棋局一样,兵虽然是最弱的却能扳倒将帅,而且不是只有一个,每个兵卒都可以做到,因为说到底已贩毒、干架或是谈判等等目的性,这群未成年的庙口男性是少不了重要。虽然他们地位低下,有些根本连地位都称不上,但对于他们的人数,斗狠与意外性,往往在帮派与黑道体制中形成重要的一环……而我整理了几张大哥如何控制小弟心甘情愿跟随他的手段……其中最有效的一点便是……」 「咳咳!那、那个许春茂…你…动作注意一下。」 会议中研究论文彙报的我才说到一半,李教授就打断我,我抬头疑惑,拿著报告想说有什么问题吗?就看见隔壁的学弟一直盯著我瞧。原来是因为小会议室挤太多人太闷,我把裤管和手袖子捲起来露出了那些最田野时刺下的刺青,然后我的坐姿不知何时便得太随性了,随性到让我误以为旁边坐的不是研究助理学弟,而是堂口的那些动手动脚的少年仔。 「干!换我啦!我就不信这次欸输!赌!一百一包菸!敢不敢?」 「你看,各来啊各来啊!阿桃个开始爆气啊。你不是还欠伍佰元?赌?你账先算算欸,看你欠多少人帐好不!」 「嘿妹,游戏隆玩不好,猪队友,上次吃鸡后郎秒杀,以后出去卖讲你我兄弟啦,见笑死耶。」 「欸!那是累格好不,挖手机啊就没嘿网路吃到饱啊!是不是?茂哥。」 阿桃转头问我意见,看见这刚满十四岁个头矮小的小男生,我只能笑笑的回他说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听到我说这句,连同阿桃刚刚几个未成年的男孩也都惊讶的看我说:「茂哥没玩过吃鸡?真的假的!干!那价俗啦!」 我看著这些小大人一言一语嫌我这快三十的人俗气,没过多久他们就继续打闹起来,开始玩别款需要组队的手机游戏,裡头只有一个比较大的十七岁的打锣仔因为有在他们口中的尖头大钓虾场工作,用得起吃到饱的网路,剩下的小朋友只得自己找堂口的网路连来玩,我点了他们一群,连同刚刚最小的阿桃和最大的打锣仔,五个固定班底今天都到其在堂口。 个头还小的阿桃,留著一颗齐刘海的髮型,还是张孩子脸,但穿著吊嘎的他手臂上已经有著付头期款准备好的刺青割线,我看著小小的手臂上那张神明画像的轮廓,总觉得有点突兀,但他似乎觉得很棒,跟他哥们兄弟炫耀自己那未完成的割线稿,和那上头一点点的打雾。阿桃躺在沙发椅上举高手,我看见他那腋下没多少腋毛,还是乾乾淨淨的样子。 而和阿桃躺在一起的是十六岁快过生日的番薯,他脸的轮廓和皮肤看得出来是个标准的原住民血统,因为堂口只有风扇吹,他脱掉上衣露出他那虽然有胸腹肌,却有点太瘦的身材,但他以自己有腹肌自豪,之前他曾经在我洗澡的时候跑进来上厕所,看见我壮硕的胸腹肌,有点惊讶问我怎么可以那么大。当时我回他说你的也不小啊,后来才搞懂他不是说我的鸡巴,而是指胸肌。番薯的鸡巴可不输成年人,一起小便时有时都会见到他那肥大的屌从裤子裡掏出。 坐在小凳子上平头小伙是螺赖巴,跟番薯一样十六岁,外表看起来凶悍,但是一个每晚都会和七仔讲电话的纯情少年,常捉弄他的是现在坐在地上把他腿当椅子靠小他一岁的达宽,他们两个是一起到堂口,而达宽脚上有一个完整的武士图刺青。 我在堂口常遇到这五个人,堂口前是间私人小庙,这几个少年仔有时候会帮忙出阵头,没阵头的时候就打打工,自己想办法弄钱过活。晚点尖头大到堂口来,阿桃这一群小弟马上有礼貌的全站起来对尖头大叫大佬,尖头哥带著眼镜穿著衬衫,跟阿桃他们一眼就看得出道上人的穿著不同,人看起来斯斯文文,对我也很客气。但越是如此我脑袋却一直闪过阿昂叫我注意点的警讯。 尖头哥跟他们裡头最大的打锣仔说等等要他们这几个小萝卜头去找腾仔。打锣仔立刻就知道意思,应了声。几个人好跟著应声,好似这句「找腾仔」他们就知道干么。尖头哥看著我笑笑的说:「他们去欸时候卡没歹志,刚来泡茶?」 我看了尖头哥的邀约,不管好或不愿意也得答应给个面子说:「好啊,反正我嘛閒閒没歹志做。我去外头透气一下,顺撒吃菸。」 人一出去走,这乡下地方四周只剩路灯和小庙还是亮的,四周几乎都田和马路。我看原住民的番薯开了一台日本车猛催引擎,发出巨声捲起灰尘,车窗摇下来在那抽菸,整个车音乐声大的震,在那自娱的摇,手有时候还跟动,我看了有趣就去跟他打招呼。 蕃薯跟年纪小的阿桃两个人对我这外人比较有善,而年纪最大的打锣仔和其他人虽然也不是说没有善意,但多半会保持点距离。我问问番薯他们要去干么,而蕃薯马上就说:「对去输赢啊。」说出这句话,脸上却满不在乎。 「几点回来?跟你们吃宵夜。」我像跟妈妈问孩子一样,听到我这句话番薯哈哈的笑,将菸虽便扔在地上,用那很阳光的笑脸跟我说:「茂哥,你阿内讲像是我们要去七逃同款。回来我叫阿桃嘎你讲啦,要啤酒,按内好不?」 「你们五个要卡早回来。」我对番薯说。 「这不是我讲欸算啦,茂哥,我只是一个小咖,连我中最大ㄟ打锣仔马只是一个顾钓虾场ㄟ员工。啊!他们来啦,不讲这啦!不然等等我个后依骂。尬老大ㄟ人客按内没大没小。」 番薯说完,我马上就看到领头的打锣仔他们走到车来,人手一根球棒开山刀,然后打锣仔和平头的螺赖巴把枪插在裤裡,两人嘴上也一根菸,跟刚刚晚餐后一群年轻人还在打电动的样子几乎是两个极端。打锣仔看到我在车窗跟蕃薯聊天,很有礼貌的把我请走说:「茂哥,我大欸跟哩等你喝茶,大欸讲你是帮南哥处理外国事务的读书人,这种歹志就留我们这种没读书ㄟ来处理。」 阿桃在那挥球棍,小小的身躯如果没有了那个鲤鱼刺青,就像个爱打棒球小男孩。他们一群人跳上车,阿桃也是,在走之前阿桃还顽皮跟我挥手,菸还夹在他手上,我不仅想这群平常和我相处的男孩们,究竟是什么什么原因走进堂口,愿意听著这些大哥的意思亮刀掏枪去跟人输赢? 说是喝茶,茶没几口就全换成酒了。我问尖头大这五个堂口未成年孩子的来历,为什么会来到这裡,但尖头听到我的问题哼的笑了声,好像我在问废话一样,跟刚刚在一群孩子面前那斯文的样子不同,道上人毕竟还是道上,黄汤下肚几杯尖头大佬就露出我熟悉的模样,翘著脚在堂口的沙发上吃槟榔。来不畏言的跟我说这几个孩子通通是他从外头捡来的。 「撞球间啦、游乐场、在外头一个人穿学校制服走来走去,或是通常手脚不乾淨的偷钱、偷东西吃,看顺眼就带回来。你如真ㄟ按内有兴趣,就自己问他们,看他们要不要说,通常欸到加来ㄟ家裡歹志弄複杂啦。」 在多喝几杯后尖头堂主就先走了,当然是酒后驾车,留我一个外人在堂口裡。当然这不是信任我,而是单纯的堂口天花板上我瞄到有隐藏式的摄影机,一有什么动静恐怕尖头大就会知道。我不知道那群男孩们知不知道自己随时随地都被监视这件事情,我得做些事情打发时间,就到处晃晃。 堂口后方有个铁皮屋是我和那群孩子睡觉的地方,不大,而为了挪出个位子给我,蕃薯被迫去跟阿桃挤床,两个人几乎是抱在一起睡,我有点抱歉佔了他们的位置,番薯则只是笑笑的说别客气,来著是客,而且是比尖头哥大好几倍南哥的人,他很愿意配合。铁皮屋的外头旁边有个小浴室,通常男孩嫌厕所在庙口太远都直接在浴室解决小便问题,所以这裡常常传出一股尿骚味,而且就连一些生理需求他们也在这裡解决,我究曾经在没关好门的缝隙裡,看见螺赖巴在这跟他外头七仔讲电话一边打手枪。 螺赖巴的鸡巴不大但短小有力,手套弄时嘴还会像小狗一样不断哈著气,一边对电话结结巴巴说一些爱你之类的言词,那圆大的龟头就跟螺赖巴现在的脸一样红,螺赖巴来回的用手指头刺激自己龟头边缘,还用口水帮助搓动,突然龟头一阵阵精液喷出,每一发都射在浴室的磁砖牆上,直到屌垂下后,螺赖巴才用莲蓬头洒水清理牆上和他鸡巴的精液,一边还不忘抚摸著他那软掉的鸡巴,跟他女友下次同时间约干讯。 原则上他们只有想睡觉时会待在铁皮屋,剩下时间不是堂口就是工作。结果搞到最后待在铁皮屋裡最多的可能反倒是我这外面来的閒人。 不知等了多久,我躺在沙发上睡著给电视看。耳朵听到夸张的汽车声,就睁开眼,往门口一看,一个强光照在堂口的庙前,最后几个人下车吵吵闹闹,嘻嘻哈哈,我起身走到庙前的空地,五个男孩一个没少,在车子的远光灯下嬉闹的推挤,就好像一群刚下课的男学生一样,但手上不是背包课本,而是刀棒和裤内擦著的枪。 「茂哥!」阿桃先看到我的人,叫到。 「茂哥!」其他人也跟著叫。 「哈你真的等温吃宵夜喔?欸,茂哥你没来没看我呛声一句,对方退三步。」 番薯看见我,跟我过来勾肩,吹他去输赢时多勇猛,多帅,怎么拿著棍棒追著对方打,又怎么躲过对方的攻势,我听来听去觉得这好像一部电影,番薯像是电影中的主角一样打赢反派或得胜利,而就在他滔滔不绝的说时,我注意到他另一支手臂上在若隐若现的车灯下,那包扎的痕迹。 最后我请了他们五个吃滷味、喝啤酒,除了打锣仔外,其他人都没客气的每个人都点了一大碗,我们就坐在庙前的板凳上吃。打锣仔坐到我旁边,我原本还以为他要干嘛没想到他竟然掏刚刚的包括其他人的滷味钱给我,我跟他说不用了但他仍然坚持把钱塞给我,这样对我说:「茂哥,我感谢你好意照顾我兄弟,但我和我兄弟是赚吃不是乞丐,你如愿意给我面子就收下钱。」 「打锣仔……」我看硬塞在我手中的钱说,但打锣仔却握住我的手要我收好钱插话:「拜託啦,你对他们太好,以后他们ㄟ感觉吃你ㄟ用你ㄟ是理所当然ㄟ代志,我没当让他们有这种想法。茂哥收下啦。」 「打锣仔…不是我不收,是你这……钱不够啊?」 我说完,然后看到坐在隔壁的打锣仔露出傻住的表情,我拿收据给他看,他看了以后骂到:「干你娘哩!他们是猪喔!吃那多!我看伍佰七、八、这裡…三佰、伍六、干!两千八佰三十 少年仔 完结+番外_2 少年仔 完结+番外_3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3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我说完,然后看到坐在隔壁的打锣仔露出傻住的表情,我拿收据给他看,他看了以后骂到:「干你娘哩!他们是猪喔!吃那多!我看伍佰七、八、这裡…三佰、伍六、干!两千八佰三十五!当作这垦丁滷味喔。」 我看打锣仔一边骂一边脸红,没想到向来在我面前摆著脸的他会有这种可爱的反应,我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学著他的样子跟他说:「锣仔大ㄟ,换你给我茂仔一点面子,剩下的钱别讲你要再给我,好不?」 「歹势啦,茂哥,你麦、麦安捏叫我啦,我担没起。」我看十七岁的打锣仔被我的话搞得慌张,我就笑了起来说:「本来看你这人冷冰冰,感觉不好相处,但现在看来,你也是勾意人。」 「做兄弟ㄟ那是勾意只ㄟ让郎吃死死,够义气兄弟卡ㄟ尊重你。」打锣仔说看著前方阿桃和蕃薯他的那群堂口兄弟,我陪他一起看,就顺著现在的氛围问起他说:「你为什么叫打锣仔?」 「我卡早都来到堂口这第一份工作是帮丧礼打锣,因为又姓罗,所以大家就叫我打锣仔。」打锣仔说。我问问起他人,也许是距离拉近又喝了点酒,打锣仔慢慢放下一些戒心跟我说说其他人。 「我在这待了五年,三年后螺赖巴和达宽进来堂口,螺赖巴他知道安哪用螺赖巴开欧都拜ㄟ龙头和打开大锁,偷我堂ㄟ郎ㄟ车后抓到教训后,尖头大就留他下来。大家就叫他螺赖巴。尬达宽是冰友,当时螺赖巴被教训时,达宽就拿棒球棍杀进来要救螺赖巴,北七一个,就一起厚郎教训。」 「一年过是番薯,山上原住民自己跑来平地,最有胆就依,最劳打也是依,皮肤尬番薯同款黑,但是两块屁股就尬番薯裡面同黄黄。最后是阿桃,出事最会逃就依,大话和髒话同款多,进来半年好ㄟ不学,坏ㄟ全学学去。」 我问打锣仔知不知道大家怎么来的,但这次打锣仔没有像刚刚那样爽快回答,只跟我摇摇手说别问,大家都是有些理由才出来混。 「那你自己呢?」我问打锣仔。 打锣仔看我问起他,他抓了抓头,我看到跟他年纪不相等一种事故的表情,打锣仔起身邀我抽菸,我和他两个人就跑到离阿桃他们有点距离的庙旁的树下去抽。抽菸时打锣仔问我为什么从国外回来?我给了他南哥帮我安排好的话术,因为事业太大有出点纠纷问题,南哥叫我回台湾避避风头。打锣仔又问了我很多问题,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出于憧憬,他问我当大学生是什么感觉? 我跟他说了说一些现在大学生的生活,打锣仔听了觉得很白痴,不停的骂说现在大学生都很没用,只会花父母的钱,自己连赚钱都没办法。打锣仔说起自己的事情,对比大学生。我这才知道他的状况。 小时候的打锣仔从小就因为妈妈离婚没有母亲,父亲会对他拳脚暴力,有天父亲 又要教训他的时候。他就偷了父亲的钱包的钱逃走了,不回家了也不去上课,国小没念完的打锣仔自己在报纸上看到个工作机会,就偷搭车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去那鱼市帮忙拖鱼货。然后睡在晚上营业游乐场的大型游戏机裡头。后来被尖头哥的人看到,把他带来庙口看阵头,看完还请他吃饭让他洗澡。 「后来上班完我都ㄟ来甲睏。几个先进来诶哥哥,教我跳阵头,带我出去玩,跟我讲怎么让自己卖吼郎看不起厚郎欺负,帮忙叫嚣助阵几百块,跳阵头几千块,堂口内有吃有睏,一待下去就是五年。」 「看来尖头大欸,对你很好。」我说,但打锣仔只是看我…… 没有笑脸,我觉得奇怪,就看他丢了菸踩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时候我看打锣仔脱掉自己的衣服把那件花衬衫反过来,我这才发现有个小暗袋,他从裡面掏出几颗蓝色药丸,打锣仔苦笑的把药给我说:「这是「蝴蝶」我有时心情不好欸吃,以前我对哥们出去唱歌饮酒都欸嗑不同ㄟ东西,拉k啦、呼麻、硬的走水路。后来那群哥哥对未成年妹妹下药迷姦,我就怕啊……」 「我怕我马欸变成这宽糟蹋查某欸郎,手收啊,但系药瘾有上了。」 打锣仔说现在他只剩「蝴蝶」还在慢慢戒,剩下都不碰了,算没馅下去。说著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说到感性上来,打锣仔不知为什么搂了搂眼睛,然后说:「我今马哩钓虾场工作马几年,有存钱,等时间到我欸离开加,我想要我这般兄弟对我走,郎作伙开店做正当ㄟ,就免睏欸时候惊醒、尬郎整天拼输赢。」 「这是我ㄟ梦想。怪后?我自己都不确定他们刚欸对我走。」打锣仔说完对我笑,又点上一根,而我听了只能抱抱他,轻拍他的背,对他说:「迈烦恼啦,他们你的兄弟不是?会挺你啦。」 不知道是不是说到尖头哥时都会想起阿昂的话和打锣仔那複杂的表情,我开始发现只要尖头哥来看他们的时候,打锣仔永远是直接应对的那个,不知是因为打锣仔是他们这群的头,还是有意无意的拉开他的兄弟和尖头哥的距离。 有天,尖头大哥有资料忘记带下午要用懒得跑一趟,阿桃那群大家都在工作都不在的情况下只得找我帮忙送去,尖头哥叫我打电话问在钓虾场的打锣仔,打锣仔听到那笔资料后就说:「那资料在你尖头哥庙口办公室,一般我们是没当进去。那个电脑没有网路你找一下尖头哥传给你的档案名称,然后印一份拿去到「公司」。欸!茂哥去公司欸时候,要叫尖头大「老闆」,要记欸,之前番薯忘了就被教训。」 打锣仔说完,我才找到那庙裡后方的办公室。我进去以后就跟一般的办公室没两样,一台电脑和印表机。而我打开电脑,输入尖头大给我密码,开机顺利找到资料来列印,好像是人事资料,看起来都没什么但实际上很有事,南哥之前也说要投资「纯饮料店」结果那饮料店是「小姐陪酒牛肉场」。 我印好后准备关机,却手滑按错成了登出。正想说怎么按错,这时我就看见除了刚刚的使用者外,还有另外一个不同的使用者可以登入?我抬头望去,这裡是庙裡不是堂口,没有那种到处都有的隐藏摄影机,我点入另一个使用者,发现在密码,输入原本尖头哥原先给的密码,果然呈现登入错误。 我无聊点著键盘,输入了之前被招待去尖头哥酒店生日会时知道的出生年月日,没想到竟然登入了,摸著摸著我找到一个奇妙的影片,上头是一串日期和时间,还有拍摄的手机名称。我点开以后,一个摇来摇去的镜头,重旋律的音乐,四周都是刺青裸上身的人,画面像是在某个包厢?突然镜头带到一个熟悉的大脸,我睁大眼睛看,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打锣仔,而且看起来跟现在不同,很稚气? 是打锣仔几岁的时候拍的?我这样想,继续看内容:就看到打锣仔走路不稳的晃来晃去,被几个比他高壮的成年推来推去,而不知道为什么打锣仔全身上下只有一件掉嘎,连内裤也没穿,一旁的人窃笑著把他衣服拉起来露出他那小朋友包皮屌,打锣仔手在挥,身子想逃,最后却跌到了地板上,引来遭招弟兄大笑。 「打锣仔,要不要在一点,尖头哥请你。」抓住打锣仔的尖头哥说,打锣仔眼神荒呼的看著那尖头哥,嗯嗯的完全不知道在回应什么,那男人拿菸的手挥了挥叫拍摄的人过来,把打锣仔的脚掰好开,让屁眼和下体完全暴露在镜头下,打锣仔像是想反抗,但晕眩的感觉只让他不停扭动身躯,又遭来旁人大笑。 「哈哈哈,欸尖头大ㄟ,你衝啥后打锣仔光屁股啦?就好笑欸。」 「检查他长大还没啊,打锣仔,来来手起来。」 那影片中带著眼镜的尖头哥开始用手玩弄不知人事的打锣仔,把他双手抓高,像是玩具一样逼瘫软的他站好,我看到打锣仔被一群成年男人看他身体第二性徵发育状况,少少的腋毛拍完后镜头往下,他们掀起打锣仔的衣服,用筷子去夹他那小小的阴茎,用赖打去点他未发育完全的阴毛,打锣仔呜呜的闷哼,最后还被筷子来回插进他的屁眼内。 「欸,打锣仔十四要十五岁啊吧?刚会打手枪?」尖头哥问周遭的弟兄,弟兄全都笑出声怂恿尖头哥直接问筷子插在屁眼裡的打锣仔,这时打锣仔被强灌了不知到加了什么粉末的酒,被丢到地板上,然后旁边几个人拿起手机帮他摆不同姿势拍照片,大哥看了以后问:「你给他饮啥?」 「蓝色小药丸啊。」说完又是哄堂大笑。 「干你娘,吼未成年吃这!」尖头哥笑著大声说。 就见打锣仔两眼无神的被一群人围住,摄影的那位赶紧跑了过去拍,就拍到已经是半勃起的阴茎,打锣仔的阴茎一跳一跳包皮包不住龟头和根部的胀大,退下去逐间露出半颗龟头,最后完全露出,躺在地上一柱擎天。 几个人看了笑到不行,用脚去逗打锣仔的阴茎,只要用压下去在放开,打锣仔的阴茎就会弹回来,看了大伙觉得有趣又新鲜。尖头哥蹲下来用外面快炒店那种饮料塑胶杯比了一下打锣仔的屌,十四岁的打锣仔屌比塑胶杯又在长一点,龟头整颗高过塑胶杯。 「大内。」尖头哥说完,忍不住弹了一下,打锣仔的屌就左右晃动,引起笑声。 尖头哥拖著硬挺阴精的打锣仔在包厢游行给每个兄弟看看,最后打锣仔像是用尽力气想逃离尖头哥的玩弄,但是却是徒劳无功的背抓回来。尖头哥打他放在包厢中间,让一群看光屁股的打裸仔,那筷子还插在打锣仔屁眼裡。大家看到茫然找路想逃的打锣仔,嘲笑著,有些人拍手像叫狗一样叫他过来,有人过去故意绊倒他,摄影的镜头带到打锣仔脸特写,我看见影片中打锣仔那志气的脸充满恐惧。 「打锣仔,尖头哥问你。」 尖头哥走了过去,用手摸著打锣仔的头拍拍他的脸蛋说:「你是要继续留下堂口,还是出去?你如果想出去尖头哥不追究,但是你之后如果想回来我也不会要你了。」说完把插在打锣仔屁股的筷子给拔出来扔地上。 尖头哥在手臂上倒出一排粉末,不知是什么药,对打锣仔说:「要继续跟大哥就把大哥招待的嗑乾淨。不要大哥带你出去没关系,之后你死活我不负责。来我数三、二、一,一口气。三、二、一!」 打锣仔听到后马上拉著尖头哥的手用鼻子嘴巴的把那粉末吸进去,我看一群人笑著拍手,然后看见打锣仔整个人瘫坐下来,尖头哥找几个人过来把他拎到满是菸酒的桌上,把打锣仔的手放到硬挺的屌上说:「大哥哥们想问你会不会打手枪,打锣仔,表演一下证明给兄弟看你那边能用,改后带你去开查某。」 打锣仔矇著看著围观他的人,一群人轮流握住他的手来套弄阴茎,最后打锣仔终于顺著大家的手势滑动起来,他恍恍的脸色巧就印在镜头前,手不断套弄,最后精液一股一股在众人面前射在他自己的衣服上头,但威尔刚的威力未消,打锣仔的阴茎依旧挺直,这时尖头哥看见在包厢桌上喘气的打锣仔,接过摄影镜头,突然就说:「剩下的人先出去,我处理一下。」 一群成年男子都出了包厢,我就见摄影机背放到一边,镜头有点歪,没有对焦有点糊,但这时我看到尖头哥却解开裤头一个黑色的东西从裡面弹出,我惊的想等等!打锣仔这时候不是才十几岁?这整个影片太变态了吧!影片就在这裡结束。 将资料送去给人在市区「公司」的尖头哥时,对于尖头哥喝咖啡的各种邀约,我用南哥找的谎话推掉。不知怎么的现在这个大哥给我只剩一股噁心感,比阿昂说的贩毒还糟。不想就这样回到那个堂口,我打算趁天还没暗下来时去洗个三温暖洗掉自己今天看的阿逻仔那支影片的记忆。 进到三温暖在更衣室的时候我才刚脱上衣,后头就另一个人转头跟我搭话说:「欸,那架督好!」 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也转头,是阿昂,他全身已脱个精光,没勃起的小屌挂在下头,上半身胸肌跟三头二头发达配上那兄弟的纹身在三温暖特别显眼,可爱的小腹微微凸起点,大小腿匀称,而没想到的是他还没脱鞋。 今天的皮鞋又是棕红色系花雕鞋。 「昂哥打算穿著皮鞋洗吗?」我调侃他说。 「还没脱啦!现在要……干!你麦想打盖都用这招!」阿昂退后几步,但下面有点变化的阴茎是骗不了人的。 最后我们还是一起泡三温暖聊天,疗最近他那边的状况和我在那偏僻乡下堂口的状况,我后来不打算聊这个,就把话题又引导回阿昂身上,我怕再多想一次未成年打锣仔在影片中最后的下场,又会不断的浮现在我脑海裡…… 「是毒品吗?」 学弟呼应我的报告,我将有刺青的袖子捲下盖上,但懒得放回捲上的裤管。我听到学弟的答案,和其他人包括李教授将所有目光都投射在我身上,我接下去回答了学弟的问题:「毒品的确是有笑的手段之一,有些堂口大哥会用毒品的供给为由,吸收以上瘾没有经济能力的未成年男女,但这并非是最有效的一种手段,真正让成员或是堂口小弟们留下来的其实原比我们这些複杂的想要更来的简单,那就是……」 3 捧场 现在车上气氛有点紧张,阿桃和蕃薯还有其他少年仔都流冷汗,因为现在打锣仔叼根菸,脸色很难看的在车窗外盯著我们看,不发一语,眼睛跟他粗黑的眉毛挤仔一块,手有节奏的拍著车顶,把菸都吐进车内。阿桃跟番薯看著前头完全不敢看打锣仔的脸,达宽假装在玩没有网路的手机,把视窗滑过来滑过去,坐在驾驶的螺赖巴把头转到另一边的车窗,只剩我一个人跟打锣仔对望。 「今马全部人都贾我下车。」打锣仔开了车门要阿桃他们全部出来。阿桃他们全部倒吸口气,不甘愿的都从车裡出来,我也出来就看他们自动排好一排,站三七步的对著打锣仔,我本来也跟过去排,却被番薯推走,他小声对我说:「茂哥你不用啦,卖个害温啊啦。」 我搔搔头回到车子旁,就看打锣仔看著排排站好的阿桃他们问话。 「谁准令把茂哥带来袈,令刚知样架虾米所在?等一下温要衝啥!讲,谁带茂哥过来ㄟ?」 我觉得虽然打锣仔在生气,但那不爽的脸却让我觉得有点痞味的帅气,散发一种道上男人特有的味道,对比我不小心看到那个被人淫虐时候眼神迷惘过去的打锣仔,现在的他穿著全身黑,衣服后还有日本鬼脸图案,下巴变得有菱有角,变得不好欺负。打锣仔一个铁撬拿在手上,一个个问阿桃他们,要他们指出谁把我带来他们要火拼外两条街的巷口内。 结果阿桃指是番薯拉我上车,番薯说是螺赖巴开车载过来这边,螺赖巴猛摇头瞪旁边的达宽说他干嘛害他?达宽听了睁大眼无辜的喊到怪我唷?又把矛头指回一开始跟我一起在街上的阿桃,互相推责任,最后变成你推我踢你小孩子打闹的现场,气的打锣仔手上的铁撬就扔到牆上,一群小朋友才又惊的排好。我这罪魁祸首,倒是很有趣的看这群少年仔的一举一动,而发号施令的打锣仔其实也只不过十七岁出头,却因为堂口待著久,跟他们这些两、三年梯数不同,恼火的对他们说:「玩!等等要去帮郎「捧场」啊!鸭头插好啦。令嘎挖好好站在这反省…」 打锣仔要他们罚站,就像学校老师处罚不乖的小孩一样,但这群人也只是在原地不动,过没几分钟就开始站著聊天、挥棍棒,做自己的事情。我看靠在车子另一边打锣仔头疼的抓抓头在那自言自语的骂。 「干你娘,我怎欸尬纪顶郎做兄弟啦!路边野狗还比令咖乖,尿尿各ㄟ找电花条。」 我看到面对他带的这群未成年兄弟苦恼的打锣仔,想到之前吃滷味他对我说的那些要带兄弟离开堂口,一起做正常的工作那些话,看他现在这样子骂归骂,但显然对兄弟的感情不假。而虽然散散漫漫,但阿桃他们其实都还满能听进去打锣仔对他们说的那些话,像是不要吃毒、别把外面的七仔带来堂口、不要跟堂口裡面那些人走太近,有事要说兄弟会挺你。阿桃他们还是把打锣仔当成他们的小大哥,但是有时候也很爱甩态,跟他顶嘴。 「阿桃!杉给我穿好!露刺青,你是怕外面郎母知你流氓是不?」 「蕃薯!鸭头插好,各玩!我就嘎你下面欸枪阉掉泡酒!」 「螺赖巴!你各用非死不可打卡告诉七仔你在哪裡捧场,我就嘎你手机呀打烂。」 「达宽!麦用手指督螺赖巴卡趁,各给我看见,我就拿这支管仔督你卡趁。」 打锣仔每一次管教这群小朋友,他们都有意见,都说打锣仔像学校「先生」一样管他们管太多太严。看他们一直被打锣仔骂,道歉后又故技重施,我觉得这群学不乖的顽皮少年仔,有著自己圈子裡的幽默,互亏互骂互呛,偶而动手脚,抱在一起其实都只是友好的兄弟证明。 「你不要叫他们罚站啦,我自己想办法回去就好了。」我对打锣仔说,刚要走就被打锣仔手拉住。他对我说:「茂哥不用啦,等等这裡都是各堂口欸郎到丁,有些温马没看过,你出什么歹志,我没办法跟尖头大,还有南哥交待。」打锣仔这样跟我说。我本来还笑笑的说没事,结果看到一群跟打锣仔同样穿黑衣服拿著裩棒西瓜刀走进巷子的二、三十人群,才惊的觉得好像不太对。 「打锣婴仔,林来那么早喔。」那群人带头的人一看到打锣仔就跑来打招呼。我看他们几个带头的人一来就对打锣仔又是摸头又是拍脸的,打锣仔面无表情,任这群人对他弄来弄去。我觉得这群人好眼熟,像事在哪见过,过了几秒才想起这几个带头的人几乎都是那在影片裡玩弄打锣仔的人。 「腾哥。」打锣仔弯了腰对那拍他脸的腾哥打招呼。 腾哥看了看就像是摸狗一样,在打锣仔头髮上胡乱摸。 后头阿桃他们看见那人对打锣仔的无理,都不出声,但我见他们脸色也都没有比打锣仔好多少,尤其是阿桃看著这群的眼神很不友善,瞪他们,蕃薯惊的把他拉到后头,像是要他收敛一点。我在车子旁看见那叫腾哥的男人搭上了打锣仔肩膀,比打锣仔矮了半颗头,但却用手去拨弄打锣仔的乳头跟他打招呼,讪笑著说:「一天一天看,当年光屁股ㄟ婴仔都大汉啊,欸,将各要腾哥帮你监察有毛还是无毛?」 「…………」旁边的人听到都在笑,打锣仔不说话斜眼偷看我,我见他耳朵和脸微微胀红,手不断的握拳在放开,我把头撇开走到车后头蹲下抽菸,我大概明白打锣仔那点点尊严,不想被我这外人看到他这样无力的一面。 「欸,腾哥问你赶快讲啊!长毛就表示一下啊。」我听见旁边几个人起鬨,反而转头观察离我不远阿桃他们的表情。阿桃整个人气急败坏,番薯和螺赖巴抓好他,达宽把他嘴摀住小声的在他耳边说话。看到这画面,我不难想像,因为在堂口裡我多少感觉出来打锣仔很照顾他们这群年纪最小的阿桃,除了帮阿桃买二手机借网路玩游戏外,也常照顾他带他玩,阿桃也喜欢打锣仔,而现在他看见自己打锣仔大哥被人侮辱,心中很难嚥下这口气。 我听到那群大男生一言一语在戏弄虽然块头比他们高,但还没成年的打锣仔。我偷偷的从车后看,就看到一群人的脚围住打锣仔,打锣仔的黑裤子一刷就掉在地上,参杂嘻笑声,我听到那些人一言一语的戏弄他。 「喔,脱啊喔,来内裤拉下我看麦ㄟ……哈哈哈!毛多内,转大人喔。」 「你看,他毛连上肚崽ㄟ,那架噁心。」 「坦白讲,这小子欸武器大又黑,可能常开查某。」 「打锣婴仔,安抓?帮你检查鸡鸡你郎不爽喔,来笑基哩后大哥看埋ㄟ…哈哈哈哈!你看笑尬那启智儿哩,好啊好啊,裤穿起来,髒东西收收欸。等一下你灾安抓弄后喔,等陈桑讲下,你就带你那群宝宝从后面衝上去,灾后?」 「我灾,腾哥。」打锣仔说。 「欸,上次嘿小汉ㄟ小朋友马帝欸内。」有人说。 我刚等打锣仔拉起裤子后熄掉菸从车子后头出来,就刚好看到刚刚那群戏弄完打锣仔的人,把目标放到矮小的阿桃身上,打锣仔见状,赶紧对目光移过去的腾哥说:「腾哥,时间差不多啊。」 但腾哥已经带著笑意往阿桃他们那边走,阿桃眼神一脸正和我意的样子,握拳头,其他人见装就用身体把他挡住把他人堵在牆边。但腾哥似乎没放过的意思。 「腾哥,初次见面你好,我是茂仔,是新来欸。」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到那刺满整隻手的腾哥面前,对他说,白白淨淨,穿著衬衫的我身上什么图画都没在身体上,看起来与他们格格不入。腾哥看到我一脸凶恶的挥手像赶狗一样跟我说:「你谁?走。」 「我北区南哥欸郎啦,刚好帮南哥来看麦欸。」我露出笑容,搬出南哥。 在我们这附近的地盘遇到那些小的,你就搬我北区阿南欸名号,应该他们都会长眼,不长眼不是新来的不知道,就是隻疯狗。他们大哥通常我都认识,大家出来混还有交情呢,小弟就算不愿也得要听大哥安排,这就是「伦理」。先来后到、长幼有序,你在有能力还是得靠大哥来扶,我们的世界就是靠这种伦理交情义理来运作,当然翻脸,就大家一起难看。 南哥曾为我讲出这让我自己自保的话,对腾哥搬出南哥的名号,我见腾哥突然手就插回口袋,不爽的问我:「为啥南哥ㄟ郎欸来佳?打锣婴仔!」腾哥叫打锣仔的小名,打锣仔就被人推过来,腾哥一看他来就先敲他头才问:「关係不错么!你诶盖南哥欸郎到顶?这啥小情形。」 「茂哥是南哥国外事业欸翻译,尖头大欸郎客。十几天前南哥亲自过来安排他,来温堂口就到现在。」打锣仔介绍我。听到我是南哥亲自带来的,这位腾哥的态度突然就变了一些,对我说:「茂哥是不?你叫我腾仔就诶塞啊啦,歹势度啊不知你,我台湾打招呼喀粗露,你这外国来ㄟ就卖尬我这俗人计较。」 欺善怕恶大概就是指这种的吧?我看著这位叫腾哥的人这样想。最后我只是对他笑笑伸出手,和他握手那腾哥找的二、三十位少年仔就跟著他们几个领头的离去。 「茂哥,多谢啦。」我看打锣仔对我弯下腰,我拍拍他的肩笑笑的说:「没啦,我看情形知道你可能是你顶面,你有你ㄟ难处,卡忍耐一下。」我对打锣仔说,替他打点气。 「干!干!干干!每一次都来惹打锣仔。我干你娘哩!就卖吼挖歹到机会教训依!」阿桃不爽喊到,对刚刚一切都很不满,番薯和其他人不说话看著打锣仔,打锣仔查觉到他们脸色不好,反而笑的走过来用全拳头去顶站在最前头的螺赖巴的胸,对大家说:「没歹志啦!他铳尬无聊就走啊挖没安那啦,准备几哩。阿桃、阿桃!」 「干啥啦!」面对打锣仔的叫唤,阿桃气正在头上,不开心的回话。 「你留下,陪茂哥。」 「为啥米!为啥米系我留下!明明就是番薯拉茂哥,螺赖巴和达宽在那讲没查就带茂哥看场面。我督头到尾没讲过一字,为啥是我负责!没公平啦。你大概巄安内!虾米都不给我做!不然我早有表现了啊!」阿桃听到打锣仔叫他留下,睁大眼更加不爽的跑过去抓住打锣仔喊出一堆不爽的话语,打锣仔不回应,只是板起脸来看他骂自己,最后阿桃才反应迟钝的看见打锣仔的眼神,立刻闭嘴吞了个口水,感觉自己做了很白目的事情。 「讲料啊喔?」打锣仔说。 阿桃这时不敢说话,人又变成在车上时候的样子。 「安抓?继续讲啊?母系经劳?劳讲话,你去刺青料后就变老大是不是?连挖ㄟ话徿庆蔡啊。好啊,庆蔡你啦,要留要走,我打锣仔管没啦。」 丢下这些话,打锣仔转身捡起铁撬就走,螺赖巴和达宽跟在后头,回头看了一眼对阿桃比了个「干!你这白目桃!」的手势白眼他。蕃薯拍拍阿桃的肩膀,对知道自己讲错话的阿桃小声说:「温回来时,你欸记哩去尬打锣仔荷西类,郎这么照顾你,你自己想想看你弄讲啥回报打锣仔。」说完连少根茎的蕃薯都对阿桃比出「他很白目」的手势,跟在大伙后面屁股走了。 我看看大家留下情绪低落的阿桃,十四岁的阿桃现在就像考试考不好被骂的国中生一样,而我过去教过一些小朋友家教,所以我就问阿桃说:「阿桃,还好吗?母想尬茂哥作伙?」 「母系安内啦……茂哥,我没这种意思啦。」阿桃看著我解释,大大的眼睛还是稚气的脸,配上故意露出来的刺青有点突兀,而且看到他的穿著和刺青的位置图案都跟打锣仔一模一样,我想打锣仔在他心理的地位连我这外人都不用多问。 被留下来当我的「看护」,我带著闷闷的阿桃去他们捧场反方向的冰菓店吃冰,看到免费大碗的绵绵冰,阿桃小孩的本性就出现了,开心的吃著我请他的八宝冰。边吃我也开始做我的研究功课,跟阿桃聊聊他的事情。 「我知道打锣仔是怕我危险,因为我卡十四岁,在他们面头前不管安纳都只不过是小朋友,但是我马想要到撒工啊,玩架相打,我买欸塞,蕃薯学过拳击,他有教我,安抓打架ㄟ赢。」 「那打锣仔呢?他打架厉害吗?」我问,笑看著吃得满嘴都是糖水的阿桃。 「当然!打锣仔每次都知安抓吼郎惊,不管是拳头还是棍棒,他都不怕。但是他跟我讲过,看见鸭头就爱逃,找地方避,卖傻傻站在那不动。有一次打锣仔一人对三欸成年人,眼睛连眨都不眨,就出去尬吟输赢!」 我听著阿桃说打锣仔说得开心,也提起其他兄弟,但是话题始终会回到打锣仔上面,阿桃说起自己与打锣仔的相遇,我听到阿桃的身世就像是打锣仔的翻版,与打锣仔不同,阿桃是原本的父亲在自己四岁去世后母亲改嫁,被继父一家虐待逃出来,后被社会局带往育幼院安置,但在育幼院阿桃却因为不善长和成年人互动,而被院方各种歧视与贴标籤,最后在十三岁阿桃还是逃出去到外头游荡。 「我个还记得当时,我找不到地方去就闷外套睡公园,然后睡到一半突然感觉身体痒就起来看,就看见一个老灰啊嘎挖欸懒鸟掏出来玩,看到我醒来,各问挖多少钱欸当玩挖ㄟ懒鸟?吓得我骂干,逃走整晚不敢睡公园。」 最后阿桃去打工地黑工,白天上工晚上铺著报纸睡工地,想洗澡就晚上偷偷脱光光去工地后头偷接水来冲凉,最后吼郎发现他睡工地,就被用几百块赶走。阿桃就继续找下一份工地黑工,或农村农药工,还不小心弄了个 过敏,让他跑去偷大罐牛奶猛灌来解毒。 十四岁睡在某处工地的阿桃被尖头哥的人马捡回来,跟打锣仔一样阿桃被阵头吸引了,也被免费的饭菜和尖头大给招进堂口,而他被带来看阵头的第一天,就是看到打锣仔出阵头,当尖头哥把他推给打锣仔照顾后的那天,带著害羞的他认识堂口,跟他聊天介绍番薯和其他人给他认识,还用自己的钱带他去买新衣服,换下他那套从逃出育幼院就没再换过已经破烂发黄的衣服。 「无论挖讲虾米话,打锣仔绝对欸听挖讲,没呼巄没睏去。他嘎挖讲挖机哩少年仔安抓咖不会在堂口内外吼郎欺负,麦尬衣以前同款去吃毒,只为好奇尬郎叫查某,我在这一切都是打锣仔教我ㄟ,等一当老大后,我一定ㄟ继续当依身边ㄟ脚手。」 「看你讲打锣仔 少年仔 完结+番外_3 少年仔 完结+番外_4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4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打锣仔驾欢欣,你就爱听话啊。」我说。 「挖脾气坏嘛!」阿桃没吞下去就说话,嘴裡的冰喷的桌上到处是。 我听到这突然跟阿桃说起了一件事情,就拿起手机…… 年幼阿桃尊敬成熟的打锣仔,但在几天后,我便见两个人冷战了,其中还包括螺赖巴和达宽,打锣仔虽然还是带著他们但不管饭局或去玩时,都只是坐在边边静静的看他们玩。虽然天天跟他们睡在铁皮屋内,但一些事情我还是搞不清楚状况。我私下拖走番薯要他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番薯一开始就吱呜说没事,但一眼就被看破,才跟我坦白。 「阿桃、螺赖巴和达宽三人最近在偷帮一些堂内成年人做「门徒」啦!本来挖马要去,但堂内银嫌挖头壳不好又粗心不找我,就动到阿桃身上。打锣仔对他们三个不跟他说一声就跑去当「门徒」哩气啦,叫他们麦做,阿桃却率先跳出来说要赚钱。最后…你嘛摘阿桃人欸个性,觉对是争到赢。这情形挖自己夹勒中,马就两难欸啊。」 我听蕃薯越说越无奈。所谓行话「门徒」,其实就是当贩毒车手,手法是人先到指定地方,开上头藏有毒品的车或地点,就毒带上在跟药头和买家保持联络的衣种手法。蕃薯他说自己因为卡早国中时候就吃过毒,没上瘾但因为后来朋友吃毒吃到出车祸连人带车直接衝到便利商店裡惨死,吓得以后自己不敢吃也不敢碰。 「其实这概,我站著打锣仔这裡卡多点,卖毒害郎不好,阿桃一句反正又不是兄弟吃毒刚有差,气到打锣仔直接动手啊,两人就变安内耶啊。」番薯边说边在房间换下满身汗的衣服,穿著一条内裤强走到风扇前把风扇帮自己小弟弟散热。我看他宽鬆的四角裤因为拉开的关系,根部和蛋蛋若隐若现。 打锣仔不想跟我讨论这个,说是他跟他兄弟的问题。但今天我去光顾在钓虾场工作的他却失误连连,看起来心不在焉,我边钓虾到下午两点,看到他去买午餐稍作休息,我直接就走去对他说:「你这样不行。」 「啥款啦。」打锣仔扒饭看著店裡外头的电视新闻。 车祸、情杀占据八成的台湾新闻,今天却拨了国外菲律宾贩毒者被捕判死的国际新闻,打锣仔听没多久,就不爽的扔下饭盒,走去按店裡的电视,换到没营养的综艺节目,人就走出去店门外。 「茂哥你麦惯啦!」 我出去找打锣仔,找了一回儿才找到他躲在厕所后头吃菸。他看到我走来第一句话就是这句,但我没理他跟他要菸抽,他看著我,没有动作,我笑笑对他说:「我听过你尬阿桃他们的歹志了,不要憋在心理,反正我是外人,讲讲欸你马卡爽快。」 「面。」我看打锣仔这样倔强,拍过我的手。人蹲下来。我看他,说到底打锣仔虽然外表看起来冷静又懂道义,但实际上这个环境把他逼得他没路可选,以正常的状况说起来他也不过是一位才刚迈入要成年的孩子。 「反正挖马没资格管,从一开始就没,现在马是。」打锣仔低声的说。 「没啦,阿桃尬你这群人有时尬意气用事,你这带头的好好劝就好啊。」 我安慰打锣仔,反而一句话动到他心理的不安,看著我说:「劝?衣刚劝诶动?嘿出歹志不是说歹势就好啊内!用不好吼关,阿桃或是螺赖巴、达宽人生就坏料料啊,挖干你娘!为啥一直不给银碰毒,如果尖头哥没说,我甚至不愿银这群尬我去捧场!干!挖这系为啥?为啥为自己找罪?差差银啦!反正我马一个没路用ㄟ郎啦,对我没啥出息。」 「迈案内讲啦。」 凶狠外表下的打锣仔很脆弱,我在跟这群少年仔睡一起的时候半夜很常看见他突然惊醒,打锣仔醒来后会急著往左右两边看,看打呼的阿桃、熟睡的番薯,握著手机睡著的螺赖巴、抱著在螺赖巴身上的达宽,最后才放心又倒了回去。然后等我在次睡醒去厕所回来时,又看见他惊醒,从晚上延续到白天好几次。他很怕这群兄弟抛下他一走了之,也许最需要这群兄弟的反而不是别人是打锣仔本身,他太重感情,重到自己觉得必须承担其他兄弟的人生。 某晚我看到个有趣的画面,这晚打锣仔没惊醒睡在房间的沙发上,那是半夜四点多,这群人两点多去帮朋友庆生唱歌,我去载他们回来每个都喝得醉醺醺的。我已经睡了一轮,没什么睡意想抽根菸,找不到赖打的我,想到沙发前的桌上有,就去拿,同时我就见睡在沙发上的打锣仔裸著上身,裤子脱一半,露出他那蓝色三角内裤。 内裤裡的阴茎跳一下跳一下,吸引我的目光,我点菸就把观看打锣仔跳动的阴茎当消遣,我本来以为只是睡觉勃起,最后没想到令我意外的是蓝色的内裤开始渗出液体,被蓝内裤包住的龟头前端溼一片,我靠近点看,就闻到打锣仔的汗味和他内裤上那股精臭,确定的知道打锣仔跑马了。 我替打锣仔根钓虾场请假,反正钓虾场的老闆也知道我是尖头哥的人客,我想带走打锣仔他也没意见,虽然我快迈入三十,但毕竟不是这圈子的人,所以我找了另一个人帮他开导。 「干,我勒敏层上睏,手机呀突然响起害我惊一下。」阿昂开车尬我抱怨。 「歹势啦,昂哥,我马想没欸当找谁,就想到你卡正派。」 我对阿昂笑著说,好多个礼拜没连络,没想到我一通电话工作完休息睡觉的阿昂,接到电话就真的开车来找我了。打锣仔第一次见到阿昂,这个比他矮但却健壮许多的成年人,有点紧张的看我,但阿昂却很热情的对我旁边的打锣仔说上车,打锣仔就这样上了阿昂的车。 原本我想应该是这样我把打锣仔的事情说给阿昂听,阿昂会以过来人的身分开导一下打锣仔,但在车上我要开口说时,阿昂就阻止我,要我别说。 「郎有面子ㄟ,要讲马是依自己讲,阿茂依虽然岁数差温就多,在道上没分年纪ㄟ,混兄弟、作少年仔、当角头都是有自己男人ㄟ尊严底线。欸兄弟还没请教你叫啥名?啥来头?」 阿昂这一说才让我内心惊讶自己的错误。我纠结在社会上对于未成年的定意,我套用社会通俗的常识在打锣仔身上把他当个孩子,但回头看看打锣仔的人生,家暴逃家,被迫流离做黑工,最后加入堂口后逞凶斗狠,却惨在未成年时被堂主强姦。这种畸形的成长,我为什么还得用社会上适用于未成年的标准来看打锣仔他们这群少年? 我读书在多篇论文,比不上没读完初中阿昂一句给打锣仔该有的「尊重」。不管他的年纪,还是他是少年仔这种事情。在心态上阿昂把打锣仔当成同等尊重,而我却还跳脱不出那比他们多出的那种,自我满足心态上的优越。车上原本不开口的打锣仔,却在阿昂多话和关心下开口,期时就像阿桃对打锣仔投射出他那期待与认同,对于一直以来没有学习男人标准的打锣仔,也是第一次真正在道上遇上一个成年男子对他话家常。 阿昂带我们去看海,他对我们说他以前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裡看海,除了我们以外,他还没带人来过这个自己喜欢的地方。我们几个年轻人站在防波堤上边走,边看海上船航行,听见海浪拍打消波块的声音。我故意走在他们两个后头,因为我偷听到打锣仔开始对阿昂说他的一些烦恼,我不去打扰他们两个混兄弟的人彼此的难处。 但不知怎么说著说著,我就看打锣仔又在那揉眼睛。而这次不像上次跟我喝酒那样在兄弟面前摆起坚强姿态,我看见侧脸的打锣仔眼鼻红红,然后我听到阿昂笑脸的对他说:「哭啥啦,你要做你那团ㄟ头就爱坚强啦。查捕郎哭案内,歹看啦。」手就搭在打锣仔的肩膀上,两个手臂上都有刺青男人的背影,在河堤上随著海风不断的往前走。 回程,打锣仔在后座睡得熟可爱的打起呼来,阿昂听到就叹口气摇摇头对我说:「本性太古意啊,各安内感情放太重ㄟ伤啦。挖不在尖头大ㄟ手下各我这种ㄟ老实人,看依边讲边哭尬安内,我想想马怨叹,十二岁出来走跳五年啊,青春都给堂口,唉,趁可以脱身早早离开啦。」 一路开回市区,打锣仔都没起来,我回头看他有点担心要去摇却被阿昂阻止说:「后依睏啦,做兄弟好好睏一暝是享受啦。麦去轧郎打扰啦。」最后车直接开到堂口附近,我才知道阿昂等等直接要去上班,有点过意不去的跟他说下次请他吃饭,他只是哈哈对我挥了手笑说:「母面啦,都自己人客气虾米。」 「还是我各送你,我穿过的鞋仔?」我笑说,就听见车内的阿昂骂干。 「就你ㄟ用这戏弄挖!」说完阿昂对我比了个中指,害羞的开车走了。 我没去问打锣仔到底跟阿昂聊了什么,但是这天打锣仔等了阿桃那群门徒回来,阿桃看见打锣仔坐在他床上等他,头低低的走到旁边换衣服,螺赖巴和达宽两人打闹进房门,看见打锣仔在房裡,瞬间收敛起来小声的叫了打锣仔的名字,点了头。打锣仔朝他们挥手示意,起身走到外头去,我看见阿桃眼神不停的偷瞄打锣仔,咬著下嘴唇。出去前打锣仔看著阿桃对他们说:「等等,番薯下工去接他作伙吃饭,听到没?」 「好。」螺赖巴和达宽回应,但阿桃始终没回话。 等打锣仔出去,达宽就去找阿桃说。 「你快紧尬打锣仔和好啦,不然房间空气就差欸。」达宽说。 「麦个赌气啊。」一旁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螺赖巴也说。 「林惯挖衝啥!」阿桃喊说,穿好衣服就拿菸出去。螺赖巴和达宽看到自己的关心被阿桃这样说也骂干,我看到场面就开口想缓和气氛,达宽这时候跟我挥挥手说:「没啦,情绪上来而已。打锣仔有要动,阿桃没讲不去,就算好啊。唉唉两ㄟ郎都不拉下脸讲开,个性有够像欸。」 一个月过去,打锣仔和阿桃还是一样状况。我听番薯说原本做车手的螺赖巴和达宽做了几次也没做了,因为上次「车靠车」送货差点被人黑吃黑,赔了两万,他们两个自己补钱出来填坑,感觉不合。加上大家还是怀念跟打锣仔以前打闹过去的日子,不想继续啊。 「但…阿桃他…工没听。我是栽样他靠这有赚到几万块啦。你看新衣新裤又买爱迪达球鞋,打锣仔尬我都不知要工作多久才可以买那牌子ㄟ鞋。」 是物慾让人上瘾?还是赌气。我看打锣仔每天晚上都会看到不在床上又去做「门徒」的阿桃,每次一望就是好几分钟。最后连几个兄弟裡的蕃薯都看不下去,跟阿桃说起来就当为了打锣仔不要在去运毒了,但却惹阿桃不高兴人刚回来就甩门又出去。蕃薯气的踢床出气。结果反而被打锣仔关心。 「别管依啊啦,闻去夜市绕绕。」打锣仔说。 其实我私下有跟刚做完「运转手」的阿桃在外头碰到,其实稍稍知道阿桃继续做的原因,跟阿桃在一般他们不会去的地方吃饭,阿桃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兄弟。他边吃著牛肉麵边说:「只要挖赚满钱,不知我诶当走,而且打锣仔一直说ㄟ开店做生意的歹志也有钱诶当成真,我一开始就是安内想,他安抓反对,改后就欸了解我做的原因。」 我不想去干涉阿桃做出来的决定,而且这段话说实在我也不知讲给打锣仔听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一直放心裡面。然后几天后……出事了。 我还记得那一晚我还在睡,就被一连串髒话声吵醒,一睁眼就看见打锣仔穿起运动裤连袜子都没穿套上鞋子就拿著手机往外奔,在床上的我还不知道什么事情,然后从窗外看到蕃薯已经开好车,打锣仔一上车他加速就走。螺赖巴也是急得往外去,我看他跟他那服装店的女友说爱她,可能这次有点麻烦,而随后我就看到达宽出现,丢了让我惊的东西给螺赖巴,一把小手枪,两人一人一把,就往外头走,我套上衣裤跟著走出去就看见两人骑摩托车加速出了堂口。 这时候我走出房间外,才听到尖头哥在堂口内骂人。 事情是阿桃又去当车手,但这次交易的对象在人品上有点问题,得罪的派系想在这次拿货中干掉他,但阿桃只是个运毒的不清楚这複杂的原因,就这样二十七万的货去了,却在途中遇上两派人马交火,吓到阿桃不知如何是好,交易货不知有没有送对人,交易的金额也少掉了十七万多,现在被人跟车追杀。阿桃没开过枪,最后打电话回来求救,打锣仔一听整个人弹起来一群弟兄去救人。 而我这人也真的不知是一时感情用事起来,听到尖头哥透露出他们交货的点后,就开了自己的车过去。打给阿昂,阿昂没接电话我就传了打锣仔出事的讯息给他。到场后才发现警方也有人来,四周一堆人的尖叫声,道路被管制我车进不去,就丢在路边,我往小巷鑽试图更靠近现场一点,这时有个刚好我侧身可以通过的缝隙,我赶紧侧著身子过,也不管地下踩到的是什么软黏的东西,最后我到令条巷口,到处看,我听到四周各种叫嚣和干声,枪声大作如同我当兵时在打靶训练场。 这时我转头,突然一个年轻人闯进巷子跟我面对面,我不认识那年轻人,他看到我惊的就把枪瞄准我的脸,此刻我脑袋一片空白,下一瞬间不到一秒,我看见他拿枪的手喷出血来,那人被枪击中,年轻人痛的在地上打滚,枪掉在我脚前,我一惊慌就把脚往旁踢走,随后就看见打锣仔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他踢了那人一脚,操髒话,转头发现动静,立刻又上膛对准。 「茂哥?」 看到是我,打锣仔惊了一下,我看著他的枪手不自觉做出投降得动作,打锣仔头一边都是血,身上血迹斑斑,我见到他身后拉著的是阿桃,阿桃惊魂未定不断呼气同时身上也都沾了血,两人手臂上佈满伤口和瘀青,打锣仔放下枪,我依就心惊胆颤。 「你来这衝啥小啦!」打锣仔这时见我,火上来不客套的大骂。 我来没来得及回,就看后面有人追上来,然后突然有人一棒往那人胸敲下去,那人倒地又敲好几下,看到那黑黑的面孔,打人的是番薯,然后就看见螺赖巴往后退,手裡拿著酒瓶作的燃烧弹,用赖打点火后就往前方丢,达宽跑过来,我看他肩膀红了一大块,还在滴血,但却拉著丢自製燃烧弹的螺赖巴往后闪,碰一声,番薯看到我和打锣仔他们说:「温来掩护!你带阿桃先走!之后碰头啦!」 「林卡注意ㄟ!」打锣仔喊,刚喊完救被我拉住说:「对我走!快点!」 我拉著他们,往我刚刚那只能一个人侧身通过楼与楼之间的缝隙鑽。我们三人鑽出巷子,我把帽子和外套都套在打锣仔身上,本想让他们搭我车却发现我得车旁被个警察开单,不能动。看著他们,我现在人正一筹莫展之时,有台破车就开向我们的方向来,打锣仔有警惕,但那车停在我们旁摇下车窗喊我们上车! 车上竟然是阿昂,他没开常开的那部车,换了台破旧的小车,我和打锣仔他们赶紧上车,一上车我就被阿昂大骂一声:「干!你找死喔!兄弟火拼你走第一衝啥小啦!电话没通,西不会打第二遍系母!」 「失礼啦。」我喘著气说。 「干你娘!惹歹志!」 阿昂骂我,边加快车速,不管拍照罚单,一路飙到一个无人的乡间后才停下车来。我看后头的打锣仔跟阿桃一样惊魂未定,过了一阵子打锣仔开始连络兄弟们,跟著他的蕃薯没事逃走,还帮阿桃拿回点货跟钱回堂口, 螺赖巴送达宽去医院,因为达宽手臂被人刀削到,在堂口地下医院缝针,而螺赖巴运气好子弹划过他耳垂,只有耳垂流血没大碍。两人机车丢一边搭著番薯的车一起逃。见弟兄们都没事,打锣仔才放鬆下来,而阿桃不发一语,头低很低,全身在发抖,打锣仔摸摸他的手臂,对他说:「放心,大家都没歹志啦。麦怕,兄弟没人欸怪哩啦,大家都栽,挖马栽,你案内去都是味著兄弟去走险,钱没啊不要紧啦,再赚就好啊。但这概,麦个后我烦恼啊好不好,阿桃?听我ㄟ话啦。好不?来,麦怕,麦怕。打锣仔我在这挺你,麦怕,麦怕……」 打锣仔一句一句对阿桃说著别怕,阿桃眼泪则不断在眼眶打转。 阿昂在车外吃菸,对我们说等天亮在回去。这次歹志弄大啊,最近警察养毒案,大概ㄟ借题发挥一次扫光,他对著同样在车外面的我,看著车内的打锣仔和阿桃摇了摇头,小声的感叹说:「弄尬安内,条子都来啊,歹处理啊啦……」 几天后,阿昂把我们送回来堂口附近,在离开时对我表示他觉得这事情没那单纯,叫我自己注意点。打锣仔他们五个人都在,但全都挂彩,这时打锣仔对在房间内得我说:「茂哥,歹势,温五个有歹志要讲,刚ㄟ当麻烦你先迴避一下?」 我点头,走去庙裡,绕到后头的堂口,晚上庙裡没人,这裡就像个小城堡一样,我看上头那些佈署的监视器,走到旁边看警卫室上的监视萤幕感到有点厌恶,但很奇怪今天堂口的监视画面是关著的? 我不想被监视器拍到,就从堂口后头狗洞门进去,这是阿桃跟我说的,因为他有时来堂口门没开,没钥匙的他这时就会鑽这狗洞。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弄进来堂口,呼还真的只有像阿桃这样孩子的身材才能来去自如。 我找到的地方有一堆柜子和箱子放著公庙裡堆机的文宣品还有阵头的道具服装,虽然闷了点但却是不会被人发现得好地方。我选了一个可以观察到堂口前面的位置,以便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最近的事情有点多,毕竟田野调查不能因为一次枪战或突发事件而中断,必须趁著还有记忆的时候编写。我用耳机听了一些录下的访谈稿子。没有电脑,用手机纪录显得有点吃力,在费了许多时间,我还得把这些纪录都传到网路上把手机中删除乾淨,不同的SIM卡交替,以仿被人看穿。当我把全部都弄好拿下耳机时,却听见堂口大厅传来一个很大的声响。 「尖、尖头大哥,麦、麦打啦!」我听到番薯恐惧的声音,偷偷的往堂口厅内看,就看到打锣仔表情痛苦的抱著肚子躺在地上,身体缩在一起。然后就看到尖头大对著打锣仔的背猛踢,一边操著髒话。番薯和阿桃跑来求,番薯却被尖头哥推回去,跌坐在地上,尖头哥抓住阿桃的头髮,让他去看被自己教训的打锣仔。 「我教训他,是我把你交给他,他没给你带好。你蠢到把货卖给不对的人,二十七万的货只回来十四万,林带头欸郎犯错当然教训啊,说到底打锣仔被我教训,甘不是你害ㄟ吗?阿桃?尖头哥有说错么?」 说完尖头哥又狠狠的往打锣仔的肚子踢,打锣仔叫了一声猛咳。尖头哥把阿桃推回去,番薯拉住阿桃,螺赖巴和达宽同时把阿桃拉到自己后面抓住他的手。 「现在警察要查,货ㄟ来源如果查到我头顶,要怎么办?打锣仔,你那么聪明那么厉害,教教尖头大ㄟ要怎么办?我堂口如果爆了,你这几个兄弟要案抓,番薯继续睡公园当流浪汉给人赶、螺赖巴和达宽继续把风偷车看麦哪时候会进警察局,啊,还有你最照顾ㄟ阿桃啦,不知睡工地各ㄟ吼郎欺负没?」 尖头哥一脚踩在打锣仔的脸上,鞋底磨趁,还故意去按打锣仔头上的伤口,让打锣仔不断喘气发疼,尖头哥看了点了根菸,不是用来抽而是重重的烫再打锣仔的手臂上,继续说:「啊我忘记啊,反正你现在尬嘿南哥欸郎,那个叫啥茂ㄟ走很近,我这个大哥你也没看在眼裡啊,都忘纪十二岁时候谁把你从游艺场带回来照顾。唉,真正是赔钱货。」 尖头哥踩完打锣仔的脸,又朝打锣仔的裤档私密部位用力踩下去,疼的打锣仔用手护住,整张脸几乎痛苦到变形。旁边的阿桃握住拳头,不、包括跟蕃薯和螺赖巴还有达宽,都紧握住拳头,我看这群孩子很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和打锣仔不断被人虐待的怒火。 阿桃有点忍不注,但打锣仔眼神ㄧ直看这他,不断看阿桃,阿桃最后受不了自己跑出堂口,其他人叫著阿桃,跟著跑了出去。很快整个堂口只剩下打锣仔跟尖头哥两人。被虐待的打锣仔站了起来看著坐在沙发上的尖头哥,先是鞠躬然后才说:「大哥,我ㄟ郎惹ㄟ歹志,挖来负责。」 「喔,你ㄟ当负责逆?」尖头哥说。 「我负责,拜託大哥齁我这细汉ㄟ负责,麦拱出阿桃。」打锣仔低声下气的求。 「呵呵,你大ㄟ还是我大ㄟ?好啊,别说大哥不给你机会,来表示一下啊,打锣仔。」尖头哥走到打锣仔旁边拍他的脸说:「你知道我再说什么对吧?你要替你小弟顶罪,就表示诚意给大哥啊,是不是?」 打锣仔无助的看著尖头哥,只见尖头哥笑说:「不要就算啊啦,不勉强。」 我还在想这个「表示」是什么,就看到打锣仔走到堂口门前,我以为他要离开却不是,打锣仔关上堂口的大门,拉下铁门,那眼神相当的恐惧,但是却走了回来到尖头哥面前,解开皮带,拉下裤子和内裤露出屁股,人趴到桌上眼睛ㄧ闭。 「喔,案内就丢啊吗,你就爱表示啊,对不对打锣仔。」尖头哥摸著打锣仔的屁股把他掰开,打锣仔的菊花暴露在尖头哥的眼前,尖头哥呵呵笑直接就用自己已经硬到不行的性器对著打锣仔的屁眼摩蹭,一边淫秽的说:「唉,可惜啊长大了鸡巴都毛看就噁心,还好你屁眼还是尬以前一样都没毛,乾乾淨淨真淫荡。欸,打锣仔你个还记得第一次被我干的时候你说什么吗?」 「…………」打锣仔没回应,但尖头哥根本不管他,脱掉裤子就把性器往打锣仔屁眼裡塞,我看到打锣仔握紧拳头,身子不撞击趴著的桌子,后面被尖头哥抽送著,尖头哥一边干著打锣仔ㄧ边说出过去打锣仔第一次在包厢裡最后被干对他哭著说著什么话。 「大哥不要进来,我欸乖,拜託你我拜託,大哥!大哥!啊啊啊啊!不要!好痛!啊啊!看你细汉时求我ㄟ时候,多可爱啊,现在先哼都不哼,不过安内有好啦,反正打锣仔你知道吗?你就是欠郎干啦。呵呵。」 我看到打锣仔闭上眼自己任由尖头哥污辱,最后尖头哥把所有精液都射到打锣仔的屁眼内,甩甩屌用他的屁股擦了擦就ㄧ脚把打锣仔踹开,要他快滚。打锣仔提著满屁股的精液,穿回裤子一跛一跛走出堂口。 原来就算那次过后,打锣仔还是一直不断的被尖头哥鸡姦。他用他自己保护跟著自己混的人,怕尖头哥对其他兄弟伸出魔爪,而选择自己去面对这个让自己恐惧且又在自己需要时伸出援手的人,矛盾的心裡在他内心搅和,而希望自己的兄弟可以活得更好,而要求著他们。 当我正准备要走时,听见了尖头哥打了通电话。 「欸,处理好啊,我这裡有人欸当给你破案…哈哈…好讲好讲,放心啦我知道你最近上头欠缉毒业绩啦,我当然ㄟ咖帮忙一下,你也知……喔,放心啦二十七万小数目,叫他们这群细汉ㄟ北七背就好啊!几天后你来我这抓人啦,都准备好啊啦……喂?小队长啊!好久没请你了耶,之后要请你多关照啊,我尖头哥可是有损人陪你,这次帮你平息那些媒体,让你有人交差,以后我的生意就卡拜託关照一下。」 一切的一切都是要逼打锣仔跳进的局,先在连我都不自觉握紧拳头。 真想出去海扁那个畜生。 几天后,警察理所当然的查到这裡,打锣仔认罪,替阿桃还有他那群闹事的兄弟的罪名全顶下了,还好这时打锣仔还差几个才成年,虽然贩毒伤害,最后判了三年九个月的有期徒刑,移送少年监狱。 在走时的最后基层警察见打锣仔很配合,也不耍小动作,愿意给他点时间在警察眼皮下跟伙伴告别,打锣仔看著大家,又看著自己被靠上的双手去摸站在前头不断抹掉自己眼泪的阿桃说:「干,麦哭啊啦,阿桃安内不帅内,蕃薯你们也一样麦哭到安内啦,欸基耶阿桃靠你三人照顾啊,别等我啊啦,阿桃知不?记ㄟ我跟你说过的,不碰毒、不赌博、捧场尽量推,你们都要好好ㄟ啊。麦对我的路走啦,尖头大那边欠ㄟ我用存款还掉啊啦,啊还有剩一万块,你拿去凯凯ㄟ,好不?」 「打锣仔,我要等你。」阿桃对打锣仔说。 「麦等我啊啦。」打锣仔最后摸摸阿桃的头,但阿桃却不断摇头。 「我要等你…等你作伙…」阿桃说。 「打锣仔,这个给你。」 「茂哥?」 我把一个东西给打锣仔,警方立刻有动作问我说那是什么,我把东西拿出来是便宜的随身听和耳机,我跟警察说:「裡面只有一段我露给他的录音,到警局你们要怎样销毁还是甚么我没意见,至少在警车裡可以让他听一下吧?」警察看看他们的队长,他们队长不以为意便连同我给打锣仔的东西一起带上车。 那东西是吃冰的时候我帮阿桃录的…是阿桃最真实对打锣仔的心声。 「滴我心目中,我ㄟ老大一直不是嘿尖头大ㄟ,我承认大哥只有打锣仔,无论安纳挖、蕃薯、螺赖巴和达宽要跟著打锣仔做永远的兄弟。单我成年ㄟ当赚就多钱ㄟ时候,我要买厝,温五人尬七仔ㄟ厝,后来某子逗阵,做伙打拼,做伙七逃。开店打锣仔做头家,我做依永远ㄟ小弟,我ㄟ跟我ㄟ七拉讲这世上除了你我最爱ㄟ就是我大哥打锣仔。欸…案内降有一点见笑内,茂哥,压是省啊啦!就害羞ㄟ内,讲架像我要嫁给打锣仔大哥,哈哈啊……」 我不知道有打锣仔听到以后会有什么感想,但我想这算是我这为他们这兄弟之间的过客唯一可以替他们做得事情吧? 「同侪情感?」所有人对我的答案疑惑的说。 「是的,在某方面因为机于每个少年仔其实在家庭问题的複製上都有类似之处,当他们加入了一个堂口,或是我们说的角头还是黑社会等,他们其实都再找一个可以懂自己的人,而当一群知道自己问题,同样流落此处的少年少女在一起,这种情感表现,就会不断的扩大到同温层群体的每个人……我们可以看这案例,在最后五位少年即使一位被逮捕后,依旧没人脱离堂口。这不是他们对堂口有忠诚或是被控制,而是情感上面的居留。「如果我走了他要怎么办?」,帮派藉由少年仔未成年彼此义气和情感而成为最好的利用工具……」 我一边报告著,一边看著那些访谈的逐字稿。想想打锣仔被关的时间也已经过了快一半了,而每个月其他人不一定,但阿桃一定会去探望打锣仔。而那个时候因为发生那件毒品交易大事情,我的车被南哥的人找到,南哥打电话来臭骂我一顿,说我如果出事他怎么跟我姊交代?立刻要把我人转去「安全」的地方。 这后面发生了一件这辈子我第一次干预黑道之间的处事。尖头哥在打锣仔被关后,因为打锣仔的那层防护牆已崩毁,他开始慢慢的将魔掌伸到阿桃,我发现是在有一次我请阿昂吃完饭,回宿舍的时,却听到宿舍裡有骚动。 「尖、尖头哥……你怎么在房间?」 说话的是阿桃,而当我看见尖头哥在裡头后下意识的躲起来。我偷看这房间裡发生的事情,只见尖头哥要阿桃过来他旁边坐,阿桃有点迟疑但还是很听话的坐了过去,尖头哥笑笑得看著他说:「我知道你每个月都 少年仔 完结+番外_4 少年仔 完结+番外_5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5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说话的是阿桃,而当我看见尖头哥在裡头后下意识的躲起来。我偷看这房间裡发生的事情,只见尖头哥要阿桃过来他旁边坐,阿桃有点迟疑但还是很听话的坐了过去,尖头哥笑笑得看著他说:「我知道你每个月都会去监狱看打锣仔,真好,打锣仔有你这个兄弟,真的是很值得……」边说尖头哥就边摸著阿桃的胸口,手指有意无意的隔著衣服碰触阿桃的乳头。 「尖头哥你麦安内,挖……」 「你安抓?大哥弄奶头你就性奋是不?」尖头哥两手揽住阿桃抓过来自己面前,把那温热得下体贴在阿桃屁股上,阿桃吓得想逃,却被尖头说著:「唉可怜喔,小弟犯错打锣仔却被关,阿桃你讲你案内将对得起打锣仔?」 「不…不…挖…挖…挖母洗故意ㄟ…不是…挖…」 被抓到把柄的阿桃不敢动,任由尖头哥将双手滑进自己的运动裤裡玩自己的阴精和阴囊,阿桃不断发抖,而尖头哥则继续对阿桃说:「喔,你屌那欸跟你一样那么沟水,欸我跟你讲一个秘密阿桃,你知道你还没来欸时候,打锣仔十四岁时我也是安内跟他玩,他还打手枪给大家欣赏,哈,喔?变大欸?阿桃你听到打锣仔打手枪就亢奋啊喔,你麦想要表演一下给尖头大ㄟ看,丢没?」 阿桃用力摇头,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尖头哥把阿桃裤子脱到膝盖,十四岁小小直立的阴茎就这样暴露出来,阿桃还没长出多少阴毛,白白淨淨,龟头还包再包皮裡,让尖头哥大喜玩弄阿桃的阴茎,把包皮慢慢的一点点、一点点滑下来,露出阿桃那红红的龟头,阿桃闭上眼睛,而尖头哥一手挑逗著他的阴茎,令一守则在阿桃股间游走,阿桃的龟头因为受到刺激不断渗出水来,而且尖头哥发现只有抚摸到阿桃的屁股洞,阿桃就会敏感的抖一下,让他玩出趣味。 「来大哥想看你打手枪,你不是一直想跟打锣仔一样吗?」 尖头哥握著阿桃发抖的小手,去握住阿桃自己的阴茎,然后命令的说:「快点打,还是你要我帮你玩?阿桃……」 尖头哥说玩,阿桃摇头手开始动起来,打手枪,尖头哥玩弄阿桃那小小的两点乳头,捏还不够,还用舌头舔。阿桃拼命的打手枪,最后几滴精液滴下来滴在他的床单上。 「啊有点少喔,没关係我们继续好不好,阿桃……」 「呜……」阿桃要崩溃了,他用手遮住自己的脸,腰被尖头哥举了起来,屁眼对准了尖头哥下方的凸起物。而这时房门突然被用力的敲,那门敲的急促,我赶紧低下头跑过去看,就看见喘著气的番薯用力的敲门然后喊:「阿桃!阿桃!挖下工邓来啊,温来去吃消夜!」 「挖、挖不饿!挖…挖…?」 「阿桃!」蕃薯不管继续敲门喊。 这时候后头螺赖巴和达宽看到我,对我投出求救的眼神,我这时突然在外头演起戏来。发出很大的声响,然后疑惑的看著他们喊说:「欸?螺赖巴你们有没有看到尖头哥?我有歹记找他。」 我始了眼色要螺赖巴和达宽开始演,平时少开口的螺赖巴立刻说:「梅内,但是我刚刚看尖头哥去房间找阿桃。可能在那?」 「可是你看蕃薯打叫,房间没人啊?」达宽说。 「我有听到阿桃ㄟ声音!那欸没郎!阿桃!你鲁啥小,出来啦!」表面骂,实际上都在演,我看到蕃薯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流冷汗起来,最后我丢了一句:「找到尖头大ㄟ,讲我在堂口厅内等他。」 才刚说完,我假装要走,没走几步,就看到房间的人被打开。蕃薯面对面看到尖头哥,硬撑著自己不要怕说:「尖、尖头大ㄟ,阿桃有滴裡面喔?」 「不会自己看喔!闪开!」说完尖头哥就把番薯推到一边,露出很讨人厌的笑容跟我说:「欸,阿茂你找我喔?是啥歹记啊?」 「去堂内再讲,南哥有事叫我转达。」我说一边跟在尖头哥后头,我偷偷眼神瞄向后方,只见番薯、螺赖巴、达宽三人马上衝进去他们睡觉的房间裡,抱著安慰用手遮住自己脸,缩成一团发抖的阿桃。 而我能做的就是这样,能做得不够…远远不够…… 我把这事情告诉了我姊,我姊听了不以为意,可能觉得甘她屁事吧,但我突然就说,不然我多留一段时间好了,我姊突然沉默,冷冷的回头对我说是不是故意要跟她过不去。我摊手表示没有,她哼的一声继续化妆,弄上那鲜艳要死的口红。最后看我会这样跟她耗下去,就对我说她会处理。 当我变回研究助理的身分再次回到那个打锣仔和阿桃他们曾经待的庙后堂口,但庙已经变成废墟,堂口不知去向。而我则透过一些关係知道蕃薯他们几个兄弟都脱离了那少年仔的道上,没了堂口没了可以回去的地方,不像以前一样可以时常聚一起。 堂口没了,是不是我那时对姐姐的一句话造成的,我不知道。 我开著车去一座成人监狱旁,坐在车上等,因为差不多这时间应该会到。果不其然我看见一台车船出吵杂的声音停在我不远处,下车的那四个人有些变了,但依旧看得出来他们感情还是很好,剃著小平头,螺赖巴和达宽这年当兵了,再几个月退伍,而蕃薯早他们一步进去,想签志愿役。 这时候我看到十五岁的阿桃,现在唯一还在作少年仔的阿桃,抽著菸短袖透出的鲤鱼刺青看来已经完成了,脚上有了新的,刺青。我看到阿桃没跟番薯他们一起嘻嘻哈哈,反而板起脸说:「麦乱啦,佳监狱内,卡正经欸。」后车拿出一大箱东西,脸面全是生活用品。而我突然想起来为什么阿桃老是都挑在十七号这天来看打锣仔,可能是因为这是他跟打锣仔相遇实后的日期吧? 依旧做兄弟,只为了等打锣仔出来,这可能也是阿桃做兄弟的浪漫吧。 我下车,朝阿桃他们走过去,他们惊讶的看著我 都还记得。 每个人见到我跟我拥抱,阿桃夸张的跟我鞠躬,我看了笑说:「衝啥啦?大家都过新生活了,怎么只剩你还再做兄弟?」 「我约好啊!」阿桃笑说:「不管多苦,在打锣仔出来前,我永远是依欸细汉欸。就算要走,马要两人做伙走。」 我看著他们走进监狱,跟他们道别。 那一张张说是分析社会的论文纸,我想,也许根本没有任何一种研究方法可以准确的分析出,阿桃对于打锣仔中间两人兄弟情分为何是阿桃继续选择做兄弟的原因,一辈子跟大哥扮兄弟,做永远的小弟…… 此题我该怎么解呢?告诉我吧,阿桃。 4 刺青 这天我在下午时进到学校裡拿忘记的资料。现在我固定每个礼拜要帮李教授代一门学校社会学通识教育课程,这堂课除了本校的学生外,也开放给外校生,虽然看似修的人多,但因为是八、九节的课程时间,又是通识学分,故实际上课的人数不多,但基本只要期中有来考、期末有过和该点名时出现,这堂社会通识通常不太会当人,而就算说起,当人也不是我说得算,而是李教授的意思,我只是一个被指定接课的研究助理和资格讲师。 故除了开会、教书外,我似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论文上面,而这篇论文也才快完成一半,虽然不是不知道如何将资料彙整,或透过研究方法和文献探讨出个个案例的共通点,虽然这类型的文章和研究很多,但一般较少与我同样深入少年仔的世界做出田野和真正亲身参与其中的扎根,从几篇案例中我们看到少年仔在社会上那暗层下複杂的结构和语言与姿体行为,有时我做出了一个精采的结论的同时,我都会想…… 就算做出了这个结论,社会不去实行到底有什么用呢? 「茂老师?」 在拿完资料要走的时候,没想到在学校外头被人叫住。回头看是一位上我通识课的男学生。我记得这高瘦的学生叫许庆袁,我都叫阿袁,对他有印象除了跟其他要上不上课的学生不一样,每一堂通识课都有来上,让我有印象的是他那眼神,阿袁的眉毛和眼精相隔很近,单眼皮的他眼角有点上扬,平时看起面貌凶恶,但在上课时候做在前排座位的他,确时常会对我的问题和教课内容露出许多不懂和困惑的小表情,这点反差让在台上讲课的我印象深刻。 「阿袁?来学校上课?」我问。阿袁是夜校生,其实基本上不会上到我日校的课,但听说他很喜欢我那么课,所以特地扣掉两个小时的打工薪水来上课,这点让我难以忽略他的用心,毕竟现在这样的学生也不多。 「不,我骑车来到学校才知道今天的课老师请假,所以现在人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刚好看到老师你。」阿袁对我笑,我看见他露出那有些泛黄的牙齿,和阿婆店修的山本头髮型,总让刚脱离得我想起那无法搬上檯面,在夜裡五光十色的霓虹和慢摇舞曲下生活的少年仔。 我打算请阿袁吃饭,阿袁一开始推託,但最后抵挡不了他那肚子饿得叫声,跟我走到馆子去。我点了很多,而阿袁只不好意思的点了便宜的瘦肉粥,我把菜夹到他的碗裡,他跟我点了头,默默的吃菜饭。 「老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吃到一半时阿袁小声的问我。 「什么事?」我问。 「你认识蔡丰哥吗?」 阿袁这问题差点害我把口中的麵喷出来,我看著阿袁,疑惑的想他怎么知道的?是随口问,还是知道我实际上的事。我脑子快速的想过一轮,连最坏的打算都想好,好像看出我的疑虑,阿源才赶紧补充对我说他没有恶意,是因为他打工的店就是蔡丰哥的店,会来上我的课,也是因为蔡丰哥有对他特别提过我,所以他才会很认真的来听我的课。 「我想也是爱读书,才有前度。」阿袁最后「前途」的口音说得有点台湾国语,眼神像是有些怕提起这件事情生气,我又把菜夹到他碗裡,笑笑得要他吃饭。我没有生气,只是他提起蔡丰哥,让我想起在待在蔡丰哥那裡的日子。 因为上次打锣仔的事情,我被南哥训了一顿。你现在做得任何事情都会付出代价的,你清楚吗?许春茂。晚上十点半钟,南哥跟我走在近乎打烊的街道上,一边碎念我之前在堂口的行径,原本我以为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但在那次阿桃的毒品交易,媒体的报导,警方的追查下,虽然因为打锣仔的认罪作为破案终结,而开始审查他刑期罚责,但似乎不小心参与其中的我,也无法全身而退。 「这次得找得真正不让你惹事的地方,给我好好待在那裡。要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头七时我南哥还得替你姊帮你找路回家。」南哥把我身子拐过来说,把话说得直白,这不是关心,他是在柔性的威胁我安分一点。说穿了如果我死在他的安排下,基本上会让他的面子挂不住,才会百般把我丢到像是接送会馆小姐的阿昂、偏僻的堂口这些鲜少有碰撞的地方。 南哥的死亡威胁不假,因为阿昂其实也跟我预告过了,虽然我不是道上的人,他们不知道我也不会刻意查,但如果被当时那案子裡的人瞧见,可不是那回事。我这时不免就想起那个对我举枪,结果被打锣仔射中手臂的少年仔。如果他还活著,会不会找我算帐?阿昂劝我这阵子乖一点,不要太常出没一些複杂的场所。说完伸了个懒腰,我看见他袖子滑落出的刺青手腕贴了一片大面积纱布,便问:「昂哥,你受伤了?」 「啊?没歹记啦,颠礼拜没小心用丢ㄟ。」阿昂说完立刻来回袖子把受伤的地方盖住。换个话题对我说:「啊今马你不待堂口,要去队?」 「我不知道,南哥说会换到让我不搞怪的地方,」我说完,就听到阿昂大笑,阿昂笑著说:「哈哈搞怪,马是啦,那有人从国外登来,就去尬郎勒火拼捧场,马纪屋你纪勒头壳坏去ㄟ郎,架ㄟ去做这款歹志。」 南哥带我走到一个巷口内,那裡有几个关门的店家,唯一还亮著的只有一家刺青店。刺青店?的确说起黑社会或黑道角头绝对不会少的就是刺青店,看来南哥是要我到刺青店避避风头。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南哥却转进了不是刺青店的店面,我疑惑的愣了几秒,最后才跟进去,那是在刺青店对面的一间牛肉麵店。 「歹势,温收摊啊……南哥!啊旧故没看ㄟ啊,干!要来马讲一声。」 我进到店门,原本对我们说收摊的牛肉麵店老闆,看到南哥突然惊讶的丢下擦桌的抹布,跑来跟南哥打招呼,我看南哥罕见的对老闆笑了一下说:「好久不见,蔡丰。歹势,你知道我还在场子忙,很久没办法跟你聚。」 「啊,挖栽啦,但是你呀不是挖勒讲,马早早放开……」叫蔡丰的牛肉店老闆似乎想对南哥说什么,就见南哥皱眉头插话说:「好啦好啦,今天来不是听你教训我,我有事情拜託你帮忙。」 说完,南哥就把我推过去给蔡丰老闆说:「这我国外做事业ㄟ郎,现在国内发生点问题,可不可以借你这边住一阵子?」 南哥这样说,牛肉店的蔡丰老闆看我又看南哥:「你讲这小弟弟是你ㄟ郎?我那看没出来,依没像庄内ㄟ马没嘿混过ㄟ气味,你各要餔虾米盲?南哥。就算安内,我加马尬圈内ㄟ郎没来望啊,只存你念勒卡早同庄出来混ㄟ兄弟,我不收各勒混兄弟ㄟ郎,歹势。」 这叫蔡丰的老闆似乎对我身分有点疑虑,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不买单南哥给我身分的人,但我也同时知道这叫蔡丰的老闆似乎不是只有卖牛肉麵那么简单。南哥又跟蔡丰老闆说了一下,蔡丰老闆一直说他和那道上的世界已经没有关係了,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开牛肉麵店,静静的过这辈子。 「看在我兄弟面子上也不行吗?蔡丰。」南哥最后搬出兄弟情来说,这也是我首次看见没想到南哥会说道这份上,而蔡丰老闆也有点犹豫,但他还是说:「这母系面子ㄟ问题。南哥,林卖后挖为难啦。」 「唉,我都说道这份上了。」南哥叹气。 这时我看到一个穿著长袖的男生从店裡后头走出来,虽然牛肉麵店有员工没啥,但我有点疑惑,这人大热天穿长袖也罢了,他袖口弄得溼溼的捧著整迭碗出来,有人不捲袖子洗碗?我疑惑的看著那男生,那男生似乎注意到我们赶紧想走回去,这时南哥却出了声。 「等等,刚刚那个你回来!欸!叫你呢!」南哥擦过我朝那男生走了过去,那男生吓到往店裡头走,这时我看蔡丰老闆突然低声操一句髒话,人急急忙忙的跟过去,全部的人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也跟过去,才刚进去就看到南哥一把抓住那男生把他摔到地上,刚洗好的碗筷洒了一地,蔡丰老闆看到赶紧去拉南哥,见南哥不甩他,继续朝倒在地上看他的男孩一脚过去,就看蔡丰老闆去挡喊说:「那安内啦!依个细几类囝仔,南哥、南哥!」 「囝仔?蔡丰啊,你跟我讲说笑是不?这人啊把我好几个下面的打到住院,而且还跟人处处翻我盘,让我损失很多地盘,他老大还有几个人都被我送上路了,刚好就独漏你,我就想你这么出狱人就消失在道上,原来躲在这。该好好算一下你进去钱那笔帐。」 我看到那个被南哥踢了多脚在脸上的男孩,他没有躲也没有遮,被南哥踢到嘴角流血,蔡丰老闆见状硬是拖著南哥,把人在拉回来到一开始牛肉麵店厨房。我看了那默不坑声的男生,将洒了一地的碗筷一个个捡起来,把嘴角和口中的血漱口吐掉,我过去想表示我的关心,问他说:「欸,你没事吧?」 那男孩没理我,我这时才仔细看这男孩虽然脸上红肿挫伤,但整张侧脸是帅气的,细长的眉毛和单眼皮看起来相当性格,我见到他那白衣上都是脚印和血迹,南哥真的下手起来不知轻重,我可能该庆幸自己只是被他训话而已。这时我看见这男孩未扎好的衣服露出小小一节的腰肉,我看去就见到花花绿绿的纹路,想也不用想就是刺青。 「看啥小啦。」 那男孩似乎发现我看见他露出的那节刺青,对我骂到,赶紧把衣服扎好。我被骂得莫名其妙,但这时却和这男孩面对面,我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恶狠狠瞪我的眼神,没想到这男孩说啥小的时候,眼神却充满恐惧,他撞过我的肩,把捡起的碗筷摆好,就跑上楼去。 我不知道南哥谈了什么,总之最后我是留在蔡丰老闆这裡,做一些简单的打杂,像是点餐或是整理牛肉麵店的卫生,想是扫厕所之类的,然后被嫌弃我扫得很烂,南哥请那叫阿讚的男孩一步步教我,我这才懂原来刷厕所还有那么多学问。 牛肉麵店用餐尖峰时间都很忙,我看见有时候蔡丰老闆在煮麵的时侯一叫阿讚,阿讚就立刻知道要做什么,去帮客人切小菜、买单、点菜。比起我这只会收碗筷和厕所都扫不好的人有用多了。 有时会没客人,我和蔡丰老闆还有阿讚坐在餐桌上看电视,还是用电脑看盗版影片。渐渐熟了以后蔡丰老闆开始会跟我话家常,但阿讚还是不大理我,虽然从工作上面来看他应该不讨厌我,毕竟阿讚有时还会看到客人多忙到没吃饭的我,叫进去餐厅后面叫我先吃他买的便当,自己继续忙,但有时候又会突然对我操三字经,把我撞开。虽然这样的阿讚有点怪,但我总觉得至少他应该对我没恶意吧。而这些蔡丰老闆好似都看在眼裡,有一天趁阿讚骑车去买免洗碗筷的时候,突然外头就下起大雨来,下雨天没啥客人,蔡丰老闆就边看电视边跟洗碗的我说。 「你刚ㄟ讨厌阿讚?」 他问我,我听了摇摇头,就问:「阿讚怎么了吗?」 「没啦!没歹记啦。我想阿讚依卡不会做人,马派尬同年纪ㄟ郎到鼎,你来马督啊好后依习惯尬人到鼎做伙是啥感价。歹势啦,改后依各大小声,我ㄟ讲」蔡丰老闆拍拍肩膀这样对我说,就转身去墩牛骨汤。 因为多了我这不速之客,我便跟阿讚睡同个房间,我在房间裡发现一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阿讚从不关好自己的房门,总是会留著小缝隙,我对那小缝隙总是很不自在。而那天蔡丰老闆跟我谈后,我回到房间,阿讚淋得全身湿透回来,长袖的衣服长裤黏在他身上,他一进房间却不换下来,我关心的跟他说:「阿讚,会感冒衣服换一下。」 说完伸手去拉他的衣角,阿讚却向触电一样跳开,对我骂了声干。我莫名其妙被骂,突然觉得很不服气说:「干嘛,我只是想说你衣服溼了,换掉会比较舒服。」 「干!你管挖,操你管啥小啦!管好你自己就好啊!」 「阿讚!给我踮去!」 一听到阿讚骂声,蔡丰老闆立刻跑上来看,然后就看到满身湿透的阿讚,我原本应该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阿讚一边骂我,人却一直退后,好像怕我会对他怎样。蔡丰老闆看到全身溼答答的阿讚,就到旁边柜子拿出条浴巾扔给阿讚说:「你尬挖去洗身躯!」 阿讚听见洗澡猛摇头,但蔡丰老闆拉著他就骂说:「你假个挖母灾,你都用企ㄟ么?干!去!阿讚,蔡丰哥ㄟ话,你不听啊是不?」 我看到阿讚不高兴的走去浴室,跟房门一样不管好留了下缝。而我倒是觉得情况莫名其妙,看著蔡丰老闆,他叹口气对满脸疑惑的我说:「这歹治複杂,挖后改尬讲啦……等一下你先麦底房间,后依一个人休息几勒。」说完,我跟著蔡丰哥下楼去,待在店裡,等一回就看见阿讚依旧穿著长袖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看到我默默的跟我低头向世表示歉意,我尴尬的对他笑了一下,抓抓头实在搞不懂这个阿讚。 「干,你真假就衰ㄟ内,堂口督啊离开,就度丢「疯狗讚」,欸我劝你尬注意ㄟ,黑内有恶犬,是真ㄟ会嘎郎ㄟ疯狗喔,嘎丢说不定诶得狂犬病。」 「你有必要把人说到那歹听吗?昂哥。」 「你母灾,这隻疯狗卡早五多恐怖。」 连续一个月没放假都被关在牛肉麵店裡,蔡丰哥观察我多天看我不会惹事才把我放出来,一出来已经跟世界脱节的我找了阿昂喝咖啡了解一下江湖事,不然我的论文都要从黑社会研究变成一碗碗牛肉麵经。昂哥一听到我口中的那个人,在听我叙述长相,马上就知道是哪一个阿讚。 阿讚,道上人称「疯狗讚」,十四岁就跟了某个大哥,个性怪独来独往,但很麻烦的是,这人只要不爽就是见血,不管对方是谁,故就算是自己的小弟,每个大哥也都怕这阿讚突然发神经起来,偏偏疯狗讚就是能打能干。阿昂说当时疯狗讚跟的大哥与南哥势力不同,所以阿讚到处砸场子,破坏地盘的游击战,让向来习惯谈判做事的南哥看不顺眼,而且阿讚上头那大哥摆明把这疯狗当棋子跟人谈判,故最后南哥使计,用内鬼逮到他们把人全操掉。 阿昂说,当时唯一没操到就是这隻「疯狗讚」,后来听说他不知为什么自己投案给警察逮,因为重伤害和过失伤害被法院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从未成年感化院,关到成人监狱。阿讚跟的大哥本来南哥就没多放在眼裡,他只有对这隻疯狗印象深刻,顺便给那派系一点教训,整个清理后,道上也差不多忘了这隻「疯狗」,只有当时遇过的人才会印象深刻。 十七岁进去关,现在也都二十七岁了。虽然阿昂说疯狗讚如何如何,但在牛肉麵工作的阿讚,怪是怪了点,但让人感觉不出来有哪裡疯。新闻上时常有被关后重新做人的少年仔跟老大。 但像是阿昂这种被关过又重新出来继续重操旧业的人远比那些回归正常社会的歹仔多更多,这是一种无可奈何,还是想东山再起?至少我在阿昂上面看到更多是没办法选择,下陷泥沼的人生。 「母系十年,七年啦,出来作兵了后,今马要二十五岁,去警察局是挖带依去ㄟ。度丢依,算来是天要挖尬依有缘,进去关时讲好啊没轮多久,依出来时丢低挖加做,挖ㄟ等依。」趁阿讚因为一整完没睡好,精神不济,下午工作完跑去补眠时,蔡丰老闆泡茶跟我聊,他觉得说虽然我是不得不留在这裡,但对阿讚却比其他人好。我这时才知道为什么蔡丰老闆为什么之前会小声问我会不会讨厌阿讚的事情。 「依观察对象,没塞动手,挖马不准依动手。但是人客阿细工读生知恙依西观察人员,不打人,就变吼郎欺负啊。」蔡丰老闆无奈的跟我说,过去请了几个外头工读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了阿讚的事,一开始还好,因为阿讚看起来比较凶,但渐渐就开始弄他,或是把麻烦的工作都丢给他做,在蔡丰老闆看不到的地方,这群工读生组成了小团体看准阿讚不反抗的个性,联合起来欺负他。 阿讚很不喜欢洗澡,通常都用擦澡的,身上会有股味道,几个工读生常会挑这点戏弄他,阿讚被弄得烦,直觉去用髒话回应,就被这群学生欺负得更惨。蔡丰老闆说他自己很后知后觉,不晓得阿讚因为当时店裡生意好不让他为难,保持和谐静静选择闭口不谈。 直到某次自己出去市场採买时,採买单丢店裡回来拿,在门外的玻璃就见原本该和阿讚一起刷餐厅地板的两个工读生把所有工作丢给阿讚,然后处处找阿讚的碴,打翻水桶、绊倒他、将水潮他泼,阿讚忍不住对他们说一句髒话,他们却挑衅阿讚说:「死流氓犯,现在怎样要打架喔?来啊,这裡、打这裡,打完再被警察抓回去关喔。」说完就把抹布往阿讚脸扔:「超臭,妈的!在监狱是被肛太久发臭了是不是?」 挑衅推打,阿讚忍著这群工读生嘲讽和故意惹他生气的举动,不说话,最后让蔡丰老闆忍不住人衝进去大骂得是,这群工读生直接拿擦过餐桌的抹布要塞到阿讚嘴裡,一个人这样对阿惯说:「社会败类,吃抹布刚好而已啦。」 两个工读生看到老闆突然回来吓到,蔡丰气著把这两个工读生赶走,全部开除,结果却反而被冷言冷语,牛肉麵粉丝团被人刷了一堆负评,甚至被挖出自己过去也被关过的往事,留了一堆髒话,蔡丰只好把粉丝团关掉。 「挖马细过来人,阿讚如果想动手,早就对这款死囝仔动手啊。这时候是依最重要ㄟ时候,依决定勒重新做人,母应该因为依ㄟ过去,安内吼郎糟蹋。最旧比起来,依没打死郎没吃毒,有为挖这位老板著想ㄟ心,暗内就够啊啦。」 阿讚有煮麵的天分,蔡丰不讳言的说他其实在作菜这裡学很快,当兵也是当伙食兵,我所有对阿讚的了解都是透过蔡丰老闆跟作息的观察,阿讚还是跟我保持距离,即便我尝试要跟他保持友好他还是视而不见。而透过观察,我也发现阿讚虽然不擅长应付客人,但还过得去,他真得很怕跟人相处,基本回避跟客人相处的眼神。我觉得阿讚这样总有一天会出问题,果不其然在某天,吃饭时间,阿讚就被一个来吃麵的奥客刁难了。 「你那什么眼神!流氓是不是!为什么我没有牛肉!你们故意坑我是不是!店家这样做生意的吗?从刚刚我进门就觉得你对我的态度很差,是看我不爽所以才故意不放牛肉在我牛肉麵裡!说话啊!哑巴啊!」我刚好洗完碗出来,就看见阿讚在众目睽睽下被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大骂,阿讚皱眉头,摆出这种表情的他就看起来越凶,他不断的看向厨房裡,看得出来他在想办法不要让蔡丰老闆为难,但他却很木讷的对那奥客说:「你自己点的,干嘛怪我?」 我看到旁边一个吃麵的上班族噗的麵差点喷出来,旁边带小孩吃麵的父母也憋笑,我也差点笑场,那奥客一听傻眼,随后火就喷上来朝阿讚大骂,骂得很难听,最后我听到那个奥客说一句:「看你,我还以为是看到流氓,社会败类。」 我瞧见阿讚的表情,这句话像是戳中他的地雷,阿讚狠狠的瞪了那顾客,不保留的。不妙!我赶紧放下碗跑过去,就对那奥客叫说:「小姐,不好意思怎么了吗?是不是餐点有问题,抱歉客人太多我们有点错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女奥客看到我跑来道歉,一劈头又大骂她指著阿讚说这是什么态度,我陪笑脸道歉,然后一边用手缓缓阿讚的身子,这是我第一次跟阿讚贴那么近,我闻到他身上那股咸味,这味道的确不好闻,阿讚有点意外我的举动,而我则重新帮那奥客点餐,自作主张的贴钱送了她几盘小菜,就把单重新给了阿讚,小声在他耳边说:「我来处理,你还好吧?不要紧张没事情。」 「谢…谢谢…」阿讚说,说得很小声,转身回厨房。 这天结束后,蔡丰老闆说他有事情今晚就会出门,明天开始不开店两天,要我们两个自己想想自己要做啥。我看蔡丰老闆提著行李出门,不知道要去哪裡。在蔡丰老闆离开后我跟阿讚两个收拾店内,拉上外头的铁门,阿讚一如往常穿著长袖子的上衣,不在乎那袖子已经沾满髒污泛黄,我洗了手就看他一人在餐厅裡看电视,晚餐已经摆好了,是牛肉乾拌麵,阿讚最会做也最好吃的一道料理,而且连啤酒都帮我准备好。 「这是在谢谢我?」我笑著坐下来问阿讚。 「恩。」阿讚趴在椅背上,手裡拿著啤酒,盯著电视上的综艺节目。 「老闆怎么突然休两天?」我吃著麵找话题问阿讚。 「他去扫墓,他爸爸和他妈妈的。」阿讚讲话,跟他骂髒话的时候那台语口音有落差让我不免有些不习惯,我对他问了蔡丰老闆之前对我问过的一句:「阿讚,你是不是讨厌我?」 阿讚听了摇摇头。 我继续说,讽刺的讲起今天那奥客的事情,但阿讚这时却转头看我,有点哀伤的眼神配著这脸蛋,真的颜质不差,除了阿昂那个例外长得比较性格之外,从打锣仔、阿桃、蕃薯等这些少年仔的长相一个个都格外俊俏,现在阿讚也是,一些些鬍渣、山本头、高挺的鼻梁,虽然肤色不白但自然透了点工作后的红润。 少年仔 完结+番外_5 少年仔 完结+番外_6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6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獬さ帽冉闲愿裰猓哟蚵嘧小⑻摇⑥淼日庑┥倌曜械某は嘁桓龈龆几裢饪∏危衷诎⒆撘彩牵恍┬E渣、山本头、高挺的鼻梁,虽然肤色不白但自然透了点工作后的红润。 「被说中,才生气。我真的就是败类……」阿讚跟我说,我听完摇头对他说:「别这样说,你不是。你如果真的是败类,蔡丰老闆也不会留你……」 「你知道以前大家怎么叫我、我做过什么肮髒事,就知道我为什么是败类。」 「我知道他们怎么叫你、也知道你做过什么,但我不认为你是败类。」 阿讚听到我说,先是意外的看著我,但跟我眼神对到的时候,自己又去闪躲。别躲开,我这样跟他说,但阿讚不行,他不敢跟我眼神对视,他缓缓的看向某处的一点跟我说:「我听蔡丰哥说过你,他说你是在国外做事的,你读过书,认识字吧?」 这样问起我,我觉得阿讚在暗示我什么,没等我开口,他自己对我坦承。 「我没读过书,没认识多少字也不会写。」 阿讚说完脸很红又把脸转回去看电视,我知道他根本没心要看电视,阿讚不会表达,但我觉得他现在的举动是真心想要找个人说说话,我看著餐桌上的菜单问他:「那么,你是怎么看懂客人要点什么菜。」 「数格子,第一格是牛肉麵、第二格是牛肉汤麵、后面第一格是五十元小菜、在上来是三十元、然后烫青菜、滷肉饭这样,我把菜单背下来了。」阿讚说,说完后反而让我觉得他厉害。 阿讚喝了一手,脸红红,我跟他说不要喝那么快,但阿讚看著我说:「我不喝酒,没办法跟你说……我…不是会跟人很好聊,但我觉得不喝不能跟你说话,说很久,所以喝酒才可以说很久。」 说话的文法乱七八糟,但阿讚真得很认真的想跟我说说话。 「那么我就说很久吧。」我说,然后握住他的手腕,看见那衣服上泛黄的袖口,但阿讚立刻把手缩了回去,但好像又觉得这样对我没礼貌,自己又把手伸了回来,我看了他这举动说:「没事,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一直穿长袖?」 阿讚听了我的问题沉默,他起身说:「我拿酒。」却被我拉住。 「是不是不想让人看到?」 我说,看著阿讚,阿讚愣在原地,我起身慢慢的把他那泛黄的袖子往上拉,黑白相间的图就露了一节出来在他皮肤上,我感受他在发抖,我看著阿讚咬著下唇,就把袖子在拉回去,阿讚低著头不语,虽然我很早就猜到会不会是这个原因,今天算是证实了。虽然知道这样做很不礼貌,但我还是做了。 「我去拿酒给你吧。」我把阿讚拉回位子上坐,自己去厨房拿了几罐酒,递给他一罐,阿讚一拿到酒就猛灌,我看到他这样,在看看那长袖的衣服、裤子,我对他说:「怕被人看到吗?」 听到我的问题,阿讚看我皱眉头,挤不出话,但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因为之前我可是会被他骂三字经干你娘的,而他现在却思考著这件事情,阿讚边想我看见他在抖脚,而且越抖越快,最后对我点头,我按住他抖脚的那支脚,身子离他相当近,他身上那咸臭味我闻得到,我觉得阿讚可能需要我来带他说。 「是刺青吗?」我问,他点头。 「不想让人看到刺青吗?」他继续点头。 「可以跟我说为什么吗?」我这样问,他没有反应。 「那我可以看吗?」我这样问阿讚,阿讚只是看著我,我双手放在他肩膀说,笑脸的对阿讚说:「有些东西你拼命想藏,但他也不会消失。」阿讚听到这话看著我,这是第一次他直视了我的眼神。 我解开他衣服上第一颗扣子,立刻就看到刺青的纹路,他抖了一下抓住我的手,我不动,等他自己放手做好准备让我解开下一颗钮釦,一整排钮扣解开花了快半小时,我看见阿讚胸前那若影若现的刺青,感受到阿讚那紧张的呼吸气,我将衣服翻开,露出他的肩膀和胸肌时,他又整个人用力抓住我的手腕,这力道很用力,我露出痛的表情,他看见立刻鬆手,我看见自己手上两个红手印子,但不知道为眼角泛泪的却是阿讚。 「我歹、歹势…挖、挖挖、母系……」紧张的阿讚原本的中文换成了台语,我知道他很紧张,被我一层层扒开一直想隐藏的东西。但对于我这样的举动阿讚始终没拒绝推开,我想他自己内心也许也是希望改变的,但他非常的怕。胸口上的刺青延续到肩膀、手臂,我看到这两边胸肌上的地狱鬼头仿日本的刺青,有著说不出的精緻,黑白刺青纹路蔓延著肌肉的纹理的起伏,我注视阿讚胸前那挺立的小点,刚好落在鬼的獠牙上,随著胸下来的腰部两侧的地狱烽火刀光剑,腹横肌一排排像是火海。 阿讚的衣服终于被我卸下,我看著光著上身的他咬住下唇,头在冒汗,我缓缓的叫他放鬆,他呼应我点点头,我看到他整条手臂盘旋的庙宇图腾,夹杂著一些大小疤痕和瘀青,图一路漫延到肩膀上似乎还有延续,便起身往阿讚的后背看,是一整幅台式的关圣帝像,青龙刀一路往阿讚的臀部去,但被阿讚的棉裤给遮住。我看见关公身上的盔甲和神韵都不俗,云海夹杂在阿讚宽阔的背肌上头山峦立体了,我觉得这真的美,忍不住手去碰,但这举动却让阿讚人弹了起来。 他像慌了一样,看著自己上身这些刺青慌乱,就像找不到安全感的孩子,我看他对著自己的手臂上抓,那力道可不是抓痒,我跑过去用力的拉住他那抓自己手臂抓出血来的双手,但阿讚的力量比我大我抓住他的动作,就看他手指甲用力给自己的手臂抓出撕裂痕。阿讚不断的哭喊说:「母系挖!挖欸改、挖改啊!挖母夕流氓!挖不歹郎!挖没打郎!母夕!母夕!母夕流氓……挖挖挖挖母夕…」 「阿讚住手!别抓了流血了!」我喊到,把他整个人压到地上抱住他,我听到他哭泣的声音喊著自己改了、不是流氓、他不打架不打人,不是他,他不是流氓了。我开始觉得解开他衣服的自己很蠢,而也才知道原来刚刚阿讚手臂上的那些伤狠全是他自虐下来的痕迹。 好一阵子躺在餐厅地上的阿讚才冷静下来,他用双手遮住自己刚哭过的脸,而冷静下来第一句说是对我的抱歉。我有些愧疚因为其实是我半强迫以为可以过关,但殊不知一个碰触就让阿讚精神不支。我拿药箱替他擦药,他心情比较平和,我把脱掉的衣服批在他身上让他有安全感。 「阿讚,抱歉我害你这…」 「我的问题。」阿讚听到我的道歉却摇摇头,露出苦笑,他这时不再拘泥中文,国台语交错的对我说:「底习你母夕得一ㄟ看丢我刺青ㄟ郎,挖之前想没开,用小刀想要把我刺情ㄟ皮一块一块挂掉然后自杀,一刀一刀落,浴室巄夕血。蔡丰哥把门踹开,救挖送病院,就看丢啊。之后蔡丰哥就不准挖锁门,门没挡关,爱露缝隙,他怕挖个要想死,但想想ㄟ,每一次挖巄感尬蔡丰哥没挖卡好啦。」 提到蔡丰哥,阿讚的话多了。我看阿讚看著蔡丰哥常出入的厨房,我看那眼神,突然觉得好似有点熟悉,想了几秒,我竟然啊的感觉到可能是这么一回事,我对阿讚说:「阿讚,你觉得蔡丰哥郎怎么样?」 阿讚看我提到蔡丰哥,很快的回答说:「他是好人,我的恩人。」 「你喜欢蔡丰哥?」我试探的问。这题阿讚也很快的说:「喜欢。」然后我看著他的脸拉很近,丢出个相当直接的问题,我问阿讚说:「你想过跟蔡丰哥上床吗?」 阿讚听了我话嘴张的大大的,傻住好久,抓紧批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看著我然后脸越来越红,两个耳朵变成红色,然后,摇头。我看这模样的阿讚摇头否认就也摇头说:「你想过蔡丰哥的裸体还是懒鸟吗?阿讚。」 阿讚再度傻住,而这次我根本不要在等他第二次对我摇头,因为阿讚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他的棉裤上那挺起帐篷的生理反应,已经说出了阿讚的性向,还有他对蔡丰老闆的慾望。而我对阿讚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想要干蔡丰哥,还是想被他干?」 「干…干…我干你娘…挖…」 阿讚髒话跑出来了,但还是隐藏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和身体的燥热,我知道用髒话掩饰自己的紧张和被看破手脚,是阿讚的防卫。而阿讚现在满脸通红的看著我,又再度摇头,我摸摸他的手臂对他投以亲切的微笑,对他说:「你不用紧张,我也是。我跟你一样喜欢男生。」 我这出柜的话说出口,阿讚两眼瞪大的看著我,他现在脑子大概一团混乱,我笑著看他这虽然眼神凶恶,但却单纯木讷到可爱的阿讚,而且佩服他竟然不去遮掩在棉裤裡勃起跳动的阴茎,整个裤头的变化相当情色。阿讚这次不摇头,他见到我说:「阿茂,你真ㄟ…真ㄟ…马尬易查埔?」 阿讚第一次听到人对他出柜,好像对我放鬆下很多我摸摸他的大腿,笑著看他那继续一柱擎天的撑起棉裤的阴茎实在不知道这阿讚想到蔡丰哥的什么坚持那么久?阿讚看到我的视线这时才低头去看自己勃起的样子,但却不是遮住而是对我说:「你不能嘎蔡丰哥讲,我不要依知道挖夕变态。」 「喜欢男生不是变态,阿讚。」我这样说,但阿讚摇头,似乎不认同我的看法。 「你刚刚说ㄟ,挖都有想过。但戏我每一次想,都将尬安内对蔡丰哥不敬,郎齁挖住、齁挖吃、齁挖薪水,挖抓想衣打手枪,想依来挖ㄟ床顶,按内母好,既然你知,阿茂拜託你……」 「那你要案抓解决你现在的问题?」我笑著偷偷碰了一下阿讚那凸起的裤档。然后心惊,还好没有跟刚刚一样起大反应,而且意外的阿讚并不在意,反而在我面前伸进裤子裡摸了摸自己的阴茎一边说:「等等便所一下。」 「你想要干蔡丰哥?」我问他,阿讚看我原本以为他又会傻住。 但我看见阿讚害羞的跟我说:「没,我每几盖哩春梦中,全部是蔡丰哥压我干操髒话ㄟ画面。」 想到这个健壮刺青男孩阿讚被蔡丰老闆压在床上干的画面,看看面前这单纯俊俏男孩的脸,不保留的对我说他对蔡丰哥的慾望和爱,我压住自己的下体,因为在不阻止,想到阿讚被干的画面,要勃起的可能变成我。 5 春梦 「挖冻没条啊!阿讚你卖走!我今马就要抓你去洗身躯。」 碰乓!听到要洗澡,阿讚马上丢下打扫餐厅的扫把逃到二楼。 这天,蔡丰老闆抓狂了,中午过后就把牛肉麵店的铁门拉下来,追著阿讚跑。不是阿讚在工作上做错了什么惹老闆生气,而是阿讚身上最近的咸臭味一天比一天重,快变成条咸鱼了,蔡丰老闆火大的逼问他几天没洗澡,阿讚用手指算比了个五,蔡丰老闆立刻气得要把他抓去洗乾淨。 阿讚听到要洗澡,就屋内跑给蔡丰老闆追,我则被老闆要求一起抓阿讚,阿讚被蔡丰老闆从房间拎了出来,他挣扎的像是隻怕水狗,脚不断的在空中踢。阿讚虽然壮壮的,身高却有点矮只有一米六三,蔡丰老闆有快一米九的身高,手臂上浮起的肌肉青筋和刀疤可不是装饰品。比起两人我这瘦弱的身材实在没得比,连阿讚的脚都没办法抓好。 蔡丰老闆把阿讚抓到浴室裡,小间的厕所混浴室只加装了一个莲蓬头和浴缸,蔡丰老闆和我守在小小的厕所门前盯著阿讚。阿讚站在裡头不动,就是不想脱衣服。蔡丰老闆伸手过去要拉他,没想到阿讚竟然用力拍掉蔡丰老闆的手,我看见彷彿看见上次我使计解开他扣子表情重现,阿讚开始不断吸换气,蔡丰老闆不死心又过去把他衣服拉起来,没想到阿讚人却一脚踢到蔡丰老闆的腹部,然后一句干你娘。蔡丰老闆停手了,看著阿讚,而阿讚也因意识到自己对蔡丰老闆做了什么,而把自己缩成一团坐在浴室角落。 「你贼心病没自己跨出去,就没好ㄟ一天。阿讚……」 老闆并没有骂阿讚,反而蹲下来摸摸阿讚的头跟他说话。蔡丰哥把自己的身上的白上衣脱掉,我看到老闆后背那惊人的背后刺青,三头六臂的神明,手裡拿起各方武器的阿修罗像。阿修罗刺青是道上好战的证明,也有誉为从天中降德贬堕入暗道的意义,象徵这辈子必定在暗道裡生存的人所刺的刺青。前头胸前的两个夜叉像,蔡丰老闆身上的纹身不输阿讚的华丽。 「当初为丢后郎怕,义气刺下ㄟ刺青,挖今马也是反悔尬度滥,但夕过去就是过去,你身躯ㄟ图是你走错路ㄟ证明,提醒你爱继续走回正道,母汤各走回头路。阿讚我知道你ㄟ辛苦,不容易,但你只有自己醒来,尬ㄟ继续向前行。」 我看到阿讚看著蔡丰老闆的上身,蔡丰老闆虽然壮,但忙碌的店铺让他身材其实有些走样,虽然胸肌跟背肌相当漂亮,但肚子上的小腹和腰肉说明岁月的痕迹,但当我看到阿讚的脸,他的脸现在刷红一片,眼神盯著蔡丰老闆的身体看,我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毕竟阿讚也是年轻人,他根本没有在听蔡丰老闆的开导,而现在注意力都只放在他最喜欢的蔡丰哥的肉体上,真的是很好懂得一个人。 估计他现在生理反应也让他很难动…… 「蔡丰老闆,我想阿讚是害羞啦,我帮你固哩就好,你先忙啦。」 我替阿讚解套,打断蔡丰老闆的说教,蔡丰老闆停下来看看我,再看看已经正常的阿讚,叹口气说:「蔡丰哥对你讲价泥多,希望你听ㄟ勒啦,阿讚?」 我看阿讚用力的点头,蔡丰哥对他笑了下捏捏他的脸蛋,对我说歹势麻烦你了,就走去准备晚上开店的工作。我看阿讚,阿讚用那大眼睛盯著我,我看到这样子不免轻笑出声,道上被称为「疯狗讚」的阿讚,现在看来像是隻被蔡丰哥养得听话的小狗。我看见他不动就说:「你根本没在听,你只在想色色的事情,对不对?阿讚。」 「谁叫蔡丰哥突然就哩挖面头前脱衫……」阿讚说。 「好啦,快洗一洗阿讚。」我说,但是阿讚不动。他身上现在真的有够髒的,跟他同房的我,其实只要稍微靠近他一点点都可以闻到他那身咸味。我看阿讚起身,完全不在意让我看到刚刚因为蔡丰老闆裸上身而挺起的棉裤那一包,拿起毛巾弄溼就问我说:「阿茂,我刚欸赛……」 「没赛。」我立刻拒绝阿讚用擦澡的,阿讚放下毛巾垂头丧气的骂我髒话,又继续站在那不动。这傢伙到底是怕看到自己的刺青到什么地步?二十几岁的人个性却比小朋友还会甩态。我想了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阿讚想洗澡,而就想到一计说:「阿讚,你不洗澡蔡丰哥ㄟ生气吧?」 阿讚听到我说,很老实的点头,他说:「蔡丰哥欸嫌挖臭臭,但挖知依顾虑挖ㄟ感觉,没讲挖辣撒。」 「你如果想要蔡丰哥喜欢你,阿讚你就要洗澡啊。蔡丰哥会很高兴的。」 「这挖灾啊……但夕…就、就……挖马灾不好…就、就…干…」 阿讚只要紧张就会说髒话,我不知道为啥阿讚会那么怕自己身上的刺青,就算是想抛弃自己过去流氓或是怕别人看见好了,为何连自己洗澡都会害怕?我想起之前我碰触阿讚身体时,他失控的画面,我这次也不敢轻举妄动。但阿讚站在那边根本不打算乖乖洗澡,最后我倒是想到个方法对阿讚说…… 「阿讚?安内有没有比较好?」 「嗯…喔嗯……」我感觉到阿讚不知道怎么回应我。 看著眼前阿讚的背部整身,又是那面关圣帝持青龙斩月刀的图像,几次看都美,但是阿讚现在的模样对一些癖好特殊的人可能很难把持。我看见这关圣帝图背后还有文章,背部的画并非是结尾它有后续,斩月刀一路延伸到阿讚的臀部,阿讚背上的刺青竟是一路刺到了他的屁股,我见那臀上朵朵彩云,实在没能忍住,一手慢慢的、慢慢贴近阿讚的翘臀上感受那体温。也许是刚刚的提议奏效,阿讚只是抖了一下,没有太大躁动。 「你转过来我看看。」 我说,阿讚没多想就转过来,整身裸体就这样曝在我眼前,胸前的刺青蔓延到腰上两侧的蔓延的火海配合若隐若现的四块腹肌,和肚上的肚脐眼真挑逗人,人鱼线条中阿讚那垂下的阴茎还被包覆在包皮中,微微透出阴毛外头,阿讚的毛不多,阴囊小巧的可爱,这个还没有受到刺激的性器,彷彿可以整我整隻手掌握。我的手靠过去,不是去触摸阿讚的私处,而是往他的脸而去,阿讚脸上多了个东西,这是我的建议…… 用毛巾遮住阿讚避上的双眼,让他看不见自己身上的刺青,然后我来帮他洗身子。阿讚闭上眼很慢很慢的脱下衣服,喘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冷静,才又再把吊嘎给脱下,解开裤子的钮扣和拉鍊,连同内裤在我眼前一起拉下,这结果却让我吞了口水,阿讚微微张口,两支手摆放在大腿两侧,滑落到小腿的裤子和内裤,毫无防备的赤裸在我面前暴露出他身上的全部,让我得好好把持住自己的思绪,不然我怕自己会克制不住。 对于我那随口的提议,阿讚竟然造单全收。这样个单纯的男孩为何会踏上这条不归路,并在身上留下这身刺青,和疯狗的名号?让我更加好奇。我引导阿讚继续脱玩裤子……好吧我还是有意的去碰触和滑过阿讚的阴茎,不小心让那海绵体稍微膨胀了点。 我引著阿讚坐在浴室的小凳子上,又问他说:「这样有没有比较好?」 阿讚点点头,我看他身子好像渐渐不发抖,果然是因为不用看到刺青吗?虽然这做好实在有些鸵鸟心态,但阿讚却笑了,眼睛被矇著的他回我说:「虽然怪怪,但我感觉安内比看见身躯上拉萨东西,个卡好。阿茂?你真欸ㄟ帮我洗乾淨?酖我变乾淨,我要齁蔡丰哥看。」 「你不要动。」我看渐渐适应现在这状态阿讚头乱转,手跟著说话动起来,就没多想的把他两手抓好,但这下不妙我看见眼前这小巧的阿讚做在小凳子上腿自然的张开,包皮露出的阴茎,很明显的可以看到尿口。被毛巾遮住双眼和被我抓住手的他,脸却是笑著,让我下体那边不断鼓动。这傢伙!如果不是因为是黑道,在同志圈我看可是个强手货。 但现在时机不对,我把阿讚整个人转到背后,要他坐好不动,就开始找肥皂和洗髮水。找到后我捲起袖子裤管,准备开工处理这大男孩,却被人轻拍了肩膀。我回头望去,有点惊讶,但那人跟我比了个不要发出声的手势。 蔡丰老闆接过我肥皂和洗髮精,拿了个小盆子装上,不在乎的在我眼前把自己脱到剩一条条纹四角裤,拿起莲蓬头打开水,水柱缓缓温和的落在他手上,蔡丰老闆调节水的热度,我看水冒出蒸气,然后蔡丰老闆温柔的用手摸著阿讚的胸,配合温水,帮他弄暖、抹泡、冲掉,在看到阿讚的阴茎时,蔡丰老闆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将满手泡沫轻轻的抚弄阿讚的小弟弟。阿讚好像也感觉有点怪,想伸手去把那手推开,但当他一碰到那手的时候,他像是触电一样不动,我看到阿讚这样不自觉得浅笑,看来阿讚似乎知道帮他洗澡的人不是我。 「蔡、蔡蔡丰哥!你、你、你、你……干……呜!」 「麦对挖讲髒话,阿讚。」 阿讚有点慌,髒话又要脱口而出时,被蔡丰老闆用水冲了脸,阿讚害羞的两手在空中挥舞,不想要蔡丰老闆碰它,但是他看不见蔡丰老闆已经走到他身后,默默的把阿讚拉起来,用泡泡搓揉阿讚的屁股,手指进到股间,阿讚现在紧张了,因为他的阴茎已经慢慢的翘高,不停的上下挥舞。 我先出了浴室,虽然明知道只是蔡丰老闆帮不爱洗澡的阿讚冲洗身子,但因为这场面实在对我来讲太过于挑逗,尤其在蔡丰老闆把阿讚拉起来,阿讚身上的水气贴到蔡丰哥身上时候,蔡丰老闆的四角裤那裤档也被水弄得贴,屌形状明显的透了出来,我在外头听到他对阿讚说:「不动啦。」 蔡丰老闆叫阿罐不要动,但好似看见阿讚那勃起的阴茎,我在门外听见蔡丰老闆笑笑的对阿讚说:「你起秋喔?多久没打手枪?帮立洗好后,你嘎地处理处理……欸欸!母夕叫你今马处理啦!吼!挖ㄟ吼哩打败内,等、等干!你喷啊喔,等、等等!阿讚,你那乱动ㄟ跌倒!干…你老师…你就估没打啊喔……喷较多……」 「噗……」在门外的我赶紧摀住嘴以防自己大笑。 其实从那次后,不知是不是嚐到甜头,还是洗过澡后那次蔡丰老闆跟他说这样乾乾淨淨母夕卡缘投,阿讚就很努力的想让自己每天洗澡,但那个刺青的心病有时候即使努力也让阿讚痛苦。我看缝隙中阿讚已经脱光下身,但迟迟在上身衣服中犹豫,最后他一脱,好死不死看见玻璃上自己刺青的样貌,又发作的伸手要去抓自己的胸口。我立刻跳过去遮住他的眼睛,抓住那个已经把自己胸部掐红的手,等阿讚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几次以后我才知道阿讚以前怎么洗澡的,原来阿讚除了擦澡外,真的被蔡丰哥叫去洗时,他都避著眼睛穿著衣服洗澡,之后用吹风机自己身上的衣服吹乾,所以他的衣服基本上等同没有换过,难怪会有股咸臭味。 这问题一直在,蔡丰老闆也知道,我问蔡丰老闆为何阿讚会那么怕自己的刺青。蔡丰老闆沉默了一下,对我说:「阿讚嘿身躯上ㄟ刺青……母夕依愿意刺ㄟ啦。」 「什么意思?」 「挖ㄟ刺青,挖ㄟ路。系挖自己选ㄟ,但夕阿讚母夕啦,林冈一定欸灾?虽然南哥跟我讲过你ㄟ歹计。茂仔,研究温计宽郎刚对你讲有啥好处?」 我听到蔡丰老闆这样说,突然吓到,原来从一进来开始南哥就已经把我的底细都给了蔡丰老闆,所以这三个多月蔡丰老闆都知道我不是南哥手下的人,更清楚我只是一个学校的研究人。我看蔡丰老闆的脸,并没有什么变化,蔡丰哥哼的笑了声起身收拾刚刚最后一桌餐桌上客人的碗筷,边跟我说:「放心啦,挖没生气你骗挖,马对你没啥意见,只是希望你卖用看动物ㄟ心情看阿讚。我灾殃你没但细挖马细烦恼,但看阿讚有差不多同年纪ㄟ朋友,挖马欢喜啦。」 蔡丰老闆说完收好进餐厅后面,我跟著进去没看到阿讚,蔡丰老闆说阿讚刚刚开他的车去搬货,他们的量没有本钱叫订,自己去市场採买可以省比较多。他教过阿讚怎么採买,阿讚可能真的有做厨子的才能,学了几次就通了。 我在那洗碗,现在我洗碗的速度也比刚来快上许多,在我洗到一半时,蔡丰老闆突然走了过来,拿下他工作的手套,放了一张名片在我旁边说:「你母夕想要灾阿讚那ㄟ安内,有空,去佳走走ㄟ啦……」 我看了蔡丰老闆那张名片,是一张私人刺青店的名片。 名片上是刺青店,但到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我看上头的地址跟蔡丰老闆给的名片一样没错,但却找不到刺青店名。车停好在巷口的阿昂,叼著菸走过来,劈头就对我说:「啊,你找价故,夕找对啊?不对?」 上次阿昂晚上突然电话来问,他跟小姐们打麻将缺一脚,我要不要打?我去了打著打著不知道怎么帮他赢了钱让阿昂爽到,底五百一台一百,一整夜让阿昂赚了快三万多。想当然通宵打我早上是回不去牛肉麵店帮忙,蔡丰老闆也没骂我任由我去。人睡到中午过后,我起床时看见同张床的阿昂在那起床转电视看卡通,就问他有没空帮我找间店。他连问什么店都没,就劈头答应我,我喜欢阿昂这样爽快的个性。 「嘉ㄟ地盘卡複杂,你是找谁那ㄟ找来佳?」载我来阿昂似乎知道这地方的状况,他们混兄弟的都有自己的地盘、庄跟堂口,我分不清楚,但阿昂说有些界线分不清ㄟ,就卡容易抢来抢去,地盘对生意嘎名声都有关係。而我们现在来到这地方就是那种抢地盘无法归属的地方。 我把那名片给阿昂看,阿昂一看就脱口一句干你祖妈,然后对我说:「茂仔,你除了南哥以外,奈ㄟ巄灾这宽趴数ㄟ郎啦,你真假钢南哥国外ㄟ小弟?」 看阿昂见那名片心惊,这让我更加好奇这刺青店的来历,最后在地址上我看到一个台湾传统的老旧公寓,艳红色的大门上下两排条纹状篓空,在把手上还贴著年味斑驳倒立的春字,这红铁门看来多年了鏽都发黑掉漆,旁边一排的住户信箱,全都积了灰尘和塞满广告单,看似没啥人住巷中楼,我对著地址上写的号码按下对讲机,过不久就传出一个女声。 我跟阿昂都还满讶异是女生的声音,而后我跟那女生说明来历,当我提到蔡丰老闆时,那女生沉默了一下过了几分钟对讲机就自己切断了。阿昂见到就拉我要往回走说:「郎不爽啊,我阿夕快走卖惹歹计。」 话才刚说完,就听到裡头传来下楼声,一个满身刺青瘦瘦戴眼睛的大叔走下楼来看到门外的我们,就把红铁门打开,这大叔没有穿上衣,身上的刺青密密麻麻,中日图腾混杂欧美风格,还有些东南亚风情的刺青在手上,全身没有个主题,他打了呵欠,第一眼不是看我而是看阿昂。 阿昂对内跟对外人摆出的脸孔不一样,我是在离开他工作岗位才知道这点。对我那容易摆出脾气和说内心话的阿昂,跟对外对圈子内的一些人是摆起态度的阿昂,即使刚刚阿昂载我面前对于来这交会的不管地带表示紧张、打退堂鼓,但在其他人眼中他不能摆出这种害怕的表情,一看就要让人惊,让人小看你,是在这道上混的大忌。 「白烂哥ㄟ郎?我ㄟ计污郎讲夕蔡丰找,我卡ㄟ下来,安抓?今马连南哥ㄟ郎都没规具,用骗ㄟ内。」 那刺青的大叔一看到阿昂就先酸南哥,感觉不把南哥的人看在眼裡,这让阿昂很不是滋味,开口就回呛回去:「话卖讲到价辖掰啦,白烂哥西你计款劳叫ㄟ逆!边啊啦!蔡丰哥叫依找你啦。干!」 听阿昂说,这时那刺青大叔才转头来看我,他戴得眼镜被旧房舍的缝隙光线折射,让我看不到他眼睛透出的表情。不过刚刚他那句「白烂哥」我倒是能意会,北区南哥,的确如果简单叫的话很容易就连想到台语「白烂」两个字。 「你蔡丰ㄟ郎?」那大叔问,我应了声。 「挖ㄟ计蔡丰第三次关出来,就已经讲依没管歹志啊啦,马没想尬道上牵连,那ㄟ各找来?夕钱ㄟ问题系母?干!讲没紧,啊系派小弟讨钱!干!」 老实讲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管阿昂也好还是眼前这味全身刺青的眼镜大叔,这群道上的人好似已经习惯过那种被人追讨或追讨别人的生活,事情都还说,他们就已经往最坏的方向去做脑补。我抓抓头看著对我骂髒话的大叔,说:「我不知道什么钱,我只是来问阿讚的事情……」 「阿讚?啥阿讚…喔喔!疯狗讚!你……问依衝啥?报仇喔?」 「茂仔,你头壳有病喔,找来家要问那隻疯狗?干,早栽挖就不来啊。」 大叔和阿昂你一句我一句,这群人真的都喜欢说自己想说的,也不管别人,难怪常发生口角,拿阿昂来说啦,他如找到一件事情跟我讨论对错,说是讨论只是想要我认同他的观点,但那观点根本狗屁不通不合逻辑,纠正以后他就会不爽,最常说的是:「茂仔挖你兄弟内,你挺我ㄟ死喔。 少年仔 完结+番外_6 少年仔 完结+番外_7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7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大叔和阿昂你一句我一句,这群人真的都喜欢说自己想说的,也不管别人,难怪常发生口角,拿阿昂来说啦,他如找到一件事情跟我讨论对错,说是讨论只是想要我认同他的观点,但那观点根本狗屁不通不合逻辑,纠正以后他就会不爽,最常说的是:「茂仔挖你兄弟内,你挺我ㄟ死喔。」然后如果你找了资料给他,他最后辩不过就会两手一摊耍性子说:「别讲价多啦!挖没读书看没啦!」 这种死个性阿茂不是第一个,而看这刺青大叔,再次证明这道上不管多大年纪,这种来者未开口就先发制人,然后不停猜测对方来历和寻求对方认同自己的说词,不管在这里社会几岁都一样,是很大的通病。而我所处的社会结构则多了一层保护,因为我们和他们的差别只在于「说与不说」之间,为了保持和谐我们没有棍棒和拳头,但有的是更下三滥、更阴险的武器。 看得出来阿昂不喜欢这裡,也不喜欢这个刺青大叔,但我叫阿昂先走他却不要,我觉得有点烦说他就先走我再连络他就好,但阿昂屎脸回呛我的话跟脸上表情不同还挺窝心的。 「你如果出歹志,挖没在你身躯边作伙,挖ㄟ过意不去。卖刹我啦!」 这人就是这样。 说明来历,不是报仇不是要钱,那个刺青大叔终于肯放我上去了,进门跟我想得不同,看起来一脸混混样的大叔,住的地方还挺乾淨的,而这也真的是间刺青工作室,设备齐全,还有各种不同的刺青图。我看见旁边一个穿著背心的女生走过,她手臂上也都是刺青图腾,但长相清秀,撇了我们一眼跟大叔咬耳朵,大叔要她不要管,我听到几句蔡丰哥…阿讚…疯狗…南哥…这些字眼。 最后那大叔说要读自跟我到他的房间谈,阿昂跟过来却被那大叔瞪,我看阿昂不爽的握拳头,就只好自己开口跟他说没事,那女生也走过来拿了饮料给阿昂,阿昂通常不动女生,加上我说话,他就自己随便在刺青室裡找位子坐。 「我好几年没在跟道上的人见面了,最后一次就去蔡丰哥那吃麵。」 一进房间关上门,这大叔开口立刻跟刚刚阿昂在身边时讲话有落差。我这时才知道原来这道上每个人都跟阿昂一样有著不同的面貌,再说仔细想想我现在不也是南哥国外工作上的翻译小弟和社会工作者研究助理的双重面貌吗? 这刺青大叔跟我说他自己,他叫张文彬,以前在道上混时被人称刺青彬,帮过很多人刺青,南哥几个下面的小弟、蔡丰哥的阿修罗、当然还有阿讚身上那整套刺青。文彬大叔说自己其实在道上混的时间不是南哥的人,也不是阿讚那方跟南歌敌对的势力,而是不同的势力。 「在这道上除非你是奇人,无论大小,你没加入帮派是没办法生存。我选边站也是为了在出事后有个后台靠,不然你怎么周旋在这些人之间,我刺青在道上有点名声,不分派系堂口都找我,你要会认,讯息要快,哪方人跟哪边人有过节,你得把他们支开。但有时候难做,自己有脾气对方也有脾气。当时店不知被人砸了多少次,就转地下了。」 「文彬叔,阿讚身上的刺青……」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不是说我最后一次是去蔡丰那吃麵?那个疯狗讚,怕我怕到跟什么一样,碗摔了就逃,裡面一群客人还以为我对他干了什么。收店时候我难得在跟蔡丰聊,两个都退出道上的人,以前的过节,这时话就说得开……」 而随著文彬叔叙述阿讚来刺青的时候的样子,我大概知道为什么阿讚为什么那么怕自己身上的刺青。文彬叔说其实刺青不能乱刺,每张图都有故事,像是蔡丰哥以前在道上名声显赫,要命的打法,血债血还的方式,连别庄的老大都怕,所以才他背上才刺修罗王,阿修罗好战,而同时也看看有无可能压住蔡丰他好战的性格。一般小弟或人喜欢刺鲤鱼或花,比较富贵吉祥也没什么问题。 但阿讚的状况不是这样。 我听说关公不能乱刺,听说乱刺会遭天谴。 当时阿讚的大哥是这样说,然后看著阿讚说,疯狗讚你就刺看看,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会遭天谴?然后不管阿讚愿不愿意,最后就把他压到台上刺了。文彬叔讲起这件事情,表情很严肃,他说:「来来去去那么多客人,我会记得「疯狗讚」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实在……也算是帮凶。」 大哥的话你怎么拒绝?就算你多会打多勇,没堂口没庄给你靠,能撑多久。阿讚运气差跟了个烂人,但如果这烂人抽手的话,阿讚就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文彬哥面无表情替阿讚刺下那每一针在他身上的刺青,冷漠的看著阿讚惊恐的眼神,那群人只想看这个耐打耐操的「疯狗讚」可不可以扛住关圣帝,和那胸前的地狱鬼头的獠牙,对于阿讚的一切这群人只是把他当一场游戏。 「要不是跟错人,疯狗讚应该在道上会混很好。真的跟狗一样忠心,那种只敢放疯狗去闹事,自己躲在背后的大哥烂的可以,我有听过别的大哥很欣赏疯狗讚,想挖来做,但狗就忠心,非得到最后见大哥棺材才觉悟,你知道为啥他们庄被人剷了只剩疯狗讚没被抓到?」文彬叔问我,我摇摇头。 「因为就算是敌对,南哥下面的一些人还是很欣赏疯狗讚,应该说道上那么忠心的小弟实在不多,讲道义,顾自己就没空啦谁在跟你讲道义。而且那时候疯狗讚是被派去砸蔡丰哥的摊。」 「砸蔡丰哥的摊?蔡丰哥当时还在道上吗?」我问。 「早就没啦,我就说他跟了一个烂人。这件事情看来蔡丰不想自己说啦,才叫你到我这裡来,好啦,我好做到底,跟蔡丰说我替他把事情都说清,那个债务看看可不可以算了……」 虽然我很在意这个文彬叔究竟欠蔡丰老闆多少债?但此刻更让我在乎的是阿讚跟蔡丰哥之间的关係,两个在敌对阵营的人,一个退了一个在道上为什么会扯上关係…… 对于大哥的话,阿讚犹豫了,他记得一些前辈的话,别把不是道上的人牵扯进来,尤其是决定要金盆洗手的弟兄,不让付出代价的人之后好好过日子,是道上的大忌。阿讚走进牛肉麵摊,下午时间没啥客人,蔡丰老闆出来问他要吃什么,但看到阿讚他也愣住了。 庄被抄家,现在阿讚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听他大哥的话,自己好像已经没有目标了,但是那毕竟是大哥,大哥也说过他只要听话就可以了,剩下的大哥会处理。但是现在没有了,他干完这票以后要去哪?他要去哪裡?到底哪裡才是自己的归属,是不是该跟著大哥一起上路? 「吃麵吗?」蔡丰对阿讚说,阿讚退后了一步。 「你系来吃麵ㄟ吧?立来啊。」蔡丰老闆走出来对阿讚说话,但阿讚摇头然后看著蔡丰老闆老实得说:「挖大哥叫挖柜来……挖、挖老闆、老闆挖……干!」 「先吃麵卡供啦!」蔡丰老闆把阿讚拎进店来,然后阿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乖乖的进到麵店裡的位置坐下不动,牛肉麵的香味,冷气轰轰声和电视上综艺节目裡来宾艺人的笑声,阿讚觉得好陌生,他左顾右看,这个世界好像很不一样,没有人说髒话、不会有人喊要打谁、没人找小姐、周遭没有刺龙刺凤的人,想到刺青阿讚拉紧自己运动外套,喘气著。 牛肉麵来,蔡丰帮阿讚做的不是一般的汤麵是乾拌麵,放在阿讚面前,阿讚迟疑的看蔡丰老闆,蔡丰老闆坐在他面前看他盯著自己的麵不动,就说:「天气价热,比起牛肉麵,牛肉乾拌麵你ㄟ卡吃ㄟ落吧?」 「挖没钱。」阿讚低著头说。 「面啊啦!甲麵啦。」 蔡丰老闆把筷子和汤匙塞到阿讚手上。阿讚看著自己手上的餐具还是不动,蔡丰老闆看见不知怎么的就摸摸阿讚的头说:「安抓啦,感觉没好吃系母?」阿讚用力摇头然后大口吃麵,好像没有人告诉他怎么用筷子,吃的到处都是。 「我后面听到蔡丰说过,阿讚从来都不是自己踏上这途,一个孤儿甚至连身分都没,被流浪汉捡来养大之后流浪汉死后他才六岁,被带去非法收容所,结果反而被裡面的人欺负,最后收容所被查缉,他又逃了,因为他讨厌警察,从他流浪开始就一直被警察追,他对于警察非常厌恶,最后不知道怎样当蔡丰遇到他时他已经跟了那个大哥,似乎有被教怎么打架,也因为从小就在街头很有打架天份,十几岁可以把一个成年人往死裡打……」文彬叔说。 不打怎么生存?阿讚一生都在想办法加入一个群体,即使被怎么对待他认定是归属的地方就是他应该待的地方。阿讚一边吃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哭了,眼泪鼻涕全糊到麵裡。蔡丰哥不说话继续摸摸他的头。 「挖……挖系来翻桌ㄟ…大哥…大哥…讲ㄟ讲看你不爽今古啊…」 「系吗?疯狗讚,挖蔡丰问你,你自己乾屋想要翻桌?」蔡丰哥问。 「挖母栽…大哥的话没听……我就回没去啊……回没去…旦夕旦夕!今骂、今骂挖挖挖…挖母栽!挖ㄟ庄、挖大哥…挖……挖要回去啊!」阿讚一起身,蔡丰立刻用力两手把他押回座位上,麵还在嘴裡,在阿讚的两边鼓鼓的,阿讚唅著麵,看向蔡丰哥,蔡丰哥表情严肃但手却摸摸阿讚鼓起的脸颊,很轻、很温柔,对阿讚说:「我知你庄最近吼南哥ㄟ郎抄去啊,你回去就是找死。知道你ㄟ死,干!挖蔡丰那ㄟ齁你回!」 阿讚无力的坐下来,麵吞了下去,蔡丰抱住阿讚,把阿讚抱到他怀裡,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个「疯狗讚」对他认识多年的南哥有多困扰,但是也许同样是孤儿吧,自己的运气好些有南哥他们这群兄弟作伴,至少还有同伴。而这个人什么都没有,跟的那个大哥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的烂,也许终于该有时候了,阿讚可以不用在当隻「疯狗」,他可以自己决定要去哪裡,跟谁做伙。 「欸,疯狗讚,阿讚。挖蔡丰这等你啦!」 抱著阿讚的蔡丰老闆说:「不面玩架相打,不面走路,你不面各找啊,挖等你,等你将一切还算,挖蔡丰加永永远远等你啦!有听没?卖个当疯狗啊啦,挖教你煮麵,反正挖没妻没子,你尬挖做伙一世郎,好不?」 「不要让这个孩子走自己走过那条路。蔡丰就算不做兄弟,心裡兄弟道义还是在。疯狗讚,可能遇到他也是好事,只是一度著蛇咬,怕见断井索。以前的阴影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也是。」以前的阴影吗?我想了一下,似乎想到了自己什么事,不过这世上也有相反的样子存在,这也是每个人的人生不同的运行吧。不过,我听到文彬叔转达蔡丰老闆的话,也难怪蔡丰老闆自己不敢讲,不是当下那状况自己对别人说这般他对阿讚说的话,也真挺尴尬的。 嗯?等等!阿讚不会就是那时候对蔡丰老闆…… 事情突然都都可以连起来了。 不管是自愿走上兄弟这条路的打锣仔和阿桃他们,还是被半推半扯进兄弟庄内为了有容身而不断甘愿逆来顺受的阿讚。兄弟这条路就是一个一支脚在监狱一支脚在死亡之间两方的徘徊,而一头栽进这裡的我又是什么的存在呢? 「老师,我必须跟你坦承其实,我……」 吃完麵,我跟阿源他坦承自己的确认识他口中的蔡丰哥,而这餐吃玩阿袁一直卡著什么话没错,终于在最后他跟我穿越过那晚上比较少人的公园时,她鼓起勇气开口。我看到他在公园的灯下脱掉上衣,胸口延伸到手臂的刺青就露了出来,那是武士的脸。这时我大概知道许庆袁为什么要一直穿著长袖的原因了。 「我以前也是混过一段时间,然后在蔡丰哥那边工作之后才又回到学校。虽然我很不会读书,也很怕人知道我以前的事情而在未来工作上会碰壁。我知道老师你研究过我们这种人,你觉得我还来得及吗?我会不会晚了?」 我看著这个焦急的男孩,我看著他说:「没有什么来不来得及。你自己肯开始不管几岁都是来得及。你的刺青很漂亮,不要怕他,如果只是为了你的刺青而歧视你人的公司,这种不要也罢,不是吗?」 阿袁让我想起了那位怕刺青的阿讚,勾起我的一点回忆。 找了一天,我到了那蔡丰老闆的牛肉麵店,阿袁也在,但是我却没看到阿讚,蔡丰老闆说欢迎光临之后才惊讶的发现是我,我对他笑了下说:「没看到阿讚,他在楼上吧?我上去了。」 「欸欸!你…等几哩!你!」蔡丰老闆不知道在慌张什么,却被买单的客人给缠住,阿袁也很意外为什么蔡丰老闆这么荒张?我不管蔡丰老闆怎么,人就很直接的上楼,没想到几年没来还是没变,我看到过去跟阿讚一起睡的房间门还是没关,推开后奇怪的是阿讚却不在这裡… 出门了吗?走过蔡丰老闆的房间,却在细缝中看到一个身影。 我推开房门看见蔡丰老闆的床上睡得是穿著短袖,侧著身子下半身光溜溜,阴茎和屁股全露在外头的阿讚,他抱著老闆的被子睡得熟,呼气,我靠近点看阿讚,没想到却没闻到他以前身上那股咸臭味,而是淡淡的肥皂香。我看著抱著被子阿讚那满足的脸,想到他以前老闆不在的那次对我讲的…… 「我每几盖哩春梦中,全部是蔡丰哥压我干操髒话ㄟ画面。」 「干!你出去啦!」 我身子被拉看见脸红像是被抓包自己做了什么的蔡丰老闆,我只是笑著被他挥出去,他关门后,我忍不住的问:「阿讚现在敢穿短袖喔。」 「挖有带依去看医生啦,医生郎就好ㄟ,今马个介绍社工来关心阿讚ㄟ状况。吃药仔后,阿讚状况卡稳定啦,但希依还是怕依背后ㄟ关公啊,每天佳我讲天谴,干!依天谴,啊挖母就天打雷劈。」 「呵。我看我就不问阿讚为什么在你床上。」 我对蔡丰老闆说,蔡丰老闆第一次不看我脸红了起来,我这时也才觉得,的确过去我本来以为蔡丰老闆是因为自己兄弟的身分不想娶妻有子,但现在好像是另外一种方向的猜测更准确一点,对阿讚的关心可能不只过来人这点,而是更複杂更多,难怪南哥把我推来的那时,他一开始死都不答应,我帮阿讚洗澡也是突然起来的出现,蔡丰哥对于阿讚,恐怕在我或阿讚不知道的时后就开始了吧? 「你出去卖乱讲。」蔡丰老闆把我赶下楼,给了我一碗牛肉麵堵住嘴。 我后来听说阿袁再教阿讚认字,虽然很辛苦但阿讚已经会慢慢看懂一些有注音的故事书,虽然阿袁说阿讚想读书的动机其实只是想看漫画书,迷上的漫画内容也很奇怪,是一个做料理大家吃了一口后衣服会被脱光光的奇怪故事。透过阿袁的关係,我再一次的在外头见到阿讚,阿讚穿著短袖他没有藏起自己手臂上的刺青,阿袁也是,手上还拿著根菸。 趁著阿袁去跟女朋友讲话时,我问阿讚他跟蔡丰老闆现在的关係。 只见阿讚没有脸红也没有闪躲我的问题,他很单纯的承认自己跟蔡丰哥的关係。 那天回去后我在房间裡想到阿讚对我说的那些内容。 蔡丰哥在床上把阿讚抱在怀裡,没有脱掉他的短袖,而是将手伸进去抚摸阿讚的胸肌,手指轻轻的抚摸阿讚的乳头,另一支手对阿讚下面早就光溜溜并且勃起的阴茎,不断抚弄著。蔡丰哥舔著这比他小上许多阿讚的耳垂,一路舔到脸颊跟脖子,阿讚往后坐顶到了还穿著内裤,但裡头早已僵硬胀大蔡丰哥的阴茎,阿讚身子转过来把蔡丰哥压倒在床上,看著蔡丰哥胸前的刺青,当蔡丰哥慢慢的将阿讚拉起来,退去内裤时,阿讚看著自己那春梦裡都想到的东西突然化为实物,而且比他梦中来得巨大许多,人就爬过去,伸出舌头去舔蔡丰哥勃起的阴茎,脸莫入蔡丰哥那阴毛之中。 蔡丰哥闷哼的一声,看这眼前阿讚那丰满的屁股翘高在自己眼前,屁股中的屁洞在自己眼前一览无疑,蔡丰哥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抹上床边放得乳白色润滑剂,缓缓的将食指送进裡头,阿讚有了反应,那洞口一开一合配合蔡丰哥食指的抽送,发出让蔡丰哥阴茎不断流出淫液的声音。 阿讚唅住蔡丰哥的阴茎,却没办法动作,只任由蔡丰哥龟头的淫液在自己嘴中不断扩散,因为阿讚的下身不止洞口被蔡丰哥的两三根手指来回抽插,自己的阴茎和阴囊也被蔡丰哥工作那支粗糙的大手的掌心不断玩弄著,阿讚的阴茎淫液缓缓的落下牵丝出来,蔡丰哥舔了一下他的阴囊,阿讚身子抖了一下,最后阿讚整个人被蔡丰哥抱了起来,蔡丰哥把他的腿岔开,不断抚摸阿讚的屁股洞口,问说:「你尬已按内吗?齁挖安内玩你ㄟ身躯」 阿讚看蔡丰哥,用那双小狗眼看向蔡丰哥,蔡丰哥手指插进去后,阿讚闷哼一声,点了头,手去摸了蔡丰哥的阴茎,用恳求的眼神对蔡丰哥说:「挖…挖…蔡丰哥拜託……」 「拜託挖干你?」 蔡丰哥挑逗的对阿讚说,反压阿讚到床上,阿讚跌到床上弹了起来,然后拱起身子张嘴吻了蔡丰哥,两人舌头交杂一起好一阵子分开,看著对方的唾液牵出的丝,蔡丰哥咬住保险套的袋子,咬开取出套子,阿讚靠了过来,摸著蔡丰哥的阴茎,用嘴抢过蔡丰哥嘴上的套子,用嘴帮蔡丰哥戴上,顺便吸著蔡丰哥的屌。 「喔,阿讚你嘴就劳ㄟ…」蔡丰哥看著阿讚做口活,最后把他拉开,捏捏他的小脸,然后动手去脱阿讚的上衣,拉到一半时阿讚突然抓住蔡丰哥的手腕,他发抖的看著蔡丰哥,蔡丰哥脸靠著他的脸,温柔的对阿讚说:「慢慢ㄟ,麦惊阿讚,蔡丰哥这佳,永远不走。」蔡丰哥安抚著阿讚,让阿讚闭上眼睛,慢慢的、轻轻的,拉开阿讚的衣服,最后才上脱去,见到完全裸体阿讚的身体。 阴茎随著润滑过的穴滑入,蔡丰哥的龟头完全进入了阿讚的体内,根部滑了进去,完完全全的莫入,阿讚对这异物突然进入身体裡反射的抓紧蔡丰哥的肩膀,皱眉头。 「系母系欸痛吗?阿讚……」 阿讚摇摇头,露出个笑脸给蔡丰哥,嘴角滑出唾液。 「来啊,阿讚……呼呼呼!啊乎!」 一次次抽插,蔡丰哥身子和阿讚激烈碰撞,他看见阿讚胸肌上下跳动,发出平时听不见的声音,紧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就算用力也没关係,阿讚不知道自己的刺青菜丰老闆眼中,是多么吸引人,多么勾引他,阴茎也甩动著,蔡丰哥一支手臂就把阿讚身子抬起来两人呈现V字型,蔡丰看见阿讚因为他阴茎的进出不断流出液体的下身和迷茫的眼神,忍不住操髒话说:「干,哩安内挖卡早那ㄟ挡ㄟ条啦。干!阿讚你下面弄著我就爽ㄟ啦,你哩?嘎蔡丰哥讲啊,你有爽没?」 「嗯…喔喔…嗯…嗯…」阿讚闷声点头,没想到阴茎就被蔡丰哥干到喷出精液来了,一波波射在蔡丰哥和他自己身上,阿讚有点惊慌看著下面那些自己喷得到处都是的精液看著蔡丰哥,露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表情,蔡丰哥看到这个表情还有感受到温热的精液,笑到说:「干你娘,你真ㄟ那架勾依啦!」撞击的律动更加激烈了最后全缴械在保险套裡。 这是阿讚被蔡丰哥上的第一次的情景,不是他的春梦而是成真的美梦。激战后阿讚拿著衣服要遮住自己的刺青,却被蔡丰哥拿开温柔的把他整个人抱起来说:「目睭闭慨……挖帮你洗身躯。」 「挖…挖嘎低来…蔡、蔡丰哥……」阿讚慌著说,但眼睛却乖乖闭起来。 「干!干都干了啊,害羞啥小啦!」蔡丰哥笑著说。 虽然我觉得有很多是我脑补的片段,但是我觉得还不错,我在厕所挺著勃起的阴茎撒尿,边尿我边想到阿讚那关公的刺青还有蔡丰哥那阿修罗王的刺青。也许以神来说,两个刺著战神的人床上激烈的斗争,也是一场对他们彼此天谴的战役对吧?想到这点我摸摸我手臂上这刺青。 「你选的刺青,我该拿它怎么办?」 我问,在这空荡荡的宿舍厕所没有人可以回应我。 6 斯文 都来到这裡了感觉就该刺些什么?我当时这样说。 看我翻著那些刺青图腾还有各种神迷的图片,你皱眉头操著台语骂我说:你不适合啦!人还是清清白白的较好。你是这样说,但我却觉得你胸前连到手腕的刺青挺好看的。看到你还是反对我刺,我却意气用事的把衣服脱下来,裸著上身将捺刺青的本子递向你说:「不然,你帮我选?」 不管你说自己身上的刺青是一世人的事,我把我身上的责任推给了你。你搔著头骂干你娘,胡乱翻了好几页刺青图,最后将本子一扔跟我说这太楼扣了。听到这你用台腔发出这英文单字,让我忍不住笑,直问那是谁教你的。你看我笑成这样,很不爽又很害羞大声干我!你也是会说英文的。 看我们在那你来我往的打闹,刺青的人却没不耐烦,反而感觉很新鲜。说看到我们两个,有点想起他以前的那些兄弟了。说完神情却显得哀伤。刺青师拍了拍我的身子说:「在道上最要珍惜的是兄弟们最单纯的样子,因为时间到了,大家就都回不去了。」说到这点,我看见你也因为刺青师的话沉默了。 「茂仔,你刺花吧。」你对我说。 不知道是刺青师的花惹你认真,你碰了我的手臂说刺这比较好藏。我把你的手移到我胸前,你惊讶的看著我,我则回你说:「都要刺了有什么好藏?为什么你要我刺花?我记得你不是说女人才爱刺花?」 没同啦!你用台语反驳我,突然表情变得像是很有学问的说起我:「哩名唤作春茂,春天发ㄟ,意思就细春天开ㄟ花,刺花,你刺花雄适哈。」平时觉得他话没有逻辑的我,不知怎么的觉得他这次讲起来却挺有说服力的。 那就刺花…… 梦到这裡就醒了,我迷迷糊糊的在宿舍裡醒来,电脑萤幕跟房间裡的灯都还双双亮著,我看见电脑裡头打到一半的论文逐字稿,逐字稿写著:因台湾家庭制度的失能、这群孩子无法适用于一般教育体制而融入不进校园,在自己无意或无助下接触了堂口与黑道,获取从为有过的安顿与团体中的归属感,但在结社的背后,少年少女多半会被利用。如电话诈骗、买卖银行帐簿、讨债威胁甚至成了毒品运转手。他们离不开这群体,也不知道怎么离开或为何留下。做兄弟继续一天算一天成为了他们生活的全部。但是…… 这并不是全部的面貌。 「老师你也有刺青喔,好帅喔。」 上次代了一堂日校大学二年级学生的课,我穿的素白色衬衫,因为天气热,透出了自己手臂的刺青图纹,被几个外向的女学生看见。这群年纪轻的女孩对于刺青反而没有反感,而是觉得新鲜、帅气、漂亮。甚至其中有几个也有小刺青,刺著蝴蝶和蓝玫瑰。比起跟我同年龄或是要长的助理教授和教授助教人的排斥,这群年轻学子反而不怎么排斥我那上身和腿部的刺青。 「老师,这个玫瑰刺青虽然小,但我整整考虑了一年多才决定去刺。不只是因为我名字有玫字,而是我觉得蓝玫瑰的花语代表著奇蹟与去实现不可能的事。这个意思很吸引我,也很勉励我去做。虽然很多长辈都对刺青反感,但是我刺得玫瑰反而是一种提醒我不用忘了自己为何刺下这个刺青……」 我笑笑的看著这女同学说著自己的刺青含意,想到我再次见面之后的阿讚,对他身上的刺青有了不同的见解,那次除了套了阿讚的话,让他不知不觉的分享蔡丰老闆对他的勇猛顽强外,也罕见的阿讚谈起自己的刺青跟我说:「蔡丰哥讲,挖爱反向思考。我母栽虾米细反向思考?但细依讲,麦嘎挖关公的刺青当作天谴,应该当作挖细齁关圣帝君保庇ㄟ子。」 「老师,你的刺青好漂亮喔上面好几种花……」女学生说看著我衬衫下手臂透出的那一节。 春天花又不是只开一种,你名字叫春茂耶!春天的花全都都要管啊。啊,对是这个原因啊?我突然又想起他的话,但比起来这些花,我更想让他看看我小腿上那为他刺上的刺青。跟女同学在下课时后的哈拉,突然让人年轻了不少,她们的青春在校园和学业裡。但有些人的青春却只活在太阳落下的霓虹灯。 「唉呦,架爽喔吼查某围调ㄟ喔,茂仔。」 教室门口传出口音,男子轻浮的声音,让教室内的女同学转头看,那男生自顾自的点起菸,传著黑衣黑裤黑帽子反戴,用让人不舒服的眼神打量著女学生,这群女同学纷纷退后,看著这男生交头接耳,都透露出不太舒服的神情。 「你们几个先走吧,记得要做作业。」我说,赶紧让这些女生先走。然后看著那个在教室抽菸的老兄,那人对我笑了一下,看著我穿白衬衫西装裤,还有讲台上的公事包后,突然大笑,笑完说:「挖没想到,你真ㄟ细教授内,茂仔。」 「我不是教授,只是个教授助理。」我说。 「嘿啥小,各有分喔?」 「大概就像是教授的小弟,这样你懂吧。」 「喔喔喔,原来安内喔,了解了解。」 这人边笑边把菸随手扔地上。我看他穿得全身黑过去的经验马上就回来了,问他说:「你去公祭?」他听了就点头,看我的样子就又轻浮的笑了一下在点一根菸,他抽菸抽得又凶又快这点没想到还是没变,他说他知道我在这大学,但是只是因为公祭完发慌,不想跟他那些兄弟凑一块,想说就来大学晃晃,没有刻意要见我,我不相信他的鬼话,这人说话是会藏三分。 「午西就系价都好,想起来,立金内系齁郎炉想卢看没透。就算两、三年过去料后,挖耶系摸不轻你ㄟ底,茂仔。我问你……」这男人走进到我身边,把我压在教室的牆壁上用那种他最老练的威胁手法对我问:「你真ㄟ一点都没混过社会?」 「没有。」我看这他说。 「麦对挖讲白贼。」他压住我问。 「学校地下广场有间咖啡厅,你要不要喝咖啡?」我问他。 听到我这么说,那人瞪我,推了我一把骂声干,转头就走。我拍了拍衬衫,拉直拉撑,收好资料拎起包包走出教室,再转角就看见那人在角落抽菸等我,看我走出来说:「你请?」 「当然。」我说,两人就一起走下楼往咖啡店去。 这个刚刚把我压在教室牆上的男人叫做黑脸,算是一个地方小老大。社会走跳人称「黑脸郎」,基本上虽然黑脸本来肤色就不白,但其最大的来由应该是他常在比他更高一层的大哥下扮演黑脸的角色,也就是处理肮髒事的幕后。让警方误导将所有的案子最后导向黑脸那边的人,却又跟案情连不起来,这就是黑脸这位小大哥的功用。黑脸一屁股做下来翘脚就跟我说他要喝拿铁,我就走去买单。 阿昂、打锣仔、阿桃、阿讚等等这些人的案例基本上都是身不由己,他们的身世不得不在帮派裡讨生活。但是我得要说有一种人并没有坎坷的身世,或是不得以的原因,自己却主动跳入帮派堂口,并且有著完整的高中或大学学历,黑脸就是这种人,而且因为有一定的知识水平,黑脸的位子比起阿昂这些没学历的要高上很多,也较受用。 说到底黑社会和混堂口庄仔就跟公司没啥不同,有能力是一点,但学历是基本保证,单纯少年仔血气方刚,这种有多少有多少,捧场吆喝一声,像是打锣仔他们那群就是要多少有多少,能打得就跟阿讚一样让人眼睛一亮,然后仇家自然也多到被抄庄,最后有了年纪带伤,就成阿昂这些跑车在生意链底端夜间忙碌大半辈子不见天日。比起来黑脸,唤一声就有小弟服侍,喝一响就小弟出巡砍杀可比这些人风光。 黑道就 少年仔 完结+番外_7 少年仔 完结+番外_8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8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是间不见光的非法公司。而如何管理一群小弟是门连管理学都不会教的学问,你耍什么手段,要骗要哄让这群少年仔信服你跟你拼生死,又如何受上头信赖不把你视为威胁,黑脸在这一点可说是如鱼得水。 而在我两年前遇到黑脸时,我从来不相信他口中的「巧」字,因为这个人在第一次见我时就有前科。黑脸不是南哥的人,是另一条线的人。当时我还住在蔡丰哥那边,我开车载著阿桃和番薯他们去监狱看打锣仔。虽然他们有邀我一起去,但我还是拒绝了,更何况这是第一次有这机会阿桃他们可以进去看打锣仔。 探监不是想探就探,打锣仔刚进去的时候还未入编,被列为四级受刑人,每个月只有第一个礼拜天才可以接受三等亲内的家属探监,但又因为找不到打锣仔的家属,打锣仔也不想写自己的家人。最后这一等,等了一年多后打锣仔终于成了三级受刑人,可以跟外界朋友接触,阿桃他们才能进去探望他们的那位大哥,而这时打锣仔也不在未成年,是个成年犯。 我不知道在无法跟外界接触的打锣仔怎么熬,或他变成如何。但是我觉得对于阿桃他们和打锣仔两边来说,可以看到自己的兄弟过得好不好,这点对他们来讲才是重要的事情。我靠在监狱外抽菸,旁边有个人跟我做了一样的事情。我斜眼瞄向那个人,这个人从刚刚我载阿桃下车后,送他们进去这一段时间救一直在观察我们,那人皮肤很黑,拿菸的姿势相当文雅是用三指揑住菸尾,梳著一头流行的油头,耳朵的上耳处打两个洞,穿著闪闪发光的环。 这是我跟黑脸第一次见面,那时的我跟他就跟现在在学校咖啡厅喝咖啡的我们一样,黑衬衫白衬衫,他一样梳著那油头,不同的是他现在人好像稍微白一点。黑脸要点菸,我指了指桌上那「校园全面禁止吸菸」的牌子,他啧了一下,把刚点好的菸熄掉,不耐烦的抖脚,把咖啡全灌下去,拿铁的奶泡在他的上唇画上个弧,黑脸伸出舌头往上唇处舔了下,把发泡唅到了嘴裡。 「ㄟ,少年仔你来佳看啥郎?」 那时的黑脸不知道是在外头无聊还是闷,就朝我搭话,我看了看黑脸,没打算理,本以为他会作罢,没想到这人不死心的走过来,靠在我旁边的牆,劈头直说:「挖没记不对,你南哥ㄟ郎丢吧?」 「不是。」我回说。很意外这个人怎么知道我跟南哥有关係? 「耶系哩洗蔡丰哥ㄟ郎?」黑脸又问我,而这次还带著怪笑的表情。 「不是。」 这个人看来知道我的事情,我扔掉香菸用脚踩熄,看对我的回答自顾自狂笑得黑脸。黑脸听到我的回答后丢了菸,身子靠在监狱外头的牆上掏出身上的手机,让我看了几张照片。虽然说照片不知道是哪时候被拍下的,但的确是南哥跟我下车的样子,还有我从蔡丰哥店裡出来的时候,跟打锣仔和阿桃混在一起的照片也有,还有一张阿讚的照片,最后黑脸给我看得最后一张是我跟阿昂躺在车上的照片。我看著我跟阿昂躺在车上那张模糊的照片,是最近跟他吃消夜的时候。 这人是谁?我当时看著一脸贼笑的黑脸就这样想,这些照片、人,很明显的这人的目的一开始就已经锁定好了,不是别人就是我。 「相片ㄟ讲话,你讲你母系南哥ㄟ郎,挖一开始就没勒信道啦。麦小看挖欸情报网。阿系碍我提醒你,尖头哥ㄟ货上新闻那条歹计,害挖马损失不少郎ㄟ,唉,你讲挖黑底下ㄟ小弟仔系母系太衝动啊?许春茂。」黑脸叫了我的名字,我立刻有了戒心。 躲一下,免得被仇家找上门。 我想起每次跟阿昂见面,他似乎都是这样跟我讲。谁知事情过了都过了一年多却还是被人找上门。黑脸似乎见到我的戒备,拍拍我的肩膀偷偷得跟我咬耳朵:「挖叫黑脸ㄟ,你欸当叫我黑脸大。放心啦,监狱头前挖没惹歹计,但系过后ㄟ按爪挖马母栽。下礼拜同时间,温好好透课机勒……」说完黑脸就开车走了,这个人来的监狱外的目的看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真对我来。 这事我没有跟谁说,但是随著时间一分一秒接近,也让我有点烦躁。 发生事情后,我离开了蔡丰哥的店。蔡丰哥问我怎么突然要走?我骗说是南哥的安排,南哥做事常有变数的个性这时反倒派上用场。我知道对于南哥的事情有些瞭解的蔡丰老闆向来不会过问,蔡丰老闆把道上的事情断乾淨,除非像上刺南哥带我登门来拜访,不然他是不会主动过问道上的事情。 最近蔡丰老闆有另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他想领养阿讚,却找不到各种关于阿讚的资料,只得从头开始帮阿讚一个个补起。这天早上蔡丰老闆带阿讚去附近大卖场找可以拍证件照的机子。 「为啥要挖去照相?」阿讚不懂得看蔡丰老闆。 「帮你作身份用ㄟ。」蔡丰老闆说。 那个叫黑脸的人,如果真追查到我就表示我不能继续待在蔡丰老闆的店裡。阿桃那边也尽量减少见面,但当我随著时间跟许多人避不见面的同时,在要跟那位叫黑脸的人见面当天,某个人却出现在我临时租的公寓外头。我看到那台熟悉的车,和脚上的皮鞋,就知道是谁,阿昂不爽的看著我,我把所有人推开的同时,怎么就这个笨蛋自己找上门。 「茂仔,你出歹志系母?」一见面阿昂话就直说。 「没啦,我最近比较忙。」我打发阿昂,自顾自的走去要开我的车。 「你要去哪?」阿昂问我,我只对他笑了一下说:「找南哥。」 「你真ㄟ系去找南哥?」 阿昂突然追问,我看了他的眼神愣了一下,没说话就发车,从他眼前驶过。一路上我想过阿昂的那个眼神,除了看得出来他在担心我外,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露出那个神情的时候,我总是很难在继续跟他说谎。兄弟讲诚信,而不断用谎言堆积来跟阿昂套交情得我,却怕有这些事态见真的那一天。 我想起有次阿昂喝得大醉,跟他同行的小姐和妈妈桑没法度照顾他,只好拨了电话。他们以为我还跟著阿昂做事就对电话另一头的我说:「小茂啊,你能不能来帮忙把昂哥带回家,他喝醉了。」 我沿著她们给我的地址,开著车把阿昂载回他的住所,阿昂很沉,我一个人抬不起,只好找要收摊我跟阿昂常去的那间小吃店的老闆帮忙我一起把阿昂抬进门。阿昂倒在床上呼气,全身酒臭味。我扛著他汗流浃背,脱下衬衫,进厕所洗把脸,等出来时,等我洗完脸出来,看见阿昂自己拉开他的衣服露出肚子来,裤子裡的内裤头透了出来。 微微的小腹,性格的脸,脚上那搭不起来的皮鞋。 我抚摸了阿昂的大腿,延著大腿内侧一路往上到他的鼠蹊,隔著休閒裤感受他的性器。软软的小小的,他闷哼一声,身子动了一下,腿张得更开,像是欢迎我在这时候任意玩弄他一样。我拉开阿昂的上衣,手指挑逗他的乳头,把他的乳头玩得又尖又挺,阿昂很配合的呼气,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肚脐,他抖了一下,我手往下方一摸,就见他下半身的阴茎胀大不少。 我退下阿昂的裤子,四角内裤花色还是那么俗气,但不知道为啥勾引著我的视线,我躺到阿昂的单人床上,两人身子靠紧,我闻著阿昂身上那股酒臭味,不知为何配合他的体味让人有点醉心,手伸入内裤裡头,我一边看著阿昂的脸一边探索著,感受阿昂下半身在我手中的样貌。 剪得齐短的黑髮;在我指缝的阴毛 粗黑浓密的两弧眉毛;退下包皮后温热的龟头 鼻樑不算高却很正;不大的龟头却参出水 耳朵意外的小巧;阴囊在手裡晃动的很可爱 嘴巴呼出的气和呼噜声;阴茎因为我的手而跳动的感觉 「啊…啊…呼…呼啊…」现在的阿昂不操髒话,操著挑逗人的呢喃。他的手有反应的要去拨开我的手,我听下动作用手包住他的蛋蛋,看他想干什么。只见阿昂的手拉著我的手,却在一半时又传出打呼声。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太会喝的阿昂那么喜欢喝?但是我…… 我把阿昂拉过来,让他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感受到那整个被酒精弄到发烫的身子,我滑过他背部,用手抚摸他那两块屁股肉,手指滑过股间在他洞孔迂迴,有种热气从那洞口窜出在我指间。 但是我喜欢阿昂不会喝酒最后却像现在被我抱在怀裡不抗拒的接受我玩弄他的阴茎、乳头和屁股的模样。我退下他的内裤,拉到脚踝,全身上下我没拖的就他最喜欢的皮鞋。我看著阿昂被我挑逗阴茎弄得不断呼气的模样忍不住在他耳边想对他说:「昂哥,可惜我今天是穿运动鞋,不能让你闻我脚下那皮革的味道。」 「嗯…嗯…」阿昂这时间可能没办法管我说什么,他的阴茎正爽得流了一堆爱液沾湿我的裤子,最后那晚阿昂解放的在酒醉中喷洒,他要射精时其实有点意识,抓住我的手,满脸通红的骂了声:「干……」 「干谁?」我看著这醉汉,笑著问他。但阿昂没有回应,头倒在我肩上又说了句干你娘,没几秒钟模模糊糊打著呼又睡死过去…… 车又开到了关打锣仔的监狱外头,我见到上次的那部车,那个叫黑脸的人早就停在那边等我,看到我下车笑笑的朝我走来,我看左看右没看到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他似乎知道我在顾虑什么说:「没别郎啦,就你盖挖。放心啦。」 说著他走近,第一句话就问我:「要不要喝咖啡?」 黑脸实在忍不住菸瘾,问我哪裡可以抽菸。我只好跟他走到校外的公园空地让他解放,他也给我一根,我们两坐在公园的凉亭裡抽看著学校前那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和上下公车的学生。 「今天来找我什么事情?」我这时问起黑脸。 「就嘎哩讲度阿贺都丢。」黑脸说。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说完就看见黑脸露出假诚恳的笑脸。 嗯,不信。 而且老实讲有时候我很讨厌他这种别有心机的笑容。黑脸是我在考察这次的论文中,田野调查理人物学历最高的一位,他年纪比我在大两三岁,原则上不太能算少年仔,已经算是有些经验和地位的人物,但他出来混的时候也有大学毕业,而且读得那所大学不好考,程度很高。 跟阿昂他们不同,黑脸算是自己选择当上黑道份子。比起蔡丰老闆他们那种从小弟一路砍杀爬上大哥位子的传统黑社会人士不同,黑脸相对看起来文质彬彬,连刺青也不是台日传统鬼神而是刺外国图腾,看起来比较洋气。这些情报呢,都来自于酒店裡头的小姐,害我破费了不少。 看著那些很会打扮的女学生,裙子裤子一个比一个短;上衣露胸露肩膀,在公园的黑脸挺开心的,连嘴都口出秽言说:「嘿咖称有肉ㄟ干起来,应该不差,床上母知ㄟ骚没?爱劳叫ㄟ干起来停落喀爽……」 我看著这一看女生就露出猪哥脸的黑脸,就想到那次他口中的「喝咖啡」。实际上也真的是去喝咖啡,表面上是咖啡店,一进店裡头也真的有模有样机器磨著咖啡豆传出咖啡香,也有不少一般顾客真的在喝咖啡。只是当店主一看黑脸光顾之后,立刻就要我们等等,之后对我们说:「你朋友在等了。」说完端著咖啡,将我们领到一个地下室裡简陋的小包厢。而我咖啡都还没喝半口,马上就有两个穿著,你完全不会联想像到卖咖啡的女店员出现,坐到我们身边。 咖啡生意和卖淫与洗钱一起弄,这样双赢的局面,让许多大佬投资在各地,也有茶楼或是酒吧等等不同的经营模式,黑脸也有投资,听说光半年就获利超过台币三百万。一杯咖啡六十五元,这些女店员光靠给男人把玩月入可说是很可观。 比起冷场的我,这些女店员一眼就知道谁是大户,立刻每个都巴著黑脸不放,黑脸笑的合不容嘴,抓遍这些女人的奶子,把衣服和奶罩全扯下来玩弄,靠在其中一个大奶的女店员胸前转头看我:「欸,麦佳放不开啦。玛咖妹妹捧场机勒?」 「我没钱。」 「放心啦,挖请!」 黑脸这么说,但也只是口头上说请,见我摇头,也没在多问。 我看他自己的手在女人胸部和腰间游移,根本哪个女人都不想放过。我自己坐在椅子上往边靠,手拿起菸抽,呼出口气来看黑脸跟女店员们表演。见黑脸躺在沙发上一脸痞子样,脚张开自己解开腰带和黑西装裤的扣子,手就伸手去把其中个女店员压到自己裤档前,把那女的裙子掀开,用手隔著内裤挑逗女生的阴蒂,猥亵的手指让这女的发出淫荡的声音。 「啊优,湿了喔。来哥哥后你更爽…」一说就把这女内裤脱下来,手指磨著女孩的性器,手指来回抽插进去。然后那女店员一边被黑脸玩弄一边帮黑脸哥的裤档拉下拉鍊,没想到黑脸没穿内裤,阴茎直接就弹出来,打在那女店员脸上。 黑脸不只有脸黑,连鸡巴也黑的发亮,像是黑人屌一样。我在旁看黑脸那脸自豪的嘴脸,的确这十八公分的黑砲,是该让他有自负的本钱。黑脸的阴茎又长又直,上面还有入珠,龟头呈现暗红色,女店员用嘴小口小口的舔,黑脸又抓了另外一个女店员过来舔他的屌,两个女跪在他裤档舔著他那巨屌,一边被黑脸玩弄著自己的阴唇阴蒂,沾湿黑脸的手指。 「想不想要哥哥大屌干你?」黑脸淫秽的问。 也不等女店员回应,黑脸就起身把屌塞到其中一个女生口中猛衝,我看见那女的嗯嗯的抓沙发,表情吃力。而黑脸则是一脸兴致,他转头看过,对我说:「安哪?有兴头啊没?喔!爽……」 我见到黑脸看我的同时,黑色的西装裤就缓缓的滑下,露出他那浓密的阴毛和腿毛,还有来回甩动的那黑色的两颗蛋。突然黑脸就推开那个女生,弯下腰拿裤子裡的钱包,一迭钞票就扔给那女人,背对我转身把另一个女人抱起来,我看见黑脸用力时崛起的屁股,硬又翘,他把那女的压在沙发上腿抬起来,胡乱的带好套子,就插入那女店员的身体裡。 我不知道女店员是配合还是真的很爽,叫得很大声,但我眼睛反而注视著把女店员压在沙发上自己也跪在沙发上,两腿分开崛起屁股干人的黑脸,那脚毛和阴毛茂密的黑脸大哥,屁股中间的那洞口却乾乾淨淨,让我一眼可以看见那漂亮的屁股眼在我面前展示。 虽著干女人的爽快,黑脸的屁眼一张一合,像是勾引我这喜欢男人的男人。一个喜欢异性的男人暴露自己的屁眼还淫秽的开合,还真挺诱惑人的。要是少了女店员的声音,也许会勾起我下半身的兴趣。 刚被赏钱的女人点完钞票,立刻又过去抱住黑脸,黑脸看她主动靠过来,也没有不玩的道理,最后阴茎抽出来,把两个女的都推再一起,套子一拔,把精液全射在两个女生脸上,跨过女孩们,转向面对我找卫生纸处理剩馀一滴滴的精液。我看到那混战后黑脸的阴茎懒洋洋的摊了下来,但尺寸还是很可观。我不知道黑脸到底刚花多少钱玩女人,之知道最后小姐都对他给的金额很满意。 「赚皮肉钱,挖欸吼卡多啦。」黑脸这样说。 难怪我去酒店打听,小姐都说你的好话。我看著公园裡对大学女孩猛看口水都快滴下来的黑脸,啧了一声,但想了想也算了,这傢伙现在也不可能回到当时带我上咖啡妹的时候了。 黑脸是我所有的样本中,最微妙的一个,但是我从酒店小姐口中听到更多让我吃惊的消息,那酒店小姐拿了我的钱,觉得我是怪人,不来这裡找女人寻欢,却来问男人消息,就直跟我说:「小哥哥,安内你ㄟ亏啦,别郎探底细,码系等到小姐灌醉ㄟ习尊。没像你价直接。道上有分寸,ㄟ当讲ㄟ;没挡讲ㄟ分到清清楚楚。挖几诶当嘎哩讲,这时代做兄弟马系欸靠这……」 说完那位有点年纪的小姐就往我头点两下。 时代不同,南哥、蔡丰老闆、文彬叔那年代做兄弟靠得是一身胆识和运气,而慢慢往上爬,累积自己的人脉和财立派系。而现在混兄弟最重要的却是脑袋和投资。如同蔡丰哥收留的阿讚在怎么能打,如何留下忠心的疯狗讚名称,却也爬不到不能打的黑脸这般地位。 因为阿讚根本连字都看不懂几个,也只能落到任人使唤的田地。这不仅也让我想到被关的打锣仔,这些我考察的对象只是黑道和少年仔的一面,但出乎意料的是像黑脸这样大学毕业或有钱人子弟投入黑道的也不在少数。 「这时代混兄弟母系靠义气尬胆识啊,小哥哥。靠头壳吃饭、靠人脉捧场、靠钱财转运,经营堂口庄仔齁哩ㄟ小弟ㄟ当吃饱玩查某开房车,黑ㄟ白ㄟ巄来参一脚,佳系金马ㄟ大哥。」 旁边替我倒酒的姐姐也说,不知道为什么做我台的小姐年纪都比我大。 黑脸不是特例,而是在时代下转型的黑道样貌与变形的少年仔。这群大学毕业没有难处的家境,有可能是亲戚和家裡本身就跟黑道有先挂勾,也有可能某些技能被大哥看中,他们不打架不捧场,靠脑袋帮这些大哥经营堂口和事业。 「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吧?黑脸大。」 我看著在抽事后烟裤子也不穿好的黑脸说。黑脸见我正经的样子却笑出声,这才起身当著我的面把自己那黑屌重新塞回进自己的西装裤裡,拉起拉鍊对我说:「我找郎谈歹计,都想说先爽完在谈价ㄟ好讲话。没想丢你真歹处理内,算啦,挖看哩码没尬义这种赚吃查某。」 「所以你要谈正事吗?黑脸大?」 我又说了一次,一个咖啡杯就从我旁边飞过去,打在牆上摔成碎片,咖啡整个泼在牆上。黑脸把这杯子砸了,而我不动声色,只见黑脸笑笑得跟我讲说:「挖最讨压别郎催挖啊,吸累啦,几席神经没法控制,下次我ㄟ丢喀准ㄟ,许春茂。」 我不说话,看著黑脸。 「好啦,你赶时间我马直接讲啊。」黑脸看著我说,手掏出个烟在我面前点了起来,将呼出来的烟全呼在我脸上,说:「我要你帮我找几勒尬南哥有关係ㄟ郎。不过挖佳ㄟ郎没法度出手,机ㄟ郎只有你卡方便。」 「什么人?」我问。 「嘿……」黑脸笑著看我,嘴巴一动说出个名字。 这时我听见外头门外传来个声响,黑脸也听见,我们两个都转头看向门外,那个声响好像从门传来,但是好像不只一个声响,有男有女的叫喊声,我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但就听见黑脸小小声的说了句:「干…这群没脑ㄟ…」 突然我听到好大一声,包厢的门歪了一边,我听到有女生在尖叫,还有人操髒话的声音,我这时看黑脸在摸他裤子,似乎在找什么,一边操髒话,表情看来很急。最后我听到庞大的一声撞击,包厢的门被打破了一个洞,接著我看到一支手伸了进来很顺的开了从理面反锁的包厢门,门一打开,我瞪大眼看著眼前的人。 「干你祖妈!」看到那人黑脸骂了声干,那干字才出来那人就操黑脸扔了东西,那东西从黑脸旁边飞过,擦到一点黑脸的脸,撞到牆上发出庞大的声响在地上裂开,我看到那圆圆裂开的东西,原来是水晶菸灰缸。 「歹势啦,袄盖挖ㄟ丢喀准ㄟ,黑脸大ㄟ。挖来就顺刷带温南哥ㄟ阿茂回去啊啦。顺便卡哩讲一声,两ㄟ小汉就想摆平我阿昂兄,你吃屎啦!」 阿昂拿著球棒指著刚刚躲开菸灰缸的黑脸说,黑脸看到阿昂出现,对他耍狠,人整个脸扭曲,气急败坏又在腰间像是要找什么。阿昂立刻进来拉著我就往外面走,黑脸火大站起来大喊:「你敢!」 「安抓?温春茂哥要走各爱你机勒黑懒觉同意系母?」 「我干你娘,敢走?」我看黑脸不断在他裤子裡想掏什么,就叹了口气说:「黑脸大,下次干女人时不要忘记这个……」 黑脸看到我手上拿的东西,一脸惊讶,我旁边的阿昂也惊的看著我,那是一把改造过后的手枪,是我当时在黑脸奋力的干女人的时候在他裤子中看到的,当然那么危险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当没看到,就默默让他留在黑脸的裤子中呢。 阿昂枪走我的枪,抓著我人就网咖啡店外走。 我看见阿昂的车停在门外,叫我上车,踩了油门就跑。跑了一大段距离后,阿昂才出声第一句就是问后我妈,然后是一连串的髒话,最后才说:「你那ㄟ惹到黑脸ㄟ,卡灾黑懒趴大哥嘎南哥认识,应该没追究。靠你耶,春茂哥……你没好好卖你ㄟ牛肉麵,来咖啡店开啥查某啦!干,阿母就挖有对你ㄟ车。」 「你跟踪我?」我看著阿昂说,阿昂听到「跟踪」两个字,立刻跳脚骂说:「干!我烦恼你佳对来ㄟ,怕你出问题,你讲架歹听!好心没好报。」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就嘟嘴。 我看到阿昂嘟嘴,噗的差点大笑,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我无法克制的压低身子笑。 「笑、笑啥小啦!欸欸挖哪没进去喔,你都不灾安那死ㄟ。」阿昂推了我的头,脸有点害羞的发红。我看著阿昂开车,虽然他不帅也不耐看,还没有好身材,但不知怎么的在他身边我就有一种舒适。 车子绕了好大一圈,阿昂把我丢回我新租的公寓,他等等要上班,在我下车上楼时,阿昂又提醒到:「卡小心ㄟ啦,麦吼郎烦恼。」 「谁ㄟ烦恼?」我用台语问他。 「干!快起哩啦!」阿昂生气的把我赶上楼。 而回到了窄小的宿舍,我锁了门,脱下衣服丢入洗衣机裡洗顺便洗澡。在洗过澡后我拨了通电话,那电话接起来是个答录机,我照著操作案,最后找到柜台的服务人员,是个女生…… 黑脸在咖啡馆地下室跟我说了这个名字,而我知道这个名字。因为实在熟悉到不能在熟。我跟那服务员说了我找谁,服务小姐很轻切的帮我转接过去,手机另一头响了很久,最后才终于被接起来。 「我说过几次别在我上班的时候打电话……」 「姊,我有事情问你。」 「什么事?」 「你在酒店用的名字还叫「许甜」吗?」 7 七仔 夜深了就上工好时机,尤其对便服、制服和酒店小姐们。外头是男人们的世界,但夜晚霓虹闪烁的店裡就是自己的战场,高跟鞋和丁字裤都是基本治装,妆髮是一门学问,不管给人做或是自己打理,上场时才见真章。脱衣舞是基本,上空秀几乎人人做过,当包厢姊妹都脱后,你也不是那么在乎了…… 比起这些,客人的咸猪手才是重点,什么时候该闪酒和躲酒,哪个客人值得经营,都是学问。店裡基本都有少爷行政巡场保障公关小姐的安全,现在则在各门口走廊用鱼眼监视器来巡包,巡查酒电内部状况,有时看进出的人就可以略知一二这包厢或是客人是否会有问题,毕竟会来酒店消费,基本都不吃素。 「敏敏今天店裡的台数都给张董框了,敏敏不做S,张董熟客知道这不担心,给我转三包叫大小妤转檯了,刚刚另一边回框,就看这裡要不要点框留人……」 「五包,叫几个少爷去「服务」进去看米蒂亚她们的状况,那边的人没看过,注意一下。七包有个新来做的阿妹仔,萍萍照顾一下,还要告诉她要记得报班,我要抓下礼拜人数,另外几个都做那么久了,别老要我催报……」 我坐在办公室内,看著满场的监控带,这裡是市内最热闹也最激烈的各家酒店竞争区,而我一位研究人员做在这裡基本上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但眼前这女人并不管我是不是习惯,一来就把我扔在这裡,摆上水果盘和酒水,听说这是最基本的招待,听说这裡基本一天包厢和人头费就得一万八开始起跳。 「就不能先约好时间吗?虽然我想这样说,但也是废话。」她这样说。 过了一阵子,那女人终于愿意理我,她穿著连身的黑短裙装,露出她那修长的腿跷起脚来,拿起桌上的菸盒来把菸叼在唇间,我识相用赖打帮她点菸,她呼出口气看著我,拉了拉我的衬衫的衣领,对我说:「不烫一下,至少也拉撑吧,好好的衬衫穿在你身上一点价值也没有。」 在数落我没价值的这女人,就是我姊,酒店裡的人称「许姊」或「许甜姊」。姊姊酒店的办公室,就跟一般公司没啥两样,不像男人混杂的堂口或庄一样给人那种突兀的感觉,从内到外一定要亲自打理过,是我姊的习惯。 但她没始终没跟酒店内的人说过我是她弟这件事情,她觉得没必要我也没想要主动提,也许周遭人觉得我是她吃软饭的小白脸男友也说不定,但就像酒店少爷交往别家店的制服店小妹、小姐到男公关店消费一样,在这花花世界没有什么是合理的,多得是伦理和人情得不时吃上些。 我姊知道我来干嘛,拿起手拿包拉起我手腕就小声跟我说外头谈,交代行政一些事,冷嘲著自己这老女人今天被我给全框还没钱拿,我不太懂她们这种酒店笑话。但只知道有些事情在店裡姊可能不太好说。 「公司不好说,我现在路上扮出场小姐你装客人,走在这条街上也不突兀。」 街上,我姊把我人拉得紧紧的,然后把口中的烟扔地上踩熄,选了间许多人光临的小烧烤店坐下,四周吵杂,我姊说这种满是人的店有时才好说话,点了几盘肉都我在吃,她只喝水,在我烤牛肉吃到一半时就说:「你在电话裡,跟我说的那个人叫什么?」 「黑脸。」 「喔,我知道。有点印象,是富伯那边的人。」 我姊说,喝了一口水,拿起菜单继续:「之前听说富伯他和几个股要搞健身业,地段看好也找好个人经营。富伯毕竟也算是愿意培养年轻人,而且健身这东西捞起来自己做也好,形象挺杨光的,但毕竟你也知到台湾对健身这块并不是挺热宗的,而且外资也多,所以富伯觉得真要长久经营就得先做些事……不好意思,一份烤青椒和茄子。」 点好菜后,我姊继续说:「先找到这些已经经营的健身事业一些负面和赚钱的方式然后加以攻击,适时投资健身与运动,营造自媒体的正面阳光形象。先不动身色与其他业界不同创造自己的独特价值,最后站稳后在同流合污。这种做法其实在「公司」也差不多是这样搞,不过摊在檯面上总是比较难搞。」 听我姊说了一段,我大概也把牛肉啃完了,跟送来姊姊的烤青菜后的店员加点了一些烤鸡心和鸡屁股。就问刚把青椒放入口中的姊姊说:「所以,黑脸大为什么会提到姊呢?」 听到我这么问,姊慢条斯理的将青椒嚥下,喝了口水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有时候我真看不出来,许春茂。」 「毕竟如果不是为了写研究,我基本根本不会去考究这些。」我说。 「哼,我看你挺乐在其中。南哥那条线,是因为我觉得他那边稳,且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大位,但比起其他也安全。现在许多角头、庄口也转型,跟电视上不同,顶多就是地方势力黑白两道吃得开的人。但黑脸……富伯那边不一样……」 店员把鸡心和鸡屁股端了上来,对比其他桌的热络,坐在店裡头角落的我和我姊这裡相对的安静。姊想说什么,我知道,我当然也懂为什么见多识广的她会把我推向南哥而不是富伯那边…… 角头跟黑道,虽然看起 少年仔 完结+番外_8 少年仔 完结+番外_9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9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角头跟黑道,虽然看起来相似,本质却不同。 「本省」和「外省」,这是黑道两大分支,过去是这样,但现在中国的势力介入之后本省外省的属性,已经慢慢的被分化不少。黑道,他们在台湾是一个搬不上台面却有实质作用的地下组织。为了生存与利益,而见不著光的团体,基本上台湾黑道部份夹杂日本极道与中国地下组织集会的源,多得是圈内的利益斗争,但实际上官商你要坐大,不碰这块可说是不可能。 中国黑道会从这部分下手,也是看准这点,毕竟比起台湾中国这边更有利益可图,台湾黑道势力出走或纳入中国黑帮也是转型的一环。黑道说白一点就是不挂牌的公司,非法的大集团,但如果说如此不堪为何会存在于世界上百年,那就表示无论时代如何转变,总是要有人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不管是「利益」还是「私慾」。 角头也是结党结社,但地域性较强,在台湾算是相当普遍。比起黑社会上下的複杂结构,角头有时候比较没有束缚,故成员四面八方黑白两道都有,在侨事办事也比较能行。角头,是一种地方性的称呼,并不是单指某一人,但报上人物有时只因为这个人在该地方上办事有他一定的能耐。 比起黑道严格的上下阶级和派系,角头没有组织,势力大有人坐镇的多半没有多大的问题,但地方与地方之间下头总会有些磨擦,但也算小插曲。黑道之间如果真有摩擦,就没人可以保证你的生死。这也是为何我介入阿桃那事情会被南哥看得那么严重。 「听南哥说,你差点被人打死。」我姊说。 「哪有那么夸张。」我笑著说。 「我知道你自己有分寸,研究是研究,但别太过火了。」我姊吃完她的烤盘,拿著竹籤朝我挥了挥,继续说:「这份论文没有那么简单,对吧?」 「的确,满难的。」我苦笑。 吃完烧烤,我跟我姊出了店,我在一家便利商店外等她买菸。我打了呵欠,看看时间已经在凌晨三点多之间,但是这裡的景色,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跟过去一样,在其他地方没落又复兴的同时,这裡的时间像是完全不前进一般,永远都是如此魔幻。有时我也搞不懂我姊,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会选择走上此路。但转而又想,自己生活也过得不怎样的我。实在没资格管老姊想走上哪条人生。 「姊,说了这么多你不跟我说说黑脸的事情吗?」我见一买菸出来就直接在街上点起菸来的她问。但我姊只是看了旁边的我一眼,脸上写满了无趣。 「很重要吗?不过就是个把我误认成小姐可以框整天的货色。」 「好歹也算混出点名堂的人物么。」 「春茂……」我姊抖了菸灰,站在街口,说真得不管是近看或远看我姊的身材和长相永远在外头就是打理完美,完全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多岁的年纪,她一边打开手拿包一边跟我说:「他找你是因为我现在都以南哥他们这边的点来管理为主,自从富伯抽手后,之后接的那几个老闆公司裡做S的配套都有点问题,小姐内部也自己管理不佳,基本富伯想抽手我就不想管。而那个黑脸,既然是连南哥的点都深入不到的东西,我有理的必要?」 我姊说的不留情,说完伸手一举,路边招了台计程车停下,她从皮包裡掏出钱给司机,就把我推进车内对司机说:「不用找,问问这人住哪,把他载回去。」我在车上,透过车窗转头看。我姊一个人走回她那五光十色,永不落幕的街道。 「干,被讲尬安内。」 坐在公园鞦韆上的黑脸,听到我把自己姊姊过去对他的叙述,在几年后转达给他听后。黑脸听完不是滋味,但也没办法说啥,因为八成都被我姊说对了,他真以为我姊只是个酒店红牌,能带出场走的小姐。而这事隔多年,黑脸也没打算跟我计较这个,这个人个性就是这样,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他现在不看学生妹,而不知道想到什么自顾自笑了起来,我觉得很奇怪,而他笑到一半时,转头跟我说:「今马想起来,酒店阿系妹仔挖没啥兴趣啊……头壳烦恼ㄟ全部系别ㄟ歹志。」 「因为你结婚了吗?」我说。 「这马西一点啦!……干你娘!你那ㄟ灾我最近结婚?」 黑脸听到我说,嘴上的烟掉了下来。我滑手机给他看,就看到有人标注他和他老婆,而且在社群网站上还有直拨可以看。这个在网路标注黑脸和他老婆的女孩,是过去在我家姊姊口中说得富伯撤手不管的便服店工作过四年左右,在裡头用的名字叫奈奈,是少数脱身酒店有成独立的女孩之一,当初黑脸的事情基本都是她告诉我的,而黑脸也是她的常客之一。 比起原本就在八大行业工作的姊姊,反而透过奈奈我知道了更多酒店小姐的相关的案例,少年仔在外打架捧场,这些八大女孩儿用身体培上青春来赚。奈奈并不是她们便服店最红的小姐,但也几个固定迷上她的恩客会买全场。当然奈奈做过小S也搞过手工,唯一的底线就是不碰大S,这是个她的坚持。 我跟奈奈的认识要从他男朋友说起,他男朋友俊昭跟黑脸一样是大学自愿跳到黑社会裡头,唯一不同的是黑脸毕业,而俊昭肄业。跟俊昭的认识其实是因为蔡丰哥那边阿讚的关係,有一次跟阿讚去附近的夜市玩他喜欢的夹娃娃,阿讚在工作之馀存了很多十块零钱,就是为了可以玩夹娃娃。我看他捧了一堆零钱说他今天想夹之前没夹中的黄兔子,我还纳闷「黄兔子」是什么东西,就看到阿讚投了十块进去一堆盗版皮卡丘的夹娃娃机裡头。 阿讚投了很多十块,却怎么也夹不到他口中的黄兔子。这时一个人在旁边看他夹,我瞄了一眼那个人穿著短上衣牛仔裤,头髮染成棕色,我见到他的衣袖中微微跑出一小搓刺青图腾,就像是阿讚或阿昂他们身上的那种,感觉有点问题,就脑子盘算著哪时候要拉走专心夹娃娃的阿讚。 虽然阿讚今马不玩架啊,马没做兄弟啊,但系外头一定还有识塞疯狗讚ㄟ郎,哩爱注意。虽然我现在自己租了房间在外头,还是固定会去蔡丰老闆那边工作,也成了阿讚唯一年纪相近的玩伴,蔡丰老闆很担心阿讚在外头遇到过去认识他的人,因为阿讚其实没什么戒心,所以要我跟阿讚出去时可以多关照一下。 阿讚再度失败,手上的十块钱只剩最后一枚,连续失败多次,他有点灰心,眼看那隻「黄兔子」就在洞口不远,我看阿讚盯著他夹不到的黄兔子猛瞧,才想伸手安慰他,顺便把他带走,谁知后头的男生却抢先一步我靠近阿讚,手就搭上去阿讚的肩膀上,不只我连阿讚自己的吓了一跳,但那男生却看著娃娃机中的皮卡丘说:「你想要这个啊?」 阿讚听见那男生说,点了点头。男人笑笑得看他,然后从口袋掏出十块投进去,不到一会儿功夫,就抓到那隻皮卡丘。阿讚看见黄兔子在夹子上,又惊又喜,掉出来后,人连忙蹲下往洞裡掏。 这个帮阿讚夹娃娃的男生就是俊昭,脸乾乾淨淨,很爱笑,如果没有那肩膀刺青的话,看起来就像是个阳光大男孩。而他认识疯狗讚,跟我和蔡丰哥猜得完全不同,道上的确有向南哥那样找阿讚寻仇的人、但也有为数不多因为阿讚的关係无意被他救上的人,这位俊昭就是这少数。 「当时我跟南哥下面那帮人有点衝突,因为地盘被抢的关係,因为我那时有点状况要上缴的费用这次出不来就会死得很难看。在那次跟对方谈判发生问题,一群人准备要全武行,这傢伙突然出现,一看到南哥那下面带头就跳上去猛揍,嘴还操著髒话,干!看到那群抢人地盘嚣张的傢伙傻了!心情超爽的。那时候我就想,好歹挖俊昭也讲道义,我不管那人是情义相挺还是无意,帮我渡难关的人,我俊昭绝不能这样算了……」 在泡沫红茶店裡的小包厢,请我们喝饮料的俊昭看著阿讚狂说,阿讚一愣一愣的看向我,似乎不理解发生什么事情,我搔著头想要怎么跟阿讚解释他做的事情虽然一方面伤害到一些人,却也让另一群人得利。但对于认为自己以前都在做坏事的阿讚,我想不应该说那么多,直接随口带过去说:「阿讚,他叫俊昭,他说你以前有帮过他想跟你道谢。」 「但系挖没熟悉利啊?」阿讚对俊昭疑惑的说,俊昭傻住不知要怎么接话。 这个阿讚还是那么不会说话。我为了让气氛不是那么尴尬,只好拿那隻黄兔子跟阿讚哄说好歹人家也帮你夹到娃娃,你是不是也该谢一下?还好阿讚很好哄很单纯,俊昭一边在泡沫红茶店抽小菸,一边觉得很新鲜,可能是这个他听过传闻的疯狗讚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不过除了蔡丰老闆以外剩下的人很难跟阿讚聊,结果跟这位俊昭聊最多,反而是我这位局外人。 做黑道的人外表常让人看不出来,俊昭算是比较明显的。可能跟他自己说的一样,自己比较不会藏,外向。在纯喝茶结束后,俊昭本来想跟阿讚互加好友,但是阿讚身上的手机是蔡丰哥的,阿讚不肯换,最后俊昭只得跟我加好友,他说以后不管我或阿讚在外头遇上什么困难可以找,他认识的人面也算多,可以找他乔。 俊昭看著用菜丰老闆手机帮皮卡丘拍照的阿讚,似乎有事情憋著。我看他的表情大概也知道是在意阿讚的事,跟他说:「你不用在意,他刚开始对我也是这样,心防比较重,没有恶意啦。」 「感觉没招呼到,不太好意思。」俊昭这样说,但在帮黄兔子拍好照片的阿讚似乎很满意,终于在最后抓著黄兔子的耳朵跟俊昭开口说声:「多谢你,帮我抓这隻。」 看见比他小多岁的阿讚露出小虎牙对他笑,可能感觉跟我一样,就像看到邻家的小弟弟一样,俊昭对阿讚笑说:「阿讚弟仔,俊昭哥跟你说,这隻不是兔子,牠叫皮卡丘,是老鼠。」 「挖栽依皮卡啾,但系依系兔子。」阿讚又回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但我见俊昭对阿讚愿意跟他讲话这点就满足了,哈哈笑的拍拍阿讚的肩,跟我们挥手转身骑他停在泡沫红茶店前的摩托车。 这算是我第一次和俊昭的接触,过几个礼拜后,我接到俊昭的电话,他邀我跟阿讚去某个会馆唱歌参加庆生。蔡丰老闆知道以后自然不准阿讚去,而阿讚也根本对唱歌没兴趣。蔡丰哥问我哪裡认识这种人?我把俊昭帮阿讚夹娃娃的事情说了一次,蔡丰老闆想了一下后,对我说:「拎奥盖卖去嘿夜市,可能吸你口中这位俊昭勒管,敢管歹志ㄟ郎就代表依有一定ㄟ帕数,挖话讲啊,你要去就嘎滴咖小力ㄟ。」 蔡丰哥大概早知道我会去赴约,事先给我提醒。在怎么看起来人模人样,毕竟就是个混社会的。这我也清楚,就如同上次那个黑脸一样,脸斯文干起女人来部腿软,我想当时要不真被我摸走枪,恐怕那子弹会一发射在阿昂脸上。 自从上次发生那事情后阿昂都有意无意到我住处来踩点,我提著便当老远就看到他在我宿舍楼下抽菸,穿著无袖手臂上刺青刺满,叼著烟踏一双黑皮鞋,加上顶棒球帽压低脸就以为自己有伪装,那乱来的打扮老远望去比谁都显眼。 「你非得这样在我这边站岗?」 开了房间门我无奈的阿昂说,阿昂对我的房间左看右看,只看到简单的床和一些茶水瓶罐,还有台小电脑跟冰箱、洗衣蓝,开口就一句:「利帮间就没了ㄟ……」 「对啦,没有你那边精彩,满满的鞋子。你没兴致啦!」 「干你娘,讲尬挖那只有鞋。」阿昂很自动的去开我冰箱,冰箱门一打开就鬼叫说:「干!那没酒啦!」 「每天喝酒,你肝会坏掉啦!喝水。」我从冰箱拿出罐装水给他。 「干你老师勒,水有啥好喝ㄟ?」抱怨归抱怨,阿昂还是把我递给他的水喝掉。 最近阿昂有事没事就来观察我有没有惹歹志,今天没吃饭人就来了,我只好把自己的便当分一半给他吃。他吃著饭我转电视,遥控器才一按他就出声,说刚刚那部分正精彩被我给转掉了,我只好又转回去让他看得够。虽然我知道阿昂嘴上不说在担心我的安危,但我毕竟是来做研究的,谢是谢他真的把我当一回事,但在研究上却造成一些进度的困扰。 好在不管是少年仔、酒点小姐、还是黑社会的,都是在晚上办事,阿昂自然也不例外,俊昭的那约也是晚上,生日会那天,我到指定的会馆赴约,在这之前我还跟我姊打过照面。 「你这人真什么人都惹,还好惹上个有品的。俊昭人不错,以前我管便服和礼服店时,富伯那下面那几个跑前线的头,只有他那么讲道义。南哥上面那大爷之前开新赌场还想挖他来管事让他分红,被他以自己是富伯的人婉拒。」 我姊这话不假,我迟了些到在下面有人挡我,我请他们联络俊昭,过了一回俊昭自己下楼,看到我就说:还怕你不来。但当他问起阿讚人,我只说阿讚有事没法来,况且他现在退了不想跟道上有太多接触。俊昭想了想跟我说:「也对啦,要退就退乾淨,你有机会遇到他在帮我跟他表示一下,我不会再打扰他,但他真的出什么事,我一定会尽量帮他乔,我俊昭说到一定做。」 进到包厢,慢谣舞曲的声音大到有点吵,重低音的节奏那萤光满桌的酒,让我想到夜店,差别只在于这边放的不是英文曲,而是国台语交错的歌曲。几个少年仔看见俊昭马上都会喊俊昭哥,俊昭也都像之前跟阿讚互动一样拍拍那间少年仔的肩或背。最后瞧了个位子给我坐下,我一坐下旁边一个朴素带眼镜的女生就帮我倒酒跟我说:「啤酒?还是威士忌?」 「啤酒就好,谢谢。」我接过酒跟那女生道谢。 然后就看见俊昭跟那女生咬耳朵,女孩听了点头,最后俊昭朝那女生嘴唇亲一下,对她露出笑脸。俊昭的鬍渣刮的乾淨,阳光的笑脸映在红绿闪烁灯上,抓有层次的头髮,就像杂志上男模特一样迷人。他走去跟很多人聊、乾杯、打闹,我喝完杯中的酒,看见几个少年仔脱去上身的衣服崭露他们自豪的刺青,有几个还只有割线而已,打雾都还没。让我想起阿桃跟打锣仔那群小少年,在他们唱歌喝酒的时候也是那么快乐。 但大了年纪的刺青师文彬叔跟蔡丰哥对这种事情称为「买醉」,你自己不醉怎么继续?把自己灌醉明天才好过,出来混哪一天还不知道,今朝不醉,明日可能连醉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感觉有人把酒往我杯裡倒,我转头看是刚刚那戴眼镜的女孩。这个人就是便服店的奈奈,我看她杯子空了,也想帮她倒酒却被她拒绝,她说她喝茶,之后拿起凉烟来抽,我跟她要了一根,她有点意外,给了我一根说:「很少看到男生抽凉烟,要是那群人谁抽凉烟,一定会被他们兄弟亏娘。」 「娘?」我说,第一次抽凉烟味道有淡,但似乎很顺口。 「算了,俊昭有交代我你不是那边的人,放心这裡都俊昭认识的,刚刚俊昭故意穿过他们中间就是要这些小的看清楚你是他带来的人。他们等等如果叫你大哥,你就装自己是大哥,别跟他们客气……」 奈奈穿著短裙,批著小外套,整个妆容不夸张就像外头会打扮得都会女孩,笑容甜美,但声音听得出来有点酒嗓。我发现这一群除了奈奈外还有几个女孩似乎都名花有主,奈奈跟我聊,从头没说她跟俊昭的关係,但当俊昭绕过来关心我时他们的互动,很明显的就可以看出他们是一对。 舞曲越来越嗨,男生基本几乎上身不管有没有刺青的都镂空,还穿著衣服的俊昭自然被他的小弟拱,俊昭酒喝了不少,对拉他衣服的人笑骂到,最后自己把衣服脱了一扔,我看见之前在夜市没看全俊昭刺青的样貌,从手臂盘旋是一隻浮世绘的虎像,穿梭云雾竹林,烈口獠牙落于胸上,我看见闪烁的灯光一亮一灭的扑在俊昭胸前,那一个让人无法忽略大大的「忠」字,心的一点是挺立的乳首。 胸前的弧线恰到好处,俊昭的腹部肌肉分明,两侧的协肌把中间的腹肌衬托得更为显眼,腹部一搓肚毛一直线的往下直落裤档中,两侧的人鱼线在光影的助澜下更加迷人。看见这身材,不止女生尖叫,连一堆小弟也跟著叫嚣,俊昭开朗的笑,玩笑的摆出个健美姿势,被今天的寿星给拱上台来唱歌。 「唱、唱、唱、唱!」 一群少年仔瞎起鬨,我看见旁边的奈奈只是笑笑的看著她男友俊昭在台上跟他那些阿弟仔和朋友胡闹。音乐一下见俊昭摆动身体,左右摇,一群人欢呼,虽然我觉得俊昭摇得都不在拍子上,但似乎没人在意,俊昭接过麦克风就开始开口唱起来,一开口唱,原本阳光大哥,立刻就显出他的面貌,变得江湖味十足。 唱一半,我看见那寿星和几个人去闹俊昭,一开始只是从背后抱住他,帮他按摩肩膀,摸他的胸肌,然后逗弄俊昭的乳头。俊昭被搞到笑出声,用手肘去推开他们,人继续唱,但当唱到最后一段副歌的时候就人架住了,一群人衝上去说快点!快点!脱裤脱裤!扒俊昭的裤子。俊昭大声骂髒话,但我见到他表情在笑,身体挣扎拉著裤子,最后却还是被扒到腿上,我看见俊昭露出他那又红又花俏的四角裤,他急著推开一群人拉著裤子要逃,喊说:「寿星在那裡!麦衝康挖啦!」 但就见被俊昭指的那个寿星一把就把俊糟内裤拉下一边,俊昭圆滚滚半边屁股就露了出来,一群女生尖叫,我看奈奈也摀著嘴笑。我就问她说:「你不去阻止他们把你男朋友扒光?」 「没事啦,他们喝酒唱歌就爱这样玩,有时候还会自己脱。其实几年看下来,我怀疑男生都有这种想裸体的慾望,被看还是看都有。你看他自己就都在笑了,我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扫兴。」 「奈奈姊跟俊昭哥认识几年?」我问到替奈奈倒茶,奈奈看到我帮她倒茶有点意外,不过接了我的话:「三年多,差不多从我进去做就认识到现在……」 「进去做?」我手停了下来,差点听了话把茶倒太满。 这时我看见奈奈滑了手机,秀出她的介绍页面和粉丝团队我说:「我在这裡工作,你要不要加我?有空可以来聊聊天、做朋友,放鬆一下。」这段话奈奈说得跟刚刚语调不同有点撒娇,我隐约还可以看到衣服她的胸线,很可惜我对女生没有半点兴趣,礼貌性的对她笑笑。 反而她男友现在连内裤也守不住被人扒下来,我看见俊昭这最后的防线被突破后开始动真格逃走,其他人见把他扒光后也感觉任务完全,我就看俊昭跨了好大一步,阴囊晃动,那小屌左右甩了好几下,转了过去背对著我把内裤拉起来,我看见俊昭浓密的腿毛和被光照著白白发亮的小屁股,不自觉得在他穿上那俗气的内裤后想……摸起来或干起来的触感都应该很棒。 我和奈奈互换了联络方式,也加了她的粉丝团,看了看时间,这群胡闹的少年仔和俊昭似乎还没有要结束,而俊昭跟其他人不同又把自己的衣服穿回来,跑来我们这挤,他没坐到奈奈旁边反而挤到我这边跟我勾肩搭背,喝了酒流了汗我看他脸颊红的可爱,那汗味从他腋下飘散出来,有著相当雄性的体味。他拿了杯酒跟我乾杯,手不自觉得在我肩膀上抚摸说:「你很冷静内,是不是无聊?歹势啦,我跟我兄弟约好生日是喝酒大家带七仔、女朋友来疯一下,不较传播那些的,等等要切蛋糕,吃完在回去?」 俊昭看著我,似乎上次阿讚那事情让他怕又对我这客人招待不週,我挤出个笑脸回应他说:「不会啊,我在这听歌跟奈姊聊天也挺有趣的。」 「唉呦,你在你老公面前勾引别的男人啊,欸这样太淫荡喔……」 俊昭听我说就笑著用手指搓奈奈脸颊,奈奈拍走他的手指,突然勾住我,就笑著跟俊昭说:「你都用屁股勾引一堆男人了,我只勾一个,谁比较淫荡?」 「喔?齁齁齁!呛我哩、干!呛我,看我教训你!谁淫荡?」俊昭隔著我跟奈奈打情骂俏,身子压在我身上,奈奈用手去推他,两个人在那打闹,而这时除了那浓浓的男人味外,我感受到俊昭那裤档在我大腿上磨过的感觉,他的裤子是那种贴身的窄管裤,我感觉到他裤档那温热细长的东西贴在我脚上的感觉,我这时慢慢得稍微将脚往上提点,刚好让俊昭的下体摩过我的膝盖,那种温热感觉又更明显,我抽著奈奈放在桌上的凉烟,心想:「没勃起感觉不是很大……」 切蛋糕后,目标已经不是俊昭,而是寿星了,俊昭也加入砸派的行列,把只穿内裤的寿星砸的求扰。我看见那寿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内裤也被人拉下来,露出小鸡鸡,他伸手去遮去被人抓住手,然后派就扎过去。寿星娇喘了一声倒在地上,众人大笑,俊昭也笑,要几个兄弟把寿星脱到浴室洗一洗。 这时候大家开始唱一些比较抒情的歌,不是舞曲,有情侣也开始男女对唱,或兄弟朋友男男对唱。俊昭继续周旋在众人间,我则跟奈奈继续聊,聊奈奈工作上的事情…… 「所以俊昭哥知道你在便服店,但是还是跟你交往?」 「他当然知道…应该说那间店是富伯,啊!你不认识总之就是俊昭他老闆以前还在的时候,他来消费几次不摸不碰,都框我聊天陪他喝酒说说话,有天就框我纯出,说他喜欢我不在意我做这行,想跟我交往……」 「然后你们就交往?」 「我拒绝了。」奈奈笑著说:「那时的我只觉得他是个「孝子」,买包包框我出场,又什么都不做,只是他的手段。老实说吧,我只是想还完一些家中的债和学贷,存点钱重新生活,能早一步走就走,而你也知道俊昭做那个不是挺正派的,加上我知道他背后老闆是谁,我当然会拒绝。」 「那怎么现在又在一起?」我问。 「这又是别的故事了,总之我现在跟他在一起没后悔过。」 奈奈看著俊昭的表情不是便服店酒妹,而是跟一般的女性一样对于男友的寄託,我的男友是混黑道的,这种话很难脱口而出,但有时候女人跟定一个人就是想一辈子,这不管是酒家女或是一般良家妇女,都是如此。而这位看起来阳光却是在太阳下山才活动的俊昭又是怎么想?对奈奈或是他自己跳下来混黑道做兄弟,又是一段什么故事?我在厕所时想,便服店女人跟黑道男人的爱情,不管是歌还是故事,结局都不甚好事…… 刚出了厕所,我看见大包厢门是开著的,俊昭跟一个人拥抱,拍拍彼此的肩膀,我想大概又是他道上哪个朋友来,本来进进出出的人,我就都不认识不差一个,但当那个人抱完俊昭露出他的脸时,我就惊恐起来。 「喔,你等等我跟你介绍一下之间认识的……」而俊昭却边说边朝我走来跟那个人说:「这人叫春茂,之前在挖办事那夜市认识的。春茂,这个是我认识很久的朋友,比我能干现在已经在帮老闆管钱,你就……叫他……」 「黑脸」好了。 黑脸看到我也露出惊讶,随后露出他那贼笑,伸出手对我说:「上次多谢你ㄟ朋友照顾,没想丢个ㄟ看丢利……许春茂。」 「好久不见了,黑脸大ㄟ……」我回握黑脸的手,这傢伙故意握得很用力。 「黑脸,你认识的喔?」状况外的俊昭转头问黑脸…… 「嘿啊……不止熟识……连挖大支ㄟ依巄敢偷…」黑脸笑著看著我。 我斜眼瞄向坐在一边的奈奈,奈奈似乎比俊昭更感觉到我跟黑脸之间的不对劲,人就起身要过来,我突然想到奈奈跟我说的那句…… 你就装自己是大哥,别跟他们客气。 我用力的回握黑脸的手,挤出个自己看起来有点威胁性的笑脸回应给黑脸说:「我只是帮黑脸大ㄟ保管一下那支,免得他干查某干到插枪走火就不好了。」 「噗!干你娘哩!」黑脸放开我的手,听了我的话突然大笑。 但随即脸色大变,一手把我的衣领拉了过去…… 8 兄弟 「挖有安内吗?」黑脸一脸疑惑的看著我问,我朝他点头。 「哩ㄟ记不对郎没?」黑脸继续说。 事过多年,现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黑脸跟我装死过去那第二次见面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就过去,我不想在现在这节骨眼上才跟他翻旧帐。那次黑脸看见我在俊昭帮人庆生的场合,有过节的两个人相见,本来就不会有啥好事。 我记得俊昭拉住了黑脸叫他放手,奈奈走了过来叫了黑脸的本名。拉住我衣领的黑脸表情超不爽,虽然歌照唱但其他少年仔有意无意都往我们这边看,眼神不是放在黑脸身上,全都在看我这局外人。俊昭见道那群人的眼神,挥手跟那群弟兄适意说:「没事情啦,大家免紧张。」硬著把黑脸跟我扒开。 俊昭手跨上黑脸的肩膀,压著黑脸跟他出去借一步说话,奈奈则拉著我的手腕到包厢的厕所边角落,表情不知道该说是惊讶还是疑惑,过了几秒才说:「我不知道你跟黑脸什么过节,但是今天是俊昭的场子,黑脸跟他两个兄弟那么多年,不会那么不识相给他难看。现在就给他乔,这是他的工作……」 那一次最后,俊昭最后跟我说他的兄弟黑脸只要我为上次的事情跟他当面道歉,就不追究。我看著黑脸那张不爽的脸,有点怀疑。黑脸似乎知道我没信道,把嘴裡抽的菸拿下来直接说:「贼系看哩俊昭ㄟ面子。挖咖没想丢,南哥ㄟ郎那ㄟ低温ㄟ场咖地盘,跟尬俊昭作伙。看哩朋友帮过俊昭ㄟ份上,你齁失礼,挖就散散去啊。」 没想到我就这样意外的被过去的阿讚给救了一次。我没耍性子,很快的跟黑脸道了歉,俊昭见我很识相,对我露了笑脸,同时拍拍我和黑脸的背说:「这样就对了么,来啦!喝酒啦。」 过后,我从奈奈口中知道俊昭跟黑脸不只是认识多年那么简单,基本上他们两个是拜把兄弟。虽说做兄弟大家都同在一艘船上,翻了后各凭本事,但拜把兄弟就成了你翻船时最大的依靠。我吃著蛋糕观察著俊昭跟黑脸的互动,可以看出跟其他人明显得不同,最大不同是不需要俊昭招呼,黑脸基本可以知道俊昭下一步想干么,两人配合得当,真像是生活多年的亲手足。 「春茂,你知道吗?这种拜把兄弟的场合常常会让我这女友很吃醋。」奈奈一边笑说,边抽著凉菸跟我看著俊昭和黑脸两个人玩闹,他们现在勾住对方起鬨的喝了交杯啤酒。 两人去「祖师爷庙」也是关公像前拿过三把半香,发誓要结为兄弟。这自古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叫「义结金兰」。小指扶正第一把香代表仁义,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成全兄弟。第二把香轻靠无名指代表忠义,绝不背叛同生共死犯难享福与共。第三把香用中指扶正的是侠义香,为彼此四海认同的家人当作自己人。最后半把香用拇指与食指抵注,只有半柱是因代表彼此如有所遗憾,希望来生再聚的兄弟情谊。在神明的见证下,当年的黑脸和俊昭比此发过誓,做永远的兄弟。 许多黑道和少年仔都发过这种拜把之交,但说到底兄弟情谊这件事又该怎么去定义,他是该归类为朋友的情感或是家人?这是一个相当模糊的说词,而否真有可以无私互换自己一切给别人的两人呢。 学校校门口一台校园巴士过去,许多学生赶著上下课。 少年仔 完结+番外_9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0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0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我提到俊昭,黑脸却不说话,人只是不停的抽菸,连眼神都不看我。我趁著这「巧遇」转达了几个月前去探望奈奈的店面时,在聊天中透露出想对黑脸说得话。 「奈姊希望你有空可以到她那边走走……」 「免啊啦……依有来婚礼就竟感谢啊。」 那件事过后,俊昭跟黑脸这两个拜把兄弟就没有再见过面。 我和奈奈从她做便服店时候开始聊,聊到现在她不做小姐我们还是断断续续保持著一些联繫。奈奈自己很有原则的从那花花世界跳出来,租了间热闹小巷的店面弄了间专卖女生服装的日韩杂货店。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戴著眼镜穿著轻鬆休閒只有画淡淡的妆,虽然不比便服店时艳丽也看得到岁月的痕迹,但这样的奈奈比在便服店时多了许多亲切感。 我从奈奈口中听到最多的是俊昭,从那次生日之后我跟俊昭就没有联繫。毕竟我的身分依附在南哥底下,而俊昭则是富伯那边的人,两边说不上对立,但也必竟是不同「老闆」,太常混一块尴尬,也没办法跟小弟上头交带。俊昭的工作和黑脸很不同,在幕后的黑脸有著他的专业:管钱、投资、管场子。而俊昭的工作则是黑脸的前线,追债跟乔事。 需要人脉但同时也树敌,这是俊昭工作的矛盾。在便服店时,奈奈有时候会跟我说我框她外出只要一半的钱就好,剩下的她会想办法,对于白天黑夜都得接触在这夜晚生存的人,我好似变成奈奈可以诉苦和放鬆的一个对象,而那时候也听到说起许多俊昭的事情…… 俊昭很讨上头喜欢,是因为他巧事跟追债的技巧软硬兼施。 吃软不吃硬;吃硬不吃软,这点俊昭在遇到欠债者和帮兄弟跟外头别的派系侨事间,很快时间就得做出判断。每个派系都去认识,让裡头一些哥字辈的人欠下自己的一些人情,这是俊昭的手段,除非动到他兄弟不然俊昭多半不动手。 「真是,来了也不说一声。」奈奈看到我走进店裡说。 我看见她坐在柜台吃附近买的小便当。现在的奈奈不是便服店小姐,她说今天俊昭有来,去帮她买饮料。我坐在奈奈的店裡,陪她看平版上面的韩剧,而过了几分钟后,一个人推门进来,风铃声叮噹响。那是我多年以后再次看见俊昭,他的头髮回到原本的黑色,剪的短平,但整个人却有个地方让我意外。 「喔?好久不见。」俊昭一看到我就跟我打招呼,没想到他竟然还认得我。而我看见这过去阳光像邻家男孩的俊昭纳俊俏的脸上多了一大条裂痕外,右眼旁的皮肤还有个非常明显大面积的棕褐色凹凸疤痕,配上他原本就很立体的五官,看上去有点吓人。 「吓到你了喔?歹势啦。」俊昭摸著自己的脸,不好意思跟我说。伸手把一杯手摇店的饮料推到我面前说:「请你啦。」我看著他那伤痕,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我们三人就沉默的看著韩剧,度过了这个中午时刻。 「陪我出去走走,好不?」今天下午奈奈店裡客人很多,在女生堆裡只有我和俊昭两个男人,俊昭似乎有点不自在的遮住受伤的半边脸,问我说想不想散步?我应了声,两人就走出店裡。今天太阳不大,室外天气凉爽,我们两个人漫无目的走在热闹的小巷中,俊昭就跟我这位好久不见的局外人聊天。 透过奈奈,俊昭知道一些我的事情,包括我对奈奈随口说最近在观察一些关于这些年轻的少年仔的事情,奈奈可能以为我只是在打听现在圈内的事情,又或则以为我还是南哥下面的人,很少跟我聊这些。 但俊昭不同,原本就是在晚上世界打滚的人,他向来不是那么抗拒聊这些事情,包括多年前那场聚会裡,他也跟我说了很多。但没想到今天散步出来他讲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后郎弄啊……」 乔事,即使有手段有门路,却也避不了一些横祸。 在一次接到兄弟出事的电话,俊昭去跟对方谈,因为这扯到钱的事情,所以俊昭觉得如果不乔好很难跟上头那些「老闆」交代。俊昭的人如同他胸前的刺青,一个「忠」字,也如同他跟黑脸结拜时那些誓言一样,他把兄弟当成自己人,同时他也知道就算是对方也有著自己的兄弟跟家人,做事不能绝,留个后路可以进退这是他的原则,他的人脉也是因为这点逐步建立起。 而成也原则;败也原则。这道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讲义气伦理。表示诚意只带几个人要跟对方谈的俊昭,到了现场后却没见到那个人,反而对方似乎有备而来。不久后俊昭觉得不对,要他下面的兄弟听到指示就快离开,在之后对方马脚露出,根本没有要谈的打算,这时俊昭想撤没想到却被自己身后的兄弟用枪抵在背上,这时俊昭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是被算计的那个人。 你当成兄弟的人,从来就没把你当自己人。 「卖奖贼啊啦……」黑脸不想听,阻止我提到俊昭。 查过原因的我能明白为什么黑脸不愿意听,因为那个为了利益背叛俊昭的小弟,原本是黑脸下面的人,黑脸介绍过来给俊昭,没想到却反而把俊昭推到火坑去。我听到的消息是俊昭被整整凌虐好几个小时,最后当人有意识时,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事后几年我找到当时处理这件事的医生,也看到相关资料。初步可以判断这些人对俊昭做了什么。身上多处被棒状物殴打的伤痕、一横横的刀伤说明应该是审问的手段。在俊昭的生殖器、手臂、乳头和胸上有多处圆型烫伤疑似烟头或烟火所为。脸上灼伤和殴伤导致右眼视力部分受损,门牙单颗断裂,颈部有明显勒痕和口腔污水明显应该受过窒息式水刑求…… 「我的右眼现在有一个角落是黑的,但是还好没太大的问题。」俊昭笑笑的说著自己的事情,但我知道他其实才刚走过一个人生的痛处,这是奈奈对我说的,说得那当下她越说越激动,在外头好多人看,我提醒她,她才发现自己失态停止自己说话的音量。 俊昭不做黑道,不是因为这次事情失败。相反的这次对方所做的事情让俊昭上面的「老闆」更有理由可以名正言顺的掀场子。而俊昭只是个被拿来牺牲的棋子,应该说俊昭这次能活,完全是因为当时黑脸一怒衝场救人,不然是死是活对于上头都只是一个能发挥的「事情」。 这事情过后,每个人的日子照样过 而俊昭的整支右手却因为伤势严重,肌肉骨骼破坏而无法在回到正常状况。 而这事情过后躺在病床上的俊昭听到黑脸託人来医院对他说:老闆送上十万元的慰问金。一条手臂,一个日日玩命的人生,到头来俊昭的忠心换来的是被十万元打发走的结局。 「你的手臂还好吗?」我问。 俊昭听到我这样问,就说:「你知道了啊,没感觉。他现在就跟装饰品一样。」俊昭举起右手,我看见抖动的右手举得相当吃力,俊昭伸出手,我握住,他始力的回握我,我却完全感觉不到他右手的力气。俊昭放开手,苦笑的跟我坐到街角的石椅上,他说:「虽然奈奈不准我说,但有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像废人一样。」 从医院到出院,俊昭的世界已经变了,原本跟著他的那些小弟基本都走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局了,俊昭认真的对待每个兄弟,但在出院时他只能一个人默默的走出医院,当你成了一个被判出局的大哥,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少年仔谁还要跟你,每个人出来混口饭吃,自己太傻以为兄弟做一辈子。 然后现在到底剩下什么? 黑脸的电话始终没人接,不管俊昭拨了多少通,最后无力的俊昭只能回到一个地方,就是他跟奈奈住的那小公寓。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缓缓的从口中说:「干……废物。」 晚餐,俊昭努力的要把右手举起来拿筷子,但不管几次手就是无法举起来,他用左手卡住右手,将筷子塞进去右手指,筷子却只是清脆的掉在桌面上,俊昭睁大眼睛,口张的大大的,看著掉落在桌上的筷子,自己的手指现在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左手拿筷子什么都夹不起来,坐在餐桌对面的奈奈看见俊昭的样子,拿了汤匙给他用……俊昭看见奈奈手上的汤匙,不知为什么一股火就上来。 「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干!你他妈的看不起我是不是!」 汤匙一甩,碗一扫,全部摔下餐桌。俊昭左手重重的打在桌上,奈奈只是退一旁不发一语,默默收拾被俊昭摔下一地的食物和碗筷。她看见俊昭坐在椅子上,头低的部发一语看著自己的右手,沉默。她将收使完的东西倒进垃圾桶,打开装水的炉子煮沸,将冰箱冰的米饭拿出来倒进去做粥。 白粥,粥上放著酱菜,只有汤匙没有筷子。 「我上到这个月底就会辞职。」奈奈说,戴起耳环。 「我想开个小店,店铺我有看了也规划好了,下礼拜天来帮忙我一下。」 「…………」俊昭不发一语看著那碗白粥,直到奈奈出门。 你在店内做的时候需要靠山,我就当你暂时的男朋友,我这身分你也方便。放心等你不做啊,我也会放你走,我俊昭人说得到做得到,不信可以问我兄弟。 帮著奈奈开店的俊昭突然想起这句当时看上奈奈时对她话的话,奈奈最后同意了跟自己保持这小姐跟恩客的男女朋友关係。他知道她的女友跟客人会有肉体上的关係,出来做怎么可能没有,但是奈奈有底线不做S,最多就是小S,况且还有黑脸替自己看著。 但俊昭也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那小弟成群的大哥了,眼前的奈奈也已经不是便服店的小姐,他跟她之间的线,在自己进医院的那一刻就已经断了。俊昭左手拿起铁鎚想定钉子,但右手没力,这时奈奈的手突然伸了过来,贴在他的右手上,帮他把钉子扶好。 俊昭看著奈奈,自己小心的敲著鎚子,奈奈没说话,两人只是默默的钉好一排一排的展示柜椅。刷油漆,奈奈调好给俊昭,俊昭粉刷著店铺,两人默默的工作了好几天。 「去外面吃饭吧。」 奈奈有点意外,这天俊昭突然对自己说要到外头吃。两人久没一起在晚上出门,俊昭用一支手套上衣服,好不容易套上衬衫,却发现另外一支手难套进去,而这时候俊昭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抬起他的右手,将衬衫袖套进去他手臂,奈奈来直了衬衫,一颗一颗的扣子,替俊昭扣好将衬衫塞进裤子中,俊昭脸红,看著奈奈帮她扣起裤子挡部的扣子,将石门水库拉鍊拉起。 透过外头的玻璃窗,俊昭看见自己的脸上那可怕的的伤痕。跟他对上脸的人都会忍不住往他脸猛瞧,他皱眉头低下头,旁边却有温柔的声音跟他说:「你说过,走路不要看地上。」 拉起他的手,揉进他的手臂,俊昭看著身旁戴眼镜的奈奈,只是一个普通的侧脸,一头没整理的头髮洒在肩膀上,穿得是休閒的上衣和牛仔裤,提著夜市小包包,自己过去认识的女生比她漂亮的、带的出场不少,但为什么自己会喜欢? 而这样的你继续陪在我身边到底有什么意义?俊昭拨了一下奈奈的头髮到耳后,想著自己现在的模样,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女人继续留在自己身边?要说放弃他转身选择其他人的结果,俊昭一直都是准备好的,但奈奈却什么都不说,留下?还是走?奈奈从来没有给他答案。 餐馆吵杂,菜上来,俊昭用不习惯的左手夹麵,拿的方式就像小孩一样,才刚夹到肉,手一滑肉就掉了下去,俊昭没办法端碗,左手不大会用筷子,最后弯下腰嘴靠进碗用捞得把麵吃完,这方法引起隔壁桌的人侧目,直到俊昭瞪了一眼那些人才转头过去。 「你怎么突然要在外面吃?」奈奈问。 「要是我叫你自己在外面吃,你一定不肯。而且……」 「而且?」奈奈疑惑。 「你煮的粥…好难吃。」 「…………」两人沉默了一下,走一步、两步、三步后突然一起笑出声。 「她说不管我变成怎样,要跟我一辈子。」 俊昭对我笑说,露出牙缺一边的门牙让原本阳光的他看起来傻裡傻气。回到奈奈店裡有个人走出来,是一个光头的彪形大汉。男生从奈奈的店裡出来?这在卖女装和女生小物的店有点怪异,而突然我就看到这大和对俊昭点了头,开口就一句:「啊,钧昭大ㄟ。」 「我不是你大ㄟ啊啦,帮奈奈送货,歹势内,每次都麻烦你。」俊昭说。 「虾咪话啦,大哥哩当西架尼照顾挖,这应当ㄟ啦。个勒上班,我先走啊喔。」光头大汉说完,拍拍俊昭的肩膀,往街上那台小货车走去。 「以前跟我的小弟啦,之后跑去在当货运。现在奈奈定的货,他都帮忙送来一开始说不收钱,一、两次后我认为这样不行,还是照原则来。怎么可以让他自己吸收这些运费,不能这样。」俊昭对我说。 这时我才听俊昭说,有一些以前曾经跟过他混,因为他帮忙脱离帮派的小弟,许多慢慢的听到他的事情,都回来帮他,其中还有一个帮他介绍了工厂的工作,下个月就可以开工。 「以前一出手就十来万跳在跑,现在一个月两万四休六天,加减做了。总不能给女人养么,你说对吧。」俊昭对我说,刚说完就被奈奈叫去,奈奈要他帮忙点一下送来的货,店裡还有客人要招呼。俊昭走到店后头去点货,奈奈招呼客人,曾经的大哥和小姐现在已经成了小巷的衣服杂货店的店员。我看他们忙想想自己也该走了,没想到在我走到门外时,奈奈突然追了出来。 「要走也先说一声啊。」奈奈说。 「俊昭他还好吗?」我问。 「好多了,慢慢走出来了,之前开店前还一直再跟我说分手。」奈奈说。 「分手?」我疑惑,刚刚听俊昭说没说到这个。 「不要以为他很坚强,他只是大哥做惯爱装样子让人以为他没事。」 奈奈跟我说,风光不在的俊昭其实一直在心裡觉得自己除了过往的黑道谈判什么都不会,他对于自己回归这社会,走在白天的时间比夜晚多感到恐惧。而这些他是不会说,而提分手只因为他觉得这样对奈奈的人生比较公平,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他不明白,他不去乔事情;我不再赚男人钱这才是安定。即使他懒洋洋的没事做,也好过哪天我又得经历他人在哪?又突然躺在哪家医院的样子。如果女生想走,你在这么挽留都留不住。而这女的要跟你一辈子,哪怕他变怎样也会留。」 「不只在意我,他也很在意黑脸避不见他的事……」 「黑脸?」 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的不是只有俊昭,黑脸也一样,他没办法忘记自己衝去救俊昭时,俊昭的模样,已经变形的右手臂,全身上下什么都没穿的俊昭,躺在不知道什么液体上,不断的喘气,右半边的脸都是血。那味道……是汽油?要是自己在慢一步的话,他的兄弟可能就是一俱焦尸。 「你很在意吧?」我对黑脸说,黑脸不看我,他现在对我说的话满是厌恶。而那股厌恶究竟是针对我,还是自己,这我无从得知。他又在点菸,这不知道是我今天跟他见面第几根,他抖著脚,一脸不爽的看著我说:「哩继勒郎,绝对没架泥间单……」 「我只是问了奈姊。她跟我说了很多你之后的事情……」 做兄弟的男人有时候就是一群傻子。奈奈是这样说的,她知道为什么这些过去脱离帮派好几年,甚至关出来回归社会的兄弟会一个一个突然出现在俊昭面前,这是黑脸牵的线,要说最了解俊昭的奈奈叹口气,在兄弟之间她这女友就像是个局外人,黑脸知道俊昭爱面子、也知道他对于小弟走光的失落,甚至了解到如果不让这些曾经的弟兄找回俊昭,他总有一天会崩溃。 如果没有兄弟,俊昭就什么都没有了。 「明明知道是这样,但俊昭最想见的那个人却避不见面,这不是笨蛋是什么?」 奈奈这样对我说,但我却突然好像能理解黑脸的这种心情。因为我也认识一个明明对方想见面,却因为自己身份而把人拒绝于外,只能开车在对街口远处望著麵包店玻璃窗,那个脚老踏著皮鞋的傢伙。 「挖只系打一通电话,讲俊昭今马勒辛苦,就安内。本来感谢俊昭ㄟ小汉就纠多,挖基不过嘎因讲德位欸当找丢因ㄟ俊昭大ㄟ,剩下挖根本没做啥啊。」 黑脸说,抽著菸的脸撇到了左边。我看过黑脸两次,这次是第三次,一直以来我认为黑脸自己投进黑道的圈子,没有什么可说的同情,但不管是不愿或自愿,并没有因为这样谁就少伤了一些。 从店裡出来,陪我走去搭车的奈奈跟我说起一段不久前发生的事,她跟俊昭出去吃饭,碰巧遇上了俊昭以前派系的人。 「你也知道俊昭以前带小弟风光过,有些人自然是认识他的,就在吃饭的地方被那群少年仔调侃一番。俊昭不管多气但还是忍下来了,但我忍不住,一杯水就泼过去了。俊昭见状惊的拉著我,也不管饭钱有没有付就往外逃……」 「黑查某口风实在系……」 我说的故事黑脸自己有底,在黑脸把我拉上他的车时,我说了这个故事。因为俊昭和奈奈两个人为什么逃得掉,是因为偷偷跟在后头的黑脸把那群小混混教训了一顿。黑脸那时已经不在是个管帐的,他现在管得是富伯其中一个大场子,身份不一样,黑脸升上去,而自己拜把的兄弟俊昭却从舞台殒落出戏。 「所以说话回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话回到原点,我问著开车的黑脸。 「挖架没閒刹哩,奈奈找你唱歌,惊你母栽位,拖我戴你过去。放心啦!没载你去找小姐啦!阿系…载你去找查埔?」黑脸突然坏笑的说,我在副座看这他,又回到我第一次看见那种让人很不爽的怪笑。 「你也会讲笑。」我说。 「免费ㄟ查某不玩个没七仔,这种查埔母系剃度或就八成荣戏甲啦!尤其想你这种白淨白淨欸,可能就多玩后门ㄟ今尬意哩ㄟ卡称。哩就卡称洗清淨,看没有人要光顾没?」 黑脸坏笑的说我,看他的样子基本就是把我定义为同性恋了。不管他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知道我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跟他挑明,车子驶到一间小间私人营运的卡拉OK店,感觉有点破,跟过去第一次俊昭找我去的生日会有天壤之别。黑脸随便插在店门口,就对我说:「到啊啦,下车!」 「你这样说也对。」我突然有此一想。 「啥丢母丢,挖叫哩下车!」 「就想你说的,比起像你这种的也是俊昭哥比较帅气,母栽俊昭哥的屁股好不好摸?」我说完,对黑脸露出一个学他的怪笑。 「欸…许春茂……」 我才刚要下车,肩膀就被黑脸用力抓住,非常的用力,看他的脸看来是对我的玩笑非常不爽。我对他这怒气的脸笑了笑,掰开他的手回说:「你不是自己说吗,不玩女人的我八成是同性恋,那我选择要跟什么男人玩,也是我的事情,黑脸。」 「挖嘎哩讲,许春茂,你敢动俊昭,挖ㄟ齁哩死尬就歹看ㄟ,挖黑脸讲ㄟ到做ㄟ到。你进去嘎挖咖注意ㄟ!别郎挖母管,动丢俊昭ㄟ郎,就吸尬挖黑脸做对,你自己想清楚。」 我看到一脸正经的黑脸,我相信他是玩真的,这个人可能真的会为了他这拜把兄弟杀了我。我人下了车走了几步路,转头看见重新发动引擎的黑脸,突然就大声对裡面的黑脸说:「黑脸!」 黑脸看我,突然就暴怒,甩了车门下车追我…… 因为我对他比了个中指,用极度挑性的方式说: 不搭电梯,我跑上楼,黑脸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追我,跑到三楼后,我像右转,不小心吓到服务生,然后往前衝到底再左转,最后我看见尽头的房间,我往后看,黑脸已经衝过来,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 我开了门,门一甩不管什么就往裡头唱歌的包厢鑽,而后面的黑脸追了过来,门一开一声咒骂就喊出来说:「挖干你娘!许春茂!你架挖……」 我不清楚如果同志两个人抱在一起久久未分代表是爱的话。那么两个异性恋兄弟拥抱那么久未分离彼此是否也能称之为爱?那人右手抖动勉强的抬起,忍著痛只为了给自己这个许久未见的肇事者隔上两年多的拥抱,脸上的疤痕被毁的右脸和缺了一块的视线,笑起来掉了颗门牙的嘴,自己这个兄弟,干!这男性身上雄性的臭味,却让黑脸更想拥抱他。 「你去哪裡齁我单价尼久?兄弟。」 硬是要用烂到爆的台湾国语跟自己对话,著实的让人想念。 「你知道老是有人问起我,为什么要当黑道流氓?」 那天坐在街角石椅上的俊昭对我说了他走上歧路的开始,他对别都说是因为自己不会读书,认识裡面的人,就糊里糊涂的陷下去黑道人生。但实际上俊昭回想自己在高中的那天,自己不上课走到后门边的牆,试著翻牆结果摔在地上翻不过去时,牆上有一个人在上头对著下面的他用台语说: 「ㄟ,你马翘课喔?」 俊昭看著那人,跟自己一样穿著制服,但白色的制服下手臂上透出黑色的刺青,除了那个刺青之外,俊昭看著那人的脸黑的发亮,长像相当性格。 「没有,我各勒考虑。」俊昭用破台与回答,那个人笑到,伸出手:「来啦!做伙啦,哩名叫啥?」 「蛤?」俊昭听不懂的看著那个人,手却已经伸出去了。 握住的手一拉,俊昭感觉自己很清,三两下跃过了学校那一层楼半的牆。那人这次用中文又问了俊昭一次:「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俊昭。」俊昭说,回问那个人说:「你是……」 「我?」那人笑笑的勾住俊昭的肩膀对他说:「我叫卓忠强,你也可以叫我……」 因为黑脸找我翻牆,所以我伸手了。 当黑脸找我混兄弟,我也就伸手了。 只有黑脸一个当兄弟,这太寂寞了。 「很蠢吧?为了朋友混黑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无法让他自己去走这条路,有个伴也好过一个人。如果回到过去,黑脸问我要不要翻牆,我想不管几次我还是会伸出手,爬上学校后门那到牆。」 为什么混黑道?这该怎么说?等我回过头来我已经是黑道了,其他人的眼光不重要,重要是你还有没有站在我身旁,跟我一起笑一起闹。黑脸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兄弟,我挺他。 黄汤下肚后,在许多过往已经从良的兄弟面前,尤其当著奈奈的面,黑脸紧抱著俊昭不放。我看著奈奈,用表情问他说这样好吗?奈奈跟过去一样只喝茶,笑笑的跟我说:「不是说过么,兄弟的场子我是怎样都没有办法阻止的。」 一样唱歌的包厢,这裡不高级有点破,没有电音慢摇、没有干话拼酒和瞎起鬨,周遭的人一边唱歌,一边聊起自己的工作、感情和家人,这些一样在身上刺满青的人正在努力的思考自己以后的人生。 「爱哩,俊昭。」黑脸红著脸看著俊昭说。 「我也爱你。」俊昭笑笑的回应黑脸的糊涂话。 听到这段对话我看著一个结婚的男子和另外一个女友就在身边的男生,互相和对方说爱彼此,感到微妙,但随后发生的事让我嘴裡的一口饮料喷了出来。黑脸深情款款的看著俊昭,然后突然就把俊昭压在沙发上吻了下去。 「恩!」俊昭好似也没想到会这样,表情一脸惊讶,但却没有抗拒黑脸的吻。 吻够本,黑脸拉开嘴,看著被自己压在沙发上的俊昭,我看到俊昭有点不知所措,但人却在笑,黑脸靠近将鼻子靠在俊昭鼻子上说:「挖爱哩。」 「哈哈!我也爱你…哈哈!」俊昭笑场。 「兄弟,挖要理!我不要查某!挖要哩西挖ㄟ查某!兄弟!」 黑脸说完不给俊昭回嘴的机会又吻了俊昭一次,然后舔俊昭右边那受伤的脸颊。俊昭苦笑的看著把自己灌醉的黑脸,瞄了一眼奈奈和我,奈奈叹口气说:「你欠他的,你就让他发洩一下吧。」 「挖满是就辛苦ㄟ啊!」 「干!你台语讲尬就烂ㄟ,惦起啦!」 数落完俊昭的台语,黑脸不管众人在一旁笑笑的看著他们胡闹,黑红的脸用嘴又把俊昭的口给堵起来,手就开始在俊昭身上乱摸了起来。俊昭一惊左手用力要把黑脸推开,在黑脸吻够后,红著脸叫了黑脸本名:「卓忠强,你母系真ㄟ要干我吧?」 「谁讲母系真ㄟ……」黑脸对著脸红得俊昭贼笑,看到这贼笑我不知道现在这人到底是真的醉到酒后乱性,还是借酒装疯。 包厢这时响起了音乐,太专心看黑脸骚扰俊昭,让我都忘了这裡是唱歌的地方不是同志三温暖的小包厢。有人唱著歌,而配合歌的旋律,我跟奈奈倒是不管俊昭的求救,看他跟黑脸的表演。 黑脸抱起俊昭手伸进去他的衣衫裡摸他的胸,俊昭露出他的小肚子,有点凸起就像是小孩子的身材一样,黑脸往上拉,均昭无力用单手阻止他,黑脸把他的衣服往上拉,我看见俊昭那微微露出「忠」字刺青地部的「心」字。我这时突然对那个刺青有了新的见解。 如果那忠字代表不是「忠心」,而是黑脸名字「忠强」的话。 呵,有时候我真的不懂这些做兄弟的。 我摇摇头,黑脸把他的裤头解开,拉下拉鍊,胡乱的拉下俊昭的运动裤,俊昭大声跟黑脸求扰,但我看他脸上的表情是乐在其中,俊昭穿的贴身的窄四角,漂亮的宝蓝色紧身四角裤,让他前面屌形相当明显,黑脸并没有脱下他的裤子,只是用自己的裤档去撞俊昭的屁股,做出交合的动作,把俊昭抱紧,强姦他。 「有爽没?俊昭,哩看袜价爱哩,原谅挖啦,挖改后没个离开立啊啦。」 「哈哈,卖个,我、我原谅、好好我原谅你!ㄟㄟ!不行啦!你手不要伸到我内裤裡,啊!黑脸!忠强、忠强!哈哈,麦安内,会痒啦!」 这一幕奈奈在厕所没有看到,我看见那俊昭那内裤因为黑脸胡乱的刺激,起了变化,有点半勃起,我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俊昭龟头的形状,意外的原本我觉得不怎样的屌,没想到却把内裤挤出个巨大的弧线,配合著音乐,我不知道这两个兄弟还要这样打闹多久…… 「干!你太过分了。」突然俊昭板起脸来,用力的推开黑脸。 黑脸惊吓,呆在原地看自己翻脸的兄弟。 玩出火了,我正在这样想,就看俊昭用力的把黑脸推倒在沙发上,整个跟刚刚的情势逆转,俊昭看著黑脸惊讶的表情,突然就笑了:「旁边都我以前的小弟,大哥被押多没面子。」 说完的同时音乐的副歌响起最后一段,没人唱因为大家都喔喔的喊到,就连刚从厕所出来的奈奈也摀住嘴不知道这什么情形。 俊昭靠了过去,把黑脸的脸捧起来,舌头滑进去黑脸的嘴裡,黑脸张嘴还没反应自己的舌头就已经跟俊昭搅和在一起,一行唾液被拉成线出来,俊昭用手擦了嘴,也用手指把黑脸的嘴角的口水抹掉,说:「不管怎么样都爱你,兄弟。」 「恩。」黑脸点头,不知怎么的眼角泛泪。 9 野洨 「教授,你在找什么吗?」 「啊!没事,想说是不是有一本论文集你借走,所以找了一下。」 我这天刚好独自一人去监狱看了打锣仔,听见他的刑期即将结束要出狱为他9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0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1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1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觉得高兴。买好便当回到自己的研究室座位,就看见李教授在我座位翻找,像是在找什么。学长姐好像也说过李教授因为研究项目和指导的学生太多,有时候会忘记自己一些论文和著作的位置和题目。常常会翻找自己觉得会借走这项研究相关的学生座位的书籍,虽然知道教授是在找寻文本没有恶意,但我自己不太喜欢别人乱翻我座位上的东西。我将午餐放下,跟转身要走的理教授说:「教授,我最近没有跟你借任何文本,所以你要找的论文集应该不是我借走的。」 「是吗?好的我知道了。」李教授边说很快的走出我们助教用的研究室。 我坐下来打开了我的笔记型电脑,顺便打开我午餐的便当盒。看到桌上一张张五颜六色的便条和社会学书堆,还有电脑裡的文字稿和记录档,基本上因为田野地点跟项目的关係,有些音讯的记录档并不是访谈,而是日常的录音,这些声音有时因为一些碰撞和周遭状况杂音相当多。 对于这种侧录的方式,我通常喜欢用别在钮扣内的隐藏式小型录音棒,差不多两节指头大,夹在我的衬衫内侧。故有时候也会录到我衣服摩擦的声响。因为我的田野所在和研究对像通常并不肯好好说话,而甚至如果我表明身份所有的形式又会流落到一般的社会局访谈的样貌。人是会说谎的,尤其是为了自尊说谎,这种状况我在那些庄和堂口的人身上看多了。 「春茂,常在你旁边那个兄弟过得怎样?」 再见到俊昭时他曾这样问我,而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见我没有回答,可能觉得自己表达的不是很清楚,又再问了直接点:「我听黑脸说,你跟南哥下面的一个叫阿昂的小弟关係很好,他人现在如何?」 「他人不错啊。」我这么说,露出笑脸,希望自己没有露出太多苦涩的表情。俊昭的话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不太希望想到的事情。在包厢的厕所,我将门反锁,退下衬衫,对著洗手台的镜子看了自己藏在衣服下那肩上刺的花海。 文彬叔的刺青功力果然了得,花刺的栩栩如生,仿佛从身上盛开的样模,难怪许多兄弟会找上他刺。而我之后独自找上文彬叔刺的那「刺青」,他听了我想刺的内容有点意外,就说:「没听过道上有郎刺这款ㄟ…有啥原因?」他边问用针尖快速的在我皮肤上运走,针头压上的割线每一条快又美,在我皮上刺下有一种酥麻感,有著被指甲轻刮皮层的感觉,不会令人不快。 我穿好衣服,冲完水走出厕所,没想到有个人在厕所外等我。我看见是脸黑红的黑脸,他在抽菸,在他跟俊昭互亲之后,我不知道这位追杀我的大哥酒醒了没,但是显然他要跟我说得是正经事。 「哩个ㄟ记哩过去挖跟踪哩ㄟ时候没?」 黑脸提起很久之前他带我上咖啡厅玩小姐的那件事情,我点了头,而黑脸这时候呼出气跟我说:「哩金欸认为挖几系碍立找黑「许甜」价简单?今马歹志马过啊,俊昭齁因害尬安内,挖马没苏耀个位啊。嘎哩讲啦!富伯、富伯叫挖查哩ㄟ底,挖西母栽哩希对南哥做啥歹志,但系究挖自己ㄟ感觉……许春茂。」 黑脸用手把菸拿了起来,对我说:「哩基ㄟ郎真架系一勒搞研究架单纯?」 听黑脸这样说,我投于一个微笑说:「我们唱歌吧,黑脸大ㄟ。」 我打著逐字稿,听到各种不同的少年仔、黑道份子或人们称为混混的人一些他们日常言行,在我有意无意的问话中,我觉得他们的看法很有趣,有时候单纯的可以,但有时却自私的别有心机。就在下一个录音档拨出来时,我却突然停下打字的动作,我身子往电脑椅后躺,闭上了眼睛,用手压紧住耳机,听到录音档中那人讲话的台语腔,这韵味很让人怀念。 听见操著髒话的说词,我可以想像他那骂人的模样,样子很清晰。而我也想起来他的其他面容,而当我听到声音消失后,我以为这段录音已经结束,但没想到是一段很大的空白音,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无声的空白,我觉得他在说话时那张笑脸渐渐消失,转而成我第一次看见他眼眶的泪水,他这样一个爱面子的人,是不会轻易让人看见他落泪,而那张无助的表情在我眼前时,让当时几年前的我跳脱了研究人员的身分,干扰了整体样本和研究结果…… 「啊……」 「啊?啊哩啥小啦啊!干!架晚啊哩希个要去对?」 这晚我从出租的小套房要出门,没想到却在楼下被不知道为啥要来我这站岗的阿昂抓包,我乾笑的看著生气的阿昂,很奇怪他身上的伤痕又增加了?我问他为什么脸汉手脚上多了许多贴布?手碰了他的脸就疼得挥开我的手叫我别管,然后就把我拖上楼去,说他今天不用上工,会盯著我脸一整天。 「我睡觉你也会盯著我看吗?」我闹他说。阿昂像是知道我在闹他,竟然跟我回说:「丢!哩洗身躯挖马诶看勒!安内哩满意啊没?」 「你要跟我作伙洗?」 「哩、哩讲啥啦干!谁要尬哩作伙洗啦!头壳歹去喔!」阿昂骂我。 会在这时候出门,是因为上次遇到阿桃那群中原住民少年仔番薯,他头髮比过去长一点,穿著还是一如往常得全身黑,见到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打招呼。跟我说他们最近在帮另外个堂口扛轿,所以我会藉著过去看他们扛轿的名义去考察。 蕃薯他说最近尖头哥的堂口不平静,自己跟阿桃被一个很大庄大哥下面的人看中,看中他们会打又敢衝,所以最近都在那大哥底下一个堂口混。螺赖巴运气比较好跟了一个认识ㄧ些道上大哥的机车行阿伯,现在学习当黑手。达宽现在跟自己在工地上班有时候会跟他去新堂口扛轿,交了比他大很多岁的女朋友,现在都睡那女人家。基本上尖头哥的堂口他们已经没在管,但遇到过去堂口的人,他们几个少年仔多少会避ㄧ下,省得起衝突惹事。 而向来脾气暴躁的阿桃,意外的在打锣仔被关后就鲜少在外头惹事。 「阿桃最近怎么样?」我问。 「大汉啊啦,可能没想卖别郎看不起打锣仔带出来ㄟ郎,知歹志啊。」番薯笑著说,当著我的面胡乱摸著阿桃的头,阿桃没有闪只是瞪了一眼番薯说:「干,衝啥啦?茂哥,你卖听番薯黑白讲,我咖早就安内压好不!挖打锣仔带出来ㄟ郎,当然系有保证ㄟ!」 「好好好,哩今劳金勇啦,安内ㄟ塞没?」番薯哈哈笑的拍著阿桃的头,阿桃听到番薯敷衍他,不高兴的说:「哩今日怪怪……」丢下这句话,人就跑掉了。番薯没理他反而说要带我去罗赖巴工作的机车行,就在庙口前面。 罗赖巴看见我一脸惊讶也叫了我一声茂哥,赶紧要在都在充满机油味,杂乱的店门前弄个位置给我坐,想倒水给我们却发自己两首的油污,擦在衣服上擦不掉才跑去洗手。 一旁跑来凑热闹的达宽笑他,也跟我和番薯打招呼,达宽坐在机车上,握著同样和自己坐在车上的小女友的手,表情甜蜜,惹来端水出来的罗赖巴吃味,好像是因为罗赖巴最近才刚跟自己以前的女朋友分手但达宽碰巧在同一时间交了女友,两人喜欢的女生是同一型的。 「啊看丢茂哥细母面叫喔?」罗赖巴踹了达宽的车,摇晃感让达宽和他的小女友弹了起来,达宽看道是罗赖巴干的好事马上就三字经说:「干你娘!叫啊啦!你这勒黑手,手刚有洗乾淨?你看架个黑黑……」 「靠邀,这胎记啦!你贼做铁工闪边啊啦!」 我看这群少年仔互相骂来骂去,感觉又回到好几个月前跟他们相处的时光,这群人虽然做的事情不是什么高档事,说话内容有时候让人无言又髒话不离口,但意外的是在我考究了几组少年仔团,反而打锣仔带出来的阿桃他们各奔东西却还是如衷般,兄弟情感没变。 「阿桃不用管他吗?」我喝著罗赖巴的冰水问。番薯听了笑著对我指了指一群人聚集的庙口,对我说:「今日有遶境,茂哥你等机勒就ㄟ看丢阿桃帅帅的样子啊啦!我今马这话是讲正经ㄟ,阿桃扛轿ㄟ模样架挖第一架看打锣仔大ㄟ跳完全港款,啧啧,没想丢阿桃变尬家利害……」 番薯看著庙口带著笑容发呆,我看他突然不说话。想说大概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心事,就也等这个原住民小男孩开口,而蕃薯终究藏不住自己想说的话,就对著旁边的我说:「茂哥,我有歹志刚诶当拜託你……」 「恩?什么事情。」我看番薯,但番薯只是继续的看著庙口准备绕境的队伍。 「挖机后就要去做兵啊,虽然安内讲起来就见笑,但希挖没打算几细郎隆活勒暗眠这勒世界。」番薯说完这时才看著我,爱笑的脸继续用笑容说完他想说的话:「挖进去当兵,想勒签志愿役,作几勒咖稳定ㄟ工作,安勒改后马架屋查某要对挖一世郎,但希…阿桃依各勒等打锣仔……」 番薯说:「依脾气加拗,讲要等打锣仔就一定讲到做到。挖金勒怕,怕依一个郎留勒这没天没暝ㄟ所在。挖系赛有头有面ㄟ郎,马只有利啊,茂哥,我想要拜託你低道上好好照顾阿桃,最就等打锣仔出来,将ㄟ塞?」 蕃薯看著我,深邃的原住民五官其实满迷人的,可惜了他还未成年。我不知道自己一个南哥国外办事员的假身份,能够虎假虎威在这道上到什么时候。我有点为难自己是否可以答应番薯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答应你。」我看著番薯摸摸他的肩膀说。 「多谢,茂哥替挖加阿桃讲歹势……」番薯说著说著自己哭了起来,用袖子擦掉眼泪,把鼻涕吸回去说:「挖这没罗用ㄟ兄弟…走不下去啊,挖没想要各过这款砍郎打郎ㄟ人生啊。」 「蕃薯,卖哭啊啦,阿桃和打锣仔尬温巄没怪利啦,哩去来得处利机勒啦。」罗赖巴说,我看见他使了眼色叫做在机车上的达宽和他女友,达宽点点头笑的勾住番薯的肩膀说:「卖伤心啦,今日罗赖巴老板没在,挖去裡面喝酒啦!」 「丢啦,番薯哥不要哭啦。」达宽的女朋友也说,把番薯哄进店裡。 「我第一次看见蕃薯哭成这样。」我对打锣仔说。 「挖马系啊,干突然肝就哭,惊己丢。」罗赖巴说,我笑笑的看他:「你现在话变好多,以前都不怎么讲话。」 罗赖巴听到我这么说脸红红,拿了工具继续修顾客的机车,不知是不是想掩盖自己的害羞,就把话题转回到蕃薯上面。他对我说:「打锣仔走,番薯依就变温ㄟ头。压力大,茂哥你个ㄟ记得温卡早ㄟ堂,嘿变态ㄟ尖头大ㄟ没?」罗赖巴提起,我立刻想到那强姦过打锣仔和玩弄阿桃的噁心的脸。听到罗赖巴一提,我有不好的预感,看著罗赖巴问:「不会番薯也…」 「你栽就好,卖嘎别人讲。」罗赖巴没有多说,只跟我说了这句。 开朗的番薯,从我看到他就一直是笑笑的。说实在番薯很符合我们一般平地人对原住民的形象,乐观开朗,但是也因为番薯对大家都笑笑的,往往也不知道他心裡面苦在哪。要少年仔这些混在道上走跳的孩子在你眼前落泪有时候很难,但像这个突然溃堤的也有,番薯的眼泪哭得很複杂。 想到这点,我又开启跟番薯谈心的难个录音档。录音档裡是我在达宽和他女友安抚了番薯几分钟后出来,换我走到机车行裡看见两、三罐酒在桌上的番薯,黑红黑红的脸,恍惚的跟我聊起了一些事情,那时候的纪录。 聊了几句,我就听番薯开始说: 「挖本来、本来打锣仔齁关习准就想卖走啊。但系挖走后,母栽大家ㄟ按烂?茂哥你各ㄟ记,当时你架温搬戏骗尖头哥时,依母细勒欺负阿桃?挖以味挖架黑个没像阿桃加小汉依没兴处,哪ㄟ栽依ㄟ出手……」 番薯回忆当时的画面,有点发抖。有天半夜阿桃喝挂了,跟他出去玩闹的达宽说它会把阿桃放在附近网咖的包厢睡,明早在载他跟自己会合。这时候达宽已经交了刚刚那小女友,番薯用脚底板想也知道他要去找女友衝啥毁,也没阻止。罗赖巴刚分手,心情不好自己给了他点钱让他去泡泡温泉装阔一下,看看自己装钱的红包袋薄薄的,番薯叹口气,但又想自己满十八后,就可以做更有钱的工作,带兄弟离开这鬼地方,就自己躺在无人的房间裡吹著风扇,睡著了。 晚上,番薯突然惊醒,他睡到一半突然不知怎么感觉自己的裤子被人拉下,他吓一跳发出声音,却突然被人用手摀住,他有点慌,用力推开那个人,就想给他一拳,当是那个人出声后,番薯吓了一跳,连忙往后拉住小被单,发抖的对那个人说:「尖、尖尖…尖头大ㄟ……」 「乖,番薯过来……」 尖头哥拿著手机往自己脸上照,冷冷的光照在脸上加上那笑容,不停的招手让番薯怕的动弹不得,人不断喘气,他没有想过有天尖头哥会爬上他的床。这让他想到过去不好的事情,一些童年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番薯突然觉得四周像极他东部老家的房间,自己回到了七、八岁的时候,那个瘦瘦小小的自己,没有力气去抵抗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尖头哥摸了番薯,隔著裤子在蕃薯的裤档摸来摸去,用手指不停的挑逗。笑著对番薯说:「哩类自己脱?阿细尖头哥帮你啊?番薯,尖头哥尬以咖乖ㄟ囡仔喔。」 「爸…爸…a ma ne…ma sa ba ke kay… ki na w ma sa ne……(爸爸,我身体…不…舒服…)」番薯感觉错乱的把尖头哥看成自己的父亲,原住民语脱口而出,让尖头哥愣著一下,哈哈的笑了起来,两手压住他的脸蛋说:「哈哈,我都忘了你是怎么逃家的,蕃薯。挖今马想起来啊,利细汉就有经验啊母系?齁郎干…喔母系…系齁理爸干ㄟ经验。哈哈…乖,尖头哥ㄟ比你爸爸各咖温柔喔,来…」 尖头哥一把压住比他高大的番薯,番薯不知为什么只是看著尖头哥发抖喃喃自语,尖头哥看见番薯害怕到不断哭的表情,快成年的大男孩越是害怕,尖头哥就越兴奋,一手就拉下番薯的裤子和内裤,看见长满阴毛的生殖器却啧了一声,不太高兴的抓起拍著番薯的脸说:「干,毛架多看了就倒弹……嘿嘿,挖有办法……」 我拿起一根菸,正要点的时候,才想起来这裡是研究室不是我的宿舍,又把菸收了回去。番薯被压在床上,尖头哥翻找他的柜子还有背袋最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刮鬍刀。番薯看著那自己用来刮鬍子的东西,正慢慢的靠进自己的下体,尖头哥故意碰了碰番薯的屌说:「乱动哩ㄟ小弟弟系ㄟ不见的喔,番薯。你卡乖ㄟ喔……」 番薯的阴毛全部被尖头跟刮掉了,散在他的床上,刮时候的刺激和尖头哥的把玩,番薯的阴茎半勃微微的翘高,自己光溜溜的下面一览无遗,只剩几根杂毛在软蛋上头,尖头看著把玩著这不敢抵抗自己的番薯下体,很满意不断搔著他的根部说:「乾淨啊,番薯有欢喜没?尖头哥把你毛刮乾淨啊。」 见番薯没反应,尖头哥突然火一来就赏了番薯一个巴掌,番薯唉了疼整个人缩在一起,但下面的双脚硬生生被尖头哥扒开,一手捏紧番薯的下体,番薯叫却在尖头哥的手摀住,尖头哥看了番薯疼的样子又笑著问一次:「有欢喜没?」 这次番薯听了点头了。但尖头哥却不管,变本加厉的也赏了番薯一个巴掌在脸上,说:「后干过就是贱啦,爱我当手架听话。番薯?听话没?」 番薯用力点头,尖头哥这时才满意的…开始玩弄番薯的身体。 在让黑暗的铁皮屋搭起的小房间,番薯不断被尖头哥来回的进出他的身体,玩著他那阴毛被刮掉的下体,其中尖头哥不时的在耳边问番薯说:「林老杯单细安抓干立ㄟ嘎尖头讲啊?」番薯只要一听到这句就全身发抖,口中喃喃的讲著尖头哥听不懂的原住民语言,闭上眼睛,下面的疼痛感却在逼他回忆自己儿时那段记忆,之后尖头哥把精液射在蕃薯身体裡面,用番薯的内裤擦乾淨自己的精液,看著摊摊在床上像个坏掉的木偶一样番薯,笑著用手在去玩弄番薯的肛门说:「没想丢你ㄟ粪口比打锣仔各尬紧,以后尖头哥ㄟ疼羞你啦,乖喔,哈哈哈。」 尖头哥门一关,屋裡又只剩下番薯一个人,番薯看著天花板发愣,眼泪没有停过,口中发出颤抖声没办法的停下来,他不断喃喃的说…… 救挖…阿桃、罗来巴、达宽、打锣仔大哥…大哥…兄弟救挖…挖没哩嘿能耐带头…挖、挖挖没打锣仔大哥你架劳忍,挖没用啦、挖挖、挖啊啊啊啊! 「这应该有些微精神分裂症。」医生这样对我说。 一年后番薯虽然顺利当了志愿役,但我还是带他和他那几个兄弟来检查,毕竟这些小毛头平常又菸又酒从不管理身子。番薯虽然当上军人后已经戒菸又戒酒,但在我带他看认识的医生,将番薯的状况说给医生听,医生在几个礼拜持续的跟番薯沟通下,最后跟我说出了「精神分裂症」这个病名,并由他的观察,番薯应该是属「混乱型」但又参杂了轻微「僵张型」的精神分裂症状。 小时候被父亲侵犯的记忆,导致番薯对于跟父亲同等岁数的人怀有敌意,在过去应当值得依靠的父亲同时成为病患伤害源时,让番薯卡在一个靠近与避开的矛盾情感,来到尖头哥的堂口也是一样,只是一种複製加深而以,在长期这样的暴力与矛盾医下,会导致患者陷入情感与精神的混乱。 「还好他有这些朋友,舒缓了病情,感觉起来没有想像中严重。我看过有些症状严重的人,社会功能退化无法沟通不说,最后每个受不了都自我了断。但是这孩子……」医生看著后方正跟自己兄弟打闹的番薯挂著笑脸,叹了口气:「虽然我自己不太喜欢这种混混啦,但这些孩子真得很坚强。」 我这唸医的朋友说完以后,各开了些药给这些少年仔。他帮药剂师装药时候一边跟我说:「虽然我不该影响你,许春茂,但我想说如果在危急的时候研究结果和研究对象的性命,你会选择哪一个?」 我看著我这医生朋友提出这个问题问我,但不管我有没有回答,他继续说下去:「在我们医学研究上也常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实验性的药品要透过人体测试,需要自愿者。而有些则是当今绝症或无法治癒的先天症状,每个患者都是抱著一线希望来这裡接受药物实验。而如果明知道这药物效果无法显著,那我们该继续下去,还是告诉患者不让他承受药物的副作用?」 「虽然我觉得你现在外表越来越像是个在那地方混的人啦。」医生笑,摸了摸我穿著掉嘎的花刺青,锐利的眼神问我说:「这是为了哪位大哥情人刺上的?」 「林医生,虽然我跟你认识很久了也短暂交往过,但我一直都觉得除了医术医德以外,在其他方面你是很混帐的人。」我瞪了他一眼回。 「因为是「春茂」所以是「花」吗?哈,看来是个单纯又直肠子的人。」林医生在我的肩膀上来回抚摸著。 「尬哩ㄟ垃圾手拿开。」我用台语回他。 「好、好……但是我很认真的要你想想我刚刚说的话。」林医生放开手,突然表情一变将药包给我说:「如果那个要你刺花的人像我刚刚说的在生死关头上,你会选择放弃论文干预其中,还是将他从水深火热的困境救出干预整篇研究。」 你会怎么选?许春茂。 按下停止键,我伸了伸懒腰起来冲咖啡。不知何时天色晚了,助理研究室裡只剩下我一个,我边喝著有点烫口的咖啡,边整理资料将今天的论文段落到一段。很久没生病,也就没机会去跟自己那医生朋友打扰,现在经过介绍番薯也会自己去找林医生讨论自己那个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病名,看来军中生活虽然不像以前自由,但对他来讲比起过去那些,他可以在假日出去见他兄弟,在军营有个固定的薪水,也好过几年前那混兄弟的日子。 你会怎么选?许春茂。 提著公事包,我搭著公车,坐在靠窗的位置,碰巧看见了庙宇抬轿,让我想起那天最后跟番薯和其他少年仔一起看阿桃遶境的英姿。黑长裤黑鞋黑衣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的阿桃扛著轿,神气的头籤,听说扛轿的人都是每次遶境的重头戏。 鞭炮声响,阿桃跟其他的阿弟仔作伙扛落去。三进三退、三圈三,走出了漂亮的数字三与倒三,八型的数字大八完紧接步伐紧凑快步的小八,接著阿桃立刻跟扛轿的兄弟接了个双八步法,一个甩移,就见神轿中间掌轿的人呼说:「阿桃!对顾底!」 扛著神轿的阿桃一听,跟旁边兄弟使眼色,两人有默契的在凹凸不平的台湾马路上踩踏,一脚一步踏上反覆,反而不让轿撞地做出让人叫好的扛轿三七步,来回又走三圈一,华丽的八卦步。掌轿的叫阿桃溜溜来,不是怕阿桃不稳,而是怕后头两个少年仔跟不上他们前面两个老经验。 「哩去关照打锣仔ㄟ兄弟喔。」 很意外的原本阻止我出门的阿昂在听到我说完阿桃今天扛轿的事情,反而又把我在拖出来,还亲自载我出门到我说的那庙口,在开车时候,过去也是未成年的少年仔,抬过轿也挺有一套的阿昂就跟我说:「嘎哩讲啦,母罐哩信道阿细没信道,神轿顶头ㄟ神明尬抬轿ㄟ郎是心意相通,引跳ㄟ扛ㄟ所走ㄟ方向,巄系神明ㄟ旨意。」 神明跟抬轿的人是心灵相通的,我想看到阿桃的表现很难不信。因为那小小的身子扛起了那沉重的轿,在炮声和烟雾中走出帅气且颇有自信的步法,眼神带著武神该有的杀气,就像是神明指引一般。 「你怎么不来,跟打锣仔那群少年仔打招呼?」阿桃轿班走远后,我走到靠在车上等我在抽菸的阿昂,阿昂对我的问题摇了头,我跟他要了菸抽,才抽第一口阿昂就突然用他那大手摸了我的头髮,我有些意外,看他,他只是看像前方走远的扛轿班,小声的对我说:「哩自己来这种兄弟多ㄟ所在,卡注意ㄟ。」 「知道。」我不知道阿昂最近为何老是叫我注意点,回应到。 「哩母栽。」阿昂推了我的头,走回车上,把我载回去宿舍。 你会怎么选?许春茂。 我进了宿舍门口,丢了公事包在地上,解开衬衫就倒在床上。为什么一直想起那句话,好像我非得做选择,我很讨厌这种不是一就是二的选择题,但有时候人生往往就会遇上这样的状况。怀念起那个声音,我忍不住又打开了笔记型电脑,在那库存的档案堆中找到熟悉的音讯档案,然后载上耳机按下拨放,他的声音就出现了,我似乎都听到会背了,骂「干」是语助词,而有时候的「干」跟后头一堆髒话,却是你掩饰害羞的方式。而且我最喜欢你在露出私处时,因为被我的手和那气味刺激而无法克制发出让我上瘾的声音…… 手移动到裤档前,阴茎对这声音有了反应而变的粗硬起来。 但现在我没有想要打手枪的打算,而是好想抽根菸…… 我放下耳机到阳台点菸,看著即使晚上依旧灯火通明的城市。在我返家的同时,才是那群活在晚上的人活跃的开始,阿桃是、黑脸也是、而我希望你还是,但你已经不是了。 我记起那一天,你打电话给我…… 我晚上睡到一半被手机铃声吵醒,眯著眼看是谁,上头显示阿昂的名字。我接起电话就听到阿昂的声音,很怪的是他现在异常亢奋,我打了呵欠没听他说什么,然后回他说:「你嗑药喔?」 「干你娘勒,哩尬加K他命加尬包尿苴仔勒!挖西讲叫你出来,嘎挖吃消夜。蛙有郎想要齁立识塞。快啦!挖低哩住ㄟ楼咖。」 「啥?你在我宿舍楼下!」我听到这句整个人惊到。 我勉强套了间白衣黑裤,随便穿了双休閒鞋抓著皮包手机就出门,阿昂依旧是那种台客穿著,脚上的棕红牛皮鞋依旧跟衣服不搭嘎。阿昂今天不知怎么的很愉快,开车载我还哼著很难听的台语歌,我问他说他要带我认识谁?他说他要带我认识他的大哥。 「大哥?南哥?」 「母细啦!南哥哩比挖咖熟,茂仔哩搞笑喔。」阿昂笑著说。 等到了海产店,我跟著阿昂进去才看到店裡一个小桌坐著两个人,阿昂一进去就笑容满面,其中一个个头小小比阿桃高一点瘦瘦的人起身就跟阿昂拥抱,随后是后面那个穿著西装的人,起来跟阿昂拥抱。 我看著那穿黑西装的人梳著漂亮的油头,细长的眉毛,立体的五官相当标緻,活像国际时尚杂志的男模特,那个人抱阿昂的时候瞧了我一眼,我也看了回去。阿昂这时候把我拉过来,手搭在我肩上,笑笑的跟这两个人介绍说:「峰哥、阿山加林介绍,这位析茂仔,前一年本来低南哥国外处理歹志ㄟ,但吸出纰漏,纪马暂时登来台湾躲。」 「峰哥、山哥。」我挤出笑脸叫人,峰哥和阿山也举酒跟我表示欢迎。 我们点了些下酒菜,我看阿昂和峰哥跟阿山三人开始话当年,就在旁听著他们叙旧。原来这个峰哥就是过去把阿昂带出来的人,难怪阿昂叫他大哥,听起来因为峰哥几年前突然都转到去中南部发展后,就少回来北部,阿山则是因为个人原因见不到面,这次阿昂那么高兴就是因为老朋友老大哥三人再聚,而且还是特地来找他,没有忘了自己这个兄弟,这在道上难能可贵。 我原本以为阿昂会这样跟这些昔日的兄弟谈天喝酒就忘了我,但让我意外的是阿昂不时在话当年时会提到我,跟他现在的情况,让我可以加入话题。 但话锋突然一转,峰哥突然问了阿昂一句:「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阿昂停了一下,想到些什么就说了些南哥目前和北部道上局势的事。一旁吃菜的我有点意外,因为平常阿昂不说这些的,为什么突然峰哥问了他就提? 「茂仔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问问。我现在是管南部的场子,北部这边的庄和角头我没在理。」峰哥好像查觉我的表情,笑著对我说,我看见他的笑容颇迷人,但是总觉得又藏了些什么? 「丢啦,温尬阿昂巄十几年ㄟ兄弟啊,卖烦勒啊。」阿山喝了酒笑说,我看他拿著酒杯手有点斗。 「阿山挖问立,立嘿歹习惯戒掉啊没?」阿昂问,他跟峰哥都看向阿山,阿山看两人那么认真的表情,挥了挥手叹气说:「欸?挖难得来北部,一来就齁林兴师问罪,麦安内啦,勒戒所出来就改啊啦!」 吸毒?我脑袋马上就想过这点但没说出来。只见阿昂听了就很认真的跟阿山说:「挖道上识塞十ㄟ吃毒,九ㄟ巄死啊,只剩哩各救登来啊。挖拜託利卖个吃黑蹧蹋自己。」 旁边的峰哥微微的点头,阿山叹气说:「挖关完都出来,麦讲贼过去ㄟ歹志好不!来啦!喝啦喝啦,ㄟ!茂ㄟ,哩马做伙。」阿山帮我杯裡的酒倒满,我就这样跟著阿昂以前的大哥和朋友举杯,一乾而尽。 这天喝到最后,阿昂呼呼的趴在海产店桌上睡,我跟峰哥扛他,阿山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说自己没事就先搭车走掉了。我跟峰哥一起扛著阿昂坐计程车,我看见阿昂那红通的脸表情有点不对,就马上扯开透明塑胶袋,开口对他的口,就见阿昂马上往下就是一吐,酒味混杂呕吐物,呛鼻的味道另计程车司机打开窗户,皱眉头,马上就不爽的说:「不是说不会吐吗?」 「司机先生,我朋友刚刚在店裡其实就吐过啦,不过他要吐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没弄髒你的车,你好好开啦喔。」我看见峰哥笑笑的回应司机,不知为什么很普同的几句话,却让车内突然无声。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1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2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2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壬遗笥迅崭赵诘暄e其实就吐过啦,不过他要吐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没弄髒你的车,你好好开啦喔。」我看见峰哥笑笑的回应司机,不知为什么很普同的几句话,却让车内突然无声。 我一边拍著阿昂的背一边看著这位阿昂称做大哥的峰哥。峰哥突然眼神转过来跟我对到,没多说话,只是跟我一样拍拍阿昂的背。车到阿昂的住处,我们合力将阿昂抬上他的楼上的家,最后将他扔在房间的地板上,任他说疯话,在地板滚动。我帮阿昂把他的衬衫扣子解开让他透透气,脱下他那棕红的皮鞋。 「这傢伙还是那么喜欢皮鞋……」峰哥说,看著阿昂那整排的皮鞋收藏。 「有个嗜好也不错,省得去赌、去玩女人。」我说。 「也是,不过我还真没听过阿昂有赌博还是玩过女人。这方面他乾淨的很彻底,唉,人就是这样总事会走跟自己不适合的路。我这「外省仔」也是,好好的台北不待,偏偏爱跟这些爱说台湾话的混在一起,混到都变兄弟,还被派到南部去。真是…有时候命运这种事情很难说,尤其是我们这种混饭吃的。」 峰哥说完,盘坐在地上,我也坐下来。我们两个各坐在睡著的阿昂两侧,我看峰哥掏出菸盒取了跟细白的菸,却摸不到打火机,我从立刻从阿昂的口袋裡摸出赖打,伸去替峰哥点火。 「谢啦。」 峰哥对我说也掏了根菸给我,我正准备要替菸点火时,打火机却突然失灵,我叼著菸却打不起火,试了一段时间才终于点起火,正要转头过去跟峰哥道谢时,一阵冰凉就顶著我额头上。 我不解的看著拿著枪的峰哥,他一脸不爽的看我说:「为什么说谎?」 「嗯?」我才发出疑惑的声音,峰哥枪的保险就开了。 「我混这道上混那么久,还没听过南哥国外有你这号人物。过去没有,现在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也没有。我不知道你的意图是什么,茂仔,阿昂单纯好唬,但我不一样。你他妈的不管什么原因,利用我兄弟,就别怪我……我再问你一次……茂仔。」 为什么说谎? 在生死关头上,你会怎么选? 10 悲歌 我感觉头一阵冰凉,一瓶冰冷的饮料就摆在我面前。我听到有人叫我老师,抬头看是阿袁,今天期末考週大家写完试卷就都一哄而散,而阿袁有事情问我留了下来,是关于教阿讚认字学习的事情,毕竟阿袁也是第一次做老师,难免紧张怕自己这半途出师的人教坏就不好了,所以来问我这有经验的。额头的冰冷触感很适合夏天,我摸了摸头上残留的水珠和水印,的确头一冷,就挺消暑气,如同电影院中的惊悚片一样…… 而现在没有冷气大放送的电影院,也不是惊悚片,一把枪就顶在我额头,我不敢动弹,斜眼瞄了躺在地板呼呼大睡酒醉的阿昂,看来是别指望这酒鬼当我跟他的峰哥解释了。这位峰哥翻脸跟翻书一样,一分钟前还客气谢谢我帮他点菸,下一刻却把枪指在我头上。真得是…我这场饭局亏大了阿昂,你该怎么负责? 「唉…呜…」 我闷哼了一声,头顺间被重重的敲一击,虽然没看见但我可以感觉得到有东西重我那头流下来,八久不离十是血。见我不回话,峰哥一个动做就就用那把指著我的枪,往我头上用力敲下去,不给我回神的机会,把我拉起到他面前,将枪抵在我的心窝,我们就这样两人身子在熟睡的阿昂上头,我脸上流下的血划过了我的耳边,从耳垂处一滴滴,滴下来,染红了阿昂的那件白衫。 「头、喉结、心脏……」 峰哥说完,将呼出的烟全喷在我脸上,我咳嗽起来。而见到那把底在我心窝的枪开始顺著我身子滑,最后在我的眼前,不到几公分的距离,我看见那又黑又大的枪口,有铁的味道?还是那是我流血的铁鏽味? 「眼窝。这些地方只要一发,你就会死。然后不会慢慢的,你立刻就会没知觉的,双脚无法支撑,然后身体免疫系统关闭,器官停止运作,你皮肤会慢慢的坏死,然后脱肛,最后不到几天腐烂长蛆,这是自然死亡的状况。有点噁心。」 我吞了口水,听著那枪孔后峰哥的声音,然后想起过去每一天阿昂跟我说的那些话,而这时刻我真该感谢那时候他喝醉酒吃饭讲的那些,曾经让我浪费整桌宵夜那黑道处理人和看过尸体的话语,现在换到峰哥身上讲,反而像是阿昂后的老调重弹。烧毁尸体、绑上重物扔海弃尸、分尸埋山,这些你都不敢干。我想著那身下那睡梦人,然后不自觉得就笑了。 都不敢干,你跟人做什么兄弟?混什么黑道啊!白痴。 「呜喔…呜嗯…!」我整张嘴被峰哥的手抓住,那力道像是要把我的颧骨捏烂一样,我手抓住峰哥的手,感到刺激上的疼痛,我的眼角正被他的手用力按下,这种痛,让人不断流泪。突然我整个人被往后推向后,还没来得急看见峰哥的就感到下腹剧烈疼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殴了一拳。 而就是被峰哥殴了一拳,好险我用手推,勉强挡住第二拳,但是疼痛感已经让我整个倒在地上喘气,我看见地上有了许多我的血印子,听见峰哥啧了一声,举枪走到我这,一脚踩到我头上<对著我说:「干你的,别髒了我兄弟的房间,我们外面谈吧,有些话外面卡好讲丢母丢?春茂仔。」 我看著峰哥那腥臭的脚踩在我脸上,我恍惚的对他点了个头…… 我点头嗯的回应,阿袁对我说的话。他现在基本已经教会了阿讚认识ㄅㄆㄇㄈ,阿讚也会拼音,现在会用手机输入法打字,基本上阿讚本来就是成年人,看的字比起小朋友其实也多,有些字的音他也会,只是也写出个句子不容易。现在阿袁烦恼的问题反而比较细一点例如「的」跟「得」阿讚基本上分不出差别;自「己」和「已」经他也常常搞混。阿袁怕他纠正阿讚会让阿讚太快受到挫折而对学习失去兴趣。我看到他烦恼的样子,有点想笑,对他说:「你现在真有老师的样子。」 「欸老师?你说我吗?」阿袁听到我说他像老师,脸红了起来。慌张的又止不住开心的说:「没、没啦!老、老师哩卖笑话挖啦!做老师艾像你同款,做研究ㄟ刚母习?做研究……」 「研究?哈哈哈哈!」听到我说的话,峰哥大笑起来,拍拍被他弄得满身是伤的我,我没好气的看著他,回想刚刚发生一连串心惊胆跳的状况: 我这伤患被峰哥软禁在车上,就在阿昂房间一连串逼供的动作之后,峰哥把我拖到楼下的车上。丢给我手铐,叫我自己把手铐起来,亲自用钥匙锁上,将我的脸矇住,我就像被绑架一样五花大绑被带到莫名的地方,我听到流水声,当峰哥把矇住我脸的东西取下来的时候,我有点吃惊。 这裡我来过,是阿昂之前带我和打锣仔来的河堤。真的不愧是结拜兄弟,连地点选得都一样。见到这位峰哥与阿昂有过多相似之处,我心裡头著实有些不是滋味。这时峰哥把铐住手的我拉到河堤上说:「我平时其实不杀人的,通常都是给下面去处理,有时候处理错人善后起来有点麻烦。但我领可杀错,也不想有人动到我兄弟,如果你真是道上的,大概可以了解我的苦衷吧?许春茂。」 你怎么就不试著了解一下被你小弟错杀那人的苦衷呢? 「所以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春茂仔。」 我看见峰哥拿起那把枪,这次不同,他装起抑制器,我知道那东西,看来他选择这个河堤地方是有他的道理的。真实的抑制器不像电影演的可以消除枪械的射击声,几里处还是听得响亮,会听到有点像是工事的钉枪声音。所以基本上这东西不是为了消除枪声,而是为了「消除枪手的位子」所出现的东西,这小东西会改变射击声音散播的方式和波长,让枪手的位置在夜间难以判别。 在这又暗又广的地方装上抑制器,开火后让人找不著,看来这位峰哥也是老经验了。阿昂跟这位大哥是拜把兄弟到底是福是祸,我无法说,而现在我自己则要为这年的事情付上些代价。 峰哥把装有声音抑制器的枪顶住我的太阳穴说:「你到底是谁?」 我呼了口长气,然后对峰哥说出我真实的来历。自然不是什么帮南哥国外处理事情的道上人,而是个做研究利用南哥人脉混进来的小人物。我把说说开了,峰哥听了我说的话,不语的看著我,随后大笑的拍拍我的背,笑说:「研究?哈哈哈哈!你……」 干!唬烂我是不是! 峰哥说完就把我压到地上,枪的保险一开眼看就要朝我头顶开洞。这时手机响了。 手机铃声大作,在裤袋裡震动,峰哥看了看我那裤子口袋透出光线,挥了挥枪表示叫我接电话。我被上铐的手只好江口袋裡的手机掏出来,正要接的时候,峰哥却又用枪适意我,对我说:「开扩音。」 我照著做,打开扩音回了声:「喂?」 「怎么?被逮到了?我早知道你有这一天。」 手机另一头是个女生的声音,听见那女生说的话峰哥看了看我,一把怒的把我投法抓起来,枪抵在我的下巴低声说:「你给我玩什么花样?」 我摇了摇头,而电话那头的女生继续说,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不知道你是哪位啦,又抓许春茂要做什么,但是我先说了,你动他没有好处。第一、他是我「许甜」的人,你动他就是跟我过不去,我想在江湖路上的女人不多,大概没有人会不认识我这名字。第二、我要提醒你,你现在抓到的这人许春茂啊…最让人不爽的毛病就是……」 他会先示弱然后等著看你露出破绽… 「对不起了,峰哥。」 我抓住峰哥的手腕往上摆,在黑暗的河堤中一个火光和砲声响彻整个河堤。 水流声依旧继续,而峰哥睁大眼看我,我知道他在惊讶什么,应该是我为何可以挣脱那手铐,这手铐是过去警察局用得旧款锁鍊式手铐,不管是警察还是道上弟兄常常误以为铐上以后就可以把人锁住,但很有趣的是在手环边其实还有个保险扣,如果没有扣上旁边的保险扣的话,乔对角度用力一甩,铐环立刻就会鬆脱,挣脱轻而易举。 我喘著气看著峰哥,虽说电影和书上看到那没用的小常识现在派上用场,但是这峰哥反应也真够快,如果我人在慢一步,身上真的会被他打穿个洞。我看著峰哥趁他还未反应过来先发制人,身体用立一扑,把他人压制在我身下,峰哥手上的枪,我的手机都滑了出去…… 「啊……」 阿袁本来要给我看阿讚写的考卷,被上头在转的风扇吹了好几张出去,他立刻跑去捡,我看了其中一张,阿讚歪七扭八的字,勉勉强的可以看出来是什么,铅笔字写得又黑又用力,看来他的确很认真在学。虽然有时候会分心,我看见考卷空白处,阿讚乱画的黄兔子还有另外一隻奇妙的生物。不过阿讚这成绩,应该还算勉勉强强吧,毕竟才学了几个月。 阿袁捡回来阿讚的考卷,其中拿著阿讚的数学考卷对我笑说阿讚的数学很不错。我看了考卷,真的不错才学几个月,阿讚加减乘除基本都不会算错,只是在应用体可能碍于中文字上没有注音,他完全看不懂题目被扣光那大题的分数,其他几乎全对。数字的概念可说是比国文要好得多,我看见那考卷上阿讚写得密密麻麻的算式,一串串的数字闪过我眼前…… 「以防万一我想了个备案。」我说。 「备案?」 「当我发给你一串数字乱码讯息时,你就打我手机说出那个备案。」我对姊说。 在决定以台湾黑道中少年仔的题材作为研究案的我,在我姊将我託付给南哥的几个月后,我这样说。我姊似乎不懂我在说什么,我缓缓的跟她解释:「虽然我们是用帮忙南哥国外做事的人,因为某些钱的问题而回到台湾避风头。但是难免会有人不会相信这种说法。所以我需要一个备案身份。用来防止当有人揭穿了我不是帮南哥做事的人,其他的身份……」 「峰哥,我不会害阿昂。也没有要利用阿昂的意思。」 我面对面的看著峰哥的脸说,不敢鬆懈自己的注意力,因为我怕一个闪神就会被峰哥反身压制。峰哥是老练子,被我压制后短短几秒钟马上就冷静下来,听到我说的话,不像我带有太多情绪,冷冷的反问我:「你到底什么来历?许春茂。」 「我……」我开口对峰哥说。 「虽然我不喜欢你用这种身份,但是的确,这样说比起说是南哥下面的人或是坐黑社会研究这种蠢事更让人有说服力。不过这身份有个很大的败笔,就是……」我姊跟我说,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我,我不知道姊姊要干马,最后姊把我压到牆上,将乳顶在我的胸膛上,挑逗的用气音在我耳边吹说:「如果我不配合你演,这身份基本上就没办法成立。」 「所以这还得拜託姊……」我笑了笑说,还没说完话,嘴就被堵住了。 我姊强吻了我,手不安分的掐了我的下体。我皱了眉头,把她整个人拉开,两人隔著几公分的距离互视。她哼的轻率的笑几声,用手掌抚摸我的脸颊对我说:「有时候我不恨你是我弟弟,我恨的是你是同性恋对女人一点感觉也没有和我不是男人这点。」 姊的另一支手还在我裤档上,用力掐了一下见我闷哼一声就放手,整理起自己的头髮,边整裡边说:「我会配合你演戏,不过相反的我要知道你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你不会杀了他吧,姊?」我苦笑的说。 「说啥傻话,我杀他你不杀了我?」姊白了我ㄧ眼,对我的脸颊补上个口红印。 我不知道我姐是怎么说服峰哥,我说出所有后峰哥依旧不信,我只好搬出我姊的名号让他去问。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话才一说我就立刻被峰哥扳倒,被他强押回地上,果然论力气我还是不能跟这些兄弟们相提并论,但这时我看见峰哥的眼神似乎跟刚刚想置我于死地的模样不同,而是问我说:「没骗我?」 「嗯。」我点头。 我是因为喜欢昂仔才接进他的。 这样的同性恋发言,是我的备案。而对于同志没有概念的峰哥,听到这句时先不管他是不是相信,至少会是在他任何思考逻辑之外。同性恋者在黑道眼中基本上总是会跟娘砲扯上关係,在他们所认知这种男人中的男人,兄弟的世界,没有像同志这种不够男人的人的存在。这是一种偏见,但不得不说这个圈子却接受这种偏见。很有意思的是,见不得光这点,不管是同性恋或是黑社会少年仔,在这主流社会基本都是一样,同等边缘化的人们,就某方面很类似,而且另一方面,我认为兄弟之间的道义,在我的眼中更像是…… 暧昧不明的精神恋爱。 我不知道姊如何让峰哥相信我是她前男友的事情,并且引导出我是同性恋这事情。毕竟我话术没她高明,而这备案一般的女人或酒家女说服力不足,但如是某大姊的小白脸最后发现是同志这种看起来有点唬扯的故事,在某方面可是比看起来太过完美的造假,更可以让人信以为真。 「你娘的,真的是搞男人的,我她妈的今晚那么折腾结果干你的!真相就是这个?」坐在车上,峰哥啼笑皆非的看著我,邻座的我瘫在座位用一整迭卫生纸止血说:「这下你信我了吧?峰哥。」 「你她妈的一开始为什么不老实说。」 「峰哥,你也想想哪个GAY会在你们这些搞女人的男人面前承认自己是GAY?况且你还是阿昂大哥呢,我还是会怕的么,好不好?」而且谁知道你反应那么大,这句话我憋在心裡不好说。 事情呼咙过去,当晚最后下车时,峰哥叫住我,塞给我一包不知道哪来的钱说是今晚的医药费,口气略带威胁的说今晚的事不准跟阿昂提,我点了点头,转身要走时,峰哥却说:「欸?春茂仔,我问你……」 昂仔他是不是喜欢查埔? 我愣在原地,峰哥摸摸下巴,不管我表情怎样就继续说下去:「想一想,从他还没成年就没看过他把过女人、嫖妓泰国浴都没有、酒吧夜店也不勾一个、捡个走。现在也没对小姐出手,最大兴趣不是这些男人鞋和跟兄弟们喝酒。哪天我这小弟真要是喜欢带把的啊……」 峰哥举起手做出一个手枪的手势瞄准我,笑笑的说:「你可别想玩玩我兄弟就走,许春茂,昂仔怎样我找你负责。知道没?」丢下这不知所云的话,峰哥开车走了…… 「如果阿讚学不好,我觉得我要负责。」阿袁苦恼的想。 我看著他皱起没头想很多,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他想得那么严重。不知道今天看阿袁一脸紧张的模样,我老想到好几年前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后峰哥笑著对我说出那句:「许春茂,昂仔怎样我找你负责。」那声音至今就算好几次都让我觉得像是前一刻才跟我说,然后只要想起我就会不自觉的摸了摸头,感觉像是有鼓阵阵的疼痛…… 「哩头系安抓内?破价大坑。」 几天后阿昂看我头上一包,对我关心到。这天我们是坐在峰哥车上,我看见峰哥从后照镜看我的表情,眼神锐利,只得让我用不小心跌下楼梯这种说词带过。副驾驶座的阿山睡得打呼。今天是峰哥他们上来北部的第四天,跟阿昂约了要去溪边玩,阿昂就拖我去,我本来想拒绝,但阿昂在电话裡不知怎么的跟我甩态说:「麦安内啦,挖想讲齁峰哥尬阿山对你熟,熟后你低道上出歹志马有照应啊。挖没可能一滴帮立,有歹志挖马歹处理。好啦!去啦去啦,茂仔。」 「你是在跟我撒娇吗?昂哥。」我隔著电话笑他,马上就换来一句髒话。 「改后挖就不约利啊啦!啥款每机概巄衝挖,好玩嘛。干!」 阿昂气噗噗挂我电话,但我照约定出现时他又对我笑笑讲:「干!谁叫哩来ㄟ?」 在峰哥的车上基于上次的事情,我实在很难笑出来,因为只要阿昂稍微对我有些动作,我总觉得峰哥都透过后照镜在偷偷观察我们。一般日子到溪边根本没有什么人,基本上就我们四个有刺青的,而我到溪边时就见阿昂跟阿山两人在那胡闹,最后我见道阿昂一把脱下他的短裤,我傻眼,他就穿著四角内裤跟穿著海滩裤的阿山两人跳进河裡玩。 「欸…这裡不是不能游泳?」 我看了看旁边「禁止戏水」的牌子,转头看像正常的峰哥,但这个人也已经脱光了,但裡面穿著泳裤,根本是有备而来,熟门熟路准备下水去玩的样子。峰哥很奇怪的看著不为所动的我问:「你来溪边不玩水要干么?」 看来这群人完全把「水深危险」和「禁止游泳」的牌子当装饰品。 「我没穿泳裤。」我说。 「跟阿昂他们一样穿内裤游啊。」峰哥说。 「我不要。」我回绝。 「干,我在帮你,傻傻的。」峰哥贼笑的看我,就下水去找他兄弟。 我不知道他这是在测试我,还是玩我和阿昂。现在峰哥知道我是同性恋,怀疑阿昂的性向,但似乎没有多大的排斥感。我开始以为峰哥跟黑脸是同种类型的款,但比起黑脸,峰哥的城府似乎更深一些,他与我都是谈阿昂跟阿山他两个兄弟,自己却隻字未提。 我在岸上看阿昂三人在河裡玩得愉快坐在岸上的石头泡脚,滑手机。水冰凉凉的真得挺消暑,河边没人大又舒服,我眼睛不免看像阿昂,人玩得跟小孩一样,要是没了那刺青还真像是个小大学生。这时候我眼睛不免看著阿昂那条纹四角裤,湿透的内裤让他的裤档部位变得明显,条纹上的变化似乎把他的轮廓清清楚楚的告诉了我,我用手机对准阿昂拍了几张照,然后用手拉大焦点,阿昂的占据了我手机萤幕的画面,我想起自己用了那个备案的当晚凌晨,我姊打电话来确认我的死活,开口第一句是。 「我的同性恋弟弟,怎样一切还好吗?」语带嘲讽,真有她的风格。 「除了头上破了个洞,被人用枪指著殴打外,一切都很好。」我说。 「呵,如果被人发现我不是南哥的人,就用是我前小白脸同性恋的身份来说嘴,这种丢脸的丢到底的方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我这样贬低身价,你不该好好的答谢我?嗯?许春茂。」 姊略带讨债的口语,应该是想让我放鬆今天的情绪吧,毕竟当搬出了我姊,就代表事情有点难搞,我躺在床上闭著眼睛回说:「呵,姊你非要今天跟我讨债吗?你这弟弟才刚死裡逃生。」 「自作孽。」我姊冷冷的丢下这句话。 我知道我姊许甜为什么会帮我,除了姊弟关係,最重要的是我姊对我的感情有点横越亲情那条线,从过去就可以感觉得出来。但也因为这样她很早就知道我是同性恋。我想起姊姊的工作,在想起自己的论文研究那句研究动机:「单纯的因为黑道电影而做黑道研究」这种鬼话连我自己都不信,在论文裡确写的冠冕堂皇。 「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破事把整个人扯进来…」我喃喃的说。 「哩衝下不游?」过了回阿昂看我坐在岸上,游过来找我。 「我没带泳裤。」我说,眼光不免看向朝我走来湿透的内裤贴紧他下体露出漂亮的鸡巴线条的阿昂,但阿昂似乎完全不知道他正被我看光自己那春色光影,他跟峰哥说了同样的话叫我跟他一起穿内裤游就好动手要拉我,我笑笑的看他拉我,那下面的内裤低水晃动的裤脚,贴紧俏起的屁股,让人好想摸一把,阿昂手湿湿的拉著我的袖子,把我的衣袖沾湿,我这时随口跟他说:「我没穿内裤,没办法跟你游。」 「喔…哩就不会想…欸?干!哩名名就有穿!落来啦!靠你娘勒!」阿昂看到我短裤透出来的内裤头,就知道又被我耍了,强拉著我下水,我笑笑的看他,转移话题的说:「你脚上的伤,玩水没关係吗?」 我问,提起他的伤,阿昂听到我问靠在我做的石头旁举起脚,这个动作让他整个睾丸也明显得显出样子来,整个下体的轮廓印在内裤上,随著条纹起伏让我很难不有反应。阿昂看了看他那条疤说应该没事,我也就继续往下聊:「峰哥说以前你是他带的,那山哥也是?」 「黑啊,其实挖咖早吸先识塞阿山,我俩欸滴小堂口做少年仔,混混跳跳八家将、抬轿。后来低一个角头大哥ㄟ饭局,后郎抓去敬酒认识峰哥。峰哥当时母栽安爪尬温俩郎抬槓,讲话投缘,就问挖尬阿山要不要私下认他做大兄?」 阿昂说起自己跟阿山和峰哥的关係,没想到还挺複杂的,阿昂本来最初就是南哥下面的人,阿山也是,但是在角头大哥的局裡有著地方人马,自己人、别堂口别帮派、不认识的、不同地方的人都混杂一起,喝开了大家聊,峰哥是别的组头当时已经有一定的位阶,想跟投缘的阿昂跟阿山成兄弟跟他,慢慢挖角过来自己身边。 但结果,就像一开始我认识的阿昂一样,阿山跳去峰哥那,但阿昂不敢。不敢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我想阿昂没有跟峰哥和阿山说得应该是「这个」原因。阿昂的弟弟,南哥是知道的,阿昂不敢怕被报复的对像变成自己的弟弟,同时峰哥和阿山也并没有因为这样跟他断了兄弟情,阿昂最受不了这种欠别人的人情债,结拜了,在他心裡他认了这个没因为他不敢就抛下他的大哥和兄弟。 「峰哥利害面挖操烦,但系阿山就卡没港款,最头疼就系依吃毒卖毒,光系监狱勒戒就母栽几年,大概讲依ㄟ改,各偷偷吃。连挖这从小到大ㄟ兄弟巄齁依骗过钱买毒。唉,这次出来希望依真ㄟ戒掉……」 就跟操烦我一样,阿昂想著他的兄弟。我那时候看著阿昂安为打锣仔的时候,有些话我总会觉得,阿昂是说给自己听,说给那个当时应该不要走上这条冤枉路的自己,希望过去得自己可以听得见,但却什么也没有,所以希望不是自己的这些正走上自己这不归路的少年仔别跟著他的脚步。 「啊,每己盖价哩作伙巄价严肃,挖游泳啊,今日没想要讲这……」 说完阿昂就跑回去河裡游,我看他一游过去就加入峰哥跟阿山的战局,一个水花就喷向两人,却被两人连手袭击无力招架,人被压到河水裡去。 这时的我还认为阿昂跟难得的兄弟见面,玩闹之后等他们走了一切又回归正常,但道上就是如此,有时候好得来了,坏得也跟著一起来。兄弟的命运,我确确实实的在阿昂身上感受到…… 我感觉到阿袁有当老师的底子,看他那么认真的为阿讚著想,就知道这个人其实是当老师的料,我跟阿袁建议尝试看看教育学程的学分,但是阿袁听了露出苦笑说:「有点贵……」我听了想想的确,这年头连想教人都得先花钱买头衔。 这天在阿袁走后,我打稿子,打到了卖春女性。其实这段记录稿是我后面才知道的故事,而很意外的这段过去是位过去卖春的女子,现在转经营槟榔摊的中年女性,接起了一段阿昂没有对我说过的记忆。 这中年女子说起中文有著传统台湾口音,一边包著槟榔在大马边缓缓的对我这个外人说起一些她的过去,几摊年轻的槟榔妹叫她茶姨,因为除了卖槟榔茶姨还卖自己种的茶叶,茶姨没有结婚也不打算结婚,常对年轻的西施说这行不要做太久,要会想。她串起了阿昂没对我提过藏在自己心裡那个不堪,而我也是这时才知道阿昂当时一连串的脱序的开头到底是在怕什么?又为何而痛苦著。 现在听还是怨他当时怎么都不说,但仔细想想,他也真没办法对我说,这话对我他大概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跟我解释。 这访谈稿中,茶姨说起的人不是阿昂,她不认识阿昂。 但她认识一个人…那个人叫阿山…… 这槟榔摊的茶姨喊阿山叫「山贼仔」,她对我说起自己还下海在做的时候跟这位恩客山贼仔的故事。阿山,或是茶姨口中的山贼仔,第一次认识是在阿山十七岁,当时茶姨已经快三十,已经渐渐没客源。铁支路的红灯笼曾经在好几年前繁荣过,随著警察扫黄、其他地方的崛起,现在只剩下零星在做,茶姨自然变成早上做女工打杂,晚上随缘光顾,叼了根凉烟,这就是赚吃查某ㄟ人生。 那小伙子本以为他二十好几,没想到那么幼齿才十七。大概是生日被几个年轻伙子哄来开荤,比起年轻小姐,茶姨知道他们这种上年纪一点这些少年仔才玩得起,更正确的来说,要是有钱谁会选他这种,男人当然是选胸大年轻又水ㄟ最好又是小点经验的学生妹。 看这阿山呆模呆样,进了房也不知这裡算时间的,衣服不脱站在那裡。半小时一千五,全套半套要在看算,不接不戴套的。规则说好一般男人猴急就抱女人上床,而这阿山怎么看就是个新手,最后茶姨才主动靠过去说:「头一次干不?」 阿山愣了一下,才点头。茶姨见他古锥浅笑了一下,把阿山的手拉近自己那胸罩内,她可以看见这刺青少年仔露出害羞又吃惊的表情,带著他抚摸自己的胸部说:「来,姐姐一步步教哩,咖不改后哩交七仔后低眠床顶虾米巄不会……」 抚摸茶姨的胸前那粉色的乳头,茶姨撩起头髮把薄纱退开,露出两奶,手挽住阿山的身子就拉著他往办事的小床倒,阿山脸红红,茶姨隔著运动裤摸著他那发硬的鸡巴,11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2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3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3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上下抚弄,就听到阿山的喘息声。 果然年轻人怎么挑逗都爽,脚张开带著阿山玩自己的私处,不久茶姨拉下阿山的裤子,阿山的阴茎把三角内裤撑得又高又挺,龟头的前端还弄湿了一小点,轻轻一拉下内裤后,这根阴茎像是解放般从阿山裤头弹出上下晃,暗红的龟头,稍微深色的黑鸡巴,茶姨舔了舔嘴唇,玩著阿山的软蛋跟,用手指抖挑著阿山的鸡巴根,又轻捏阿山的龟头边缘,看表情就知道阿山爽翻了。 「来,姐姐帮你吹……」一口含住阿山的鸡巴,阿山感觉鸡巴传来湿润感,温热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往前顶。还好茶姨做这行够久早知道有些男人,有这种坏毛病,晗的时候稍微侧了头,让阿山的鸡巴不要深入自己喉咙反胃。最后口交完,阿山衣服一脱,抱起茶姨就将那小套子套进自己胀得难受的阴茎,茶姨知道这小伙子要干了,果然阿山对准了就上,跟刚刚羞涩的模样不同,刚刚十七的男孩,这一刻变成了十八的男人。 茶姨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的原因,阿山每个月几乎都会来找她一、两次,她开始也没觉得什么就当客人,不过到最后反而这个人有时候付了钱却不干,只想跟她聊聊天,最后打个手枪或帮他口,就满足,让茶姨留下印象。 「他说,他来这裡他兄弟和大哥都不知道。他有提到他那兄弟,气他不跟他干大的,留在原地瞎干一世人,但转头又说他懂他那个兄弟,铁定有难处才低下头跟他这个混了多年的朋友说抱歉……」 阿山有个胎记在屁股上,那样子很像个骷髅,茶姨看见说可怕,阿山则笑说这代表老天在他出生就注定知道他做好人太可惜,天注定要做坏人。因为这胎记,茶姨玩笑的喊他山贼仔,而这外号也就这样定下了。 茶姨想了想阿山叹口气,刚好有熟客的司机来买,就去招呼一下,那客人似乎除了槟榔也爱茶姨的茶叶,买了两包夸茶姨的茶好喝,茶姨笑的回覆说:「嘴架甜马没降价!哩呕卖肖想啦。」 茶姨说阿山混得很好,只可惜被个东西毁了。 那就是「毒」。 「要是他没吃毒喔,唉……」茶姨又叹气。 人生起起落落难免,阿山也是就算跟峰哥,有著阿昂这个朋友在另外组头下偷给他点暗视,阿山还是免不了对自己的人生怨叹。茶姨知道阿山为什么会来找她,有些事情他没办法讲给兄弟讲给那些八大行业的年轻小妹妹女友听,但是自己这挂著红灯笼的铁支路,一个礼拜来个客人都很奢侈的庄跤,他能把这苦水在两人完事说给她听。 「他家不好过,爸爸行动不方便,妈妈陪著爸爸身体老了也病痛多。然后本来的哥哥被酒驾的人撞死,现在凶手还找不到。他一个人扛,医药费、殡葬费、生活费,到最后书不读了反正成绩不好,就跟几个兄弟一起进去混了。」 我听茶姨说阿山知道运毒最赚,所以常做,最后自己也批货出来卖,赚得十来万,但有时候一损失也是赔了好几万。浮浮沉沉,最后当有次他看见阿山再跟他做爱前倒出少少的粉末,一抹鼻子就吸,茶姨看著他在自己眼前吸毒,她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一看见知道这东西是「古柯硷」。 「便宜ㄟ药仔一克两百五就有,但不纯常出问题弄不好送病院前就挂了。好点的一克至少两千开始跳,更纯的七、八千都有人喊,这是他告诉我,我不嗑,劝他别碰那伤身伤心的东西,但山贼仔笑笑的没法度。」 一般古柯硷,有两种用法「拉」和「兜」。阿山习惯用拉的,把古柯硷磨成粉末后吸入。听说那种感觉这让他相当放鬆,整个人会变得亢奋,茶姨是从跟阿山嗑药时做爱的积极度和配合度发现的,阿山闭上眼睛只要稍微碰一下他的龟头或乳头他都会敏感到不行,呼气声又急又大,最后在缴械后虚脱,然后躺在床上喘气的阿山就会不知不觉得…… 「挖灾这是他吃药仔的副作用,这种兴奋完之后心裡就ㄟ失落。你说我怎么懂,过去其实许多做我们这一行的查某有些都尝试过,好一点像我这样没事,不好的欠债、自杀、废人ㄟ满满是。我不希望山贼仔变成这样,但是讲不听,最后我才知道,依老杯过世了。」 阿山爸爸过去做铁工,帮人盖过无数个大楼,在那景气好的年代还当上工头。阿山看著自己父亲的背影,在父亲因为意外倒下后的样子他也见到。当时他无助的时候自己的哥哥笑笑的跟他说,没关係山仔,我们一起守护这个家,看到不同于瘦小得自己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哥哥,这样对自己说,中学生的阿山笑著点头,最后却只见哥哥剩下小小的瓮。 「我想他可能对自己嗑药的时候喃喃的话没印象,最后他用药越来越凶了……」 在一次阿山来找茶姨,就跟往常一样阿山在床上等茶姨洗好澡,但在茶姨吹头髮时后,就看见外面吵杂,包了浴巾出来要问阿山怎么回事,就看一个人衝进来抓住阿山,气冲冲的大骂:「干!干!干!我干你娘阿山!挖齁钱母系药齁哩买药仔ㄟ!你娘!你骗别人就算啊,挖哩啥咪郎?你味著吃这连挖马骗?哩刚各当挖系哩兄弟?蛤?」 有个人衝进来,抓住阿山就吼了一堆话。茶姨分不清楚这个穿著很台,但脚下踩著完全搭不上棕红雕花皮鞋的少年仔是好是坏,而后面门口还有一个穿著西装抽菸,冷冷的往裡面瞧的人。 就见阿山先是看著那个有刺青的兄弟,马上人不知怎么的就笑出声来…… 「哈哈哈……昂仔哩纳ㄟ灾挖去哪?」阿山笑著说,然后伸手,不停颤抖的双手捧住阿昂生气的脸,最后眼角留下眼泪张口对著阿昂说…… 兄弟,我控制不起……说完阿山埋头进了阿昂怀裡啜泣。 「几天后阿山要被送去勒戒。他要去的前一天笑笑的来我这说这次他真的要戒了。我抱了抱他,不知道是不是嗑药的关係他比以前瘦好多,手就跟我这女人一样细,脸颊有点凹,但是我希望他这次真的戒了。」 「最后呢?」我听见自己在访谈中问起阿山的最后,这时茶姨的声音和情绪很低落,小小的声音,我必须调大音量才听得清楚,周遭的吵杂声和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都没办法把我从茶姨的情绪裡拉走…… 山贼仔毕竟是山贼仔,这事情就在我们河边出游后没多久…… 一个月后我找了阿昂想说可以问问他关于峰哥的事情,毕竟这峰哥不好对付,多知道一些来头是好的,但是没想到阿昂却第一次不回也不接我电话,我觉得怪,要是过去的阿昂只要我打电话来就算没接到,也会回拨给我,但是好多通没有半通接通,也没等到回电。 当时我天真的想该不会是我的底被那峰哥或谁掀了吧?就去阿昂上班的地方问,没想到开车载小姐到会馆的却是不认识的人。几个认出我的小姐跟我打招呼,我问她们今天昂哥人呢? 「母栽内?几天啊没看丢郎……」小姐也不清楚。 去了阿昂家中按了门铃没人应,我走下楼脑袋突然有些恐惧,该不会出事了?下楼时旁边常光顾的海产店老闆正在斗狗,狗看见我汪汪叫,老闆看到是我这熟面孔学了阿昂叫了我一声茂仔。我挤出个笑容点头回应老闆。老闆这时不经意的跟我提到阿昂:「挖尬哩讲喔,上几盖你没来,昂哥嘎哩之前嘿穿黑西装ㄟ郎,母栽谈啥歹志,表情就严肃ㄟ。虽然挖灾昂哥本业是黑社会,唉,但希厝边做价久啊,马细没希望依出啥歹记。」 听老闆讲,我立刻就想起阿昂那个大哥,峰哥…… 「那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我记得很清楚,他很晚打了电话来,说还好我的手机没换,他要找我人就坐车来了。结果一看到他满身酒味,但意识是清楚的看见我就傻笑说,他戒了,真的戒了。」 之后不外乎的两人又做爱,茶姨不知道为什么阿山这个年轻人自始自终都来观故自己这个老女人,趁许久不见的今晚就问了他。阿山听到这问题,哈哈的笑出声,茶姨觉得怪,阿山这时才抱著茶姨说:「因为挖爱你啊。」 茶姨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看著阿山,但阿山依旧笑笑的看著她,最后竟然还亲了她嘴唇,弄得茶姨把他推开,从床上起身背对著阿山说:「卖捉弄我这大姊啦,尬哩讲正经ㄟ巄没正经。」 「谁讲挖没正经?」阿山说,语气有点生气,掀开被单全裸的站在茶姨后大声的说:「挖山贼仔救细尬一姐姐这款ㄟ查某!」说完不管茶姨愿不愿意,阿山从背后抱住茶姨,而这时茶姨只是默默的被阿山抱著,什么话也没再说。 「挖想想ㄟ应该是害羞吧,你想想挖这款没爹没母ㄟ赚吃查某各有郎爱,真ㄟ就像台湾台ㄟ女主角同款,骑时挖马细尬忆山贼仔,而且当时山贼仔还跟我问我ㄟ梦想是啥?讲依ㄟ帮我完成。然后就你看得,现在这间就是他帮我完成的梦想……」 我想要有间槟榔摊。 茶姨当时随口说说的话,没想到最后阿山竟然真的找了间马路旁的小店铺买下来给茶姨做铺。茶姨看见不敢相信,问他哪来的钱,阿山只是笑笑的说总是有存,挖现在细帮挖水某做投资。 等挖处理好,挖就收山,不管苦工零工,挖ㄟ带挖母啊嘎爸爸哥哥来看,这溪挖某ㄟ店,挖ㄟ新家。茶姨说她忘记不了阿山在那之后跟他说过的每段话,他说这次北上找他兄弟就是要说清楚,自己要走拜託他们帮忙这个一直以来兄弟这次的任性。 「然后就出歹记啊……」茶姨说,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继续包槟榔。 阿山觉得眼前视线模糊,他看了看自己像条狗一样脸贴在地上,身体疼得没办法站起来,手掌的黑红色是谁的血已经不清楚,脚没有知觉,手还行吗?他缓缓的移动手臂,听见后方几声枪声,他现在的眼前所见只剩一群颜色混在一起,什么也看不著。阿山想著果然自己要重新做人不可能,做那么多坏歹志,天公看不小去,现在报应来啊……哈,报应啊!应当ㄟ啦。 阿山掏出手机,吃力的把手机藏在自己身下,按下音量建开启快速录音… 「哔───」 喂,大哥、昂仔挖阿山啦,有些事情挖一直放心裡没讲出来,挖一地以来巄感觉林溪挖ㄟ兄弟骄傲,我真ㄟ没各吃毒啊以后马没机会啊……昂仔挖灾哩ㄟ哭ㄟ气挖,但系答应挖爱好好ㄟ,好好连挖ㄟ分过下去,峰哥挖系大人就拜託你啊,原谅挖这不孝子。如果崊有人可以挖希望,你帮挖找著低「山茶槟榔」ㄟ茶姊,邦挖嘎依讲…呜…邦挖嘎挖ㄟ美某讲…… 我爱你─对不起─── 沙沙沙───干!真ㄟ没货,浪费林杯子弹! 靠!死啊,金马要安抓?尸体处理掉? 你娘哩没呼啊啦!先走啦,干这阿山没货没价值啊!走走走! 沙沙沙─── 沙沙──沙沙沙───沙── 插播一则新闻消息,在云林台西疑是黑道纠纷,目前警方接获报案到场,已知一名身穿黑衣瘦高的男子因为左腿与身上多处中弹当场身亡,详细情况警方还在深入追查中。如有最新消息本台将会持续为您追中…… 继续看下一则消息,在迪士尼结婚是很多女生一生的梦想,但您知道在迪士尼举办一场婚礼要花将近两百万台币,本台独家为您访问到实际到迪士尼公主城堡踏入红毯的一对台湾新人…… 11 想计 我不能说自己获得资料的手段都是正轨,有时候如果这个世界已经歪斜到无药可救,你要了解它就是跟著它一起向下沉沦,无论用何种手段。如果只是循规蹈矩的访谈和见面了解,终究你还是只能看见其中一面,一个人、一个圈子、一个社会,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对你吐实,好与坏,有时候你就是得赔上自己才能知道,而最怕的是你赔上了所有……却什么也得不到。 「昂哥,你这几天去哪?」 我靠在他宿舍大门上,看著一步步走上楼,手裡还拎著晚餐的阿昂。 堵阿昂堵很久,今天总算遇到人。我没想过向来都是他在我房间楼下站岗,有天竟然变成我站在这等他。我礼貌性的微笑跟他说,但是阿昂却没有摆好脸色给我看,他面无表情,他现毫无情绪的样子让我感觉陌生,因为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到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我没有看过他露出过这种表情。如今想起来,我想那可能是阿昂刻意做出来,想把我推出他世界给我表演的表情,我看电影但不是演员,不知道他演得好还是差,也许当下他也没有要装什么…… 「没哩ㄟ歹计。」我听到那塑胶袋子沙沙的摩擦声,阿昂冷淡的走过来把我推开,连看都不看我就掏出钥匙打开门,在要关门的瞬间我拉住他的肩膀问:「出什么事了吗?昂哥。」 我这不经意的问题,好像让阿昂想到什么,他人在门口停了好几秒钟,最后才对我说:「我累啊,改后架讲。」说完不管我要在问什么,就把我人关在门外。我听见锁门声响,看来阿昂真的没有想跟我多说什么。 「最近道上不平静。」南哥在车上点烟跟我说。 这晚一直以为我还在蔡丰老闆那边干事的南哥,提起了最近的状况。听他说有个好像不是这区的兄弟死了,是个过去有各个药头门路的中盘,一直躲著找不到人,最后听说是撒手不干后,被人误会私吞货,在一阵混乱下,两派人马动手起来,这个过去的中盘就被人连开多枪打死,是上个礼拜的新闻。平常很少转新闻台看得我没有什么印象,就听著南哥说。 基本上没太特别的事情我是很少找南哥,虽说他是我姐介绍带我进来的人,处的位置也安全,但我在蔡丰老闆那边做的时候,蔡丰哥默默的跟我说过一句:「哩尬低卡注意欸,南哥基哩郎虽然过去溪挖兄弟,但依巴豆内藏虾米款,挖马没法算准……」 原本以为这次南哥找我出来大概又跟上次打锣仔那时候一样要我乖乖的别惹事,但这次南哥将菸丢了在车上突然就问我说:「我听说你跟富伯的人走很近?尤其是出入他们家的便服店,我知道你要做资料,但系茂仔……你有必要跟我以外另外个派系作资料做到这种程度?你如果出什么事情,整个算下来会很複杂。」 我看著南哥看我的眼神,这显然已经不是警告了,他那话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怀疑我跟富伯的人私通。而不管是打锣仔的事情,还是现在说的南哥的事情,这些情报的来源,都可以确确实实的跟我证明…… 南哥从一开始就在监视著我。 「甜姊说那便服店富伯已经脱手。」我这样说完,南哥就笑了,笑的一脸不屑,停了红灯跟我说:「如果接手给下面的人算是脱手,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茂仔,我不知道你的许甜姐跟你说什么,她曾经是富伯的人帮他辩解,我可以认同,但要是我查出来有人敢在我地盘上动手动脚,那就不一样了。」 我了南哥,对我说起这些威吓的话仍不挑眉,这就是做人大哥的样子。 而最后南哥不是把我放回蔡丰老闆的店裡,我看见南哥开进了一条我熟悉的路口,然后在巷口的单行道前停了下来。我不语,因为这条巷口进去就是我租的那个宿舍,看来连我外宿的事情都被南哥给摸透了。 晚上在鲜少人的住宅区,只有一两台车偶尔驶过,南哥摇下车窗,就点了口菸,随著香菸飘上的薰烟,看著前头玻璃反射的身影对我说:「许春茂,富伯的人还是少碰吧,出来混,不要让我担心你的安危。你知道如果你出事,我南哥面子会挂不注,你姊也不会好受,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人会知道你怎么出事的,懂吗?」 我静静的看著前方,现在的我必须保持冷静,我快速的思考刚刚与过去南哥所做和对我说的一言一行,包括把我丢下的地方。阿昂载送小姐的会馆用毒、阿桃和打锣仔过去的堂口尖头哥所说的那些货和警官之间的对话、过去疯狗讚的损失和黑脸的兄弟俊昭口中所谓的地盘、新闻上所报导那想撒手卖毒中间人的死…… 默默的对南哥点了头,尽量对自己最后想出的结论不动声色。南哥见我屈服皮笑肉不笑的表示满意。把菸熄掉用力的拍拍我的背说:「学校报告嘛,写一写交差就好,赔上太多就不好了,对吧?还有茂仔,别老是背著我搞一些有的没的,不然会出事情啊,知道吗?」 那一边说著让人发寒的话,还可以带著爽快的笑容,让我很佩服。但我佩服的还有我自己,可以在这角头大哥下干部面前装傻的彻底,我走下车,走到我的公寓前才回头,而南哥的车早已经不见踪影。 我开了房门,一步步踏上楼梯,这一连串的事情如果真如我所猜想的同样,恐怕複杂许多,但一切都脱离不了一点,就是「毒」这件事情。不管是阿昂的小姐用药或尖头哥背后那贩卖的商品,都可以表示这些毒的来源背后可能都来至于他们的上头,而不管是阿昂或是尖头哥的上头线也只有一个,就是南哥这个头,也就是这些出去的毒品基本是由南哥或是更上头的人去供给,使用的人也好,贩卖的人也好,都只是下层,如同直销的老鼠会结构,甚至更恶质。 如果货是从南哥这头出去,而当打锣仔他们与人发生衝突时也是因为毒品的货,发生衝突的对象是黑脸下面的小弟,那么也就是说跟富伯有关系?有关于货的事情可能有什么事情乔不容。进了房门,我又仔细想想,当时发生太多事情,现在慢慢一条一条回想,那些不对劲的事情浮上檯面…… 为什么会突然叫阿桃和罗赖巴这些没有经验的人当运转手送毒? 黑脸的人为啥找南哥下头尖头哥的那些小咖人麻烦?什么东西谈不容? 过去俊昭的地盘问题,还有疯狗讚的出现为何让南哥动气? 因为那个原本一直以来管著大多数货品的中盘人不干,所以「毒品」的流向、金额和配给通通不正常,没有一个统一处,各方不管是多赚多赔都开始在稳定的秩序上崩坏。所以阿昂运送那会馆玩药的客人和用药的小姐只是个开端,阿桃他们送货因为已经没有谈妥分配,但尖头哥的堂口依旧得赚钱缴纳给上头维持,故选了他们这些年轻的阿弟仔去走。而看起来损失更严重的则是富伯这边的状况,算钱的黑脸亲自上前查和负责乔事的俊昭被反咬的事情,甚至枪战上新闻那时打锣仔一急救人的状况,看来都跟这「中间人的脱离」有很大的关係。 故,南哥一开始就是有计划性的安排我到各个地方,不是因为安全,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这时渐渐了解为什么自己的身份是「在国外帮南哥办事情出问题躲回台湾来的人。」如果是这个身份,各个堂口或是道上人都知道现在「货」出了问题,而一个突然出现又是带著「出问题」归国的人,怎么可能不成为大家调查的对象呢? 「呼哈……」我在浴室洗澡重重的喘了大口气。 妈的!从头到尾我都是被算记的那个人。但南哥是怎么知道我的各个状态,包含我在哪?跟什么人接触?还有不在蔡丰老闆那边搬家的事情,这些种种的事位和许久不见的南哥会全部都清楚掌握…… 我突然一愣,双手无力的往下摆,让莲蓬头的水沾湿我的全身,我摸著自己那刺青的花,不想去证实这个推测。我关掉热水,只让冷水冲上我的全身,我需要冷静一下,浴室因为一下子冷热的变调雾气瀰漫。为什么南哥会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会没想到?不,应该是我故意去忽略让自己有这个想法,才是问题的核心…… 「哩来衝啥?闪啦!」 跟过去不同,阿昂对于我的出现没有摆好脸色,我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他变得对我冷淡,但这段时间虽说没到朝夕相处,但也一直都凑在一起,他的作息我大概都抓得到,这次我抓到他上工的时间,在他停在外头的车门前等他。 「我今天要跟你上……」 「面!茂仔卖齁挖各共一遍,闪开。」 我话还没说完,阿昂就走过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一边,伸手按了车钥匙开关,我看见他的手臂出现一条长长的瘀青,我皱了眉,不管他之后会对我怎样,一把就抓住他手臂瘀青的地方,阿昂痛的骂了句干,怒的瞪我,我也回瞪他,也许是他很少看我露出发脾气的表情,一个瞬间,我看见阿昂变回那原本我熟悉有点吃惊的脸,但只是一瞬间,他愤怒的吼我:「衝啥小!欠人揍系母?」 「哩ㄟ伤安软来ㄟ?」我问。 「免哩管!放开!卖问东问西!你娘哩,当作哩谁啦!蛤?」阿昂叫嚣,过去的我也许会放手,但是我习惯了,阿昂的髒话和大小声,基本是一种怕被人看穿的防卫,虽然不该这么说,但是阿昂,会叫的狗是不咬人的。 「我帮你说这些伤怎么来的?」我看著阿昂,要装凶我跟你学了可不少。我手用力一握,就看阿昂眉头皱,手一甩要把我甩开,我不放,反而更用力抓住阿昂,就说了:「南哥要你监视我,对吧。」 我脸靠的近,阿昂看了看我的表情,他眼睛睁大,我感受得到他呼出的那些气息轻呼在我脸上的热气还有味道,我放开他的手,两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逼得紧贴车门,他嘴裡喃著但说不出一个字,我知道他被说中了,从最开始南哥要阿昂在我身边就是为了让阿昂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在向他报告。 我的状况、住处、还有跟什么人来往,一清二楚的人只有阿昂。而阿昂是否真的跟南哥说真话?我看见那些之前有过的疤,还有他今天手上的瘀青就清楚他到底怎么对南哥说,更明显的是他现在脸上有的表情,让我想到最初跟他一起上工的时候他对我说著我跟他弟弟像那句话。我不认为阿昂是个受到一点伤害就会出卖兄弟的人,从他对小姐、对会馆的人、还有他大哥兄弟、跟我,我露出过去的微笑跟阿昂说:「昂哥,你认真跟我说,最近出什么事了?」 「挖……」阿昂看我,最后却把我推开了,自己上了车。 我看著车远去,却也听到阿昂在推开我时说的:「兄弟,对不起……」这句台语的对不起,那一刻不停的盘旋在我脑海中,阿昂说出那句话的表情,应证了我的话,在怎么坚强和伤人的话语强装出来的样模,都只是他为了推开我而做的准备。 「干你娘……这算什么…昂仔…」我握紧拳头。 阿昂,你知道吗? 有人在你推开时候会离开,而我却会在你推开无数次中… 继续走向你。 阿昂像是彻底要断了我的关係,这次后他的住处在也没有他的踪迹。我堵不到人心情度滥,我脑袋一转拨了我姐的电话,但在电话未接通的等待声时,我突然转念想起一件事情:如果说南哥知道我要研究的事情来利用我,那么把我推向南哥的人又是…… 「喂?什么事?」姐的声音依旧。 我听见这声音正常的回覆说:「姐,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 当初跟南哥说起我要做研究的事情,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人能告诉他,也就是我那在这北区小有名气的姐姐,许甜。而要说这女人全然不知道南哥要利用我的事情,我可完全不相信,虽然我认为我姐并非真的想要害我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场,但故意的成份可没说没有。我想了想,如果最初出主意的是我姐而南哥答应用这个方式保我进到这圈子内,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为何能那么快就得到南哥的同意混进这裡头,而全然不费工夫,如果没有代价那是不可能的。 「姐,最近那毒品枪伤案的新闻你有印象是哪边的人吗?」我问。 「喔,我还以为你不看电视。我当然知道这事,别小看做八大的情报网,只是你又搅和在这裡头,确定要继续下去吗,可跟你之前那些少年仔的小事不同喔?」姐笑著回覆我的问题,我听了没有跟他囉嗦什么就问:「这事跟南哥有关係吗?」 「我不能告诉你。」姐回应我,语带挑逗。 「南哥跟富伯那边因为中间人的退出,「货」的交易全乱了套对吧?」 「我不能告诉你。」姐还是这样说。 「而现在中间人死了,不管是谁设的局,最后的目的基本就是……」 看谁可以掌握所有「出货」的安全通路,就可以一举吃掉对方的所有的地盘和据点,甚至可以强走对方所有的客户源,不怕没有货,就怕没地方卖没人买货。 「我不能告诉你,春茂。」姐的回答的话还是一样,说完便挂下电话。 姐是聪明人知道我可能看透了一些事情,那句「不能告诉你」基本上表示我已经说到点上了,但她不能跟我多说。在某方面我认为姐基本上抱著局外人的身份看著这齣戏,对于我这位原本跟她同样于场外观望的人突然参与演出,心裡有趣的成分反而比担心多上许多。她就是这样的人,即使知道我是他弟弟又是个同志还是不断亲吻挑逗我,玩乐人间的女人。 南哥的威胁、姐姐的不回应、和阿昂的离开。 线索全断线的我,脑袋却仍然不断的都是阿昂那张说抱歉的表情,让我不能静下心来,直觉上来我认为阿昂的事情铁定跟这毒品中间人的事脱不了关係。如果要找个能了解阿昂的人,我滑过手机的名单,然后看见了「峰哥」的电话, 峰哥是阿昂的拜把兄弟,但我并不确定这人是否真会接起我的电话?我最后还是拨了峰哥的电话,响上好几声没人接,我听著拨号嘟声转进了语音信箱,放弃的挂上电话的同时,我的手机却振动了起来! 「找我?」 一接起来峰哥就问我,我嗯的一声都还没说话,这人就接著补了句:「还是找昂仔?」似乎知道我打电话的用意。我对著电话另头没回应,峰哥就继续说:「你知道我这兄弟有点笨、有些脾气,他有事闹心。不想见你是他觉得不想把你扯进来,我觉得你应该懂。」 「我懂。」我说。 「所以其实阿昂仔对我说重话,如果是兄弟就不要接你电话,呵,但我还是接了。能让他对我这个大哥说那么重的话,许春茂你还是第一个。但是呢……他不想见你…」 我却想找你…… 几天后我出了门,不是从我租屋处出门,而是从网吧的包厢,打了呵欠,我用网吧的厕所洗了脸,又小又挤的房间不太舒适,但也算过得去,我退了包厢,付了几天的包檯钱,搭电梯到地下室的停车场开车离开了网咖。 现在时间是凌晨,我车一路开,开上快速道,车辆少一下子的时间我就开了二十几里的路程,我在看到哪个区的指示牌下了快速道路,之后一路的路灯和工厂,零星的透天房,还有田与空地,我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熄火。这车上黑色的隔热纸,因为路灯的光射,让我人在车裡头整个身影让车外头的看不透。之后我看到远处有人走来,对我敲了敲车窗,我开了车门,坐上车的是阿昂的兄弟峰哥。 「走。」他说,我听见了就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又是一段路,我从后照镜看见峰哥拿出把枪,装上一颗颗子弹,插在腰间。没扣上的衬衫透出他那胸肌的线条,还有一点刺青,像是知道我在看,他朝后照镜笑了一下说:「防身用。」 这段路程我没说话,开著车到了个路口停下,我一停车峰哥就下车往裡头走,之后回来时,我就看阿昂跟在他身后,我看著跟著峰哥身后的阿昂样貌跟平常不一样,他弄个油头,蓝衬衫黑西装,金项鍊,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棕红色的花雕皮鞋。他一手插在黑西装裤内,一手叼著烟,看他腰间鼓起个不自然,用西装外套遮著,我想那应该跟峰哥腰上是同样的东西,枪。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3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4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4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粗甯缟砗蟮陌貉哺匠2灰谎鲇屯罚冻纳篮谖髯埃鹣铄,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棕红色的花雕皮鞋。他一手插在黑西装裤内,一手叼著烟,看他腰间鼓起个不自然,用西装外套遮著,我想那应该跟峰哥腰上是同样的东西,枪。 峰哥上车,阿昂也爬上车,身子进到车裡一半他突然愣了一下,菸掉在车内的塑胶毯上,看著后照镜上驾驶座的我,那个应该不会出现在他眼前的我。我没有看他,眼神只注视著前头,阿昂人还是鑽进车裡,关上车门的时候,他说了句:「大哥…哩……」 「哩卖厚话。茂仔开车。」我听见峰哥说,就开了车。 「旦、旦系哩答应贵……」 「啉水。」 我看阿昂急著想跟峰哥说什么,但是峰哥丢了一罐水给阿昂,要他喝水别多话。阿昂拿著那瓶水,眉头皱在一起,呼了很长的一口气,转开瓶盖先喝一口水,把脸撇了过去,开始抖起脚来。我用后照镜注视峰哥的表情,但峰哥却只给我了一个「你别管」的手势,我只得继续开车。 过了一回到了目的地,峰哥一下车,我见抖脚的阿昂耐不住性子,人甩开门就找峰哥理论,我在车上看著车外争论的他们,还有这陌生的地方,我见阿昂情绪有点激动,不太放心的也下车,就听见阿昂压低声音对峰哥吼说:「大哥,为啥茂仔ㄟ地加?挖讲柜啊贼系温两郎ㄟ歹计,没源嘎春茂滥入来!哩答应过欸!」 对比阿昂的激动,峰哥只是冷静的扶著打开的车门抽菸,看著阿昂那浮动得情绪,他看了看阿昂的水,又说:「你先冷静一下,昂仔。」 「挖、挖、挖!」阿昂看著自己手上那瓶水,又看见峰哥那平静的表情,气的说了声干,将剩馀的水都乾尽,还有点呛到。我想走过去拍拍阿昂的背,峰哥却手一举阻止我过来,叫我滚回驾驶座上。 「阿昂情绪太过激动哩系没当做老大,无论虾米情形你都要冷静去想。欸,我度啊在车上,想到以前你跟阿山教过我那首台语歌,什么冤仇人、无别人ㄟ,我突然间忘记歌安抓唱,你还记得吗?」 「峰哥……」我在车上见到阿昂看著峰哥露出那种无奈的表情,只见峰哥要他帮他起那首歌的音,阿昂就怒了,抓住峰哥的衣领一手伸过去拿枪,我睁大眼人要从车上爬过去阻止,但峰哥却一脸平稳的看著阿昂,只说了句:「卖哭啦…阿山看到ㄟ笑哩。」 「靠哩杯!」阿昂推开峰哥,掏出怀中的枪,不知怎么的摇摇晃晃看著峰哥,就缓缓说:「甘愿来做冤仇人…看咱情债按怎相…欠。眠床已经…无别人…按怎…还有你的…香……」 「喔,我想起来啊。」听到阿昂唸了一次歌词,峰哥露出笑脸,满意的摸摸阿昂的头但被阿昂拨开说:「今马姆系讲贼ㄟ希准……时间…差…不多啊吧……挖…」 阿昂看著峰哥,伸手抓住他的西装,又转头看我对我挤出一句:「干…你……两ㄟ…挖…哈呼…哈呼…嗯呜……呼呼…」 「歹势兄弟。」 我说完,就见峰哥把阿昂往车裡头一推,阿昂人像是想抵抗,但没多久枪就从手中滑了下来,打著呼昏睡过去。峰哥把阿昂推到裡头讲起他的枪,塞到阿昂后口袋,拖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他身上说:「兄弟鸭头插好,别寒著啊。」说完看了再驾驶座的我一眼,用力关上车门对我说:「茂仔开走,开越远越好,这是我丢在北部车库的车好几年没开,他们查不到,我兄弟现在就交给你了。」 峰哥说完将自己身上的手机晶片卡抽出来摺烂,连同钱包全部扔进我驾驶座旁的副座。我看著峰哥,峰哥为笑的跟我说:「等昂仔醒了以后,帮我跟他道歉,跟他说下辈子我们再聚……开车。」 我发动车子,载著打呼的阿昂,在夜裡奔驰,后照镜中峰哥的身影,他慢慢的走出后照镜,那个背影就像我看过的香港黑道片般,如此的帅气,但又那般的哀伤,我戴上耳机,拨出自己手机内跟峰哥录下的对话内容…… 「其实那晚上我只是想打你吓唬你,放心现在我真的只想跟你聊。」 几天前,电话打来要见我的峰哥,在我一到约定的目的地后就叫我上车,然后一路把我载到山上去,因为上次的事件我对峰哥这举动汗流浃背,都不敢吭一声,但峰哥却在山路间对我说了这句话。然后一路的把我载到情侣们看夜景的山头,我们两个男的开著一台比周遭都还招摇的车子,夹在男男女女间,峰哥又是一身西装跟我这休閒打扮走在一块,实在突兀。 「阿昂的事情要他自己对你说,但我这做他大哥十几年,看得出来,他对你别有用心啊。呵,平常因为我们「公司」不太合的问题,所以我要他少跟我联络,这次也是真的太久没连络,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才上来。本来以为他会一个人来,没想到把你也带来了,饭局裡嘴裡虽然是过去我们兄弟的事,却一直帮你找话聊,哼,你知道做大哥的啊,看到兄弟被抢走是会吃醋的。刚好你自己露馅,南哥那块我熟,「管货」的人也是我兄弟,所以你那说法对我没用。就想教训一下。」 峰哥给了我根菸,我接了过来,没想到我嘴刚唅起菸,峰哥竟然来帮我点菸。他说了句别见外,阿昂的兄弟也是我兄弟,这道上事情多又杂,不趁现在帮我点这口菸,也怕以后没机会再有。 「什么意思……」我听的出来峰哥话中有话。 「我跟阿昂几天后要跟人约出去谈判,关于现在「货品」的事情。虽然以对方的姿态看得出来是要好好谈,而且他的辈份在你南哥上头,我想应该连富伯和我这趴数的人都还得敬他三分。现在局势有问题我要谈,阿昂要跟我去,如果谈不妥,就免不了伤感情了。」 我听著峰哥说,菸叼著都没吸一口。我知道自己现在表情不是很好看,我很努力了克制自己不要对峰哥或是道上的人露出这种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提道阿昂的事情,对我就特别敏感,这面孔一下藏不起来。 「你有话想说对吧?」峰哥问,踩熄菸对我说:「直接说吧。」 「你别把阿昂带去。」我看著峰哥说,峰哥听到我说摇了摇头。 「你说反了,是他要跟我去。」峰哥说,说完不知道哪裡的情侣在打闹,峰哥的背后远处传出绚丽的亮光,是阵阵的花火喷起,将峰哥照得亮,我看见花火一闪闪的光芒在峰哥脸上闪烁,峰哥动起嘴对我说:「你就从我身边把阿昂载走吧,许春茂……」 车上了高速公路,天色已经缓缓的出现亮光,车速太快,外套滑了下来,阿昂插在后口袋的枪实在太招摇了,我将峰哥的西装重新盖好。不知为何现在的我想到过去一部老电影,一部一九六七年的美国电影,描述一对鸳鸯大盗抢夺银行,浪迹天涯,裡头女主角穿著一席长裙,持著衝锋枪劫掠时裙襬飘逸,与戴著牛仔帽一身休閒装束帅气的男主角持枪的风姿,异常迷人。可惜我穿不了长裙,阿昂不会戴著牛仔帽,我只是使计让阿昂可以逃离一场随时会擦枪走火的衝突。 「你知道兄弟之间大哥跟小弟之间的感情,在我看来就像是地下情人一般,他们为我这大哥赔上自己的人生性命,把一切都给了我,但我这做大哥的到头来却没办法给他半点名份。我爱著我兄弟,跟他们在一起胡闹就跟和女人做爱一样爽快,那些事情在别人眼中可能看上去很蠢,他们笑我们做事不用大脑。但如果你真爱一个人昏头了,不管你在多么知道这事情的后果,你还是会栽下去。」 「我还是希望阿昂别跟我一起。以各种层面来说他还是南哥下面的人,跟我一起不好看,虽然他不在乎,但我在乎这点。」峰哥跟我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告诉了我阿昂的下落,阿昂现在暂住在一间峰哥帮他租的小雅房,叫我别担心。 「我要怎么带回阿昂?」我问,峰哥听我问,丢了个东西给我,是个车钥匙。 「那一天到,你只要开著那辆车来载我和阿昂,剩下的你都不用问。等一切妥了你就载著阿昂走。」峰哥这样说,而我没想到他用了让阿昂完全无法抵抗的方法,将人交给了我。 氟硝西泮,一种无色无味的精神药品,也是镇静剂和安眠药。这小小一颗药丸很有名气,因为它后来常被不法份子用来强姦人使用,也是俗称的「FM2」,只要小小一颗过了二十几分钟就可以让人陷入深眠之中,毫无感觉。峰哥弄成粉末加在给阿昂的水中,有意无意的就让阿昂喝个几口,最后药效一发,轻轻的将阿昂推上车,全然不费工夫。 「其实我对你是不是同性恋还,还是做研究怎么进到这个圈子裡的我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但你自己应该也知道,有些债是时候该还……」我听著车子裡那段录音,峰哥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继续说: 「我到现在依然不相信你是因为什么鬼研究而跳进圈子裡,我相信这后面有更多的原因。不然南哥也不会用尽方法问阿昂查你的底细。我不管你究竟真的只是一个单纯为学术牺牲奉献,还是有著更不同原因的人,那些都跟我无关。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许春茂……」 你认阿昂这个兄弟吗? 我转进了高速公路休息站,这时已经是白天了。平日时间,休息站没有多少人。我停了个停车格,看著后座趴著张著口熟睡的阿昂,我突然将自己的耳机拔起来,插进去峰哥的手机,将耳机轻轻的放到阿昂的耳孔中。 峰哥的手机密码像是已经被他去掉,我滑过档案夹中,想找刚刚峰哥问阿昂的那首歌,却找到一堆照片,画面上有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开心的玩水出游,我看见峰哥怀抱著她们的照片,笑的开心,一张张照片,最后照上一张离婚证明。而我看见阿昂年轻时候的样子,一头挑染烫鬚的头髮,就像是中二小屁孩,他穿著四角裤裸著上身,刺青还没完成,但是身材却很好,不像现在有了小腹。 几段影片,有阿昂因为不慎酒力在会馆大吐在垃圾桶的样子,还有峰哥跟自己那离婚老婆和小孩出游的影片,阿山跟阿昂闹他时候的片段,还有飙车、生日玩闹属于他们三个的时间,这些影片的声音现在都回到阿昂的耳朵,一点一滴的拨著,那些叫嚣,胡闹,然后长大,分道扬镳后却还是忍不住想看见对方过得好不好。 我拿了一边的耳机,忍不住想听听阿昂跟他兄弟过去的声音,我开了一个片段,他们三人好像去了一个地方,影片很黑很晃看不出来是哪裡,我觉得不舒服,索性就闭上眼听那些吵杂的声音,听声音才发现这影片的场景应该是间KTV包厢。 阿昂不知道被刺激了什么,乱骂一通就把衣服和裤子都拖了,然后好像要强行把阿山的裤子也给脱下来,跟阿山两人乱干对方,滚成一团,最后把什么打翻了。峰哥说了声:「规矩一点,工读生赚那没多少钱很辛苦,不要给人乱搞。唱歌唱歌,啊你们不是要教我唱这首台语歌?快点!不要看不起你们大哥外省人,台语挖马系金练邓,尬林讲!来来!唱歌喝酒…… 我随著影片中那音乐声跟著哼几句,歌来到副歌我才知道是刚刚峰哥问阿昂的那首歌,一首「心爱冤仇人」一句「爱等后世人」。歌唱到一半,峰哥的歌声突然停了,然后我听见峰哥说:「昂仔真的不一起?」 「大哥……」 我睁开眼睛,看著阿昂,影片中的阿昂那声音继续说:「对不起…挖有哭衷…」 「没啥啦,就算没对挖,哩马系挖兄弟,欸后世人林两ㄟ刚各任挖这哩大哥?」 「当然啦!」阿山说。 「嗯……」我听到阿昂恩的一声,然后看见刚刚晃动的影片突然不晃了,清楚的照著阿昂说话的脸,他认真的表情,看著峰哥对他说:「大哥,你歌要重播没?」 而人生却不能重播。 我买了几罐茶,一路开车在高速公路上不知往哪去。我把我跟阿昂的手机都关了,我不知道阿昂什么时候会醒,而醒来后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峰哥的决定?我重新再听过一次峰哥那晚对我说的话,又是那句:你认阿昂这个兄弟吗? 「我认的不是兄弟…峰哥……」在车上我喃喃的说。 「我认ㄟ是嘎低己头栽落,爱上基哩穿皮尾ㄟ少年仔……峰哥。」 这样你刚ㄟ吃醋? 12 落雨 我的论文到最后阶段,基本上后续几乎都是跟李教授一对一谈论修改的方向,虽然不是不知道学术圈内的规矩,但其中有几项我与教授的看法是颠倒的,例如信度效度的问题。学术论文很重视可信与有效两者,虽说论文的主要目的就是在验证自己的答案是否与事实符合,但他不像网路文章般可以自圆其说,甚至主管不负责。不管是统计与访谈,都是社会学中最重要的两大重点,这两者通常彼此拉扯,例如虽然可信度高但却不有效,这往往就是许多落于纸上谈兵的状况,而在则有效但信度不高,只能证明是可以朝这方向执行,但并非能找到根本原因加以解决。故,找到信度效度高的论文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 而李教授在看过我的论文时,有点惊艳,我起先是认为可能对我这个长期以来打混摸鱼的研究助理一种勉励吧,但没想到李教授却说:「没想到还有这种观点,并延伸加以七零年代英国社会学研究论文做延伸,太精采了。」 对于第一次听到教授讚赏的我,有点笑出来,觉得教授效果做得太夸张,区区一个校内研究助理,是能写出什么长篇大论。李教授将初稿还给我,人就说:「这篇好好写完,许春茂,当完成之后不管几点,马上寄给教授,我帮忙修改,我认为这篇论文应该有望踏上中研院研讨会发表。」 教授对我微笑说出那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表情并不是在开玩笑,我谢过教授离开了教授研究室,我看到那自己如辞海一般,厚厚一迭的初稿论文和手提袋裡的论文辅助资料、笔电,这时间点已经是日校生放学时间,我走过没有半个人的学院走廊,回到自己研究助理的办公室,裡面没有灯,看来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我没有开大灯,反而是开启我电脑桌上的那盏小灯,人瘫坐在电脑椅上用背懒懒的靠著椅背,闭上眼睛时,耳朵突然传进一阵轰隆声,又大又响,我转头看去就见玻璃一到闪光,随后几秒一个打雷声作响,下大雨了…… 这晚的雨一直下,我把刚刚被雨淋湿的上衣脱掉,挂在房间老旧的架子上,裸著上身,没来由的大雨,像是水坝洩洪般,那车子视线不良,濛濛的车窗只能看见前后来车的远探灯。从高速公路休息站离开后,我开了很久的车,在下雨时下了线道,一路没个底的到处开,最后雨越下越大,明明整晚没睡的我却像是嗑了药一样如此精神,最后找到个有小旅馆避雨。 在晚上时,阿昂不知哪时从车上醒来,而我没有意识到他醒,原因是他在我开车这路上,完全没有说话也没发出任何声响,太大的雨声把他睡觉打呼声盖过,让我没意识到阿昂的呼声消失这点,直到我听在路边那很贵的停车场后,转头看向他时,他看见他两眼看著车顶,手和身子摊在后座上,什么也没做,只是一直望著那车内上头。 我想阿昂知道我在看他,但他却丝毫没有要理我的打算,我就这样在车上看了他一阵子,最后才缓缓的说:「下雨了,我们今天在这旅馆避一避吧?昂哥。」 听见我说话,阿昂人才起身,自顾自的打开车门,踏出去,我惊的把车上东西塞进包内,穿上有帽子的夹克把车锁了就也跑出去抓住阿昂的手臂。我看见他的背影,大雨不断打湿他的西装,雨水一滴滴的从他头髮上滑落,但阿昂根本不管,一用力把我的手甩开,自顾自的将手插在口袋裡,往前走,我看著那黑色的背影叹了口气,用力抓住他,就见阿昂转头过来瞪我,我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大声说:「旅馆底嘉啦!干!」 用假的身分证开了房间,我在柜台才知道峰哥把他的钱包丢给我的用意,裡面有著很多可以急用的东西,光身分证和行照驾照就有两、三张,还有满满的千钞塞在裡头。 不用通讯设备、不刷卡提款、不登记真实资料。这三项是现代最容易在人掌握自己所在地的方式。还好看著淋成落汤鸡的我俩,柜台人员没多说什么,拿了个房卡就上楼进房,开了房间后,我立刻就闻到房间裡传来很浓的消毒水味,整个扑的我鼻子不舒服。在我还没开灯时,阿昂就自己走进房间,也不脱掉一身湿透的西装,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裡,伸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我裸著上身看见阿昂在看电视,不说话,我没理他,脱下自己那湿透的裤子连内裤一起脱下,光著身子去浴室冲了澡,把自己洗乾淨,擦乾身体围了浴巾走出来,而阿昂还是坐在那裡,两眼无神的看电视。 听见电视裡传出如报导的口白声,我想是新闻台。坐在床上看著无神一直面对新闻画面的阿昂,我不禁就开口问他说:「你一直看电视,是想知道峰哥的消息吗?昂哥。」阿昂没回答我,只是瞄了我一眼继续看电视。 「你一定要这样不理我是不是?」 对于阿昂的不理会,我有点不悦,但还是耐著性子在问上一句。但傢伙竟然先是转头看著我,然后举起手比了个中指,用冷冷的语气挑衅我说:「肏迹掰系讲散没,安怎?哩挖肏嘴系母?」 「你不能好好说发吗?」我回他。 「干!林北虾米话侬讲。就系不讲白贼!」阿昂回呛我。 他站起来逼近我,抓住我的头髮,很用力把我拉起来,我皱了眉,阿昂现在面对我的表情满是愤怒,我见他挤出一种很混帐的嘴脸对我说:「哩弄挖弄尬今欢喜嘛,呵,金马系转性来要同情挖喔?安抓同情挖后利感假高高在上系母?哩啥款!哩啥小啊!干!挖干你娘哩!许春茂!」 我见阿昂那身湿透的黑西装外套还在低水,水滴从他袖口滑到我脸上,我被他念的不爽,动手硬著扒掉他的西装外套,说:「你要呛我,好歹也把湿掉的衣服脱下来再说,装啥流氓个性!」 「林北就流氓啦!干!」阿昂听到我说,一个怒气,抓住我的头,把我的头压到床上,一脚大力的踹了床上,把床头灯都给震掉,匡的落在地毯上。自己拉好那湿掉的外套继续坐回原位看新闻,回我一句:「林盃就系尬易穿ㄟ,安那?叫我脱衫系哩下面痒要齁我干细母?破马仔!」 阿昂一句一句用字句把自己那心中气愤发洩在我身上。我知道他现在只是用这些行动这些话在掩饰他的恐惧和不安,还有愤怒与失去兄弟的痛苦。虽然不是向阿讚那样严重的自我残害,但我知道这些少年仔……不,就算不是少年仔,在面对失去和惊慌失措又想强装坚强的人,嘴上说的、动手的其实都是宣洩心中那股不知如何面对的伤心。 我才刚要再说什么让阿昂冷静一点,而没想到我刚把脸移开床上转头…… 一个遥控器就直接击中我的正脸。 「干!」我摀住脸,遥控器瑞角击中我的眉骨,让我不自觉的喊了髒字,用手摸了一下,我看向房间梳妆台的玻璃,我的眼角上头红了一大块,整个眼眶发红,就像是髒东西跑进眼睛一样。 「…………」 我转头看向阿昂,看到他瞬间的表情有点震惊的不知所措,我狠狠的瞪他,他看著我的眼睛,不在向刚刚那样耍流氓,但嘴巴,那张嘴那股气就是不肯势弱,就一声吼我说:「哩西不会闪喔!干…阿渣郎……」 这句话一出,真的让我发怒了,也不管自己眼睛发红,身上又只围了件浴巾,我使劲的两手抓住阿昂身上那在滴水的西装,用力的将他一拉往床上甩,阿昂露出惊讶的表情,被我拉了一个失足跌上床,我跳上去压住他的双手,身子夹住他的腿,激烈的动作围住下半身的浴巾早就滑下床去。现在的我全身赤裸的压著一个穿黑西装的少年仔在床上,我看见阿昂的表情,指是睁大眼看著我张大口,完全傻住,我用有刺著花刺青的那支手轻抚著他的脸颊,贴进他的脸指有几公分的距离,但阿昂却开口对我骂到说:「干你娘,卖嘎挖想超过……」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我吼到,打断阿昂的话,开始对他的脸吼著。 「你他妈的以为我愿意看著峰哥去死了是不是?肏你妈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保护我宁愿被打得满身是伤也不帮南哥查我的事情是不是?又他妈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对我装混蛋是不是?你以为看到你这样对我,我就会乖乖走掉,然后从此一切跟我无关是不是!」 一口气对在床上阿昂吼完我所有的话,阿昂听了一句话也回不出来,只能看著我。 「你刚说想干我是不是?蛤?昂哥!想卖干挖许春茂系母?来啊!挖帮哩!来干挖啊!」 「哩卖…茂仔!茂仔!许春茂!干……」 我不管阿昂惶恐的看我,用手想把我推开。而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拉开阿昂的衬衫,手解开他的皮带,伸进他的西装裤内,不管他抓住我的手,执意的滑进内裤握住他的阴茎。阿昂叫著我,带著髒字,实在受不了这张嘴,所以我就用嘴堵住他,舌头伸进他嘴裡深探,他不愿意的闷哼著,但我却没给他机会说不,我口中感受到阿昂嘴裡的气味和菸味,还有那唾液的味道,我舌头强迫的要和他的舌尖搅和一块,舔食他的每颗牙。 阿昂,阴茎被我弄硬,玩弄过他许多次了,我知道阿昂的龟头边缘很敏感,私润的阴茎被渗进的雨水弄的湿黏又热,我手指滑著他龟头边缘转圈,一次又一次,然后反覆滑动他的包皮和根部,我感受到一股黏著的液体滑在我手上,我知道那是阿昂龟头滴下的前列腺液,我放手解开他的裤头拉鍊,把他的阴茎给掏出来,什么都没说,身子一滑就用嘴含住他的阴茎,用舌头去挑逗。 阿昂喘著气,我看他用手摀住自己的脸,咬牙恨齿的样貌让我不服,用舌尖去鑽他龟头上的马眼洞,这一试阿昂身子就震一下,双手抓住我的头,有反应,我看他的脸红透,张口哈气,眼神看著我,似乎像是在跟我求扰的表情,让我更没办法停下来帮他口交的慾望。 我手把他的裤子扒下,他死抓的裤子不让我退,我硬来的嘴轻咬了一下他的男根,阿昂啊的一声,手没力,被我连内裤一起退下来。我嘴口交著他的阴茎,手把他的双脚往后推,我放开口,看见阿昂那私密的屁眼洞,我舔了舔手指,在他菊花外头轻触,这从未让人探过的地方,似乎是阿昂格外敏感的部位,阿昂抓住我的手,但我手指还是灵活的逗弄他的菊花和阴茎,他受不了这种刺激,爱液不断流出,屁眼在我眼前不断的开合,配合阿昂羞涩又不情愿的表情。矛盾的感觉让我下半身一直亢奋著。 我抱住他,把自己的屌跟他的阴茎迭在一起,感受到两个男人充血的海绵体温热的体温。我舔著他那红透的小耳朵,手玩著他那埋在刺青画裡的乳头,让乳尖变的又挺又大。我轻吻了他一下,他看著我,傻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看著他说:「我不想脱你的鞋,我想要看著你穿上皮鞋……」 我用阿昂的口水和爱液,跟那私透的雨水和流下的汗,将身体私处的洞口一点一点的塞下阿昂的阴茎,我闷哼一声,感受到阿昂那发烫的阴茎粗度,想到他的屌在我的体内,我的阴茎就不自觉的翘高,我想要把他、把阿昂那整根都吃到我的体内,阿昂同样跟我一起皱眉头,我想这是他第一次将阴茎插入别人身体内,现在的他不只阴茎热,身子也发烫,当我没入阿昂根部最底时,我摸著阿昂的脸对他说:「你,我负责。」 说完我自己就开始动起来,不断感受到阿昂的肉根在自己身体裡面滑动,我看见阿昂的表情,他似乎感受到我身体裡闷热和肛交的舒爽,张著嘴不断呼气,他手不自觉抓住我的腰,看这我的身体,这时我从眼神中终于又看到最初那个阿昂,那个穿著皮鞋,无法拒绝我玩弄他的阿昂。 阿昂脚不自觉得夹紧我的身子,我发现他在看我,不是我的脸是我那上下晃动的阴茎,我握住他的手,把他放在我阴茎上下滑动,这时我对他说了一句…… 「昂哥,你想要肏我吧?」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阿昂身子弓起把我身体完全爆住,大骂声干,开始往上顶我,一次、两次、三次、许多次,我感受到阿昂这身体的爆发力,有点疼痛但又爽快,温热的阴茎越顶越硬,最后我竟然整个人被阿昂给抱了起来,阴茎滑出体外,我反被阿昂压在床上,被雨淋的湿透的阿昂凌乱的西装外套和衬衫滑落露出锁骨和肩膀,那胸前刺青、挺立的阴茎和奶头,越发性感,最棒的莫过于,那张少年仔刚强红润的脸色。 阿昂看著我喘气,人就低下头咬著我的耳垂气音的对我说:「挖干死利茂仔……」 「来啊……」 粗大的阴茎没入,一前一后不断的在我体内,我感受到分岔腿的阿昂那一次在我体内滑动的触觉,对面的大化妆镜将他的屁股照出的一览无疑,就连每次衝刺那洞口的开合都被我收入眼裡,我感受到阿昂喘息声变乱,也发觉他抽擦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我感受到我体内被阿昂的精液给充满,而我也不知道哪时候已经射精黏在阿昂的小腹上头。 阿昂趴在我身上,软掉的阴茎滑出我体外,他把脸埋入我的怀中,我摸著他的头 假装没听见这位才二十多岁跟我差不多岁数的男孩强忍不住出声的哭泣。这时我听见新闻报导的跑马灯跑出了一则枪杀案的新闻:在未盖好的厂房工地,发生一起北区某黑道大哥被人枪杀黑吃黑的事件。 随后新闻就报导了这则消息,目前知道这位大哥被人从后脑勺开枪已经死亡,事件裡有人失踪与死伤。警方不排除这起黑道大哥被枪杀的案件与上一起贩毒黑道被人杀害的纠纷有关,因时机点太过巧合,故目前警方还会做近一部的调查。 失踪与死伤?我看著那则新闻裡警方拉出封锁线,与记者在四周拍摄那即使马赛克后还是可以感受到血迹斑斑的现场画面。不管峰哥是死是活,看这恐怖的现场也凶多吉少,这时我忍不主想即使被警方抓到也好,至少知道人还是活著,但如果失踪就真不知是活还是死,况且那工地边离海岸又近,如果是死在大海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回。 阿昂没听到这则新闻就睡去,我想大概是干我发洩一发后终于情绪安稳了点。我把帮他处理了一下,把他扒光晾起衣裤鞋袜。看著裸著身毫无防备的阿昂,我忍不住逗弄了一下他的阴茎,朝他脸颊亲吻了一下,帮他盖好被单。 隔天白天我睡起来,雨已经停了,没想到旅馆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裡头。我惊了下床到处看,就见阿昂那些衣物还有峰哥的钱包和手机全都不见,车钥匙也是。我咒骂了声干,也不管什么套上一物胡乱的把东西往包包裡塞,就跑了出去。 「你想干吗?」 在停车场,我看见开不了车的阿昂,阿昂转头看见是我,先是惊讶然后不发一语,我愤怒的走向前,抓住他那还未晒乾的西装外套,把他压在车门上说:「你一大早拿走峰哥的皮夹和钥匙想去哪裡?昂哥!想去哪裡?」 13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4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5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5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贼尬哩没关黑,茂仔。」阿昂看著我说,这时我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抵在我的腹部,我低头瞧,阿昂拿著枪抵住我的身子,我抬头睁大眼对他说:「你真要这样对我?昂哥。」 「哩逼挖ㄟ,茂仔,卖逼挖,挖要去帮峰哥因报仇。这系挖兄弟ㄟ歹志,尬哩没关。」阿昂这样对我说,我盯著他的眼睛,跟昨天那故意挑性和找碴的眼神不同,这人是认真的要一大早丢下我去报仇。 「你要去找谁报仇?」我问他,阿昂却跟我摇头。 「干你娘!妈的找谁!」我激动的再次抓紧阿昂的西装,但阿昂又一次用枪抵住我的腹部,皱著眉头跟我说:「卖逼挖,茂仔。兄弟ㄟ歹志挖一定要讨公道。」听到阿昂说这句,我气的抓住他的枪往我胸口移,朝他吼说:「我去你的兄弟!峰哥是你兄弟!干你的我难道就不是你兄弟吗!」 「你他妈的不是我兄弟!」阿昂吼了我这声,我愣住了,放开手往后退。 阿昂举著枪,一手拿著车钥匙问我:「这车怎么开?」 阿昂问我,我不回话,他举枪走近又问:「这车怎么开?」 「你开不了,峰哥就是怕你开车去报仇,不让你开。所以……只有我知道密码,可以开。」我说。阿昂一听马上就说:「密码给我,快!」 「我帮你开。」我说。 「你他妈的密码多少!」阿昂又走近,拿枪抵住我的腹部,我看著他的脸,伸出手笑著对他说:「我不耍花样,给我,我载你去找你要找的人。之后你要去死还是被杀死,都不关我的事。」 阿昂看著我,我感受到他那呼吸声,但还是冷冷的对他再说一次:「钥匙给我。」 阿昂犹豫的从口袋掏出钥匙,抖著手慢慢的伸向我,我不耐烦的一把拿走,走向车,他立刻举著枪叫我停下!我撇了他一眼对他说:「走啊?你不是要报仇?昂哥怎么了?怕了啊?」 我坐上车,按下车钥匙的密码,推出钥匙发动车,阿昂坐在副座,我感觉他的视线,紧张的看著我,手裡还握住枪。我不理他,开了车出停车场,问他:「找谁报仇?」 阿昂愣著看我,我又重複一次:「找谁报仇!」 「南哥……」阿昂说。 「嗯。」我开著车,一路往北部去。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我不发一语,阿昂则也看向窗外,我们没有开广播,整趟北上,只听著见车奔驰在马路上的行驶声响,安静有如暴风雨前夕。我想阿昂会跟我说找上南哥报仇,不是没有原因的。 「情形比较複杂,虽然阿昂想对我一起,但你知道他毕竟还是南哥的人。」 峰哥有跟我说过这个状况,虽然他是阿昂拜把兄弟,但阿昂没有跟他是跟南哥,最后依旧留在南哥身边做事。而这次事情複杂虽然峰哥没有明说,但八九不离十应该是跟南哥那边的派系有关係。 而峰哥侨的事情,我想应该是跟那毒品中盘商的死有关係,而阿昂也许想趁这一次弥补多年前峰哥对他这兄弟的帮助。仔细想想南哥不可能不知道阿昂跟峰哥的关係,而我想阿昂自己也知道,自己事南哥用来限住峰哥的一个人质,不然为何几次查不到我的资料,南哥虽然怒却依旧留下阿昂,因为如果没有阿昂去牵制住峰哥,可能这个派系跟帮庄堂口又会更加难以掌握。 看电视上那个被毙的大佬,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峰哥所为,但显然是南哥头上其一,既然峰哥或他派系的人敢越轨去做掉南哥那方更高辈份的人,就有赴死的打算,而现在也的确生死未卜。 阿昂虽然单纯但不笨,他知道长久以来自己一直是被南哥抓住把柄利用的工具,而这仇与其说帮峰哥报仇,不如说这傢伙已经不管自己是否真能报仇,他只想脱离这不能自我的循环,不管是成功或失败,阿昂都知道自己不拼这次,就算以后他还是难逃被南哥处理的命运。 我往北开,一直开,我知道要载阿昂去哪裡。阿昂看著窗外,不知道是否再想事情,而我这时驶下高速道换了快速道,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继续开,车上的时间是下午,我想我们俩起床的时间应该过了中午,但谁也没有食慾。 而在我下了交流道,我开近省道,一路开,我发现这样长的时间阿昂不知在想甚么在恍神。然后突然间他惊觉到了,看著周遭的景色,看著我,他骂了声干,也不管在市区是否有人看到就要朝我掏枪。 「你现在掏枪不管我有没有被你开枪,你都会立刻被抓。」 我冷静的说,继续开著,我知道阿昂在惶恐什么他抓住我的方向盘,害我差点蛇行,好在没事只是被别的车按上喇叭。我转头看他,他似乎已经慌了手脚,看来他没料到我会把车开来这裡,我继续开,阿昂想开车门,但我早在这之前就改成只有我才能开锁车门的设定,阿昂看著我说:「停车……茂仔…停车!干!挖叫哩停车!」 我一个急煞,停在红灯前,阿昂整个人往前倾在弹了回来。我看著人来人往走在斑马线道,前面有一间女装服饰店,而在那间店的对面,我想隔壁座位这个人在熟悉也不过了,从店面橱窗就可以看见一盘盘可口的麵包,还有柜台旁冰柜裡吸引女孩的甜品,跟不断进出消费的人客,我看见几个穿著短裤的年轻人和一个染金髮的客人走进了麵包店裡头。 那是阿昂他弟弟的麵包店。 「你要做死,好…我挺你做死。就算你不把我当兄弟。」 我对著阿昂说,看著红灯变成绿灯后踩下油门,打了方向灯靠边,停在去他妈的红线上头。我转头看著阿昂,阿昂似乎无法思考,他抓住我肩膀,很大力就像要把我肩膀捏碎一样,对我大吼说:「干你娘弄我!」 「对!我就是搞你!你他妈的想做死!对想干轰轰烈烈!那就肏你老母的给我去跟你弟弟说!去说:我这哥哥他妈的要去死了!跟个北七一样,拿著把枪就去送死!干!老弟永别了。会不会?」 「挖操你的!」 阿昂抓住我握紧拳头往我脸上打,真打,我感觉到一个痛处,眼前突然晕眩,摇晃,我摸到阿昂的手、肩膀、脸……湿的,眼泪?我被打的疼到分不清东西南北,而这时那支打我的手又朝我伸来,我闭上双眼,却发现那支手传来的不是痛处,是轻抚,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对我说:「茂、茂仔…利刚有安抓?」 模糊的脸我看不清,而不知为何我却可以知道他的表情。画面慢慢的显影,我摸著阿昂的脖子,果然就跟我想的一样,阿昂那担心的脸上眼角有点泪滴,但我不能说,兄弟就爱面子,即使知道他要哭,也不该问。 而阿昂,就算你拿著枪抵住我,用不是兄弟的话语把我推开,一次又一次的用手段把我隔绝于你那少年仔ㄟ世界。我却无可救药的见招拆招,用最残酷的手段拆解掉你那温柔的谎话。你说过太温柔的人不适合做兄弟,但也许就是因为你是那太温柔ㄟ兄弟,挖加欸对哩死心踏地。 啊-啊!───啊啊! 外头突然有很多人大叫,我跟阿昂一起回头,看到以后阿昂脸色大变用力的扯车门把手对我大喊说:「干!帕开啦!干!干干干!」我也慌著将车门重设定,这一解锁,我才刚开车门就看见阿昂立刻衝过去,也不管现在是红灯,就闪著车子跑。我关起车门,同样不管红绿灯衝了过去…… 阿昂弟弟的麵包店起火,火烧的旺。我看见阿昂慌著,看见浓烟冒出,脱了西装外套摀在口鼻前不管我叫他就衝进去,我骂了干字,敢紧随便跟一旁围观的人群借电话打给消防队。我见到许多人在打电话,有些人在摄影,为啥好端端的麵包店突然起火?我看著四周一堆人杂在一起,事情发生了太突然,我慌了手脚,看见不断冒出浓烟和火光的麵包店,我立刻也想衝进去找出阿昂,就在这时,麵包店的大门几个人跑了出来,我认出那裡面其中一个,是阿昂弟弟的女朋友。 「怎么回事!」 「大、大哥!快点快点救人!店长他还在厨房裡面!」 阿昂弟弟的女友慌著说,有个染金髮和几个年轻人一进门就突然问他们店员说那个混帐在哪裡,店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结果那个人就提著一桶汽油衝进去厨房到处泼,点了火,然后拿起手上的棒子把店内用了一团乱,还打伤了厨房的店长跟我们几个男员工…… 这时我听到救护车和消防车来的声音,消防员大吓看热闹的民众后退,开始接水线,救护车把阿昂弟弟女友和几个轻伤的员工戴上车,这时我看见进去的消防员喊到:「有人!有人!」 我看见阿昂背著他的弟弟,他弟弟手脚都是伤口,头上也挂彩摊在阿昂的肩膀,我看见阿昂慌张的表情喊著:「救、救护车!救护车!拜託!拜託!救挖救挖小弟!救护车!」 「昂仔,冷静,有教护车哩弟没歹记好不,冷静……」我衝过去对阿昂说,阿昂看见我,我看见他眼光泛泪,挖住我的手完全没有冷静下来对我说:「茂仔叫救护车!挖弟没当死!挖死就好,挖弟没当死!救护车、救挖、救挖小弟……」 「先生!请配合一下让我们把你背上伤者送上担架!」 救护人员来,我压住阿昂对他说:「昂仔,你弟弟没事喔,只是受伤而以,没事他不会死不会死,你冷静下来……」 最后阿昂的弟弟只是有些微烧烫伤和外伤,还有点脑震盪,在单架上人就有些意识了,被医疗人员带去医院观察,阿昂本来要跟上车却在上车前停下脚步,我看著他默默的走了回来,穿过我身边,我转头看他,想叫他跟去看看他弟的状况,但阿昂却说:「茂仔,走啊……没歹纪啊…」 我和阿昂重新回到车上,我看著阿昂沉默不语的躺在椅背上,看著他,怕他又兴起报仇的念头,阿昂看见我一直看他,他也盯著我瞧,随后自己走下车,我看见他下车慌著一起下车,阿昂看了我一眼说:「我去便利商店,哩卖紧丢啦……」 说完阿昂就走去超商,几分钟后我看见他提了袋子回来,重新上了车。他一上车就跟我说:「茂仔,挖突然间想卖去那哩河堤,你刚知安抓去?」 「我栽。」我说,开起车往河堤的路上去。 走到河堤边即使是白天这裡还是没有人烟,我随便停了车。刚停好阿昂就跟我说:「不要动!」我以为他又怎么了,没想到他从商店袋子裡拿出食盐水,倒在化妆棉上面,还有用棉花棒沾了优点,捧著我的脸一边帮我处理脸上的伤口边说:「歹势,没法度控制脾气,茂仔,挖金内母系条钢ㄟ……」 「挖栽……痛!」 「卖乱动,我帮你弄弄ㄟ……」 我喊痛的一声,阿昂就缩了手,然后更轻柔的帮我消毒伤口。食盐水和优点在伤口上点点刺痛,但我注意力却在阿昂的脸上,刚被烟燻的脸虽然擦过还是灰的。阿昂帮我贴上纱布,细心的用小剪刀剪下多馀的部分,贴平我的脸颊。他看著我这样子轻笑一下说:「你今骂就丑欸……」 「也不想想是谁的杰作。」我看著他说。 我跟阿昂下了车两人没有上河堤走在河堤旁边,走著走著阿昂就突然对我说:「当初南哥将你推后挖息,挖以为你金ㄟ系南哥ㄟ郎,但系有一天南哥突然叫我查你ㄟ底细,依栽挖尬利走近,马栽想卖挖尬哩做兄弟,就利用挖弟弟来控制挖调查哩ㄟ底细……」 弟弟的安危跟我的安危,阿昂身上所有的伤都是在这两难之下做下的决定,他一方面必须在我面前保持那个兄弟关係怕我出事;一方面又常绕去看他弟弟是否安稳。和我猜想的一样阿昂他说出了自己被南哥拿来左右他大哥峰哥的决定时,他很无助,但当时又真怕自己跟阿山走去后,弟弟的人生会被他这没出席的哥哥给毁了,义兄弟跟亲兄弟,阿昂不断在愧疚中迁就,但连最后一次豁出去要跟峰哥拼一场的机会,都被他大哥给温柔的推开了。 「挖这兄弟到底为啥郎做过啥……挖真假不栽。阿山、峰哥、我弟各有利茂仔…尬挖纪哩郎做伙,西哩害林…你看没识塞挖,哩金马玛没盖挖跑路,挖人生就像挖穿ㄟ这俗各省ㄟ有花纹ㄟ红皮诶,尬啥杉裤巄没合……」 「其实后来南哥死对头富爷有找郎来架挖讲……」 走到一半阿昂突然停了下来说,我回头看著他。 他举起枪对准我说:「只要挖干掉哩,一就ㄟ保证挖嘎挖小弟ㄟ安危……」 「挖弟就母免度丢向机这工这宽歹计,许春茂……」阿昂举著枪朝我走来,我看这他表情认真的样子。最后他走近用枪顶住我的心窝,然后做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阿昂没有开枪…… 他给了我一个拥抱,还有他的脸…… 缓缓的接近我,将嘴唇吻在了我的嘴上,轻轻的然后看著我那讶异的脸,他笑著对我说:「挖做没到…挖一底以来从一开始你嘎酒醉ㄟ挖抬等去帮挖打手枪料后…哩ㄟ鞋…哩ㄟ味…哩讲话没大没小…喊挖昂哥…挖就不认为哩细挖ㄟ兄弟……因为…」 「挖一直想要你做挖ㄟ爱人仔,胜过做一世兄弟。」 阿昂握著我手说,说完给我一个很大微笑,我看著这传著皮鞋做兄弟的少年仔,一直以来不管我说了多少谎,玩弄他多少次往虎口鑽,他总是这样在背后一边烦恼与愧疚,但又如此怕我受到伤害。 「最后讲出来,马剩了心事啊……」 阿昂笑著说把枪递给我,我疑惑的看著他,他笑著跟我说:「想想ㄟ,最大ㄟ问题一滴巄母系别郎,细挖尬己没恆料心去做,一枪就欸当解脱ㄟ歹计,挖那ㄟ计玛嘉想丢?挖金架系头壳没好丢不?茂仔……」 阿昂把枪塞到我手中说:「哩要送挖最后一程没?」 「干你娘!你在讲啥小!」我听到阿昂这样说,怒的扔下他的枪。阿昂哈哈笑的看我,把枪捡起来对我说:「嘎哩讲玩笑ㄟ,挖那ㄟ齁哩做这宽歹计……」 听玩这句,我看阿昂笑笑的脸忍不住放下心来,还好这人不是真的想要死。 「许春茂……」 那张笑脸,笑的多么好看,但是阿昂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比较喜欢你那担心的表情,因为每次只要你露出那表情对我骂到,我就觉得自己与你们是一起的,而不是那个「被自己讨厌的许春茂」,跟你们一起玩闹是快乐的,由其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算甚么都不干…就算我知道你的性癖,还有你会认我摆佈,还有你那些小小的坏习惯跟对我的甩态,我……都很喜欢。 昂仔……你不要笑的那么好看,因为那看起来 像是我…在也看不到…… 第二次那么好看的你…… 拿枪的手缓缓的举起,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头来,抠下版机的一枪。声音又大又响,然后红色的血滴落,而那人在做上这个动作的同时,对著眼前自己所爱得人,露出那最好看的微笑,对他说了声:以后再见吧! 13 花蕊 (完) 如果车一直往前开,都不停下来,会不会可以看到尽头友人在等?然后车裡那首音乐不断的反覆好几次、无数次,好像都不会腻一样。让我想到很多的悲剧到头来都是一样,只是比起过去,现在的我们比较会把悲残故事装饰的忱美。花开完总要谢,但在要凋落之前他会如此美丽到光彩夺目…… 我开著车一直往前,不管前方有什么,踩住油门往前奔腾…… 「跟你这女人做交易,真是亏了。没怪江湖郎讲「查某嘴没当信」就系安内。连自己ㄟ弟弟都可以当做筹码的女人,真的是要说你没心肝?还是卡现实?算了,算我衰,马母系头计概栽讶你这女人的个性。」 「南哥,说得好像我不管我弟弟的死活一样。」 在酒店的房间,许甜裸著上身对从南哥的床上爬起来说,她拨了一下头髮,看著旁边也是全裸的南哥,面对著刚刚办完事就开始说起之前她和他的那个交易,许甜不避讳去谈,只穿著一件内裤人就爬下床,面对著镜子挺著傲人的胸围说:「虽然我们是同个娘胎生,但父亲可不同人。我这某大姐也算对我这小弟尽心尽力。而且从过去宠著、呵护著,当然就是为了之后有所回报,来换点投资报酬并不为过对吧?」 「呵…女人就是女人,啥歹计巄母肉,当大哥每个小弟如果都捧著,阿系要不要办事?小汉不会ㄟ、垄ㄟ、本趟ㄟ就爱骂、爱打、爱吼依惊。之后咖依呼呼分好处,依就ㄟ尬狗仔同款,对你卖命掏心。计概阿母系这阿昂头卡坏去甘愿死呀母讲出哩弟仔ㄟ底,害挖母栽哩安爪尬头顶ㄟ郎交待。」 「所以你要怎么处置你这叫「阿昂」的小弟?」许甜走进浴室开启莲蓬头的水,没有关门,水声哗啦哗啦好大声响。 「母免动手,我这小弟人好懂,我猜他会在你弟跟他弟的两难下,自己了解掉,他这人没有杀人的那股气魄,八九不离十,会自杀吧。」 「真是可怜啊…但这社会就是这样。」突然莲蓬头的水停了,许甜试著动了洞开关,却还是没有反应,就对外头的南哥说:「这浴是好似怪怪的,你帮我打个电话给柜抬说一下。」 「换个房间就好了,搞那么麻烦。」南哥穿起内裤起身,许甜从浴室内露出脸说:「你们男人爽完就当没事了,也不想想办完事后女人有多麻烦。算了,换房就换房……」 南哥打了通电话跟酒店柜台说要换房,柜台询问原因,南哥便说是浴室发生了点小状况。挂下电话后的南哥听见浴室那忽大忽小的水声,就知道许甜还在试那莲蓬头,那水声弄得他烦,就不自觉的抱怨几声,叫许甜不要再搞了,而几秒后却听见在浴室许甜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 「干你娘哩!叫啥……小……」 一个冰凉的触感抵在南哥内裤外的老二上,南哥看著那枪对准著自己的命根子还有两颗睾丸,怒得看向眼前的女人许甜,许甜穿著粉色蕾丝花纹胸罩和内裤,透白的纱若隐若现私处和两处粉色的乳晕,许甜嘴裡叼著菸,笑著对南哥说:「我刚说宠著、呵护著的人可不是在说我弟喔…南哥……而是你。你要是乱动话,可能后半辈子都只能做太监了……」 听到许甜的话,南哥看著眼前这女人笑容,不知觉得乾笑了起来。 「呵…呵呵…我就想奇怪…过去我怎么追求都没有用,怎么这次你就上钩,还愿意给我干,原来都是套路。做小弟贪财,当大哥贪色,我南哥竟然也掉这么低级的套路裡。怎么许甜?终究捨不得你那弟弟许春茂?」 「我觉得你搞错了一些事,南哥。」 「许春茂!」 我突然说话好像让南哥惊讶,这也难怪,其实从刚刚他们进房间之后,的任何动作和对话我都听著,因为我姐的网路电话已经拨著就这样放在一边,而我就这样不动声色的一直等著、听著,他们两个是怎么把阿昂逼到这坑裡。我抽著菸对手机呼口气,我早知道南哥很哈我姐,毕竟身材好、聪明、又带出场面的女人少有,由其又是混过八大见过世面能俗能贵,姐怎么会勾人,光看富爷、黑脸被她勾的都忘了正事,南哥大概也正是物以类聚。 「我跟我姐,一直以来都是交易关係,不管大事小事,只要彼此觉得可交易,就会一物换一物,亲情这件事情,当然是拿来做秀用的,藏著不提好让你们去发现才可以以为抓得到把柄。」 就像是峰哥的事情,用告知我喜欢的对象去换我姐打一通电话是一样的道理,只要我们俩个觉得这交易成立就是成立。我知道姐喜欢同母异父的我,因为我跟我父亲长相非常类似,与其说恋弟,不如说许甜姐的恋父情结投射在我这弟弟上,抚摸、骚扰、陪吃饭等,都是交易。 不管是黑道份子、少年仔、角头,一直以来都是相当男性主义父权的社会氛围,而如南哥这类大哥更是如此,利用他们大男人思想的盲点,用女性杀得措手不及,效果是显著的。但是这类的工作就非姐才行,但这样的交易该如何成立?我和我姐提出了这个意见…… 「我就乾嘎你最近怪怪……卖动,许春茂。」 在姐逮到南哥的同时,有些卸下紧张氛围的我这时却大意了。一把枪冷冷的抵住我的后脑杓,我听到这声音有点不敢置信,但的确是他的声音,但我比较熟悉的是他批著老百姓另外一面时的样子,牛肉麵店的蔡丰老闆。 蔡丰哥拿枪抵住我的头,要我把手举起来,我手举起来时,他拿过我的手机,对著裡面的人说:「许甜妹仔,同款系以前走跳ㄟ兄弟姐妹,刚有必要为丢你小弟嘎场面餔尬驾歹看?」 「喔,蔡丰哥喔,好久不见。怎么?你现在要来帮你这个背叛过兄弟往上爬的人喔,阿系你煮麵煮尬连「北南哥」这称号都忘了?」电话一头的我姐在听见蔡丰哥的声音后,有点小意外,但显然也是以前共识过的人,完全没有摆出让步的姿态。 「各尬安那马曾经半柜兄弟。」 蔡丰哥用枪抵住我;我姐抵住南哥的命根子。这下双方都有人质在手上。蔡丰老闆提出换人的交易,而我老姐则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不过只答应在酒店的房间交易。我不知道蔡丰哥怎么知道我躲藏在酒店附近,总之现在得走一步算一步,俩人约好二十分钟后在房间换人。而手被蔡丰老闆狠狠抓住还用外套盖著枪顶著的我在上电梯时则默默的挑衅了蔡丰一句:「阿讚知道你拿枪了吗?」 「哩卖激挖招数太烂啊,茂仔。」蔡丰哥看我,电梯很邪门的都没有人客进出,一路上升到二十多层楼打开,蔡丰哥推著我出电梯到达房间门口,按了门铃。我们在门外等了一回后就见门缓缓的开了点缝,然后蔡丰哥把门打开,就看见只穿著内裤的南哥,还有身材火辣的我姐。不得不说我姐真会选瞄准的位子,那地方就算南哥想使计弄得不好擦枪走火可就终生残废,没有男人有著胆,敢跟自己的小弟弟开完笑。 「许春茂,被人抓到的感觉如何?」南哥笑著对我说:「你知道一通柜台电话可以表示很多事情。」我这时才明白为何南哥要打那通电话,原来他早就有戒心,只是没想到我姐在浴是掏枪这一步,又急又狠。 「我没想到呢。」我笑著说:「也没想到南哥会只穿内裤被人用枪指著小弟弟,大胆迎接我们,我好真做不出来呢。」 「哼哼,嘿嘴变尬劳讲啊麻?许春茂。」南哥笑著瞪我说。 蔡丰老闆和我姐协定好,我姐站外他站内,我和南哥俩互走交换。我缓缓的离开蔡丰哥往前走,看著迎面而来的南哥,想起一年多前,我还和他坐在同班车裡,一起吃饭说著一些事情,而如今我看见姐的那枪就会想起阿昂的事情,忍不住握紧拳头,跟南哥交错身,这时我却听到南哥小声的说:「茂仔你太嫩了……」 我惊的一瞧,就见我姐竟然对我笑了一下,把瞄准的枪缓缓的放下,我见情况不对但太迟了,南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整个人往后甩,然后大步跨出步伐,看著蔡丰哥的脸,一把拉起他手上的枪,瞄准我,我倒地看见那黑色的枪口就在我眼前,而南哥对准我的眉心笑著对我说:「再见了,许春茂。」 「呜……」 我一个翻滚一个疼痛感在我手臂上,果然还是很痛,他妈的。我感受到手臂的痛处,起身不管南哥那一整张惊讶的神情,不管是因为我起身、还是我姐那戏谑的笑容,我使劲力气往他脸上重重的给了一拳。被我打上一拳表情扭曲的南哥,还是不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直到我他妈的想宣洩自己那愤怒的情绪,又殴上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时,蔡丰老闆才抓住我的手说:「卖想超过,讲好ㄟ出气教训就算啊,各尬安抓依耶系挖以前出生入死ㄟ兄弟。茂仔齁挖蔡丰一个面子。」 蔡丰哥抓住我的手看著我,我眼神冷淡,反把蔡丰哥的手抓紧,冷冷的回应:「逼著阿昂选择自杀ㄟ郎,为啥咪挖爱看你ㄟ面子原谅?蔡丰哥……安内刚有道理?阿系这就是哩卡早ㄟ伦理?」 「许、许春茂?」蔡丰哥用那惊愕的脸看著我吐出来的话,这时我听见一个步伐声,我姐跑过来对我耳边喊到:「欸,许春茂!」听到这声音我才回神,看著错愕的蔡丰老闆和躺在地上的南哥,我缓缓的露出往常的神情说:「抱歉,我他妈的看到这畜牲就不爽了……」 「许春茂你到底……」 「我只是一名私立大学的研究助理。」 我回答,笑著脸说,人就往房间裡面走。边走边想著果然事先订好几间房,然后挑在平日人客不多的时间点是对的,不然即使枪内装得是拍戏或表演用的收口式空包弹,声音还是挺大的,引起注意可不好。我可不想整个计谋败在一些遗憾上头。「计」就是要让人都只了解他所知道的,而看不出全貌才是「计」。 跟姐的协议只是起中一块,以姐的个性虽然用身体换了一下这次的行动,但是这女人可无法控制,果真在进房的那一刻跟南哥又达成什么协议,把枪给放下。而蔡丰哥则是安派的第二个人,在姐逮到南哥的同时,南哥这种心机一定早就想著要怎么搞,打电话的信号,我过去就看他作过加上蔡丰哥了解他的经验谈,让蔡丰帮著「假装我被搞到」可以让南哥鬆懈一些。 而最重要的是枪,真枪是必然的,而南哥当然会想办法除掉我。既然他想除掉阿昂又怎么会在阿昂自杀后留我?不除掉只是因为他还没找到我的底,而这次大概我真的把他面子丢光,愤怒到连上头叫他查我的底都忘了。不管是我姐的枪还是蔡丰哥拿著的枪,子弹都被我换成了空包弹。 我姐的我可以换,蔡丰哥的我可没法,但是有个人很听话的。 「阿讚你要蔡丰哥开枪变成坏人吗?」我在外头笑笑的对阿讚说,阿讚很快的摇摇了头,我将空包弹放在阿讚手裡说:「蔡丰哥在帮我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愿意,但是为了告别过去就跟你一样,他必须跟我去。所以为了不要让他开枪变成坏人,你帮我偷偷的把子弹都换成这个好吗?」 「但、但系!为虾米蔡丰哥爱开枪?」阿讚天真的小脸蛋问我,我很不想对阿讚说谎,但是请愿谅我的自私阿讚,我也有不顾一切想要拼命的事情,就跟蔡丰哥要让你远离少年仔的生活一样,所以我昧著良心对阿讚说:「为了保护你啊。」 我从南哥脱下的衣服掏出手机和一把手枪。因为他脸被打成这样应该无法脸部解锁,故我借了倒在地上无力的南哥的手指结锁手机,查了很多通讯的纪录和讯息文字,看见密码的部分,我很轻易的解开,不然我这段时间开车吃饭一直注意他手指韵律的动作就形同虚设,南哥躺在地上还是满脸无法相信自己被我这种计两摆了一道。 「找到了。」我滑著手机看著裡头的设有密码的纪录说,随后将南哥的枪弹匣打开,看见满满的实弹我满意的将枪插在腰间,用外衣遮住就要走。蔡丰和南哥看我的表情很不对劲,只有我姐套上他的裙装,点菸无所谓在旁边,看我走出房间晃过她面前就问了一句:「你找谁?」 「查我的人。」我说,将南哥的手机丢给了她,她一把接住。 「…………」 看了手机,难得看见我姐沉默,她呼出好大一口菸,对著我说:「你不是要找他。」 我听了浅笑了一下,我姐说:「你这死老百姓,别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5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6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6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以为真当自己是角头黑道了。有实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弄了你那么多次,你也看得出来我的心思,为什么就是不离开?」 「对啊……为什么?」我留下这句,人就走离了酒店。 那个网路电话通讯还开著,我把他留在了床上,裡面传来南哥他们三个人的声音,过去混一起的人,如今走八大的、当佬大的、金盆洗手的凑在一起。我听到南哥跟蔡丰老闆要了菸,姐也要了一根,三人就这样各自叼著自己的菸说当年…… 「报应,果然不是不到是时候未到。」南哥说。 「哩系卖起来没?继续躺哩那刚有咖爽?」操著台语的蔡丰老班说,一阵吵杂中,就见南哥呵呵的笑,不知道在笑啥小,随后就说:「蔡丰,哩ㄟ身手钝啊,会被我掏到枪。许甜你今马心软啊喔,阿系捨不得对挖开枪?」 「我不是说过对自己人要宠著、呵护著,羊还没肥呢我怎么捨得杀来吃?」我姐又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讲话,但虽后我就听到他坐在床边,那支网路电话开著的手机就在一旁,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不经意就说:「你跟富伯两ㄟ闹这齣戏到底散啊没?歹戏拖棚……卡早同时出来混的,已经爱弄到分道扬镳砍到下头小弟都死光才甘愿是不?」 「哩卖管啦。」 说话的是蔡丰哥,后面立刻又说:「南哥,虽然就多郎怨恨,但我中来没怨恨你背判。当系老大爱温人郎决定,像断了对方ㄟ脚筋,就对依做,我拒绝,你却ㄧ刀落断我脚筋,这刀痕当时,但系你断ㄟ位离脚筋ㄟ位,太远啊,哩中洗没法度断兄弟后路……为啥密不尬春茂解释?」 「解释啥?解释我利用他脱罪毒品生意?阿系齁阿昂死是上头ㄟ意思?呵,扮兄弟自有命,小弟死没完,爬挖ㄟ位子ㄟ郎,算算艾死几个?背叛多少兄弟,玩过多少查某感情?有啥好解释,许春茂。」 南哥的声音突然变大,看来手机被发现了。 「找我大佬就卖死啊……安内挖就找没你算帐……听有没?」 嘟…嘟…嘟…嘟…… 在计程车上,我看著晚上马路一排排的路灯,我穿著短裤的腿有著那不同于上身的刺青,这是我再次拜访文彬叔,要他替我刺上的,他看著我对他说的图案有点不知所措,问我真要在腿上刺这个?我点了头。他看著我像是知道我非刺不可,就下手了,他说:「我第机变看丢混社会ㄟ郎卖刺这宽东西,还是在腿上。你没当后悔要各来怪挖喔……挖屋拍照存证喔。」 「干!你刺青就刺青废话那么多干么?」 这时过去一直在文彬叔家那个不说话的刺青女孩突然开口了,我转头看她,她整个身体缩在一张椅子上,长长的菸管飘出细细的渺渺醺菸,露出半个脸笑看著我说:「是刺给他的吧?我懂。我也是,好几个,每个刺青都是一个过去的纪念。刺在身上,提醒自己不会忘。」 听她说,我不说话,回应ㄧ个笑容,继续看著文彬叔在我腿上刺下那幅刺青。刺痛感在脚上蔓延,原本应该会有吵杂的机器声,但不知道为何我此刻却听不见。他如果看见这刺青会说什么呢?我想,闭上眼睛,好似你会皱眉头责怪我为何刺下这样的图案,不过阿昂,当初你说刺花是因为我名叫「春茂」…… 但当我说要不刺樱花的时候,你又意见很多的说只开春天不吉利。我看著你苦恼的用手机找花,找适合我的花,我笑说你拜死人都没有那么用心找花,你叫我那张嘴惦惦,并且说兄弟不怕死,只怕在乎ㄟ郎永远离开…… 下了车,我到了一个大楼前,这大楼是有名的政商名留住宅区,前头戒备森严。我刚出计程车就被好几个人注意,当我走到大门前有个人挡住我,问我找谁?做什么?我看见这裡的警卫配著电棍、呼叫器、穿著防弹衣一身的装备,几个人围上来,我对著其中一个朝我问话的人说出我要找的大楼住户大名,和可以代表我身份的话语,让那人可以回报给通讯人员。 这时人员拿来了金属探测器,要请我配合他们要检查一下我身上有无危险物品,我让他们检查,最后在我的腰间探测器作响,通讯人员看我要我自己把东西掏出来,我笑笑的翻开是手机和钥匙,探测器ㄧ测的确是这声音,警卫又在寻了我几次确定没有问题,才停下。 我看到大厅有人员过来,说那住户要见我,瞧了我一眼头压得低要我跟他后面走,领我到台前的电梯,他拿了电子卡,帮我消除锁起来的按键,按了楼层后跟我交错点了头,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看见他浅浅的笑,我的口袋被塞了东西。当电梯门关起来时,往上升,我心裡默默的说:「多谢你,达宽。」 「先生,你看起来面熟内,要去作拍歹计喔?」来豪宅公寓前,坐在计程车上时的我被那车上的计程车司机笑话。他跟我攀谈,拿下头上的鸭舌帽,我笑笑的看著后照镜的他说:「螺赖巴,你哪裡捡来的车?」 穿著计程车装扮的螺赖把见我问,笑著回我说:「番薯军中识塞几类卖二手车ㄟ军人,挖就改装几哩,卖看我只会蛤修欧都拜,以前挖偷牵规ㄟ轿车买没究……轻轻鬆鬆。阿桃,你弄好还没?」 「好啊,来!这给你茂哥。」阿桃把我跟跟偷出南哥的枪给拆了,做了点加工让我可以不被金属探测器找到,但子弹就没办法好闯关。阿桃看著我将这些分解的部位放到身体衣物各处,看著我熟练的样子不免对我瞧说:「国外回来就是没同款。」 「这尬黑没关係……」我笑笑的回阿桃,但反问他们说:「达宽……真的混的进去裡面?」 「嘿卖小看,依这哩郎虽然隆隆,但就劳演戏。以前诈骗电话专门骗贵妇、富二代,对这种所在熟哩。」螺赖巴笑的转弯连按喇叭逼退车,我看他这少年仔连计程车司机在车道上霸道样貌也学得挺像的。 「但系没子弹哩拿枪马没好啊?」阿桃看著我,对我刻意倒出枪内的子弹说,我笑笑的回答他说:「没关係不用…因为……」 「后借「土豆」卖帮挖带,茂哥挖没尬意吃。」监狱裡我在跟打锣仔探监,四周都警察戒备,打锣仔在跟我抱怨上次我买花生给他的事情,他不爱吃花生,叫我留著自己吃,不要浪费钱买给他。他笑笑的说,我也笑笑的听。打锣仔问我外面阿桃他们好不好,但绝口不提自己在监狱裡头的事情。 我想他有他的理由,而达宽塞的这包「土豆」,我想就是打锣仔不爱吃的花生,因为他想洗手不想在碰这会爆的花生头,所以塞给了跟他迂迴的我。 电梯门开了,整层楼前走廊宽广且只有一层住人,我对著旁边的电铃轻轻的按了一下,却丝毫没有任何动静,而在后突然门就自动开了,我推了门进去,似乎想是早就知道只有我一个人来,玄关被好脱鞋,我脱了鞋子走上去,整个房间又大又宽,往裡头走客厅没人,我又往裡走去,最后推开了最裡面的门,一个落地玻璃收尽了这整个城市的夜景,一个穿著居家服的白髮老人正面对著我杵著拐杖,面目和蔼……和蔼到让我想做噁。 「几年没见?」那老人问我。 「二十几年。」我说 「这几年还好吗?」他问伸手要我做,我没理他也没要跟他说话。他见我如此并没有停顿,自顾自的走向我说:「你的模样越来越像你父亲春骅,但这眼睛的神韵和脸型还是像你母亲。」他说完,突然笑了一下看著我继续说:「抱歉,想到你父亲跟你母亲两个在我背后私通,我就不免觉得,你会不会也跟他一样喜欢这种刺激感……譬如……像那部两个女人驶车奔向悬崖…走头无路……最后…奋力的…」 听到这老头的废话,我举起了准备好的枪。对准他,我看著他,他见著我那把枪,似乎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不太可能逃过我这么近距离的射击,但他并没有胆怯我的枪指向他,而是默默的走到我对面的沙发椅坐了下来。 这时我听到许多脚步声,门被打开,我转头看向是一群中年、青年人,道上气息很重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一群人看著指向那白髮老人的我,忍不住各个要掏出枪。 「你们谁敢掏枪,我就毙了他。」我冷冷的说。 一群人停了动作,但这老头听到后反而笑出一声,我往前靠枪只距离他几十公分,但这时这位老头眼神上来盯著我说:「我听说你跳到这圈子裡面只是想写篇论文?这让我想起你父亲那时候出来混也只为了我那一顿饭之恩。」 「你论文都写了研究出什么呢?而研究了以后又可以做什么呢?许春茂,你是想拯救我旁边这群从少年仔渐渐变成走跳黑暗天ㄟ兄弟,还是…想知道你父亲到底走过了什么路?或则说像你父亲一样变卦,背著我爱上那不该爱的两个姐妹。」那老头对我说,我看著他,努力假装自己不是那么害怕,怕这个在枪面前却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见过大风大浪的老人。 「不跟我分享一下吗?说不定我听后马有你想知道的歹计?」老人放下拐杖在桌上,笑著跟我说,我一脚踢走他的拐杖,拐杖滚到旁边,一旁的小弟们又骚动,老头举手要他们安静。我瞪著这老人缓缓的说:「一九七零年代,保罗威利斯将以英国一所全男校的工人阶级学子为历,做出长达多年田野性的研究和访谈,完成二十世纪英国劳工阶级複製和工作类别选择的探讨,还有社会主义的矛盾层面……」 我以这个基础去研究为何台湾对于不会读书、家境困难、与弱势者,对于自我的选择为何往往摆脱不了走入「少年仔」的选项?而却意外的发现在一九七零年代的英国劳动阶级的研究,却可以完全套用于台湾黑道的处境,不管室裡面劳工阶级或是如同少年仔在学校或街头胡闹和逞凶斗狠的「小子们」,基本却完全是少年仔的写照。 当台湾的堂口和庄还是帮派等各个「大哥」的行径,成为这群少年仔模仿的对象之时,他们不只是有了归属感,也有著需要融入这群体的能力,也就是进入同侪之间与黑暗社会一角的认同感。而让他们快速的进入这个认同感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学校」与「台湾社会」。 当学校完全贬低「体力劳动」全盘以「脑力劳动」至上主义为主之时,当台湾社会完全将「想法」视为高价,却忘记「执行」实际的行动是同等重要之时,少年仔就不可能在走偏前获得认同。只变相肯定白领阶级与书卷文凭,而看不到另外一种多元价值的劳动力。如同这世界只看著见异性恋,却忽略了十五种不同的性向的价值。 当这群会成为「少年仔」的人在学校脑力向上文化的风气下,无法受到肯定,他们将会转而找到自己可以被受肯定的源头,不能被老师肯定,我可以被我的兄弟肯定;无法被父母肯定,我可以被我「大哥」肯定。但是这并不表示书读不好或是只用体力劳动者都会步上这途,但有些人很努力的将这些人给蒙蔽与遮盖他们可以选择的这件事。 巩固阶级,顶层阶级的人害怕所谓的同等与平等论。因为这会让他无法拥有与私有某样东西,当这些东西大家都拥有之时,或是共享,就代表顶层文化的崩坏与崩离。一直以来民主主义、共产都只是假议题,他只是被稍微模糊界线下的在封建制度中所延伸出来的「新封建制度」。 想想当每个人都想当那丢垃圾的人,那谁要去收垃圾?而谁想去主动帮所有人收垃圾,那么为何我不如这些人明白他自己只能收垃圾。让他了解我们是有所差距与众不同,那么该如何让这些人甘于收垃圾的地位? 教育娱乐 文化 生活 「就如老头你们这种富豪商人与政府订定的教育一样,这些教育保障的是你们可得利益的,例如让你们子女生活在国际环境,良好的教育学习空间,然后与一般人做出差异,让整个教育环境与文化呈现出,因为我会这些「早就为我准备好」的教育结构,而你无法知晓,故无论如何这就是你和我知间的差距……」 「你们有何德何能去决定什么是有价值的?什么又是没有价值的?当学校与社会都在为某些人与众人划出差距之时,那些无法与众人在同一起跑线的人,凭什么得被否定自我的存在的意义?」 「像是自杀吗?」老头说。 「逼我杀你吗?」我回到。 「许春茂,这个社会就是如此。」老人缓缓的起身慢慢的走过去捡起被我踢出去的拐杖,缓慢的走回来对我说:「阶级一直都在,歧视一直都在,就算是少年仔、黑社会或是混兄弟流氓也一直互相斗争。简单的说好了,我们存在的就是不断贬低人来获得优越感的畸形社会。」 「我们这些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可不否定这些,相反的我们需要这群人,因为他们受惠于我们生存,而我们则需要这样像他们这样的人,来让世人看见他们想追求与梦的生活。」 「觉得你梦做的有点久,是该醒了。」我说。 不悦的看著这老头,手指慢慢对著板机…压下点…压… 突然一通电话响起,我和老头同时转头是外头的电话,一个穿黑西装的小弟跑去接,说了几声,随后挂下电话。男子快速的跑回来说:「大爷,警卫说外头有骚动,好像一个酒醉的女性在外头发酒疯,哭闹要进楼找负心汉谈判,他男朋友也在外闹,现在要叫警察…… 「警察……」老头听了那小弟说,看了看我手上的枪,摸了鬍子看著我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许春茂你真不愧是那女人跟你父亲的孩子,留著一手,把我跟你的后路一起断。」 扮醉的女人是奈奈,酒不会疯,发酒疯都只是人来疯。而找来俊昭那个人来劝奈奈的话,最后某个人肯定会来…… 「那个…大爷,外头说有好几辆车来叫嚣?但好像是富伯那下面很会闹事的黑脸,不,我也不确定干你娘!他们不知道大爷住这裡吗!操机掰!」我看到一群人连忙跑了下去,老头子看了我,叹了口气说:「你知道自己这么做下场吗?许春茂。」 「那你可以知道我这么做,你的下场吗?」我回到。 「你真跟你父亲一样胆识过人,所以我才那么喜欢他。但又跟那女人一样算计心机,但我想问你许春茂……」 为了一个「少年仔」这样做值得吗? 「还年轻啊,做事衝动,怎么不想想就非他不可?我还以为同性恋在这道上没有女人的问题好弄多,没想到没了「女人」到是忘了这圈男人可比女人还多。明明千方百计跟他说过杀了你就可以保证他的安全,却笨到宁愿死也不干。而他好不容易保留下的你,却又来寻死……真的值得吗?许春茂。」 「千方百计利用我想把他害死的不就是你吗!」我吼到。 「怎么能这样说,许春茂。如果真说下去,我只是个在这事情中推了一把的人,但把那个叫「阿昂」拉下深渊的人,系哩嘎己啊。」 我理智要失控了!我知道,因为这老人说的是事实。从头到尾把阿昂拖下水的人是我,讲虾米研究都是畜生!生为几ㄟ父母巄系黑道行走在暗暝中ㄟ挖,像浊水中那ㄟ花,所以唤做「春茂」。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对于不断从黑道电影摸索著已故父母的我,透过同母异父的姐姐进入这世界的我,原本可以安静的来又悄悄的走。 「茂仔……」为什么会对你出手? 「茂仔……」我为什么那么想要你? 「茂仔……」就算有其他人出现我也只想碰你。 「…………」你说爱我时候,就像梦一样。 那为了一个「少年仔」这样会不值得呢! 「干!」我回过神,不知道为何将手机贴在耳朵,但眼前这老头柺杖就要朝我一甩,我开了枪,枪射偏了,但这老头也打歪,我握著手机的手被重重的打了一下,手机飞了出去,躺在地毯上,传出杂音…… 「干你娘!操你杯鸡掰!」我大吼一声,几名在房外待命的小弟又跑进来,每个枪对准我。却被这老头阻止,这老头也吼到:「不准开枪,你们打死他就中他下怀,这郎闹事就是为了来让警察逮到我房裡有尸体,挖不准挖这东区ㄟ建设有这种是发生。」 射死这老头在自杀,不成功也能死在这老头房裡,当然最好的是射死这老头逃离这裡。但这个不在我选项裡,老头不会让我死在这裡,这公寓建设他投资的一个尸体,枪杀案,黑社会血拼,谁还会想住这种高级公寓?最烂就是把这他妈得像皇宫的公寓闹鬼闹成凶宅荒废! 我露出笑脸,这下换成刚刚一派轻鬆的老头坂起脸。 「你知道你爸妈怎么死的?」老头说。 「你现在这做儿子的要跟他们选一样的路。」 「喔,那不是更好吗?警察查案就会往这方向查母系?你这一生建立的形象就因为一个他妈的半徒闯入这底下爱上少年仔ㄟ同性恋毁了!放心我死哩加,ㄟ变成孤魂野鬼,生世诅咒哩投资大半ㄟ公寓!」 「郎ㄟ忍耐系有限度ㄟ,许春茂。」我看见这老头紧握著那拐杖,恶狠狠的叮著我,然后我听到下方警铃响起,知道等警察上楼后一切就要结束。等这一切结束之后,阿昂后世郎,在齁我嘎你慢慢ㄟ齁失礼…… 「茂仔……」 「恩?」我的手机传出了「他」的声音…… 只有一刹那,就一刹那刚好我推了那举枪的手,枪裡的子弹刷过他的脸旁,贯穿他的耳朵上边,血喷了出来。我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去抓阿昂开枪的手,就那一刻拼上生命也该伸手。我抱住阿昂,阿昂的血滴在我身上,他耳朵红成一片,他看著我,回不过神,我看见那打烂一边的耳朵,赶紧脱下上衣,不管裸著上身,压住耳朵帮阿昂止血。不管他是什么反应我拉著他就走,他手裡拿著枪还冒烟。我把他刚刚从超商买回来帮我包渣的绷带想办法止住血,让他去压住不让伤口鲜血继续流失。人就开上车。 「哩没塞死!」 「春茂……」 「哩那ㄟ塞死!」 「春茂……」 「挖没同意…你那ㄟ塞死!干你娘为啥自杀!干干干!」 「茂仔卖哭……」 一把鼻涕眼泪的人很难看,但是我就是克制不了差点失去你的情绪爆发。我踩著油门手却离开方向盘,我在找菸盒,怎么都摸不到,然后不小心摇摆的车子偏离路道被人按喇叭。但我却很没品比了中指喊:「干林老师!逼啥小啦!」 「菸……」阿昂掏出菸,往我嘴裡塞。耳朵绷带红成一片的他帮我点了菸,然后摸著哭泣的我,不断的抚摸我的头,但却什么话也不说。 开到我朋友的医院,今天他那小医院休假,被我吵起来,拉上铁门看到我身后阿昂那烂掉的耳朵,整个人差点吐血!大骂说:你们搞屁啊,那么严重来啥家庭科,快去外科!一边唸我连紧急治疗的概念都没有一边善后,打电话叫救护车,沿途不断把我们俩臭骂一顿。阿昂被送进急诊,医生说要手术观察是否影响听力,问我说有没有家属可以签字,我犹豫的时候阿昂就自己跳下病床,一群护理师和医生吓一跳,他拉著我的手在那同意书上签上我的名字说:「挖同意哩签。」。 才刚说完,人就被护理师给拖回去。 手术顺利结束后,我看著耳朵被包起来的阿昂,人熟睡的打呼声,也让我放下心中那块大石头。而看著他脸旁被子弹划过的疤,我轻轻的摸著结痂处,感受阿昂那伤口粗糙的痕迹。 几天后我打了通电话,说了阿昂的状况。电话裡头的人很快就来了,没有带他的女朋友,而当时火灾受伤的部分似乎已经无了大碍。阿昂的弟弟慌忙的看见我,对我点头,随后就急著问他哥在哪裡?我带他到阿昂病房外,跟他说了阿昂的病房,他人就快步走进去,我在门外透著小小的缝看见窗帘边的阿昂正在病床上发呆,见到他看见弟弟进来的神情,先是错愕,之后整个人弹了起来不知如何示好,我看见他弟弟抱住他,在哭腔中又带了点气愤的情绪,对著阿昂说:「驾多年哩那雅系驾固执!哩挖哥内!关哩黑道白道!谁巄母当动挖哥哥。」 「哩讲贼刚没见笑。」阿昂笑著抱著多年没说过话的弟弟。我在病房外看见阿昂看著自己那位自豪弟弟的青涩,脸上的笑容,让我感觉到心暖,而转头又想起他要自杀时那个笑容,又忍不住心寒。 而现在我站在这裡,拿著枪指著这个玩弄著无数兄弟命运的老头,包括我的父母、阿昂、还有我自己,我认为该做了断的不是别人,应当是我。 「ㄟ许春茂,哩刚低我面对ㄟ这大楼内面?挖想应该系啦,我听著大爷ㄟ声,应盖就系依住ㄟ所仔这栋。等挖,茂仔……」 「没死?那有可能!医院的纪录……」那老头睁大眼盯著我看,像是知道了什么,我不语只是拿著枪盯著我看。突然有一个小弟拿著电话闯了进来,对他们的大爷说:「大爷、大爷!外面ㄟ郎齁警察赶走,但有一人衝哩来啊!」 「欸,许春茂歹势外靠卡吵,各等我既哩……哩欧,想爱安内啥咪就没讲,郎就消失去啊,欠教训。」 我听著阿昂在手机裡的声音默默的点点头。 我不知道阿昂怎么知道我在这?但我猜他一定拿著棒球棍,然后穿著那没品味的上衣和短裤,配上那招牌怎么也搭不上他穿著的棕红色雕花皮鞋,然后一步步找著我的足迹。我听见有人被球棍打到的声音,也听见阿昂喘息声,然后还有那咒骂跟干人的说语,都透著那手机的扩音出来。 这时我听到一声枪声,手机先是静默,随后又听见好几声枪响。但突然一个男性的叫声,我听见有人翻箱倒柜的声音,混乱的步伐、警笛声、许多混乱的杂音。最后我听到一个明确的脚步声在走,在一处停下响起电梯铃声。 「茂仔,有郎鸭枪处理咖麻烦,放心啦一郎没死,只系可能有脑震盪。虽然挖母栽你找大爷系安爪,大爷层级挖贼系汉ㄟ,可能挨尬有郎公祭卡ㄟ远远ㄟ看上一面,嘿,春茂挖母栽哩奈ㄟ戏赛南哥、尬疯狗讚做伙、姐系八大黑许甜大姐、纪傌…哈…连大爷你巄摘?挖两郎身分真ㄟ差多……」 电梯又响了一声,我知道现在阿昂人就在这公寓的门外。我听见那深呼吸,看来他也紧张,然后我听见阿昂他说:「许春茂,挖来接哩啊。」 电铃声响一声、两声、三声,不断的响,没停过。 「开门。」我枪指著,对那老头说。 眼前一堆人拿著枪指我,我不怕……才怪,我怕的要死,但现在说这有什么用? 「开门。」那老头对旁边的小弟说,每个小弟都睁大眼看著他们那位大爷,大爷看著我的眼神,很冷静的又说一次:「不要让我说三次,开门。」 门开了,然后我听到几步脚步声,然后不知为什么变成叫嚣跟殴打的声音,还有几声枪响。但我没听到,我没听到阿昂的脚步有停下来,也没听到骚动停止。我和这老人眼对眼相望,他人就突然说了:「这也是你安排的?呵,我可没想过你有这手?」 「不,我自己也没想过有这手。」 怎么可能有?我怎么可能把自己要先杀人在自杀的事情告诉给他? 门前两个护卫备枪,我听到声音,然后在我都还没做好准备,阿昂就出现了,连拿枪的人也都还没做好准备,阿昂一棍就往他手上去,枪从那人手上滑落,阿昂就朝他脸上殴下去,鼻血沾到他拳头,然后取枪转身,枪就瞄准另外一人,那人手发抖,看著阿昂拿枪逼近,碰碰碰连开好几枪,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快一步的阿昂给抓高,子弹全打在天花板。那人惊恐的看著阿昂拿枪指著自己的头,阿昂没多犹豫,一手用枪砸了他的头,脚用力踹了他命根子,那人内八的痛到发出闷哼声。两人的枪全被阿昂给摸了,阿昂走到我旁边对我笑,原本该看著这老头的我不知为何却傻傻的看著这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刻。 一群人从外头跑进房间内,举著枪包围了我们。 我枪依究指著,指著眼前这个批著富商外皮私下干了无数不可见人勾当的大爷。那大爷看著我的眼睛瞄了过去看著耳朵包著纱布,手脚上一堆瘀青伤口,脸有些挂彩,这个他从来没想过要正眼看的少年仔…一个在平凡也不过开著车抽菸送小姐上下车被人笑孬的小流氓。 「茂仔……」阿昂看著我,从背后贴紧举著枪的我,我感受到阿昂的体温,还有那汗味,嘴巴那夹杂著菸腔的气息,他头放在我的肩膀上环抱住我,伸出手握住我拿枪的手,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尬枪肯落……」 「不要。」 「卖惊,有挖。」 我缓缓的放下手,枪还是在手上,那老人看著摸著我头的阿昂,阿昂轻抚著我的头髮,然后手划过我的脸颊,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人膝盖就一跪,跪在那大爷的面前,我惊的看他,眼前的大爷也是如此大吸一口气。一旁人权骚动,我看见在我面前跟那大爷下跪的阿昂,也不知所措,然后阿昂跪著对著他的大爷说:「大爷歹势,挖是哩下面嘿开车送小姐没啥出息ㄟ小弟,昂仔。挖为挖突然闯入哩ㄟ厝嘎哩吓失礼……挖不会讲话、西机哩低俗连国中巄没读毕业ㄟ少年郎,有ㄟ几有挖栽齁春茂救回来ㄟ烂命……」 「拜託哩放过许春茂。」 拜託哩放过挖婆尬挖子…… 我看著下跪弯腰的阿昂,不知为何想到自己小时候也看过这样的场面。 我记得我当时很小很小,母亲把我抱在怀裡,四周安静的没有半点声,而当时十么都不懂得我看见一个很高大的身影的男人,我记不起来他的脸,也记不起来母亲的脸,而这原本站著的男人跪了下来,我看见这身影跟现在阿昂的身影重迭,就像是在脑海深处的某个不愿想起的记忆,重新回来。 我知道这男人的下场是怎样,而跟这男人重迭在一起的阿昂…… 我不要阿昂步上我「父亲」那后尘。我抱住阿昂,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想知道最后那男人的事情…在我和母亲被带走后的那时候……我悄悄转了头看了一眼,一震耳鸣,我听见旁边母亲的哭声,还有个倒在血泊上的男性,跟一个和著老人有著一模一样面孔拿著枪的男人。 我愤而想再举枪,手却被阿昂紧紧握住。我瞪著那老人,却发现这大爷只看著我俩发愣,身子不自觉得站起来,拿个拐杖的手不断抖动,发出阵阵叩叩声响,他嘴裡喃喃的唸著:「许春骅……许春骅……」 唸著我父亲的名字。 「为什么我明明……先是你…再来是你儿子……要让我想起那事情好几遍?」 那老头抖著身,撑著拐杖一步步过来,最后拐杖一扔,两支手抚著我的脸,慢慢的捧住我的脸颊,那老头直直的看著我的眼,又急著转头过去看著阿昂的脸,然后他问了阿昂一句…… 你为什么要来? 我记得在他们推走我母亲和我时,我听到拿个拿著枪指著我父亲头的人问了他这句。而我听不清楚父亲说了什么,但我听清楚了阿昂说了什么: 「因为茂仔地加……挖要重新嘎一从黑暗冥送去看白天。」 阿昂起身对著他口中的大爷深深的鞠躬,大声吼说:「拜託你大爷!齁许春茂回去依该去ㄟ所在!」 如果要说不帅不好看,满口髒话,喝著酒又叼菸的阿昂,到底哪一点值得我15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6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7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7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这个人去拼,那大概就是喜欢上他那股傻劲吧,还有贪念皮鞋的气味。但也许喜欢上的人不是阿昂,贪恋那他踏在脚上皮鞋味的是我,喜欢欲擒故纵看他追逐我却打死不承认的表情是我,在他把我推开看出那幼稚手段的是我…… 即时在捧场时懦弱怕事,却可以在最烂的时刻不顾一切衝进虎口裡的阿昂。空有义气和为了我的这位少年仔,我怎么可能不爱。 「全部枪给我放下!」大爷一声,指著我们的枪立刻全收了回去。大爷看著依旧鞠躬的阿昂,看著我就说:「我尬意哩兄弟ㄟ气魄,许春茂,你有机哩兄弟为你跪尬尬拼命,但系挖为郎没嘉大气。挖没爱诶卡有尬挖反背ㄟ小弟……」 大爷抓住阿昂的头髮,我惊的掏出枪,阿昂看了我一眼。我顿了一下,然后我就看见阿昂被这大爷重重的往腹部殴下一拳,整个人跪了下来。我不管阿昂的眼神枪举起来说:「别动!」 「卖乱来,茂仔。」说话的是阿昂。我看著阿昂他笑著压住腹部对我说:「相信挖,卖开枪,拜託…呜!」 那大爷一脚踹像阿昂的摀住的腹部,阿昂被踢滚了好几圈,然后我看见一拳一脚全落在阿昂身上,阿昂不还手,全身是伤,最后一击,我看见那老头狠狠往阿昂的脸踩下,阿昂鼻孔流出鼻血、红著眼睛、在地上喘气,我看见他那带伤的耳朵又开始渗血。 「卖齁挖哩道上各看丢淋俩ㄟ,各踏哩来圈内就处理掉……送人客出去。」 我扛著阿昂,阿昂摊在我身上笑看著我,一手从我手上拿过枪说:「过去啊……大爷愿意尬己动手,救系准温离开…这哩物件哩不适合……茂仔你没适合拿枪,这种卖碰啦……」枪掉在地上,我扶著阿昂,两个人没人想回头去捡。 电梯裡我用自己的衣服把他脸上的血擦乾,电梯不断落,我头靠著阿昂轻轻的把眼睛一闭,感受我们都没死彼此的体温。我听著阿昂说话,一句句跟我说他在医院想到的事情,还有见到弟弟的事情,还有我干的好事…… 「你知道?」我看他,没想到他却趁机亲了我的嘴。 「你挖爱ㄟ郎,那可能母栽哩你ㄟ歹个性。但系挖没想丢哩拿枪……各要自杀…」 电梯的数字不断减少,我看著亮丽的地板反射出我俩狼狈的身影,阿昂张著口说:「春茂,你叫我卖死,嘎己却去找死。挖没你假利害灾恙安抓衝,挖几有灾恙挖没齁哩死,你去找死,挖就算系躺哩病院,马爱嘎哩平安带回来……」 「如果温俩郎死尬活哩巄系痛苦,那就继续痛苦落去。挖诶当齁郎打、揍、笑甚至干尬像狗阿仔同款没尊严,但西你ㄟ活我没死,安内就好啊,安内挖旧甘愿……」 「你甘愿挖母甘!谁敢打你?谁都不可以动你!」我把阿昂拦的紧。 电梯到地下室,这原本是如果真的我能活,我计划离开的路线,没多精密,因为我没想到真的能活,我带著阿昂走逃生口,走了好大一段路,来到饭店后头的巷子口,这是个早市,如今黑漆漆。 「吃菸没?」阿昂问我,掏出菸盒。 他打开没想到只剩下一根菸,他把菸递给我,我接过菸点上火,菸的味到就在我们四周瀰漫开来。我看见漆黑的巷子传来那股市场臭味,月光落下,只照出市场一条单行路,没带錶丢手机的我,不知道时间几点……但那也不重要,我把菸拿起来往阿昂嘴送,阿昂配合的张开口,我感觉到我拿菸的手指碰触到他的唇,我见他吸菸,在月光照射下发亮的脸,一张好狼狈的脸。 我歪了头过去,唇靠上他的嘴,希望他吐出来的烟可以回到我体内。却只惹来几声被烟燻到的咳嗽,他看到我的动作笑出声,骂我说:「北七喔…呜……」 「我救西机哩北七,咖ㄟ爱你。」 挖深吻了阿昂,他愣了听我说的肉麻话,把菸塞回我嘴巴,害羞的说:「哩加菸,头壳加歹去。」我听了就笑回他:「啊不就嘎哩同款?」阿昂听见,菸叼在嘴裡,露出那有些班黄的牙齿,笑著回我说:「嘿啊!尬挖同款。」 一根菸抽到剩菸屁股还捨不得丢,我不知到是跟著月光走出这小巷;跟著这微微一点的红菸火。而最后,阿昂开著他那丢在几条路外的破车载著我,说要送我回去,但我们两个却都不知道要回去哪裡…… 挖卖送哩登去看白天。 阿昂监持我得回到那白天的世界,回到那用书卷气和文质彬彬的大白天。我问他跟上头翻盘后的打算,他摇头说走一步算一步,我劝他回去找他弟弟,而这次他没有在说出推託之词,但人却也沉默不语…… 「刚讲哩各哩回去做兄弟?」我不安的问。 「哈,那有可能?挖啊…今马想卖想机哩…挖玛想卖拚势看卖嘎己刚有别ㄟ路ㄟ通行。嘎有面子看挖迪尬一七仔……马配ㄟ上哩。」 「谁讲哩今马配没上挖?」我气的讲,但阿昂边开车,手伸来拍拍我的肩膀直接了当的说:「挖自己。」听到这句我没办法在说什么。 最后我俩人还是开到了我那小公寓,我下车,才走没几步就转头看他。 「上来吗?」我对他问,但阿昂却对我摇头,回我:「后礼拜吧……」 「挖等哩喔……」我看著他,他对我点头,摇上车窗,开著车离去。我一直看看到那红色的车尾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然后眼泪就滑下来了,我用手擦了擦眼,我想现在阿昂一定也泪流满面,因为当我说出那句等他前,他的眼眶早就泛泪。 人常说七逃人的运命是一场博弈。 而回头的少年仔又有多少可以像我所看见的人啊那么幸运? 这过两年后我回到校园,研究助理身上有刺青惹人非议,知道了志愿役的番薯在军中当上班长、螺赖巴在为要收山的老闆问他要不要买下他的车场苦恼、达宽在搬家公司这次终于不是假身份而是真的员工、还在堂口混兄弟的阿桃听说外表不错被人找去演黑道电影有一两句台词的小配角,开始接了一些跑龙套的临演,等著在过几个月就要假释出狱他那大哥打锣仔,继续当大哥的小弟。 阿袁一样读著夜校教阿讚读书打工,牛肉麵店的蔡丰老闆与阿讚之间的关係也只有少数人才了,也许这对单纯的阿讚来说是幸福之事。而还俊昭人情,使了点小记替他跟黑脸推了一把,这人越做越大,哪天真的爬到他那富伯的位子也不是没可能。 阿山走了,我有次跟茶姨还有阿山剩下的母亲一起去拜他。而茶姨现在除了卖茶和槟榔外,跟阿山的母亲住在一起,等于阿山妈妈认了她这个媳妇。而跟家人离婚把我跟阿昂推出危险的峰哥,依旧下落不明。 南哥还在道上,但我想他如果哪天碰巧遇上我,大概会想把我给剁了。我那同母异父的姐解许甜依旧在八大行业,我姐的父亲跟我父亲不同,是大爷清点的子弟兵,而也是因为这种形式婚姻,我想最后才会变成与我父亲私通收场。被我们胡搞的那栋大爷的高级公寓,还是往常一样吸引政商名流。好像我持枪闯入的事件没有过一样…… 我完成了论文,但却没报告成功。 因为在将完整的稿件给了李教授后,李教授就私通把我的研究成果独自佔有。后来在打听下才知道原来,李教授剽窃许多研究生、研究助教的论文与期刊作品当作自己的发表,动用他在学界的人脉关係。而我的论文刚好是他缺乏的一角,为了完成他台湾社会学菁英地位的一个小拼图。 但很可惜即使如此,这份论文依旧没有成功在世上。 某天我来到学校,发现众人围在研究室外头,我走过去瞧,发现研究室裡头像是有著七级大地震一般,被人翻箱倒柜甚至将电脑纸本全都给砸烂撕烂,我写论文的笔电和随身硬碟也无倖免,虽说不知是否碰巧?几天后新闻上面就出现李教授因为车祸伤重不治的新闻。而教授偷走的我的那篇论文也不翼而飞,甚至没有出现在任何期刊与研讨会上。 虽说我当时思绪混乱下,杂乱无章的对那大爷唸出我写下的研究内容大概。之后我这两年平稳了情绪思索了一下,决定以通俗的写作模式,以论文的最低学术门槛,去对我的少年仔与社会阶级複製这议题论文作出一般人也可以轻易了解的诠释。但如果这篇文章出去了会怎么样呢? 是否可以给台湾社会另一种看待少年仔与兄弟的不同模子和眼色? 我不知道,也无法知道。 教授车祸后,我也立刻被学校系上给开除,毕竟过去大家是看在教授面子上才对我睁一眼闭一眼,现在这靠山倒了也没必要给我好脸色。我没工作好几个礼拜,主要是我也没有真的很认真的去找,而比起找工作…我更想找到……他。 这天我独自买了些水果去拜灵骨塔的阿山,因为太久没消息,所以我把峰哥的位子也准备好,呵,那人看到也许会骂我咒他大哥,但是反正迟早会用到,先买位置也没啥不妥。 阿昂最后怎么了,我不清楚,也许某一天他会突然出现,到时候他会是什么样子?我有点期待,也有可能再也就这样见不了活在那段日子裡,但我喜欢那段日子裡的他。很多人觉得他死了,因为阿昂就是一个不适合却又得走在夜裡的人,甚至连向来对我没啥好感的黑脸就叫我看开一点,也许是他也曾经差点失去一个自己最掏心的兄弟,懂这种心情。 我带著不管阿昂是死是活的心情拜著骨灰罈…… 「干!挖西母希金ㄟ爱搬最佳男主角齁哩?哩咖甘愿……」 我听见一句熟悉的骂人声…… 我的头被什么东西打到,我看了那东西,是单支的皮鞋? 「挖操哩ㄟ!许春茂!哩嘎挖解释清楚!」 有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带著我那熟悉的表情,气呼呼的一脚踏皮鞋一脚光著的朝我走来,我笑笑的看他,叫了那很久没有可以叫出来的名,我喊了他:「昂哥,你来找我了啊!」 「挖没找哩找谁!茂仔你给挖解释,味虾密挖病院ㄟ资料系「死亡」?干你娘哩,枪弹到耳孔最好西ㄟ死啦!为啥咪四界将郎讲挖已经死啊!害我两年等来找挖弟弟,伊得一句话系:哥哩没死!我干!你竟然嘎挖低讲挖死去!挖……」 阿昂走过来不断的不爽唸我把他作死。在阿昂进到医院那一刻,我就请我那位医生朋友帮忙将阿昂暂时弄成死亡,让他这几年资料都是死人。为了增加真实感,我得告诉周遭的人阿昂不在,但又不能弄得太刻意,只得说他现在已经不在了,露出惋惜的表情,连在家中也要试图想念。 但不需要试图,因为我真的很想念他。 我抱住他,两年过去这人什么都没变的就回来了,一样的气味和他的声音让我不想放手,我看到阿昂脸很红,我摸著他那被枪打烂的耳朵,他知道我要说什么,握住我的手说:「放心…挖没各寻短…但系…茂仔、茂仔……」 「别讲话,我想抱抱你。」 「没郎滴灵骨塔内抵哩搂搂抱抱啦!」 阿昂说,看著四周,然后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突然大声说:「这啥小!那ㄟ有挖ㄟ名?」我转头看去,见阿昂看到一个骨灰瓮上写上他的名字,我看了以后只是笑笑的说:「演戏总不能演半套啊,阿内道上知道你的每个人都会真的觉得你死了,拜託我花很多钱内。」 「干你娘!没怪挖弟讲一摀去拜挖!哩祖妈哩!挖两年忍著自己想你念你,省吃俭用正道哩赚第一桶金。哩竟然嘎挖弄死!挖他妈没教训哩挖…欸?…等、等机哩…许春茂…你放下挖ㄟ皮鞋…没当!哩没挡搭界巄安内衝挖!干───!」 然后我跟阿昂就因为太吵,被灵骨塔的替代役男警告。 随后我也不在胡闹,让阿昂看看他那两个兄弟,我故意站远远的,因为我看到阿昂在抹眼角,然后说:「大哥、阿山,歹势驾久加来看令……」他两手摸著阿山跟峰哥的罈子露出笑容:「挖这世人庆幸滴歹路ㄟ时,有拎两人陪挖走……金马挖回头啊,齁拎笑没紧,但挖栽崊ㄟ祝福挖。」 接近黄昏后,阿昂开车载搭车来这的我离开灵骨塔,我问他为什么知道我在这,他说他去问我那医生朋友。我就了解怎么一回事了!前任男友的小报复啊。 阿昂这几年作了很多工作,都是正常的工作,他努力的在外头找著自己的定位,但最后还是回到了他当少年仔跟我在的这裡。我问他找到什么合适自己的,他却回我不知道,他打算到他弟弟的店内学做麵包,之后在打算。 「历哩?各哩写考卷?」阿昂问。 「考卷?喔,嘿母细考卷是论文。我太懒散齁学校开除啊啦!今马没头路。」 「哩真ㄟ一点巄没变,但系哩ㄟ脚那ㄟ多几哩图……」 「喜欢吗?」 「好看希好看,但希为啥刺这奇怪ㄟ图?」 「哈,ㄟ昂哥,温要去得?」 「吃饭,我回来想卖你尬挖…俩ㄟ郎……吃饭……」话说的越来越小声…… 「阿昂,我们先处理重要的事情好不?」我说 「啥重要ㄟ歹制?」 「我想跟你作爱。」我说完,阿昂把车驶到路边紧急煞车。 「干你娘讲贼啥小歹……嗯…嗯嗯……」他对我吼,但还没吼完就被我嘴堵住。 我舌头滑进去,手不安份隔著他的裤子去摸他的屌,阿昂紧张的看著马路,在这去灵骨塔的乡下车道上,根本很少有来车经过,但我没想跟他说,因为他很紧张,但同时我觉得阿昂应该也觉得刺激。我拖下他的裤子,把他车座椅放倒,他穿著很没品味的杂牌内裤,但那被阴茎撑起帐篷的地方格外迷人。 我翻出他的内裤,看见那挺立的肉棒,不断缓缓的晃动著,就像是欢迎许久未见的我,我手对阿昂的阴茎挑逗,滑动著玩弄他的根和龟头边缘,阿昂脚开著,任我玩弄他那肥大的性器,他的手先去摸著我的脸,然后将手滑过我的颈子、锁骨到胸轻轻的抓著我的胸肌,手指弄著我的乳头。 真舒服,我看著阿昂主动碰触我的身体,但又不敢大动作的样子,实在可爱。我就直接压住他,轻咬他那受伤的耳朵,将自己硬挺的阴茎与他滑动一块。他也伸出小舌头舔我的脸颊还有唇,我看了他张口的模样就又深吻了他,两人舌头缠绕一起,最后拉出丝线,我移著身子去磨擦我们两人的阴茎阿昂发出一点点爽快的闷哼声,我亲了一口就问他说:「帮我吹?」 「挖、挖不会……」阿昂听到我要他口交,他脸红的说自己不会,我听了不管他,唤了个位置将阴茎贴在他脸上,同时用舌头去舔阿昂的屌,我偷偷的看著阿昂,只见他小小的张口,唅了我半颗龟头,我坏心的往后挪,阴茎就进去了他嘴巴内,然后自己一口也唅下他那不断流著爱液的肉棒。 我阴茎在阿昂的嘴裡搅和,我看著阿昂脸皱眉头,他似乎还不习惯嘴裡都是男人的味道,但是我感受到他口与舌头温温滑滑的热度让我兴奋。我这时候将性器拉开,看著阿昂喘气,口水从嘴角滑下来…… 我把我的座椅也摊平,躺在一边,我摸著他的屌,拉著他的手也套弄我的阴茎。我跟他两人侧躺互望。每当我玩一次阿昂龟头马眼口,他就会不自觉露出淫荡的爽快表情,然后抓住我的手,跟我摇头要我不要一直玩他龟头,跟我比起来阿昂中规中矩打手枪方式套弄我的阴茎,这种初中生的手法生涩到却让我有不同的性慾望…… 「欸……昂哥……」 我叫著阿昂,把他抱住。手不安份的往他屁眼洞口滑,在那小穴旁转圈圈,没想到阿昂的阴茎有了反应,我这时拥抱住他,说:「齁挖干,好不?」 「干?……喔啊……」阿昂望著我还没说出口,我润滑液就倒下去了,一个冰冷的处感,让阿昂闷哼下,我手指沾著润滑液,缓缓的将一根插入阿昂的私密处,又热又烫又紧的触感,让我想来回抽擦我的手指,这动作让阿昂咬住下嘴唇,他的阴茎好像因为这处感小小的软了,但毕竟阿昂第一次感受到后庭被人玩弄,不适应难免。 第二根手指,阿昂皱著眉头闭上眼,我看见他的懒觉软软的摊在肚皮上,虽然没硬但不知为何却流出许多摄护液。第三根,阿昂身子弓起来,他骂了声干,对我摇头,声音有点压抑著鼻腔,我看见他的阴茎缩成小小鸟。 我带上套子,将阴茎莫入阿昂的肛门,阿昂将头埋入我的怀中,我感受到他吐出的气,当我龟头慢慢的、慢慢的一点点滑进他的身体裡头时,我竟然感受到他贴著我腹部的阴茎又开始有精神起来。 「喔……」阿昂发出一个我平常没听他发出高频声。他自己好像也很意外,将脸别过去觉得丢脸。但这反而让我想听更多阿昂那底沉嗓音外不安份的声音。我身子往上顶,阿昂闭上眼睛不敢看。我还抱他一手抚摸他的脸跟他说:「看我…昂哥……」 阿昂摇头,但我还是又说一次:「齁挖看卖你啊…昂哥…」 阿昂打开眼睛,羞涩的眼神说明他的第一次。然后我被插到硬到发烫的阴茎却是第一次额外的惊喜。我把阿昂压在车座椅上干,就像那一次他在旅馆干我一样,阿昂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抓住我的手不断发出奇怪的嗲声,说:「麦…麦…茂仔卡卡慢…喔…喔啊…嗯哼……」 他最后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脸,我看到以后笑了,把他两支手抓开,他看著我还是不断的因为爽快发出声音,我笑说:「爽齁?」 「干……」阿昂看著我脸只能含糊的骂……我看了又笑的开心,整个身子贴上去干他,阿昂啊的一声,我舌头就进去了,我捧著他的脸,不断的吻他,身子继续衝刺他的小洞,突然间阿昂喘息变的很快…… 然后一股温热感喷向我的腹部,一阵一阵的,阿昂被我干射了。我看著他阿昂有点傻住,我朝他脸颊亲了一下,没办法他的表情就像不小心打破花瓶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我又加快,看著阿昂被我搓插却要压抑住的声音,我缴械了。 我将屌拔出阿昂的身体外,拿起保险套的精液给阿昂看。阿昂不说话,转头过去,手摸著我脚上那个他说好看的刺青…… 我轻握著他的手,他一直看那刺青,摸著我腿还有腿毛,露出安稳的神情。阿昂的手滑在那刺青图上将像是将朵朵盛开的花蕾,一根根插入这棕红色的雕花皮鞋中,在夕阳下,躺在车椅上全身赤裸的阿昂…… 金黄色的身体和那皮鞋,在我眼中如此迷人。 14 溺爱 (番外) 俊昭起得比平常早,昨晚睡得不是很好。他下了床洗澡穿衣服,全部都用左手来打理,过去因为混帮派一次闪失,俊昭的右手废了,虽然还是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摆动握拳,但是力气成面却无法跟正常人一样。去过医院,医生建议俊昭做复健可以让他至少回覆一点力气,但那费用实在太贵,俊昭现在一月三万初头的工资实在无法负荷。想想自己也已经习惯用左手打理事情,说不方面大概就是现在他开车得靠特殊的道具才能让他的手使力打档,有点不方便。 「我还是觉得,这套有点不太体面,是不是应该买新的……」俊昭看了看自己那旧衬衫,有点紧张的问奈奈,奈奈看白衬衫西装裤的俊昭紧张的,一边把自己头髮往上梳绑,对著梳妆镜跟后头的俊昭说:「我爸妈你又不是没见过,系勒紧丢啥啦?」 「啊不是啊!之、之前跟爸爸妈妈他们都只是吃饭,过节拜访。这次是要跟你家人说、说说提亲ㄟ,哪能青菜啦!不行不行!我还是换件衬衫,裤子还是换黑的,棕色果然还是太随便了。」 隔代教养的俊昭,因为没什么跟爸爸妈妈相处过的经验,在面对奈奈的爸妈显得特别紧张,虽然自己有个正常的工作,还当上一个作业区的小班长加钱,正常的工厂作业员。但他还是很怕奈奈的爸妈问起他以前的工作,甚至第一次跟几个他以前帮忙脱坑的小弟求教,怎么让人不要发现他混过黑社会。 「喔,你是在怕这个啊,我爸妈也不知道我以前在做啊。一样啦,不然你讲你生意失败?或因为手受伤?所以才没办法继续下去。」 「丢喔!还是我老婆咖跳!」俊昭笑笑的说,掉牙有疤的五官笑起来依旧阳光,看得奈奈赏心悦目,起来将连身裙的拉鍊拉上说:「你的台语真是一点进步也没有,你在工厂到底怎么跟那些台客相处啊?」 「放心啦,他们说挖虾米究古意,人很可爱啦。」俊昭说换起另一套衬衫裤子。 自己老公连被人称讚还是调侃都分不出来,那奈奈叹口气。但这样就好,总比以前自己待在酒店陪笑脸,而听著他等等要出去帮哪个人「侨」事情那种感觉好过得多。奈奈有时候觉得自己开小店买卖;俊昭去工厂,每天工作完的俊昭就到店裡找他,他陪她追宫廷剧;她则陪他看篮球,这样的生活让人觉得安心。 俊昭唯一个还有联络在那泥沼打滚的人,就是他最好的拜把兄弟,黑脸。 「欸?车钥匙?」奈奈说,俊招摇摇头。 「黑脸他说我不能开那台破车去提亲,他要帮我找台合适的。」俊昭边说边提了奈奈忘在玄关要给爸妈从韩国买回来的保健礼品给她,奈奈看见笑著接过礼品就说:「其实也不用特地找车吧?二手车也没关係。」 「你知道黑脸有时候可能还把我当成过去那个有小弟的小大哥吧?你知道他个性,如果我拒绝,他就会觉得可能不够好不够蓬派,我都怕他找自己小弟来帮我们开车了,所以我已经先跟他说不要太夸张。」 说起来,奈奈从过去一直感觉黑脸对俊昭特别好,她问过俊昭那些从良的小弟,似乎每个人也都认同这点,黑脸对谁都摆出那种不怀好意的脸,不知为何唯独在俊昭面前像个「我家孩子最棒!」那种傻气父亲感觉,不段浮现在奈奈的脑海裡。而俊昭似乎太习惯跟黑脸这种相处模式,还反驳她说:「兄弟这样很正常吧?」 「不不不!一点都不正常!」 下面那些曾经见过黑脸如何腻爱俊昭的小弟纷纷吐槽,但俊昭只觉得他们很奇怪问奈奈他跟黑脸这样称兄道弟怎么不正常吗?而奈奈也不愧是俊昭的贤内助马上就站在自己老公这点安慰说:「我觉得你们兄弟怎样,不是别人可以插手的。」 「丢吧?你们看!」俊昭回话。 虽然俊昭认为自己再三提醒黑脸不要太夸张,而奈奈也觉得在怎样只是一台车,黑脸总不会变出跑车或千万名车出来。但两人低估了黑脸对俊昭那股源源不绝的爱…… 「黑脸……你弄这什么啊?」 俊昭站在公寓楼下一个月几三千块的户外停车场,问牵车过来笑嘻嘻的黑脸,黑脸最近赌场生意大,自己又投资澳门和菲律宾线上博弈场,抓好时机赚很大一笔,人好几个礼拜没跟俊昭碰面。一进到停车场,俊昭和奈奈被眼前的模样吓到了。只见黑脸开开心心的拉著他那兄弟俊昭走去介绍他带来的车子… 「继台!玛莎拉蒂,挖登勒开,四百五十八万!LED灯改,改装引擎飙开抓对比郎大声!内装皮革座椅,闪灯!大喇叭,慢摇催落大家巄看哩。」 俊昭忘记黑脸的车不仅贵且改装的非常「吸睛」。原以为这样就结束的俊昭,就看到黑脸突然又从那台玛什么拉什么的车子裡拿出东西,开开心心的跟俊昭说:「俊昭!哩放心,提亲这宽歹记,挖绝对帮到底,齁奈奈风风光光。这勒伯斯ㄟ西装、劳力士手錶、抠基ㄟ皮带穿起来!礼品挖马准备好啊!燕窝、京都名产、高希霸雪茄……」 「等、等等!但机勒,黑脸!挖几希去讲婚,不是现在就要娶了啦。」 「阿姆希同款?欸哩两ㄟ坐车!」黑脸打开车,说完自己坐上驾驶座。奈奈跟俊昭互看对方一眼,想著不会吧?俊昭看著黑脸发动引擎,笑笑的说:「小弟没当帮哩开,挖来开啊!挖兄弟去看依未来ㄟ爸爸妈妈,那ㄟ塞没够风光。」 「黑脸ㄟ…」 俊昭本应该拒绝黑脸的,但是看看自己这个兄弟那替他开心的表情,笑得像是自己要去结婚一样,俊昭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抓抓头,转头看向奈奈。奈奈一看俊昭的表情,心裡就不妙,然后看自己男友那憨憨的笑脸,根本像是在跟她说:你看我兄弟多挺我。奈奈叹了好大一口气说:「好啦,我知道了,大家上车。」 希望爸妈不要被这台车吓到才好。 15 有谱 (番外) 从番薯服兵役后签下去在军中也已经过四年了,进了砲兵营的他一路从二兵稳稳的爬,现在都升成了中士班长,今年他打算继续签四年在军中服务,看看有没位子可以升成士官长。在部队裡新兵或菜鸟义务役都称蕃薯叫「蕃砲」或「蕃班」甚至也有人直接叫他蕃薯,蕃薯不介意,看著这些入伍大专高职兵一颗颗平平的头,一群人睡大寝,就让他想起自己跟打锣仔和外头兄弟鬼混的日子。 打锣仔出狱的前一天,蕃薯碰巧在大埔营区下基地,人急得想搭车上北部,跟自己那位好久不见的大哥叙叙旧,也想念阿桃、螺赖巴、达宽他们那群兄弟仔。但基地管得严,自己也不知道用啥事由外出放假,蕃薯苦恼自己留守在南部军营,一早就苦瓜脸,跟平常笑脸多话的个性反差大,不用说每个军中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位平常乐天的砲长有心事。 尬卡早出狱ㄟ大哥吃饭。蕃薯很想这样说,但探视打锣仔时,打锣仔一直提起蕃薯叫他不要太多次来看他这种歹人,怕他这样军中长官对他观感不加。蕃薯一方面不高兴打锣仔叫他别来,一方面知道自己这位认识很久的打锣仔是在担心他未来的出路。朋友跟前途,蕃薯很两难,为了当兵重新来过,他戒酒怕酒驾,晚上不出门怕遇到以前自己认识混过的那些酒肉朋友。但唯独打锣仔这群以前每天吃饭睡觉都在一起打混的兄弟,他没办法被说个几句就走掉。 「蕃薯?你不是有啥事情啊,讲吼补ㄟ听啊好不?」 「铺ㄟ挖……ㄟ……那个…挖……刚…ㄟ……」 「哩希歹势喔,在那ㄟ来ㄟ去。」 连上的辅导长,潘辅导长,看蕃薯在那边要说不说彆扭的模样,笑著推了他一把。这週留守主官是他,军中也只剩两、三个义务役小兵。这位潘辅导长从蕃薯来到这部队时就对蕃薯很照顾,两个人会走近其实也非碰巧,主要是因为潘辅ㄟ看了蕃薯的病症资料上有附注这班兵有一点「思觉失调症」的情况,说是好奇找了人来聊聊,谁知蕃薯听了竟然是:「啥?挖那乌神经病?干!辅ㄟ,卖乱讲啦。」潘辅导才知道原来蕃薯也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病。 军中待久了有些人常会变得怪怪的,当潘辅导觉得这番薯还不错,不仅一个班长跟班兵打成一片,处理事情也不马虎,缺点就是电脑文书这些不怎么精通,但体能不知是不是原住民的缘故挺在行的。久了潘辅导也把之前蕃薯官兵身心资料上的事情给忘了,直到有天…… 「干你祖妈!挖弃养!凭啥?依告挖弃养!干!挖细汉就离家低社会打工睏工地公园,依冈栽!凭虾米!凭虾米挖爱养依!依对挖、挖挖挖、干你佬!干挖依定要齁依死!依郎低哪?挖养依?卖校想啦!」 那是潘辅导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蕃薯,他还记得他跟一个叫许春茂的人用力的在外头医院诊所裡抓住失控的蕃薯,两个人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7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8 少年仔 完结+番外 作者:陆坡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8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压制他,潘辅导长感觉到蕃薯全身在抖动眼睛满是血丝,不断的喘气骂髒话。那名医生赶紧把诊所的门锁上,明明只是因为简单带蕃薯外出看诊,怎么会弄成这样?潘辅导长看著失控的蕃薯,听到旁边那个许春茂对那医生说到:「不是跟你讲过不要说吗!」 「你现在不告诉他,之后打官司起来对这当兵的孩子更麻烦。」那医生回话。 「我不是说过我会处理吗?你这样让他发病有比较好吗?」 「不好意思…两位……」好不容易打了针让番薯比较平合一些,潘辅导长才开口对那两个看起来认识蕃薯的人说:「我是他连上的辅导长,方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吗?」 回营的路上蕃薯很洩气,潘辅导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没想到这事情有点複杂,小时候就逃家的蕃薯,未成年靠著打零工,在长大成人进入军中当了中士班长,没想到多年以后,自己的父亲因为赌博喝酒没钱生活,反过来告自己儿子弃养,这张信函让蕃薯整个火上上来了,以前总总的不好的、难堪的痛苦回忆全涌上来。 怪不得当一群人在聊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时,蕃薯总没办法加入话题。潘辅导长听到义务役的兵笑他们的蕃薯班长没童年,而听到这句蕃薯也只是笑笑的回他们说:「啊挖就金ㄟ没童年啊!崊勒看卡通ㄟ时候,挖等勒扛铁仔勒。」 现在想想那些话有点让人鼻酸。家境普普早早进到政战学校还要还军队十年债的潘辅导长,对于这个靠著自己双脚跌跌撞撞的兵,他感觉到自己幸运还有一个能回去的家。 「辅ㄟ,细勒啦……挖……歹势……」旁边的蕃薯小声的说。 「不要多想啦,蕃薯,好好做兵。我也跟你那两个朋友会保持联络,这事情交给辅ㄟ,卖烦落。」潘辅导长拍拍蕃薯的肩膀搭在他身上。 「金、金ㄟ齁我去喔?」拿著假单的蕃薯睁大眼睛看著潘辅导长。 「我请我那人事官学妹帮你弄的,昨天看你在那要说不说的,我打电话问了你那朋友许春茂,他跟我说以前很照顾你的人回国,你想去看他对不对?」 「欸……有几点那没同内……辅ㄟ挖栽茂哥读过书细讲咖好听,但细挖黑冰友抵吸系出狱啦,挖没想要骗你,安内哩冈个齁挖去?辅ㄟ?先讲!挖黑兄弟母系啥歹郎,虽然坐牢,旦、旦系依金ㄟ母系歹人!挖ㄟ当保证…挖ㄟ……」 「干,快去啦!」潘辅导长看著蕃薯在那解释半天,忍不住把他拖去换便服。 蕃薯脱了军内衣,脱掉迷彩裤,只穿著军中发的白三角小内裤,辅导长看见他身上的刺青,和一些干架的疤痕,丝乎也可以猜想得出过去的蕃薯到底是过什么生活。军队跟那些圈子老实讲有点点关係,自己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朋友,但是像蕃薯这样的少年仔回头做兵,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蕃薯换好衣服背上背包,简直就像回到以前那还没做兵在社会打混打混的少年仔模样。走之前蕃薯对著潘辅导问说:「刚卖宣教?」 「宣教?」潘辅导长不懂,然后就听见蕃薯对他立正,玩笑的敬礼用有点大舌头的中文对他说:「为了陆军荣誉!我绝不酒驾!」 「白痴喔!」潘辅导长看见蕃薯说完,人就笑了出来。 晚上七点多,潘辅导长卸下值星连的臂章在纳凉,自顾自的就把小寝的吉他拿出来翻了几本谱来弹,寝室收假的弟兄回来变得吵闹,由一些志愿役下士去招呼,自己懒得管。弹著吉他自顾的哼起几首调,潘辅导长想起自己学生时期也曾有个吉他梦和上艺术大学的憧憬,但自己最后为了家计还是当了军人,有点怀念过去唱唱歌弹音乐的日子。 「好听内,辅ㄟ。」 「嗯?你回来了?那么快!」看著蕃薯推门出现在自己寝室,潘辅导长有点意外。 「吃中到,吃沙陪挖兄弟茶室歹槓,因卖去唱歌喝酒,挖就先回啊。ㄟ!看没出来,哩个金厉害内!继续弹啊!」 「挖弹,你要唱歌喔。」 潘辅导长笑笑的对蕃薯说,本来只是玩笑话,没想到蕃薯就说好啊。潘辅导长弹了一首近期很红的偶像剧歌曲,没想到蕃薯就跟著哼唱,潘辅导长听著蕃薯唱歌,意外的这人唱起歌来,挺好听的,就像过去他听的那些校园民歌一样有种朴实感和单纯。 「你唱歌不错听。」潘辅导长看著蕃薯说。 「嘿嘿!挖底细爱唱这种歌,但系挖冰友巄没听过,ㄟ歹势啦。」摸著头的蕃薯笑笑说,一屁股坐到潘辅导长的床铺上看著这把吉他问说:「挖、挖ㄟ当摸看买ㄟ谋?」 「过来,我教你。」潘辅导长一把把吉他塞到蕃薯怀裡,然后拉著蕃薯的两手教他怎么扶好吉他、按吉他絃。刚回来的蕃薯身上有种小小的体味和汗味,潘辅导长虽然不是很喜欢,但看蕃薯表情认真,也就不在乎这种肢体接触。 潘辅导长看著蕃薯笨拙的弹出吉他声,只要弹队就对他笑,让潘辅导长想起以前自己学生时期刚拿到吉他的样模,好不容易弹出正确的音,他只是夸了一句,蕃薯就很自豪的对他笑,潘辅导长看得出来这傢伙今天跟他朋友混一整个早上,心情好到不行。 「欸,辅ㄟ哩教挖弹一首歌,好不?」蕃薯说。 「你想弹什么歌?」潘辅导长问。 「挖想卖弹那首芭比唱ㄟ使劲摇!」蕃薯眼睛发亮,潘辅导长却愣著看他。 「使劲摇」是啥小歌?潘辅导长满脸问号。 16 学习 (番外) 阿讚在看漫画,外头今天下起豪大雨,所以现在蔡丰哥的牛肉麵店裡没有半个客人,他就在看边边的桌上看起工读生妹妹借他的漫画。虽然阿讚字认得不多,但漫画裡面的图看了看他也高兴,但今天这本漫画有点不一样,阿讚看了看图,觉得裡面这两个男生在吵架,感觉感情不是很好内。正当阿讚这样想的时候,下一页阿讚就看到两个人拥吻在一起,吓得他赶紧阖上漫画。 挖刚摀看母丢? 阿讚又打开漫画来看,金ㄟ内!两个男生在接吻,而且其中一个还抱住那个人,就像蔡丰哥亲他的时候一样。阿讚张著口,翻开下一页,才刚看到画面,他又把书阖起来。在店裡左看看右看看,才又翻开漫画,然后突然间又阖起来,脸变的红红的。 那ㄟ安内?两ㄟ郎就脱衫玩鸡鸡! 阿讚看这那漫画裡肉慾的画面,脸上表示疑惑但又忍不住想看下一页,没想到下一页两个人就不是只有玩鸡鸡,看著阿讚就突然自己对著漫画裡的主角说话:「没当安内啦,蔡丰哥讲干康ㄟ西尊一定爱戴套仔,哩那欸第价来啦!」 最后,阿讚把那本漫画看完了,放著那本漫画,坐著看窗外的大雨发呆,然后脸又撇过去看那本漫画,手就伸过去了,翻开刚刚作爱的那几页,阿讚又红著脸重看了好几次,裤子裡的某个东西把内裤撑的又紧又崩,阿讚看著看漫画,手不经意的就伸到自己的裤子裡去…… 「啊呜……那个勒落?今那生意免做啊啦。」 小睡午觉起床的蔡丰哥打了呵欠,才刚走出来,阿讚立刻像是怕被发现自己做坏事一样把漫画一扔,但伸到裤子裡的手却还来不及拿出来就被蔡丰哥看见,阿讚尴尬的看著蔡丰哥,蔡丰哥搔著手臂睡眼惺忪的看他。 阿讚吞了口水,蔡丰老闆却说:「阿讚,跨下痒马麦安内,歹看。」 「喔,挖哉!」 阿讚点头,赶紧把打工妹妹借给他看得那本漫画移到旁边去。蔡丰哥打开电视,看著新闻,就看见各地淹水的灾情,又看到明天依旧豪大雨,看了摇摇头,走去厨房拿了两罐啤酒,一罐开好给阿讚,阿讚拿了啤酒默默的喝,脑裡听不进去蔡丰哥和电视新闻上的人说什么,反而不断回想自己刚刚看漫画的图片。 「蔡丰哥挖问利……」 「嗯?」蔡丰正在喝啤酒,看见一边阿讚转头问他,就转过头去听。 「挖哪穿「裸体围裙」哩刚ㄟ想卖干挖?」 「噗──!」 一大口啤酒全喷了出来,蔡丰哥猛咳嗽。他刚刚听了啥小?裸体围裙?蔡丰哥睁大眼看著阿讚,而阿讚则是对他把啤酒全部喷出来,有些傻住。蔡丰哥擦了擦嘴,过去用力捏了一下阿讚的脸颊,阿讚被捏痛就逃开,但被蔡丰抓了回来,阿讚疑惑的看著蔡丰哥小声的问:「挖讲母丢话啊吗?」 「ㄟ…安抓讲…哩为啥知样裸体围裙细啥?阿讚。」蔡丰哥看著阿讚,阿讚点点头说:「究四脱光光穿温牛肉麵黑绑吊ㄟ杉啊。上次阿袁有讲过,依讲日本郎巄玩这,讲安内有啥「归起去去」,ㄟ齁郎卡兴奋。」 「归起去去?……啥款……干!系「闺房情趣」啦!哩国文那加烂啦。阿讚,哩乖乖究好啦,卖想嘿有ㄟ没欸。啊那两ㄟ打工ㄟ妹仔,哩刚有好?」 「恩恩,小蕙尬婉婷郎巄究好ㄟ。因有教挖究多物仔。」阿讚笑笑说。 「好究好啦!有歹志爱讲喔。卖怕挖生气,栽没?阿讚。」蔡丰哥摸摸阿讚的头,阿讚对他笑笑,突然就脱掉自己的上衣给蔡丰哥看说:「哩看!挖进马没怕刺字啊喔!因为蔡丰哥哩讲神明ㄟ保庇挖!」 看著露出掉嘎外两手刺青笑笑的阿讚翻出小肚脐露给他看,蔡丰哥笑的拉好阿讚的衣服说:「三八郎,穿好啦!干脱衫滴挖眠床垫喀脱光后挖看啦。」蔡丰摸到阿讚的两侧有块肉很硬,看著像小孩一样鑽衣服的阿讚,这傢伙不会还在长肌肉吧?看著把衣服撑起来肌肉线条越来越漂亮的阿讚。蔡丰哥舔了一下嘴唇想,早知道就不叫他穿好了…… 「欸?小蕙今天你要去蔡丰老闆的店吗?」 「啊!对啊好巧喔!你也是喔!跟你讲我真的推给阿讚哥看了那本漫画喔!」 雨停了后,晚上的气温变得凉爽,婉婷看见同样在牛肉麵打工的小蕙,打招呼,小蕙也笑笑的说起他店裡那个不高,一开始虽然那张脸和刺青会让人怕,但想处过后个性都很可爱的阿讚哥。两人上了同一班公车,前往打工地点,路上两聊起蔡丰老闆裡的阿讚。 「你这样好吗?我记得那本裡面有床系吧!还是很重口的那种。」婉婷说。 「我就是想看阿讚哥看到的反应啊!而且跟你说喔,上次我教阿讚哥什么是攻?什么是受?然后阿讚哥听了以后却问我为虾密是「瘦」?后来搞懂了以后,你知道阿讚哥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他是「受」!」小蕙兴奋的说。 「欸欸欸欸!等一下阿讚哥知道自己在说甚么吗?」婉婷摀住口问,小蕙嘿嘿的说:「我跟你讲阿讚哥是这样说的……」 「挖没法度做「攻」啦,因为对依来讲挖讶系做「受」卡好。挖没经验做嘿ㄟ弄疼郎,挖哀系齁依干,咖实在。」阿讚一边煮牛肉麵边跟打工的女孩小蕙聊天,却没注意到背后的小蕙睁大眼看著自己,感觉自己好想知道这位牛肉麵厨子的阿讚哥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阿讚哥满身刺青,我还以为铁定是「攻」说。」婉婷给小蕙看了照片,是阿讚拉起掉嘎擦汗露出刺青的样子,只是不经意的画面看起来却格外有狠劲。听到婉婷这样说小蕙也分享他拍阿讚哥的照片,一张正坐在椅子上裸著上身打瞌睡的阿讚哥。她说:「你看阿讚哥也是有刺青很可爱的一面。」 两个女孩七嘴八舌,讨论今天要跟她们的那位阿讚哥聊什么话题。而两个腐女不知道为何话题总围绕在阿讚他说自己是受的的那句话,婉婷和小蕙不经想了想,如果阿讚是受,那攻他的人到底是谁? 「希望那个攻方可以爱惜阿讚哥。」 「如果他欺负阿讚哥就剁鸡鸡!」 「对!剁鸡鸡!」 「哈秋!」 上完厕所的蔡丰哥打了个喷嚏,明明自己不怕冷不知为何今天自己下面却一阵凉。 收藏于 20190421 17 春昂 (新春追加) 「袂晓煮就出起啦!卖地嘉定位。(不会煮就出去啦!不要在这麻烦。)」 在笨手笨脚连帮萝卜去皮都可以弄掉菜头的许春茂,在一次把水打翻之后,做菜的大厨终于怒得把这帮倒忙的麻烦给请出去。从出生到现在完全没进过厨房的许春茂,只好摸著鼻子自己默默地走出厨房,其实他本来就没有要来帮忙,只是想看那位做菜的大厨裸著上身,努力煮吃(下厨)的模样,头巾包在头上,那嘎吱窝的小毛,和胸肌还有小小因为最近老吃宵夜稍微凸出的小肚子,都让他想多看一样,甘愿冒著被骂的风险进到厨房帮倒忙。 「茂哥,你就不要再进去惹哥想气(生气)啊。」 阿昂的弟弟看似知道许春茂的计谋,用眼神求著又想进厨房的他。他们现在店裡准备中午拜地基主,昂弟会做麵包没错,但也只会做麵包,那种港台的料理他可做不来。 旧店面因为被人纵火烧毁,还好有保险加上许春茂的一些帮助,昂弟不知道老哥的另一半哪来的本事,马上帮他找到一个法拍店面,地段虽然在巷弄也比原店面小,但外头却是相当精华的闹区,昂弟跟他女友都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到处凑钱顶了下来。 新的店面不是麵包店,而是三人投资的複合式餐饮店,主要当然还是麵包为主,当麵包的香气把附近上班族和学生引来,铜板的价格,内有简单的板凳可坐夏天也有冷气吹,加上阿昂的女友是学设计的,用花布拼成台湾元素的装璜,很快的就在网路社群引起话题,即使已经开业迈入第三年还是有著固定的客群,而且今年文青风草莓酥礼盒因为外型可爱,在网路开放订购时就销售一空。 今年过年是第一次三个人过,主要是前几年为了平衡亏损,即便过年三人还是在工作,但今年终于转亏为盈,年节礼盒完售,让昂弟终于可以安心的把店关到初五开工,跟自己这位长年在外浪流连的哥哥一起过。 「菜头糕、鸡腿、炒青菜、菜脯蛋、贡丸汤……」 菜一道道被搬上来,买来的甜点红豆糕和水果也摆上桌,许春茂看著从厨房出来,抓著胸擦汗拿著菸盒想抽菸的阿昂,人就笑笑的走过去一手抽走他菸盒:「说过要禁菸了,昂哥。」 「柜年内,刚没当卡鬆勒?(在过年,就不能破例吗?)」阿昂皱眉头,自从上次不小心答应许春茂要戒菸后,他就被自己的男友管很紧,烟瘾一来只能吃口香糖消缓一下慾望。 「挖刚尬哩后牆没鬆啊~(我感觉你后面不鬆啊~)」许春茂笑著说著下流的话,阿昂一开始没会意出来,还说啥鬆不鬆的,后来突然意识到春茂再说什么脸红的骂到说:「干你娘!贼刚戏机勒读册郎哩讲ㄟ威,卖逼挖大过年机开戏就骂髒话!(干你娘,这是一个读书人该说的话吗,不要逼我大过年一开始就骂髒话!)」 「哥,哩一颠讲啊。(哥,你已经讲了。)」昂弟提醒说,阿昂却不买单,对两个人说:「机骂咖开係胜。(现在才开始算。)」 要阿昂不说髒话看来是不可能了,但其实没人在意。看著阿昂摆好盘,没办法叼菸,叼了好几根巧克力棒,边弄边吃,最后倒了小米酒,点好香,叫许春茂他们过来拜,三人拜拜时,许春茂就看见身旁的阿昂碎碎念著,说实在他对于阿昂那么在乎程序和摆盘什么都没意见,但是他心裡还是有点…… 希望阿昂可以把衣服穿起来再拜地基主。 光著上身套著海滩裤,因为裤子鬆穿很低,股沟透出来一点,然后脚底依然套著皮鞋,这种怪异的居家穿著,阿昂好几年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劲,许春茂希望地基主会跟他一样喜欢阿昂那有点小腹的肉体,还有怪异的穿著美感。 三人在餐桌吃饭,许春茂很意外阿昂煮的一桌菜还满好吃的,向来外食的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小情人哪时候学会这种技能。吃著菜脯蛋,许春茂转头看吃饭配笔电看的阿昂,最近阿昂开始迷上直播,现在他正在看一个粗勇的师傅备菜顿控肉。 「你这么会煮菜,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许春茂说,手就不安分的去玩著阿昂的乳头和胸部,阿昂被他搞得烦,拐了一下把许春茂的手弄开,继续看他的节目说:「卖刹!挖哩看界愗。(不要吵!我在看节目。)」 「唉呦,脾气那么坏。」许春茂鬆手不在弄阿昂,但其实他已经看到阿昂耳根发红的变化。却转头跟昂弟假抱怨说:「三年了,你哥已经厌烦我了。」一脸故作感叹哀怨的神情,让对桌的昂弟惊一了一下赶紧说:「不、不会啦!茂哥。温哥抵希就爱哩啊啦!一抵希没标搭啦。(我哥其实很爱你啦!他只是不会表达啦。)」 昂弟补上几句好听话给许春茂,顺便唸了他哥说:「哥,卖购看电脑啊!咖春落,哩卖安内坐无坐相好没。(哥,不要再看电脑了,脚伸下去,你不要这样没有坐相好不好。)」 「厝内哪来架贼归记?哩卖关依啦,归功嘎雄牢戏弄挖,挖看习惯啊,反正依但基哩喔就……呜恩,恩呜!!棒馈!温恩恩……(家裡哪来那么多规矩?你不要管他,每天最喜欢戏弄我,我看多了啊,反正他等一下就又…恩,恩呜!!放开!温恩恩……)」 昂弟筷子掉到桌上,捧著碗看著对桌哥哥和春茂哥两人。阿昂话还没说完,许春茂就把他拉过来,一口吻上去。阿昂来不及反应,许春茂舌头就进来,他想抵抗但手捧著汤,筷子也夹在手指,嘴裡刚喝下的一口汤,沿嘴角边滑了下来。这时不是只有耳根红,整张脸都红晕,许春茂摸摸阿昂那染成棕色小短髮,又拉拉他的耳垂,阿昂放弃抵抗随许春茂去,但因为羞耻心的关係,眼睛始终不敢瞄向自己弟弟那边。 许春茂吻够本了,放嘴让阿昂喘口气,阿昂盯著他红了脸说:「挖迪低价哩衣锭爱阿内吗?(我弟在这裡你一定要这样吗?)」 「免惊啦,昂哥哩弟啊(不用怕,昂哥你弟)不会在意这个的,对不对?」许春茂笑笑地看著昂弟,一样红了耳根的昂弟刚刚看了一场自己哥哥现场的男男接吻秀,还有点呆滞,默默的点头。许春茂看向已经习惯自己捉弄的阿昂,一脸无事继续扒饭吃,还倒了汽水,就又默默补了一句:「反正你弟已经看过他哥更精采的表现了。」 「噗呜───!」阿昂一口汽水全喷出来。 他瞪大眼看著自己的弟弟,昂弟看见哥哥的表情,默默的移开,小声地说:「那个…那时候我晚上关店要去载我女友,东西忘了拿就又回来店裡。然后那时候要走到厨房时,听到奇怪的声音……」 「我想应该不是只有奇怪的声音而已喔~」许春茂开心的接话下去。 月光从气窗洒进来,昏暗的厨房,大檯子上收的乾淨,前几分钟还载嗑瓜子喝啤酒的许春茂和阿昂,不知为何这一刻喝了点酒的阿昂却抱住他,台湾国语的口音说著许春茂好可爱,看见微醺的阿昂说著这种话,许春茂才觉得她可爱,勾著他逼到桌边,把阿昂放倒,穿著西装的他外套被和衬衫备阿昂弄乱了,他则隔著海滩裤抚摸那硬梆梆的阴茎,阿昂被许春茂摸著享受,一把就把裤子脱了,阴茎晃了晃,手就隔著西装裤摸著许春茂的屁股,在股沟那裡来回抚摸。 「昂哥,刚巫干柜穿西装ㄟ?(昂哥,有没有干过穿西装的啊?)」许春茂边将皮带和领带拉掉,慢慢地拉开裤档的拉鍊,露出那黑色紧身的三角裤,伸出舌头撩起刘海的模样,让阿昂小弟弟更硬了,流出黏黏透明的液体。 西装裤和黑三角裤挂在脚踝,阿昂感觉到自己戴著套子的阴茎正一点一点的进入许春茂的身体裡头,阿昂的喘著气,发出舒爽的声音向上顶,他的眼神放在同样张著口发出呻吟的许春茂身上,他看著许春茂抬起自己的脚,他脚上的皮鞋上脚踝的地方正被许春茂舔食著,那种触感让他亢奋,身体不自觉地动起来,伸手去摸许春茂同样硬起的阴茎和阴囊。 阿昂发现自己的屁眼裡好样被放了什么会震动的东西,每当他往上插入许春茂时,就感觉自己夹紧的屁股,同样被弄得苏麻,让他发软。许春茂看出来了,这时阿昂表情是他每次床事最喜欢的样子,放空的眼神,享乐著自己身体前后被玩弄,许春茂这时会叫阿昂把脚弯起,他会抱住阿昂,自己动著身子去享受刺激,同时也可以更近的看到平常满嘴干你娘的阿昂难得淫荡的表情。而另一方面抬起腿的阿昂,整个屁眼会暴露出来,那在他屁股中的两个跳蛋,会撞击的更欢。 「啊啊呜!啊啊!呼…呼…喔…嗯…」许春茂看著阿昂皱起眉头,往他身子顶,他知道阿昂射了,但自己的鸡巴却还是在啊昂手中硬硬的,阿昂摊在厨房的大桌上,海滩裤早就落到地上,全身赤裸的暴露在月光下,命根子还戴著保险套,许春茂将跳蛋慢慢地拉出他屁股外来,许春茂用手指抚摸著阿昂的菊花外头画圈,然后将手指进入了阿昂的屁股中,阿昂抖了一下,却被许春茂往前拉。 「换我了喔,昂哥……」 你有没有被西装男干过? 阿昂一个叫声,许春茂的阴茎就插进去了,摸著他的软蛋,还有拿起那戴著安全套的屌,挑逗一下那乳头,阿昂的下面又开始活力充沛。许春茂觉得阿昂后面好像怎么都干不鬆,每次都很紧。他如果强来,阿昂会不舒服,所以他渐渐的试著用些道具帮他的昂哥放鬆,方便自己干他。 阿昂在一次感受到后头摩擦来的性奋,他看著在他眼前不到几公分的许春茂,那身上的刺青,自己选得花,也许在刺下去的那刻,他就注定自己下柜低头也要跟这人在一起。他现在还是拿刀拿棍,只是帮人捧场火拼的开山刀球棒,换成了菜刀乾麵棍,偶而还是出去当小司机开车赚赚外快、送送货。 穿著西装干他的许春茂,现在是个朝九晚五在外商做贸易的上班族,偶尔加班时,阿昂会骑著自己跟弟弟借的殴督拜(机车)去载他下班,吃消夜。 阿昂怕弟弟不接受他跟许春茂的关係,还有自己的性向。但是昂弟跟女友都很开心阿昂找到一个愿意珍惜他的人,虽然珍惜的方式有时候常让这对小情侣看不懂,但是看到他哥哥抱著春茂哥开心,这样就好,他现在也很享受跟自己哥哥一起开店的乐趣,尤其是对付澳客的时候。 「你大哥叫的爽时,我当时转头就看见你在门缝外。」许春茂对著昂弟说,两兄弟听了两都一起刷成了红色,许春茂看著这坐在彼此对面的兄弟档,一脸尴尬的看著对方,享受这一刻又挖了一碗饭,配著吃。 饭后,做菜完全派不上用场的许春茂被阿昂叫去洗碗。 两兄弟在那准备下午开店和顾客要来拿的礼盒,和要给阿昂送的礼盒。昂地看著粉丝页的订单,阿昂将礼盒打包分装,两人沉默了好久,最后阿昂有点受不了,他开口说:「挖就饮酒澳齁一弄嘎忍没叼……母系调冈ㄟ。(我就喝完酒被他弄到忍不住…不是故意的。)」 「嗯。」昂弟回了声。 「挖挖挖尬一查补哩马戏栽栽ㄟ啊,黑做廖挖呜各棒柜啊!(我我我喜欢男生你也是知道的啊,那个完事后我有在清过。)」怕弟弟还在生气他跟许春茂在厨房做的荒唐事,阿昂很认真地解释,抓住自己的弟弟双手说:「挖没各安内啊,歹势啦。(我不会再这样啊,抱歉啦。)」 「哥,挖想起卡早细汉洗谆……(哥,我想起以前我们小时候……)」 「啥?细汉习谆?(什么?小时候?)」阿昂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弟弟,但昂弟则是笑笑的抱了抱自己的哥哥说:「挖没想气啦!旦夕没盪各尬春茂哥低价弄啊。(我没生气啦!但是不可以在跟春茂哥在这裡做。)」 「喔…嗯、嗯。」阿昂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弟弟,手上还拿著要送出去的礼盒。 昂弟想到小时候哥哥如果做了什么坏事,但会躲起来做不给他看,他知道自己上学的钱,生活的钱都是怎么来的。每当不小心被他看见时,哥哥总是会像这样求他原谅他,他下次不会了。不要学他、不要跟他一样当个歹子,昂弟觉得自己如此的毕业、学做麵包,到开店的背后,都是自己哥哥走险所换来的,而他现在没必要在走险了。昂弟看著搔头好想有点弄混要送货地区的哥哥,看著自己已经帮他打好的送货地址和每个送货单。 为他赔上整个青春的哥哥,现在应该是换他要负责的时候了。 哥,新年快乐,你要跟春茂哥两个人过得好好的。 「喔?对了!」 这时在厨房裡洗碗的许春茂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停下手边洗盘子的双手,抬头想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阿昂的弟弟应该没有发现在柜檯那次、还有厕所裡的那次吧?虽然还是厨房那次比较爽,等发现了再说吧。」许春茂怪笑的将最后一个餐盘洗好,看著外头工作的两兄弟,心想: 你可要好好看著,你哥哥啊,可还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知道喔。 眼神从阿昂弯下的身子看到屁股,大腿和小腿上浓密的腿毛,最后落在那双皮鞋上。许春茂舔了舔嘴唇,看著一旁和自己男友不同,白白淨淨的昂弟小声地说: 「就像你哥脚下皮鞋味一样。」 那可是好几年后才会迷上的味道。 17 少年仔 完结+番外_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