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
正文 第 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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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一失足成千古恨
二零零六年的十月一日晚上,凌啸刚刚走出火车站,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云儿的号码。穿梭在火车站广场上喧闹的人群中,大声揽客出租车司机们丝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他的心已经飞到了云儿的身边。从北京回到湖北老家来过十一长假,就是要好好地安慰已经等了几年的女友,终于可以给她一个交代了。
“云儿,是我,我到了汉口火车站。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凌啸对电话那头的女友吊着胃口。
“唉!你呀,阿霄,我们认识的这些年,有哪一次你能真正带给我好消息了?即使是暂时的好消息,用不了多久,就又变成了坏消息。消息好坏倒不是重要的,在我心里面啊,只要你是真正把我放在心里面,去努力奋斗,我就很满足了。你啊,吃饭了吗?要我在家里给你做点好吃的吗?”云儿温柔地声音在听筒里充满幽怨地甜蜜。
云儿实在是太伶俐了,几句话就把他的心里说得暖烘烘的。
“我在火车上吃了点,还不饿。其实,都是好消息,一个是我终于升职了,并且集团刚刚出了政策,对我们这样的中层销售干部,实行一次性购房补贴。我们啊,马上就可以在北京买个分期房了!”
“真的吗?霄,你说的是真的吗?”云儿都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真的!这样吧,我马上坐车回仙桃,另外一个好消息我要亲口跟你说。估计晚上十一二点就可以到了。云儿,你等我。”
云儿显得十分的快乐:“太好了!你坐车要小心点啊!我等你!”
这也难怪她如此激动,只是因为她实在是等得太久了。凌啸和她都是湖北仙桃人,是高中同学,这年头高中同学能走到一起的情侣实在是很难得的。从凌啸二十一岁读完大学起,她就一直等着他,希望他能搞好工作,积攒一定的经济能力,风风光光地迎娶她。
可惜的是,凌啸一直都在走霉运。找工作N次总是遇到骗子,考研两次总是差5分,做小买卖赶上了拆迁,好不容易考上了公务员笔试,面试却被关系户挤下来。爸爸妈妈的钱都被凌啸用得七零八落,连云儿做教师的薪水都被他用了不少。想起无法面对的父母和云儿,他好几次站在长江大桥上,看着滚滚江水,真想跳下去。
“我是真的不会表达我的爱
却很在乎每个人对我的期待”
阿杜的那首y,每次凌啸都听得泪流满面。
他无数次反思自己,我凌啸长的文质彬彬,器宇不凡,论文凭好歹也是工科本科毕业,外加能说会道,为什么别人都混得有模有样的,我就不行呢?也许我应该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和要求,踏踏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
去年三月,已经满25岁的凌啸,通过哥们的介绍,走了哥们亲戚的关系,进了一家国资背景的上市集团工作。痛定思痛,他决心一改好高骛远的缺点,从医药板块的普通销售员做起。六个月的辛苦和汗水没有白流,他凭着聪明和良好的沟通能力,在并不是对口专业的岗位上做出了成绩,半年度的回款额竟然排名销售公司第二名,并且客户维护度评价为优。再加上在老总和副总的企业政治斗争中,凌啸立场坚定地站在哥们的亲戚-我们老总这一阵营(不管想不想站,别人都这么看),任人唯贤地老总完全不理会他的有些虚假的谦虚,毫不犹豫地要求他勉为其难地担任区域经理。
上市公司的大区域经理,可是手掌几百万的市场经费,带领至少几十个销售员的封疆大吏了。公司为了留住人才,往往是实行高薪水加高福利政策。不论凌啸的成绩和资历够不够,总之,他凌啸既然已经被公司任命了,那就是高薪水加高福利政策“打击”的对象。这个利好消息,凌啸想在第一时间与云儿分享。可惜云儿的手机却忘在家里。无法按捺激动的心情,凌啸马上买了高价火车票,即刻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哪怕下了火车还要坐深夜班的汽车,才能到达云儿的身边。
凌啸刚刚跑到站前汽车站,就听到大巴女售票员的吆喝,“仙桃,到仙桃城区,20块,最后一班啦!快上啦!还有1个座位!”
“小伙子!回仙桃吧?看天上都快下雨了,还有3分钟就开车,你住一晚宾馆划不来啊!上吧!”
凌啸本来就是要上车的,女售票员的劝说起到的唯一效果,只是让他看了看她说的要下雨的天色。基于他销售员的职业习惯,凌啸边找座位,边和女售票员开玩笑:“吓唬我啊?今晚天上这么亮,哪里可能有雨?”。
女售票员也是自来熟的性子,一脸地鄙夷,“切!你不觉得这天红得太离谱吗?以我多年跑车的经验来看,今晚必有雷雨!”
看着她酷似《九品芝麻官》中徐锦江指着骷髅的表情,凌啸逗着这个一脸自信的大嫂子,道:“那只是武汉今晚为十一节日准备的***照亮的,不然我们可以打个小赌。车到了仙桃都还没下雨的话,车费我不给。要是下了,我出两倍!怎么样?”
“赌就赌!一言为定!”女售票员看到凌啸瞧不起她的跑车经验,接招之后就不再搭理他了。
晚上十一点半,快到仙桃了。大巴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凌啸蜷在座椅中,想象着云儿听到另一个好消息后幸福的模样,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扬眉吐气”的感觉真好啊! 归心似箭!
“突-突-吐――”几声沉闷的引擎声传来,传说中的雷雨还没下下来的时候,大巴却在高速公路上抛锚了,正好停在杜台大桥中间。
“邪门!真是邪门,突然熄火了。重新打火也不燃,车灯和仪表盘都不亮了。这车我怎么开啊?”司机扭头对女售票员嚷道。
“还不快修一下!还有5公里就到了。” 女售票员十分果断。
司机依言下车去修理了,嘴里还不断地嘟囔,“怎么修?我以前都没见过车出过这种毛病!”
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地流逝,看着车窗外红恹恹的天空,凌啸开始不耐烦起来。半小时过去了,车还是没修好。大部分乘客都耐不住性子了,开始嚷嚷起来,“下车!开门!退票!”
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修好车,想到只有十里路程,不能让云儿等太久,凌啸决定就咬咬牙吧,咱走回去,又不是没走过远路的,红军还2万5千里呢!
“开门!”凌啸把20元钱递给女售票员。
“小伙子,真的快下雨了,车也许马上就好了!何必呢?是不是怕输钱啊。”
看着她还记着打的那个赌,凌啸又好气又好笑。又掏出20元钱,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算我输了,我还有急事呢!我走回去。开门吧!”
“小兄弟啊!玩笑话而已,哪能真要你出2倍的钱呢?以我多年跑车的经……”
“开门!”我打断了她。
看得出凌啸的坚决, 售票员大姐转身让开,说道,“你小心点啊,看着过往的车,小伙子。”
心已经飞到云儿那里的凌啸,摆摆手,钻身跳出了车门。
炫眼的闪电一下子照彻天地!
雷电的力量将凌啸刚沾地的身体击的弹过桥的护栏,直往桥下落去。
在旋天转地的感觉中,他听到了“轰”的一声炸响。
有几个念头绕过凌啸的心尖:
在这天色很亮得夜晚,桥下面怎么黑得用黑的一亿次方都不能形容。
我的云儿,另一个好消息是我已经攒到了足够结婚的钱了,现在要正式向你求婚。
这个雷的光和声相隔不超过2秒,也就是说雨云离我只有不超过760米。只是不知道我的云儿离我有多远呢?
PS:码字很苦!新书太难,明月说:紧握手中笔,演绎梦里戏。不想做太监,恳请你推荐。
各位读者,你们好!有位大大问,为何不选在明末,我说明如下:我写这本书,之所以不选明末,是因为没挑战性,清朝是封建王朝登封造极的时代,现代人想在康熙盛世其中生存,受封建的礼教限制很多,有难度所以有挑战!如果想暴风急雨地改变它,更难!不信,可看看《水煮清王朝》,水煮是慢慢加温的方式。何况主角对清朝的改造方式是独特的,清读者大大们拭目以待。
第一章 再回首已百年身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 章
“扑通!”凌啸一头栽入水中,冰凉的水激的他马上清醒过来,接着火灼般的疼痛传遍全身上下,几乎就要晕过去,可是本能的求生欲望迫使他拼命地挣扎。昏沉沉中,凌啸已经忘了游泳的动作技巧,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浮出水面去。也许是危机能激发潜能,他终于露出了水面,昏暗的夜色下,还能分辨到不远处就是岸坡的草丛。强忍着皮肤传来的阵阵痛楚,凌啸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紧绷着唇,极力地向草丛游去。
草丛的旁边尽是半干的淤泥,凌啸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在淤泥中前进了,幸好这淤泥只有半尺左右深,暂时不会威胁到生命安全了。妈的!为什么会是老子遭雷劈呢?难道我的人品有问题吗?趴在淤泥上顾影自怜一番后,凌啸随即坦然了。毕竟一直都走霉运,心理承受能力自也不一般。自己从这大桥上摔了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说不上万众瞩目,起码还有一车人亲眼目睹吧,应该马上就会有人下桥来救自己的。想到这里,他用力扭头过来想看看这杜台大桥。
“啊!”凌啸大骇之下惊叫出来,随即晕绝。只见明星闪闪的夜空中,哪里还有桥的影子!
秋阳高照,鸟鸣满空。在一片水草沼泽中,有一片小塘,岸边淤滩上躺着一个人。一个一动不动的人。漆黑的脸庞,漆黑的手,漆黑的头皮,破破烂烂的焦胡的西服,这个人正是遭天妒被雷劈的凌啸。一条五彩斑斓的水蛇缓缓的穿梭在他身边的水草从中,也许是凌啸的身体挡住了它的蛇路,又或许是凌啸的身体有着烤肉的芳香,总之,这条水蛇狠狠地咬了凌啸一口。
“哇!”凌啸一跃而起,但很快就摔倒在淤滩上。他摇摇头,却感觉自己头昏脑胀的,不过凝神片刻,就想起了自己被雷劈后摔下大桥的事来。象每个遇到怪事的人一样的反映,他马上坐起身子,四周张望起来。
眼神巡视过天空,没有大桥的影子。如果说大桥的不翼而飞,爬上淤滩的时候,就已经吃惊过一次而见怪不怪的话,那么,这桥两头的分洪大堤也不见踪影,着实让凌啸疑惑不已。这仙桃市杜台分洪工程可是60年代毛爷爷的水利巨作,用于汉江洪水分流入长江的重要水利设施。自己的爷伯辈当年可是肩挑锹挖,二十五万人辛苦干了3年才完成的,时至2006年都还在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可是现在那大桥不见了,那10米高的大堤也不见了,凌啸揉揉眼睛,半点也不敢相信。难道自己落下的地方不是杜台大桥吗?
管他呢!凌啸向来大条的神经再次发挥作用,想不明白的事就以后再想,草草自我检查了一下身体,感觉没太大的伤害,除了有些虚弱外,就是三度烧伤了,先找地方叫救护车吧。可惜手机和皮包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了?可怜自己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被雷劈得漆黑焦胡的,哪里还有潇洒英俊的气派。两千上那些时空穿梭小说,带着对时空的畏惧和命运的祈祷,他学着老者的礼节,深深地鞠一躬,也不回答他的问题,直接问道:“老人家,小子我迷路了,请问您(衲)哈,这里是么事地方啊?”
老者听到我的问话,对我的口音也不以为异,正色道:“伢哟,这里是湖广沔阳州杜台湾,你想到哪地去呢?”
“您(衲)说这里是沔阳州?您衲肯定这里是俗话说的沙湖沔阳州,十年九不收的沔阳州吗?”
老者听到凌啸的质疑,红着脸,撅着山羊胡,道:“你这伢,么事不相信老头子呢?我屋就在北边两里的高台坡住,从康熙十三年起,这二十年来,这里的一沟一坑,一草一木,我都摸的清清楚楚的!来来来,你看这往西16里就是仙桃镇,往东20就是。。。。。。。”
没等老者显摆完他丰富的地理知识,凌啸双眼一黑,仰面就倒。
凌啸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加上严重的烧伤,身体本就虚弱不堪,如果不是怀着对亲人和爱人的眷恋,恐怕早就挂了。听到康熙十六年这个年号,凌啸知道了,今生今世恐怕是再也无法见到云儿和父母了,别人说距离都是指空间距离,而如今自己离亲人爱人却相隔300多年。空间距离不可怕,或者说是还有盼头,只要还在地球上,凌啸坚信自己哪怕穷毕生之力,爬也可以绕赤道几圈。但是300多年的时间差,阎王爷可不会给自己一丝盼头的。不好的预感往往如料而生,自己竟然中了起点中文的“时空大奖”,凌啸又怎么不受宠若惊而荣幸得晕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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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梦里方知身是客
夜晚。凌啸醒了。对于昏迷,凌啸可不陌生,他以前患过消化道出血的病,也曾休克过十几分钟,他知道昏迷过去就像是无梦的睡眠。所以,凌啸这次清醒时,并不记得和想起太多,只是感觉身上皮肤很痛,还有的就是对现在的环境充满迷惘。
这是一个不高的房间,如果硬是要加上形容词的话,那可以说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房间。松树糙木做成的梁檩柱,两块破木板加栓加轴便是房门,一尺来高的门槛,泥巴杂茅草糊成的墙壁,墙壁上挖了个见方的洞,那肯定是窗子,这一点从洞口上用木棍支着草编的帘子可以猜到。窗右挂着一只箭壶和一支长弓,弓底下则有些锹锄之类的农具竖靠在墙边,其中一只扁担还斜压在床边帐子上,而黑糊糊的帐子下,就是凌啸现在躺着的床了。这张床古色古香,漆色宝气,雕花刻鸟,与这个房间可谓格格不入,完全破坏了房主人的无产阶级形象,当然床上的破棉絮还是保持有艰苦朴素本色的。床头边四棍一板的东西是谓几,上边一盏光线昏暗的油灯,边上放着两只有几个缺口的陶碗,一碗里面盛满药汤,药是中药,凌啸闻得出来,药汤还是热的,油灯光下,还有热气缓缓飘起。另一只碗则是盛着些肉汤,碗下摆着两只竹筷。
凌啸看得出来,屋主人也就是那个老者,把自己救了回来。他想起了老者的话,自己现在位置还是在湖北仙桃,可是年代却是在清朝康熙年间。顿时伤心、悔恨、愤懑夹加, 这该死的老天!你把那些无牵无挂的家伙一雷劈到了古代,让他们建功立业,升官发财,娶妻纳妾,咱可是从来没有羡慕过、红眼过、嫉妒过啊!你凭什么把我凌啸这有牵有挂的人弄到古代,让我父母失去儿子,云儿失去爱人?依着父母亲倔强的个性,儿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们一定是呼天抢地地痛哭,然后满世界至死方休地寻找他的下落;而云儿这情深意重的女孩,恐怕会久久地沉浸在悲痛和伤心之中,处于绝望的等待之中。
神啊!救救我吧!凌啸怔怔地看着油灯,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疼。他明白自己回去的机率是很小的,甚或是不存在的,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这一刻,他真希望父母能不长寿,云儿能不专情,免得他们的痛苦太漫长,又渴望妈妈长期拜的神仙菩萨是真的存在,能听到爸爸妈妈那泣血的呼儿声,和云儿痛不欲生的哀恸。
“小伙子,你醒啦!”门板开合,老者跨步进来了,满脸都是喜悦。
被打断了哀思,凌啸看着老者,知恩知报的他想爬起身来对老者道谢,无奈一动之下,全身俱痛,只得开口道:“多谢老先生的救命之恩,凌啸给您(衲)添麻烦了!”
老者呵呵一笑,帮凌啸半坐起来,然后坐在床头,端过一只陶碗道:“你叫凌啸啊,算不得么事!我这老头子住在这低洼水垸里,平日里十天半月都见不到外人来,今天只不过碰巧把你背回来而已,雷都劈不死,是你命不该绝啊!再说了,即使是救了你,菩萨也说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老头子我为自己在修善业罢了,不要望心里去。来来来,把这雀子汤喝了,可以补补身子啊。”
看着这善良的老人,接过雀子汤,凌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泪水却立即像放闸之水涌了出来。多么像那善良的爸爸妈妈啊!
老者温言道:“小伙子!男儿有泪不轻弹!皮都焦了大半,疼是肯定地,但是男儿汉就是要心坚志刚!莫学那姨娘样,来来来,先喝汤,养好身子骨再说事。”
凌啸知道心中的苦楚是无法明言的,说出自己的遭遇既是骇人听闻,又于事无补,加上自己也是饥肠碌碌了,于是抹去泪水,把雀子汤慢慢吃下。雀子汤肉鲜味美,凌啸即使是满腹哀伤,也吃得津津有味,老者满脸欣慰地看着他吃汤,不由得缓缓叹息一声。
吃完了汤,凌啸再次向老者道谢,“多谢您(衲)了,我叫凌啸,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啊?”
老者笑道:“伢你就不用客气了,老头子是罪余之人,和我那老婆子从湖南逃到此处,偷生残喘二十年,虽说去年蒙太皇太后老佛爷的寿诞之恩得以赦免,可是却也无颜说出祖宗姓氏,免得祖宗蒙羞啊!你就称我格尔楞大叔吧!”
“格尔楞大叔?”凌啸一楞,“您(衲)莫非是少数民族?”
这下轮到格尔楞大叔一楞了,“什么是少数民族?哦-你是说我是哪个族的是吧?呵呵,不错!我是满族人,你呢?小伙子。”
凌啸当然是汉族了,可是他却脱口而出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族的,我从小就是孤儿,连爹娘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知道自己是哪一族的人啊。”凌啸虽然还没有就回到过去一事定下心来,可是销售经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素质告诉他,说自己是汉族肯定没好处。再说了,眼前大叔是清朝的国族,即使善良无比,谁又知道他对汉族有否偏见呢?所以为保险起见,他毫不犹豫地编着谎话。再说了,他来自二十一世纪,满汉一家皆是中华儿女,不管说自己哪一族都没有心理障碍。“我还没懂事起,就被人从家里拐走了,卖到沙湖凌家做儿子养,可惜才过了两年,凌家夫人生了个少爷,我就成了伴读小书童了。前些时候沙湖闹瘟疫,人死了不少,凌家也遭了灾,老爷不幸去世了。夫人怕再留在沙湖会染上疫病,就带着少爷往岳阳投亲去了,临走时说不要我了,给了我一两银子就把我丢下了。我琢磨着老大不小了,跟少爷也读了些书,想到武昌去找地方谋生。前天却在赶路途中遭了雷劈,幸亏大叔您(衲)相救,不然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我孩儿如果还活着的话,也差不多和你一样大了。”格尔楞大叔哀伤地道,“我老伴身子骨不好,常年卧床,我常常抓到些水蛇给她调理身子,积了些蛇油,等下给你抹上,蛇油治疗烧伤是最有效的了。你先休息吧,要是不嫌弃我这里简陋,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吧!我要去看看老伴了。”
水蛇油果然是烧伤良药,随着凌啸身上的灼伤慢慢地结疤换皮,日子也一天天地过去了。这些天都是格尔楞大叔在细心地照顾他,一来二去,凌啸也从大叔口中知道了一些大叔的经历。
原来现在是康熙三十四年农历的惯例,对于投靠吴逆的汉族官员杀无赦。赵良栋麾下军队中有八旗兵和汉军绿营之分,杀伪官一般都是由满族军官来执行,格尔楞大叔被派来行刑。可是他在伪官罪犯中发现了一个曾经与他家由大恩的人,这个人曾经在多尔滚的刀下救过格尔楞的父亲。格尔楞信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是救这人已经非常困难,他得知这个犯官有个女儿也被俘虏,即将被杀,他立即去求赵良栋饶恩人之女一命。赵良栋本是汉军旗人,怕别人说他袒护汉人,决计不肯放人,万般无奈之下,大叔连夜单枪匹马劫走恩人之女,弃官远走汉沔一带。由于汉沔一带北有汉江南临长江,经常水灾连年,人口流动迁徙频繁,便于隐匿身份,大叔便和恩人之女在这里住了下来,隐姓埋名,并结为夫妇。
两年后,他们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惜不到一岁就因为天花死去,而他的妻子悲伤之下,也感染上疫病,虽然捡回一条命,却只能卧床修养。这一卧就是十几年。大叔其实还是很想念家乡的,他对自己让家族蒙羞,还是很内疚的。满族汉子最是注重荣誉,想到满族中并不显赫且开始中落的家族,这回肯定更会因为自己被人瞧不起,他就觉得自己罪孽不小。今年镇上传来消息,说太皇太后寿诞,朝廷大赦天下,格尔楞大叔本想回去看看,为祖宗烧柱香,虽然不奢望能获得家族里的谅解,但好歹可以稍安己心。然而,想到妻子卧病在床,儿子孤坟凄凄,于是就死了这份心,老老实实地在此守妻护坟。
听了格尔楞大叔的故事,凌啸肃然起敬,被深深地震撼了,这是一个恩怨分明的汉子,一个情深义重的男人,一个满腔慈爱的父亲。想起自己对他的欺骗,听到他诉说妻子的贤惠和儿子的可爱,他再也躺不住了,坚持要爬下床来,跪在大叔的脚下,道:“凌啸拜大叔之赐,得以活命,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机会,定要好好报答二老!”大叔却依然淳朴地说是举手之劳。凌啸对大叔的敬意更深了。
躺在床上的这些日子,凌啸开始总是怨天尤人,憎恨老天爷,担心着母亲和云儿的悲痛,甚至无数次从梦里惊醒。梦里云儿的巧然鄢笑,妈妈的絮絮唠叨,父亲的谆谆教导,总在凌啸泪湿的枕巾边滑过,那醒来后的牵挂和绝望,甚至让他产生不可抑制的幻想:自己雷里来,也许可以从雷里回去,于是他盼望着下雨打雷,期望自己能再次中奖。
终于有一天,秋雨磅礴雷闪漫天。他踉踉跄跄地不顾大叔阻拦冲出房子,一道闪电如愿而至。
可惜的是雷神的准头差了点,没有劈到他的身上。
感谢老天爷!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 章
凌啸在骂了老天爷一个月,问候了几乎所有女性菩萨,仙女之后,终于在心里说了句表扬的话。
因为他看到被雷劈到的猪圈里,火光中躺着一头猪,烤熟的猪!
PS:码字很苦!新书太难,明月说:紧握手中笔,演绎梦里戏。不想做太监,恳请你推荐。
第三章 依稀往梦似曾见
终于能下床了!伤已快愈的凌啸第一件事,就是到另一个房中去看望大叔的妻子。大婶的样子吓了凌啸一大跳!骷髅似的容颜,骨痩如柴,却腹涨如鼓。看到凌啸却只是张了张嘴,并无半丝声音,眼神中充满善意的问候和关怀。凌啸心里悲哀至极,他看出来了,大婶得的是血吸虫晚期,已经到了肝腹积水的地步,恐怕挨不了多久了。他坐到床边,轻轻握起大婶的手,道:“大婶,我来看您衲了!”他就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婶眨了下眼,脸上扬起慈爱的笑意,格尔楞大叔在一旁道:“小啸,我已经跟你大婶说过你的事了,她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看到你康复了,她也是蛮高兴的。”
凌啸这时候很后悔自己没有学过医学,作为血吸虫病多发地的江汉平原的人,他明白这种病的原理和危害,却无能为力。大叔看出凌啸的黯然,洒脱地道:“生死有命,能在这床上躺个十几年,已经是老天爷格外之恩了,再说了,这种日子我们其实也厌了,我们也想下去陪我那孩儿,免得他一个人孤单啊!小啸,你不必为我们难过。”
大叔的话,并没有让凌啸心里好受些,他看得出来,大叔他们的生活很艰难。远离周边的乡亲,简陋的房舍,粗鄙的食物,里里外外都靠大叔一个人支撑,即使他曾经是一名勇武的将军,可是多年来躲藏的艰辛,生存的重压,已经让他衰老疲惫。凌啸是农民的儿子,小时候的农村生活里,苦头也吃过不少,那乡里五十岁的老头们,其实那个看来不是满面风霜。
格尔楞大叔许是看出了凌啸的伤怀,转换了一个话题,“小啸啊,我看得出你一定不是普通小伙子,我老头子不想去问你的过去,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这次能把你救活过来,其实只是园了我自己的心结,那次我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死在我怀里,心里很是苦痛。我老伴眼见活不过十月了,老头子我决不独活。”凌啸听到大叔说到决不独活的话,很想安慰他几句,却被大叔用手按住了。
“本来施恩不图报的,可是我还有两个心愿没有完成,你能不能帮我的忙?”说完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凌啸。
“您衲但有吩咐,啸儿万死不辞!”这可怜老人的心愿怎能不替他完成呢!凌啸找不到不拼死去做的理由。
“好!”格尔楞大叔大喜道,“我虽然犯下重罪,有辱门楣,但我自信死后亦敢面青天,如今蒙恩得赦,可以重见天日,我的第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在我死后,把我全家葬入祖坟!”
“大叔,我愿尽毕生之力为您衲完成此愿!只是我该如何说服您衲家族里面的人呢?”
“如果你真的是个孤儿,我可以收你做我的儿子,只是我听你梦里总喊着爸爸妈妈,看来你也有家人的,我就收你做义子,免得你家没了香火。不晓得你意下如何?”
看来自己的谎话穿了帮,凌啸的脸还是红了,并不是为说谎而羞愧,而是骗了救命恩人而不好意思。“孩儿拜见父亲大人!”这下他倒也干脆,先别说大叔比他老个300多岁,就冲着这活命之恩,也是情愿!乖巧的他,又立刻转向榻上大婶拜道:“孩儿拜见母亲大人!”
“哈哈!”格尔楞大叔老怀大慰!他坐到妻子旁边,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阿惠,你听到了吗?我们又有了孩儿了,我们又有了孩儿了啦!”阿惠脸上涌起一片淡淡的红晕,眼中隐隐光华流动,显然她也很高兴。
看到这对老人高兴得眼中含泪,凌啸感觉自己还有些太保留了,正待向他们说明自己愿意做他们的继宗之子,让他们更加开心时,格尔楞却已拭去眼中泪花,站起来道:“啸儿,你过来。”说完从衣颈处掏出一块玉佩,交到凌啸手上,“我们家族姓纳兰,与那明珠相爷同族,可是却是较远的渊源了,明珠年轻时贫苦无依,族中对他未尽到照顾之义,他得势后,故对我族中人少有照拂。这块玉是你太爷传给我的成人之礼,当日我取得典礼上的巴图鲁称号,上面刻有纳兰巴图鲁五个满文,你收好了,可以作为你的身份信物了。你只需将此玉佩给我大哥德隆多看,他就知道你是我的后人了。”
凌啸接过玉佩,心里却总在翻腾一个想法,想不到我竟然和著名词人纳兰性德一个族的,这身份真不差啊,他压根就没听到格尔楞说明珠不爱见族人的话,傻笑道:“我居然叫纳兰凌啸了,嘿嘿!”
格尔楞“刷”地猛然立起,全身发抖,指着凌啸颤声道:“啸儿!你!你真愿意做我格尔楞的继宗之子?”原来古人最重子嗣香火,闻得凌啸此言,竟是连姓都愿意随自己,又叫他怎么不激动异常呢?
凌啸一愣,随即道:“父亲母亲和兄弟以后如果没人烧纸钱的话,会在阴间挨穷受饥,孩儿于心何安呢?”
格尔楞纵泪肆流,冲出房间,立在堂屋,面北跪下,“列祖列宗!不肖痴儿格尔楞敬告诸位先人,我亦有后人了!呜-”许是子嗣一事,横在他心中太久,他终于喜极而泣了。
凌啸看到榻上母亲亦是激动不已,身子微微颤抖,泪水涟涟,就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大半的他们的第一个心愿了,日后只需迁葬罢了。凌啸坐在榻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夫妇,想念起自己的父母,真希望他们能摆脱悲伤,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是黯然神伤,满脸泪流。
午后。院里。
格尔楞面色严肃地对凌啸说道。
“啸儿,我的第二个心愿就是我格尔楞号称是巴图鲁,可惜一身武艺恐怕会失传,这些年我将得自萨满教的武艺加我的心得整籍成册,原希望你帮我带给北京的子侄辈的,不过,现在我就将它传给你!”
还真有武功流传于世啊!想起那射中布谷鸟地骇人一箭,凌啸颇为震撼!不过当他翻完老爷子传给他的武功秘笈,却有些失望了。凌啸身体一向健壮,又是体育健将,很是练过一段时间的散打和太极,他也曾对气功和泰拳流过些汗水,有段日子起点网流行特战小说时,还专门求教过一些退役特种部队战士,虽说是业余水平,可武术基础并非为零。格尔楞的册子上的繁体字,对凌啸这长期上台湾色情网的家伙也不是难事,但是翻到倒数第三页也没看到他期望中的心法类文字,相比于他在二十一世纪的各种硬气功书籍,实在是太浅显了些,除了箭术让他眼睛亮了些外,其他的都是些格斗技巧。就在他几乎放弃的时候,最后三页让他眼镜都要掉了,如果他带眼镜的话。
最后三页没有一个字,只有六幅图,六幅和他以前练过的武当硬气功类似的真气运行图,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图上经脉详细,图理清晰,可是却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凌啸疑问的眼光投向格尔楞。
PS:码字很苦!新书太难,明月说:紧握手中笔,演绎梦里戏。不想做太监,恳请你推荐。
各位读者,你们好!有位大大问,为何不选在明末,我说明如下:我写这本书,之所以不选明末,是因为没挑战性,清朝是封建王朝登封造极的时代,现代人想在康熙盛世其中生存,受封建的礼教限制很多,有难度所以有挑战!如果想暴风急雨地改变它,更难!不信,可看看《水煮清王朝》,水煮是慢慢加温的方式。何况主角对清朝的改造方式是独特的,清读者大大们拭目以待。
第四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看到凌啸有疑问,格尔楞笑道:“这册子是为父三十年的心得记载,最后几页是转抄的气功心法,我也没练过,还没看明白。你年纪已经太大,过了最佳练习时机,没事的时候你也可以可以练练箭术。强身健体是没问题的,以后等你为我们添了孙子,可以传给他。”
呵呵,想得好远啊。凌啸心里好笑,这册子上最有价值的是心法,他居然不知道怎么练,还说个屁啊!再说了,自己的硬气功早没练了,那个苦啊,自己可是不想再尝试了。现在最重要是好好了解这个世界,熟悉清朝的环境,学习好怎么生存。
“我应该叫您阿玛,还是爹爹呢?”
“你是我满族儿郎,当然是要喊我阿玛啦”格尔楞哈哈大笑。
“阿玛,我的头发都被烧焦了,您说我是不是要剃头留辫子呢?还有,我是不是要换身衣服…………..”
“那是自然!你看,阿玛我都逃难逃糊涂了,早该想到了。”
细节决定成败!
作为一个销售经理,凌啸深知这句话的正确性。
凌啸就留在这清朝的家里,平时就和格尔楞一起到沼泽地里去打打猎,或者留在家里照顾额娘。慢慢的凌啸就想开了,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只有每天都祈祷一遍古今中外满天神佛圣母基督真主,希望他们能给予妈妈爸爸和云儿幸福生活。自己还是想想怎么生存下去吧!
两个月来,他的头发就很有些长了,已经能够扎个半尺长的小辫子了,唯一遗憾的是,他不敢把前额交给格尔楞来剃光,因为格尔楞自己就是用菜刀刮的,看到他的额头常常伤痕累累,实在是不放心,毕竟剃头还算得上是技术活。
在把破烂的西服和皮鞋丢到水塘中后,凌啸也换上了格尔楞的旧衣服,穿上了布鞋子,习惯了用舌头刷牙,喝池塘里的生水,蹲茅坑,一切都显得象是在做农家游。习惯现代夜生活的他,还无法调整自己的生物钟,没有了电脑电视的晚上,很有些无聊,于是他就翻出了格尔楞给他儿子买的《幼学琼林》,好好地学习起常用的称呼等等常识。他明白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扑入到陌生而又充满挑战的封建世界。
因为他血液里面流动的是现代销售经理的欲望,竞争!
老实说,他并不晓得自己应该怎么去搞,但是做好准备是绝对冒得错的。自己不幸被命运放逐到了清朝,可是能安生立命,飞黄腾达的途径却是不多的。
士农工商兵,五大职业。
农民,他是不干的,自己又不会种地,什么?大家说当地主,档次也太低了吧!
工人,自己的工科知识是很丰富的,也许在机械制造专业现在是举世无双,可是好像
需要很多配套科技耶,算了,当辅业,有兴趣就搞搞。
商人,好!是强项!不过好像清朝重农抑商,闭关锁国,地位太低了。
当兵,好男不当兵!
地位最高,待遇最好的是士了,可以说等同于官,应该是自己奋斗的目标,不过论起文事,老祖先半辈子浸淫其中,普通本科生怎么能望其项背?现在的时代,科举考试和二十一世纪的教育体制并没有本质不同,不过凌啸知道自己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人家六岁左右开蒙,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在读那九本书,自己就算肯学,能学,会学,也要学到七老八十,还混个屁啊?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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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 章
幸好当官还有别地途径。
老子好运混了个满人资格,如果不出意外,有月例银子的待遇,政治上好像还有很多优待政策,只要自己把身手练好点吧,加上老子在商场混的一套拉关系的手腕,嘿嘿,应该不赖啊!尤其自己还有秘密武器啊!清宫戏的好处,喜欢看《百家讲坛》的习惯,都显现出来了,老子大致还知道些历史走向,人物阵营。感谢二月河!感谢中央10台!向你们致敬!
也感谢清宫戏的编导演,至少凌啸在三百多年前给了他们一个公正的评价:某种情况下,人们会觉得他们制造的也不全是垃圾。
沼泽里鸟兔很多,凌啸常常跟格尔楞打猎,他的射箭技巧也有模有样了。他拿出解放军练枪法的方法,在手臂上吊石头训练自己,坚持锻炼自己的稳定性,而且没事的时候,就拿着弓箭东射西瞄的。两月下来,他的力量虽然不及格尔楞,只能开弓射出百来步,可是准头也不逞多让。凌啸明白,在这古代里,有身好功夫是好处多多的,所以每天咬牙坚持重新锻炼身体,散打,泰拳,太极,都练,尤其是射箭这种远程攻击技艺。
他不晓得自己会不会碰到打仗的事情,可是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他还是经常拉着格尔楞请教排兵布阵,领军打仗。可惜的是,格尔楞虽然是一员武将,但他是勇武有余,却智谋不足,翻来覆去,常常被凌啸问得哑口无言。格尔楞最后烦了的时候,扔下句话扭头就闪了,“老子们哪个不是背会《三国》就能打仗的!”
凌啸也是傲气凌人,心里靠了一声,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自己好歹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党的战争故事,毛泽东军事思想,起点军文,也是涉猎不少的,差也差不到那里去!不就是换成冷兵器吗?谁怕谁!
等到凌啸发现自己的箭可以轻易射中一百三十步远的目标时,天已经很“凉”了。冻得鼻青脸肿的他,才发现没有温室效应的时间并不完美,不止是只有他感到彻骨难耐,新的额娘不行了,这个凌啸不太了解的女人,已经耗尽了生机,奄奄一息了。
凌啸对这个女人满是敬意,从她的处境可以看出,她之所以支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她不想自己死后,丈夫也追随而去,留下儿子的孤坟无人照看。伟大的母性!
昏暗的油灯下,可怜的额娘死死地盯着凌啸,喉中呜呜作响,兀自不肯咽气。
格尔楞倒是一脸平静,对着守望相伴的妻子说道:“阿惠,你就放心地去吧,日后的事情,啸儿定会好好安排的,迁葬祭祀他都会做的。”
凌啸坚定地点点头。
额娘死去后,格尔楞要凌啸去烧些热水,说要为妻子洗洗身子,换上他前几天从仙桃镇上买来的寿衣。等凌啸回来的时候,格尔楞已经安详地躺在妻子的身旁,口溢黑血了。
凌啸默默地看着二老的尸身,老人们走得很平静。凌啸知道格尔楞前些时候捉蛇,就知道他准备干什么了,他没有阻拦,也没理由阻拦。当一个人把配亲人去死当作幸福,你有理由阻拦吗?
格尔楞给他留了封信,是写给他大哥德隆多的,希望他照顾好自己的儿子,并恳请他原谅自己让家族蒙羞的行为。
收好信,凌啸却犯了难,老人家的后事该如何办呢?家徒四壁的他,总不成用芦席卷了二老下葬吧。
凌啸翻遍家中所有的角落,只翻到了十一个铜板,终于死心了。看来格尔楞对自己还是十分信任的,知道自己有法子为他们办好后事。
凌啸决定先帮他们洗净换衣,做这件事的时候,凌啸一点都没有害怕,自己的亲人有什么害怕的,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很孤独。凌啸把他们放到床上时,突然眼睛亮了。格尔楞说过,这两张古色古香的床,是从十里外的何家村捡来的,前些年瘟疫流行时,那里的一个大户人家死绝了,格尔楞就把这两张床弄到家里,想给妻子一个惊喜。就是这东西了,既然额娘喜欢,就用它来盛殓二老吧!
忙活了整整两天,几乎拔光了房梁上所有的钉子,凌啸终于完成了一个草草的棺材。又用了半天的时间,凌啸终于在格尔楞的儿子坟旁挖出了墓穴。实在找不到墓碑的材料,只得用一块大石头代替。
安葬完二老,凌啸在坟头立了半响。这两位老人就是自己在这世上的亲人,想到他们可敬可叹的悲剧人生,凌啸暗暗发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一定要混出个好前程来,阿玛和额娘,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说服家族中人,来日定将你们迁回京师祖坟,得享祭祀。
汉江堤岸上,江风袭人。
凌啸站在码头边,他准备坐船先到汉口镇,再觅路北上入京。回望江边寒风中瑟瑟的破败小镇,他心中暗叹一声,云儿,爸爸妈妈,别了。上午,他第一此来到这故乡之地,走在青石小街上,看着萧索的小镇,穷苦的镇民,想起那记忆里几十万人口的百强县市,真正感觉到历史的沧桑。其实他明白,这里并不是日后的仙桃城区,地理课上讲过,北半球的江水自西向东流时,会对南岸形成冲刷,日后的城区应该在现在的南边五六里处。当他问明白一些地名并不存在后,知道自己应该跟亲人们告别了。
凌啸极端无耻地盗用了起点某位大大的绝招,用一张人民币在小当铺里押了二十两银子,他一出门,当铺就在身后上门板打佯了。看来当铺老板还是识货的,知道低价收了个宝贝,那纸质,那画技,那怪符号,举世无双啊!怀璧其罪啊,难怪他要马上关门呢!
哼!不过是张十圆钞票就把你喜成这样,要是给你看张百元大钞,你还不大小便失禁啊!凌啸很不地道地鄙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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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关山难越 谁悲失路之人
花了区区二十文钱的船费,凌啸坐着木棚船来到了汉口。他踏上了龙王庙码头,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被抬上码头地,晕!这个晕字可不是网络语言的“晕”,而是晕船的晕。
船家恼怒地看着自己的衣裳,苦笑不已,这位年轻小伙子的涂鸦能力真***强悍啊,三名船夫,九位客人,那个身上不被这位看起来斯文的家伙涂鸦到!
关键是你涂鸦用墨汁我们没意见,用胆汁就太恶心了吧!
气人的是你涂就慢慢地涂啊抹啊,我们都没想法,可你居然用喷绘的!
在把凌啸放到码头地上时,船家觉得自己该对这小伙子说点什么,思索半响,道:“你的胆汁真多。”
在人来人往的码头上,死猪般歇了一个时辰左右,凌啸终于爬起身,今天这个晕啊,翻江倒海是不足以形容的。本来凌啸的打算是从汉口换船入长江,到扬州再转大运河,一路水路,舒舒服服地到北京的,可偏偏忘记了晕船这档子事,看来只有走陆路了。感觉着还有些摇晃的视野,他知道自己需要找间客栈休息下,再说自己明白北京在那里,可不晓得路怎么走啊,要找个明白人问问才行。
悦来客栈,是汉口镇数得上的好客栈了,一晚上要一百五十文铜钱,凌啸觉得太贵,但是,当他转了码头边几个便宜客栈后,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回悦来。在悦来的大堂,哦,是店堂里,凌啸心甘情愿地交钱订房。嘿!天字三号房,独立小院,带花园的。
凌啸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小资产阶级情调,那几个廉价客栈TCL(太差了)了,猪圈也可以用来赚钱啊!况且即使是悦来客栈,也不过是个招待所水平罢了
凌啸昏天暗地的睡了半天,被敲门声惊醒了。原来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服务生,哦,小二送来了晚餐和茶水,并告知凌啸要洗澡的话,跟前院楼下招呼声就行,自会有人送来澡桶和热水的。凌啸很满意客栈的服务质量的时候,小二哥的一句话让凌啸对他们的软件水平充满了敬意!
“客官,你要是晚上寂寞的话,我们客栈还备有美貌歌妓供您消遣。”
“不用了,我先用饭吧,你去为我准备洗澡水!”凌啸扔出十文钱,吩咐道。
从小二口中得知,在古代旅行是件高危险的事,陆地有山贼和黑店两大风险,水上有水匪和翻船两大隐患。凌啸在心里加了一条,晕船,打死凌啸都不会坐船了。
选择陆路吧,小二马上就提供了安全保障计划,找武威镖局随行。
古今生意同道理啊!
看着小二大肆渲染旅程的恐怖,极尽恐吓之能事,又讲到武威镖局的安全保障有多高,简直可以秒杀李逵,强暴孙二娘,凌啸就愿意和任何人打赌,小二如果没从武威镖局拿着销售提成的话,他凌啸愿意把吐出去的胆汁添干净。
本来,凌啸的想法是买匹骏马,一路狂飚,那多么拉风啊!不过,问了小二马匹的价格后,他马上打消这个念头。听到路上可能的危险,没有必要为些许银子冒生命危险,凌啸马上叫小二去镖局打听有无镖队前往北京。巧得很,明天就有一支镖队将出发进京,凌啸和随小二同来的镖局管事一通侃价,定下五两银子的入团费,就此敲定了来到清朝后的第一次跨省旅游。
鄂豫交界,武胜关。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看到神州名关威武雄壮地矗立在暮色群山中,凌啸随口即诵。
“好诗!好诗!”
“公子好才华!”
“公子啊!我们虽然都是一届武夫,可也听得出豪气万丈!”
听道镖师们如潮的好评!凌啸可没有一丝剽窃的愧疚。他只是把这些东西当成自己的资源,一个优秀的销售经理,就是要好好地利用和发挥自己拥有的资源。他在汉口很是花了些钱,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书生,他本身就皮肤较白,细皮嫩肉的,长得也很看得过去,乍看之下,谁都会以为他比唐伯虎还唐伯虎。现在,他只是用些诗句来加深周围人的印象罢了。可惜,没有美女粉丝的尖叫,略显不足,便宜你们这些武夫了。
其实,凌啸拌做书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既然旅途充满危险,即使这十几个镖师,也未必能让人放心,就必须使自己处于有利的位置。装作书生,可以让人以为自己弱不禁风,不堪一击,当真正有危险的时候,麻痹对方,然后暴起一击,搏些生机。要知道凌啸在职场上的经验告诉他,不叫的狗往往是咬人的,自己拌猪吃老虎,只是防一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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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5 章
当然为了防止镖师们对自己起歹心,启程之初,他就花钱雇请了一位老汉,装成仆人来送行,就连自己的口音都换上了京腔,其实就是普通话加点重鼻音。同时一路上,他不停地吹嘘自己是宰相明珠的族侄,暗示镖师们掂掂自己的来头。所幸的是,一路行来,镖师们似乎信了自己的话,恭敬有加,执礼甚恭,还马屁不断。
“公子啊,天色已经晚了,再走的话,万一遇到山贼,我们倒没啥,您可是身子骨金贵啊,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关下镇子歇息吧。”镖头刘含章对凌啸提出建议。他是这班镖师和趟子手的头,两匹马一辆车十六人的镖队要听他指挥。
“嗯!你们考虑得很周到,就在镇里歇上一宿吧。”凌啸依然京腔京调地允道。鬼不晓得你心中紧张的是镖货?
一宿无话。
清晨,在凛冽的寒风中,镖队过关前行,进入河南境内。
翻上一座山后,有人勒马。
“大伙提着神点,这信阳地头上听说出了几股子响马,认钱不认人,留财不留命的家伙,上次总镖头派人和他们亲热,他们瓢把子对我们不冷不热的。大伙机灵些。”刘含章给大家做着提醒,毕竟还是老江湖了。
“刘镖头,我常常听人说,山东的响马河南的贼,怎么河南也有响马呢?”凌啸不耻下问。
“公子你说得不错,这河南原本只是有些蟊贼的,不过今年黄河在山东决堤了,好多百姓逃荒,这信阳的响马估计就是从山东跑到商丘,再从商丘跑到信阳的。我们镖局没有山东的线路,一向没什么交情,所以还是小心点的好。”
“好!大家小心点,只要诸位护送本公子平安回京,我一定在重重有赏,每人五两白银!”凌啸许出了空头支票。
“好!谢谢公子!万死不辞!”
“有我某某人一口气在,决不叫公子有闪失!”…….
应者呼声雷动,誓言铺天盖地,不过是不是空头支票,天晓得。
许是呼声太响,也可能是刘含章是万年才出一个的乌鸦嘴,进入一个山谷后,锣声山响!一群三四十人的山贼呼啸而至,瞬间就把镖队包围起来。
镖师们立即抄起武器,围成一圈,刘含章跃马驰前,并不言声,观察着这群他的乌鸦嘴引来的敌人。凌啸,缩向镖师们后面,没人表示异议,他本来就是弱小书生嘛!凌啸也在观察这群没马上动手的贼人。贼人们很精干,就是有些精干得过了份,显得营养不良,贼群前也有一人驰马而出,呵呵!竟然是位美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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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狼牙山五壮士
那美貌女子在阵前勒马立定,环顾四周,很多山贼都望着她,显然她是这群山贼们的头领。
她的面貌,凌啸觉得并非特别好看,在现代社会只能算中等。可是凌啸有几个月没看到年轻女子了,当兵满半年,母猪变貂禅,所以产生了审美误差很正常,尤其是在一班大老爷们的衬托下,这女子横剑坐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上,猩红的披风在山风猎猎作响,更是别有一番英气。可是山贼们大部分衣衫褴褛,面有饥色,他们把山贼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做得到了这地步,不知道至尊宝看了会怎么想。
他们手中武器也很简单,就是杂七杂八的农具之类,一看就知道是饥民聚集的草台班子,应该没什么战斗力的。
刘含章却忧心不已,越是老寨子的山贼,越有交情可套,而一群没交情的饥民,可是会吃人的。有道是行家怕拼命,拼命怕不要命的,一旦打起来的话,己方一定会吃亏的。抱着尽力避免开打的希望,刘含章就要过去交涉。
那女子却没给刘含章机会,转头向身后把剑一挥,马上就上前了一个小喽啰,扯开嗓子用山东话喊道:“弟兄们,杀呀!”
酷!还真是个女悍匪啊。
众山贼应声冲杀过来,镖师们连忙挥刀舞枪的迎了上去,一时间锄锹对刀枪,剑棒战镰斧,陷入一片混战。刘含章又气又急,气的是敌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场面上的谈判都没有,急得是敌人上来了六七个人快速地把他围起来,加上那女头领,把他和镖师们完全隔开了,看来山贼们还是很看得起他。幸好刘含章的刀法还是很不错的,据说在江南武林还闯出了个“舞风刀”的名头,围着他的几人,除了那女头领所使的剑能给他威胁外,其他人却只能抽冷子地暗算。刘含章暴吼连连,也砍伤了两个靠得近的山贼,却始终无法冲出包围。
开打之时,凌啸就躲在了镖师们的***中间,一副书生打扮的他自然是不便上场的,再说了他觉得自己没有武器,最好别逞能。山贼们你一锹我一耙他一锄地直往镖师们身上招呼,仗着人多武器多和长,把镖师们搞得手忙脚乱,镖师们若不是走南闯北也很有些武艺,恐怕就要垮了。凌啸听着震天的喊杀声,也是血脉沸腾,兴奋不已,想当初在学校和社会上也打过几次群架,是个典型的好战分子,当下就忍不住四下找家伙帮忙。
“啊——”
一声惨叫传来,一个镖师一不小心被铁锹劈下了半边脑袋,泉涌的鲜血,白色的脑浆,迸洒在镖车上,凌啸的长衫上也沾了不少。
恐惧!恶心!凌啸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吐特吐,肾上腺素急切分泌。他是打过架,可是那只是打架而已,不是杀人啊,他可是连鸡都没杀过一只的人,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功夫》开场时,冯小刚的话:“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
环顾四周,凌啸发现只有自己在意一个人的死去,大家都在专心地以死相搏,不一会儿,相继几声惨嚎传来,双方都是互有死伤。凌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里是清朝,对方是要杀人抢镖的山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慢慢控制住不停颤抖的双腿,他的精神终于高度集中起来了。山贼们来得这么快,是碰巧遭遇的吗?应该不是。他们一定是昨天在武胜关踩了点,知道我们镖队的路线,是什么让他们不谈判就杀人呢?看来是要劫镖加灭口了,可是就凭这几十个饥民,应该是没有这个能力的,难道。。。。。。。凌啸抬眼一望,头皮一阵炸麻,又有大批山贼从山谷两头奔来,山贼的援兵来了!天啊!刘含章这***保的镖究竟是什么啊?
完了,死无葬身之地了,山谷两头已经堵死了,两边山坡则是十分陡峭,怎么办?刘含章和镖师们显然也发现了敌人的援兵,一个个面如土色,而先前的山贼们则大声欢呼。刘含章大喊一声:“住手!我们投降。”说完把手中大刀一掷,镖师们也都绝望地纷纷丢下武器。
凌啸心中大骂:“蠢猪!”人家这是事先策划好了完美计划,摆明了要杀人灭口,你现在丢下武器,连赚个够本的机会都没了,你们想死,我可不能奉陪,拼了!凌啸把长衫下摆望腰间一扎,连跑七八步,一个窜步,望那峭壁上冲去!刚才他就打量好了,这谷边的峭壁虽然陡,可是不高,也就是三米多一点的样子,在往上可就平缓多了,自己虽然生在平原,可是没事的时候也参加过两次攀岩活动,拼了吧。惊呼迭起!离凌啸最近的山贼也在十七八步,事情太突然了,等他们意识道过来,凌啸已经惊人大爆发,一跃而起,手足并用地冲上了峭壁的顶部,当他们想起用铁锹镰刀投掷的时候,凌啸已经在缓坡上连爬带窜地逃出去三十多米。
“感谢地球母亲的万有引力!”平掷铁锹之类的,一般可以到个二十米左右,可是向上斜掷,就很难达到这个水平了。凌啸的手被山上的茅草划的钻心的疼痛,可是他却不敢停留,听着下面山贼的大呼小叫中夹杂这叱骂声,甚至还有哈哈的笑声,他晓得自己还没有逃出生天,山贼一定有聪明人的,他们肯定会想出兵分两路来追杀自己,一路从山脚绕行堵截,一路用人梯爬上山坡尾追。自己如果不能快过山贼的速度,肯定是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只有尽力跑远,找到下山的路,问题是自己人生地不熟,能跑多远呢?
“云儿,为我祈祷吧!”
山不在高!有一百米就够为难人的了!
鲜血淋漓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凌啸真想找几颗安眠药安静的死去,或者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也行。这山竟然是光秃秃的茅草山陀,满山都是枯黄的茅草,没有一颗超过一米的植物,如果自己爬上来的这面不算峭壁的话,这座山的形状可以这样的形容:三面峭壁!
看到山下烟火弥漫的时候,凌啸同志终于明白,刚才听到山贼的笑声,并不是幻觉,他们是在笑自己傻逼,这样没有下山道路的茅草山陀,这样天干物燥的寒冬腊月,不就是一把火的事吗?绝望地趴到在地上,凌啸恨恨地吼道:“老子衣衫太薄,烤烤火再死不行吗?不爽啊!”
据说火灾发生时,蔓延是很快地!凌啸几口气都还没有喘匀,就感觉到了烤肉地香味,草中地生灵们用生命代价散发出地诱人气味,没能吸引住凌啸,他看着劈劈啪啪地热烈火焰转瞬就到身前,还是选择了一个死法:“我要向狼牙山五壮士学习!”
人烧死是很惨的,听说要满身是火地惨叫半分钟才挂。凌啸之所以跳崖,有两个原因,一是郭德纲的相声《我这一辈子》里,郭德纲说他研究过跳楼,二楼跳是“啪!啊-”,二十楼跳是“啊―――――――――咚!”挂得很快很彻底。二是他刚才看到北面得悬崖下,有一汪水面。
凌啸边往下落,边叫“啊――――――――――――――――――――――
西天极乐的佛,祖宗十八代的鬼,古今中外的神,三山五岳的仙,在服务区的请一定要保佑我————
水最好够深!
PS:大大们,新人新书,需要掌声,恳请指点,拜托推荐!我不想太监!
PS:我是职业经理人,平时很忙,冒得时间到处做广告,望大家多些鼓励!小楼这里谢谢了!
第七章 马作的卢飞快
“扑通!”
一百米的悬崖上跳下来,速度太快,凌啸砸在水面上,那个疼啊!就甭提了,幸好猛烈的撞击没使他昏迷过去,他用了吃奶的力气游到岸边,就发现自己的肋骨断了,有几根还不知道,只觉得一呼一吸之间,十分疼痛。湿淋淋的衣物穿在身上,凌啸冻得牙齿直打颤,他赶快观察一下环境,不禁大吃一惊!
刚才山上面看下面的时候,因为视角的关系,他没有发现这水潭子的四周竟然是封闭的悬崖,区别是,刚跳下来的那面是一百多米,另外那三面都是十来层楼高的峭壁。凌啸不禁嚎啕哭了出来,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总被命运玩来玩去,也会忍不住的。火烧水淹,身受重伤,无医无药,困于天坑,无依无靠。现在的凌啸,心中绝对的顾影自怜,绝对的孤独无助,绝对的万念俱灰!
“王八蛋老天爷!老子又不是在武侠小说里,搞什么深谷绝地,又不见你有什么灵芝仙草,或是武功秘笈,肋骨断了,没吃没喝,还把衣服打湿了,你还不如一下子把老子摔死算了!阿嚏!”凌啸开始边哭边骂老天,浑然忘了刚才自己祈求老天爷保佑的事情。骂归骂,生命还是要珍惜的,凌啸忍着痛摸着自己的肋骨,终于明白了自己断了三根肋骨。怎么搞?第一要吃饭,人是铁饭是钢,第二要取暖,寒冬腊月的,穿着湿衣服会冻死人的。凌啸不禁苦笑起来,自己是越混越转去了,现在要考虑温饱问题了。
“你是谁?”
“啊-!”苦闷中的凌啸吓了一大跳,都吓出声来了。原来在他愁肠百结的时候,不知在什么时候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站在他的旁边,秀丽的脸上满是疑问地看着他。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6 章
“小龙女?”凌啸冷得头脑都有些锈斗了。
“我叫小萍,才不叫小龙女呢!你又是谁啊?怎么躺在这里?啊?你玩水了呀?”小萍连珠炮似地提问,嘴唇都冻乌了的凌啸气愤得要死,玩水!好创意,可是你见过冬泳的人穿衣服下水的吗?要不是牙齿需要用来打颤,他真想咬这小丫头一口。
“你好!我叫凌啸,不小心掉到水里了,还受了伤,阿嚏――!你能够救救我么?另外我想说一句,我很冷!”
小女孩终于看出来了,凌啸的样子的确很不好,她转头对远处大声喊道:“爹爹!快来呀!爷爷!”
“小萍姑娘,你真是好心人啊!”营销经理感觉自己坚持不住多久了,知道要赶紧讨好小姑娘,营销沟通的第一要点――称赞对方――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个时候先给她一个赞美,博取好感,再给她一个心里暗示,你是心地善良的小女孩,善良的小女孩是应该救人的。对付这样的单纯小丫头应该没问题,可惜凌啸没能看到这种赞美的结果,就很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又一次大叫着“妈妈,云儿”地醒来,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鬼门关口溜了一遭的凌啸很快就知道是谁救了他。小萍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那是小萍的爹爹。在随后的日子里,养伤的凌啸从快嘴小萍口中得知,中年汉子叫叶斌,是这信阳有名的大夫,那日山中采药,,那山叫罐子山,四周封闭,只有一个小溶洞可以从外界进来,也是自己命好,他们无意间碰到了自己,救了回来,安顿在他们采药的临时草棚里。凌啸休息了十来天,肋骨上的伤已经愈合了,已经可以下地了。
叶斌和凌啸聊天时,谈到了他发现凌啸的体质很特殊。别人肋骨断了三根,又冻得得了伤寒,就算不死,也要躺个三两月的,可是凌啸这个秀气文弱的书生,半月就愈全了,还精神百倍,全无萎靡之态。凌啸知道,自己打过多少疫苗,吃过多少保健品,又习过武艺,当然体质在古代与众不同,也许抽自己的血都可以防天花,治麻疹了,当然梅毒除外。这些可是不可能告诉他的,凌啸想了个借口,把自己集团生产的中成药保健品的名字,告诉了叶斌,说自己就是常吃这些,身体才强健如此的。结果,叶斌就像犯毒瘾的人看见毒贩,天天缠着凌啸要这些产品的方子,凌啸只是销售经理,那里知道药中的具体分量,况且,就算知道也没有用啊,你能造出来吗?你有坩锅吗?你有反应罐吗?你有离心机吗?你有萃取器吗?无奈之下,只得告诉叶斌自己知道组成成分,却不晓得分量比例,要他自己研究去。叶斌也不问凌啸的话里的大漏洞,绝不纠缠于你的药是哪个造出来给你吃的,因为他一听凌啸报的成分,就觉得这些成分深合医理,又善用相生相克的药性,着实妙不可言,当即把凌啸丢到一旁,自己翻开一些医书,自己去攀爬本行业的高峰去了。
凌啸也曾旁敲侧击地问小萍,那天有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事情,小萍却说只是发现发了一场山火,烧了几个山头。看来山贼并不知道他跳崖逃生了,也许是怕在这种官道附近惊动地方,没有大规模的搜查他的踪迹,心中暗暗放下心了。不过这里也是不可久留之地,须快速离开才是,于是向父女两个提出了告辞。
凌啸十分感激这单纯而外向的小女孩,把一直缠在腰身的银子拿出五两,要给她以后添置嫁妆,谁知道叶斌和小萍坚决不要,叶斌声称救死扶伤是自己的分内事,小萍呢却一再声明,自己是心肠好的丫头,看来凌啸的临危称赞已经让小丫头铭记于心了。
要晓得五两银子在清朝还是很有购买力的,一品大官才年薪一百六十两,五两银子已经够平常人家过半年日子了。最后在凌啸的坚持下,小萍还是收下了凌啸的谢礼,一张百元人民币。叶斌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小小的纸片是无价之宝,价值远远超过了五两银子,坚持不肯收,一口劲地说:“太贵重了,太贵重了,我们家小萍怕是无福承受了。”可是饶不过凌啸的苦劝,再看到小萍的爱不释手的样子,也就作罢了。不过他坚持要回礼,他听凌啸说要上京去,就从马厮里牵出一匹枣红骏马来,要送给凌啸充脚力。
“凌啸哥哥,你真的不再住几天吗?”小萍泫然欲泣,很是舍不得。这几天,凌啸随便讲几个搞笑短信,就笑得小丫头直呼:“你这坏家伙,把人家肚子都搞痛了!”幸好当时叶斌不在,否则很可能误会凌啸对小丫头做了什么。
叶斌是见惯生离死别的人,倒也洒脱。“你一路走好,到京城后如果安顿下来,可以给我的大伯叶城说一声,他在河南会馆里做大夫呢!这样他就会在家信里告诉我们的。你写的方子,我会细细研究的,我一定可以制造出来的,成功之后,我会亲自上京给你看看。”
在小萍的不舍哭声中,依依挥别叶斌父女。自从格尔楞夫妇死后,这两个人是凌啸在这世界上感觉最亲切的人了,他也默默祝福他们,他知道在古代,交通不便,通信不易,往往一次离别,下次相逢就不知道是何时了,不说古代人重视分离,现代人来了,也一样伤感萦怀。
上次镖队被劫的事情发生后,凌啸就再也不敢相信所谓秒杀李逵,强暴孙二娘的保镖团队了,想起可能尸骨已寒的刘含章众人,他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谨慎。他知道自己不是不死超人,也会挂掉,这点从屡屡受伤就可以知道,他也明白自己比起点大大们的主角愚笨,对这世界的一切,他无法做到不学就懂,不习就明,要想融入这个时空,他还需要很多的过程。凌啸一路在官道上极力纵马慢飚,不是大的城镇,决不落店,每次都是问好一天的路程可以到哪个城镇,如果到了下午三点左右,碰到镇子,立马就歇,决不冒着天色已晚的风险赶那路程。这样今日五十里,明日一百里,别人十天就可以到京的路程,他却整整跑了大半个月。
当京城在望的时候,凌啸看着这二十一世纪自己的工作城市,从前的生活,点点滴滴,一丝一毫,都到心头。我来了,北京!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官道上传来了驿兵们的呼喝,凌啸知道是让路的时候到了,他也是在保定被撞上过一次后,才知道清朝的驿传制度,八百里加急的驿兵,撞了路人,不管你是官是民,只要你没被撞死,还需要到牢房里去呆上一段时候,问你个阻挠公务之罪。真***牛B,比后世的军车还牛!比坦克还冲!
什么?你问被撞死了怎么办,凉拌!大清的驿官肯定会说,家属放心,我们很人性化的,不搞株连!
第八章 遍插茱萸少一人
照着格尔楞告诉的地址,凌啸很快就找到了大伯德隆多的住所。德隆多的房子在西直门外的得安胡同里,小小的单门四合院,门口有两棵树,当然绝不是鲁迅先生说的枣树,而是两颗歪脖子江南柳树,也许是南北气候不同,或者因为现在是冬天的缘故,总之,这两颗树已经枝残叶稀,陪着那门前的两只小石狮子在寒风中矗立着。凌啸上去敲了半天门,才见两扇漆色斑驳的大门咿咿呀呀的打开来,一个白发苍苍的仆人打扮的老人走了出来。看到一身书生打扮的凌啸,微微一愣。
凌啸不急不忙的说道:“江南故人之后凌啸求见德隆多老人家,还请您通报一声。”说完,递上半两银子。
“您稍等片刻,小人这就为您通报,至于老爷见不见您,我可不能给您打包票啊。”老仆人却未接过凌啸递上的银子,转身进门去了。
凌啸也是照小说中看到的礼节,才奉上通报小费的,谁知道这德隆多府上的老仆人竟然不吃这一套,不晓得是嫌少,还是门风高洁,弄得凌啸十分的尴尬。不半响,老仆人从屋里走出来了,说老爷有请,将凌啸迎进院里。
格尔楞说过,他们在家族里并不显赫,现在凌啸看到大伯他们一家竟然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就知道大伯他们不仅仅是不显赫了,简直就是很穷嘛。四合院在二十一世纪虽然价格很贵,不过在清朝却是很普通的。
进入堂屋里,只见中间主位上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眉目酷似格尔楞,神色间充满激动和期待地看着凌啸。
“这就是我们家老爷。老爷,这位就是那自称是江南故人之后的先生。”
凌啸已经可以肯定这位老爷就是德隆多,马上上前一步,以子侄之礼,打个大千起身后再扎个小千,道:“侄儿纳兰凌啸给大伯请安了。”
“什么!你是--?”德隆多激动地询问到。
凌啸掏出格尔楞的玉佩,道:“侄儿不肖,我阿玛格尔楞辞世前命我一定要来拜见大伯,希望大伯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原谅他当年的过失。”
德隆多大惊失色,从座椅上猛地站起,抢过凌啸手上的玉佩,禁不住老泪纵横,颤抖着悲声痛哭,“我可怜的弟弟啊,你怎么就先去了呢,我们兄弟两人还没有见过一面,格尔楞,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这么多年我就盼着你回来啊!那年你出征时,我们哥两个在门口种的柳树都这么高了,格尔楞你却再也回不来了!”老仆人连忙上前解劝。
凌啸一看就慌了神,他没有想到他们兄弟两人如此情深,这德隆多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乍闻噩耗,如此伤心,可是十分伤身体的啊。两人极力劝慰着德隆多,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老德隆多给稍稍劝慰住了。
德隆多缓过神来,马上吩咐道:“老陈,你快去宗学里把少爷叫回来,要他马上回来见过他兄弟。”
老陈应声出门办事去了,剩下德隆多和凌啸在屋子里慢慢地聊着家常。一来二去,凌啸了解到,原来凌啸那所谓的爷爷是一个八旗将领,叫楚尔丹,当年在多尔滚麾下,颇有战功,战死前生下两个儿子,就是德隆多兄弟两个。着德隆多自幼无甚勇力,就专心在家主持家务,而格尔楞却是万人敌一类的人物,,有巴图鲁的称号,三十岁就做到游击将军,可以说整个家就是格尔楞在支撑着,可是格尔楞犯事之后,受到全国通缉。德隆多并不知道格尔楞究竟犯了什么事情,直到凌啸来了,才明白事情原委。格尔楞出事之后,德隆多就受尽了族人的白眼和欺凌,日子过得很是困苦,加上自己子嗣艰难,直到四十才生下一个儿子豪成,老妻却在生产之时难产而死。豪成今年二十岁,由于家境贫穷,又没什么路子,现在一直没有差事,只能每月拿着二两的月例银子,天天在那宗学里胡混。
从德隆多多的口中,凌啸还知道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事情。原来,格尔楞在三藩乱起之前,就在北京娶过一房妻子,娘家颇有些财势,不过在格尔楞出事之后,就回到了娘家,后来听说改嫁了他人。凌啸暗自揣想,格尔楞一定不怎么喜欢这个元配妻子吧,否则又怎么会不顾一切地仗义行事呢?
凌啸向德隆多转述了格尔楞的心愿,德隆多叹了一口气,道:“啸儿,非是我不肯帮忙啊,格尔楞出事之后,家族里就把他从纳兰族里除名了,现任族长是明珠相爷,他和我们家一向没什么交情,这事有些难办。我们一步一步地来,先解决你的身份问题。你可以找到主管我镶蓝旗的裕亲王府上,毕竟你是我正宗的满人血脉嘛!等你们兄弟今后发达了,再提迁葬入祖坟之事。”
凌啸明白德隆多的处境和能力,也不失望,从长计议,一定可以的。再说了,按照历史发展,明珠好像明年就要倒霉罢官了,那时候,还不知道下任族长是哪个呢!
“阿玛!我那兄弟在哪里?”一个少年人在声后地冲进屋里。
好一个威猛的年轻汉子!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冲进房里后就定睛看着凌啸了,凌啸哈哈笑道:“豪成哥哥,小弟有礼了!”说完,起身一个千儿扎了下去。豪成一把扶起凌啸,道:“自家兄弟,何必拘礼呢!来来来,我们坐下聊!”凌啸很是喜欢他这种个性,马上笑嘻嘻地落座。
“豪成,如今你叔叔格尔楞已经去世了,我也是年迈体衰,日子不多了。我们楚尔丹家就剩下就剩下你和凌啸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啊!他从小跟你叔叔东躲西藏,饥饱无定,吃了不少苦。你要是没有照看好他,哪天我死了,可没脸去见你叔叔啊,那我可是死不瞑目啊!”
豪成是个十分灵醒的人,听到德隆多这么说,马上拉着凌啸的手,对德隆多说道:“阿玛!看您说的,您身体还康健着呢,活个几十年是没问题的,我和弟弟还指望着阿玛您给我们带孙子呢!再说了,弟弟和我都是一根所出,同气连枝,自家亲兄弟,肉连着血,血连着心啦!一句话吧,有我吃干的,绝不叫兄弟喝稀的!”
说老实话,凌啸二十六的人了,对喊一个刚刚满弱冠之年的小伙子做哥哥,心里还是郁闷的。谁教格尔楞出军打仗之时,豪成已经在他母亲的肚子里扎根了呢!幸好,;凌啸来自现代,生活条件超出清朝人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貌相年轻,相形之下,古人早熟,一消一涨之下,倒也不怕穿帮。
豪成把他老爹哄的很是欣慰,两人看到德隆多还是十分悲伤,于是一起把老人家劝进房间里休息去了。豪成和老陈把凌啸安顿在西厢房中,一应生活用具都细细安排妥当之后,两人在凌啸房中聊起了天。说完迁葬安排的事,豪成一拍大腿道:“不错!那明珠是出名的难缠,求他办事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倒是那裕亲王府中,我宗学里还有同窗认识他们管事的。这种小事,应该花个百把两银子可以办好。”凌啸一听可以办好自己的入籍事宜,十分高兴。百把两银子,他现在虽然没有,可是他还有几张人民币啊,应该卖个几百两银子不是难事吧!
凌啸听到豪成提起宗学,好奇地问道:“哥哥这么大年纪还在上学吗?”那豪成老脸一红,道:“我现在是没差事做,在宗学里混,可以结识我纳兰族里的一些大家少年,说不定将来可以看在同窗友谊上帮我一把。不过年纪大没问题吧,那些汉人还有白头发的在读书呢!”
凌啸一想也是,科举制度下,的确有很多白头童生呢!“请哥哥原谅。我现在很佩服哥哥的策略用心,哥哥如此也是为家中着想啊!”
豪成看到凌啸的认同,好感大生,立即道:“弟弟,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儿个哥哥先带你去京城各处溜溜!京城繁华的很咧!一定要带你去见识一下。”话音未落,便听见院门口“砰”地一声大响,门口传来了一个破锣般的吼声。
“豪成你这狗屎一样的贱杂种!是有卵子的,出来再来和老子打上一架!”
第九章 康熙三十四年的第一场架
凌啸和豪成一起来到院里,只见院门已经被踢倒在地上,院口台阶上立着三个粗壮的年轻汉子,后面院口还躲着一个畏首畏尾的人,看起来却是年幼一些,脸上青一块,紫一道的。为首一个身穿坎肩马甲的络腮汉子满脸凶相,正指着老陈说道:“老家伙!快点滚进去把豪成这贱杂种叫出来。”
老陈见到豪成两人出来,马上扑向那络腮汉子,死死地抱着他,对豪成他们喊着:“快走啊!少爷,他们人多,快点跑啊!他们不敢把我们老家伙怎么样地!快跑啊!”络腮汉子也不动手,只是看着豪成,狠狠地说道:“豪成,你今儿个给图山当狗腿儿,把老子弟弟打得这么惨,我格雅鲁也是在天桥街上混的,就是来给塔鞑来找场子的。你小子如果没有卵袋儿想走,也行!”
豪成微微一笑,对老陈温言道,“陈伯!您老先进去,我惹的事情,还需要我自己来落定,不然怎么做个汉子!格雅鲁!你待怎地?”凌啸第二次听到格雅鲁的名字,哈哈地笑了出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名字前面加个“八”字,就成了日本人的国骂了,还真应了格雅鲁那怒气冲冲八格亚鲁的样子。
那格雅鲁瞪着凌啸还没说话,他身后却窜出那个尖嘴猴腮却头青脸肿的年轻人,“你个***兔儿,等我哥哥收拾了豪成,老子几鸡巴操死你!”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7 章
原来塔鞑看到凌啸长得肌肤白皙,面貌俊秀,以为是豪成的娈童,就有恃无恐地骂开了。凌啸他因为长得白,最反感别人骂他小白脸,以前读书之时,为此很打了几次架,每次都打得奔残忍,就是要证明自己不是小白脸而已。如今这塔鞑居然骂他是娈童,比那小白脸不知道下贱了多少倍,那个气啊,在心里一炸,跃身就是一记散打里的正踹,正中那塔鞑的胸口,一声闷响,那塔鞑的身子飞出三四米,直往院外跌去。
格雅鲁因为事出突然,谁也没料到一个书生模样的小子,说干就干,正自发愣。凌啸却知道今日个终究要打起来,也不管豪成有什么打算,拼了,骂哥哥没卵子,骂老子是用屁股混饭吃的人,那还得了,干这帮***。
乘他愣,打他笨!
凌啸那只踹脚一落地,扭身就是反手一记摆拳,扎扎实实地打在格雅鲁的脸上。打过架的朋友都知道,人脸上的血液比身上多,所以拳打在脸上的声音要比打在身上清脆的多。无法形容的声响之后,格雅鲁的头被凌啸的拳打得突然一仰。凌啸一记偷袭得手,哪里肯放过这天赐良机,双腿一曲,弹起就是一个跆拳道的高侧踢,直接踢在那格雅鲁的腮帮子上。连挨了两记的格雅鲁也是粗壮强悍之极,居然没倒下,只是头上连挨了两下,脸上鲜血长流,头脑里也金星直冒,来不及反应啊。
如果说凌啸是冲动型的话,那豪成就是典型的无耻型了,他充分发挥了群架的战略精髓――瞄准一个往死里打!他理都不理刚刚反应过来的另外两个汉子,扎马就是一招黑虎掏心,打得那格雅鲁闷哼一声,仰面倒在地上。然后两个人疯狂地对着倒地的一阵暴踩狂踢,格雅鲁在地上不停嚎叫,更是激发了两兄弟的凶性,如果不是怕把一旁的老陈吓着,恐怕两人会把动作表演得和周星驰吴孟达暴扁方塘镜一般。 另外两个汉子用十分好看的姿势冲到面前,却怏怏的住了手,他们只是跟着格雅鲁在天桥一带瞎混的喽啰,老大都被人打得全无还手之力,自己难道比老大还厉害吗?
其实他们两个混混还是冤枉了他们老大,格雅鲁不是没还手,只是方式乃是源自唐门――--用毒!本来凌啸两个准备打到格雅鲁求饶为止的,却不约而同的飞退一步,掩鼻而立。两混混不由得精神一振,老大就是老大,后发制人,躺在地上还能进行有杀伤力的反击,看来可以进行防守反击了。不过在清朝极为环保的空气中,一丝臭气涌入了两混混的鼻子中,他们很快意识到,老大被打得屎都流出来了。
“滚!告诉你们老大,最好别让我看到!老子见一次打一次!”豪成霸气十足地说道,当然是对背着格雅鲁两兄弟的混混的背影说的!那格雅鲁兄弟畏惧他们的眼光,让豪成很有成就感。
“跪下!两个混帐东西!”
声音并不大,对正想惺惺相惜的凌啸两人却不啻一声炸雷!
凌啸跪在地上听着德隆多的训斥,心中也是后悔不已,自己本来是要低调行事的,在这陌生的古代慢慢摸索一番,然后再徐图发展,没想到进京的第一天就惹事了。虽然说今天的事情凌啸自认为不是自己不对,也不怕那混混们再生事,可是自己还是太冲动了,这样的性子搞不好会吃亏的。可是话又说回来,那令狐冲也说过,酒也不能喝,女人也不能想,被人欺负到头上,连架也不能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边点头表示接受大伯的教诲,一边在心里暗暗说道《少林寺》的台词:“忍!忍到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
等到晚饭过后,当豪成提出要和凌啸抵足而眠的时候,凌啸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这小哥哥不会真的好这口吧,强自压下身上的鸡皮疙瘩,凌啸找了个很堂皇的理由,“我喜欢打鼾,吵了哥哥睡觉于心不安!”说完就以百米速度跑回自己房中,拴上门窗,再用桌子抵住了大门,才略略安下心来。
一晚无话。
早上起来,凌啸却心如刀割的难受。
又梦到云儿了,梦到爸爸妈妈了。
“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忧,都到心头。”
早饭吃过,豪成就拉着凌啸去逛街,凌啸不反对去这历史中的北京城溜达,早想领略老北京的韵味了,只是对豪成的“逛街”一词有些保留意见,那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士专用词,你豪成赫大的一个男人,竟然用个娘娘到极致的词汇,真是没被女人荼毒过啊。幸福啊,这世界的男尊女卑,男人的天堂!
一路上,豪成真不算好导游。他根本很少介绍市井风情,人文景致,一会儿表示着对凌啸的钦敬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一会儿又杂七杂八的讲诉他和塔鞑的结仇经过,直到凌啸惊觉无意间走到了天桥的时候,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豪成在宗学里混人际资源的时候,宗学里虽然都是姓纳兰的,却分为建州纳兰和辽西纳兰,那是依照入关前的居住地来分的。明珠和豪成都是辽西纳兰的,明珠的小叔侄图山是辽西纳兰在宗学里的头,豪成就是跟着他混的,而宗学里那建州纳兰的头子乌提,则是左都御史葛皮的侄子,塔鞑就是他的小跟班。两班人马在宗学里明争暗斗的,向来不合,时常有些摩擦。是大家都是一姓一族的,不好太过分,所以大家总是用些比武啊,赌博啊来博个输赢,争个面子。前天比武玩儿,豪成把塔鞑打得重了些,塔鞑就回去跟格雅鲁诉苦。格雅鲁哪里惹得起图山,只得把帐算在豪成头上,于是就兴冲冲地跑到豪成家里来闹。
看的出豪成还是很高兴凌啸地出现的,一直以来,总是被人欺负,现在多了个可以相扶相帮的兄弟,让他有种扬眉吐气的滋味,尽管这兄弟无权无势,但是那种不再感觉自己孤立无援的快乐,比什么都好!
天桥热闹无比,繁华喧闹,众生沉迷。凌啸看着那些左一堆右一窝的游人,听着大鼓相声口技说书,看着杂技卖艺高跷秧歌,吃着冰糖葫芦煎饼奶酪,想起了郭德刚的德云茶社独自力撑的现代天桥,心里有种历史的感伤。
凌啸正在犹豫是不是找个当铺的时候,豪成却碰到了熟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带着两个丫头狠狠地拍了豪成的肩膀一下,豪成正恼怒别人打搅他听京韵大鼓,一回头,马上没了脾气。豪成脸上挤出明显是阿谀的笑容,一个千儿扎了下去。
“哟!我的雅茹大小姐,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说怎么今儿个出门遇到喜鹊叫呢?原来是注定我今日遇贵人啊!”豪成还真是会瞎掰,今天出来连个鸟屎都没个影子的事,他居然说得有声有色。
那雅茹小姐一身的鹅黄对襟小袍,小蛮软靴银丝钗,肌肤赛雪,明眸皓齿,隐隐中有些傲气。那雅茹却不像豪成般,好气色,伸手就给了豪成一掌:“我说好你个小豪子,如今出息了,好久都不来我府上玩耍,就算不请安,也该来看看主子们啊!”
豪成竟然像吃了蜜糖般,细眯着眼睛乐滋滋的说道:“我说我的姑奶奶啊,奴才我可是一直在心里挂记着您啊,上府上去了三次了,都说您在办宴会。您想啊,奴才是哪个葱哪根蒜啊,您请的哪个不是京城名公子佳子弟啊,我怎么敢进去丢您的脸呢?”
“呵呵!算你有心。好了,你现在也不是无名之辈了,昨天下午,你不是把乌提的手下给打得头破血流吗?如今你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我做主子的也该提醒你一声,乌提可是不会罢休的,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是我的奴才,他也不敢太过分的。你先给我说说,究竟是什么回事!”雅茹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眼神却投向了凌啸。
凌啸却丝毫不在意这位他在清朝的第一个美女。他呆住了。
主子!奴才!
这些词汇让凌啸想起了这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自己能适应做一个奴才吗?自己能接受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事实吗?他不知道,可是适应社会环境是基本生存法则,他能放弃现代人的自由习惯和人格尊严吗?不能也要能!否则会死的很惨。
“真的是你把那个格雅鲁打得像猪头一样的吗?”当听豪成讲完事情经过后,雅茹小姐问凌啸这句话的时候,凌啸还在发呆中。他只是下意识地说了句话,完全不管雅茹小姐可能会因为这句话对他映像深刻。
“我不把他打得满脸桃花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PS:我希望各位网友用推荐票鼓励我一哈。如果觉得我写得太差,请留言指点哈!毕竟陷得太深,对写书的人的身心有毁灭性的打击!
(今天接到好朋友小凡的电话,很激动,虽然他可能看不到这篇小说,但是我心中依然难以平息地感慨。多年同学,一起成长,一起快乐,一起悲伤的人,不管后来如何疏远了,梦里总会见到,醒来后依然被友情灼的火热!把阿杜的ANDY送给你!我的好朋友!)
第十章 卖身居然不吃亏
雅茹小姐开始的时候,愣愣地半张着嘴,看着凌啸不言语,看得凌啸意识到自己说了句现代语言得时候,那雅茹小姐却发出“哈哈哈!哎呀-哈哈!哎哟-”的惊人笑声,直到她笑得一手抚着腰肢弯下身去,还兀自浑身颤抖不已。
路人们都被雅茹的高分贝笑声吸引过来,搞得凌啸郁闷不已!尤其是那路边两个讲相声的艺人,一副看同行冤家的幽怨眼神,凌啸就感觉自己很冤枉,有这么好笑吗?
豪成却双眼一亮,自己这兄弟真有能耐,长得俊秀不说,还这么会逗人乐啊!要是把眼前这位小主子服侍爽了,我们还不。。。。。?凌啸明显感觉到了豪成的眼神十分无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有什么期望。靠!比起点老大们还会YY,你以为这大小姐会把我们当回事吗?就算我凌啸使出浑身解数,把她逗得每天喜滋滋的,哪怕我牺牲色相,把她迷得死去活来,我们还不终究是个奴才。现代出身的凌啸对自由平等是十分在意的,有很多东西,你拥有的时候,不晓得珍惜,失去了就觉得牵肠挂肚。这不,豪成大声地介绍了雅茹的身份――旗主裕亲王的侄女――贝勒爷章彭的掌上明珠,还一把按着凌啸行大千之礼,凌啸不得不从,心里却很有些不太舒服。在二十一世纪,就算国家主席,想不给他行礼,也不会有罪,可是这个清朝里却是不行。不说那雅茹类似郡主的身份,就是八旗的尊卑关系,不注重礼节,可是会挨板子的。
幸运的是,凌啸是销售人员,气节早在商场上被磨得所剩无几,如果不是原则又原则的问题,他也懂得阿Q的。一边行着标准的千礼,一边心里暗骂这还在笑的大小姐,“最好笑得腮帮子脱臼!”不过凌啸骂归骂,也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的腮帮子蛮好看。
“你是豪成的弟弟?我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你啊!”.
“啊,主子,奴才这弟弟失落在江南,昨日才千辛万苦地回到北京。今儿个也是巧啊,奴才两个正想到这商铺里寻些孝敬,上门去寻着小主子帮忙的,想不到就遇上了。”豪成还真是个顺杆儿爬的角色,就题儿把入籍的事情向雅茹提了出来。这机灵劲,凌啸自思也做的出来,可是他一个二十岁的人就做的如此顺溜,可见平日里受过多少磨难。看到豪成为自己的事如此上心,凌啸很是感动。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不就是入籍的事吗?成,我去跟王爷府里的长史说声,立即就成。”果然是个贵人!对凌啸哥两是个百多两银子的事情,对这大小姐却是一句话的工夫。看来,那句“桃花开”还真是有作用啊!
接下来,雅茹轻飘飘地从皓齿间溜出一句话来,几乎让凌啸晕了过去。
“看你还看得过眼,本小姐就收了你这个奴才吧!”
回到家中,凌啸关上房门,用被子蒙着头,任凭豪成如何敲门都不理会。本来从事情的任何一面来看,都是好事。有了铁梆梆的满人身份,有了个郡主做主子,以后想混个小官当,不是难事,凌啸一直在被子里告诉自己应该偷笑。可是,凌啸感觉自己从今天从街上回来,就再也不是个纯粹的现代人了。他的心里有着强烈的抗拒,他越是告诉自己理应如此,就越难过。今日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把自己当成一个现代人,来到清朝,他还抱着一种时空游客的心态。谁晓得自己将来还会遇上什么样的变化呢?
床上终究不能赖太久,老德隆多被儿子拉来亲自敲门的时候,凌啸不能不开门了。在开门之前,凌啸给了自己一个目标,既然命运让自己做奴才,那自己就尽量做个大点的高级点的奴才吧,这样无论生活上,还是精神上都好一些。
晚上吃饭的时候,凌啸才晓得自己错了,错的太厉害了。
德隆多告诉他,唯一可以高兴的是,入籍的事能够办下来。依据满清的旗务和政体,八旗事务由各旗旗主主理,却是于政务不搭边的。雅茹小姐是个闲散贝勒的女儿,顶不上什么事,这次能把入籍办好,全凭她是裕亲王的侄女,就是裕亲王也不过是个空筒子王爷。德隆多最后说道,要是拜入雅茹的门下就能当官的话,你豪成哥哥不早就去当了,还等着在宗学混日子吗?
凌啸忍不住哀嚎起来,百把两银子就把自己给卖了,这买卖做的,亏大了!不过豪成一句话还是让凌啸心情慢慢好起来了。“你小子别不知足,只要你入了籍,总是要拜入镶蓝旗的某人门下,比如牛录,佐领等等,现在让你拜入现任旗主的侄女门下,一般人也不敢欺负你太甚的。尤其是同一旗下的人。要知道,旗主在名义上还是掌握着旗下人的生死的。这就是为什么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不敢往死里整我的原因。”
“那么我作为奴才,要怎么样侍奉主子呢?”凌啸还是很关心自己卖身卖到什么地步了。
豪成却哈哈一笑,道:“不就是见面多打几个千吗?有那节日寿辰的,量力而为地置些礼仪就可。”
凌啸这才明白自己又被清宫戏给误导了,是啊!大家都是满人,在清朝皇权集中的年代,皇帝绝对只允许一个主子的绝对存在,那就是皇帝自己。凌啸的心情大好起来。作为满人,自己终归有个皇帝主子,可是那皇帝住在深宫,离自己多远啊!看来这次不亏!省了百两银子,还拜了个美女做主子,比拜个老头子当主子养眼多了,岂止是不亏,简直就是赚了么!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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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8 章
心情大好的凌啸,连啃了五碗饭,直到剩下的三人以伤脾胃为由拦住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当他告退回房的时候,看着菜盘里寥寥几根白菜叶子,三人不约而同地对着他的背影心道:“饭桶!”
躺在床上,凌啸开始想着该怎么样发展自己了。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兄弟有伯父,他晓得自己还有一个一定要完成的事情,那就是格尔楞的迁葬心愿。要完成这个心愿,必须要自己有足够的筹码和资本,否则很难办好,格尔楞毕竟是犯了罪,丢了族人的脸啊!满人身份有个令人伤脑筋的限制,就是满人祖制不得经商。大户满人都是通过门人中的汉军旗人或者汉人,来打理产业。自己现在只是低级的满人,冒得门人,所以只能通过老陈来办,可是老陈毕竟老了,又好像没有经营的经验。这就是说暂时凌啸是没有条件通过赚钱来贿赂的了。看来还是先想办法混个官当吧,想到这里,他就头疼,自己也是和豪成一样没有门路,看来明天也得从长计议了。一阵迷糊袭来,就此睡去。
早上凌啸醒来,天已经大亮,他来到院中,却看见豪成换上了一件新衣服,很是精神。凌啸正要问他是不是要去相亲的,豪成劈头丢来一套衣服,也是新暂暂的,“弟弟,快洗漱好了,我们出发去给大小姐请安致谢!”
换上新衣裳,凌啸也像帅气了不少,这衣服可是豪成的压箱货,不到逢年过节是不穿的。凌啸心中有股热流在涌动。这是格尔楞的侄子,我在清朝的哥哥了!来到街上,往东直门外的贝勒府慢慢行去,他们不坐轿子,是因为一来舍不得轿子租金,二来,凌啸觉得看看老北京很是有看老电影的感觉。本来,凌啸有匹马的,当豪成提出共乘一骑的时候,凌啸立即否决了。他还没有摸清豪成究竟有没有娈童癖,怎么敢涉险呢?
从西直门到东直门,可是不近啊。走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凌啸就愈发觉得豪成给他穿的新棉袄太厚了,两兄弟共同决定先找个茶馆歇息一下。刚找到一间茶馆,待要进门,凌啸就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应该是鬼的熟人!
――――刘含章。
第十一章 满清第一词人
凌啸迅速地拉着豪成闪进隔壁的店铺里。凌啸知道这事情有些邪乎,那些山贼连自己都要放火烧死,又怎么会放过刘含章呢?说他是武艺高强独自突围,好像也有些牵强,毕竟最先丢弃兵器的就是刘含章。凌啸是一个销售经理,下级分销商每天在电话里都要对他提出很多问题,早练出应变能力了。
刘含章从茶馆内往外走来,由于是背光的原因,他没有看清楚凌啸,那刘含章一副机警的样子,出了茶馆门就不停地左右看着,脚上却不停留,拔腿直往东城走去。凌啸不敢肯定刘含章是不是山贼的同伙,哪里敢见他的面呢?见刘含章走了,放下心来,不管豪成的疑问的眼光,这里也不是说事的地方,拉着豪成就要出门,却是头皮一炸,冷汗都流出来了。隔着门帘,从帘缝里看去,刘含章又转身望回走来。
妈的!――特务啊!
凌啸不敢相信。那刘含章如果不是落下东西在茶馆了,就是他在作防跟踪的措施。想起刘含章的离奇生还,还有那次莫名奇妙的劫镖,肯定是后者的多。凌啸当然是不会傻到相信刘含章只是好运逃脱,现在被人追杀而已,就算事情只是这么简单,凌啸也不会出去,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了,自己可就有天大的麻烦。豪成终于忍不住了,他看着凌啸对那外面的刘含章努努嘴,满脸都是疑问,豪成也是聪明人,自己弟弟的身手也不赖,对门外的人很忌惮,自己可不能冲动啊。
待刘含章走得很远了,凌啸马上和豪成出了店铺,叫上一顶轿子,也顾不上心疼银子,只往那东直门去。轿里,凌啸道:“哥哥,我只是碰到了一个我很不喜欢见到的人,没事。”他可不想增加别人的负担。
哎哟!
豪成一拳擂在凌啸肩头,怒气冲冲地道:“你还知道叫我哥哥吗?你个混帐东西混帐话,我们是兄弟啊!那个人惹你不高兴,那就叫他再也不敢见面,如果他不听,咱们就把他打得从此不敢再现身!哪里有我们楚尔丹家的孙子整天躲着别人的道理啊!这事情哥哥作主了,赶明儿个,叫上一班兄弟,找他谈谈。”
凌啸肩头虽然疼,可是心里十分舒坦。兄弟啊!豪成把他当成兄弟,这他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自己还是很幸运的。于是也不再瞒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凌啸并严正指出,刘含章此人不可小看,能做镖头的人,至少武艺高强,同时如果真的是山贼内应的话,那这个人肯定心性冷酷,善于演戏,十分的狡诈,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对付的人。
“我们一定要先看看他有什么背景,然后仔细策划,再制造机会,不出手则已,出手则要毕其功于一役!”凌啸然后做了总结成词。至于豪成的提议,当然是以年轻人荷尔蒙分泌旺盛为由,一巴掌拍死了。
轿子在东直门外章彭贝勒府的侧门口停下,豪成两人下轿来,豪成看着凌啸的眼神很怪,也很郁闷。果然老子英雄儿好汉!叔叔英勇豪杰,这堂弟也是一套一套的,功夫虽然没有套路架势,可是打人的那个狠劲真***毒,论到心计,刚才在轿子上想的对付刘含章的计划,真是妙不可言,简直就是。。。。***阴险!我们两兄弟究竟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贝勒府,后花园,池塘边,静稳重多了,很有些世家闺秀的大气。隽宁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到处透露出捉狭的活跃,尽管她是位漂亮的货真价实的郡主,就像那高中里面爱玩耍和表现的女生,完全不在意被她捉弄的人有什么感受,当然罗,在场诸人都没有资格让她在意。那个不晓得名字的少女,只能说是毫无心计的初中女生了,美人胚子罢了,但是她敢于反驳隽宁郡主,身份定然不低啊!
如果说几位女孩养眼,让凌啸觉得今天来请安不冤的话,那看到纳兰性德就简直是幸福了。历史名人啊!满清第一词人!明珠的儿子,我们纳兰族的第一杰出青年标兵!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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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9 章
纳兰性德终于还是顶不住美女的“魅力”,斟上一杯凌啸顺手带进厅的酒水,忽然眼睛一亮,一饮而尽,还夸张地喳喳嘴巴!
凌啸心道:“白痴啊,你喳喳嘴巴,不过是想让人相信你喝的是酒啊,就算我给你换了水,你难道不能装出喝药的表情来吗?别人见你喝得如此豪气,还不拼命地灌你啊!叫人看出来我帮你作弊,你是没事,我可是要被主子责罚的。”
历史名人,就马上被凌啸降级成了白痴了,哪怕他是天才白痴!
第十二章 唱罢秋坟愁未歇
PS:既然写到性德,就用他的悼念亡妻的词句做章名吧。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满清第一词人31岁便长辞于世,本文是小说家言,不必深究,万望宽待。推荐太少,看来是我太慢了,原因在我,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容若酒量大涨,竟然来着不惧,杯杯见底,众人虽然不晓得他为何突然海量,但是酒席上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等到凌啸拿来的酒水被喝完的时候,容若居然也很聪明地装醉了,满口胡言乱语,手舞足蹈。
也许是真的怕容若明天在皇帝面前出丑,佟性很快就宣布散席。他本来安排了一班戏班子,准备宴后大家赏戏的,现在只好放容若先走了。出于礼貌,他让豪成两人把容若送回府上。
戌时三刻,豪成两兄弟和明珠府上的随从一起走在街上,护送轿子中的容若回府。说老实话,豪成比凌啸要兴奋得多,虽然晚上自己空提了一晚上的笔,但是今天见到了很多实力派的人物,是他豪成一直以来想见都没有见到的,至于见到了又能怎么样,豪成却是一点也不想的。
“停轿!”在离明珠府半箭地的地方,轿子停下,容若下来后,对着凌啸微微一笑,问道:“今天可是多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凌啸也不行礼,接口就回答:“我是纳兰凌啸,他是我哥哥豪成。”
“哦?你们是我族里的小兄弟?”
“当然了,你是我纳兰族里的骄傲,呵呵,我不帮你难道帮外人啊!”营销沟通的技巧之一,迅速拉近关系。
豪成不住地点头,他也很奇怪,自己天天想着见到容若,连见到他后该说些什么都设计了几百遍,但是现在却感觉自己口拙了。
容若也点点头,问道:“你们是什么辈份的?”凌啸傻眼了,自己哪里晓得这个啊。捅捅豪成,这小子才回过神来,忙结巴道:“大 ,大爷,我们是辽西纳兰鹿字辈的。”容若点头笑道:“原来是同宗同辈的兄弟,以后叫我大哥吧,呵呵!别乱了辈份,我可受不起啊。”容若很会说话,把豪成的尊称开成玩笑。
容若对府门一指,对两人道:“今天太晚了,我明日还要当值,就不请你们进去了,以后随便哪天,,你们有事,尽管来府上找我。”说罢,拱手一揖,辞别而去。
凌啸感觉到容若的不同,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对!是尊重,其他人没有的对自己的尊重!
在现代,凌啸对纳兰性德的了解不是太多,只晓得他是明珠的大儿子,工词善画,极得康熙的器重。最让凌啸记忆深刻的是两件事,一个文坛佳话,一个悲剧故事。前面说他为了帮一位文友脱狱,耗时十年,把一个钦定的流放者营救回来。后者则是说他因为妻子难产而死,伤感郁郁,终于三十一岁就去世了。这样有情有意的的人,凌啸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有机会,一定好好的和他结交一番。今天自己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象起点的众多回归大大一样,语惊四座,技压群雄,名东京华,声震朝野,实在是低调到了极致,可是能够认识纳兰容若,所有的遗憾都算不了什么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凌啸刚刚洗漱完毕,正要去给德隆多请安,豪成却马上冲进凌啸的房里,差点撞翻了凌啸准备倒的夜壶。凌啸嘿嘿笑道,“想喝一壶也别抢这一壶啊!”
豪成摆臂一拳,“去死!”
凌啸晓得他有话要说,闪开他的拳头,“先给老爷子请安,有话出去后再说。”开玩笑,在家里谈计划,吓着老人家怎么办啊!
一出家门,豪成立即兴奋地问道:“弟弟啊,你要准备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啊?要我带上这么多的私房钱。”
“八路利器!”
腊月二十,寒风凛冽,小雪纷纷。
茶馆门外。虽然寒冬,但是年关将近,街上的行人还是很多,办年货的,做买卖的,走亲串友的,熙熙攘攘。
凌啸看着别人都是严严实实地包装着自己,十分羡慕,尤其是别人戴的那捂得像银行劫匪的皮帽。青鼻涕直流的他还是在街头两边溜来遛去,三天了,他就在这里顶着寒风逛来逛去,他能吃这么大的苦,完全是因为刘含章给他的威胁感,那感觉就像是和一个杀人犯呆在一个房间里一样。他总是预感到那次劫镖的背后有着一个惊天的大阴谋,自己本来没有牵涉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眼前总是晃动着那些被砍死的镖师们,他们的痛苦表情告诉凌啸,被刀砍是很疼的。 那如铓在背的感觉逼的凌啸蛮难受,自己总有一天会出名,如果有暗中的死敌,是很朝不保夕的事情。快来啊,老刘,我期待你的出现!
来了!
凌啸感觉到了斜前方的一丝凌厉的眼神,立刻转眼看去。刘含章一身皮袍地立在雪地里,错愕地看着凌啸。凌啸期待着刘镖头给他一声热切地招呼,只要他招呼自己一声,就基本可以排除他是山贼内应地可能了,自己就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希望永远是美好的,刘含章优美地一扭头,没事人般地继续前行,凌啸就知道现实是残酷的。凌啸马上扭头就走,他知道刘含章一定会跟来的。跨过十几条街,来到东城外左家庄的一个胡同口,这里人迹罕至,前面远处就是左家庄化人场,专烧死人的地方,尽留下些破房子。胡同尽头就是凌啸找到的荒废小屋。这里是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后面的踏雪声。凌啸自觉已经给了刘含章机会了,这样的人不说自己不能让他活下去,即使是为了那些惨死的镖师,自己也应该为他们报仇。
凌啸在巷子尽头转过身来,站在自己小屋的门口,看着刘含章慢慢地狞笑着迫近。
“因为执行命令要劫镖,并不是你的错,但是残杀人命就是你不对了。”
“嘿嘿!小子你认命吧!”
凌啸打了一个手势,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本来走前了几步,刘含章听到这句话,却是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看四周,道:“你想用缓兵之计吗?这里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听到。”
“我要的就是没有人听到!”凌啸笑了。
“——崩——崩――崩!”天崩地裂!土雪飞扬!烟雾腾起处,正在刘含章身边。
前几天,凌啸抱着一大堆东西来到这荒废的小屋时,豪成大惊失色,“你不会以为武威镖局的镖头只是鞭炮可以吓跑的吧?你说的八路利器就是这几个木疙瘩吧?流星锤不像流星锤,狼牙棒不像狼牙棒!”凌啸把豪成赶回家里,自己在这小屋里摸索了三天,终于研制出了,黑火药的木制地雷。在装满碎铁钉的木壳里,塞满了两斤黑火药,用结起来的鞭炮引线充当导火索。这样的地雷共做了四枚,完成试验后,凌啸把豪成拉着做苦力,两人连夜挖坑埋雷,还用打通的竹子把引线牵到屋子里面。豪成累了个半死之后,又被凌啸安排了个任务,就是没日没夜地守在引线旁。这几天的苦啊,豪成真是难受,冷的要死,却不敢烤火盆,因为凌啸走时有交代,不许烤火!不许抽烟!豪成当时只顾着兴奋,忘了向弟弟表明自己是满清乖乖青年――我不抽大烟的。
终于成功了,响声一落,豪成立即风一样地冲了出来。他很关心一个人被自己点燃的八路利器炸到的样子,看了烟雾里地上一个大坑之后,就觉得自己不生火啃干粮实在是英明之举!
凌啸接过豪成递上的弓箭,上箭拉弓,紧张地看着烟雾。四颗雷只有三响,看来是被雪水弄潮了一颗,不知道三颗手工土雷能否炸死武林高手呢?凌啸的手心开始沁出冷汗。
烟雾随风散去,深坑里,躺倒着刘含章鲜血淋漓的身躯,七窍流血啊!哈哈!炸死了武林高手!要是老子带来一只手枪,不久可以称霸江湖了吗?
啊!――
变起瞬间,刘含章一跃而起,自怀中掏出一根短棍子什么的东西,直往凌啸脸上刺来。速度惊人。
嗖!YY手枪的凌啸反应也是不慢,放箭,偏头。豪成眼都红了,爆出钵大的拳头往刘含章擂来。箭支几乎不是射,而是扎一样地刺进刘含章的腹部,可是那短棍子却深深地刺在凌啸的左肩之上,凌啸痛得几乎昏了过去,下意识地来一个膝撞,狠狠地击在刘含章的跨间,凌啸在锁骨处传来的阵痛中恨恨地想:
想废老子琵琶骨吗,老子废你的老二!不吃亏啊!
可惜的是刘含章已经不再计较亏不亏的事情了,就连豪成的几乎可以毁容的几拳,他都不再计较了。一个人如果连做太监都不计较了,还计较毁不毁容干吗?他什么都不计较了,他终于挂了。
刘含章腿一伸,就快活是神仙了,凌啸两个却是苦命人啊。杀人灭口之后还要毁尸灭迹。
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几分钟前刘含章和凌啸都有同感:“实在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必备福地!”凌啸找不到浓硫酸这种高级货给刘含章享用,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纵火焚尸。在搜刮走刘镖头的随身银子后,两人把尸体移到房里,把能烧着的东西全部堆到尸体边。
豪成正色发话了:“弟弟啊!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给你做,会玷污你纯洁的心灵的,我来烧吧!”凌啸肩上的短棍子还没敢拔出来,血正在往外流,实在不可拒绝豪成的好意,于是退出门外,心中却是苦笑:“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才叫纯洁呢,鸡都没杀过一只,’鸡’都没叫过一次,现在清朝三个月不到,却制造军火,杀人放火都来了一遍。不知道云儿知道自己变成这样,会怎么想我呢?”
正黯然伤感间,豪成大叫道:“火折子怎么打不燃了呢?”凌啸连忙进去看了看,豪成的火折子怎么打都不燃。凌啸连忙用自己的火折子放火,两人互相看看对方,都是一身冷汗,如果刚才豪成的火折子打不燃的话,此刻被烧的尸体恐怕就是自己两个了。
凌啸想起了叶斌的大伯叶城在京城河南会馆做大夫,前几日问过豪成,河南会馆就在东城,于是就在豪成的搀扶下,找上门去。叶城是个很和蔼的老头子,听说是侄子的朋友,也不问原因,就开始忙活。拔出小棍子后,发现只是一根方方正正的短钢棍,凌啸自己坚持做了件很让叶城惊异的事情,一碗烧酒照伤口倒了下去。凌啸也不解释是为了防发炎和破伤风,包扎之后,客气一番,带了小钢棍就踏着夜色回家去了。
躺在床上,看着豪成忙着给他张罗被褥,凌啸很是感动。谁说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肩上伤口很痛,不过幸好没伤到琵琶骨,这世界的武功很强横啊,炸药都没一下子炸死。凌啸暗暗下定决心要等伤好了,就好好练习武艺,随手把玩着那根小钢棍,凌啸发现那棍的两端有些异样。就着灯光,凌啸看到两端刻的是两个篆字,叫豪成辨认一下,他说是“粘杆”二字。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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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0 章
“这短棍子这么短,能叫杆吗?再说也不粘手啊?怎么叫粘杆呢?”豪成笑问道。
凌啸想起一件事,胆都吓破了。
不会吧?雍正。粘杆处。血滴子!
PS:含章是我同学的名字,想你啊,别介意,想名字太累。呵呵
第十三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凌啸呆呆地看着“粘杆”,心里五味俱全。
豪成见凌啸心事重重,忍不住询问。凌啸怎么能告诉他可能自己惹上了当今四阿哥的秘密力量,只是淡淡地道:“哥哥,如果有朝一日我们有机会路过汉口,你千万要提醒我,一定要用乱刀砍死一个悦来客栈的伙计。”凌啸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本来不应该迁怒别人的,可是如果不是那小伙计的推荐,自己哪里会碰到这些事。
凌啸今天生平第一次杀人,不是过失杀人,而是标标准准的谋杀,心中还是有些发慌,在新中国接受了多年教育,所建立起来的道德法纪观念,一下子轰然倒塌,自然会有些茫然的。凌啸可以找出很多理由为自己开脱,每条都站得住脚,自己应该可以从罪恶感里解脱的。这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今天以后会有更多地你死我活地争夺,心善手软简直就是找死,这点凌啸倒是很信奉的。开玩笑,商场如战场,职场更是屠宰场!!
凌啸介意的不是自己杀了人,杀都杀了,想要自己死的人,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他苦闷的是,干掉刘含章的时候,自己有空前的快感,还有那满腔的兴奋,丝毫没有现在冷静下来后的心慌,难道自己就是一个冷血的人吗?或者自己有分裂性格?
康熙三十五年的春节到了。
除夕夜,肩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凌啸,和豪成全家一起吃了个团圆饭。拜年,压岁钱,这些小时候向往的事务出现在凌啸面前,每逢佳节倍思亲!凌啸默默地祝福着爸爸妈妈云儿,自己来清朝已经快四个月了,不晓得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凌啸害怕忘记了云儿和父母的模样,每当稍有模糊,他就象又失去了人生中最贵重的珍宝,痛惜不已。他时常温习他们在自己脑海里的样子,可是时光是一种记忆删除器,她们的样子总有一天会变得很模糊的,自己也会在清朝过上另一个生活,凌啸问自己,我真的会忘记她们吗?
正月初二,凌啸可以清静下来做自己要做的事了。豪成照顾凌啸养伤时,在凌啸房中发现了一根皮尔卡丹皮带,硬是以小孩子别太拉风为由,据为己有。这么精致的皮带,还不出去显摆一下怎么行!豪成马上去找一班狐朋狗友联络感情去了,当老德隆多要他带凌啸也出去的时候,他却一脸古怪地吞吞吐吐,凌啸知道这班满清子弟说不定会有些很腐化的活动,自己要求不去了。
凌啸翻开了格尔楞交给他的册子,仔细地研究起来。
直到现在为止,凌啸都不敢肯定,劫镖一事对自己小命的威胁,是不是随着刘含章的死就从此高枕无忧了。凡事都要未雨绸缪,既然这个世界里武术还是很重要的攻击防守技能,自己就一定要好好地修炼。其实格尔楞的册子谈不上艰深难懂,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尤其是格斗技巧更是这样。格尔楞的武艺并不适合凌啸练习,散打泰拳加泰拳,不是吹牛皮地说,凌啸自觉在擒拿格斗上,算不上无敌天下,但是至少是一代宗师,独步宇内,天底下又有谁还懂这300多年后的搏击技巧呢?
格尔楞的册子最吸引凌啸的就是那最后的几张图了。凌啸自己练过几个月的武当硬气功,当时的气感自己都觉得可怕,一掌下去可以碎掉五块砖,可是这硬气功练来用处却是不大,职场上大家都是勾心斗角,拿软刀子杀人,用不上这硬气功,所以慢慢地就荒废了。自己总不能为了给它一个作用,跑去街头光着膀子卖艺谋生吧。
凌啸最相信的就是循序渐进的道理,那一步而蹴的秘笈哪里有自己这霉鬼的份呢?他不是不认可自己的能力,只是不相信自己有好运气。这不,看了一会几张图,凌啸就遇到麻烦了。
硬气功讲究呼吸养气排打固气,所以并没有固定的经脉运行路线,要练习某一部位的坚强程度,只需将气感冥想中移至该处,通过排打方式来不断锻炼该部位,铁砂掌,铁头功,二指禅都是这样练成的。内家气功讲究的是调理经脉,呼吸吐纳,动作导引,修炼真气,内家功的最大特色就是在于对真气的存储和运行,能做到高速运行,气随意行,速度是要反复运气的硬气功拍马都赶不上的。举个例子,街头卖艺者的硬气功绝大多数是真的,但是你们看他打人或者被打都要先吸几口气,然后再能发挥功效,这样的进攻和防御速度实在在实战中显得太慢,只适合群殴。
这几张图却显然带着内家养生气功的特征,经脉明晰,穴位繁多,并且真气的运行路线都用线标明了,后面三张图更是离谱,运行路线居然是两条,这显然不是那种全国武警都能修习的硬气功可以比拟的。
格尔楞自己不会练习,连方法都没有在册子上注明,要晓得每套功法都有自己一套独特的呼吸秘法的。没呼吸方法你就养不起真气来,没有真气,你还跑个屁的路线啊?十分想练习内功的凌啸彻底没招了,看来自己还是不能象刘含章一样强横啊!
正月初三,豪成回来的时候,凌啸正在院子里练习泰拳。
豪成的看得掉出来了,原来拳可以这样打地?凌啸的掉出来了,豪成竟然把他的皮带扎在棉袍的外面,还在皮带上插了一圈的流苏,你牛!敢在二十一世纪长安街头走一遍,而不被城管收容,我就服你!
凌啸卖力地演示着来自现代的武艺,他心里也很想炫耀一番,也有意让豪成明白一个道理,唯快不破!豪成毫不在意泛滥的口水,把棉袍一脱,扯开膀子就跟着凌啸学习起来,依样划样,有瓢学瓢。凌啸却微微一笑,继续练自己的拳。等到凌啸重复的动作第三次出现时,豪成停止了模仿,站在院中,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凌啸暴喝一声:“看腿!”一个拧身踢,攻向豪成脸庞,豪成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曲肘上顶,纵是凌啸只使出四成的力量,豪成还是被踢得连退四五步。
凌啸笑道:“哥哥,我的教练曾经说过,打人时的拳脚出去要走最短的距离,防守的拳脚回来也要走最短的距离。你如果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不过你需要把筋骨练强一点。”
豪成乃是写书吧?坚持就是胜利!
正月十五,元宵节。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阑珊处。”
一大早,德隆多就安排着豪成两兄弟准备着元宵,老陈则忙着扎花灯,选灯迷,元宵节在古代可是一个大节日啊!
“弟弟,听说今天晚上顺天府在御街两侧设了花灯长棚,还定下了猜谜大奖呢!晚上穿多点,我们一家子出去乐乐,你还没见过京城的繁华夜色呢。”豪成提出建议,任谁都看得出他是自己想出去玩耍,凌啸这些天在家里也是憋得发慌,武功没有摸出道道,当然也没有闭关修炼的必要。
“你们去吧!”老陈道,“老爷今儿个有些发寒,这天太冷,我们就在家里歇着了。”
还没到晚上,老陈就接到了一张请贴。容若派人来向德隆多致意,并请凌啸两兄弟到明珠府里赏灯。豪成大叫一声,冲进自己的房里,换衣服去了。上次凌啸从刘含章身上搜出了五十多两的银票,发了一笔小财,豪成建议去大吃一顿,凌啸却坚持去买些好衣服,他的理由是出自陈安之:“永远为了成功而穿着,为了胜利而打扮。”这是势利的时代,这是狗眼看人低的时代。
凌啸穿好自己买的净面蓝布长棉袍,梳理好及腰的长辫子,戴好一顶皮耳翻毡帽,来到堂屋的时候,豪成做在椅子上等着他。凌啸几乎要抓狂了!豪成身穿长棉袍,外罩团花红马甲,马甲下沿不忘扎着他的流苏皮尔卡丹皮带,头戴着露毛瓜皮帽,凌啸暗骂一声,皮带扎着就是了,可是你就不会穿得低调些吗?整个一妓院的龟公形象。 看了又看,凌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豪成看到凌啸绕着他转来转去,也很紧张,自己一向没有凌啸那种不卑不亢的气质,凌啸一出来就给人感觉是文雅人,配上那沉静的眼神,让人想起了那句读尽诗书气自华。自己都感觉相比之下,就象是凌啸的管家。
凌啸一拍手掌,对!问题出在帽子和衣服的颜色上,”你说你豪成,你不是有几顶帽子吗?为何偏偏选个绿帽子呢?”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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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1 章
豪成一句话,让凌啸不得不承认古今审美的差距。“红配绿(lu),看不足啊!”
月色皎洁,寒风寒星。
夜色中的明珠府上,人人喜气洋洋,一派大家节日气氛。赏灯处设在容若自己的东偏院里露华楼上。凌啸看着容若忙着接待客人,心里十分感慨容若的真性情,容若对来客都是执礼甚恭,要晓得容若已经是三品御前带刀侍卫了,品衔相当于一省臬台了,加上宰相老爹,格格老妈(性德的生母是努尔哈赤的嫡孙女觉罗氏),何等的贵重身份。包括自己两兄弟,客人共有五个,没有女性,容若介绍后,凌啸就知道了三人的身份,这一副文士打扮的中年书生叫顾贞观,那个坐在容若右首的青年书生叫李碧,左首典型穿着满族袍服的中年汉子叫术裕。
落座之后,容若执壶站起,环斟一圈,道,“感谢今日诸位赏面,来我家里陪我共度良宵,家父今晚在宫中承御宴,我们可以放怀一饮了。”
顾贞观哈哈一笑,站起道:“容若,你今天把我们全叫来陪你赏灯,开宴之前,你须先饮三盏,方可要我等开怀痛饮。”
李碧也颔首:“老师所言极是,容若兄上次爽约,一盏。今日元宵同怀聚首,你为主人,二盏。独眠之夜,拉友辈共熬漫漫长夜,三盏。”
术裕却豪色毕露,一把将酒杯超在手中,叫道:“说好了,容若你今天千万不可用女儿红开宴,先来三盏烧刀子!否则兄弟不答应。”
凌啸两兄弟初来乍到,只笑吟吟地看着容若接招。容若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一仰脖,连三杯。“开宴酒已喝,换温女儿红吧。诸位兄台,我可是有了发言权啊,今日饮酒的规矩就是猜迷,出迷者先吟诗一句,所出谜底须与诗句相关。猜错者饮一杯,最后全席无人猜出,须全席皆饮一杯,猜对则出迷之人饮两杯。”凌啸吓了一跳,自己猜迷到没什么,就算猜错也不怕喝酒,销售经理那个不是酒精考验的,可是豪成的才情和酒量是一点都不晓得的,正待询问豪成行不行,那术裕却马上出迷了。
“千里江陵一日还。在娘家青枝绿叶,到婆家面黄肌瘦,不提起倒也罢了,一提起泪洒江河。”
众人尚在沉思,“船篙!可对啊?”
凌啸一抬头,原来是豪成一脸兴奋地道。
哈哈!没看出豪成还有这本事!术裕楞了半天,道:“容若你这小族弟好厉害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好样的,豪成,你出招吧!”咕咚-!两杯都是一饮而尽。
“踏破铁鞋无觅处。两只小小船, 能坐十大员, 白天满座到处走, 夜里空空不开船。”豪成憋憋地想了半天,出了一题。凌啸郁闷极了,你出的题目怎么这么浅显啊,都点出了谜底了。
“哈哈!鞋子,管你是铁鞋子还是草鞋子,总之还是破鞋子啊!喝吧!”
一来二去,酒来酒去,大家都不是好欺负的,每个迷都猜出来了,出迷的人简直就是倒霉。轮到凌啸了,他一边惊异古人猜迷的能力,一边拿出了压箱货,嘿嘿,老子给你们这些才子来个字谜。
“千里江陵一日还。天上星垂珠,空中月弄眉。”
一迷既出,举座皆思。
看到凌啸出了这个谜语之后,连容若都在沉思,术裕恐怕自己是免不了要喝酒了,叫道“等等!我要先小解!”其实大家都喝女儿红,也都很憋了,于是都下席小解。
路过窗口,凌啸看到元宵节的满月,想起了辛弃疾的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阑珊处。”
一声暗叹,凌啸喃喃道:“蓦然回首,云儿你又在哪里呢?”
众人转出露华楼,迎面一群人撑着灯笼走过来,凌啸借着月色定睛一看,当面一人赫然就是云儿!
PS:晚上还有一章。
第十五章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满腔的凄苦和喜悦涌动,凌啸流出来了,云儿,终于见到你了。
“参见公主!公主吉祥!”身边众人一起拜下。
豪成一惊,几乎是晕倒一样地软拜在地上,“参见公主,公主吉祥!”乖乖啊,自己跟着图山混了这么久,见过的最高身份的也不过是贝勒的世子,还是雅茹主子好啊,介绍了容若公子,自己现在见到的都是公主了,他忘了,雅茹根本就没介绍他们和容若认识,只是安排他们哥俩记录诗词而已。
“凌啸!快来参见公主,傻站着干什么?”顾贞观看到凌啸痴子一般紧盯着一个宫女,连连提醒凌啸。这下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凌啸身上了,乍喜复悲之下,凌啸这时真的眼泪下来了,这前面提着灯笼的宫女只是貌似云儿而已。凌啸缓缓跪下行了礼,那宫女身后的公主也到了声平身,就拉着另外一个女孩往那露华楼上去,边走边说,“表叔,你叫他们都不必拘礼,我来参加你们的猜谜会的。”
大家迅速小解完毕,赶快回到楼上,公主驾临,可要小心奉承了。上楼入席后,借着明亮的灯光,细细打量了公主和边上的那个宫女一番。公主大约只有十六七岁左右,长相普通,可能是皇家的营养好,长得倒很是细皮嫩肉。貌似云儿的宫女可能十五岁左右,脸庞颇像云儿的轮廓,五官除了眼睛外其他都不太像。这小丫头看到凌啸又在看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把小嘴崩出个凶巴巴的样子,吓得凌啸赶忙转眼看向公主拉进来的女孩,这个倒是很漂亮,赫然就是那日在佟性家的不知名女孩。不过凌啸此刻满心眼都是云儿的影子,哪会把她放在心上。
“表叔,你们刚才在猜什么谜语啊?我在下面都听到你们的嘘笑声了。”公主问道,她的声音很对人的听觉负责任,婉转好听极了。
容若微一侧身,道:“是我族弟凌啸出的一个迷,很不好猜,我们百思不得其底,所以下去小歇一下。”容若知道这个小公主极喜欢猜谜,怕她猜不出来丢面子,连忙暗中提醒。
“哼!有什么迷是我们京城迷王双株猜不出来的?”那个漂亮女孩不服输,尤其在她很在乎的容若面前。
术裕连忙拍马道:“在我们欣馨公主和瑾虹郡主面前,还有什么谜语猜不出来的,除非那根本就不是谜语。”这厮也不怕拍过了头。
李碧见容若点点头,就把谜语复述了一遍。
“千里江陵一日还。天上星垂珠,空中月弄眉。”
那欣馨公主和瑾虹郡主都陷入了沉思,两人不停地在桌面上虚划些什么。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思索,只余了凌啸偷偷地看着那小宫女,又引来小女孩的强烈怒视。豪成更是用脚不停地踢凌啸,希望凌啸给他一点提示,这家伙只想在两个女孩子面前出风头,难道不怕招人嫉妒吗?凌啸终究对兄弟哀求的目光无法免疫,在桌下抓住豪成的手,写下了答案。
豪成也是对猜谜很聪慧的人,大声道:“哈哈!啸弟,你的谜底是不是舟字啊?”
凌啸正要说话,那瑾虹点头道:“不错,应该就是舟字,我们只猜出是带两点和一横的字,妙啊,这个空月就是冂,加上眉毛上弄来的一个丿,合起来就是舟字。不过给我们些时间,我们也可以猜出来的。”凌啸心道:真是好强的女孩,不晓得是哪个王爷家的千金,和我的云儿也一样好胜。
欣馨妙目光动,对豪成问道:“公子才情不凡,以前没曾见过,不知怎么称呼?”
豪成骨头都酥了,可也不敢忘形,起身打个千道:“奴才当不起公主的称呼,奴才叫豪成,是容若的族弟。其实在公主来之前,我就想了半天了,倒还是两位主子才思敏杰啊,堪称我大清才女!”
容若生怕两个娇贵小姐生气被抢了风头,见此方才吐出一口气。
欣馨点头笑道:“容若表叔,你果然是我大清第一才子,往来无白丁啊,这位豪成公子更是才思敏杰,令人叹服。不知道诸位可有什么新词,让我和瑾虹一饱耳福啊!”
李碧看到五大三粗的豪成抢了风头,而自己文质彬彬,却落了后,马上就要抢着赋词,顾贞观一脚在桌底下踢去,李碧才想起老师的要事未办,酸酸地瞟了豪成一眼,闷嘘一口气,静观局面。
不等容若开口,豪成和述裕都连连谦逊,表明自己不擅长赋词。而凌啸如果清醒的话也会表示自己不会的,无奈他还在偷偷摸摸地看那个宫女,对欣馨的话浑没在意,直到容若开始招进伴奏的丫鬟,才奇怪为何换了娱乐项目。
容若对丫鬟们道一声菩萨蛮,然后随乐声唱道:“隔花才歇帘纤雨,一声弹指浑无语。梁燕自双归,长条脉脉垂。小屏山色远,妆薄铅华浅。独自立瑶阶,透寒金缕鞋。”歌声低沉婉转,思意浓郁。
瑾虹一副陶醉的神色,“好一曲菩萨蛮,感伤郁郁,思愁揪心。容若大哥你哪日里能写首词送我就好了。”
欣馨却不像瑾虹那么追星,玩笑道:“表叔,你的词写的如此浓愁凄婉,莫不是趁着卢姐姐有孕在身,又有了什么心上人吧?”
容若哈哈笑道:“哎,公主你可别没证据就断定啊,我这词正是上次拙荆归省时间太长才写的啊。这几月忙于随驾侍卫,不曾有新作。倒是梁汾(顾贞观字)定有新作,我们洗耳恭听吧!”
那顾贞观站起对众人一拜,道:“观乃草民,本无才情,今有一位挚友身陷连坐之狱,贞观思之甚切,赋曲一首,愿不辱众位闻听。”
戚戚氛围随丝竹响起。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宿昔齐名非忝窃,试看杜陵消瘦。曾不减,夜郎僝僽。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兄生辛未我丁丑,共些时,冰霜摧折,早衰蒲柳。词赋从今须少作,留取心魂相守。但愿得,河清人寿。归日急翻行戍稿,把空名,料理传身后。言不尽,观顿首。”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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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2 章
凌啸呆呆地看着顾贞观,他知道这首《金缕曲》,《大学语文》里有这首词,他只是忘了作者,但是他记得这词背后的文坛佳话。顾贞观的朋友吴兆骞被文字狱牵连,发配宁古塔,顾贞观写了这首词来求纳兰容若,纳兰容若闻词感动万千,承诺道:“何梁生别的诗,山阳死友的传,再加上你这一首词,就可以称得上是文坛的三篇挚友情深之作了。此事三千六百日中,小弟当以身任之,不需兄再嘱咐了。”顾贞观一听纳兰性德要以10年为期来营救吴兆骞就急了,说道:“人寿几何,请以五载为期。”后来经过五年终于救回了吴兆骞,吴回来后因为小事和顾贞观产生误会,明珠把吴兆骞领到露华楼,当吴兆骞看到“顾贞观为吴汉骞屈膝处”的牌子,不禁大恸,声泪俱下。
当年凌啸深深地被这首词所震撼感动,人生得到一个像顾贞观这样的朋友,是何等的幸运。即使此刻重新听到这首泣血的诗词,凌啸也是悲伤怀念自己的好友。现在还记得这典故的凌啸,看着历史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上演,心里满是庄生迷碟的感觉。
顾贞观唱罢扑通一下跪下,容若正自被词句感动之中,吓了一跳,连忙扶起,温言问话。如同历史一样,容若流着泪水答应要帮他在十年之内营救吴兆骞。顾贞观尚自伤心痛哭,众人解劝不已。
凌啸踱步至他身边,一字一字缓缓道:“有一位伟大的文人曾经说过,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贞观先生,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付出了你所能付出的所有,可以无愧于挚友了,我说句老实话,我们现在很嫉妒吴兆骞,若你再痛哭下去,我怕我会嫉妒到连夜赶赴宁古塔,狠揍他一顿!”
众人轰然称是,那欣馨和瑾虹也都笑颜顿开,就是小宫女也笑颜如花,凌啸看到她笑了,很是后悔,原来这小丫头笑的时候就不像云儿了,正犹豫是不是要给小丫头一巴掌,看看她哭的样子像不像云儿的时候,容若提议由凌啸赋词了。
“小啸,你说的好,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现在就轮到你给大家赋词一首了。”
我的老天爷啊!要我赋词???凌啸开始郁闷自己为何不回到唐宋,唐朝可以用词来混,宋朝可以用曲来混,现在难道要我用起点大大们的小说来混吗?????
看到丫鬟手上的胡琴,凌啸总算是略略定下心来,我就用歌曲来混吧!
凌啸拿过丫鬟的胡琴,一撩长袍的下摆,坐在一方圆凳上,调了调胡琴的音调,准备开拉开唱。容若欣喜道,“想不到啸弟你还是音律大家?”要知道词家往往通晓音律,容若就曾经自创过曲牌,可以说是作曲家的角色,不过凌啸想到自己可以至少剽窃几百首歌曲的音律,还有十七在五四运动时期,经历了千辛万苦的争斗,直到解放后才见分晓,想不到顾贞观如此开明,以抒情才是歌的精华主旨,作如此评语。向来喝酒狡猾的他,这次老老实实地干了一杯。
顾贞观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瑾虹和欣馨等人都把眼睛看向容若,毕竟他是满清第一词曲大家。
容若淡淡一笑,离座踱到凌啸身边,一拍凌啸的肩膀,直盯着凌啸,道:“啸弟此曲曲艺高明,切合常人呼吸吞吐的规律,十分适合未学习唱法的人歌唱。词虽然平白,但是就像贞观所言,情附字骨,写在纸上则入木三分,听入耳中则摄魂荡魄。”
凌啸一听容若竟然如此高评,真想抱着他亲上一口,加他一个起点精华贴。可是做人谦逊的道理凌啸还是知道的,连连表示不过是游戏之作,不污了众人视听就满足了。
容若端起一杯酒,递道凌啸手中,“我虽不才,也明白此曲调的精美动人,优美婉转之处,阳关白雪也有所不及,啸弟啊,你的文词学那白居易,平白上口,可怜我容若自不量力,妄想把他改成雅词,思索半响,终无所得。幽幽一曲,堪称开宗。今夕良宵,得闻佳曲,此生无憾矣!来来来!古来贤者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凌啸与容若共饮此杯,他的眼睛都湿了,虽然是剽窃别人的歌,可是好歹也是自己又拉又唱的卖力演唱的,自己就是现代文化陶冶出来的人,容若认可了这首歌,就相当于认可了自己。况且容若的话里加了善意的提醒――朝廷是不欣赏这种俗曲,凌啸好歹也在集团的政治斗争中锻炼过,这话里话还是听得出来的。
知音之感,从凌啸的心里翻腾起来。
欣馨和那瑾虹都惊呆了,看到满清第一词人对凌啸的评价,简直就是夸他开宗立派了,俩女转思回味,方觉道女儿家的心思都被这首歌唱得纤毫毕现,端地是无穷美妙。其实俩个女孩子都是身份贵重,文才出众,连康熙都常常夸奖她们,难免就自视过高,评品他人未免就有些苛刻,再加上平日里都是雅词文调的,一下子难以接受新生事物罢了。可现在要她们两个再去夸奖凌啸,可是怎么都拉不下面子的。这点凌啸也不指望她们。
豪成一把拉过凌啸的胳膊,哈哈笑道,“啸弟,你真是一个大才子吗?我楚尔丹家世代出将军,今日里居然出了才子!爷爷和叔叔在天之灵,不知道是笑还是哭哩。”
那术裕奇道:“小啸你是巴图鲁楚尔丹的孙子?难道你是那格尔楞大叔的儿子吗?”
“是的。楚尔丹正是家祖,格尔楞正是家父。”凌啸寻思道,这容若是明珠的儿子,明珠又是我纳兰族的族长,能不能求他帮忙,完成格尔楞的心愿呢?
正考虑适不适当,豪成却顾不上那么多,拉住凌啸扑通一声,就跪在容若的面前。
容若吓了一跳,连忙拼命扶起二人。今天是怎么啦,都喜欢跪自己?
豪成一把泪一把泪地把格尔楞的事情讲完,然后恳求容若成全亡者遗愿。容若哈哈一笑,“我当是什么难事呢?我明天等阿玛回来,马上去说!应该不是难事!即使我不成,还有公主郡主帮你说话嘛!”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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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3 章
格尔楞的遗愿就这么轻易解决了。凌啸一开心,拉着几位极力劝酒,一时间杯来盏去,气氛十分地热烈。
李碧讲了一个笑话。
有个师爷胸无点墨,一心想升官发财,为了巴结讨好上司,特地设了丰盛的酒席,宴请县官。喝酒时,师爷讨好地问:“太爷有几位公子?”县官不假思索地说:“有犬子二人,你呢?”县官反问,可把师爷难住了。他暗暗想:“县太爷还谦称自己的儿子为‘犬子’,我该怎么称呼自己的孩子呢?”寻思了一会儿,只好答道:“我只有一个五岁的小王八。”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了,两个女孩子笑了,还有那个小宫女也笑了。
看到大家笑了,李碧示威般地看着凌啸,风头总算找回来了。
凌啸最不喜欢那小丫头笑了,正烦者呢,可是那李碧还要他讲个笑话,作为宴会的结束。
“鱼说:‘我时时刻刻把眼睁开,就是为了在你身边不舍离开。’水说:‘我终日流淌不知疲倦,就是为了围绕你好好把你抱起。’锅说:‘都他妈快熟了还这么倔。’”
哄——!
在李碧嫉妒的眼神下,晚宴终于结束了。
辞别的时候,术裕拉着凌啸俩兄弟的手,感慨道:“豪成你们俩兄弟现在没差使吧?我父亲曾对我说过,格尔楞大叔与他有恩情。本来你们有容若这个族兄,无须我来安排的,可是容若身为明珠的公子,那边上有索额图盯着,不好帮你们求进身之阶。我是善捕营副统领,家里也是皇族宗亲,不怕别人罗嗦的。你们要是不嫌我的庙小,可以到我那里去补个末等虾去!”
凌啸和豪成瞪大了眼睛,一晚上喝酒,楞是没看出术裕竟然是个从三品的副统领,连口子地道谢不停。
要晓得善捕营虽不是御前侍卫,却是御林军中唯一的侍卫编制的近卫军。清朝官制,大内侍卫分12级,底止于从七品,高至于正二品,末等虾就是从七品了。
平地一声雷,就这么当官了,看来格尔楞为报恩而悲惨,如今冥冥中老天也有眼啊,派人来还恩了。
凌啸从明珠府出来一下子心怀大快,梗在心头的难事迎刃而解,哈哈,老子今后可以随时不用在这烦人的礼教社会混了。
赶明儿个,老子带上豪成周游列国去,凭自己的学识,不愁没钱。不过最好是先把这个长得像云儿的小丫头弄到身边,坑盟拐骗也好,绑票劫持也罢,只要不许她笑,就活脱脱的半个云儿在我身边。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了!先去东洋,让豪成尝尝日本AV女优的滋味,再去欧洲,让豪成在乳波臀床上欲仙欲死,巨乳,多P, 罗莉。。。。。。。
凌啸眼中的热切YY透露了,在他的想象中,主角根本就不是豪成!
豪成一拉凌啸,悄声道:“啸弟,你刚才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我的眼神怎么啦?是什么眼神?”
“我不敢说,怕你回去之后用硬气功打我。”
“你弟弟一向胸怀广博,从不以言罪人的!快说!”
“呃,你的眼神蛮淫荡!”
“嗯。回去之后,做2000个俯卧撑!”
“啊!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品?本来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的,不说了。”
“什么事?说了减1000!”
“你刚才淫荡地看着的人是欣馨公主!她都生气地低头了。”
“为何不提醒我看瑾虹郡主,3000个,一个不少!”
凌啸不管豪成怎么哀求,不为所动。
“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那眼神叫淫荡吗?你还没见过真正淫荡的东西呢!”
“啸弟,我可是见过的,虽然没有钱去逛窑子,可是上次图山给了我一帕春宫画,那个狗劲极了!”
“你知道AV吗?你晓得A片吗?这些高级的你都没见过吧?不说这些,你见过纤毫毕露的春宫图吗?见过三维吗?”
豪成不耻下问:“你说的是什么啊?什么A啊片啊,是什么啊?还有那三维是什么?”
“说了你也没机会看到,相比之下,我比你幸福多了――”凌啸一把抓住豪成的胳膊,“我刚才说什么?――三维?”
凌啸一下子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三维!
对!三维空间,万物三维!人体也是这样的!
Ps: 砸我票啊!上新人榜了,全是你们砸的功劳!
第十七章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河南会馆,医馆内。叶城十分地紧张。
凌啸在提到三维后,想到了一种可能。人体就是一个三维体。那么凌啸在运行气感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两个穴位之间的直线距离也应该把立体空间考虑进去,而不是简单地以为所有的穴道都是在皮肤表面!
想到自己练功不能成功的可能的原因后,凌啸可是一刻都不想耽误的,他就是想到了就去做地个性。豪成急于想回家向老爹报告当官了的喜讯,凌啸就独自一人赶往河南会馆,寻到叶城,细心地向他请教穴道深浅。
叶城乃是名誉京城的名医,最是擅长针灸之术,有传言说他马上就要进入太医院了。上次接到了叶斌的家信,信中对凌啸的药理方术极为推崇,称他是万世难出的一位药理奇才,对眼前的凌啸充满了好奇。
凌啸上次受伤后对伤口的处理方法,叶城也深深地震撼。因为古代杏林高手在处理外伤的时候,也经常运用些祛风(消毒)方法,只是多用三七类草药加上些酸醋,叶城也是刚刚摸索出烧酒祛风之法,由于古代没有高度的蒸馏酒,他自认为开了杏林先河,可是看到凌啸豪不犹豫就倒酒消毒,可是大吃了一惊!
就是这样的一个“杏林万世难出的奇才”,居然来向自己请教穴位地深浅,这么简单地问题,就像是问钦天监的算术博士1+1=多少一样,叶城当然很紧张,深怕一世英名栽倒在这小问题上了。
打起了十分的精神,直到鸡叫三更,才解说完毕。看到凌啸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叶城捋捋花白胡子,用堆满眼屎的眼睛,嘲笑地瞟向凌啸。小样,你只是药石专家,我可是针灸名手!想用这么简单地问题来难倒我,门都没有!
凌晨的街上,寒冰成凌,月已西沉,更声传来,邦邦作响。
凌啸高兴的吹着小曲,往家中赶去。这次看来是找对了路,叶城不愧是针灸神手,三百六十个穴位的深浅记得清清楚楚,据他讲,天枢穴竟然在体内半寸的深度上,刚才偷偷实验了一下气感意移,真是迅速从丹田到达了天枢,真的是气随意行。
“站住!再不站住老子们就射箭啦!”
当他摸黑来到地安门附近的时候,前面小巷子里奔出了两个黑影,行动皎洁迅速,瞬间就奔到凌啸身前十几米出,街对头涌出了很多的差役,灯笼火把一大堆,霎时街道明亮起来,凌啸身后也是人声鼎沸,更多衙役从另一头涌来。
两个人看到前无去路,停住了脚步,凌啸也楞了一下,三人被上百的差人围在当中。
清朝公安?凌啸细细一看这场面,吓了一跳。这些胸前标着“顺天”二字的差役,手里拿的根本不是公案小说里的铁尺锁链,都是明晃晃的刀枪剑棒,更加离谱的是前排都是一水的弓箭手,杀气腾腾地指着三人。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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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4 章
千万要抓好弓弦啊!凌啸一边心中祈祷众差役们别“走弦”,一边看向两个要官方如此厚待的“悍匪”。
草草一眼,两个悍匪紧身夜行打扮,背靠戒备着四周的官兵,满身血迹斑斑,手执的钢刀上更是血垂欲滴。
开玩笑!老子根本不认识他们,被他们连累了岂不是死地太冤?凌啸从来都没把被烂箭射死当成自己地选项过!凌啸马上移动脚步向衙役们靠去。
“站住!”衙役们都拉满了弓弦,瞄准凌啸欲走向他们的身体。箭头寒光闪闪。
凌啸这下子尿都急出来了,情急之下只好叫道:“我是善捕营侍卫,术裕的麾下。只是路过此地。”衙役们一愣,手中弓箭不觉缓了下来。
马蹄声起,衙役们身后有一人驰马而出,武官打扮,两撇硬须,一脸刚毅,他上下打量凌啸一眼,客气地道:“哦!原来是善捕营的同僚,我们在缉捕朝廷要犯,那请你出示腰牌。”
凌啸一楞,今天刚得到许官诺言,哪里有腰牌在手,正待软言说明,对面的武官怒声高喝,“小心!”
看多了香港警匪片的凌啸,下意识向前倒地一滚,锐物入地的闷声传来。不等凌啸站起,那武官喝道:“放箭!放箭!”
一时间箭声如雨!凌啸吓得屁滚尿流,也不爬起,就地一个野驴十明的冲击,这样的封建社会系统是最难颠覆的!
是啊,太难了!即使是在自己的性命时刻处于“粘杆”的威胁之下,凌啸仍然有畏难情绪。他在迷迷糊糊的睡去之前,祈祷了漫天神佛一遍:“快点完事吧,我要周游列国去。”
睡梦中,凌啸梦到了观音菩萨,菩萨宝相庄严,轻抚凌啸的脸庞,恨铁不成钢地道:
“以前你在起点骂人都是这样的诅咒:‘你人品太差,小心被老天一雷劈到康熙年间!’命运是因果循环的,骂人骂多了,现在遭报应了吧?”
”
PS:各位大大,这月15号,集团有重要商业会议,忙的要死,给我票票作为熬夜的夜宵,给我收藏作为每天只睡4小时的补品吧!坚持更新给大家!
第十书。凌啸因为想好好考虑下武功的事情,也怕那雅茹小主子的傲气,所以留在家里。
凌啸在房里拿出内功册子,对照昨晚在叶城处记录的笔记,仔细研究了第一幅图后,决定试试。气运丹田思自然,意走玄脉闭六识。随着凌啸的吸和闭,丹田之中聚满了浓烈的气感,凌啸紧张地导引着气感的直线前行,在迅速地依次闯了四个穴位之后,气感出现了偏差滞行。
第一次运行就此失败。不过凌啸并不气馁,问题不是出在这内功路线和他自己想出的方法上,要怪就怪凌啸的脑子太慢。他虽然记熟了运行路线,穴道位置,可是气感在两穴的直线上运行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几乎达到了硬气功方法的四倍,凌啸的意念反应速度赶不上那气感的速度,自然就出现了无法驱动的滞行现象。
这件事需要两方面着手,一是更加牢记路线和穴位位置,二是想办法用意念控制气感慢行。凌啸一下午就在反复的试验中过去了,小周天所需要的四十八个穴位,凌啸已经可以走个三十六个了,看来还需要加强训练才行。
豪成带来了一份证籍文书回来了,是他自己的,凌啸的那一份,被雅茹扣了下来。
豪成在晚饭桌子上告诉凌啸,雅茹声称对手下奴才当官也很高兴,但是连安都不请一个就想拿到文书,也太没有面子了。今天已经是十六了,而术裕要他们明天下午到神武门找他,凌啸现在有些头疼,这雅茹小姐未免太要面子了吧?只好晚上赶去请个安吧。
来到章彭贝勒府,凌啸明白今天要拿到文书,不是请安这么简单的了。
一大群人!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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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5 章
一大群花枝招展,香气袭人的贵族小姐们环坐在后侧厅中,周围的麽麽丫鬟立了一大堆,把个还叫宽敞的厅堂挤得满满的,叽叽喳喳莺歌燕舞,好不热闹。雅茹和兰芩正中而着,看到凌啸进来,矜持地一敛笑容,似笑非笑地看着凌啸。
凌啸哪里见过这种莺莺燕燕的热闹场面,汗从后背心沁出,贴衣一阵冰凉。
震撼啊!
凌啸毕业于女生奇缺,有也是恐龙居多的理工类大学,,在大学的梦境里,无数次渴望现在这样美女齐集,自己为万众瞩目的场面出现,即使云儿的存在也不能阻止这种春意盎然的妄想。
今天梦境成真,凌啸才发现人不能没有法律道德和爱人的约束,尤其是男人。凌啸用每秒三亿兆的速度,每平方厘米三亿象素的分辨率,迅速扫描了一遍人群,至少发现了十多个美少女和美少妇,其中赫然就有隽宁郡主和那瑾虹郡主。
在娇颜如玉中穿行的凌啸,以有生以来最大的力量控制自己脚走直线,头垂向地,恭恭敬敬地来到雅茹面前,扎下千去,口称请安。
雅茹一脸地虚荣满足,也不叫免礼,直接道:“小啸子,今日听瑾虹郡主说,你昨日在容若哥哥那里赋曲一首,容若哥哥这第一词人对你很是赞许,正好今日各王府姐妹们来串门,你就给众位格格郡主大小姐们献上一曲,好好地巴结,各位主子会重重有赏的!”
不会吧?正好来串门?鬼才信呢。一定是瑾虹炫耀给雅茹听了,雅茹孩子习性,请来众多闺中好友一起热闹的。
凌啸没想到,来请安要个证籍会有这档子事情出现,只得以幽怨到我见犹怜的眼神瞟了瑾虹一眼,沉声道:“奴才遵命!希望不会污了主子们的玉耳。”
倒是一直让凌啸颇有好感的兰芩柔声道,“你先起来啊,我们帮你准备了一把上好的胡琴,如果你还需要别的乐器,就说出来。”凌啸才得以站起身来。
不要慌,我还见过些大场面呢!凌啸提醒自己不要慌,不就是演唱会吗?口中只是尽量谦逊,心中却在快速地思付着怎么应付。
毕竟毫无思想准备,更不晓得演唱成功和失败后会对自己的命运带来什么。成功了,自己可能成为清朝的“天皇巨星”,那样也许会有被贵族小姐们“包下”的可能,更可能会被人嫉妒而遭陷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清朝大佬爷们会允许自己的妻子爱妾女儿沉迷一个男优吗?相对于失败后最多被雅茹臭骂一顿,成功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歌曲来自现代,情歌的比例实在太大,那些可都是描写恋爱情思的题材,自己唱这种歌曲,会使饱受包办婚姻之苦的妙龄少女们如雷贯耳,萌发强烈的抗争之心,那无什么趣味的《西厢记》都可以让无数女子长夜幽叹,我那些如泣如诉,如糖似密的情歌还不让她们私奔成风啊。在封建礼教盛行的理学天下,无疑凌啸的下场会是被栽上“诲淫诲盗”的罪名而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雅茹充满期待的眼神,凌啸暗暗叹了口气,我也蛮想帮你,可是我的小命要紧啊。不自觉地模仿着四大天王的霸气,凌啸拉弦开唱了。
等你走后心憔悴
白色油桐风中纷飞
落花随人幽情这个季节
河畔的风放肆拼命的吹
不断拨弄女人的眼泪
那样浓烈的爱再也无法给
伤感一夜一夜
当记忆的线缠绕过往支离破碎
是黄昏占据了心扉
有花儿伴着蝴蝶
孤燕可以双飞
夜深人静独徘徊
当幸福恋人寄来红色分享喜悦
闭上双眼难过头也不敢回
仍然渐渐恨之不肯安歇微带着后悔
寂寞沙洲我该思念谁
唱完了,凌啸看着交头接耳,满脸茫然的众位娇娆,心里很是快意。
没见过歌词的人,很难听懂唱的是什么,而且曲调怪异,绝对的难合清朝人的音乐欣赏习惯。就算听懂了,我这个歌曲,找不到犯禁的地方,男人是有追求女人的权力的,古往今来的情诗艳曲,哪个不是追求女人的感伤之作?
“凌啸!你到底唱的是什么啊?我们怎么都听不懂啊?”雅茹不干了,脸拉得老长。
“是啊,你唱的究竟是些什么玩意啊?”有人追问。
“怪腔怪调!难听死了!”有人定性。
一时间闹闹哄哄。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那里
日子过的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悠悠歌声传来,哄闹渐歇。
凌啸吓了一跳,凝神望去,那瑾虹和身边一女正在联声合唱,赫然就是因为容貌平凡被凌啸过滤掉的欣馨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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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高能粒子加速器
瑾虹和欣馨二人的嗓音,一个略带低磁,一个饱含穿透,将歌声满满地撒向厅堂,把凡是有颗悸动压抑的人们,都纳入了它的共振范围。众女子安静地听着两人的歌唱,神色间如痴如醉,至最后更有那乐感极好的随声和合,终至满堂齐唱。
凌啸不能不承认,二人此时的合唱,是凌啸当日的即兴反串决对不能比的,至少在女声表达和这气氛调动上。
“雅茹,你知道吗?这一首就是凌啸昨日所唱的‘我只在乎你’,我和公主只是听了一遍,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不甚以为然,谁知道细细回味,竟有无穷滋味。”瑾虹劝慰着对凌啸很有些恼怒的雅茹。不过后面接下来的一句话,暴露了小女孩对音乐的理解还是太受他人的影响,“容若大哥当时就对这首歌大家赞赏,说是开宗立派之作。也许今天他唱的这首也不错啊。”
雅茹显然没有料到凌啸会给她爆一个冷场,兴奋的心一下子很受打击,她在乎的不是歌曲本身,而是她作为主人和凌啸的正牌主子,面子是最重要的。怏怏地回应了瑾虹一声,就坡下了驴,心道:“这奴才,幸好我没有让哥哥把察哈请来,不然可要在他面前丢个脸了。”
众贵族小姐们都在热烈评论着这后一首歌曲,叽叽喳喳很是有劲,不时有那么几个漂亮小姐打量凌啸,或者肆意地高声品评凌啸,凌啸脸都不红一下,浑不把这些当回事情。他只想要到证籍文书,可是雅茹样子很是不爽,显然不是个说这事的时机。
满族女性的豪爽热烈,凌啸算是今天见识到了,既然演唱流产了,大家又不好立即告别,于是三三两两地扎堆聊起天来,从服饰发样,到美食天气,更甚至情郎俊哥,屡有起哄之声。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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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6 章
倒是凌啸这个过气的主角,百无聊赖地坐在边上。凌啸想起了昨晚上的那个很像云儿的宫女,在众丫鬟群里找了找,却没有看到。应该找个机会问问,那宫女是谁的丫头,叫什么名字。
“凌啸,你能教我唱歌吗?”不晓得什么时候,兰芩来到他的身边,轻声问道。
“好啊。”正在出神的凌啸下意识地接受了兰芩的拜师,马上惊觉不妥,:“我很荣幸为兰芩小姐效劳,不过我想大小姐最好还是找专门的乐师习学,我很怕我误人子弟!”
兰芩促狭地一笑,“反正我又不是子,也不是弟,无所谓的,能够在老曲调中求变的人,我十分欣赏。”她自身边拿过一张纸张,递给凌啸,“够拜师礼吗?”
凌啸入手展开纸张,不禁欣喜十分,这就是他的证籍文书。
兰芩不让凌啸作揖道谢,一阵少女幽香入鼻,她凑到凌啸耳边,悄悄地说道:“师傅,你以后如果有些不方便在大家面前唱的歌曲,我希望能够有幸听到。”
凌啸的嘴巴半天合不拢,他没想到兰芩竟然如此聪慧,自己今天没出篓子吧?略一思索,他明白了兰芩怎么看出来自己是故意砸场的。问题就是出在凌啸的神色上,换了其他的满族青年,在这种美女贵妇云集的场合上,弄砸场的话,肯定是懊恼不已,偏偏凌啸毫无在意的神情,有心人肯定可以猜到凌啸是故意弄出这种局面的。
这贝勒府的大小姐温婉通情,凌啸对她是一直颇有好感,看到她温温柔柔地来拜师,又是证籍文书来利诱,又是以看出来的破绽向要挟,凌啸很奇怪,向来不喜欢女孩耍心机的自己,居然毫无芥蒂地答应了她,还隐隐有些喜欢当这师傅的角色。
兰芩看到凌啸答应下来,顿时笑颜如花,正待说话间,欣馨公主的叫声传来,“凌啸,你过来。”
凌啸是见过欣馨的,赶忙走过来跪下行礼。
欣馨颔首要他免礼,接着道:“凌啸,本公主也知道,要写出一首新曲极是费神,可是你看看,今晚上儿这么些个主子们来了一趟,你怎么个也要再奉承一下啊,难道要我和瑾虹两个推荐人失面子啊?”
既然欣馨自称本公主,再说那瑾虹也是一个劲地帮腔,凌啸就不能违抗了。
可是凌啸自己也犯了难,我该怎么奉承呢?
被赶鸭子上架的凌啸考虑了一下,决定自坏名声,一糗到底。如果再表现自己,就真的可能会变成同婊子地位一样的伶人了。这次的事情自己是完全被动的,早晓得会有一大帮子的大小姐等着自己,打死他凌啸也不会来的。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可以把握的,这里人人都得罪不起啊,如果名声在外,今后又有哪个格格公主的,拿了自己的帖子要他凌啸去演唱,自己即使是为了豪成他们,也不敢挺腰子说不去,所以还不如彻底解决,搞些你们根本就接受不了的东东,一了百了。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请你忘记我————”
比臧天朔还臧天朔的嘶哑声音响起不到半刻,就如同一阵狂风袭过,众人倒声一片。
看到欣馨吓得青白的脸色,瑾虹瞪得滚圆得眼睛,雅茹气得发抖的身体,凌啸心里嘿嘿
暗笑,要的就是这效果!不过面上诚惶诚恐,躬身道:“主子们请息怒,奴才,奴才。。。。”
“唉!看来真的是李白铁杵磨针,贾岛苦吟推敲,任何一件可以称道的作品诞生,都是经过了无数次失败的积累。凌啸,你是摸索了多少首刚才这样的烂曲狼嚎,才揣摩出那首 ‘我只在乎你’的?”鸦雀无声的侧厅里,兰芩的感叹显得如此可爱。
好个聪慧伶俐的女孩!
向兰芩投去感激的眼神,凌啸夸张地配合道:“奴才愚钝。奴才曾经编出过不下五百首的曲子,才摸索出那一首。”
既然兰芩都说出了这番道理,那欣馨和瑾虹都是好学喜文的明白之人,面色倒是好看多了,唯有雅茹嘟着嘴巴,一脸悻悻。
曲未终人散。
第二天一早上,凌啸在院里苦练硬气功,豪成也在旁边练习打沙包。
凌啸虽说有了闪人的念头,从此远离“粘杆”的阴影,可是从此家国万里,飘零天涯,凌啸内心里知道,自己难以忍受那种生活的。再说了,“粘杆”对自己的威胁尚是停留在“可能”上,如果自己因为一件莫须有的危险存在,就弃国去乡,怎么甘心呢?被起点的那般大大们听说了,会笑到服务器自杀的。
所以,凌啸抱着侥幸苦练功夫,有些防备还是必要的。雍正虽然开衙建府有几年,可是要对付自己,肯定只会动用秘密的力量,自己多些防身的实力,就安全不少了。
不过凌啸的功夫有些累人。他现在既要练习硬气功增加气感强度,还要练内功心法加强运行速度,好歹他也算得上是内外兼修吧。
昨天只冲到了三十六个穴位,还没能完成四十八的一周,凌啸已经发现了一个特点,就是自己已经冲开过的穴位,基本上那条直线就具有记忆功能了,好似自己的气感在体内掘了一道隧道,根本不再需要凌啸去用意念想象穴位位置,深度,和下站是哪里了。但是新穴位的冲过,需要凌啸集中百分百的念力,引导气感的运行,稍有偏差,前功尽弃。
凌啸在心里面对自己的这些发现称为:“精确制导型隧道掘进”。
他其实很想看看,自己运行完小周天后,气感会有什么变化?
豪成打那沙包到三千下的时候,凌啸停下硬气功的练习,默思心法穴位,御气运行于小周天。集中了所有的念力,凌啸又开始了冲穴。
―――阳谷-曲泽-胃俞-丹田!
竟然一气呵成。凌啸兴奋之下略觉失望,没有气感的多少变化,也没有转化成内力真气啊。看来想像中的奢望太过于天真了,凌啸也不失望,要是内功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么天下不就是高手如云了吗?
凌啸有些气功基础,他知道现在运行通小周天,只是第一步,这心法里的小周天和大周天在通谷穴相交,小周天是养气储气的内循环,而大周天却是外通道。在打斗中,小周天里的真气内力需要在通谷穴转入大周天,利用大周天所连接的四肢经脉,到达攻击部位,实行攻击的力量加成。防守也是同理。
凌啸现在发现自创的方法还是不足啊。这不知名的内力心法,自己用这种方式练通了小周天,却不能转化和储存成真气,看来今生都不能成为内家高手了!
当然,开通了小周天,凌啸还是十分开心的,只要自己能再打通大周天,硬气功就能利用内家通道,高速运行,对于K人还是十分牛的,高速丸+大力丸啊!
“弟弟,你怎么啦,别吓我啊!”
豪成看到凌啸一个人傻笑,忙拍拍他。
凌啸感觉到沙子在嘴唇上的摩擦,挥手就是一拳。
“叫你打沙包,你却给我喂沙子,谋杀亲弟啊!”
豪成躲了开去,扬扬沾满沙子的袖子,幽怨地说:
“我只是想帮你擦擦口水而已。谁叫你好像小孩子的涎泡泡破了一样的,我只是爱护幼小哟。”
不理会洗手去了的豪成,心急就吃热豆腐的凌啸,迫不及待地开始冲击大周天了。
气感再次出发,高速运行到通谷穴,凌啸意念一转,引导气感在通天穴转向,直朝大周天第一穴“带脉”冲去。
第一次的冲击可能歪了点,晦涩难行之下又朝小周天原路运行。凌啸不待气沉丹田,直接进行第二次的冲击。
怪事发生了!
这气感第二次不间歇地冲击时,竟然速度猛增三成,事发突然,凌啸的意念跟不上它的节奏,连通谷穴想都没来的及去想,气感就又行了一周,回归了丹田。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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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7 章
凌啸大骇!停下苦思。半天思无所得,好奇的凌啸小心奕奕地再次运行气感循环小周天。
没事啊!很好很规矩啊。凌啸大惑不解。不过凌啸的神经还是大条的,看来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凌啸就继续冲击大周天。
同样骇人的事发生了,冲击没能成功,再次进入第二轮循环,速度依然猛增。
凌啸苦思半响,默默地专心只运行小周天了。
第二圈,速度增加三成。
第三圈,速度又增加三成。
第四圈,速度又加了三成。
。。。。。。。。。。。
直到速度快到凌啸经脉火热,心中确实害怕起来的时候,凌啸才停止下来,气沉丹田。那停下的冲击,撞得凌啸丹田震痛啊。
―――
豪成回到院中的时候,可是大吃一惊。
凌啸嘴边拖着尺把长的口水,兀自喃喃道:
“***!高科技啊,老子居然练出了个高能粒子加速器”
PS:本书关于气功的理论,是只求自圆其说的小说家言,勿当真,勿模仿!
谢谢各位的支持,职业经理向你们致以最高敬意!!!
第二十章 天大的篓子
下午,冬日暖阳,紫禁城威武雄壮,浑然屹立,彰示着最高威严的皇权。
凌啸和豪成二人来到了紫禁城北门――神武门。
与现代的北京故宫不同,神武门前空旷开阔,大老远就可以见到,在大红铜钉宫门前,钉子似站着两排御林军卫。
二人尚未走到宫门跟前,宫门处走过来一位大个子军官,身着红黄相间的甲胄,头戴避雷针式亮盔,腰里些挎着一口带鞘宝剑,赫赫生威。行止对面,大个子军官高声叱问豪成两个。待听得二人是术裕和约好的,那军官倒没有多话,叫来一名军卫,吩咐他去通报。
没有几分钟,术裕很快就出来了,见到凌啸两个,十分热情。他虚晃一下避开二人的行礼,一手一个搂住两人,哈哈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家伙瞧着我的庙小,不来了咧!来,跟我进去拜见忽赤灵统领。”
在神武门的门领房中,一个锦衣中年汉子斜倚在软榻上,右手拿着凌啸的证籍文书,左手捻着胡须,一脸的回忆神色。他就是朝廷的三品大员,善捕营统领忽赤灵。榻前垂手而立的凌啸很是摸不着头脑。他们进来拜见忽赤灵,这位统领大人面色和善,把引见完毕的术裕支出了屋去,然后拿起二人的证籍,看个不停,就是不再理会他们。
豪成渐渐烦躁起来,已经看了快半个时辰了,这统领大人就是不发话。凌啸却不像豪成一样犯多动症,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凌啸细细地观察着忽赤灵的眼神,他发现这统领大人把豪成的证籍看过一眼,就丢在旁边, 然后到现在一直看得都是凌啸的证籍。不会是被他看出问题来了吧!
“进来吧术裕,你鬼头鬼脑地看了半个时辰啦。”这大人总算是说话了,凌啸决定松口气,太紧张了不是好事。
术裕毫无愧色地掀开厚棉帘子,进来就嚷道:“老忽,这两小家伙究竟怎么样,你说句话就这么难啊?我术裕跟你十八年兄弟,你就忍心把我撂在门外喝凉风?”他一屁股窜到榻上,搓着冻得发紫的耳朵,紧盯着忽赤灵,等他说句话。他跟忽赤灵是多年的交情,如今又一起共事,平日里也是粗豪性子惯了,对着忽赤灵很是随便。他一屁股窜到榻上,搓着冻得发紫的耳朵,紧盯着忽赤灵,等他说句话。
忽赤灵也不着恼。一个人跟你做了十多年的兄弟,如果你还不能了解他的性子,包容他的缺点,那只能说明“兄弟”是很不严肃的字眼了。统领大人笑了笑,也不争辩,站起身来,道:“你们两个能够回答我一个问题吗?”看到他们点头称是,忽赤灵缓缓道:“作为大内侍卫,最重要的条件是什么?”
豪成想也不想,“当然是武艺!”
老实说,凌啸此时直觉地感到这不是自己的答案。这很像凌啸在二十一世纪经常碰到的应聘面试,考官的问题常常是有多种答案的。一个答案代表了一个选择,显露出应试者的能力特点,天生其才必有用,善于用人的就要职适其才。那么自己认为的答案是什么呢?略想想,凌啸据实答道:“回大人话,我认为是忠诚。”
忽赤灵和术裕对视一眼,笑了。
“豪成听我委差!”
“在!”
“豪成你领七品把总衔,协守东华门!”
“喳!”
“凌啸!”
“在!”.
“本统领认为你并不适合驻卫禁门。”
“。。。。。。。。。。”.
“凌啸领从六品千总衔,加入巡卫团!”
“啊――喳!”
术裕交代道:“你们今日先回家,三日后待报兵部准许,内务府备案后,你们就可以随营行走了。一月行走期满,就可以正式领牌入营了。”他心里热乎乎的,忽赤灵知道他要报答恩情,竟是格外地提拔了凌啸一级。
“谢两位大人提拔!”
看着二人的背影,忽赤灵呐呐叹道:“格尔楞啊格尔楞,你这个逃兵!”
术裕拍拍他的肩膀,“老忽哟,都过去这么久了,算了哟!”
如果凌啸在这里,一定又要笑了,术裕的叹词真会选,老忽哟――老忽悠?
二人乘兴逛了会街,天快黑时才回到胡同口,远远看到自家门前歇着一顶大暖轿子,就晓得有贵客上门了。
来得是容若,他正焦急地等着凌啸,连老陈上的茶都没喝几口。德隆多陪坐在主位,小心的搭话。看到凌啸进来,容若站起来对着凌啸就是一揖,口称赔罪,吓得凌啸连忙相扶。
容若十分不好意思地告诉凌啸事情的原委。
今日个中午,受凌啸所托的他,向老爹明珠提出了要帮格尔楞认祖归宗,迁葬祖坟的要求。平日里极为爱护容若的明珠,听到事情的前前后后,竟然狠狠训斥了容若一顿。明珠虽然是宰相城府,贪腐狡诈之人,但是满族人很重承诺,明珠斥责容若不知道事情原委,就空许诺言。
明珠告诉容若自己不能帮忙的原因,原来明珠虽然是纳兰的族长,可是发达之后就被抬入了上三旗的正黄旗,而纳兰全族却属于受裕亲王领辖的镶蓝旗,族人们敬畏他的权势,一直这么不清不楚让他挂着族长的虚名。自己回纳兰族发话虽然有效,可是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最重要的,格尔楞当日在军中救人逃逸,极大地动摇了平叛军队的军心。格尔楞是满族有名的巴图鲁,战功累累,年纪轻轻就成为从三品游击将军,可以说是红得发紫,人气最旺的候选大将。他的叛逸,引起了当时的军中朝野极大的慌乱,到处都是谣言,满人将军垂涎一个汉人女囚,竟然率部叛乱。这事显然大丢满人和朝廷的脸面,康熙得知此事时,气得差点晕眩过去,摔了很多古董瓷器,直骂道:“自甘堕落!自甘堕落!汝何颜可见祖宗?”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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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8 章
这种情势下,明珠可不敢私自行事,否则被索额图在康熙那里告上一状,可是非常大的麻烦。
听完原由,凌啸满腹当官的兴奋火热就像红火钳掉到雪水中,化为冰冷。
不过他不得不佩服格尔楞,满清民族的“大义”,如花似锦的前程,半世积累的赫赫威名,这个清王朝的高级储备干部都抛诸脑后,只是为了坚守心中那个有恩必报的原则。他不是良臣,但是好汉。
豪成看到凌啸的失望,安慰地出了个点子。
“那可不可以请相爷在皇上面前先探一下口风,当日是军情紧急,皇上才龙颜大怒,说不定时至今日,皇上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容若和凌啸大惊,同声道:“万万不可!”
先不论康熙是否原谅了格尔楞,在这索明两党生死相斗,夹杂着储位之争的时候,明珠的一举一动,虎视眈眈的索额图一党都注意着他呢,即使康熙怒火早已平息,索党也会千方百计地把火再挑起来。明珠为了脱身,把凌啸给卖了做替罪羊是十分可能的。那样于事无补,还把凌啸搭进去就亏大了。
容若一脸愧疚,他当然知道自己老爸的德行,他站起道:“啸弟,我在皇上面前还可以说上些话,不如我去说说,也许。。。。。”
凌啸阻止了他。他知道这容若是重义重诺的人,可是康熙宠眷容若,乃是因为他是涨满人脸面的才子,要靠他来笼络汉族仕子,但谈到对康熙的影响力,容若还是不成,弄不好,如果被索党攀污,康熙会以为容若也陷入了党争,就不好了。
凌啸一大堆的话,劝了满脸愧色的容若回家去了。凌啸心中委实郁闷至极,这么难啊!我的格尔楞阿玛,你还真是捅了天大的篓子,我该做些什么才能实现你的愿望呢?
一家人围着餐桌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计较来,凌啸不愿大家都不开心,说道:“大伯,哥哥,我阿玛在做出那个救人的决定的时候,就明白了要承担后果。世间事,不如意十之书,出了术裕府门之后,豪成一脸愁色,弄得凌啸莫名其妙。
“朝冠要八两、吉服冠十两、朝服十二两、补服十四两、蟒袍十六两,朝珠六两,朝靴六两,我的老天爷,买一套下来竟然要72两,半年的俸禄啊就这么没了啊。”
“你说什么?买官服?难道官服不是发的吗?”
“你听谁说?术裕不是说了,自古以来官服就是要自己买的。你那套更贵!”
凌啸无语了,那句“制服应该都是公家发的啊”就只能闷在肚子里了。东拼西凑之下,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银子,才勉强弄了两套官服。现在家徒四壁了,伤脑筋的凌啸,发誓要尽快的想办法赚钱。
穷归穷,可是办好行头的凌啸两人,很是精神风光。杵在神武门前想摆摆POSS的凌啸很快招来嫉妒。又是那个大个子武官,又是那高声叱问,凌啸翻翻眼皮子,很鄙视这家伙的为人。前两天不是见过吗?不晓得我们的后台蛮硬吗?
“你们善捕营的签押房在熙和门北庑,这神武门是我们内班侍卫值守之地,没有腰牌不得乱闯!”
搞错地方了?“我们统领那天不是在这里办公吗?”
“办公?”那武官一楞,撇嘴奚落道“忽大人作为善捕营统领还兼着内班御前侍卫,你不晓得吗?那天他们只是轮值神武门署事罢了。还不走?”
两人泱泱而去。那武官对门前御林军卫笑道:“两个傻蛋,署事不晓得说,还办公呢!”
听到后面传来的哄笑声,豪成呸道:“不就是个五品管吗?屌个毛!”
凌啸很是惊奇,“你怎么知道他是个五品官?哪里看出来的?”
“你不是这都不晓得吧?”豪成很是惊异,“我六岁就晓得分辨官大官小了!”
凌啸苦笑着摇摇头,你豪成是生在旧社会,长在黑暗里的封建社会精英,当然懂得,我看得清宫戏里又没有说道这大小之分。
豪成一边望熙和门走去,一边跟凌啸解说。“品秩差别主要看冠服顶子、蟒袍以及补服的纹饰。一品官是红宝石帽顶,五爪九蟒袍,文官朝服绣仙鹤,武官是绣麒麟。二品官是珊瑚帽顶。。。。。。。。。。。。。。”
快到了熙和门,直讲得口干舌燥得豪成终于讲完了课程,看到凌啸津津有味的认真劲头,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一直以来都是凌啸教育他,现在终于逮住机会了。
“啸弟你可明白了?再看到官服,你可认得出来?”
“认不出来。”
“为什么?”
“我没见过砗磲鸂鶒青金石这些东西,分不出来。”
“。。。。。。。。。”豪成想吐血。
问了很多人,出示了很多次行走文书,穿过西华门,两人才来到熙和门北庑。沿途经过的每个官员,都被豪成当作模特,现场教凌啸认识品级的区别。令凌啸很郁闷的是,有很多武官穿得很简单,不是不穿蟒袍,就是套上了侍卫装,那是豪成还不晓得怎么分的服装。凌啸很鄙视这些人。还是纪律部队呢,怎么不按照规矩着装?
术裕正在北庑里署事,看到两人的到来,也不露出亲热,依足规矩办事,把他们丢给一个五品守备衔的三等侍卫,就去忙别的去了。那三等侍卫叫俞峰,是正蓝旗人,他把两人带到签押处,就安排了豪成跟人去东华门行走去了。凌啸因为是巡卫团的,就直接跟着任巡卫团头领的俞峰了。
别看俞峰在术裕面前规规矩矩,在带着凌啸赶到协和门北庑的巡卫团侍卫房的路上,凌啸发现他十分的健谈。一路上俞峰滔滔不觉,充分发挥了教育新人的精神,讲了很多小规矩。来到巡卫团,俞峰又茶也不喝一口地讲了半天,直到巡卫午班交班回来,才歇下来。把凌啸介绍给午班领队刘子俊,俞峰扬长而去。
长相剽悍的刘子俊很是和善,他也是镶蓝旗人,更巧的居然也是雅茹的门下。见到同门,高凌啸半级的刘子俊一点也不拿架子,介绍了两个午班的副领队给凌啸认识了。不过那两人对凌啸很是冷淡,打声招呼就出去了。也是,凌啸和人家同级,将来有个提拔机会,就成为竞争对手了,有些不待见也正常。剩下两人更好聊了,一来二去,凌啸也了解了些大内侍卫的大概。
清朝皇上亲自控制着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称为上三旗,自太和门到乾清宫的内外朝区域,都是由从上三旗选出的侍卫守卫,称为内班侍卫。容若就是抬籍入了正黄旗,才得以成为御前侍卫的。而皇城的守卫,则是由御林军虎枪营和善捕营担负,这两营正副统领都是上三旗的内班侍卫,以下各级武官则是由下五旗选出的外班侍卫担任。除了守护外,两营还有其他的任务,虎枪营专任扈从、围猎,善扑营则专门练习摔角,但是平时都要勤习武艺。
平日皇城各门都是由内外班侍卫共同守卫,皇城外围的巡视防卫则由两营负责。两营各出巡卫班12班,每时辰都由两营共同巡卫。巡卫班按照12时辰命名,像凌啸加入的就是午班,负责午时和虎枪营的午时班共同巡视。巡卫班每天在巡卫之余,则需要练习摔交或者搏斗之术。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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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哈哈!凌啸很是高兴。
这不是每天只要工作2个小时,然后就是带薪地练武?这么好的事情真爽啊,我这大内侍卫的工作,比那大区经理强啊,闲工作,铁饭碗!
“走,我带你去练功房去见识一下。不晓得你的拳脚怎么样?”刘子俊发话了。
东转西转来到练功房,还离了老远,就听到那里面传来高声喝骂声.
“你个固韬好没种,还是个带把的汉子吗?”
第二十二章 我又不是忍者神龟
听到练功房了的喝骂声,刘子俊立即怒火冲天,“妈的!又欺负我们善捕营的人!”
两人急忙抢步进了练功房。说是房,其实不准确,这练功房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厅,边上有几厢耳房。厅中现在聚集了很多人,都是短装简服,武士打扮。当中一人正涨红了脸,破口大骂着他面前的壮汉,凌啸定睛一看骂人的家伙,却是熟人,就是那日在雅茹府中见到的管带-固韬。
没等凌啸听明白,刘子俊怪叫一声,身形暴冲,挥起老拳,痛殴那名壮汉。周围很多人反应过来,加入战团。
一时间骂声鼎沸,拳脚砰砰。凌啸这才明白刘子俊的怪叫声,原来是一起上的暗号。这下可好,凌啸像个没事人一般,站在旁边看到大伙儿群殴。帮不上忙啊。他刚刚来,连人都认不清楚,更不晓得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架。
别人都是一样的短打扮,就他一个人冠袍齐整地杵在那里,肯定显得扎眼,有人认得他是和刘子俊一起来的,就冲上来一拳一腿,望他身上招呼。凌啸不敢放肆,连连躲闪开去。可是那人不依不饶,执着得很,追着他打。
刘子俊虽然脾气火爆,拳脚还真不咋地,没几个回合就被壮汉打破了鼻子,鲜血长流。那固韬也不好过,被一个小个子逼得手忙脚乱,不时挨上几下。凌啸一边躲闪着,一边观察,总算被他看出来了端倪。和刘子俊固韬一起的,都是腰扎白色腰带,对方则是红色腰带。
“砰!”凌啸观看场中阵营的时候,不留神撞到柱子上,速度一缓,那个执着的追打者,马上抓住机会,抢身上来痛揍凌啸。
“咚!”凌啸挨了一拳。运气,不疼,我忍。
“咚!”凌啸又挨了一拳。还不疼。我还忍!
“咚!”凌啸纵是运气了硬气功,被人一脚踢在小肚子上,也是疼的。
“我忍你妈的!”凌啸怒火中烧,老子又不是忍者神龟!挥拳摆击,继以高旋踢两记。
速度惊人,一气呵成!
躺在地上的伤员们,今日算是有幸看到了美丽风景。空中飞人加血红喷泉,在强烈震撼的惨叫伴音下,完美至极。
那个在对刘子俊饱以老拳的壮汉,被空中飞行的牙齿撞到鼻子,很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巴,确定了不是自己的牙齿后,愣愣地看着凌啸。就算没看见的人也被惨叫声吓了一跳,大家都停下手来。
“太狠了!”人人心里都在气愤,就连刘子俊的熊猫眼里也是惊谔。
那个飞人落地之后,连吐了两口血,鲜红涂地。
“你!你未免太狠毒了吧?我们同僚间打架,有你这样出狠招,把人打吐血的吗?”壮汉现在想起了大家是同僚。
“他吐血是因为摔倒在地上撞的,不关我的事情啊!”凌啸晓得犯了众怒,狡辩一句。在大家没理清楚话里的逻辑破绽之时,快速拉人下水。他迅速跑到熊猫眼的刘子俊旁边,扶着他,一脸愤慨地盯着壮汉,那意思很明显,你们下手也不轻。
其实众侍卫吃惊气氛,是有原因的。
虎枪营和善捕营向来不合。皇城的规矩就是,外班侍卫如果在两营比武大赛中夺得前十名,就能够被抬籍,进入上三旗,转为内班侍卫,俸禄和品级迅速得到提升。历年的比武争斗,当然会激起一些矛盾,两营的头领也把抬籍人数作为脸面之争,无形中更是增加了两营的比拼之心。
一来大家都是满族下五旗的,来之前大多在市井之中瞎混,遛鸟斗鸡,嫖娼赌博,身手大都叫还算敏杰,至于武艺,除了几个有钱大户出身外,是谈不上的。那些大户出身的有条件请武师教授,一般还颇有功夫,但是他们绝大部分都已是五品以上的内班侍卫了。所以打架的都是六品以下,功夫又都稀松,打起架来,大家旗鼓相当,和街头斗殴没有区别。
今日里,文文静静的凌啸一下子就摆平了对手,而且在这些人眼中看来,还下手很重,当然是又惊又怒又怕。其实这也不能怪凌啸,他学的就是泰拳散打一类的凶悍打法,想温柔一点都困难。
固韬也认出凌啸来了,一瘸一拐地走到凌啸旁边,很够意思地维护凌啸道:“你们不服气的就再来呀,是爷们的再比划比划!”
壮汉犹豫了一下,终究鼓不起勇气,扭头望外走去,临走放了个狠话,“等多伦尔来了,要你好看!”
熙和门北庑。
虎枪营副统领凌普怒气冲冲地来找术裕理论,还没进屋子,就听到术裕在里面训人。
术裕的吼声很大,都快传到武英殿那边去了。
“***废才!你们怎么这不长进啊!天天泡着练功房,拿着朝廷的俸禄,就打不赢虎枪营的那几个小子,由得他们把你们干得鼻青脸肿的?”也许是骂了很久,他喝了口水,一个窝心脚,踢在固韬屁股上,“今天要不是凌啸,你们就把老子的面子送给凌普的小老婆垫屁股了!这帮废才!从今以后,只要打架,给老子狠狠打,只要不出人命,伤药老子出,残了老子养!”
凌普在门外气得一佛升天二佛涅磐,自己人被打得肋骨断了五根,牙齿掉了八颗,他术裕还在这里发飙。凌普晓得进去也讨不到好脸色看,用尽力气“呸”了一口,一边掉头就回,一边对他的随从吼道:“你去大钟寺告诉多伦尔,叫他加紧练功,他回来之日,就是我们准备开打之时!”
凌啸欣喜地发现自己没受到任何处分,这事情就这么无声息了。为什么上面不追究呢?
在回协和门巡卫团的路上,凌啸百思不得其解。要晓得两营不合,会影响团结协作的啊。倒是固韬一脸高兴,“小啸,你晓得吗?在外班喜欢打架的惹事胚子,一般都升的很快。我这次说不定有机会升四品都司了,哈哈!”
凌啸猛然明白过来,发生两营不和的事情,其实是康熙故意安排的。下五旗的侍卫们越是不合,越是好驾驭。靠!帝王心术啊。
侍卫的工作时间是每天五个时辰,休假时间是半月一次,平日里不轮值的时候,可以申请回家。不过行走实习的凌啸不在其列,他需要老老实实在紫禁城呆上一个月,等正式领牌进营,才能回家。凌啸在熟悉了环境和巡卫区域,惊异于过来往太监的形象之后,就专心地考虑怎么练武功了。
固韬回家前,告诉凌啸,内班侍卫的俸禄加冰炭敬等等,收入是外班的三倍多,一下子把凌啸的心给鼓捣得火热!
我要对我的职业生涯负责,力争上游!不说那三倍的工资待遇,补助红包,起码进入内班可以看到宫女吧,就这一点盼头,都让凌啸热血沸腾。
大周天的第一个穴道已经闯开,只要按照冲小周天的方法,假以些许时日,凌啸就可以打通大周天,凌啸对那时的状况充满了期待!
于是在巡卫团驻地,过往的官员侍卫太监,都可以在午时以外的很多时辰看到,有一个人神经病一样地对着大树吐气吸气,还经常性地自我殴打,好像做了很大的错事后自我责罚。
正月二十八的晚上,大雪刚歇。
凌啸立在大青松树下。这些日子练习的气感愈发强劲了,大周天只有脚上最后两穴未通了。忍耐不住好奇的折磨,凌啸决定先试一下已通的手部经脉。
凌啸深吸一口气,意运丹田,飞速行一小周,望通谷冲去,循走少阳少商,直达劳宫,同时挥掌击在树干上。
砰地一声闷响,马上引来了巡行的侍卫。众侍卫紧张地赶来。看到全身雪人般的凌啸,虎枪营亥班怒形于色,却不敢言声,善捕营亥班的兄弟连忙帮他拍掉雪花。
“呵呵――不好意思,刚刚出门想事情去了,没看到这颗树,啊哟-这下撞的不轻啊!”
在同营侍卫的关怀眼光下,凌啸自动过滤了虎营侍卫的嘲笑,闪了回去。
两班侍卫围着大树,看看方圆丈余的积雪冰凌,和那露出全部枝叶的大青松树,咋舌不已。善营侍卫都在高声赞赏,对凌啸的皮粗肉糙和筋强骨壮敬佩不已。虎营侍卫则闷不作声,感叹老天爷心慈手软,没把凌啸给撞个残废,看来这次我们虎营在下月比武上要惨了。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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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0 章
凌啸偷偷笑到肚子疼通难忍,才憋起笑意,一抹满是口水的下巴,往侍卫住所走去。
刚才这一击就算没有300斤,也有个250吧,等老子明日打通了脚上穴位,小周天循环加速气感,大周天连接攻击部位的经脉,一脚出去,就算没有真气,可是400多斤的力量,老子不是一样秒杀拳王泰森!
第二十三章 抬籍比武(上)
练功房里。二月初一申时。
打通了全身大周天的凌啸,正在练习沙袋。不是他不想把内功练下去,只是他把内功册子放在家里了,接下来的那张心法图,记得不多。
人来人往的练功房里,凌啸练得很没有趣味。他不想给别人看到他的散打和泰拳的技巧,又不想使出气功,免得把沙袋或者木人打坏了。保持低调向来是他原则,自己实在有太多的秘密是不能让人知晓的。
练功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凌啸感觉到身旁的空气有些滞闷,一股迫人的气势从凌啸的背后涌来。
不知几时,一个青年侍卫站在飘雪的门口处,把眼盯着凌啸,英俊的脸上面色平静,却透着冷傲和敌意。刘子俊靠近凌啸,低声说道:“他就是虎枪营的多伦尔,功夫很高,听说是大钟寺德慧大师的弟子。”
那侍卫却没有进来,不发一言,慢慢扭身走了。
练功房里又响起了声气,虎营的侍卫一个个喜形于色。固韬过来拍拍凌啸的肩膀,道:“小啸,这多伦尔最擅长少林武功,是虎营的第一高手,要不是他去大钟寺练了半年武功,去年的比武他铁定的是外班第一名。十五日的比武,就看你的了。”
凌啸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来了一月不到,就又惹麻烦了。这多伦尔能搅动凌啸身边的气机,还是少林的传人,看来是个内功高手啊。他半年前就是第一高手,又练了半年,我却是半点内功不会,怎么搞得过他?幸好自己的目标只是进入比武的前十名,争那虚名干什么。
―――――――――――――――――――――――――――――――――――――
熙和门北庑。
“凌啸!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这次一定要赢,给我们善捕营争光!”术裕依然是大嗓门,他直接下了任务。
“卑职定当尽力争取,以报大人们的知遇之恩!”凌啸留了很大的余地,他可没狂妄到认为自己是多伦尔的敌手。
忽赤灵今日也来了,听到凌啸的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连续三年了,我善捕营在比武中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在侍卫处里,我和术裕很没有面子,武丹军门已经过问了几次我的营务了,显然对我们很不满意。本来你是新进侍卫,今年没有资格参加比武的。不过这次就算你想不参加都不行了。因为虎枪营在侍卫处提出了新比法,一个我们没有办法拒绝的比武方法。”
凌啸听得莫名其妙,那你还笑得出来?
术裕接着忽赤灵的话头讲到,“凌普这狗日地提出,他们虎营由多伦尔连斗我方三人,只要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我方有一人能够在场中坚持到最后不倒,今次的比武,就算我们赢了。十个抬籍名额全部归我善营所有。如果三人都被打倒,我们善营就一个名额都没有。而且,凌普点名要求你凌啸上场!”
忽赤灵咬着嘴唇,不再说话,显然他已经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如果这样的条件还不敢答应,那忽赤灵和术裕以后在内班侍卫里就抬不起头了。
凌啸不晓得说什么好,抱拳躬身行了辞礼,转身走了出去。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侍卫住宿房里,豪成坐在凌啸的床沿,一脸喜色。他是听说了这件事,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小啸!哈哈,你真不愧是叔叔的儿子,来了才一月不到,还在行走期间,就获准参加抬籍比武啦!你真行!”边说边竖起大拇指,这模样让凌啸想起了以前网上的一副QQ表情。
“我现在正在烦了,哥哥,你最喜欢打听消息的,现在可有什么关于多伦尔的?”
豪成一副受用的样子,凑过来跟凌啸讲到:“多伦尔是贝子爷杰虎的庶子,今年二十四岁,正蓝旗人。武功学的是少林功夫,据说大开大阖,威猛霸道,曾经有侍卫说,亲眼看到他在狩猎时掌毙黑熊。”
凌啸倒吸一口冷气。乖乖!掌毙黑熊?那不是一掌至少要有个300斤以上的杀伤力!看那多伦尔修长匀称的身材,居然也有这么大的力量,肯定是因为内功的加成才有可能。
豪成大大咧咧地接着说:“不过你不用怕。那多伦尔以一对三,肯定会体力不足,我就不信你们三人连一柱香都坚持不了!再说了,你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新来的行走嘛!”
豪成还不知道,这次整个善捕营都被逼到墙角了。输了,忽赤灵和术裕的日子肯定难过得很,弄不好自己两兄弟都会受牵连。
凌啸不愿增加兄弟的负担,笑道:“就是,输了是正常,赢了他多伦尔也不丢脸。只是如果我们赢了,那凌普可就丢人丢大了。”
“靠!”豪成学着凌啸的口头禅,“丢人算什么?如果你赢了,他凌普就倾家荡产了!他们这次开了赌局,现在赌的热门是你们三人能坚持到什么时间。”
“怎么样的赔率?”
“他们只赌上半柱香和最后结果。上半柱香烧完,剩三人,一赔五。剩二人,一赔三。剩一人,一赔二。一人不剩,一赔一。现在好多王公大臣,京城富豪,都在疯狂地下注呢!”
凌啸很关心关于结果的赔率。“小啸,我怕打击你,就别问了吧。”
“我很想晓得。”凌啸坚持。
“呃――他们赢的盘也是空盘,一赔一,你们赢了则一赔二十!――弟弟,你还好吧?”豪成看到不说话的凌啸,很担心他的承受力。
凌啸的眼睛熠熠生辉,看来凌普他们把胜利看成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哥哥,我有事情交给你去做!”
。。。。。。
康熙三十五年二月十五。京郊大校场。
冬日的阳光在微微寒风中显得别样温暖。
听到今日的善虎两营抬籍比武,京城百姓早早赶到校场周围,竟是水泄不通。他们在寒风中兴奋地等待比武开始。这次比武与以往不同,不是轮次性地比出前十名,是一场定名额的PK赛,还是一比三的车轮战。京城百姓对这种大内侍卫比武的兴趣之浓,当然不是看天桥的把式可以并论的。
沿校场点兵台四周,是一溜的放了火盆,遮了帐布的暖棚,京中王公贵族,名媛佳人来了大半。点兵台改成的擂台就立在场中。校场旌旗招展,锣鼓喧天,两营人马早就衣着光鲜地环场列队。
多伦尔跃上擂台,一时间场中场外欢呼雷动。看着兴奋的人群,多伦尔很是高兴。自己模样英俊,出身也算高贵,想不受欢迎都难啊!看来还是凌普说得对,自己天生就是英雄命。想到凌普跟他说的话,多伦尔不禁心潮彭湃。
“这次我们上面那位可是下了大注,从户部借出的银子已经交到了商会公保,昨天那位爷说了,到时给你抽个五分利钱,以后还要好好提拔你!你是苦练半年的高手,善营的不是新手就是庸蛋,这比赛还不是手到擒来嘛。更何况今日还有多位格格郡主来看比赛,说不定啊,你喜欢的那个瑾虹郡主,看了你的英雄豪情后,主动向你传情送意呢!就是不晓得她到时候还排得上队吗?哈哈!”
多伦尔扫了善营的三个人一。那固韬和刘子俊都是手下败将,看到自己平日里毫无脾气,这半年就算进步,肯定也赶不上自己吧?还有一个新手,恐怕有些孔武,但是那天自己锁定他的气机,没发现他有什么内功,把他打下台去,该不是难事。
凌普说可能会在赌庄上赢利十万两,自己的那份五千两,真是唾手可得啊。
权势,美人,财富,在多伦尔的脑中一闪而过,他知道要在赛前摒除杂念,深吸口气,多伦尔把自己调整到了灵台澄净。
一位执旗官上台挥旗三下,鼓声大作,震人心魄。
比赛开始了。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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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1 章
上场的固韬,不晓得勇气到哪里去,上来就隔多伦尔老远,摆开架势就不上前。想以逸待劳的多伦尔不得不主动攻击上去。以前平日里固韬可以在多伦尔手下走个二三十招,昨日和凌啸他们二人计较了半夜,固韬还是决定用商量好的策略――拖加躲。
多伦尔感觉到固韬像一只滑手的泥鳅,刚要和他交上一招,那固韬却不待招式摆完,收腿就走。多伦尔不得不收招去追,固韬见他来了又是一通凶狠地架势,拳脚齐上,根本没有招式套路。
乱拳打死师父!多伦尔只得防好自身,再寻固韬的破绽,但是固韬又突然跃开。来来往往,多伦尔也明白了固韬的策略。他怕时间拖久了,会生变故,就狠下心来,闯入固韬的拳堆腿影里,拼着挨了一拳两脚,把固韬粘在了范围之内。
经过半年苦练的多伦尔还是内力大涨,不到十来回合,就把固韬踢下台去。若不是顾忌固韬的家里也有些背景,火大的他肯定要踢断固韬的腿骨。
等到固韬的下场,那柱香已经烧去了四分之一,买了剩一人的赌客心落下去了一半,买剩两人的人则心沉了一半。
PS:三江了,请大家多多收藏啊,精彩即将上场。
第二十四章 抬籍比武(下)
刘子俊的彪悍体形,给很多下了注的人一种伤害。但是不包括多伦尔。
多伦尔看到刘子俊一上场,立刻冲上前去,给予刘子俊以暴风急雨的袭击。他脚法轻盈迅速,这次连轻功都用上了,尽管用轻功很耗费内力的,可是他拖不起。
凌普说了,根据下注的情况,只有上半柱香里打倒全部的对手,庄家才能赚到十万两,否则还剩下一人的话,就只能够收获四万两。
多伦尔每招出去,都是招式精妙,抓住刘子俊的破绽。他甚至都可以算出,对方的下几招是什么,就像下棋一样,能够料敌于先,将对手逼进自己设计的死地。
可是刘子俊就是不躲闪,不在乎,不回护自己的破绽,每次都是以命换残的打法,最温柔的也是以命换破相的进攻。于是上场之初的十来招,观众们的感觉竟然是多伦尔被刘子俊压着打。
多伦尔心里有苦难言,这刘子俊就像一只刺猬。
自己一招出去,固然可以把对手打倒或者踢下擂台,可是自己总免不了在关键部位上挨上一下。比如刚才自己的一招怀手探月,只要招式落实,刘子俊就铁定的胸部中掌,但是自己需要付出肋部挨上一脚的代价。那可是很脆弱的地方,即使不致残废,也要很痛楚一番,想到还有一个对手,多伦尔只得换招防护。
大校场辕门外的一座茶楼上,二楼雅室里,三个火盆把屋子里烘得温暖如春。
一个衣着雅致却透着威严的中年人,隔着二楼的窗子颇有兴致的看着比武。看到场中战况,他回头对着屋里笑道:“忽赤灵,这次你可长进多了,晓得用些谋略了。”
忽赤灵没机会看到场中情形,不敢把话说满,连忙道:“奴才这几日都在随驾护从在皇上您身边,比武的事情,都是术裕在操心。本来多伦尔的实力超群,我们既然不能力敌,就只好想办法智取了。”
原来这中年人就是当今皇上,大清帝国的圣祖,封建历史上的千秋一帝――康熙皇帝。
旁边的虎枪营统领雅格布心里暗骂,你个老狐狸,一番话可是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又说了很多。既说了对皇上的护驾忠心,又讲了手下在尽力办事情,还把我们的多伦尔单列出来,全口不提虎营的培养之功,更狡猾的是,你只说是在“想办法”智取,难道我不晓得“想办法”三字的玄机吗?
忽赤灵几句话就把胜败和他善营撇去了很大的关系,雅格布恨得牙痒痒,可是康熙没问他话,他也不敢插嘴。
康熙听了忽赤灵的话,微笑着又向擂台看去,台上已经风云变化了。
刘子俊打得极为顽强和凶悍,看到多伦尔不得不屡次变招,就知道凌啸的刺猬策略凑效了。
昨晚上凌啸三人商量策略的时候,凌啸问自己想不想抬籍。作为汉军旗人,自己当然做梦都想抬籍。凌啸盯着自己说,如果要取得最后胜利,就要耗费多伦尔的内力真气,把他的锐气尽量的消耗掉,就需要前用刺猬策略,后当人肉沙包!
现在刺猬策略已经奏效,刘子俊感觉自己的体力有些下降了。他想起凌啸“富贵险中求”的话,拼了吧!就赌多伦尔的拳脚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小命!
多伦尔看到凌普在场边杀鸡子抹脖子地给自己使眼色,知道时间不多了。一咬牙,他狠下心了,小腹挨了刘子俊的一记重拳,直接一掌饱含真气的少林开碑手,印在刘子俊的前胸上。
刘子俊鼓起所有的力量,承受了一记开碑手,同时一拳打在多伦尔的小腹上!
多伦尔闷哼一声,退了两步才立下桩来,明显的感觉到气岔心慌,微一调息,才压制下去,不过小腹乃是内脏集中之处,受此一击,还有些隐隐作痛。刚才对手肌肉的强烈收缩,和骨头的反弹之力,从手掌上传来,他就晓得刘子俊的已经不会再有战斗力了。
应该是赚了吧,多伦尔扭头看看台边的那柱香,离一半还差那么一点,四万两银子算是保住了!
四周的欢呼声如雷响起,就像是欢送吐血的刘子俊一样。毕竟这场要比上一场好看多了。观众可是来看乐子的,管你吐不吐血!
前两场的对手太过于无耻了,一个毫无武人的做派,一个又像是拼命三郎,多伦尔很是郁闷。多伦尔看着凌啸上台的步伐,觉得对手很特别,警惕之心顿生。这个新人的脚步很沉稳,无欲无求般随意又波涛骇浪一样的压力逼涌。管他呢,反正他没内力,最后一个了,打倒了他就可以在得到金钱后收获凌普主子的赏识。
多伦尔一待凌啸站稳,先发制人,伏虎拳一轮急攻,凌啸下意识的觉得不能让他近身,高踢连环,挡住了多伦尔的套路。拳脚相交之处,暴风急雨般的撞击声,传遍了校场。
观众一下子陷入了疯狂的火热中,坐着的站起来,站着的叫出来,叫着的吼出来,喉着的跳起来!这才是武者的搏斗,这才是强者的碰撞!欢呼,嚎叫,口哨,尖叫,呐喊,激荡了全场!
鼓声伴着两营军卫的助威声而雷动!却瞬息停止。
全场上万双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时鸦雀无声。
凌啸和多伦尔像约定好一般,迅速分开,一个弯下腰去,拼命的抚擦双腿,一个退后几步侧着身子,两手交换着揉捏前臂。满场的人们都看到,多伦尔和凌啸的眼里都是惊骇,脸上都是痛苦!
一个是内力护外体!一个是硬气入经脉!
旗鼓相当又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又谁都伤害到了对方!
这下子,场中一下子爆发出山响的呐喊和喝彩,比刚才的威势竟还要震撼几分!观众只晓得为巴图鲁欢呼,虎营为多伦尔加油,善营则看到了抬籍的希望,还有也许出口长期被压制的恶气!尤其是豪成兴奋异常,脱掉衣物,光着膀子跃上鼓台,夺过鼓槌奋力狂擂,一时间气氛炙热无比,犹如两军对垒!
多伦尔眼里射出了狼一般的杀机,还有被欺骗的愤怒。你竟然扮猪吃老虎!凌啸感觉自己吃了很大的亏,毕竟自己伤的是腿脚,会导致下盘不稳!众所周知,南拳北腿,多伦尔出身北少林,腿法定然高明。一时双方隔场对峙起来。
凌啸感觉到自己回到了自由搏击的赛场,多伦尔则仿佛置身凶险的战场!两人都起码有个400斤左右的杀伤力,又同样只有300斤左右的防御力,两人的相决只能取决于招式的精妙了,谁能在保证自己不被对方打到的前提下,给予对方一击,谁就能掌握主动!
终于是多伦尔按耐不住,他赛前签订的是不平等条约,时间一到,香火熄灭之时他就输了,到时候,功名前程都会大受影响!
多伦尔试探着凌啸的功夫套路,凌啸也闪中有攻,试探着多伦尔的少林套路,只是他绝不用拳,闪身踢,拧身踢,回身蹽,连番使出,就是不让对手近身。多伦尔越打心越寒,对手的腿法简单无比,却速度惊人,往往在自己的身形莆动,就闪电踢向自己将要攻击的方向。
凌啸也是打得心惊肉跳,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若不是这些日子里,自己加强温习了搏击技巧,做到了,加上李小龙的截拳道关节理论,恐怕就要输了!
热汗渐冒的多伦尔毕竟是连战三场,体力的透支使他感到疲惫,刚才刘子俊击打的小腹也开始疼痛明显起来。他无暇去看台下凌普的脸色,余光一瞟那柱香,知道自己再不出绝招,就真的完了!即使此时以疲惫之躯出绝招,会受上内伤,他也没有办法了,因为他的退路已被约定封死!
“呔!”狮子大吼一声,出腿如风!凌啸虽然高度戒备,可惜狮子吼的纯正内力攻击,把他的心神震得一荡,等反应过来,多伦尔的腿已经在眼前如飞而至。多伦尔的松壑腿法集中体现了北派古典套路的复杂和强势 ,下盘,胸腹,头脸都可能是它的下个攻击目标!仓促之下,凌啸连退七八步,已经到了擂台的边缘,再退一步,善营就万劫不复了。
比武后的第三天,豪成问凌啸,那天比武,你不用空翻怎么可以跳得那么高?凌啸想了半天,难道告诉他,我练了“硬轻功”?只好苦笑道:“我是天生属蟑螂的!”
是的,在退无可退之际,凌啸觉得自己应该战略转移,可是前左右三方都是多伦尔的腿影,不受思想的指导,凌啸气感勃发,速运三周小周天,奔涌疾驰直贯脚底涌泉,近500斤的力量直踏台板,近500斤的反作用力将凌啸抛向空中!
半空中的凌啸感到脚痛欲麻,刚刚越过多伦尔的头顶,凌啸就感觉不好,他被多伦尔凌空抓住了衣物。
多伦尔眼见几脚就可以将对手踢出擂台,耳边听着虎营高亢的欢呼,心里一阵欢实,叫你给老子扮猪吃老虎!眼前忽然一花,不见了凌啸的身影,多伦尔也一阵怀疑,不可能掉到台下去了吧?明明还有一步的,下意识停脚往上一抓,入手竟抓到了衣物,心里禁不住一阵狂喜!
多伦尔来不及也一点都不想看一看,这个扮猪的家伙!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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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2 章
他只是晓得这家伙跳起来被自己抓住,就是体谅本少爷体力下降了,自己主动蹦到头顶,希望自己抓住他,然后以一个优美的,迷死美女无数的过顶摔,把他丢到擂台下面去!
校场众人都傻眼了!
包括茶楼里的康熙众人,都在一霎那间觉得不可思议!
善捕营就是专练摔跤的,却被人用摔跤手法抓住了,还要摔出去!
电闪般的影像出现在凌啸的脑海:李连杰在《精武英雄》里抓住日本上尉的脖子,来了个拖狗自摔!
一切都如电影的再现,当凌啸落到擂台边缘的时候,多伦尔凌空飞了出去,直落在笑口尚未及闭上的凌普脚旁。
多伦尔在满腹的混沌里闭上眼睛,他不敢也不忍去看凌普那霎时苍白的脸!
Ps:集团15号重要会议,可能明月要升职。但是升职事小,更新事大!每天3500以上是我的天职。敬请收藏!
第二十五章 我愿守土复开疆
校场传来的欢呼声经久不息,康熙意犹未尽地回桌坐下,两只手反复地模仿凌啸那个勾抱脖子的动作,竟还在回味这个临危反制的高难手法。
他自小就爱好摔跤,十四岁那年,正是凭借着暗中训练的摔跤手才擒拿了鳌拜,亲政之后,对摔跤依旧痴迷不改,善捕营正是他所设立的专门练习摔跤的御林军。这次善虎两营比武,康熙也十分的关注,这次只带了几个御前侍卫赶来,除了想观赏比武以外,也是来压阵的。他作为皇帝,既不希望下五旗的两营太团结,又不希望彼此势同水火。平衡相制又不即不离,乃是驭下之道,
“忽赤灵,你营中那个最后战胜多伦尔的侍卫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话,他叫凌啸,镶蓝旗人,今年二十岁。”
“嗯。李德全,你去宣术裕、凌普、凌啸、多伦尔前来见驾。”
“奴婢遵旨。”
待李德全出了雅室,康熙对着身后一直未曾言语的容若笑问:“小纳兰觉得刚才的比武如何?”
容若的母亲是太祖努尔哈赤的嫡孙女,按照宗谱,康熙和容若是表亲。康熙极是宠眷这个小他近二十的小表弟,这里没有明珠的原因在内,纯粹是赏识容若的文武华和至真秉性。
事涉凌啸这个小族弟,容若不敢马虎,谨慎地选择措辞道:“皇上,据奴才看来,多伦尔内力精湛,武艺高强,以一敌三,虽败尤荣。而凌啸等三人胜在事先谋划得当,擂台上临场勇武无畏,再加上凌啸的招式剑走偏锋,多伦尔猝不及防,才将胜劵拱手相让。今天的比武,实在是智与勇的交锋,精彩异常啊,就连奴才在旁观看了都是受益颇多啊。”
术裕看看康熙颇以为然的脸色,接着一记春风香屁,“皇上啊,我御林军里能连出两位巴图鲁般的人物,是皇上多年教化有方啊,是大清国运昌盛、咱们满人族运兴旺的体现啊!”
康熙虽然号称是千古一帝,英明睿智,可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是人都喜欢听好话的。他哈哈大笑,起身而立,抚掌一拍,遥视西天,道:“天佑大清,得以人才辈出,有猛将如云,有良臣若鲫,可笑那葛尔丹跳梁小丑,居然自不量力,胆敢扰朕西陲大漠安宁。待朕备齐资财,定当诛之!”
众侍卫心嗓一紧,怎么,要打仗了吗?却都不敢接话。今天是康熙第一次明确表明了征讨葛尔丹的决心,众人只是侍卫,进言拾阙乃是朝臣的责任。
术裕、凌普、凌啸、多伦尔四人报名赐入,在君前行过三拜九叩之礼。
康熙笑道,“既在校场,军礼从简,起来说话吧。”
尽管容若和术裕刚才说的都是公道话,也没有贬低多伦尔,雅格布却十分不甘心。多伦尔无论是内力和武艺,都在那凌啸之上,却在凌啸诡异莫测的招式下落败,妄自托大的虎枪营这下脸面可是全丢完了,他雅格布的面子也十分无光。他虽然和凌普平时不是一派,但是毕竟同领虎枪营,看到凌普苍白的脸孔,也很不忍,恐怕凌普这次要输到买宅卖地卖老婆了吧。一撇眼看到凌啸兴奋的脸孔,厌恶顿生,恨恨地在心中说道,“幸好我晓得你的一个致命伤。”
凌啸的确很兴奋,任何一个现代人有机会看到活生生的康熙,在温言对自己说话,都会兴奋不已。容颜颇似后世画像的康熙,却没在意凌啸的激动,因为多伦尔也一样地激动。卫戍皇城三年了,终于第一次看到康熙,多伦尔感觉到嗓眼发干,心跳如蹦。
微微笑着奖慰了术裕,又抚慰下凌普后,康熙笑吟吟地看着两个小侍卫。
“多伦尔听封。着多伦尔抬正白旗籍,晋乾清宫三等带刀侍卫。”
“奴-奴才多伦尔,叩谢皇恩!”本以为抬籍无望地他,忽然听到正五品内班侍卫地赏赐,激动得有些结巴了。
康熙很满意多伦尔响帮帮的几个响头,微笑着看向凌啸。
尽管当今皇上笑意盎然,凌啸还是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心里有些紧张,暗自鄙视自我一番,心里有些胡思,靠!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气?
“着――”康熙尚未钦封凌啸,却被一人打断。
“皇上,奴才雅格布有事启奏。”
康熙狐疑地看了看雅格布,这虎营统领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莫非是想阻止朕封赏凌啸不成?面上不露声色,康熙道:“准奏。”
“皇上,比武的胜利者是善营,奴才自觉带营无方,还夸下海口,以至怡笑大方,奴才十分汗颜,定会在今后加紧亲历营务,严加训练,以不负皇恩。但是如果皇上要封赏凌啸,奴才却不得不进一份臣子直言。凌啸的身份牵扯到昔日的一起公案,他乃是前叛将格尔楞在逃亡时,与那汉族女囚的私生子。”
“啊-”除了容若、忽赤灵和术裕,其他侍卫都惊异不已,多伦尔更是夸张地啊出了声音。凌啸一下子汗如雨下。
雅格布看到康熙轻嗯一声,并无龙颜大怒,摸不准康熙的心思,忙在话里留些后路。
“格尔楞当日君前救囚叛逸,罪名可是皇上钦定的斩立决,但是多年搜捕未得。虽然逢太皇太后寿诞得以赦免,然臣以为,叛将之子不宜忝居宫掖之侧,以免骇人听闻。”
雅格布说的骇人听闻,其实在场每个人都听得出是潜台词,“骇人”的不是“听闻”,而是皇上的安危。好一记刁状,雅格布告的是忠心耿耿,义薄云天。
看到面色苍白的容若、忽赤灵和术裕就要纷纷启奏,凌啸先走到康熙面前跪下。如果自己不能过关,何必连累这几个对自己友好的朋友上司呢。
“奴才凌啸,有前因后果秉上。”
康熙面色平静,表情木然,眼里的温和已是不见。他终于想起了三藩乱时的往事,记起了谣言四传军心动摇的困境,也回忆起当时自己的勃然大怒。可是他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一时间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颇受自己器重的满族将军,竟然会因为垂涎汉族女囚的容颜,军前叛逸,抛家弃官?
康熙冷冷道:“奏上来。”
凌啸现代经理的口才练习得极有造诣,加上声情并茂的表演,细细诉来,把一个知恩图报的汉子,在此状况下的无奈和苦闷,讲得活灵活现。康熙的眼神依旧冰冷,但是瞳仁里已经不再有凌厉逼人的光芒。
“我阿玛自知于国有负恩失忠之罪,但当此境地,素性讷直迂阔的他时时未忘自己是满族罪子,忠义未能两全之举,视其为终生憾事,最后郁郁而终。临终遗言,嘱咐奴才,今生当以此躯,再报圣上于驾前,凭犬马之劳,稍赎父辈不赦之辜恩罪衍。”凌啸哭腔咽咽,满口自编的文言,也颇能感人。
见康熙面色稍和,凌啸尽情发挥。
“愚父出身军旅,始终坚信我泱泱大清,必能在皇上的英明领导下,太平盛世,永世相传,国富民强,称霸寰宇!”凌啸再次看看康熙,见他只是悦色一显即逝,一咬牙,急才歪出。
“我阿玛临终尝高歌一曲,乃对我大清和皇上的忠良祝愿,奴才晓得皇上乃五百年一出的仁和圣君,必不欲穷兵黩武,曲中虽多有开疆拓域之词,然求皇上念在我阿玛乃粗野军将,弃其不智,明其忠意。望皇上准许奴才献曲。”
康熙略一沉吟,格尔楞虽罪不可赦,其情可悯,点头允许。
狼烟起
江山“西”望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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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3 章
龙起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皇上”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清”要让四方
来贺――――
凌啸高亢雄壮的歌声已歇,但是那报效国家,誓忠皇上的赤子忠魂,感染了每一个人。
康熙听惯了容若的浅斟低唱风花雪月,哪里扛得住凌啸的这首改词《精忠报国》,瞬间的震撼,激发起他雄性荷尔蒙的强烈泛滥,满腔豪情壮志、猎牧大漠的渴望,被深深地拽出尘封处,一发不可抑制!如果不是皇帝与生俱来的矜持和沉静,康熙真想和声高歌。
控制住自己的康熙,看到还在震撼中的众人,他已经深信,格尔楞还是忠心的臣子,如果说一个不忠不义的人可以写出这首歌曲,康熙第一个不信。当然已过不惑之年的康熙,不会认为格尔楞无罪的。为政者,当然不会因为格尔楞的忠心,就原谅他行为上的罪过的。否则别人效仿起来,那就不妥了,但此时康熙已经确信了,凌啸决不是“骇人听闻”的乱臣贼子。
“着凌啸抬正黄旗籍,晋乾清宫二等带刀侍卫。本次抬籍之另十名额,由忽赤灵于善捕营中,择选品优技强者晋补!”
“奴才等谢主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离去回宫不提。凌啸被顶头上司容若允许回家休息三日,再回宫报道。
哈哈!凌啸身上冷汗未干,已是忘了刚才的惊涛骇浪,心中满是升官抬籍的高兴。来京城三月左右,自己就迭遇贵人,机缘巧合之下,自己就是一名正四品的二等带刀侍卫了!
刚才的一曲《精忠报国》也震撼了凌啸自己,一定要有所作为,方不负苍天一雷把自己送到这平行时空,方可以略微抵消一下失去了云儿的巨大代价。苍生如蝼蚁,民众为驱役,也许自己可以为他们作些什么。
豪成心急火燎地还等在校场门口,那份翘首相盼的焦急,使得凌啸亲情涌动。一把抓住豪成,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告诉豪成所发生的事情。
“乾清宫二等带刀侍卫。。。。。”豪成脸色一滞,往后晕倒下去。长期处于低等阶层、被人欺来辱去不敢声张、恨不得见人就喊主子的他,居然一下子有了一个经常可以见到皇帝的弟弟大官,不范进中举才怪呢?
凌啸连忙扶住他,猛掐他的人中和虎口,叫道:“先别晕,先别忙着晕嘛。等我们一起去商会公保那里,收了那两万两赌利银子,你再一起晕行吗?”
本来已经悠悠醒转的豪成,一听到凌啸的话,打一个响嗝,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虎父无犬子
和平门往南半里,一条雕梁画栋的老街,一家挨一家古香古色的店铺、瓷器、书画、雕刻、古籍琳琅满目。身着长袍马褂伙计的大声张罗,街上人来人往。
三天前,凌啸拉着豪成向术裕请了个假,简单地换了身衣服,来到这里,倒也没多看,直接就进了铺面最大的“松竹斋”。
虎头虎脑的小伙计把两人迎进店堂,并没有太热情,像两人一样寒酸打扮的满人他看多了,多半是生计艰难的懒惰满族子弟来变卖古玩了。小伙计知道自己“松竹斋”店大压客,也不在乎这种人,但是当凌啸递上一张小纸片的时候,他马上傻眼了。
小伙计虽然还是学徒阶段,可是几年下来,眼力还是有的。小伙计马上让两人上座,嘱咐其他人好茶好水地招待着,他一股烟地跑进后堂去请鉴定师傅。
凌啸其实明知会有人识货,但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谁晓得自己这被自己“加工“过的人民币,会不会卖到自己想要的价格。七张好好的百元人民币,被自己用小刀把上面的很多字给切掉了,只剩下中间的毛主席像了。
他这么做是出于谨慎,自从遭遇了雍正的“粘竿”后,他就晓得自己一定要处处小心。百元大钞上的汉字是简体字,倒不怕人认得,可是那满文藏文等,谁晓得是不是简体的。如果被人看出端倪,会以为自己要另立一国的,沾上谋反嫌疑,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老实话,在之前他典当出去的那十元人民币,现在想起来可是十分的后悔,希望那个当铺老板把它当成传家宝,密不示人,代代珍藏吧。至于小萍的那一张,有机会就要回来吧。
一杯茶未及沾唇,后堂门帘一掀,小伙计领出来了一位衣着光鲜的老者,看起来很是文雅。老者来到凌啸二人面前,一番介绍,凌啸知道了他是松竹斋的鉴定师傅,叫柳湘才。凌啸则抢在豪成之前报上了两个假名字。柳师傅邀请了凌啸二人倒后堂说话。
柳师傅待凌啸两个坐定,拿起凌啸拿来的残币,一脸奇异地看着这纸片,半响说道:“老夫在这鉴画一行说不上是个名家,可是也有些阅历了。此画纸质韧挺,比之宣纸更贵重得多。画技笔法精纤,立旨求真,颇似西夷之源。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
凌啸明知他有此一问,掏出另外六张,忙编道:“这几张小画是我无意之间从市井里捡得,看它很是精美,所以就保留下来。近日颇须用银,故来找行家鉴定一下,看是否值得些银子。至于是什么人所画,我一个老粗,哪里晓得?”
柳师傅本不奢望两人告诉他小画的来源,来这里变卖物事的人一般不会说出来源的。他想的只是如何压价了,以他的眼力,早已看了出来,这七张小画比自己收的那张还要精美,更难得的是几张复制的完全一样。
他笑着对凌啸道:“两位先生,其实您的这几张东西虽然稀少,可也不是独一无二啊,小胡,你去跟杜掌柜的禀报一声,请他老人家把那张石青工笔西洋画带出来一观。”
凌啸对老先生说的石青工笔西洋画十分骇疑,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同样的东西?难道还有其他的起点主角来到了这里?
等到松竹斋的杜老掌柜拿来了他的石青工笔西洋画,凌啸死死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可是实在是敌不过心里的高兴,索性高声大笑起来。
这所谓的石青工笔西洋画,居然就是凌啸当出去的那张十元人民币,上面还有一个圆珠笔写的一个起点网址。从北京回湖北前,好友赵勇刚在电话里告诉他一本起点好书《军火之王》,当时他手上没纸,就在钞票上记下了网址。不过随即凌啸就感到奇怪了,这张钞票一定是仙桃的那个当铺老板来此变卖的,可是却和凌啸的一样,也被切成了主席头像。
借着笑声,凌啸心里快速地分析。
切割钞票的事情要么是那当铺老板做的,要么是这松竹斋做的,这其中的区别很大的。如果是松竹斋做的,自己就很有些危机了,如果是当铺老板做的,就危险很小了。看这松竹斋的柳师傅和杜掌柜并不纠缠于来源问题,一副想收购的模样来看,必定不是松竹斋切割钞票的。问题是那个小镇的当铺老板如何晓得这张钞票可能违禁的?
在凌啸指出了画质差异性,同时声明了七画完全同样的珍贵性,一番虚情假意的讨价还价后,柳师傅和杜掌柜同意以总价一千四百两银子的价格收购了七张小画。
揣着十张百两银票,凌啸和豪成一起来到同一条街上的商会公保处。听到豪成说的比武赔率时,他就决定了赌一把。一比二十的赔率,很是让他心动,况且自己未必会输。
投注凌啸比武落败的人几乎占了九成九,凌啸虽然有些感情上难以接受,但是从投资角度来说,他晓得这可是好事情。
好容易说服了见钱眼开的豪成,在保证留下四百两给豪成过有钱人的瘾之后,凌啸正要在人山人海的押注记录处投注,一个年轻人叫道:“我压五百两多伦尔输。”
这下投注的人都惊呆了,凌啸明知道会有人押冷门的,可是一下子投五百两,凌啸很佩服这人对自己的信心。自己是在局中,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侥幸的期待,可是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为什么押己方胜利呢?
“熊公子押了多伦尔输!”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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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4 章
“哈哈,德和坊的少东家喜欢糟蹋银子,你管得着妈?”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哪怕是在那熊公子离开了,还津津乐道。
凌啸牢牢记住了德和坊的名字,他对这个熊公子很感兴趣。凌啸看到这么人多嘴杂,连忙闪道旁边,让豪成出面拿一千两去押己方胜利,他还不习惯被很多人关注。
豪成在众人的惊讶声里跑出来,一脸的幻想和兴奋,来到等在街尾的凌啸身边时,马上对凌啸道:“两万两啊,如果我们赢了,那就是整整两万两银子啊。我们可以到飘香楼去叫最红牌的花魁,住最好的厢房。。。。。。”
凌啸看着他的样子,明白了一个道理,YY是祖传下来的。
豪成不停的给凌啸加压力,“啸弟,你一定要有信心啊,只要能在多伦尔手下坚持到最后。。。。。。你看今天那么多人对你多有信心啊,连街头卖羊肉串的回回都押了你五钱银子呢。。。。。。。”
凌啸停下了脚步,佯装生气地道:“你再不停地罗唆,会影响我的发挥的,到时候输了,就没收你的那四百两纨绔基金!”
其实凌啸这时候心花怒放,一点都不生气。是的,回回,那仙桃的当铺老板一定是沔阳的回族居民,记得原来的仙桃市可是有个回族自治镇的。既然是内迁的回民,他们的祖先有很多都在青海一代与藏民杂处,就很有可能认得人民币上的藏族文字的。
――――――――――――――――――――――――――――――――
乾清门西庑,内班侍卫房。
崭新侍卫服的凌啸毕恭毕敬地等候着武丹的训示。整个内班侍卫里,只有八个一等侍卫,除了四个领侍卫内大臣外,一等侍卫可以说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容若,刘铁成,武丹,德楞泰加上两营正副统领,就是康熙视为心腹的一等侍卫了。
武丹看着有些局促的凌啸,一言不发。他很满意凌啸表现出的敬畏,二十四个二等侍卫,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可是谈到他武丹,人人都又敬又怕。如果说有一个人是最得圣眷得,那肯定是抓捕鳌拜时就在护卫康熙的武丹了。
这个新来的第二十五个二等侍卫,据说是容若的族弟,才当了一月的小侍卫,就提拔上来了。按照朝局的派系,应该是明珠的人,皇上昨晚让自己好好地教导他,应该是对他不放心吧。武丹明白康熙之所以封凌啸做二等侍卫,是为了激励下五旗侍卫,让他们更加忠心于皇上。武丹对怎么安排凌啸的差使已经有了定计。
“凌啸,你新进侍卫房,很多差使的规矩还不懂,加上历练还有些欠缺,这样吧,你先去太和门跟着福托行走习学一月吧,福托是老侍卫了,你要好好地请教。等你熟悉了,我们会安排你单独当差的。”
凌啸早就知道历史上有武丹其人,见他的安排也合情合理,当然不会表示异议,恭敬地行礼后退了出来。尽管没有被分配到可以见着美女的好差使,凌啸还是很满意的。
前几天被雅格布差点给毁了,他算是见识到了官场倾轧的厉害了。要不是自己当营销经理的时候,练就了些知晓人情事故,拍马溜须的功夫,加上有个不以为耻的厚脸皮,恐怕当时就完蛋了。
一方面自己喜欢富贵荣华的生活条件,另一方面,要完成格尔楞的遗愿,也需要自己具有更高的地位,可是现如今自己连明珠和索额图长得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还是慢慢的熟悉吧,小心行得万年船。
凌啸来到太和门,尽管他想起托福考试就想笑这人的名字,但还是恭敬地拜会了同为二等侍卫的福托。福托是个粗壮的中年汉子,有些瞧不起地瞄了书生般的凌啸,就安排了凌啸的第一个差使,认人!
每天从太和门侧门进出的朝臣和勋贵很多,有些人是要查牌的,有些是不可以查的。于是凌啸在两个四等侍卫的陪同下,几天下来都在侧门旁认人。有特色的人当然很好认,可是很多穿着同样袍服的官员,就不好记住了,尤其是在不能说话交流的情况下。
幸好期间举行了一次大朝,凌啸总算是认清了当朝的一些重要人物,太子爷和几位阿哥,上书房四位大臣和各部尚书等等。别人不认识自己不要紧,可是那位太子爷好像认得自己,凌啸想起太子看向自己的眼光,就觉得十分的烦恼,那眼光狠毒得让他毫无荣幸的感觉。
有钱就是好办事,两万两身家的凌啸,好说歹说地求了福托半天,福托犹豫着收了凌啸递上的五十两银票,终于准了他一天的假。福托违背了行走期间不许回家的规定,完全是源于凌啸的上路,每天都有些孝敬上缴。尽管凌普暗示自己,要给些苦头给凌啸吃,可是福托是明白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的道理的,再说了,容若等人也要自己好好对待凌啸的。
凌啸回到家里,德隆多和老陈都很高兴。凌啸德到来简直就是福星降临,不但带着全家抬籍了,还捎带着豪成也升了内班侍卫,虽然还是在善营里当差,可是待遇却好上不少。没等凌啸坐上盏茶功夫,豪成就鲜衣怒马地回到家里。
看到凌啸回来,豪成马上焦急地告诉了大家一个消息,让凌啸大吃一惊。
豪成要出远差了。奉皇上命,善捕虎枪两营将抽取五百人出来,护送大阿哥前往科尔沁蒙古,宴会蒙古诸王。豪成就被挑选上了。
三月份的现在,北京都还是寒冷如冬,更别说那塞外的苦寒了。
大家正在担心豪成这个很怕冷的家伙受不受得了的时候,豪成另外的一句话更是惊人,“听术裕说大阿哥选了一个新晋的二等侍卫来统领我们。”说完拿眼睛盯着凌啸,眼里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凌啸可是莫名地心跳,这新晋的二等侍卫不会是我吧?他连忙追问豪成,豪成却说术裕的原话就是这样的,没具体说是哪个。
凌啸知道,历史上明年康熙就会和葛尔丹开战了。大阿哥这次到科尔沁去,肯定领有调停蒙古各部的领地矛盾、拉拢东蒙各部的使命。
在大内侍卫里,凌啸是标标准准最新的二等侍卫了,他有很不好的预感,不耐寒的南方人的自己,可能就是那出远差的二等侍卫。按说大阿哥的门人在侍卫里也不少嘛,资格老的有很多啊,他怎么会挑选自己呢?
一张明珠府的名帖,几乎已经肯定了那个倒霉者就是凌啸。
在明府书房里,大阿哥的舅舅、当朝宰相明珠笑吟吟的一句话,挑明了选择凌啸的原因。
“为防意外,需要全力护卫大阿哥的安全。侍卫里鲜少带兵之人,而你却是名将之后,虎父无犬子啊!”
凌啸听了这话,很想搬出遗传理论来教育明珠,希望他明白到虎父也可能生犬子的道理。可是凌啸听了明珠接下来的话,就没那份闲情了。
“不选我纳兰族的忠勇之士,我实在不放心!”
凌啸心里一阵苦寒,自己已经卷入了党争和夺嫡了。
PS:我亲爱的读者们,感谢大家的支持。只是明后两天集团有重要的年底会议,总裁点名要出席,忙得可能会影响更新,先致歉。今天发4000以上,表示自己的该死,礼拜天加油码字,明月指着我唯一的美女嫦娥发誓:一定会补还给大家!
第二十七章 夜半惊呼火急起
从明府出来,凌啸也不再回家了,风急火燎地赶到大内侍卫房。今晚是容若当值,凌啸想从他那里探些消息,没想到一进当值房,却看到武丹、刘铁成和德楞泰也在。
四大侍卫正端坐在堂中,低声在商量些什么,凌啸连忙见礼。容若见凌啸来了,笑道:“起来吧,正在说你呢,你就来了。”德楞泰也打趣到:“北京地面邪呼啊,说曹操曹操就到。”
凌啸满头雾水。这四人可以说是当今天子的心腹内臣,对康熙忠心不二。平时一般绝不同时值卫,就是用以镇住陷入党争的另外四个一等侍卫的。他们今天齐聚一堂,还在说道自己,难道自己又有什么不妥了吗?
武丹开了话头,“凌啸,皇长子胤禔即将奉旨前往科尔沁蒙古会宴诸王。几位侍卫内大臣商议,由你率领五百御林军随行护卫,你可有把握办好这趟差使?”
凌啸已经晓得这消息了,看来是推脱不掉的。根据凌啸所记得的历史,好像没有大阿哥出使蒙古的事件啊,也许是没有记录下来,也许根本就没能成行,反正大阿哥还有很长的命,自己的差使应该也没什么危险。抱着侥幸,凌啸连忙表白忠心。
“卑职年轻愚钝,蒙吾皇天恩,得以新晋二等侍卫,不瞒几位军门,我的领率能力和资历都还不够,但是凌啸可以保证,谁想伤害吾皇的长子,需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才行!”
武丹心里暗笑了一下,什么领率能力和资历都还不够?你简直就是一点都还没有。不过凌啸的话还是让大家有些刮目相看,他不说大阿哥,而说吾皇的长子,这里面的机巧可就实在是不少了。
刘铁成是第一次见凌啸,他发现凌啸虽然有些书生气息,可是讲起话来很有毅然而然的气魄,心里有些喜欢,于是温声道:“这一次并不是要你去领军打仗的,不是还有一千骁骑营军士护送吗?你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要和大阿哥府上侍卫一起,贴身保护好大阿哥的安全,第二个呢,就是如果有武技的比试,你们一定要取得胜利,震慑诸部,扬我国威。”
凌啸这才完全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就像是国家派出的运动员一样,他不禁在心里面痛骂明珠。什么虎父无犬子,什么纳兰族的忠勇之士,都只是借机收买拉拢自己罢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四品二等侍卫,在别人眼里早就是你明党的人了,犯得着吗?想起刚才被明珠相爷吓得不轻,凌啸心里直骂自己少不更事,康熙会把儿子的安危交给一个实习侍卫吗?
武丹看到凌啸满口子的“卑职尽力而为”,加重了语气道:“凌啸!你可不要小看了这差使,事关皇上恩威并施的安蒙大计,办好了,前程远大,搞砸了,前程堪忧。这可是许胜不许败的!”
凌啸见武丹威逼利诱都出来了,一个军礼扎下。
“喳!不过卑职不会摔交,射箭也不出色,请军门们示下。”
容若抚了下裘毛袍服的领毛,哈哈笑道:“这次你们侍卫里面,有几个三等侍卫,分别是神箭手和善扑名家,他们去比试各自的比项,你和多伦尔负责搏力一项。上次比武之后,皇上很欣赏你们善营采取的策略,是你的主意对吧?”
凌啸不好意思地答道:“是的。”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5 章
“皇上当时就说了,你的谋划虽然有些不择手段,甚至有些无耻,可是很有效果。所以这次就派你总领比试的具体安排,策略制定、人员排序都由你一言而决。凌啸,你可要好好的办差啊,办好了,真的就是前程似锦的。”
哦!原来是领队加运动员一肩挑啊。
“喳!谢几位军门点拨。”
皇长子直郡王胤禔巡宴东蒙古的出发日期,定在了三月十日。
开春的暖阳下,大校场上,骁骑营、御林军、王府侍卫,在操场上分队列好。礼部官员正在宣读圣旨和祝词。
凌啸骑着高头大马,全身披挂澄亮的铠甲,立在大校场帅台边上,多伦尔、刘子俊站在身旁。看着四周将领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尖顶头盔,凌啸想起了避雷针。草原上千万别有雷电啊,这尖刺可是金属的啊!
骁骑营不愧是满清雅些的戴铎苍白着脸,磕头道:“贝勒爷,粘杆处这次派出了几个血士,应该可以完成任务,可能是路上有什么不方便,回得晚些,请主子安心。”
“是啊,爷,天寒地滑的,也许是碰上了顺天府巡夜的了,不就是去搜寻些线索吗,对粘杆处应该是小事一桩。”跪在边上的年羹尧也劝慰道。
胤禛对年羹尧还是颇为宽容,脸色缓了缓,“起来吧。只是恁叫人心烦了。”
两人起身,心头也是惴惴,这次事情实在是太大。刘含章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他可是对四爷府上的机密了如指掌啊,一旦落到有心人手里,可是大大的不妥。虽说刘含章的家人眷属都在四爷的手里,可是谁也不敢说刘含章就铁定的收口如瓶。
“报!”
园子门口幽灵般地出现了三个人,就跪在雪地里,全不管冰冷刺骨的泥水浸透了裤膝。戴铎迅速,来到他们面前,低声交谈半响,斥退了他们。
“刘含章的血士杆真的在凌啸的床底下?见到死尸了吗?”在意料里又在希望之外,胤禛一下子头大了,以至于他问了句不合常理的问题都没有觉察出来。
如芒在背的感觉在三人的心里泛起。
“怎么处理这件事?” 胤禛压下心头的烦躁,问道。
戴铎还在静思之中,年羹尧一躬身道:“爷,现在我们基本上可以肯定,凌啸杀死或者囚禁了刘含章。事情的来龙去脉要分两种来推测。一种情况是,大难不死的凌啸碰上了刘含章,刘含章情急之下意欲灭口,结果反被凌啸杀死。那么要是这种偶然情况的话,凌啸就不会想到去讯问刘,那么他也就不可能从刘含章口里获得了我们的秘密。”
胤禛也完全冷静下来,接口道:“嗯。根据你们这些日子对凌啸的调查,刘含章失去联络是在去年十一月,当时的凌啸刚来京城没多久,做官更是在年后了。极有可能是你说的这种情况,你再说说另外一种可能吧。”
“爷,另外一种可能是,凌啸本身是一个有心人。也许那次我们杀死的镖师里有他的亲人,也许本身凌啸就是某人的探子,这些可能都不能排除,因为对于凌啸进京以前的情况,谁也不晓得!虽然昨日里我们在分析左家庄火案的时候,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确定,那烧焦的尸体就是刘含章,但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有十成的把握确定。”
胤禛生性多疑,急切道:“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危在旦夕了吗?”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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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6 章
久未说话的戴铎眼光灼灼,也一躬身道:“贝勒爷,奴才思有所得。”
“快讲。”
“喳。凌啸和刘含章的相遇是不是偶然,我还不能确定。但是据我看来,是凌啸策划的结果偏多。当日下午,刘含章在东城茶馆联络处附近失踪,一个时辰不到,左家庄火起,尸首和刘含章竟是惊人的相似。同时我们暗中询问过凌啸的街坊邻居,当时凌啸有几日未归,归来后好像还卧床休息了一段时间。由此可以想,如果不是巧合,那么就可以确定左家庄的尸体是刘含章无疑。”
胤禛点头一嗯,示意戴铎继续下去。
“从时间上来讲,刘含章的家人都在四爷这里享福,他决不可能短短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住,所以从这点来说,凌啸知道我们秘密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这回连年羹尧也赞同戴铎的分析,毕竟是丝丝入扣的推断,每一句都立的住脚。看到胤禛眼里对戴铎的赞许,年羹尧的心里很是嫉妒。
戴铎置了一问:“四爷可以想想,凌啸平时对于四爷可有什么不平常的地方吗?”
胤禛仰头看着亭子顶部的藻井,回想了一下,“我才见过他两次,都是匆匆路过太和门,加上我不想结交侍卫,怕落人口实,所以没太在意他。”
戴铎也不在这问题上纠缠,“凌啸既然不刑讯刘含章,就可以基本排除他是皇上、太子、或者大阿哥的人。但是从他主动谋划杀死刘含章来看,他和刘之间一定有仇。想来他们的纠缠定是当日我们粘杆劫镖时杀人灭口所致。”
年羹尧见胤禛不住点头,怕给戴铎压下头去,揣摩这胤禛那睚眦必报的性子,狠然道:“凌啸居然敢杀我贝勒爷的心腹手下,我们一定不能让他好过!爷,这事情您交给我,等他从蒙古回来奇书<B>/<B>,我就带血士去干掉他!”
胤禛一听,站起身一顿臭骂。
“你是猪油蒙了心吧!凌啸现在官居四品乾清宫带刀侍卫,擅杀大内品级之人,一旦事情败露,就算皇上容得了我,我也会得罪明珠一党,犯得着吗?!本来就叫你们不要杀太多人,要晓得我佛慈悲啊.。”
年羹尧吓了一跳,马上跪下领训。
“羹尧,你以后不要管粘杆处的差使了,好好在府里读读书,马上我就要派你到军中当差了,好自为之吧。”
丢下年羹尧不理,胤禛对戴铎吩咐道:“既然凌啸不晓得我们的情况,你们粘杆处就不必要主动去招惹他。把柳四娘调出京城,以免节外生枝。还有,今后无论京里京外,粘杆做事要收敛些。上次的宋公行动失败,你们要吸取教训,现在府库还算充足,对大户的行动暂停下来,集中精力收集消息才是要事!”
“喳!不过,贝勒爷―――”戴铎见满脸倦意的胤禛拔脚要走,连忙喊住。
“什么事?”
“呃-禀报贝勒爷,刚才血士们禀报,昨晚在凌啸家里,血士们不慎被他家老人们发现了,制服过程中出手重了些,最后只好放了把火。”戴铎边说边看胤禛的脸色。
“啊!你们――” 胤禛呆住了。
戴铎当然晓得事情肯定不是血士们回报的这样,他用半边脑子都想得到,一定是血士们看到了刘含章的血士杆,怒愤之下,杀人报复的。但是他身为粘杆处的首领,不能不为属下圆场。
“爷请放心,事情干净利落,就像是夜里火盆不慎走水一般,凌啸回来也是半月之后了,他不可能察觉的。再说了二月份,皇上就已经下旨要御驾亲征,弄不好大阿哥也要带军西进呢,到那时候就更不可能有问题了。”
胤禛暗暗叹口气,“唉,又死人了,我要去佛前念经超度亡灵了。你们起来吧,有什么纰漏,赶快去弥补,必要时丢个人出去,万万不能弄到走露了风声,被皇上晓得,那我就有麻烦了。”
康熙皇帝现在当然不可能晓得四儿子的担心,他自己还担心着呢!
三月二十日。上书房。
料峭春寒,两份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把整个上书房弄得更加寒冷。
一封是西宁将军转来的加急军报,“奴才赫格拉叩秉。查有我军中斥候秘报,准葛尔葛尔丹部于三月十二日进击至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分崩瓦解,葛尔丹兵锋直指东蒙,威逼京师。”
另外一份是归化将军(呼和浩特)发来的,消息更是惊人。“奴才侦知葛尔丹部轻骑一旅,约万余,越过归化边地向东匿迹潜行,所图者不祥。奴才所部前临葛尔丹大部,未敢妄动,已派五千喀尔喀摄踪追去,并知会东蒙诸王提防。”
康熙在上书房的榻上箕坐,随手担起榻几上的奶子,啜吸一口,对着几位上书房大臣道:“你们说说看。”
因为是太子的外公,索额图向来以首辅自居,当即领先发言。
“奴才以为,皇上定下了引狼入室的大计之后,去年您给土谢图汗亲王沙律面授机宜,让他伪约葛尔丹进军东蒙,今日看来事情已经成功,葛尔丹身陷富足的喀尔喀草原,即使他想退去,手下部众也舍不得的。”
索额图见皇上点头,更进一步说道。
“只不过没想到葛尔丹竟然会顺手攻击沙律所部。贪心残暴之师,背信弃义,对抗天朝,所行大失人心,已是失却人和。新占异地,更无地利。加上即将开春季节,我朝大军可即刻集结进攻,也失却了天时。葛尔丹三者皆失,可以说,皇上当日朝堂定计之时,葛尔丹部已在皇上觳中矣。此次两份军报,所述者一也,东进之万余骑,在东蒙腹地更是难以成事。皇上上月既已宣旨要御驾亲征,奴才以为当镇之以静,循计而行。”
明珠心下直骂索额图阴毒。他说得是没错,万余敌骑,要想威慑京师,当然殊为不易,可是如果他们偷袭正在其地的大阿哥,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大阿哥是他的柱子和希望,怎么能轻易让他涉险,眼珠转都不转,明珠开腔了。
“皇上,索相之言是老成谋国之言。奴才的心思在想,依定计而行,必无大碍。只是那万余敌骑,所图究竟何在?京师耶?东蒙耶?盛京耶?”
康熙看着两个家伙在斗心眼,一阵烦躁。
他又何尝不知道大阿哥危险,更晓得盛京有可能被偷袭,这两者中任何一个有闪失,他康熙和大清就会贻笑天下各藩属!
问题是军报到达北京,时间上和敌骑基本同步。也许此时此刻,自己的皇长子已经身陷敌阵了。
康熙虽不太喜欢大阿哥,可是从政治的需要上,他不能放弃。而盛京是满族的龙兴之地,更是万万失陷不得。
“传朕旨意,裕亲王福全即刻率领三千火枪营驰援盛京,令直郡王胤禔即刻移驻盛京,协助防守。”
PS:会议结束,胜利升职,谢谢大家!今日第二章
第二十九章 回马一枪
科尔沁大草原青草深深,雨雪后的夜里十分寒冷。一阵狂风吹来,人和草都弯下腰来躲避。
豪成穿着小貂袍服,依然冻的瑟瑟发抖,可是他咬着牙帮,尽力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威武雄壮。他身后的大帐篷里,各路主官都在听候胤禔的训示。
穿着裘皮团龙补服,留着一瞥小胡子的胤禔看来十分精神,看着下面的几位军官,他十分高兴,这都是他门下的猛将啊。
“诸位都是我朝廷的柱石,国之干臣,今日本王有幸能和你们一起来到这里办差,是本王的荣幸。” 胤禔不吝言辞上的拔高,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他今后的班底。“这次代天赐宴,已经圆满结束。你们的表现,孤都看在眼里,待最后三天的武技比试完成之后,我们可以打道回朝了。凌啸,你是这次比试的领队,说说看,有什么章程?”
凌啸听到他点自己的名,赶紧出列,正待行礼,帐门口传来激烈的马蹄声音。胤禔把手一摆,示意凌啸暂缓。豪成进帐通报道:“科尔沁王子腾库雅布求见王爷。”
腾库雅布进来后也不行礼,急切道:“王爷,刚刚接到了归化城的加急军报,葛尔丹一部约有万人,正急切地向我科尔沁驰来,具体意图不明。我父王已经移驾到了我族军营里,他担心王爷您的安全,令我来请王爷急速移驻过去!”
“啊!”众人大惊失色,凌啸更是骇异。历史上没这出吧?
胤禔不愧是打过仗的将军,很快镇定下来,对交头接耳的将军们一声怒吼:“慌什么?听我帅令,全营即刻起拔,给你们一刻的集结时间,到时间就马上出发!”把案上令箭壶往地上一挥,拉了腾库雅布到后帐详细询问去了。
凌啸学着苏克雷他们在地上捡了一只令箭,冲出帐去。号角声起,大部分已经睡下的军士连忙穿衣牵马。一时间,马厮人喊的,乱了半刻,才分好左中右列队集结完毕。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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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7 章
凌啸感觉到自己的腿微微有些发抖,他感觉到了多伦尔有些讥诮的目光,正在瞟着自己,连忙深吸一口冷气,暗暗告诫自己:“凌啸啊凌啸,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要放得开!不要被人小瞧了。”
多伦尔见凌啸有所发觉,连忙转移了视线。他虽然对凌啸很不服气,但是凌啸的职衔就是比他高,再说了,这里都是他大阿哥的人,自己如果无礼的话,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
御林军和百余名王府侍卫全部编入胤禔的中军,真正打起来,这些马都骑不熟练的侍卫们只能担当防守任务。骁骑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天寒甲寒刀枪寒,整个骑兵队伍迅速安静下来,军士们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是大家都默默地拔刀出鞘,勒马立好,等着主官的号令。
按照凌啸的吩咐,刘子俊派出了四路斥候后,悄悄问着凌啸,“大人,今晚有什么不妥吗?”
凌啸看着自己的手下们稀松着眼睛,一副不知所以的嘻哈样子,十分生气。他也不答刘子俊的话,冲到一个还在左顾右盼的军卫前,抡起马鞭子劈头盖脸地乱抽,直到打得这御林军卫笔直地勒马站定了,他才住下手来。
前前后后又连抽了十几个军卫,整个御林军才有模有样了。凌啸始终都是一言不发,等全军立好,感觉军容好看多了,他才踩镫上马。凌啸其实也是很紧张,莫名其妙居然可能要打仗了,正犹豫要不要做个军前动员,胤禔就从帐篷里出来了。
胤禔纵有千般不堪,但是临敌的从容镇定,很让凌啸心折不已。可是胤禔却是有苦无人知,就算跑到了科尔沁王的军营里,又能怎么样?朝廷一直在执行弱蒙之策,这科尔沁靠近盛京,康熙更是对东蒙各部的势力一削再削,如今科尔沁蒙古能上马一战的不过万余人,加上现在仓促之下,集中的还不过三千数量而已。总共不到五千的兵力,如何才能抵挡住葛尔丹的偷袭骑兵呢?
二十里的路程,放开马蹄儿一会就到了,远远看到一大群蒙古包火光冲天,几千敌军正在追杀残余的科尔沁族人。腾库雅布目眦欲裂,失声痛哭,抽出马刀就要冲上去拼命,众人连忙死死按住了。敌人兵力是我方三倍有余,且都是久战大漠的精兵,胤禔当然不能允许他冲下去。
这时敌军号角响了,大队的敌骑转头向凌啸他们杀来,敌人的斥候发现了这只清朝军队。胤禔大声命令:“骁骑营随我作为前锋,御林军殿后,全军急速向盛京撤退!”
命令一传,骁骑营马上动作起来,千余人策马狂奔。对胤禔的阴险自私,凌啸心里真是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就地阉割。不过现在不是考虑怎么阉割得时候,凌啸率先纵马跟着骁骑营逃跑。
骁骑营训练有素,转眼就把御林军甩开了距离。凌啸看着后面的追兵在渐渐地接近,吓了一跳,赶忙加鞭。直到跑了个五六十里,后面追兵的距离才被拉开了。看到追兵慢慢放弃了,凌啸才松口气,幸亏敌骑和科尔沁干了一架,很有些疲惫了,否则今天这百多斤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凌啸感到自己的大腿内侧和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知道自己磨破了皮。凌啸决定全营稍微歇息一下,豪成负责检点了人数,中箭伤十一人,失踪十人,损失还算微小。刘子俊很简单就完成了清点辎重的任务,因为刚才都顾着逃命了,辎重丢失殆尽。在几匹马围成的小***里,火把也不敢点,凌啸召集几个六品以上的侍卫一起商量,下一步究竟怎么办。
现在缺少粮草帐篷,若不是这些军卫爷们待遇还好,人人的棉衣袍服都很厚实,恐怕就要当场冻死人了。众侍卫都是京城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凌啸对蒙古也是完全不熟的,一时间大家都拿不出个章程。
正自烦恼,豪成领进来一个末等虾。原来豪成到圈外去拉尿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这侍卫在对别人说他是蒙古族人,对这里很熟悉。豪成就带他进来,看有没有帮助。从这叫考乌图的小侍卫的口里,凌啸明白了,除了追寻大阿哥以外,真的是没有办法的。因为在方圆六百里的范围里,唯一的王庭所在就是刚跑出来的科尔沁了。其他的区域上,如果运气好,也许可以碰上些牧民,但是一般很难有能够供应五百人的粮草帐篷,而在三月的草原上,没有粮草帐篷,最多能坚持两天,最后活活冻饿而死。追大阿哥去吧,却不晓得他们跑多远了,以善捕虎枪两营的骑马本领,估计在骁骑营屁股后头吃灰都难。
众人都望着凌啸,等他拿个主意,就连多伦尔都在心里发誓,只要凌啸能够救大家,他以后决不再恨凌啸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凌啸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摇摇头,觉得实在是太疯狂了,连忙把这念头赶出脑海,可是不一会儿,这念头又泛起来。说来试试看吧。
“你们觉得这葛尔丹派一支骑兵千里迢迢来东蒙,他有什么企图呢?”
“。。。。。。”众侍卫没料到凌大人这下子还有心思考虑国家大事,一时无语。
豪成想了想,抠着脑袋说,“我想他的目的应该是要吞并科尔沁草原吧。”
豪成开了头,刘子俊也接口了:“大人,我倒不这么认为,科尔沁离他的准葛尔太远了,拿了他也守不住啊,再说皇上早就准备和他开战了,他若分兵去占领难守之地,就是太傻了些。”
多伦尔也一点头,“凌大人,卑职以为葛尔丹派骑兵前来,其中骚扰和搅乱的成分多些。”
凌啸一拍腿道:“子俊和多伦尔说得很对!葛尔丹派来机动性好的骑兵当有两个目的,一是通过在我后方腹地制造麻烦,逼迫我们分出更多的军队来驻守要地。比如他在东蒙有支军队存在,那么他日我朝攻打他时,归化城和大同城就不敢全军压上,而且京畿和关外龙兴之地的军队也不敢妄调。这是用骑兵游击来开辟敌后战场之计啊!”
凌啸兀自沉浸在战略分析里,众侍卫都是呆住了,什么是敌后战场啊?
“这第二嘛,我想他们肯定是要杀鸡骇猴,通过对科尔沁的屠戮,来吓阻忠于朝廷的蒙古各部,来达到分化的目的。朝廷不派兵来剿,会伤了蒙古各部的心;来剿呢,需要大量的兵力和财力,这样又中了葛尔丹的分我国之兵的目的!茫茫大漠里的骑兵很难对付啊,他们是一击不中即远遁千里的兵种!兵种?哈――”
凌啸说道这里,站起来问众侍卫,“你们今日可曾看清敌人有多少?”
众人七口八舌,但是基本上不会超过四千之数。听到敌人有这么多,凌啸又有些惴惴了,沉吟半响。
一阵寒风袭来,多伦尔“阿嚏”了一声,他耐不住了,起身拱手行礼道:“大人,你要是有什么定计,请说出来吧!最多是个死字,我宁愿像个汉子样死去,也不想冻死饿死。你吩咐一声,多伦尔愿意鞍前引马!”
凌晨丑时十分,科尔沁王庭。
巨大的帐子里,***通明,巨大的棒子火也被移到帐里了,暖烘烘的让人通身火热。门口的士兵都恬着脸看着帐内,这里还有比棒子火更加让人火热的事情。
十二个面容娇好的女子被一群将领们肆意地蹂躏着。居中大椅上,坐着葛尔丹的堂弟邑淳。他笑眯眯地看着手下玩弄着科尔沁王的妻女,心里面一阵阵快意。想当初科尔沁王仗着是康熙祖母的亲孙子,竟然不同意把三公主嫁给我,哼!瞧不起我嗯,老子今天把你老婆女儿全给玩了,还送给手下通宵达旦地玩。你就算是逃走了,老子看你还有脸见人了吗?
忽然帐外传来一声惨叫,“啊——”又像是被剪子突然剪断般中止了。
邑淳嘿嘿一笑,今天回来送死的人还真不少啊。
陆续归牧和未逃远的科尔沁人,远远听着家人在帐篷里传来的惨叫,不断有人忍不住冲进来,可惜准格尔骑兵虽然大部分在荒淫,可是还是有近三百的军士在巡视,如果撞上了,就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脱了盔甲的凌啸和三个军士悄悄摸进了一个蒙古包,帐内的情景,骇得凌啸一口气把胃都吐空了!
PS:想不到升职第一天干的第一件事是为大家更新,谢谢支持了。
第三十章 骑兵要装备铁裤裆
PS:今天赶4200字,表达我对读者的敬意
有了定计的凌啸对众人说道:“既然我军往哪个方向都生机渺茫,那么大家愿不愿意跟我杀回科尔沁去?”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死一般地静寂。
豪成站了出来,一个参礼扎下去,抬头时候已是泪花满脸。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哭的,两兄弟这次也许即将命丧大漠,想起家中老父,很是难过。豪成并不明白凌啸为什么要回去送死,他第一个站出来,只是因为凌啸是自己的弟弟和上司,当官的,兄弟都不维护他,怎么能服众?
多伦尔无所谓了。怎么都是死,拚一个还可以保本,拚两个就赚了,他也行参遵命。刘子俊在行参后,问了句大家都想知道的话,“大人,您是怎么考虑的?”
这样繁星点点的冬夜草原,人的感情是很容易触动的。一群相依的汉子愿意拿着性命和自己同闯敌穴,凌啸禁不住热血沸腾。
“弟兄们,我要杀回科尔沁源于两条。一是周围蒙古各部要援助科尔沁,至少需要两天,我们也被他们追得落荒而逃,敌军一定放松警惕,万万想不到我们敢杀回来。第二,我们御林军卫擅长近身搏击,单打独斗。我不相信放松警惕的敌人会全部枕戈待旦,牵马而眠,只要我们能很隐蔽地接近到敌军的身边,事有可为啊!”
“但是我们只有五百人,敌人却有四千之众,人数是在太悬殊啊?”刘子俊问。
狭路相逢勇者胜。凌啸觉得已经不需要回答这问题了,一扶佩剑昂首令道:“现在我命令!”
甲声珰珰,众人躬身听命。
“全军分成四路。本官与多伦尔带领两百名善于技击的军卫,组成十个步攻组,潜入敌营,负责暗中诛杀敌人哨兵和睡眠的士兵,最后目标是王庭大帐!步攻组杀敌原则是一击致命,尽最大努力不让他们发出声音,杀一个就换一件敌军的衣服帽子,在右臂扎上白布以供确认。子俊和豪成各领一百五十人组成骑击组,在步攻组暴露之后,从两翼冲入敌营,原则是牢牢抱成一团,迅速穿插,反复冲击一切上马之敌!你们去挑选人员吧,另外叫军卫们把马蹄用棉花包起来。”
“喳!”
凌啸看着就要领命而去的众侍卫,又叫住了他们。他本再想问问他们还有什么建议的,话到嘴边,却又改口。
“诸位,告诉军卫们,要想活下去只有杀!杀!杀!”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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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8 章
军卫们早就挤在四周,竖着耳朵听官员们的抉择,听到凌啸闷沉沉的吩咐,齐声呐喊起来,“杀!杀!杀!”一时间响彻夜空。
根据派出的斥候反馈,敌人防守极为松懈,外围的哨兵只有两里左右。让凌啸意外的是,斥候们带来了一些逡巡在王庭四周的科尔沁牧民。他们的亲人遭到杀戮,妻妾母女正被凌辱,这些蒙古的血性汉子不愿独自离去,正在想办法营救亲人。
就这样,凌啸获得了详细的地形图和数以十计的战士。
凌啸领军来到离科尔沁王庭三里的地方,就吩咐步攻组稍事做好准备,骑击组圈行到王庭两翼。分兵之时,大家互相拥抱告别。谁也不晓得活下来的和战死的是谁,此时再无善营虎营之别,再无索党明党之分!
凌啸和豪成紧紧相抱,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在豪成的耳边轻轻说道:“小心点。记住!答应我,如果事不可为,抢些干粮,带着一匹空马,逃回去!”
凌啸说完一把推开豪成,闷声喝道:“分兵出发!”
豪成直到跃马领军驰出老远,才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我是可以抛下弟弟的人么?不是!”
―――――――――――
王庭附近有很多蒙古包,现在已经作为了敌军营房。连续摸掉十几个巡哨,和血洗六个蒙古包后,凌啸发现,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敌人在感觉暂时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把战马都集中到了专门的马棚里了,毕竟战马也是要休息和害怕寒冷的。
凌啸给多伦尔下了死命令,令他带领一半的换了衣服的步攻军卫去占领马棚,战至一兵一卒,也要阻止敌军发现劫营后上马。
又摸进一个帐篷,凌啸一看之下,他的胃急缩如球,强烈痉挛,直想把胃给吐出去。满满一帐篷死尸,各种各样的伤痕,各种各样的挣扎表情,却有着一样的绝望和痛苦。死人的臭气浓烈极了,不是尸体的腐臭,是死亡时大小便失禁的便溺臭气。
凌啸迅速领着军卫退出了这人间鬼蜮,他怕自己的恐惧激发退缩之心。这仅仅在互联网上卢旺达屠杀图片上看过的场面,一旦亲临其境,一旦想起自己可能也会成为一具死尸,凌啸就忍不住心颤。
自己只是一个被现代道德法律系统栽培出的鹌鹑,如今却面对着嗜血狼群的世界。以前杀死刘含章,和刚才干掉七个敌人的巡哨,凌啸以为自己应该可以看淡生死了,现在他才晓得错了。
邑淳和众将领乐此不疲地折磨着女人,远处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刺激着他们的凶性。这些该死的科尔沁人,既然前仆后继地闯进来,我们这些准葛尔的胜利者,就让你们再听听女人的哭喊声吧!
“儿郎们,没吃饭吗?加把劲!操死这些忠于清朝的女人!要让她们哭喊出来,我喜欢听!”
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可怜女子们,在残忍的加劲冲撞下,有气无力地痛苦呻吟。
听着帐外频次加快的惨叫声,渐渐觉得不太对劲的邑淳,颇觉不妥,正待让人出帐看看,一声夹杂着蒙古语的尖叫传来,邑淳一愣之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啊呀呀――!王八羔子,有人劫营!”
号角响起。大吃一惊的将领们迅速从女人身上后退抽出,纷纷慌乱地寻找武器盔甲,然后在邑淳地带领下冲出大帐。
凌啸听到不远处的尖叫报警,就晓得已经被发现了。侍卫们毕竟不是特种兵,杀人又怎么能完全控制住惨叫声,只是凌啸和军卫们都很奇怪,直到被发现前,步攻组杀死了近百五十名巡哨和睡觉的敌兵,发出惨叫的不下三十声,可是为什么敌人就是不理会?
来不及多想为什么,凌啸看到暴露了形迹,索性按照原定计划直奔五十来米外的大帐。与其他小蒙古包不同的是,大帐门口居然有十几匹马,可能是敌人传令兵的需要吧。
带着身边的五十来个军卫,拼命向大帐奔去的凌啸,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大帐里冲出了十来个衣甲不整的敌人,一边指挥着周围的卫兵冲锋,一边娴熟地跃上马去,问题是,跃上马去的众人,除了一人冲出来外,其他人都慢上很多。
来不及细想,凌啸命令大家刹住脚步,“放箭!”
军卫们由于是仓促停步射箭,只能箭头向上散射,箭雨撞入敌群,中者不少。那一马当先的敌人挥舞着夸张的狼牙棒,瞬息冲到军卫们阵前二十米左右,因为太近了,却不在箭雨的射击范围之内。
四周敌营慌乱仓皇,敌兵们要么是刚从美梦里惊醒,四处寻找衣物兵甲,要么刚在寻欢作乐里脱身,更是茫然惊骇。营地东西两侧杀声震天,马蹄声里收割着声声惨叫,骑击组迅雷不及掩耳地冲进了营来。
如果有人对凌啸说狼牙棒的刺不尖锐的话,凌啸一定给他一个大耳刮子。邑淳威不可挡,向还没有换上敌军衣服的凌啸一棒砸来,手持钢刀的凌啸,无计可施,只得横刀上挡,同时微侧身形。不是凌啸不想躲避,只是邑淳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凌啸看到邑淳开始砸棒的时候,邑淳还在十来米之外,可是凌啸感觉里,那棒落下之时,肯定会在他头顶上。避过头部要害,单刀虽未脱手,却也未能顶住狼牙棒,虽然运起了气功的一顶卸去了绝大部分的砸力,可是尖锐的棒刺还是刺入了凌啸的肩部。痛苦的感觉还没有从肩部传到大脑,凌啸就飞了出去,他被战马撞了个正着。
邑淳虎口欲裂,来不及想想对手的强悍,就看到身形被撞得飞起的敌人手臂一扬,一道寒光疾驰而来。随马势冲出老远的邑淳低头一看,一把钢刀插在胸膛兀自摇晃不一,邑淳在摔下马前,才意识到被刀刺穿胸膛的感觉是痛得不能呼吸!
在军卫们的惊叫呼唤声中,凌啸远远地摔在地上,惯性下连翻十来个滚之后,他的躯体吐出了七八口鲜血,此时他的意识却在想:“为什么那十几个敌骑只有这一个冲来了?”
和起点主角一样,凌啸很幸运地没有挂掉。
与前几次昏厥不同,凌啸这次在昏迷里是半梦半醒的,刚醒来就痛晕,刚晕了又痛醒。他像是做了个长长的梦,眼里忽然是那个帐篷里堆满的死尸,忽然又是那日茶楼里康熙冰冷的眼神,忽而是云儿温婉的容颜,片刻又是自己豪华装饰的办公室,甚至还有自己取康熙而代之的幻想。
浑浑厄厄地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凌啸在梦里看到胤禛捏着一根刻着“粘杆”的短钢棍,口骂“反贼”,向他挥手打来,爆出了一身冷汗,惊醒过来。
潜意识中埋得很深的一些东西,在伤梦里展现出来,很是把他骇了一跳。
凌啸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副面容,很熟悉的面容,豪成惊喜中带着疲惫的面容。
醒来后的凌啸知道了自己的伤势,他想起那个为他蒙古大夫检查的样子就好笑,尽管他一咧嘴角都觉得痛不可忍。自己居然有幸被和赤脚医生齐名的蒙古大夫来诊治,而且还是肋骨断了三根,右上臂骨骨折的重伤。
战事早已在五天前结束了,御林军在付出阵亡百余,致残二百,幸者俱伤的代价后,终于完成了胜利的回戈一击。
多伦尔的队伍几乎伤亡殆尽,红了眼的敌人拼命到马棚来抢马,百人的军卫们面对千余人的敌军,愣是坚持到了刘子俊和豪成的骑兵来援。可惜的是依然有千余敌人或夺马而逃,或徒步散逸,军卫们砍得手都软了,也只是杀了两千多人。
到战斗完全结束的天亮时分,就像警匪片里一样,除暴安良的警察总是慢一步的,归化城里的五千骑兵姗姗来迟。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逃走的科尔沁王爷带着借来别部骑兵也赶到了。看到五百胜四千的战事,王爷和归化骑兵参领称奇不已,连连嘱咐蒙古大夫尽力救治凌啸和残余的伤员。
归化参领告诉了凌啸现在的战局,康熙已经提前起驾亲征,而大阿哥也已经跑到了盛京,与裕亲王福全一起守城,以防范准葛尔的剩余的六千骑兵。科尔沁王爷已经起草了奏章,汇报战况,为凌啸等人请功。
除了豪成鸿运滔天以外,没有一个侍卫和军卫是不挂彩的,多伦尔和刘子俊都伤得颇重。见暂时没有什么大事,且得到归化骑兵驻守这里半月的消息后,凌啸决定带领着伤痕累累的御林军就地养伤。
莫名又想起了那个疑问,凌啸忍不住问豪成:“哥哥,那天晚上,十几个敌人冲出大帐,都跃上马去,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快速地冲过来了?”
豪成有些吊胃口的说:“幸好他们没冲过来,不然我就没有弟弟了!”
“快说,不然我就罚你做2000个俯卧撑!”
豪成苦着脸,“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豪成用凌啸恨不得掐他脖子的慢速度说道:“作为男人,他们死的很冤枉。你们来的太突然了,正在玩女人的敌人将领们,仓促之下,连那话儿都没来得及塞进裤裆,跃上马去的时候,被马鞍把鸡鸡撞疼了,哪里提得起速度冲锋?”
张了半天的嘴巴,凌啸憋出一句话来:“看来骑兵装备铁裤裆,是件很必要的事情。”
第三十一章 有福不享悔之晚矣
“科尔沁王庭执事卫班部真求见凌啸凌大人。”
班部真奉命来见凌啸的时候,凌啸半躺在大铺上,和伤势恢复较快的刘子俊和多伦尔,加上豪成一共四人,正在商议御林军下一步的去向。班部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多伦尔和刘子俊很机灵地拽着豪成告辞离开,除了豪成,大家都晓得,班部真有些话想单独和凌啸谈。
一对碧绿温润的翠玉马,两张万两银票摆在榻几上。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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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9 章
“大人率部回军一击,拯救我部族民,收复王庭,大人等为我部族浴血奋战,是我科尔沁部的大恩人。这些是我们王爷的一点小小谢礼,还望大人笑纳。王爷过几日就来看望大人,当面向大人致谢。”
“呵呵,王爷太客气了。科尔沁部是我大清良藩,凌啸和御林军此次也叨扰多日,于公于私都是义不容辞的。凌啸此次能够率领御林军打败准葛尔骑兵,全是托了吾皇万福,天佑大清啊。”
凌啸当然不会拒绝这些“小小谢礼”。这次御林军伤亡惨重,虽然朝廷一定会有所抚恤,但是对于这些将士,凌啸还希望让他们的家属得到更多的补偿。
开场白已过,班部真转入了正题。
“凌大人,这次敌军骑兵越境来袭,事出突然,以致王庭一度失陷。可恨那邑淳众酋,残杀我族民万余,王爷妻妾也于危难来临前全体自尽,真是天怒人怨。我科尔沁乃是太皇太后的娘家,蒙古第一良藩,皇上一向眷顾有加,这次大人你立下大功,前途不可限量啊!”
凌啸听明白了,科尔沁王爷转达来的意思,是要凌啸和御林军谨言慎行,把王爷妻妾被轮奸的丑事永远埋在心底。敌军骑兵越境来袭,越的可是你清朝重兵驻守的归化,难道你清朝就没有责任?我们科尔沁力量虽小,可也是大清朝笼络蒙古各族的典范,同时还关联着皇家的面子和康熙的优蒙政策。你们最好识相,帮我们圆满地维护好脸面。否则的话,就算是康熙和朝廷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识相是凌啸的优点之一。睁眼说了番瞎话,送走了班部真后,凌啸心里满是悲伤和莫名的愤怒。
科尔沁王的妻妾全体自尽?见了鬼去了。豪成告诉过他,当日战后清点,科尔沁王的妻妾只是被侮辱了,并未自杀,豪成昨天还在这里惊叹其中几个的美艳呢。你一个堂堂王爷,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以致于她们被人伤害了,现在为了自己的脸面,竟然活活逼死这些无辜可怜的女子!
凌啸除了狠狠地给自己一个火辣辣的耳光外,却是无能为力。这里不是民主法制的二十一世纪!
大半月的养伤时间对凌啸来说太短了。多伦尔刘子俊只是皮外伤,他凌啸可是断了几根骨头,还有内俯的撞伤。看着已经活蹦乱跳的刘子俊两人,凌啸只能弄了根土制的吊带吊着右臂,再要了辆马车,忍着胸肋的痛楚上路出发。因为朝廷的命令已经到了,要求凌啸带领剩余的两百御林军赶回北京,以补充被康熙带走大量侍卫的皇城守卫。
同朝命一起到达的还有康熙的廷寄嘉奖谕旨。依据以爵酬功的原则,凌啸被授予等同三品的轻车都尉,赏双眼花翎,双爵俸。多伦尔授予等同于四品的骑都尉,赏双眼花翎。刘子俊和豪成则是等同于五品的云骑尉,赏单眼花翎。
凌啸并不介意弄个公爵或者一品官当当,那样的生活肯定过得很滋润。问题是要当就要当得安全,当得稳定。资历太浅的自己升官太快也很危险,加上朝政还没有完全熟悉,他明白一个道理,无根的大树最容易被风刮倒!这次只封爵,不升官职,也很合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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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美丽风光让人流连忘返,凌啸和这两百御林军也没有返回,不是他们不想回去,可是还没能走到张家口,他们就被张北驻军拦住了。
远远就挡在御林军前的是张北绿营,清一色的号褂子排了不下五六百人,还刀出鞘枪在手的,喊声震天。前军开路的刘子俊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汉人士兵们哗变呢,连忙吩咐前队严密戒备。其实根本不用通报凌啸的,总共才二〇〇人的队伍,一眼就可以看到状况,但是刘子俊很恭谨地来到凌啸躺着的马车前,行参汇报。
凌啸也很诧异,对方是什么人?凌啸倒也不怵,御林军都是骑着科尔沁的骏马,一个不对,马上就可以把这些绿营步兵扔在身后。对方阵中驰出一名武官,是虎服书后,又判断成过万人。福全来来去去地反复派斥候印证,终于得出了一个较为合理的认定:敌骑总数在六千左右,但是分散较广,盛京附近用于攻城袭扰的不超过三〇〇〇,周围乡县散布着的有另外同等数量。
福全和大阿哥心里的冒险主义又冒腾出来了。康熙三十四年第一次征伐葛尔丹的时候,两人因为叔侄不合,延误战机,被康熙斥责罚俸过,当时看到参战将军们升官的升官,赏爵的赏爵,两人心里很是不痛快。现在盛京城里有原驻防步兵三〇〇〇,盛京旗营骑兵五〇〇〇,加上三〇〇〇福全带来的火器营,比较了城内外的兵力,两人心里是火热火热的。
大阿哥想的是在父皇面前挣个隆厚圣眷,用以和太子相抗,说不定康熙见自己文武双全,他日换储也不是没可能的事。福全作为皇帝的亲弟弟,该有的都有了,可他想到四个字的时候,也有些在大侄子的啜撺下动摇。“世袭罔替”对于他的子子孙孙可是太重要了,想起儿子会降为郡王,孙子降贝勒,重孙降贝子,福全就一咬牙,允了胤禔的出城攻击的要求。
率领着五千骑兵和一千火器营的胤禔究竟怎么败的,福全因为守在城墙上,未能很清楚,但是肯定和一支穿着清军制服的骑兵部队有关。这只骑兵部队突然出现在敌骑阵营的左后侧,攻得敌骑向西退逃,胤禔士气大振,急速衔尾追击而去。福全有些慌神地鸣金,但是立功心切的胤禔根本不理会,一直追到福全望不见的远处去了。
傍晚时分,忐忑不安的福全发现了近五〇〇〇的敌骑出现在盛京城下,就知道大事不好,惊悔忧惧之下,连忙四处告急求援。
黄萧锋正是因为怕自己也碰到伪装成清军的敌骑,才对御林军摆出戒备状态的。
既然是可以确认的友军,大家就合军一处,军官们在一个随军帐篷里开始商讨起来。
凌啸这个有三品爵的四品官被黄萧锋强按上了主位坐着,凌啸其实用屁眼想都晓得他打的什么主意。六百步兵想要突破敌人骑兵的封锁,简直就是去送死。但是如果拉上御林军,进则多些人手,添些拼命的资本;退则有凌啸这二等侍卫帮他们分些畏敌不前的责任。
令汉人军官郁闷到瞠目结舌的是,按理说应该比汉人更紧张盛京安危的满族军官,找各种理由来拒绝前往盛京解围。
人都怕死。刚刚死里逃生的人,非常怕死。刚刚死里逃生又升官发财的人,更加怕死。刚刚死里逃生又升官发财、而且可以名正言顺回到京城安乐窝的人,听到又要打仗,怕得要死!
凌啸看到绿营军官们的惊愤表情,心里付道:“老子又不是真正的满族人,盛京关我屁事?打起仗来,可是兵凶战危的,我这现代人也是趋吉避危的,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再钻进去,我也不是九条命啊?”
凌啸咬牙作了一个决定。他义正词严地告诉黄萧锋,如果没有朝命在身,身为满族人,御林军将义不容辞地奔向盛京,看到绿营官兵们要浴血奋战,凌某人深为感动,他愿意把所有的马匹赠送给绿营官兵,自己的二〇〇人可以走回京城去。
黄萧锋也一咬牙,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和信纸,双手托着递给凌啸。凌啸一愣,你莫非想来一招挂印辞官?可这是令牌而不是官印啊。凌啸接过来把令牌翻来覆去看了看,再打开信纸瞄了几行,心里叫苦不迭。
“本王奉圣旨驻防盛京,节制关外一切兵马。今盛京危急,关外诸军,无论职守咸须来援,违者以逆旨斩于军前。”
会议散得非常之快。
豪成在凌啸身边不停哀叹倒霉,怏怏悻悻的凌啸连甩自己三个耳光,懊悔地骂自己道:“就是因为你同意让军卫们享受一晚的蒙古女奴,以致误了行程,才遇上这档子事!这二〇〇条百多斤这次要交代在关外了。早晓得这样,你为什么不拼着老命上那三个王爷送的女奴呢?命都没得了,还管它伤势好了没有?”
第三十二章 最高境界――“牛皮癣”
“砰!铛-咚!”案上的奏章文书笔砚全被掀落在地上,明黄玉砚和一柄汉白镇纸也被摔得七零八碎。
索额图眉眼不动地躬身立着,看着盛怒的康熙,心花怒放。康熙的怒火远未平息,又伸手抓起一枚白玉如意,狠狠地砸在地上。应声而碎的如意碎片迸到明珠的身上,可他面白如纸地跪在地上,只能不住地磕头认罪。
康熙御驾亲征来到西宁,已经有半月了。葛尔丹的叛军在茫茫大漠里,就像是沧海一粟,形迹迷踪。康熙虽然已经在战略上布置得十分完美,基本上从三个方向上把叛军包围在喀尔喀草原上,但是叛军的行踪总是难以锁定,偶尔一显端倪,转瞬又消失在清军主力到达之前。
康熙对战局的长期性也是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他也毕竟是趁兴而来的。西北平叛,是十分耗损国力的事情,几十万大军人吃马嚼,一天就得花掉十几万两银子,身为大清帝国的当家人啊,很是心疼这些银子的。日子每过一天,康熙心里就抑郁一分,今日接到北京来的两件消息,火气一下爆发起来,索性发泄了个够。
掀起康熙盛怒的是同时到达的两封奏折。留在北京监国的太子,以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两份折子,都是他自己不能处理的军国大事。第一件是大阿哥中计兵败,生死不知,裕亲王四处求援,苦苦支撑,盛京危在旦夕。如果盛京被攻破了,就算康熙亲征完胜,老窝被人家掏了,也是面子丢尽。一边痛恨弟弟和儿子饭桶,一边连下圣旨从各处抽调兵力去盛京解围。
还没有从盛京兵危里按下惊愤,康熙打开第二份奏折,才看了几行字,就坐不安稳了,甩手就把折子扔到地上。佥都御史郭琇弹劾英武殿大学士、尚书房大臣明珠结党营私,排陷异己,贪污收贿。
康熙平日里对明索两党的所作所为,多有觉察,善玩政治平衡的他也睁一眼,闭一眼的,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郭琇奏章的前面几行就列出了明珠贪墨总数――四百万两以上!尽力压抑自己的康熙,怕有诬告的可能,又吩咐李德全捡来奏章细看,等看清楚附录的一些证言单据之后,龙威要发飙了。
索额图心里叫好连连,自鸣得意。幸好老夫接到了太子密信,把两份奏折的进呈顺序做了些安排,嘿嘿,果然是火上加油,撩拨得龙颜大怒,明珠你就等着抄家问斩吧!只要你倒下了,大阿哥就算有命活着,也再威胁不到我外孙太子的地位啦。
一时间朝政风向突变,虽然圣驾远在西宁,但严旨频发之下,京中百官惶恐的惶恐,欢笑的欢笑。明珠本人当场被罢官锁拿,押解回京交刑部看押。明珠一党正是惶惶不可终日,锒铛下狱者有之,罢官赋闲者有之,暂时没事的纷纷托关系,寻门路。
作为和明珠同姓的新晋侍卫,又和容若关系密切的凌啸,如果在京城里,肯定也会惶恐不安。凌啸现在的确很惶恐不安,但绝不是为党争这档子破事。
怀着一点私心,派了豪成赶往科尔沁求援之后,凌啸带着六〇〇步兵和二〇〇新伤刚愈的御林军,昼伏夜行,期望能探出一条路进入盛京。凌啸即使不是历史专业的学生,也知道历史发生了变化,历史上哪里有这敌骑劫占科尔沁,围困盛京这出戏啊?看来一个选择造就一个平行时空的理论是很有可能的。
凌啸没有齐天鸿运,这只军队也不会隐身术,过了锦州地界,进入新民府时候,他们就暴露了形迹。周围府县的驻军要么被早早地调入了盛京,要么已经被同统库尔的骑兵消灭干净了。无论城乡,入眼都是一片被准葛尔骑兵劫掠后的凄凉。本来在凌啸眼里就贫穷落后的古代城镇,现在看来简直凄凄惨惨戚戚。
人往往是眼不见心不烦,凌啸虽然在来之前就能推测出会有暴行的存在,但是当他亲眼看到路上有很多未及收殓的死尸,有的街头还有被斩杀掉的头颅,心里是十分愤怒的。手下的官兵们默默地从死尸边走过,也是眼睛里在喷火,他们有相当多的人是奉天一带的人,包括侍卫军卫,也很多是这一带的满人。
家乡被叛军蹂躏,大家心里很不好过,尤其是一些躲躲闪闪的老百姓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鄙夷地交头接耳时,官兵们都羞愤难当。如果说凌啸来之前是不想来送死,那么他在刘二堡镇外看到一具被破了腹的孕妇尸体时,凌啸就感觉到,如果为民族百姓而死,死就真的是光荣了。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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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0 章
“日本人!”在凌啸的汉字字典里,这三个字代表着最浓重的仇恨和最隆重的“接待规格”。
凌啸坚持亲自动手挖坑埋了那个孕妇之后,叫过一个侍卫:“你马上带两个人,连夜赶往科尔沁告诉豪成,要他转达给科尔沁王我的要求,他那里还有的一百多个准葛尔俘虏,我全买了。价格要豪成去谈。”
那侍卫却不肯领命,半天不动,凌啸知道他的心思,狞笑道:“速去速回,及时归队。如果你回来时,我们已经挂了,你就给我们报仇。”
那侍卫去了之后,黄萧锋、刘子俊和多伦尔几乎异口同声地询问凌啸,买一百多俘虏干什么?
凌啸正后悔当天没有直接下令,今天还要出钱买俘虏。心情奇差的他瓮声瓮气地丢了一句话。
“买来杀!”
半夜里,摸黑行军的队伍在一个叫刘二堡的地方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十来骑敌军斥候快马跑远,追之不及的刘子俊赶快报告了凌啸。想到有步兵拖累,要逃也跑不赢准葛尔骑兵,当机立断,凌啸马上命令全军寻到一个山包子驻扎下来。
凌啸也没指望能悄无声息平平安安地进入盛京,一路上他就不断地和大家研究遭遇战的战法。与清朝驻军官员不同的是,他是毛泽东军事思想熏陶的现代人,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与失,况且他们还是过路的客串军队,这不足千人的军队能搞什么事出来?但是就算是全部拼光,也定要叫入侵者付出相当的代价!
在凌啸看来,张北绿营兵受过良好的军事训练,但是十几年没仗打,就没有一股杀气,而御林军刚刚经过一次死战,杀气颇浓,但是作为军队来说,团体协作的训练就有些欠缺了。这样一支混合的部队,还缺少马匹装备,要想灵活机动地袭击敌人的彪悍骑兵,很有难度。在和黄萧锋等人商议多次之后,凌啸想了很久,都没有一个头绪。YY是没有用的,后悔没有带来机关枪更是于事无补。
凌啸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没接受过军事训练和教育,唯一对他有些帮助的,可能就是商业团队的执行策划能力了。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三部曲,是一切事务处理的根本,在仔细分析了敌我实力之后,凌啸还是不能像起点众多主角一样奇计妙谋,无师自通,唯有老老实实地做起了SwOT分析。
&h(优势):
我军形迹暂时不为敌军所侦知。
敌军对我军没有主观上的认识和了解。
全军上下高度重视敌人,态度凝重端正。
wekess(弱势): 我军马匹稀缺,粮草不多。
由于兵种和训练原因,技战术水平相对低下,作战经验也比对手少得多。
对盛京附近相当陌生。
侦察系统落后,缺乏专业斥候。
我军总人数七〇八人,敌军不下于五〇〇〇骑兵,力量对比悬殊。
&(威胁):
七比一的敌我兵力对比,一旦被缠上,后果不堪设想。
敌军形迹与分布我军一无所知。
敌军是久经战场的百战之师。
骑兵部队速度迅捷,冲锋起来威力锐不可当。
敌军有相当专业的斥候,情报侦察工作完备。
敌人已经在此地潜伏和交战相当时间,对地形,兵力分布等了解得比我们多。
敌人依靠劫掠和缴获,武器和粮草充足。
凌啸把这三项分析仔细地看了半天,独独把pprtuty(机会)空了半天,他也在苦思自己有什么机会。这三项的分析表明,在客观硬件上,我军毫无半点优势可言,甚至旗鼓相当都远谈不上,唯一可用的就是主观软件能够有得发挥。
出于经理的决策直觉,凌啸决定在“差异化”上想心思。多少小企业在大企业的夹缝里,凭借差异化来细分市场,通过一个自己占据优势的一点,像钉子一样楔进市场去。难道自己就不能营造某种形势,极力地避免自己的弱点,造成敌方的误判,以使双方在差不多的等级上对抗?想了一会,凌啸觉得自己的思路是对的,应该作为一个本次作战的战略思维。
毛主席说过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项羽胜多败少,却越胜越弱,他是战略出了问题。可是光有了好的战略,没有强势的执行力,也是白搭,很多跨国大企业就是倒在执行力上,执行力是一个战术制定、运用、和监控的综合表现。
那么该用怎么样的战术呢?凌啸陷入了沉思。
要考虑具体战术的制定和应用,凌啸不是军事人员,只能用职场和营销理论了。现在凌啸把敌人当成商业竞争对手来考虑,分析竞手是与料敌机先有异曲同工之效。
如果同统库尔发现了凌啸的这支军队,会把凌啸摆在什么位置?这种态度直接决定了凌啸享受同统库尔给予的“待遇”级别。按照黄萧锋的介绍和自己对敌军使命的分析,眼下同统库尔进关是不现实的,那山海关不是那么好穿越的。他最想的是应该是攻下盛京,或者袭扰四周,给康熙以一种政治和军事压力。但是奉天地形毕竟不同于草原,攻城就意味着只要一天没攻下,或者他一天不离开,他的骑兵部队也被盛京拖住一天。
大清在关外的兵力,可是还有吉林将军和黑龙江将军的三四万骑兵。这次康熙很担心葛尔丹背后的支持者――沙俄,怕他们趁火打劫,但是盛京危急之下,凌啸认为康熙在兵力紧张之下,一定会调部分吉黒骑兵来援的。加上还有在科尔沁的五千归化骑兵,可能已经在朝命下由豪成带路杀过来了。
上述这些应该才是对同统库尔的重要威胁吧。
在再次分析了一遍后,凌啸确认无误了。即使被同统库尔发现,敌军肯定也只是会给予自己一个“癣疥之疾,不足为患”的待遇吧。
哼!我凌啸这次就利用整合营销的思维,当好癣疥。人都是要求上进的,我就力争做到癣疥的最高境界――――“牛皮癣”!
PS:各位书友,凌啸升职后,忙些是肯定的,大家先收藏着,我依然要坚持更新!和小小职务比起来,太监和痿哥更是当不得的。
第三十三章 谋定而后动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夜空中连寒星都躲到了黑幕幕的云层里。
多伦尔骑马站立在一个小山岗上,眺望着半里外的远处,在往盛京去的方向上,二十名骑术精湛的军卫被他安排在沿途十里的地方。从亥时一刻起到现在的丑时三刻,多伦尔就一直守在这里,想起凌啸的所谓计划案,他就有些心里打鼓,行不行啊?
“来了。”多伦尔看到半里外燃起的火把光芒明灭明灭地闪着,睁大眼睛盯着那火光,心里紧张地计算。“果然是计划里预计的五百左右骑兵。”多伦尔急忙勒马往凌啸他们驻扎的山包上驰去。
千夫长溪谷勒很有些火冒三丈。
上半夜的时候,这位千夫长正在百里外盛京南面的前谕家堡营地里玩乐,接到斥候们报来的军情,很不情愿地从一个女子的身上爬起来。同统库尔了给他一千的兵力,任务是监视和消灭奉天南部方向上的援军。溪谷勒骂骂咧咧地问清楚清军援兵的情况,立即笑了起来。马步混合的八百兵力,还有四十几辆车的辎重粮草,居然也敢往这盛京闯来,太不把我们准葛尔帝国的精锐骑兵放在眼里了吧。
因为还惦记着帐里抢来的女子,他只随便点了个五百人,派了个百夫长率领,就要来消灭这股胆子比腰子大的清军。骑兵们还未出发,溪谷勒就怒气冲冲地赶来,“妈的,不识好歹的臭娘们,居然自杀了。儿郎们,老子亲自带你们去宰光清狗!”
奉天的地域可不是草原上,现在还要靠着火把照明,骑兵晚上行军就快不起来了,百里的路程也耗了个快两个时辰。烦躁的千夫长发现了更让他烦躁的事情。
这些该死的清军斥侯跑得可真快啊。刚才他明明看到了远处有火把一闪一闪地明灭不已,经验丰富的他很怀疑是敌军斥侯在活动,连忙派出了十几个骑兵去搜索。等搜索的骑兵到达那里,人却早就跑了,隐隐一些微弱的远去的马蹄声传来,随即很快听不到了,追也追不上。
现在既然出现了清军斥侯,那么清军应该离得不远了。“老子也派斥侯!”一声令下,二十来骑领命而去。溪谷勒将骑兵分出一百骑来,担任先锋在前,自己带大部队在后半里缓行。他领兵出来的时候,还是很瞧不起眼下的这股子清军的,但是现在他不敢大意了,毕竟他也是身经百战的人。
三个时辰的时间,够凌啸的军队做好必要的准备工作了。凌啸之前命令大家昼伏夜行,其实速度很慢。他们沿途收集的铁锹,铁锤,大铁钉,木料用了四十几辆车才能装下。知道被敌人发现了之后,凌啸迅速派出多伦尔带人侦察敌情,另外的人被分成两拨,紧张地忙活起来。
刘子俊带领二〇〇御林军布置高地工事,他们要把棺材钉一样的大铁钉钉好在打湿的木板上,做成了简易的拒马,环环两圈摆在山包顶部的四周,同时还要沿着外圈做好些防箭的个人箭垛,在内圈摆上三百多个火把。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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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1 章
张北绿营则在黄萧峰的带领下干起了土木活。人多力量大啊,整整三圈的壕沟不到两个时辰就完成了。最外一圈的壕沟内宽口窄,一米来深壕沟铺上木板撒上薄土,乍一看还真难发现。看到高高的几圈挖出来的新土,凌啸就发现自己还是没有计划周详,敌人稍微细心点就会明白自己干了些什么。
倒是黄萧峰机灵,一个建议解决了问题,还变废为宝。他们稍微把堆土推平些,再把山包上的枯叶乱草什么的撒些上去,反正这里也是个坡度极缓小山包子,不是太刺眼和规则地堆积。当六百把铁锹横着半埋在这新土里的时候,凌啸禁不住多看了黄萧峰几眼,“越人才越阴险!”
刚刚完成了这些准备工作,敌人到达十里之内的消息就被多伦尔带来了。
接到多伦尔报回的情报,凌啸的精神为之一振,果然把我当成是“癣疥之疾”,只派了五百骑兵来。他马上发出了命令。 “大家迅速到达各自的位置,检查好坑道器械,然后点燃这山包顶的全部火把。等敌军到达各自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
众人领命而去。
凌啸和两百绿营兵留在了山包顶上。他浑不把多伦尔三人互道保重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马上的这次战斗,只是对他的策划商业运作计划的一次检验。以前当经理的他也做过不少案子,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如果计划不周详,判断不准确,导致失败的话,他凌啸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凌啸在制定作战方案的时候,几次更改自己的岗位所在,但是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留在了山顶,一旦计划失败,他就不像在外围的多伦尔他们,还有一线生机。他考虑到众人对自己的信任,和士气的重要性,还是不顾刘子俊三人的强烈反对,决定留了下来。
万事具备,只欠一环了。这一环也是凌啸很担心的最重要一环,冷静的将军一定可以看出自己这外行的纰漏的,希望敌军将领不会脸皮太厚!
“他们在骂我们准葛尔部儿郎和葛尔丹大汗。”脸庞憋得通红的先锋百夫长,看到率领后军到来的溪谷勒,赶忙汇报。
溪谷勒远远奔驰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哄哄嚷嚷的对骂声,无奈的是隔得太远,听不仔细,现在来到跟前,清军的骂声已经平息。看到火把通明的山包顶上偃旗息鼓了,这千夫长笑道:“这些***清兵,骂得你又听不懂,和他们急个什么劲?骑兵不太利于夜晚攻击,反正天就快要亮了,到时候,儿郎们把他们的头当尿罐子使,自然就解恨了。”
百夫长撇了一下嘴,但是没有反驳,心里却很郁闷。他们用汉话骂,我们当然听不懂,但他们是用蒙古话在骂我们是猪和狗,难道我们也听不懂吗?他正待要拍拍马屁的时候,清军又骂开了。
在路上,凌啸编了些网络上的经典骂人话,就要求所有的士兵向来自蒙古族的侍卫学习骂人的蒙语,出于隐蔽形迹的考虑,不许他们大声骂。今天逮住了机会,士兵们骂得格外起劲。
溪谷勒听了两句就变色了,这些该死的清兵,竟然会用蒙古话骂人?难道是东蒙的援兵,他观察了一下远远的清兵阵地,要是蒙古援兵,肯定不会有步兵的。他刚刚放下心来,就感觉到清兵骂的与蒙古人日常所骂很是不同。溪谷勒一摆手命令己方停止回骂,细细凝神听了起来,微微费神品味一下,腾地一下火气就飙了起来。
“葛尔丹的鸡鸡小又小,玩女人时被人笑,拿根木棒充大吊,X得他妈拼命叫!。。。。。。。。。。”
溪谷勒怒火旺盛,我们尊敬的大汗竟被你骂成是无能的乱伦胚子?
“准葛尔男人被我阉,全部到皇宫当太监,准葛尔女人被我X,X完老子们不付钱!。。。。”
溪谷勒怒火冲天,我们强盛的准葛尔民族竞被你骂得这么凄惨!
“你们的将军是杂种,他老爸曾把母猪哄,一夜母猪怀上了他,你们将军把地拱!。。。。。”
溪谷勒智商没有怒火升的快,细细寻思一下,明白过来,满脸的鲜血激荡在皮肤下,叫哇哇地骂着低级族骂,拔出马刀,头一个就冲了出来。
准葛尔骑兵的素质果然很高,怒火冲天之下,骑兵们自动分成三翼冲锋过来。震耳的马蹄声,就像惊天动地的雷暴之灾,撞击着清兵的心灵。凌啸可以感觉到所有的士兵都在颤栗,因为他自己的大腿也在做有节奏的肌肉跳动。这次和在科尔沁的那些没有展开冲锋的骑兵不同,开始加速冲刺的骑兵队伍,就像一辆辆轰隆隆的战车碾压过来,叫人的心脏都紧缩成一块铁砣。
在很短的时间概念里,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骑兵们已经接近到黄萧峰的铁锹别马阵了。凌啸唯有祈祷上苍,让物理规律在这个时空里完美地展现有效性,他却忘记了,物理规律如果有效,上苍就不存在。
当凌啸如愿已偿地看到敌骑纷纷栽倒在地上,听到地上因为惯性而翻腾的人马惨烈叫嘶后,凌啸在日后对黄萧峰的评价里总是少不了“阴险”二字。这厮的铁锹埋的方式很是精妙。越往阵地前沿,铁锹埋的越多越密,后面的越稀越少。前面的倒地骑兵,被后面的践踏冲撞,后面的被前面的绊倒摔下,一时间阵地上人马倒成一片。
第三十四章 大理寺少卿
前锋往往是有“尝鲜”机会的,经过了慢跑加速的骑兵们,在八百步左右的距离开始抽马冲刺。火把的光芒在极快的速度下,显得更加吸引注意力,骑兵们紧紧地盯住山包顶上的火光,却忽略了翻飞的马蹄下致命的铁锹把。
溪谷勒很庆幸自己不是靠骑术好才当上千夫长的,怒火中烧的他踩镫上马的时候,手下已经有很多人冲了出去。他打马开始冲刺的时候,前方的人仰马翻地撞倒一大片,身为将军,他马上意识到中了埋伏,同时大声下令停下。骑兵们听见了,也很赞同他们千夫长的命令,无奈惯性太大了,尽管他们把马的脖子都快拉得弯断了,人和马还是向前冲去,践踏着前锋们倒下的身躯,直到自己被绊倒在地上。准葛尔的骑士们将近损伤了一半,如果他们晓得自己是被铁锹把给别到在地上的,相信他们一定很想仔细地看一看中原的铁锹,但是凌啸的清军没有给他们机会。
凌啸明白每一个计划的制定和修正,是一个系统性的工作,一个环节的变动需要相应的调整。原本制定的计划是,当骑兵们冲上山包时,在第一道盖了木板的壕沟中,四百名埋伏的士兵们按兵不动,利用第二三道的宽壕沟阻挡一下骑兵的速度,这时凌啸带领山包顶上的绿营兵连番射箭攻击,同时外围的埋伏士兵从背后出击,形成夹攻之势。到时候,把敌骑纠缠住是非常重要的,潜伏在三里外树林的二百御林军如果能及时地驱马赶到,那么凌啸打赢这次战斗的把握将大大增加。
三百步的距离是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外的,现在敌军剩下的半数骑兵在锹把阵前调整集结,凌啸当然不能再用原方案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随机应变往往是需要决策者能在瞬间表现的素质。凌啸当先一脚踢在简易拒马上,“搬开它,冲出去,射箭!”
士兵们冲了出去,凌啸却和几个击鼓手留了下来,他的岗位是指挥。
飕飕飕――如雨弓箭的破空声,在满山的呐喊声里显得微不足听,但是它的杀伤力却不可小觑,双方的士兵不断有人被箭雨夺取生命。溪谷勒的骑兵箭术了得,但是凌啸的士兵们居高临下,一时间都是势均力敌。等到双方都死伤了几十人的时候,一阵山响的鼓声传来,很快就把溪谷勒的退意敲起来了,但是他们已经很难脱身了。
鼓声是命令。听到咚咚的战鼓声,绿营士兵们全都抛下了弓箭,抽刀出鞘,挺枪在手,向下面的骑兵们猛冲下来。鼓声刚停,凌啸就抓过一把钢刀,健步如飞地向敌骑杀去。他已经履行完了指挥的职责,现在要做一个复仇者该做的事情了。
鼓声也敲动了埋伏者的身形,一块块木板带着浮土被掀在一旁,四百名绿营士兵像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在从准葛尔骑兵的后方杀来。黄萧峰身先士卒,大吼一声“砍马腿”,就地一个驴打滚,一刀砍在身边骑兵的马腿上。有样学样的士兵们即使没有学过地趟刀法,也晓得低下身形,向敌骑的战马砍去。
叫苦不迭的溪谷勒后悔莫及,他后悔的是,在发现清兵的别马阵后,还妄图集结兵力,没有及时退走。溪谷勒绝不后悔今天带领骑兵连夜开仗。准葛尔是极为重视父系尊严的蒙古部落。真正来讲,他们对于伦理方面的敏感度很低,你可以骂他母亲怎么怎么,但是骂到他们的父兄和这些汉子自身,就是对他们很严重的侮辱了。溪谷勒怎么忍得住凌啸那来自未来的花式骂法?
刀枪相交声,受伤惨叫声,呐喊杀敌声,战马惨嘶声,咚咚擂鼓声,组成了一场战场交响乐。一阵急急嗒嗒的马蹄声传来,多伦尔和刘子俊率领的御林军骑兵出现了,他们把敌骑的退路完全封死了。
溪谷勒晓得今天完蛋了,葛尔丹大汗饮马黄河的雄图伟业,他和这些士兵们是无法看到了。“投降免死”的吼叫声响起,溪谷勒一脸狰狞,一边挥舞着长刀左劈右砍,一边嘶哑着嗓子狂叫:“葛尔丹万岁!准葛尔万岁!”他可是连不痛不痒的辱骂都受不了的人,又怎么会接受投降偷生的耻辱呢?对千夫长的死战誓言,准葛尔骑兵们虽然应者寥寥,但是一种悲壮在他们心里激荡,仅剩的百多人士气大震,愈加强悍起来。回光返照的敌军居然临死猖狂起来,溪谷勒叫声刚落,就有两个绿营兵被砍死。
“万岁你妈的X!”凌啸看到这种形势,一声闷吼,夺过身边士兵的强弓,拔箭搭弦,开拉满月。
“咔――飕飕飕飕!”
溪谷勒前胸后背插着四支箭,暗红的血咕咕地直往外冒,他兀自不肯倒下,在一声声蒙语的“千夫长”的呼唤声里,向凌啸这边踉踉跄跄走来,一副想拉凌啸垫底的样子。
凌啸却懒得理他,正一脸尴尬地望着四个三等侍卫,这些都是准备去科尔沁比试箭术的神箭手。众人却丢下凌啸,一拥而上地砍死了跑出战圈的溪谷勒,冲近剩下士气狂跌的敌骑,一顿乱砍瞎剁,吓得几十个敌骑连忙跪地投降。
收拾战场的侍卫甲一边拖死尸,一边怪异地笑着问军卫甲:“你刚才看到了吗?”军卫甲怪异地笑着摇头,转头怪异地笑着问绿营兵甲:“你刚才看到了吗?”绿营兵甲憨憨地笑道:“不就是凌大人神力,把弓给拉断了,弦线把脸上的血都弹出来了吗?你们睁眼说瞎话。。。。。。。。”
晌午,刘二堡,镇东刘姓祠堂。
“绿营阵亡一百九十八人,伤二百二十四人,我御林军阵亡四十一人,伤九十人。歼灭敌军自千夫长溪谷勒以下四百八十三人。无俘虏,获得战马二十三匹。至于抄获的其他物资请大人允许卑职清点后报上。”刘子俊报上了战果。
“想不到我们做了这么多的计划和准备,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却还是没占到什么便宜。漠北精骑,果然名不虚传啊!”凌啸感叹之下,也很是郁闷,现在还是世界第一强国的清朝,怎么打起仗来没什么绝对优势呢?
“大人,不管怎么说,这次在大人的率领下,取得了胜利,也是功劳一件啊!”黄萧峰连忙奉承。他的绿营虽然伤亡较大,但是也不能怨凌啸厚此薄彼,谁叫绿营是步兵的呢?再说了,没有了这支官员很多的御林军,自己的步兵早被灭了。看着凌啸有些脏兮兮的红缨暖帽,黄萧峰就不由得想起了杀俘事件。早晨在镇子中央,七十四个俘虏被凌啸当众杀了。难道凌大人不晓得献俘的功劳,比用鲜血来染红顶子要好得多吗?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摸进城去增援,还是在外围。。。。”黄萧峰的话语明显偏向进城。的确,凌啸也是这个心思,实力摆在这里,自己的能战之兵不足三百人,还有大量的伤员需要照顾,进城去是最好的办法了。
凌啸知道这决定要早下,盛京周围可是危机重重啊。同统库尔的兵力分布他不太清楚,唯一可以确定位置的敌军,是在前谕家堡驻扎着溪谷勒的另外五〇〇骑兵。见识了准葛尔骑兵的骁勇善战,他就明白当日在科尔沁是多么的幸运。以凌啸他们的本钱,是根本不可与五〇〇骑兵一拼的。
但是进城的话,伤员怎么办,带着走肯定不现实,抛下伤兵,凌啸又自觉还心硬不下来,尽管这段时间他杀人也杀得麻木了。正在心里左右思量,多伦尔的一个斥候闯了进来。
凌啸和众人一惊,难道是前谕家堡的骑兵杀来了?
“大。。大。大人!归化骑兵来了!”斥候口干舌燥,结巴着沙哑的嗓子说道。
豪成眼睛红红地抓住凌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一个劲地道:“啸弟没事就好,就好啊,担心死哥哥了。”凌啸很是明白他的担心,心里很是温暖。在这芸芸众生里,还有人担心着自己的安危。凌啸略微安抚了豪成,急忙拜见从科尔沁赶来的归化骑兵参将,虽然互不统属,但是自己的这几百人还仰仗着此人呢。
凌啸刚要行礼,从这参将身后闪出一人,大手对这凌啸一摆,道了句:“凌啸接旨!”定睛一看,凌啸认出来了,原来是老熟人,一等侍卫、虎枪营副统领凌普。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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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2 章
“着凌啸迁大理寺少卿。钦此。”圣旨短得令众人有些意外。凌啸一边谢恩领旨,一边心里莫名奇妙。为什么突然改我做文官?
凌普按说是凌啸在侍卫任上的上司,如今凌啸也只是平行调动,本着不让人挑刺的原则,凌啸还是恭敬地给他和那参将行礼问候。凌啸本待细细向凌普询问些事情,可是凌普根本就不搭理他,只是对正在行礼的多伦尔等人吩咐,“奉太子手谕,多伦尔,你即刻带领御林军返回京师,其余事宜尽快交接。”
看着凌啸等远去的身影,凌普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这个家伙害得自己背了十万的外债,还把太子爷的银子也糟蹋出大窟窿一个。等老子先办好大阿哥的事情,回来京城再收拾你!
第三十五 子欲养而亲不在
太子妃石氏轻微的喘息激荡起胤礽很大的兴趣,他从十三岁起就在太监们的啜撺下破了身,对女子身体上的那些部位十分熟悉了。去年康熙册封石氏为太子妃,作为胤礽的正室妻子,是他雅。凌啸见过这位十六七岁的贵人,他可不是什么公子哥,他是雅,亲手奉上了一副挽联。
喝茶寒暄一番,凌啸就发现顾贞观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讲,当下不动声色。果然待叶城告辞,豪成相送之时,顾贞观留了下来。觑着四周无人,掏出一封书信,道:“性德前些日随驾西征前,交给贞观一封信,要我妥加保管,待你回京,须亲自转交于你。”凌啸很感激容若高义,帮他两个收殓德隆多的遗体,连忙打开书信,细细阅读起来。
看完书信,凌啸呆若木鸡。顾贞观见他木然,连忙叫唤他几声,凌啸缓过了神来,一躬身向顾贞观致谢道:“多谢先生传书之情,但望先生勿要询问,此乃凌啸的私事,先生勿怪。”说完借着香案上的烛火,将信烧成灰烬。顾贞观是谦谦君子,以为是他们之间的隐秘,也不强求,既已完成容若所托,自告辞而去。
天黑了,约好明日谢祭宴的地点时间,来祭奠的人已经来散差不多了,豪成和凌啸总算消停下来。看着累得躺在床上的豪成,凌啸欲言又止。凌啸想了一想,还是做了决定。他帮豪成盖好被窝,溜出了客栈。出了客栈门口,拐到一个胡同口,他准备隐匿一下身形,观察有没有人跟踪他。还好,街上人群虽多,但是都是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没有什么扎眼的人物。
胡同口的几个乞丐儿一脸诧异地看着凌啸,这人太怪异了吧,贴着墙根望街上看什么?管他呢,有人就要钱,是乞丐的职业操守,一群乞丐围着凌啸讨起钱来。凌啸丢出一锭银子,继续望街上看去。观察了一会,凌啸确定无人注意他,连忙向老宅子走去。
“啸弟,为兄乍闻噩耗,悲恸不已,两弟尽忠于外,为兄只能代为收殓令高堂。望啸弟豪弟归京后节哀顺便,善自珍重。兄即日将随驾西征,无缘为弟等同守灵堂,甚以为憾,唯一事在说与不说之间,颇是为难。说则恐啸弟意气用事,徒惹祸事,不言之则恐弟罪人而不自知,使强敌环伺左右然殊无防范。兄收殓之时,觉令高堂遗体平直若僵,凡活焚之人,必负痛挣扎,以致遗体强烈曲弯。兄异之,以手探其骨,则觉二人颈骨断裂如渣,甚若无骨,乃力大善斗者方可致于此。兄断言此必是谋而杀之。本待亲自探查,无奈皇命已下,兄唯有不动声色,殓之。啸弟万不可轻举妄动,妥加防范安危事。待为兄归日,从长计议。”
容若的信件让凌啸惊愤至极,这也应证了隐隐约约横在凌啸心里的怀疑,德隆多果然不是失火身亡的。杀人着,无非酒色财气四字,酒色可以排除掉。谋财害命的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但是盗贼会对两个老人家动手灭口的可能性太低了,况且容若也说了,致命的伤势是“力大善斗者”劈碎颈骨所致,这种力大善斗的人做盗贼的可能性更低了。至于“气”,德隆多以前得罪什么人,他凌啸不晓得,但凭着德隆多那老实坨子的性格,凌啸可以断定都不是要杀人灭口的怨仇。再说儿子和侄子都是朝廷的官员,寻常的人还真没胆子胡来。思来想去,凌啸都隐隐觉得事情像是他的冤家做下的。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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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3 章
到了西直门,离宅子还有半里路左右,凌啸看到城门边上的几个乞丐正在争夺一块狗肉,心下猛地一惊,冷汗直冒。强压下回头的冲动,凌啸折向大钟寺方向而去。
真正的乞丐连狗肉都争抢,自己在客栈那里扔出一锭银子,那几个乞丐却毫无争抢,如果不是他们风格高尚的缘故,那么他们就不是真正的乞丐!
装着去延请和尚们做法事,凌啸来到大钟寺。一口大钟依然如同后世一样立在山门之内,二十一世纪曾在联想桥一带上班的凌啸经常来此游玩。此刻的凌啸却没有心思去抚历史思未来,余光里瞟见寺门外跟踪的人影,凌啸索性就求见方丈,反正为枉死的德隆多做做超生法事,凌啸的心里会觉得心安些。
刚刚和寺里谈妥法事一事,凌啸出了方丈的门,就看到了多伦尔。凌啸算来算去只有两个得罪了的势力,要么太子,要么雍正。但是不管是哪个,就冲同生共死的情分,凌啸都不相信会有多伦尔的份。凌啸和惊异的多伦尔打声招呼,寒暄一下,凌啸就往回走去。
这一路上凌啸忍住了抓个跟踪者的冲动,一来是在大街上不好动手,二来呢,凌啸吃不准对方有几人,自己是否敌得住。回到客栈,豪成依旧鼾声如雷,凌啸帮他再次盖好被子,坐在床沿想起了心事。想到有一个“力大善斗者”可能正环伺在自己周围,在这威胁下还能无动于衷的人,凌啸承认不是没有,但他绝对不是。
凌啸很有些无助,莫名奇妙弟想起了手枪,如果一枪在手,安全肯定是大大的有些保障。枪是没有的,但这时代火铳已经有了,想起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一黑铳给干掉了,凌啸就烦躁。不要说我没有也不会造防弹衣,就算有,自己也不能老穿着,就算老穿着防弹衣,别人不会往你脑袋上打铳吗?太没有安全感了!
换了个思路来考虑问题,康熙为什么没有被铳打?因为他掌握了“势”!他是决定别人生死的主宰者,在他的强势政治军事和经济威慑下,别人早就断了危害他的念头,即使起了这念头,也很难操作啊,保护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对!凌啸在豪成的鼾声里想清楚了。首要的是分析和查清出谁才是凶手,然后推断出对手可能的目的,随机应变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最有效的还是掌握一些自己可以掌握的“势”。
忙碌了一天,凌啸还是感觉到一阵倦意的袭来,强迫自己保持警醒的他,几乎是半睁着眼谁入梦去。梦里面德隆多真的是音容宛在,间或浮现出爸爸妈妈的生活场景。
第三十七章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这守孝的日子里,凌啸和豪成深居简出,尽量留在客栈之内闭门居丧。对于是否把德隆多是被谋杀的消息告诉豪成,凌啸很是犹豫不决,原因也是和容若的考虑一样。说给他听了,怕他年轻气盛,徒惹是非。不说,又怕他蒙在鼓里,毫无警惕。左右难为之下,凌啸选择了折中的办法,他只是告诉了豪成,因为自己以前的仇家可能会找上门来,要豪成保持长期的警戒。豪成曾经和凌啸联袂亲手干掉了刘含章,自然也明白凌啸的意思。他也是京城里混大的人,虽然凌啸不肯告诉他这段怨仇的具体情况,但是现在还能威胁到已是四品官的凌啸的人,定是很不简单。豪成也不追问,他早就被堂弟所折服,凌啸不说,自有他不说的道理,失去了父亲,豪成已经成熟多了。
其实凌啸这些日子里就在不停地分析和考量,究竟是谁杀了伯父。老实话,凌啸最怀疑的就是雍正的粘杆处。太子柔弱无能,他时时都在康熙的眼皮底下,未必有机会建立私人的秘密力量。而且太子要对付自己的话,多的是行政的力量,他只要发话,手下人构陷栽赃,闻风弹劾,样样都可以轻易搬倒自己。太子是没有必要用这种杀人手段的。只有行政上力量还不够,又已经拥有秘密班底的年轻雍正,才会用上这种方法, 对于这点,凌啸几乎到了肯定胤禛就是凶手的地步。
一种浓烈的仇恨从凌啸的心底涌了出来,直到这仇恨灼伤了凌啸的心灵,他咬着牙出声道:“雍正,总有一天,老子要你血债血偿!”话刚说完,凌啸就愣住了,难道自己要干掉未来的皇帝?想了想,虽然雍正的手下上次就在凌啸眼皮底下杀了很多无辜的人,但是这次终究不同,死的是自己的亲人。凌啸恨恨地道:“只要找到证据是你干的,你死定了!”
凌啸正式到大理寺报到的日子到了。
大理寺是清朝平反刑狱的机关,和刑部、都察院一起被称为“三法司”。设三品满、汉卿各一名,四品满少卿一位、汉少卿两位。凌啸听到自己成为大理寺满少卿的时候,也是不可思议,好端端的武官一下子去担任司法文官,专业完全不对口啊,要晓得自己连大清律都没看过一页啊。可是这是皇帝老子从西宁前线发来的亲笔的圣旨,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换上了文官袍服的他,来到大理寺,在办理相应手续的时候,很是奇怪。按理说他这大理寺的二把手来了,那两个主官好歹要接见安排一番才对啊,可是自始至终,除了一个五品的左寺寺丞接待自己外,没有一个四品以上的人搭理自己。凌啸被引领到档房,那个左寺丞也不太恭敬地告知他,大理寺卿早已安排他分管档房。凌啸才明白自己被贬了,因为被人认为是明珠一党,他被贬黜到这里来守档案了,这里的官员也因此面都不想见自己。一种愤怒腾上了凌啸心头,老子刚刚立下了功劳,却被弄到这里清档案吃灰尘?
胡乱混过了一日,凌啸闷闷不乐的回到客栈,阴魂不散的监视者仍然若隐若现,搞得凌啸火气翻腾。大庭广众下,他冲到两个乞丐打扮的探子面前,一撸衣袖,挥拳就打,下手的狠毒连他自己都觉得疯狂。官袍在身的好处是,狠狠扁了两乞丐一顿,乞丐偏偏除了求饶以外,不敢一丝反抗,四周的路人也是基本不管这闲事。当官的殴打乞丐,天经地义啊,谁叫这二者的身份贵贱相差这么远的。凌啸打得手都疼了,晓得对方可能有硬气功之类的护体功夫,也懒得再打,一口唾沫啐出,扬长而去。
感觉自己受到康熙的不公正待遇,凌啸今日才如此地放荡形骸,他可没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思想觉悟。现在发泄一番,凌啸也觉得舒服了些,“活该你们这些老四的狗腿子。老子打了你们还不是白打?”
没有过多久,凌啸就晓得冤枉了胤禛,至少是在探子一事上冤枉了四阿哥。
才进小院门,门口的几匹马,告诉了凌啸有客上门了。容若哀愁满面地在灵案前进香致礼,豪成在一旁答谢还礼。“容若大哥!”凌啸上前一把抱住容若,看到这位他很敬佩的词人族兄,凌啸有些哽咽了。凌啸很感激他为自己两兄弟代尽子侄之孝,收敛伯父。明珠垮台,凌啸一点都不担心容若的安危。在他原来的历史上,康熙就是因为宠护容若,而饶过了明珠,仅仅罢官了事,容若去世之时,康熙亲自扶柩痛哭,哀至痛绝。凌啸相信这次容若和明珠也不会有什么灾患。
寒暄一番,凌啸才明白康熙并不是因为容若而饶过明珠的。康熙认为明珠力主削三藩、收台湾,毕竟是功大于过的,这次派了容若回京,一是探视和抚慰明珠,二是怕有人阴谋谋害明珠性命。凌啸不禁很是感叹,难怪终康熙一朝,那么多的人愿意为康熙卖命,他对于臣子的示恩包容很是能团结一批死忠臣子。
豪成因为还在丁忧期间,不便出门,凌啸就送容若回府。把随从丢在身后远处,两人并马行在夜色降临的大街上,凌啸趁机把对于德隆多遇害一事的分析告诉了容若,对于容若,他是充分的信任。容若听后,他很是惊讶胤禛的秘密力量,胤禛开府建衙不过三四年,就有这般规模,的确骇人听闻。思付了一会儿,他同意凌啸的分析,他也认为太子是优柔之人,康熙看管教育很严,干出这种事的十有章的。容若听罢虚叹一声,也无话可说了。胤禔贪功冒进,以至于兵败失宠,也怨不得别人。其实容若心里甚至隐隐很是解脱的高兴。没了这位大阿哥,他纳兰家可以远离党争嫡争,或许结果会更好。
来到如今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明府,凌啸随容若进去拜见了明珠夫人,安慰致谢一番,就随容若来到露华楼。这里昔日高朋满座的繁华也已不见,只有容若的弟弟揆叙和顾贞观在聊些文艺,见到容若回来,大是惊喜交集,顾贞观更是泪如雨下,他可是时时担心着容若的安危啊。
揆叙这人凌啸记得历史上的描述,才华极高,人品极烂!他比容若小上很多,还是一位小公子哥。这位明珠的二公子看到大哥的回来,极是高兴,连忙询问营救父亲的计划。等到容若讲了康熙的圣意,众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容若的妻子卢氏也挺着大肚子来拜见夫君,凌啸突然想到这位嫂子在历史上是难产而母子俱亡,吓了一跳,本能地问了句话:“嫂夫人何时临盆啊?”一句话问得卢氏满脸飞红。倒是容若哈哈笑道:“皇上皇恩浩荡,本次也有让我回来照顾妻子临盆娩子之意啊,啸弟,就在十几日之间吧!”
众人急忙恭喜道贺,容若见妻子有些倦意,连忙让丫环扶她回房。众人哪里还会叨扰他们久别夫妇,连忙告辞。容若也不挽留,送了出来。凌啸觉得很不放心,自己这么敬重的一位大哥,怎么忍心看他亡妻丧子,但是自己又不是什么妇产科医生,即使自己是医生,也没有相应器械,可以帮助容若的妻子。敌不过心存的侥幸,凌啸对容若提出了,明日搬来容若府上住上几日,直到他喜添贵子之后才会走。
容若却满脸严肃地拒绝道:“啸弟的一片心意,愚兄心领了。这么跟你直说了罢,皇上的侦知处观察你,未必是坏事。据为兄侍驾所闻来看,皇上应该是在考核你。你兵回科尔沁,以寡胜多的消息传到西宁,皇上高兴得直呼-果乃格尔楞之后,将门虎子啊-。我阿玛作为一党党魁,明党之谓,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皇上考核你,就是看你是否陷进了这明党中,如果陷进去了又陷了有多深。你我兄弟一场,偶来一趟,皇上定然不怪,但是居留数日,则百口莫辩啊。你既然呼我声大哥,此事我来作主,毋须逗留!”
一番话说得凌啸惊异不已,横看成岭侧成峰啊,事情原来可以这样分析?康熙竟然晓得欣赏我?
第三十八章 挥手无可从兹去
既然康熙让自己在大理寺守档案吃灰尘,在冷处理中接受调查,而老四那里又一时之间查不到证据,报仇也需要实力,凌啸索性把这些事情放了下来。
他还有很多银子需要花呢。
上次的两万两银子,除了放在家中的银票被烧了以外,丧事用度之后,凌啸两人还剩下五千两。这次去草原,凌啸又弄到了两万两和一对翠玉马,这个翠玉马凌啸拿到琉璃厂去估算过价格,也不下万两银子的价值。
卖了翠玉马之后,捏着三万多两银票的凌啸盘算了一下,以一百两相当于二万元人民币的比例折算下来,自己相当于拥有六七百万人民币的财富啊。怎么看,凌啸也是个有钱人了,有钱不花简直就是笨蛋了。
第一件事当然就是买宅子,两兄弟总要有个窝啊。前些日子拜托了刘子俊打听一下有无合适的宅子,今天刘子俊就回话了。东直门外有间大宅子要卖,价格还很便宜。从大理寺公干结束回来,凌啸就和刘子俊一起去看宅子。
宅子是一个致仕退休的工部侍郎变卖的。八千两银子的价格,对于占地十来亩、有花园凉亭、里三进外三进的豪宅来说,不用卖主解说,凌啸都觉得便宜啊。二十一世纪那百来万还只能买个三室一厅呢。唯一遗憾的是,宅子太大了,住两个人简直是奢侈啊。凌啸当即砍价,最后双方以七千五百两的价格成交,只待明天双方到顺天府缴税换契就可以交易完成了。
豪成因为还在丁忧守制期间,受到了很多禁忌,所以一应的修缮整理事宜都需要凌啸来干。偏偏清朝官员的作息时间很不人性化,半月时间才能休息一天,还好凌啸在大理寺不过是闲差,有机会他就偷跑出来干私事。
凌啸府里缺少奴仆丫环,就两兄弟住着,很是冷清和不便。虽然八阿哥胤禩说过要给凌啸拨些丫环杂役的,但是凌啸却不敢接受啊,那还不是放些眼线在自己身边监视着,凌啸还没有蠢到抓个虱子往头上放的地步。向同僚们一打听,就兴冲冲地往人市奔来。
广渠门外的安德胡同,是北京城里的人市。这里的人口交易绝对是合法的,还有顺天府派驻的专门官员在现场办公,为买卖双方出具契约和收缴买丁捐。稍微逛了半圈,凌啸就很受震撼。
来自各地的人口贩子、京城的官家教坊、个体自卖的贫苦百姓,把这里弄得热火朝天,各种人口交易形态都在这里集中体现。看来康熙盛世也不是就真的如想象中那么强盛,至少在民生方面就是如此,否则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卖。
男人和女人是在不同的区域卖的,根据顺天府的规定,人口贩子只许卖男仆,官家教坊只经营卖女仆,而两者的竞争者就是自我卖身的“个体户”了。那些跪在街头巷尾,衣衫褴褛的卖身者,价格上要便宜一小半,能够自己卖自己,也许是他们唯一的人权了。
凌啸先从男仆看起。一般有着门面的都是专业的人口贩子,卖的都是外地人,普通青年男仆的购买价格,只要是体格健康的,五十两银子一个,而年老或年幼的苍头和小厮,价格便宜的只要三十两。不过凌啸绝不会买这些人口贩子的“货”,绝对不会让“中介”赚那肮脏钱,尽管他们有退换货的“三包保证”。既然总是要买人,凌啸更想选择那些挂着“卖身葬母”之类牌子的“散户”,希望能救人于水火,这样一方面可以救他们家中的急,又可以保证买来的人对自己忠心些。
不过当凌啸看了官方教坊所卖的女子以后,决心很快就动摇了。
相比外面跪着的那些面黄肌瘦的贫家女孩,这里的女孩更加赏心悦目。一来,这些教坊卖的要么是些犯罪官宦家中的丫环,要么是宫中辛者库的犯过宫女,本来就见过些世面,又受过大门高户的教养,气质和模样很有优势。再者,教坊善于调教和包装,只要客户进门,那教习嬷嬷一挥手,这些穿着不俗的女孩子们立即琴瑟笙箫阳春白雪地演奏起来,莺莺燕燕的很是撩拨凌啸的心神,凌啸忍不住想入非非起来。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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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4 章
凌啸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表演。这个来自于现代的年轻男人,在缺乏了现代法律系统的约束后,面对可以任意买卖奴婢,主宰他人生死命运的封建社会制度,说句他的心里话,他现在觉得很爽,因为至少他属于人上人的统治阶级。看到这么多的美眉,正尽力地卖弄着歌喉琴艺和舞技,等待自己的挑选,他就有强烈的优越感。只要他一付钱,小指头一勾,就可以为所欲为,而且这就摆在眼前,马虎可以实现,比起意淫,不晓得要真切到哪里去了。
几个嬷嬷们交换下眼色,都是一声叹息,这位公子眉清目秀、温文尔雅、气宇轩昂,可惜有些漏下巴,不然为什么关不住口水呢?楼上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和男子的怒骂,惊醒了凌啸。他抬眼往楼梯上看去,一个衣衫被扯歪的女孩,披头散发的从二楼楼梯口跑了出来。咚咚地楼板声响起,凌啸急忙道:“小心!”
可惜那女孩还是脚下一滑,摔滚了下来,直滚到惊得站立起来的凌啸脚下。凌啸连忙扶起她,所幸这楼梯不长,女孩看似没有大碍,她还能动弹。凌啸拨开她那遮住面容的青发,一种时空的虚幻感觉传来,搞得他脚底一软。
在这个时空里,有一个女孩子,在不笑的时候,很像云儿。如今这个女孩子就躺在凌啸的脚旁,微蹙的眉,含泪的眼,细白牙紧咬的红唇,都显示她没有笑容,所以她很像云儿。凌啸很快清醒过来,眼前的女孩并不是云儿,一瞟楼梯口骂骂咧咧着下来的几个人,凌啸扶起了这个曾经见过的宫女,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
领头一个纨绔子弟破口大骂,“小臭婊子,居然咬我一口!看老子把你买回去怎么收拾?”
凌啸冷笑一声,挡住他冲向女孩的身体,冲着几个嬷嬷道:“这女孩儿要多少钱?”
“厄――一百两。”一个中年嬷嬷把眼看了看那纨绔,迟疑地回答道。
纨绔一愣,这北京城里还有人不认得自己?“抢大爷我要的女娃子,你小子找抽是不?”一抡袖口,就要上来成全凌啸这点“找抽”的心愿。凌啸却很是敏捷,滑步闪开到那中年嬷嬷身边,迅速地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塞到了她手里。先造成既定事实再说,契约以后再来要。
纨绔挥手一抽,却打了个空,看到凌啸没事人般地拉起那女孩,就要走出去了,气得哇哇叫,“打死这王官在牢中不带枷锁的特权,日子过得相当的惬意,尽管这惬意是相对于其他人犯来说的。豪成红肿着眼泡子来看望他的时候,一下子打破了凌啸的惬意生活。
被他活活用拳头擂死的纨绔,并不是他以为的扯大旗的街头泼皮。这个叫图育的死者根本不需要扯他人的大旗,他自己的旗就够大了――当今首辅索额图的嫡孙、太子爷的表弟、三等公阿尔吉善的幼子。
凌啸傻眼了。如果不是豪成在场,凌啸几乎忍不住立即越狱的冲动。老子太背了,随便打死一个泼皮,竟是权倾朝野的索党的心肝宝贝!豪成也是绝望地望着凌啸悲痛不已,在来之前,他可是身负荆棘跪在索府门前三天三夜,可是索府的人根本不甩他。凌啸倒是冷静下来,他不想豪成这么绝望伤心,嘿嘿一笑转换了话题。
“有叶城在旁守护着,卢氏嫂子生产应该没事吧?容若大哥的小孩是小千斤还是大胖小子?”当日见容若不许自己守护,凌啸只得托付了叶城这个太医了,希望他能帮容若的妻子平安躲过历史上的一尸两命。
豪成却会错了意,以为弟弟问的是容若有没有帮他在外活动。“容若大哥喜添贵子。”豪成瞟了牢房外的牢头一眼,压低声音道:“他把守护明珠一事拜托给刘铁成,已于前天早上同武丹一起出发,快马赶往西宁驾前给你求情去了!”
毅然丢下弱妻婴儿,千里奔走为友乞命!凌啸眼睛湿润了,人生得一如此朋友,夫复何求?
豪成眼泪巴巴地走了,其实凌啸并不清楚,豪成就在大牢门口安营扎寨,一边等候着几个朋友去打探门路,一边陪伴着这世界上的唯一亲人。总之在凌啸看来,豪成是离开了监牢,他开始忧愁自己的未来了。
四月半的皎皎月光下,并不是只有凌啸在忧愁,顺天府尹卫既齐也在忧愁自己的未来。
在汉人出身的大清官员里,他卫既齐已经是相当有成就的了,从山西老家出来,为官多年凭的就是一个清廉刚正,可是顺天府尹这个官职却是所有清正官员的噩梦所在,正三品在这京城里竞算不得什么,往往一个看似平常的案子,背后却牵连着朝政的殊死搏斗,在为人原则和现实的生死利益之间,常常需要他付出刀尖上跳舞般的小心。眼下这大理寺少卿凌啸打死图育一案,恐怕是对他卫既齐最大的考验了。
卫既齐白天应付完了三等公阿尔吉善的威胁,黄昏又端茶送走了戴铎,接踵而至的毓庆宫总管何柱儿,又向他宣明了太子爷的均旨。加上昨晚就已经上过门的雅格布,这位顺天府尹十分地烦恼,看来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啊。
凌啸能得到太子爷和索相家人的怨恨,这很正常,谁叫他打死了京城中无人敢惹的索家心肝宝贝。但是引来四贝勒和八贝勒的插手,就很出卫既齐的意料了。这叫凌啸的年轻官员究竟是何方神圣?
太子要凌啸死,还要死的硬翘翘,八爷要凌啸活,还要活的很滋润,这不是都在为难我这顺天府尹吗?这凌啸虽说是明党受牵连的官员,但是皇上亲旨一下,就相当于为他打了层保票,现在他位居国家恤刑平反机关的副长官,已是朝廷中高级官员了,岂是我这顺天府尹能够说有罪就有罪的。而明珠一天不死,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就算还没有一个明党中人为凌啸说上一句话,但卫既齐也不敢把凌啸的纳兰背景小视。今日我卫既齐可谓是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啊。
卫既齐将几方的势力翻来覆去地计量,仍是左右为难,想起这三年来在任上的艰辛,暗暗下定了辞官归田的心思。这一次就先拖着吧,拖到皇上回朝,到时就很可能会来个三司会审,那时不论结果如何,自己的责任就会小得很多了。
卫既齐的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天遂人愿。京中最大的就是正在监国的太子,而这案子又不是康熙未授权的军国大事,卫既齐才拖了七八天,太子就直接下令三司会审了。刑部、都察院加上大理寺紧张地忙碌起来,各有司经过一番交流和碰撞,决定将第一次会审时间定在四月三十日。
几天来,各方的势力在不断的试探和交易,虽然还没有达成什么协议,但是参与会审的几个官员都形成了共识,水看上去好深啊!如果要在第一次会审上做出判决的话,几位主审都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是凌啸却已经做好了准备,越狱的准备。
按照现代的法律系统,凌啸有罪,防卫过当的故意杀人罪,一般不会判死刑,但是七八年的牢狱之灾是少不了的。但是在这古代,根本不熟悉大清律例的凌啸,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他只晓得一点,自己绝对不可以坐牢和流放,否则,以索党的权倾朝野,不是被人在牢中暗害,就是在流放地明杀。
天天在牢中苦练身手的凌啸,终于把气功迸发出来的力量提升到六百斤上下,看着自己脚下被徒手拗断的桌腿,就知道自己如果把握住机会的话,一定有可能在上堂途中逃走了。凌啸长叹一声,看来当格尔楞的儿子,并不是好事,终究要子承父命,一样地亡命天涯了。
和凌啸同样感叹的人是康熙,只不过他感叹的是自己这万乘之君,说不定也会亡命天涯呢。
他早已远离西宁行宫,进入到了茫茫大漠,几个月的艰辛围困,几路大军齐头并进,包围圈一点点地缩小,终于把葛尔丹的叛军围困在方圆不足三百里的昭莫多地域里。形势对大清极为有利,击败葛尔丹已经是时间问题了。面临胜利,康熙愈发期待胜利的早日来临了,并不是他沉不住气,而是实在放心不下北京城里状况了。
皇太后发来密信,由武丹亲自赶路送往漠北的军中。容若看到康熙看完密信后的脸色,就晓得不是为凌啸求情的时候。
其实容若也明白,太子一党虽然很想在公堂上置凌啸于死地,但是因为四贝勒和八贝勒的插手,恐怕多半不会得逞。大阿哥和自己的父亲经营多年,手下门人精英无数,如今大阿哥兵败失踪,阿玛又系于牢狱,这些明争暗斗的青年阿哥们,谁的眼里不是望着明党的这些党羽,希望能通过凌啸一案收服他们。
有所区别的是,老八期望通过为凌啸出头,让明党的诸位看到他礼贤下士、包容宽厚的容量。而老四则想一箭双雕,一方面给明党党羽们看看,他愿意给他们的人出头;更重要的一面,他要求秉公办理,则是奔着康熙的心而去,表现自己以国法为重的刚正心性。二人一比较,八贝勒无形中就落了下乘。
武丹还没有向康熙汇报监视凌啸的事情,所以康熙对凌啸的案子一无所知,他哪里会向容若一样去分析四儿子和八儿子的优与劣,现在二儿子才是最让他伤心的。
皇太后的信件里,隐约透露出了京师的危势。一月前,在榆林为大军筹措粮草的索额图,向康熙请命回直隶京畿征粮。考虑到军中缺粮的现实,加上征粮一事非威望之人难以完成,康熙答应了索额图所请。问题是索额图回京之后,粮草一事却进展缓慢,康熙本就有些烦疑,今日皇太后却道索相日理万机,频频接见官员。康熙看了信,悚然而惊,狐疑不已,难道他索额图竞想主持废立,让自己当那唐明皇一般的流亡太上皇?
狐疑的人最喜欢寻找蛛丝马迹。康熙想起二十九年第一次征伐葛尔丹时,自己偶感风寒,以为命不久矣,便将太子召到军前,这儿子见到自己,却面有喜色。这件事康熙当时颇不痛快,曾当面责问,太子也是灵性之人,从容回答道:“儿臣见父皇似有好转,当然喜不自禁。”这回答也说得过去,康熙虽没计较,可这事情像根针一样,深深地横在心里深处。如今皇太后示警,康熙又对自己的儿子怀疑起来。
当两位新进的上书房大臣佟国维和张廷玉进来御帐请安时,康熙斩钉截铁地命令,“后日清晨,全军进击,务要灭其军,斩酋首,毕其功于一役!”
康熙明白,仓促进军可能无法保证毕其功于一役的,但是相对于京师里那九鼎之重,这里的仗,完不完胜,实在是无足轻重的!想到要有些预防的措施,康熙吩咐张廷玉拟旨:“着范时绎调顺天府尹,穆子咰调九门提督,狼谭调丰台提督,统帅京西三营。上述原职官员交吏部叙用。”张廷玉运笔如飞,瞬间就要将草拟的旨意交康熙审阅,不料康熙又说话了。
想起圆明园的护军参领托合齐是太子的亲信门人,而可以镇住托合齐的护军统领正随驾在此,康熙毅然道:“着凌啸晋护军营参领。”
容若和武丹对视一眼,目瞪口呆。
武丹更是郁闷,皇上你安排侦知处监视了一个多月,还没听我的汇报,就下了圣旨,我们岂不是白忙了这么久?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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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5 章
第四十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康熙随即起草了一份给予皇太后的回书,向她详细禀报了军事战况,字里行间洋溢着胜劵在握的自信,并和皇太后约好五月底前回京,一起到天坛向天地祖先祷告胜利。写完回书,康熙叫住了正要出去的佟张二人,“我大清以孝治天下,这封朕给皇太后的回书,明发天下。”
张廷玉玲珑的心思早猜到了康熙这么做的理由,却一躬身领旨出帐而去。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是他的宗旨。佟国维留在帐里很拍了康熙一通马屁,什么孝诚通天之类的,直到康熙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了,见他还没有称赞到自己明发天下的点子上,有些郁闷地让佟国维跪安出去。
“武丹,差事如何?”
容若一见康熙问武丹的差事,就觉得自己不适合在此地留下,赶忙要跪安,康熙和颜地一挥手拦住了他。“小纳兰,你是你,明珠是明珠,扯不到一块。且留下,待会我们对诗玩,朕还有些西征诗作要你润色一二呢!”见此,容若只得留下,眼里满是感动,康熙也踱步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吩咐武丹汇报。
“回皇上话,奴才已经将明珠安排在天牢里,上至典狱,下至狱卒,全由可信侍卫担当。后来奉旨转交给容若接受护卫。”武丹说完押送明珠的事情,正待将监视考察凌啸的情况讲出,康熙却转头问起了容若,“小纳兰,你不在京中照看你阿玛,跑来大漠作什么?”
容若也不惧怕,他和康熙既是亲戚、主仆、还是朋友,当下将凌啸的事情细细讲来。康熙听了,面无表情,心下却是欢喜。无论凌啸有没有陷入明珠一党,都和索额图一党势不两立了,这样的人掌控护军营,这支军队就绝对不会倒向索额图了。那个图育,不过是一个恶贯满盈的花花大少罢了,自己是看在太子和索额图的面子上,才屡屡容忍了他的胡作非为,这下凌啸可是为民除害了。
依照大清律,凌啸的行为的确犯了法,有越权之嫌,擅杀之罪。康熙站起身来,缓缓在宽敞的御帐里来回踱步。他倒不是在考虑凌啸的罪责问题,在康熙的心目里,依法治国固然是一种原则,但皇帝就是法,更是在此原则上的超级原则。只要自己这天子说他没罪,就算他奸杀了郡主,凌辱了亲王,也一样没罪。康熙考虑的是自己在这件事上持何种的态度,对于稳定京师形势最有利。
康熙在大漠里犹豫不决的时候,凌啸也是左右为难。因为他看到了豪成。
今天是三司会审的第一次过堂,凌啸已经做好了越狱的准备,他甚至偷偷地用两个手指硬生生地在监室的栅栏上,拔出了一根大铁钉,以此作为自己的武器。但是当凌啸走出大牢的时候,他见到了豪成。
满脸胡子拉碴的豪成腋下夹着一床被窝,在监牢的大门口看着凌啸,泪流满面,嘶着声在高声喊着自己的弟弟,看得出他有多么的伤心和绝望,以及帮不上忙的自责。如果说凌啸是不自私的人,当他面对可能的死亡威胁,想要越狱逃亡的时候,为豪成考虑的却很少。如果说凌啸是个自私的人,但当他看到豪成无助地绝望悲伤,凌啸又完全忘记了逃跑的想法。人就是这样的复杂,凌啸也不晓得自己能否抛下这个哥哥,在这样的犹豫里,成群的顺天府士兵和刑部衙役都围了上来。凌啸错过了逃走的最佳时机。
三司会审的大堂上很是肃穆,因为人人都很严肃。凌啸简单地扫了几眼主审和观审的人,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靠!这次可能好不了了。来的可都是高级人物啊。会审的三人凌啸认识两个,这都得益于太和门认人的经历。刑部侍郎王鸿绪居中坐在主审案后,一脸地和颜悦色,一看就是老狐狸的做派。他的左边坐着的一位中年人,则是天下闻名的都察院左都御史,扳倒明珠的清官郭琇,连瞎子都闻得出这家伙的味道,油盐不进。另一人是大理寺卿,一个凌啸却不认得的顶头上司。
凌啸和这些人没有一点的交情,倒是观审的有几个和凌啸有些渊源。被凌啸坑得很惨的太子正一脸轻视地瞅着凌啸,猫玩老鼠一般的蔑视加上太子身份的矜持,搞得众人反而觉得太子像在时不时地偷窥着凌啸。满脸冷峻的木头人和温和倜傥的佳公子,赫然就是胤禛和胤禩,另外几人要么可有可无地看戏的表情,要么就是怨毒地望着凌啸。没有看到容若的身影,凌啸反而松了一口气。
会审过去了近两个时辰,凌啸坐在大堂中央的一条板凳上,没有机会发话,他就知道有些不妥了。因为从开始按例向几位人物行礼之后,就被王鸿绪指定在板凳上坐下,一直没人问他一句话。说话的都是证人,从那教坊的嬷嬷们,到那些当日在场的待卖女奴,到几个图育的喽罗,再到顺天府抓捕凌啸的衙役,都在要求下做出了证言。
郭琇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拍惊堂木,对着凌啸喝道:“犯官凌啸,当日实情还不从实招来!”他郭琇也是没有办法,才要凌啸说话的。顺天府的衙役们说的话是最可信的,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不要紧的东西,他们去的时候,凌啸已经把图育打废了,出气多而进气少,之前的前因后果,他们没看见。
接下来的就是各执一词的教坊众人和图育的喽罗。喽罗们咬定是凌啸强抢女奴,惹急了图育,才误杀女奴,然后凌啸将他们的主子活活打死。教坊众人出乎意料地实事求是地讲明真相,并且很是坚持,尤其是那个中年嬷嬷,一口咬定是凌啸出了银子买下了女奴。
凌啸看着微笑的老四和老化大革命的上纲上线牛啊,加上些概念的转换和捆绑,弄得有人明知是悖论,却畏首畏尾不敢贸然反驳啊。看来当销售经理的时候,写那些夸大成绩缩小问题的总结报告,还真不是白练的.
老武中,就算和你同品级的张廷玉,也望尘莫及,因为他已经二十八岁了,而且出自名门的他此前还久历宦途。你深受浩荡皇恩,须当全力以报,否则,就算你无功无过,也难逃这辜负皇恩一罪。皇上特简任命你为护军营参领,你说说看,你是什么章程?”
“军门,凌啸虽然在您麾下的时间不长,但是想必军门也略知卑职为人,荣必敛,耻必惭,恩必报,仇必雪。纵使抛却卑职的为人准则不提,凌啸也是深知三纲五常,第一条的君为臣纲,凌啸永志不忘!”如果漂亮话都说不利索,他凌啸还能混个上市公司的经理当吗?
武丹满意地点点头,“你自己有这番心悟,加上容若也为你打下了保票,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记住你的任务,绝对控制京西护军营的剩余三千兵马。在圣上安全回到紫禁城之前,除了丰台提督狼谭的亲笔命令外,任何人的军令你都不要听!”
“如果是兵部的命令,卑职。。。。”
“皇上的原话是,护军营只听从丰台提督狼谭的调遣!”
“喳!卑职定当鞠躬尽瘁,誓死保护吾皇安全。”
武丹换了轻松的口吻,“你需要我给你什么帮助,尽管提出来。”说老实话,他对凌啸的快速升迁,不能说毫无芥蒂。如若凌啸是像高士其一样的文人,升这么快,他不会有丁点的不爽,但是凌啸也和他一样是个侍卫出身的武官,总让他想起现在还是四等侍卫的儿子。但武丹死忠于康熙,对他来说,康熙的安危最重要,为了防范这次京城形势的暗流涌动,他愿意为凌啸提供一切的帮助。 .
“凌啸年纪轻,资历浅,需要些得力的人,才可以镇得住护军营上下,请军门把上次随我出关的侍卫,像多伦尔、刘子俊他们借给我几个。”
武丹略一沉吟,心内很是高兴,这下可有人监控凌啸了。“厄-除多伦尔因为生病以外,上次的侍卫,你可以随意挑选。”
凌啸一面道谢出门,一面在心里说道,“果然如此。”他使了个小伎俩,就猜出了可能的敌人是谁,看来这次要防范的真的是索额图一党。
豪成听说凌啸要带侍卫去护军营,强烈要求凌啸也带他去,凌啸考虑到他一人留在城中守孝,怕索党报复于他,的确也不放心。两人一起回来求武丹,武丹却哈哈一笑,撂下一句话,就把他们赶出门去。“守孝丁忧又不是坐牢禁足,豪成去哪里,关我屁事?”
康熙三十五年五月初一。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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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6 章
蒙蒙细雨中,在五十名御林军卫的护送下,凌啸和豪成带着五个大内侍卫来到了圆明园。刘子俊已经又议功升了官,现在也是三等侍卫了。上次的四个神箭手侍卫也被凌啸要来,他们虽都是汉军旗人,但是即使是善于骑射的满人,在箭术上也少有出于其右。尤其是叫熊金柯和阳文斌的两个,不仅身形要比邓力和孙俊晖彪悍,而且箭术更胜一筹。
这些个人都是随凌啸曾经出生入死过,凌啸要的就是他们的臂助,如今大家被他一声邀请,竟然都来了,心里很是高兴。其实凌啸并不晓得这些人比他更高兴,跟着凌啸出了一趟关,竟然都立功升官,他们心里早已认定凌啸是员福将,只要跟着凌啸,就意味着有升官的机会。这些武人不是没有想到,打仗很可能会死人的,说不定就是自己,可是都被自己心里的一句侥幸话说服了。“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护军营包衣参领魏登科带着一众将官,在圆明园外的军营辕门口迎接凌啸等人。看到几乎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年轻参领,魏登科心里很是郁闷,不就是因为自己不是正牌子满人吗,当了十年的从三品包衣参领,就是无法提拔到正三品上去。
托合齐在大帐里正等着凌啸,对于凌啸和索党的恩怨,他是知之甚详,这次莫名奇妙地被免职,让他很是恼火,但是这是圣旨,不说是他,就是太子也只得乖乖地听命。凌啸哪里会把托合齐的冷淡放在心上,他不用猜也晓得托合齐是索额图一党的人,不冷不热地办完交接,凌啸就把他送走了。托合齐走出军辕门,回望这矗立在细雨中的军营,一声冷笑,“黄口小儿,你以为自己能服众吗?等着受人暗算吧!”
升帐鼓响,众将官急忙往凌啸的帐中赶去,新官上任,可别被三把火给烧着了。凌啸在众侍卫的簇拥下,坐上了主位,将官们全身盔甲地行了参礼,等着凌啸训示。没有开场白,也没有客套话,凌啸的训示就两句话。
“诸位先自我介绍。”
“未时三刻,全军操演。”
众将官都觉得凌啸太不近人情。
操场的将台上,凌啸眼睛都不眨一下,认真地看着军士门的操练。这护军营是八万京营中的混兵种正规军,除了统领孙达哩带去战场的三千骑兵和二千弓箭手外,剩下的三千人全是刀枪兵。凌啸并不熟悉古代练兵的阵法,但是他作为理科生,可以从数学的角度来分析阵法。阵法的真正目的,无非就是通过交战双方接触面的面积大小、单位区域强弱对比、支援与补充、变化和调整等方面,达到军事资源的最大化应用罢了。这些原理和特点,凌啸可以很快地学习好基本原理,至于应用阵法,凌啸自认为需要长时间的浸淫于其中,实践与理论结合,方可大成。所以,现在凌啸观看的多是军士们的单兵素质和精气神。
不可否认,这些刀枪兵的身体素质并不差,三千人挥刀舞枪来回奔跑了近半个时辰,都没有出现什么体力不支的现象来。唯一让凌啸有些看不上眼的是他们的士气,军士们无论转移、冲锋、退却,都没有一种争先气势在其中,略一思索,凌啸就明白了为何会这样。
护军的驻地在京城,这些年的大的战事,几乎都在北方。朝廷即使抽调护军营参战,也肯定只会调动骑兵和弓箭手,这些步战的刀枪兵,根本没机会上战场,又怎么会有强烈凌厉的气势?
凌啸向委署包衣副参领王德刚招了招手,王德刚忙小跑过来。“停止操练,本参领要对全军训话。”王德刚抬眼望了望魏登科,却没有立即执行凌啸的命令。凌啸看到这一幕,一阵火起,从品级上来讲,自己是正三品,高魏登科的从三品一级,从职务上讲,自己是满参领,直接领导魏登科这包衣参领。现在自己发的命令,小小从五品的王德刚竟然还要看魏登科的脸色,难道不知道服从命令是基本的纪律吗?
其实在众将领的心目中,王德刚征询魏登科的意思是对的,原参领托合齐的部队是调往了前线的骑兵,剩下的刀枪兵一向是魏登科的直属军队。
由于康熙已经明发给皇太后的回书了,凌啸知道康熙回京的时间就在月底,他要想在短时间里控制军队,就根本不能选择慢慢融合、收服这个办法,唯有借机生事了。
“一。”
王德刚一愣,但是他马上一喜,托合齐安排他挑拨的任务看来有戏了,反正参领是不能把我这六品以上的军官怎么样的,再说统领孙达哩可是我母亲奶大的,最后肯定不了了之。
“二。”
魏登科等也是一愣,但随即都明白过来,凌啸是要借机立威,本来准备只给凌啸些许难堪后收场的他,心里不禁大怒。不说众将心里腻味,魏登科也绕上了,老子平日里和参领互不统属,不过是这次统领领兵出征,留下高半品的参领来做名义上的上司,但是参领只有权处置六品军官,你连王德刚都没权怎么样,更别说老子了,当下木然不理。
“三!”
凌啸看到没人执行他的命令,心里一乐,微笑了起来。魏登科看到他的笑容,颇觉自己像是上了圈套,正想细思,凌啸的一句话却像一瓢油一样,“嘭”地一声浇在他还没熄灭的心火上。
“熊金柯。”
“卑职在!”
“本参领命你暂领包衣副参领一职。”众将一阵哗然,这新参领竟然敢越权免掉了王德刚的职务?稍微机灵的和后台不硬的将领,本准备看看再说,凌啸接下来的一句话,就犯了众怒了。“你本正五品三等侍卫,又得了爵位,做这等没油盐的小官,和不知尊卑的人为伍,委屈你了。”
魏登科当即跳了出来,暴怒道:“凌大人你没权处置王德刚,我要到兵部去告你!”众将也纷纷上前愤声责问,中间还夹杂着怒骂声。看到这些行伍的直性子,凌啸心里微微歉意,可是自己别无选择,一是没时间去新旧融合,二是没办法去一一甄别这些人。武丹说的可是 “绝对控制”啊。
台下的低级军佐和军士们见将台上吵了起来,都停止操练,观看这热闹。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第一天职,现在本参领命令,你们全体后退一步!”凌啸见众人围着自己,冷声喝道,不容众将反应,假装生气地骂道:“真是一群不知尊卑上下的杂碎!”凌啸骂声未歇,脸上就多了一片热乎乎、粘瞅稠的感觉,很快这感觉就变成凉丝丝的了。凌啸心下惊喜,他不需用视觉来看,光用触觉,就晓得有人把唾液狠狠地啐到了他的脸上。
凌啸格格冷笑道:“刘子俊,与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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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绝对控制(二)
刘子俊拔刀往空中一挥,在将台下的五十名御林军卫迅速冲了上来,刀刃搁颈,枪尖抵胸,迅速将魏登科等十来人围了起来。
凌啸出身于御林军,又曾在关外迭胜准葛尔骑兵,这些随着凌啸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军卫们,多多少少地都有些崇拜凌啸。说起凌啸,谁不是在羡慕他升官发财之余,把他当作御林军的荣誉和骄傲?现在他们亲眼看到,奉有圣命的凌啸却得不到将领们的听令和支持,尤其是凌啸脸上故意没有擦去的唾液,让军卫们觉得有种啐在自己脸上一样的耻辱和愤怒。如果不是刘子俊事前一再交代不可伤人,恐怕就要立刻刺刀见红了。
先不说魏登科等人的大惊失色,那将台底下的百十个将领们的亲兵,也醒悟过来,抽刀引弓地围住了将台,若不是投鼠忌器,恐怕立刻就要冲上台来了。两方人马都是一片愤然之色,剑拔弩张,一时间气氛极为紧张。
台下三千军士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有些军佐在迅速地交谈沟通。凌啸怕出意外,伸手掏出了武丹转交的一枚金色令箭,运足气力大声喝道:“御赐金箭在此!奉旨,护军参领凌啸,统率在京护军营,不尊将令者――斩!”
魏登科看着凌啸手中的金箭,他哪里晓得凌啸的苦衷,心中忌恨凌啸更甚。你为何不早把这东西拿出来,难道我们看了这玩意还敢放屁?魏登科急忙对着台下亲兵喝道,“你们还不退下!”亲兵们也连忙收起武器,惴惴不安地退回原位。
凌啸当然不会斩了他们,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无论这些原有军官在这里有多大的威望,都不可能会引起哗变。这可是京营啊,兵士们都是汉军旗人不说,他们的家口眷属都在城内。面对御赐金箭,如果还哗变起来,那可是无异于谋反,会累及妻儿老小的。
“全体军士,席地坐下。”
果然,军士们都听命坐下了,连魏登科这些不是军士范畴的将领们,也好汉不吃眼前亏地坐下了。见到基本稳定了局势,凌啸施施然地道:“诸位,不知者不罪,既然你们现在听了我的将令,我也不为己甚。顶戴花翎都给你们留着,一月之内,全部在军营里集中停职反省!最后,我下一个真真正正会杀人的军令:全军上下,无我的亲笔手令,擅自离营者――斩!”
刘子俊把众将带到一旁集中反省时,豪成一脸忧色地低声问凌啸:“啸弟,你不怕这么做,会被弹劾问罪吗?”
凌啸当然晓得,自己今天太过急躁和有些逾制,嘿嘿一笑,答非所问道:“你知道吗,其实父母师长的心里,感情最深的往往是调皮的孩子。”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是不能在这场合说的,“爬得越高,摔得越疼。我升官升得自己都怕了,犯犯小错,可以刹刹车。”
顺利接收军权,接下来要开始收拢人心了。凌啸一清嗓子,训话开始了。
“弟兄们,对你们的官长,本参领只是薄惩小戒,一月反省结束,立即官复原职。凌啸和你们一样,是堂堂男儿,说出口的话,对着地上一砸,他***,也是砰砰有声的。” 大部分下级军官都在顷耳细听,凌啸首先要安抚下各级军佐的心,要知道魏登科等人可是经营多年,谁没有个亲信心服的?
“凌啸带的兵,只要他们做到两个字,狼和狗!”底下一阵骚然,不说是普通士兵,就是这些军佐们,对凌啸的话也觉得是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大家不知不觉地被凌啸吸引着。凌啸把一些职场管理理论,用哗众取宠的方式表现出来,目的就是要洗洗这些军人的脑袋。
“狗的特点,就是忠心,我希望大家都忠心于皇上和朝廷!俗话里,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话大家都听过了吧,说的就是狗的忠心。这道理相信大家都明白的,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要提醒大家的是,今后你们拍长官马屁的时候,如果把他是忠臣这句话,说成了他是狗臣,那么恭喜你们,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是会被踹一脚的!”凌啸话音未落,底下已经哄堂大笑了。
魏登科等被刘子俊带在将台边下,他的几个手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们想起了魏登科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愿效犬马之劳”,按照这新参领的意思,那魏大人岂不是在自称为狗臣?
凌啸很满意这种效果。
“再来说狼。你们想一想为什么狼可以吃到肉,狗却只能吃屎?能够回答我的,出列上前,答得好,赏银五十两!”没有麦克风的时代里,对着三千人训话是见很累人的事情,凌啸玩了一下互动交流悬赏,借以立信于人,也想借机休息一下。
经过刚才气氛的缓和,下面的军佐军士们,放松了不少,立即就有几个军佐跃跃欲试,走上前来。
“狼是嗜血的冷酷野兽,它们凶猛善斗。”
“狼懂得和同类协作配合,好像还有些聪明。”
…………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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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7 章
凌啸的乐善好施充分体现出来,只要是答得沾上边的,他统统有赏。得到赏钱的军佐们兴高采烈,这可是一笔小财啊。更多的人却是羡慕的眼珠子都掉了出来,其中也包括豪成。
豪成很心疼已经赏出的近五百两银子,对着凌啸拼命使眼色,凌啸才停了下来。他一改刚才的和蔼颜色,绷着脸站在将台上,冷冷地看着军卫们,足足一刻钟都不说话。
下面的军卫们慢慢地安静下来,心里都七上尔雅的年轻人,当下宽和道:“一时办砸了差事,也算不得什么,再说了,我们还有时间,可以从长计议,细细谋划嘛,反正你有什么为难事情,我们都会尽力从旁协助于你的。”
凌啸心下狂喜,这么好说话?“谢谢军门和各位同僚体恤,凌啸感激不尽,他日。。。。。。”那察哈琛是急性子,他打断了凌啸的礼多人不怪,“说吧!要多少兵?一个营够不够?大营里可是有四五十个营在,要多少,你说话!”
德斯勒也跟同狼嘾点头,术裕更是离谱,自告奋勇道,“军门,让我去吧,凌啸年纪还轻,万一把人带去了,没控制住场面,引起两军械斗,就有违圣上本意了。”“咹咹--我说老术,这差使你可不能和我抢啊!提议是我老德先提的,再说了我一向看魏登科不顺眼。。。。”
凌啸这下可莫名其妙了。自己来这里,假装出一脸的忧愁,无非是想拌可怜,让这些老家伙们同情自己,他好利用这种心理,来做剩下的事情的,哪里晓得这些家伙比他还热心,又是要撑腰,又是要借兵,还为谁带兵去吵起来了。
凌啸嘿嘿一笑,看来自己拉完了屎,很多人都愿意来帮着擦屁股啊,魏登科,你可不能怪我啊!我也没看出来,原来你的人品是这么的需要补丁。
在狼嘾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魏登科几人站在大堂上,眼睁睁地看着凌啸胡说八道,很是郁闷,谁让自己和丰台大营有很多劽龊垢结,连个申诉的勇气都没有。“军门,凌啸今日到了护军营,和各位护军同僚很是投机,一番交心底的交谈下来,方晓得魏大人和这几位,都是极为上进好学的武官。他们亲自向我提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们想要好好观摩和学习友军的治兵之道。我见麾下上进,怎么能不支持?他们久闻丰台大营的名气,特来您这里学习。魏大人啊,你常说丰台驻军军纪严明,训练有素,想来观摩学习一月啊,是不是啊?”
魏登科心里大骂凌啸奸诈,连问个话都让自己不好回答,只得屋檐下低头地点点头。凌啸一个销售经理,平日里就在电话营销里练过提问和心理暗示的技巧。刚才的问话,把魏登科对丰台大营的好话和是否想来学习这两件事,捆绑在一起,然后用封闭式的提问问出来。魏登科说是就是赞同想来学习,说不是的话可就更加得罪丰台诸将了,因为在狼嘾等人心理暗示上,这问话里他们更注意的,是魏登科承不承认丰台的军纪训练。
狼嘾哈哈大笑,“是啊,学习和交流很重要啊!凌啸和你护军营尽管放心,我们丰台大营一定好好地款待他们,我会专门找一些老行伍,单独给他们授课的。”狼嘾明白凌啸是要自己给他擦屁股,不过只要是能控制好护军营,皇上交代的差使就完成了九成,帮他擦又有何妨?为了稳定局势,再奉送一营骑兵也是心甘情愿啊。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样,久闻护军营刀枪功夫厉害,我也想派一营骑兵去观摩学习,不知凌啸你一下如何啊?”“求之不得啊军门。”一老一少的两人都心解其意地哈哈大笑。魏登科看在眼里,心里认定他们的笑容是奸笑。
护军营地,没有月光的晚上,委署护军校陈凭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心里还是激动不已,今天的新参领居然赏了大家银子,还和自己这些芝麻小军官一同吃饭。同样的粗粮窝头加咸菜,为什么大伙今天吃起来会觉得奔香奔甜呢?难道是因为参领大人也和我们一起有滋有味地啃窝头?想起这个和其他大官很不同地参领,陈凭就再也睡不着了,他今天就当着全营的面,称赞我的兵带得好,有气势,有纪律,难道他很器重我?
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中,陈凭听着同房士兵们的鼾声,渐渐迷糊起来,忽然感觉到被窝一紧,身子一阵暖和,他从细眯的眼缝看去,有几个人打着小灯笼,在营房里穿梭,惊醒之下,坐起身来。那几人听到陈凭的床板声响,扭过头向他看来。陈凭定睛一看,原来是新任参领凌啸和几个侍卫,新委署参领刘子俊向他竖指在唇上一嘘。
保持了肃静的陈凭开始不知道凌啸他们在做什么,但是看了一会,流出来了,凌啸和几个侍卫为营房里的军士们一一扎好被窝,看到些睡觉不老实的,还把他们的手脚塞回被窝,做完了这些,几个大人们悄悄地掩上了门,往隔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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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阴谋是不对称的需要
把魏登科他们扔在丰台,凌啸领着五〇〇轻骑,返回了护军营。营内众官得到哨位汇报,说听到马蹄震震,吓了一跳,待出来一瞧,方知道是凌啸带了一营人马归来。众人连忙把丰台骑兵们安顿在原护军骑兵的营房里。众人忙活的时候,凌啸就躺在大帐帅位的椅子上假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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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8 章
他在一天的时间里所做的事情,不敢说已经能绝对控制了护军营,但是他至少取得了控制权,整个军队里六品以上的原任军官,都在丰台大营“观摩学习”,相信狼嘾会把他们控制得很好。剩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凌啸如何取得全军上下的真正归心。等到众人安顿骑兵完毕,已是将近子时了。凌啸对刘子俊他们几个一招手,就带着他们开始巡营。
一路的巡营下来,凌啸很是满意官兵们的反应。看着那些睡眼稀松的家伙们的震惊感激,凌啸暗笑不已。别人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故意手重,除了那些实在睡得太沉的以外,几乎四成以上的军士被凌啸给惊醒了。后世党的解放军指导员就是用这一招,把组织的关怀细化到生活每一个的方面,不知感动了多少青年士兵的心。如今他学上一学,抛开凌啸故意作秀的心理不谈,也的确让这些封建青年们感动得眼眶都湿润了。凌啸在进入睡梦前,嘿嘿阴笑着,接下来的日子里,恐怕你们会对我爱恨交集吧。
五月初二,凌啸第一次视察早操练。军士们来到操场上,昨晚被长官们掖被子所激发的感动,使得他们全用一种敬服有加的眼神看着凌啸,但是接下来上午的训练,使他们明白了,他们眼里的天使,原来竟是魔鬼的化身。
早操练之前,天还没亮,凌啸就和几位各营主官等在操场上。迟到的军士会受到处罚,要围着操场跑十圈,外加没早饭吃。等他们饿着肚子跑完十圈操场,看到别人吃得剩下得早餐屑末,很是惊奇,四处打听之下,才晓得凌啸为军士们置办的早餐,竟然都是鸡蛋煎饼加紫菜肉汤。想想以前最好的早餐也不过是夹菜窝头,这些迟到的军士就发誓,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再也不脱衣服了,免得早上错过了这么精美的早餐。
早操全军演练的是刀枪器械,用过营养早餐之后,全体军士需要去跑路。当然,跑路是军士们的称呼,凌啸的叫法是武装越野,只需要带上武器被窝,沿着圆明园的围墙跑上一圈。这一圈的路程也不远,顶多十里。开始的时候,将士们跑得很起劲,但是小半圈不到,刀枪被服就显得越来越沉,两条腿也像灌了铅一样重。
很多人都拉了下来,但是都不敢停,因为在最尾处,还有御林军卫和丰台骑兵们拿着鞭子跟着。凌啸在出发前宣布过,上至他自己,下至普通军士,越是早到终点,可以享受的午餐越丰盛,军士跑不快了可以慢跑,慢跑不动了,可以慢走,如果停下,午饭免谈,还要挨鞭子。
等到全体军士跑完一圈下来,已经是接近午时十分了。军士们叫苦连天,哀嚎不断。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人头脸上满是浸血的鞭痕,被汗水一泡,火辣辣地痛入心扉。大家拖着酸胀的双腿,拖刀曳枪夹被窝地往回走去,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痛骂着凌啸,为他的歹毒练兵方法,更为他用扎被子来欺骗他们的纯洁心灵。
大部队戚戚惨惨满怀怨气地回到军营,却立即被眼前的事情吓着了。大操场上,几十名伙夫,几十个口锅灶,十来桌酒席,一字摆开,炉烟缭绕,肉香飘溢,好一副繁忙的景象。军士们在欢呼雀跃中奔向他们的目标,兴高采烈地按照越野成绩享用午餐,刚才对于凌啸的怨气已经消失无踪,如果不是怕凌啸嫌他们的嘴巴臭,他们真想抱起凌啸,对着他猛亲个十来口。当然了,如果凌啸允许他们亲的话,他们也不能现在就亲,毕竟抢食物要紧。
满场皆欢的气氛里,唯有豪成站在场边心痛不已,因为只有他晓得,像这样的一日三餐需要用去多少银子。大早上他就被凌啸派去城中采购食物,这样规格的全军一天伙食费,竟然要二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而正常的伙食预算只有四分之一,也就是说,他们兄弟每天要自己来承受一百五十两的开支。
凌啸也站在豪成的身边,心里却和豪成想的完全不一样。自己是待罪的明珠一党,康熙这次任命自己,应该是一次临时的决定,因为康熙和他有着一样的敌人,索额图。康熙现在倒台,索额图第一要做的,可能就是杀了自己,以报杀孙之仇。在两兄弟的性命之前,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他很清楚,这不是属于自己的私人军队,自己的投入或许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但是从康熙的紧张、武丹狼嘾的忧虑来看,也许仅仅稳定护军营,是远远不够的。必要的时候,自己指挥的军队如果能征善战的话,或许生命更长久一些。再说,康熙约定月底回来,自己最多也不过是花个五千两左右,加上先前的三千五百两,用自己三分之一的财产来搏两人性命,值!
凌啸看着场上的军士们狼咽虎嚼的热烈场面,心里很是高兴。这只军队已经有了一些狼的气息。越野成绩前十名的军士们,坐在最丰盛的席面上,那桌上的鸡鸭鱼肉的香气,加上座中食客的暴食形象,引得四周军士的涎水直流。前一百名的军士们的菜有牛肉草鱼鸡蛋,前五百名军士有鸡蛋加猪肉,前一千名的也有猪肉泡子吃,其余的都是白面馒头加肉花汤。
凌啸相信职场上的一句话,竞争产生能力!明天的操场上,坐在前一千名位置上的人,一定会有很大程度的变化,有人会被挤下,有人会更进一步。
下午的徒手格斗操练,就有些残酷了。凌啸要求所有军士自由组合成了一千个三人小组,然后告诉军士们,每三组作为一个互相攻斗的单元,在这三组里面,只有最后胜出一组才能享受丰盛的晚餐。至于规则,只有两条,不许打眼睛和下体,个体组员可以自己投降。
随着凌啸的令旗一挥,三千人立即在操场上混战起来,喊声震天。军士们刚刚受到了食物等级的刺激,当然是红着眼睛拼死奋战。不过,军士们打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这种打斗不太容易。
凌啸当然明白这规则的难度了。一个士兵如果上了战场,如果穿插起来,他的身边往往会有几个战友,也可能会就几个敌人。这样就需要士兵们要有良好的配合意识,借重战友的力量和贡献自己的力量,形成有力的协作机制。三组混战还需要胜出组有较好的战位意识,同时增加竞争的残酷和考验意志。凌啸相信在这种方式下能胜出的组,不仅仅身体强壮,思维敏捷,更重要的是有很好的团队协作性。
一个人如果很久都不知肉味,一旦尝到了鲜美,就很希望下顿再吃,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啊。场上的军士们在欲望原动力的驱使下,越战越狠,显得十分的残酷。刘子俊等人本来就担心出了事情不好,当看到场中竟然有人动用了牙齿来咬人,就更加坐不住了。不过他们却不敢来劝凌啸。
自从看到凌啸杀俘虏的情形之后,刘子俊和熊金柯他们就开始畏惧凌啸了,此人冷血的说法几乎传遍了御林军。后来他们都听说了,凌啸竟然乱拳活活打死了索额图的爱孙,此人是疯子的说法更是流传起来,全然不顾凌啸并不晓得图育身份的事实。总之,不要和他为敌的想法,老是环绕在他们几个的心头。豪成正看得兀自兴奋,却被刘子俊拉到一旁,经过一番利害分析,豪成被说动了,他来到了凌啸的面前,说出了众人的担心,希望这种训练可以温和些。
凌啸和他是兄弟,本来就算不同意他的提议,也应该好好地对他解释一番的。偏偏凌啸的想法是不能宣诸于口的,只得歉意地拍拍豪成,道:“哥哥,不碍事的。”豪成也不以为意,反拍拍凌啸的肩膀,说道:“啸弟,你既然要这么做,我想肯定有你的理由,你不说给我听,我知道就必定有你不说的原因。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我支持你!”凌啸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却再也不说话了。
刘子俊等人看到豪成没有劝住凌啸,很是失望。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凌啸的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或者说是本来只有一个,却在刚刚想到和延伸出了另一个目的。
本来的一个目的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因为他很羡慕雍正的秘密力量,期望通过这次带兵的机会,挑些好苗子组建自己的暗中力量。这样一来,[奇*书*网整*理*提*供]如果建立&拥有特种兵素质的班底,自己就可以获得多一份生命的保障,即使太子或者雍正拥有天下兵马,自己还是具有不对称性的威慑和反抗之力。
正是因为凌啸想到了“不对称”三个字,让凌啸想起了已经有些陌生了的“恐怖分子”,更想到了一种很严重的可能性,这想法把他自己都震撼了―――如果索额图用恐怖分子的手法,以不对称力量的斩首方式来危害康熙,再大的军队也不能够起到屁大的作用!
第四十五章 欲将风雨降满城
晚餐时间,在无限制格斗中胜出的三百个组,享用了甜美的食物,军士们吃着用鼻青脸肿换来的美食,竞觉得格外的香甜,更多失败了的军士则吃着相对较差的饭菜。和午餐的热烈气氛完全不同,无论胜者还是败者都在专心地对付着自己的饭菜,基本上都是不怎么出声。如果凌啸看到了这一幕,肯定心里是更加高兴,因为军士们都在憋着一股劲气。凌啸此时却在做另外一件事情。
下级军官的奖惩制度也在大帐里进行宣布,和对待军士们不同,凌啸用以奖赏和惩罚的是升迁的机会。凌啸有着大学里当学生干部的经历,结合职业生涯中的各种考评方式,规定了一个奖惩评分的细则,分成内务、军事、纪律三大板块,以委署护军校一级的三十名从书哩。全国上下的兵马,只要是六条腿的骑兵,全部都往西北调呢。”
“这么说来,如此大的阵势,莫非是都要赶去营救圣。。。”
“嘘!你不要命了,不是看在我们相熟的份上,我才不说呢,你怎么敢如此高声?要晓得,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等到了晚上,这“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的消息竟然是满城皆知。
虽说民间俚传“康熙康熙,吃粥拉稀”,但是相比于明末的苦日子,老百姓有口饭吃,已经是太平盛世了。所以一般的老百姓在听到消息以后,纷纷在家中焚香祷告,期望老天开眼。可是对于官宦们来讲,康熙有难的消息就非常的震动了。事关宦途前程,身家性命,怎么不急得他们跳脚呢。
普通官员大部分当晚就都行动起来,找长官的找长官,寻勋贵的寻勋贵,总之要想尽一切办法和太子索额图一党拉上关系,否则在新的朝廷人事变动中,自己绝对会是被排挤的对象。
明党系的官员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万一康熙军前有个什么闪失,太子爷承继大统,这还叫人怎么活啊!想起平日里和索党相争,处处针锋相对,双方都是恨不得食肉寝皮的,当晚就有几十个明党官员连夜上吊自尽去了。剩下些没死的也在那里胆战心惊地苦熬日子,消极点的人就在家里期冀奇迹的出现,积极些的纷纷找到一些阿哥爷们,要投拜门庭,寻求保护伞。
太子和索党一系的官员们中,除了些高级别的以外,大都得意忘形,看来他们是站对了队,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啊,现在是他们赶往索府称功表忠的好时机。等到云集在索府门口的官员达到了百人之数的时候,才醒悟过来,索相是真的不在府中,连他的两个公爷儿子也不在。
大理寺卿齐世武的府上,门外也聚集了很多来探听消息的低级官员,不过他们被告知,齐大人不在。传话的管家一关大门,就吩咐家人,把大门侧门后门都给我看严实了。管家很小心,因为他知道,老爷后院里的客人就是宰相索额图,连老爷都只能在院门外候着,可见索相一点都不希望被打搅。
索额图斜躺在齐世武的软榻上,一个劲地吸着鼻烟壶,大事到现在已经是关键时刻了,如果事有可为,除了爱新觉罗以外,我这赫舍里氏家族就会成为大清朝的最显赫家族。现在他听说门外聚集了很多同党官员,心里很是得意。自己一招简单的顺水推舟,就搞得朝野震动,既然我已经利用狼嘾的巡视,给京师官场来了个“提前吹风”,那么半月后康熙的遇刺身亡,就不会引起太大的人心震动了,太子的登基就更加水到渠成。
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正在焦急地走来走去,索额图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儿子为什么不能学学我的宰相城府呢?他日太子登基,我们赫舍里氏就靠你们来支撑门庭了,可是格尔芬和阿尔吉善,你们什么时候能让我放心啊。想想终究是亲儿子,索额图还是不得不亲自教诲一番。
“你们两个走来走去,你们不嫌烦吗?”
“阿玛,狼嘾已经找上门了,您还在这里讲宰相城府?一旦狼嘾查出火器营里消失了一百支鸟枪,那还不事情暴露啊?”阿尔吉善抗声道。他自小被索额图娇纵惯了,说话就不晓得避忌。索额图闻言一阵火起,你如今四十多岁了,也不晓得言语轻重吗?正待发作,忽然想起被凌啸活活打死的图育,心里一软,反问道:“你们的线都掐断了吗?”
格尔芬还算是很尊重父亲的,“阿玛,都掐断了。”看到索额图点头,他连忙补上自己的忧虑。“问题是,如果被狼嘾查出来鸟枪的事情,那么皇上定会有所提防,这次机会一过,恐怕就是我们家族的覆灭之时啊。”
索额图心里暗叹,这大儿子总算明白些。“如果不做这件事,你认为我们家族又能存在多久?”听了这话,两个儿子都不言语了。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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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9 章
从明珠被捕到悬而不审,再到佟国维张廷玉进入上书房,索额图也经历了从兴奋到失望到恐惧的过程。康熙要维持政治平衡,索额图不是看不出来,只是身在其中欲罢不能啊,这太子是赫舍里氏家族的希望所在,自己不得不帮啊。自古天家无柔情,更何况康熙和自己家仅有一个二十几年前的姻亲关系,要想家族盛久不衰,就需要把亲外孙太子推上宝座。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眼见着康熙来一招旧瓶装新酒,自己可不愿意被新兴的佟国维等人给推得死在沙滩上。
“你们放心吧!我只能告诉你们两点,第一,一条腿走路只会摔倒,我还有后招在手,为了家族,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两个儿子闻言,晓得精于算计的老爹还有杀手锏,精神为之一振。
“第二,就是我们万一失败的保族之策。”索额图眼光灼灼地盯着大儿子,叫着他的乳名道,“小格子啊,你知道为什么为父一直不让你掺合党争一事吗?即使你有着早年的救驾之功,我也屡次在皇上面前压制你吗?”
格尔芬闻言一愣,他一向把阿玛喜欢弟弟当成是受打压的原因,现在听到索额图这么说,看来不是。
“如果玄烨这次命大,天不助我的话,我们父子三人定不可活,全家恐怕也会有灭门之灾。你有救驾之功,平日里又不和我们往来,玄烨一直很喜欢于你,所以在事不可为之时,要保我家血脉就全靠你了。”
格尔芬大惑不解,“我该如何?”
索额图“嗖”地一声坐直身子,一字一句地道:“亲手砍下我们的头颅,送在康熙驾前,然后挥剑自刎,以死相求,要他饶了你那两个儿子一命!”
第四十六章 跑马春梦了无痕
康熙三十五年的端午节到了,京城里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氛围,家家户户都张贴起钟馗像,悬艾叶佩菖蒲,家境再贫穷也要吃顿粽子。护军军营也是红尘一隅,辕门两旁也立着两块门板大的两幅钟馗画,伙房里也准备了上万的粽子,凌啸也被他们的欢乐所感染,决定今天不进行下午的格斗了,大过节的,总应该让人好好地休息一下。将士们都可以休息,凌啸和几个侍卫却无法消停,他们必须赶往西山火器营。
果然如凌啸所害怕的一样,狼嘾在巡查火器营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具体的结果已经在中午快马通报给了凌啸,整整少了一百杆鸟枪和三百斤的火药。凌啸知道事态严重了,作为大内侍卫,凌啸不是没有见过火器,侍卫中就有一部分是佩戴了手铳的。只不过凌啸作为一个机械制造的本科生,很不在意这种武器。
在凌啸这现代人的眼里,清朝的火器基本上无所发展,甚至在统治者的刻意压制下,出现了很大的倒退,例如鸟枪这种武器的最大特点就是不方便。鸟枪的最大射程只有三百米左右,由于不具备连发功能,而且是前装铅制弹丸,用粒状黑火药来发射,威力有限啊。不过由于明朝的火器技术是处在世界先进水平的,刚刚接手中原不久的清朝,制造火器的技术还是有些底子的,在目前的西北战争中,即使葛尔丹拥有沙俄提供的火枪,康熙的火器营还是能与之抗衡的。现在凌啸焦急的是,火枪或许不是如今骑兵战场的利器,但绝对是暗杀的好凶器。
等到凌啸赶到了火器营中,狼嘾众人正等着他们。狼嘾指着身边的一个中年人介绍道:“凌啸,快来见过九门提督穆大人。”凌啸和侍卫们赶忙见礼参见,这人可是侍卫中的老前辈了,据后世考证,他的妹妹就是曹雪芹的奶奶,《红楼盟》里贾母的原形啊,凌啸一边礼毕起身,一边在想,是不是有机会去见见文学巨著里的众原型呢?
这次看来是京畿驻军的联合会议了,狼嘾把具体情况向众官员通报之后,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棘手。火器营仓库里丢失的鸟枪属于监守自盗,可是昨晚九门提督衙门在城内大规模搜捕之后,发现包括库房主官在内的十八名相关嫌犯都已被人杀死在各自家中。狼嘾现在已经责成顺天府尽快破案,但是破案需要时间,远水解不了近火啊。狼嘾今日召集大家来议事,就是要寻找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以确保康熙回京的安全。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中,凌啸陷入了深思。
一方面他吃惊于灭口方的能力,一夜之间杀死十八名官员兵士,需要多大的能耐啊,看来这里面有一个强大的秘密势力介入其中了,说不定这些人就是刺杀康熙的动手者。凌啸都开始有些“崇拜”康熙了,种种迹象证明了,的确有人要谋害康熙的性命,一个人能够从政治的高度去预测危险的来临,看来康熙不愧是千古一帝啊。但是问题又出来了,容若不是说过,康熙自己有一个秘密的侦知处吗,为何他的侦知处竟然什么情报都不能提供呢?
另一方面,更让凌啸担忧。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摆在狼嘾公案上的鸟枪样品,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鸟铳,而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自生火铳。这种火铳是由明朝南京户部侍郎毕懋康发明的,基本上还是世界上目前的先进武器。这种火枪的最大优势是,一改过去的火绳引火,采用了撞击式燧发装置。这样一来,自生火铳可以不避风雨地全天候使用,而且不用再手握龙头点火,可以单兵执行三点一线的瞄准过程,对于执行潜伏暗杀狙击来说,是十分有用的利器。
凌啸现在不敢肯定历史的真相是什么,但他大胆地猜测,也许历史上的康熙正是因为惧怕火器被用于暗杀,才决定抑制火器发展的,否则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戴梓,一个发明了连发火器的高级军工人才,竟然被流放盛京,现在还关在那里呢。
“大人,凌大人!军门叫你呢。”凌啸被熊金柯推得醒了神,原来狼嘾见众将议来议去,都没个章程,想起了提醒他来盘查火器库存的凌啸来,要他说些想法。
凌啸自己想了一下,却是感觉千头万绪,却时不待我,一时间哪里能有什么章程?他在二十一世纪既不是中央警卫团的,也不是国家安全部的,哪里能有什么好办法。当下凌啸表明自己尚无良法,狼嘾失望地点点头,这也不能怪凌啸,我们这些个老家伙都速手无策,何必去为难小后辈呢?
狼嘾无奈之下,只好要求大家“开动脑筋,积极思考,一有所得,即刻上报”,然后结束了会议。熊金柯等人被狼嘾先打发回护军营,凌啸则被留了下来。狼嘾并不相信凌啸真的毫无办法,毕竟他是第一个提出警告的官员,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猜测,整个京畿之内,恐怕就只有他是对此事思考最多的人,狼嘾和穆子曛怎么会放过和他交流的机会呢?
当晚戌时,火器营帅帐后堂里,狼嘾、穆子曛、和刚刚赶来的武丹,再加上凌啸,这三老一少的四个人围坐在酒桌上,面对酒菜却食之无味。几人边吃边商谈,越谈越郁闷,茫茫人海里怎么在短时间里找出刺客们的所在。凌啸更是烦闷不已,和这几个老家伙不同,他和索额图之间可是有杀孙之恨啊。酒宴最后无果而终,凌啸留在狼嘾这里睡下了。
清晨凌啸醒来,发现裤裆处一阵浆硬,擦着大腿的皮肤很不舒服,信手一摸,才发觉是梦遗了。凌啸坐在床沿发了半天的愣,他想回忆起自己昨晚究竟是做了什么春梦,可是努力了半天,连依稀的印象都没有,看来只能是精满自溢了。看来自己应该找个妞泡了,自己一个堂堂三品官,居然会憋得跑了无春马,被人知道了,还怎么见人啊!
凌啸很认真地回想了自己来到这时空的日子,在外人看来,他是多么的幸运,升官发财,一路狂飙,过得很有奔头,可是凌啸觉得,自己的每一天都是在为了生存而奋斗。不当官吧,就没有权力,连一个小小的九品巡检都可以把你整得死去活来,更别说那破家的县令和灭门的令尹了。当官吧,现在当得这样失败,日日处于惶恐危殆之中,总是感觉到有几把刀悬在头上。
想想还是怀念二十一世纪啊,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就算哪天在街上看到了国家领导人,自己也可以想理就理,不想理扭头走,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纵使吐口痰,也不过是被多拘留些日子罢了。可是在这里,谁敢对康熙这样试一下,保管你被诛灭九族!即使是对其他勋贵有了失礼行为,也会受到惩罚。现在面临着可能会被的太子和索额图杀掉的重压,忽然一种焦躁从凌啸的心里涌了出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安全感在哪里?
悲伤和烦闷有时也是一种发泄和调整,就像做营销工作一样,有时会被挫折感所困扰,但是只要认清无法逃避的现实,人就会振作起来。重新振奋起来的凌啸,立即来找狼嘾,他提出了一些想法。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我们无法短时间捕获隐匿的刺客,就加强皇上沿途的保卫吧。刺客的目标是皇上,我们的根本也是保护皇上。鉴于自发火铳的有效射程是三百米,希望狼嘾转告容若他们,在开道时,至少保持四百米的蔓延搜索范围。另外希望容若他们能说服皇帝最好用一个到两个替身,在过一些险要的地形的时候或许有用。凌啸讲完了自己在安保方面的浅显见解之后,向狼嘾提了个要求。
“军门,皇上从大漠往关内回驾归京,大部分路程都是开阔之地,危险相对很小,只有进入大同经张家口返京这一段的路程,才可能是刺客的下手之地。皇上平安进入了京畿之后,我们护军营就要誓死保护皇上安危了,。您也知道我们护军对火器不太在行,万一与刺客们不期而遇,怕是措手不及啊。还请军门能给我们拨一点点火器弹药,以便为皇上效力。”说完递上一张清单。
狼嘾觉得他说的有理,他也是代管火器营罢了,又不是自己的家当,没什么好心疼地,当即接过清单,略微一看,竟是吓了一跳,自生火铳要八百杆,子母小炮要二十门,炮弹一千发,和火药要五千斤,这哪里是要一点点火器弹药?当即狼嘾怒声道:“你这是要把火器营仓库搬空吗?”
豪成和众军官都一脸新奇地望着凌啸要回来的火器,十分佩服凌啸的本事。凌啸却自责不已,早晓得狼嘾是个直性子,他就不狮子大张口了,结果炮是一门都没有,铳也只给一百杆。未了解对象的为人特征就开条件,是营销谈判的大忌。不过凌啸想到自己掌握了狼嘾的个性,就很快释然了,老子锁定你的性格了,还怕以后赚不回来吗?
凌啸马上抽调人马组成了火枪队。五十名御林军卫,五个大内侍卫,再加上凌啸亲自选拔的四十个护军军士,还有陈凭等五个委署校官,一共一百人和一百杆铳。凌啸自己以前虽然不会射击,但是原理他知道,军队练习射击的方法他也了解一点。反正现在他的官大,现代人也只有他一个,他也不怕训练方法错了会有人笑。
于是乎,护军营周围的鸟儿们开始遭受了强烈的噪音污染和心理伤害,可惜鸟儿们投诉无门,最后唯有搬家了事。鸟儿们离去的时候,并不知道凌啸已经为他们报过仇了,所有火枪队的成员需要练习在手臂上挂砖,包括凌啸自己。每天吃饭的时候,总有一百另一个家伙垂着双臂,用嘴巴去叉那碗中的食物,他们胳膊的力气都耗费在砖头上了。
时间才过去了十一天,一千斤的火药和三万颗铅弹就被打完了,凌啸正要涎着脸去找狼嘾,却听到前帐传来一声“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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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划掌为刀剁康熙
“护军参领凌啸,忠敏勇毅,着兼一等御前侍卫,赏黄马褂。钦此。”
也许是这种莫明其妙升赏的圣旨接得太多了,凌啸已经感觉不到激动和新鲜了,倒是宣旨的这位年轻将军,让凌啸很感兴趣。西北军事究竟怎么样了,打赢了没有,如果打赢了,康熙准备什么时候经由何路线回京,护送侍卫兵力如何?这些才是凌啸所关心的。而眼前的宣旨将军显然来自西北前线,应该可以告诉自己答案。
“恭喜凌大人了,下官年羹尧可是要向大人讨口酒喝的哦。”待凌啸领旨谢恩起来,年轻将军笑呵呵地恭喜道。凌啸已经见过了太多的历史牛人,对年羹尧也只是多看了几眼,这个家伙现在还只是一个游击将军。
年羹尧的心里也对凌啸没有太大的惊异,粘竿处里有凌啸的很多资料,他对于凌啸也不嫉妒,因为他自己升得也很快。月前军中缺粮之时,康熙命他前往陕甘调粮,他以小小千户的身份斩杀了不肯调粮的陕甘总督葛礼,得到了康熙的赏识,连升四级做了游击将军。他看着年纪差不多的凌啸,再想想自己,禁不住在心里感叹:“这正是我们年轻人的升官时代。”
凌啸客气了几句,把他引进后帐叙话。两人刚分宾主坐定,凌啸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却见年羹尧拿眼看一下一旁的豪成,在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凌啸。凌啸心知他意,连忙为两人介绍一番后,年羹尧见是凌啸的哥哥,就无所谓了,把西北的军情介绍了一遍。
康熙三十五年五月初八,葛尔丹发现被清兵的包围,急忙北逃,康熙一直追到拖纳阿林,还是没能追赶上葛尔丹,康熙却忽然传令,留下抚远大将军飞扬古继续追击,各京畿军队随驾班师还朝。年羹尧就是被康熙提前派回京城各方传旨的。
听了年羹尧的话,凌啸忽然有些讥笑也有些同情康熙。葛尔丹竟然只有区区三万兵马,其中还派了一万在东线的盛京这边。而康熙的这一次亲征,竟动员了从东北到陕甘的沿边各军,人数达二十五万之多,至于所耗费的钱粮,不下于八百万两。结果却是河马追麻雀,连葛尔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值得吗?人家霍去病、卫青只用了五千骑兵就可以办到的事,您老人家怎么做得这么得不偿失?
凌啸见年羹尧似乎谈兴还浓,年羹尧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将军啊,他抓住机会,连忙追问两军军力比较。年羹尧一谈到军事分析上来,就更加善谈了。
“我军弱在草原上的机动能力不足,那葛尔丹弱在人数太少,我军要想战胜他,除了多派人马一途外,别无他法。凌大人您想,这人马一多啊,要的粮草运输供给就成了我军的大问题。要是单论战斗力,他葛尔丹还不是一样的两条腿夹个球,能强到哪里?所以,我军以前的任何一次战败,都是因为粮道被劫,军士们活活饿死的罢了。”
凌啸还是很关心对方的火器,“那么他们的火器怎么样?我可是听说罗刹鬼子给了他们很多的火枪啊。”
“的确是这样,他们现在有一些火枪,不过数量很有限,而且火枪威力也不强,几次接触下来,都被我军火器营打垮。看来罗刹国也不信任他们,给的绝对是些旧货老铳,要是给的是罗刹的燧发枪,我军就难上加难了。”
凌啸很是惊异,“难道罗刹现在的武器很厉害吗?”
年羹尧有些吃不准地道:“凌大人,我有一个同僚曾经在黑龙江将军彭春的手下当过差,他说,二十四年的时候,我军一万五千人攻打雅克萨,死伤了六七千的兵卒,愣是打了六七个月都没有攻下,待最后打下的时候,还让罗刹鬼子逃走了一半以上。您猜,那城里的罗刹守军有多少人?”
凌啸有些吃惊,揣测着说了个数字,“四千左右吧?”
年羹尧把嘴角一翘,正待奚落,忽然醒悟到凌啸的官大,连忙收敛,老实回答道:“是四百人。”
凌啸失色起立。太让人震撼了,四百对一万五,一比三十八??!!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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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0 章
年羹尧很满意凌啸的反应,这比我官大的年轻人,也不怎么沉得住气嘛,接口道:“敌人突围的原因,是城里粮食不足了,倒不是怕了我大清的军队。”
凌啸却不再言语了。想不到沙俄的军事实力竟比我中华强上这么多,光被人屠杀又不能给敌人伤害的军队,别人凭什么怕你!
见到凌啸不再问什么了,年羹尧便从袖口里取出了一份火漆封口的文书来,双手递到了凌啸的面前。
凌啸接过之后,正待撕口,年羹尧却吃了一惊,连忙阻止凌啸。不是吧?这个凌啸身为三品大员,竟然不知道火漆密谕,是需要在火漆上盖章后再剪开封口的吗?这剪下的火漆部分,他还要带回交差的。年羹尧讲明方法之后,凌啸连连道谢,自己连这次一共才接了四次的圣旨,康熙的面也只是见过一次,象这种密谕高级货,他实在是没见过。
康熙的密谕里命他即刻带领一得力人马,会同狼嘾的一营骑兵,二十日之前赶到张家口西面的怀安,等候迎接圣驾。看来康熙决定由漠南蒙古经归化城回京了。
容若今天已经有些神经质了,狼嘾等人传来的情报实在太吓人了。一百杆自生火铳,还有一支可能的秘密力量,他可刚刚在西北战场上见识过百铳齐发的威力,。这草原上一望无际,还很好防范刺客,而且随驾的三万京畿军队可以展开搜索,但是前面即将到达的榆林一过,可就是山峦耸立了,山道上军队无法展开,又如何搜索?无奈之下,他只好执行侍卫内大臣的命令,调用三十名侍卫,时时围在御辇四周,一旦发现不妥之处,即马上扑到御辇上面,用人肉城墙来保护康熙的安全。
榆林是北京西面的重要军事重镇,这里设有军粮库,康熙在此歇息一晚,天明就开始启程穿越大青山,直奔河北张家口而来。
刺客的威胁使得侍卫们都很紧张,德愣泰看着巍峨的大青山,尽管这里是他的家乡,他也没有感到心旷神怡。他知道先锋营和骁骑营已经在前探路去了,看看眼睛熬得通红的容若,上前拍拍这个儒雅的贵族公子,用总不太熟悉的汉语道:“容若,你去觉睡下吧。这里在我。”容若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现在他哪里睡得着啊,昨晚几个大人们商议的护卫方案,被康熙一口否决了。
“朕乃亲征得胜之君,回京之时,不能借机巡视民生吏治,宣示王道教化,已是有失为君之道。倘使沿途还要龟缩行藏,伪布迷踪傀儡,天下人即不笑朕之无能,亦笑朕之无胆!谁再言之,斩。”
事关皇帝的面子问题,谁还敢冒死强劝。容若只好凭着康熙的宠眷,私下向康熙提出了空辇之计。先锋营和骁骑营各奉一个空辇在前探路,火器营和神机营紧随其后在山道两侧巡行,善捕营和虎枪营紧护康熙,健锐营和护军营则担任后卫,全军照着这样的排布方式在巍巍阴山下前行。
一直行到傍晚时分,在一个宽敞的山坡旁,康熙命令全军扎营歇息。一天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去了,明日里再走一天,就可以到达怀安地界了。全军上下,只要是知道可能有刺客行刺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虽然不至于就此放松了警戒,但是以己度人,他们开始怀疑刺客们面对大军,是否还有下手的勇气了。
容若被康熙叫到了御帐之中论诗谈词,康熙也经过一天的紧张很疲惫了,需要放松一下。这里的防守十分严密,可以说连苍蝇都很难飞进来,但是康熙 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在别人面前,康熙需要保持皇帝的威严和尊严,可是人谁不怕死,当时拒绝众臣方案的时候,他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出来以死相谏,他甚至在心里发誓,谁出来说句话,他就封赏谁。容若就是唯一站出来的人,倒不是说只有他一人忠心,只是别人未必像他一样无条件地相信凌啸的情报,就算信了凌啸的情报,也很自负地认为防守是固若金汤的,刺客来了也没有机会。
刺客们有没有机会是一件事,来不来又是一回事了。他们在康熙军队的头顶上出现了,准确地说,应该是他们从山顶砸出的石头出现了。大军前行,可以探山路,但是很难去一个山顶一个山顶地去探查,所以在这段依着崖壁而蜿蜒的山道上,刺客出手了。一阵乱石砸下,十几个亲卫军士纷纷惨叫着倒下了,砸到头的头破,砸到腿的腿断。
惊马嘶,惊人喊 ,惊军乱。
正在此时,凌啸到了,除了豪成被狼嘾以代管护军营的名义强留下以外,火枪队全到了。
凌啸带着人马由怀安快马赶来接应,遇到前锋的时候,刺客还没动手。凌啸看见有条不紊的行军队伍,微微松了口气,可是等凌啸来到离御辇才半箭地,正要下马通报的时候,容若他们刚好遇到了刺客的乱石穿空阵。
高举着自己的侍卫腰牌,身着黄马褂的凌啸带着自己的火枪队向康熙御辇疾驰,可是山道狭窄,侍卫军士都想赶去救驾,显得十分的拥挤。凌啸心急如焚,如果康熙挂了,别人未必有事,但他凌啸至好也是亡命天涯的命,激怒之下,挥起马鞭就向挡路的劈头盖脸地抽去,火枪队的人见长官动手,当然是有样学样了,想不到竟然给他们赶到了御辇前,这时刺客们的第一轮石头还没砸完。
不断有人中石倒下,张廷玉和佟国维在惊慌失措地高叫着护驾,容若和众侍卫正蜂拥着往御辇上爬,准备以身挡石。凌啸一把扯住容若,急问道:“圣驾在里面吗?”容若见是小族弟到了,急切用嘴往左一努,低声道:“圣驾在那辆轿车里,你快带圣驾离开。”说完就要往御辇上爬。凌啸的余光见到黑影一晃,连忙把容若往自己身边猛地一拽,堪勘躲过一块百来斤的大石头。
凌啸知道侍卫们准备用守护空辇来迷惑刺客,他不愿意容若就这样为康熙牺牲掉,就把容若死死拽离那个空辇。凌啸对兀自叫着护驾的佟国维大声喊道:“快调兵上山围剿!”说完,凌啸把身上晃眼地黄马褂扯下,和容若钻上康熙所在的车。
无论便装的康熙脸色有多苍白,凌啸都很佩服他的定力,见到自己居然还能笑着说:“守土开疆之人到了。”凌啸哪里敢和他瞎掰,急道:“皇上,咱们走!”
“朕不能走,朕岂能惊慌。。。”
啰哩吧唆的家伙!
“砰”
凌啸一记手刀剁在康熙的脖子上。
第四十八章 隔着肚皮猜人心
康熙应声而倒。凌啸不知道康熙是顺势而倒,还是真的把他打晕了,总之他的力道绝不至于弄死了皇帝,他根本不理会一愣之下拔刀出鞘的容若,扛起康熙就往外轿车外跳出。
不远处的侍卫们还在拼命地拖拉着御辇,以躲避着不时落下的石头。几个都统级的军官正在指挥着皇卫军往崖顶上冲去,混乱的情形有所好转。德楞泰在御辇旁见到凌啸竟然把康熙扛出来了,一愣之下,转过神来,指挥侍卫们继续加劲地拉动御辇,以迷惑崖顶上的刺客。
凌啸对刚刚明白过来的容若叫道,“到崖边去”,自己一转臂膀将康熙横抱,弯腰就要向山崖边冲去。“砰咚!”一块大大的石头砸在轿车上,车散轮脱,迸飞的木屑飞溅,一块正好划过凌啸的脖颈处,那轿车的轱辘也一下子滚到凌啸腿边,把他绊了跟头。如果凌啸现在很闲情的话,他一定会很痛,但是鲜血长流的他此时哪里顾得了这个,扯着倒在地上的康熙的腰带,拼命往崖壁爬去。
容若赶紧跑来帮忙,火枪队也清醒了,自己的长官一直没有顾得上发话,见到这种情形,立即过来围上凌啸和康熙他们,往崖边拥去。众人刚刚贴着崖壁站好,将凌啸三人围在最里面,只听得“咚咚”落下的几颗大石头,在崖石壁上一撞,就弹了开去,的确,躲在崖壁下,反而是个攻击的死角,众人微微松了口气。
凌啸略一思索,知道刺客的火铳就要开火了。因为火铳的威力不大,如果康熙呆在御辇之内,金丝楠木所制的御辇可以为康熙挡去绝大部分的铅弹。刺客们用石头乱砸,无非是要把康熙逼出御辇,接下来就是要用上那很不好用的火铳了,问题是崖上石头砸不到他们,火铳也应该难以打到死角上的康熙啊?
凌啸忽觉自己把康熙拖出来,有一点上当的感觉,猛地一眼扫到山路对面的缓坡上,禁不住扯嗓狂吼,“火枪队!目标对面,发案-尔!”
刘子俊闻声挺铳拉扳,“哄!”历来开铳最快地他,对着对面山坡就是一铳,不等硝烟腾出,他就感觉自己又没瞄准,倒也不怪他,对面根本就是空山坡子,一个人影都没有。刘子俊正待看向凌啸,以征询命令的准确性,康熙的声音响起,“快打对面!”
“砰砰砰!!”全部的外围火枪队员都开了火,发射完毕后,立即侧身后退,后面的挤身上前再发。初时未见人影的山坡上这时从草地上钻出了百来个人,人人也挺铳就打往这边,所幸的是,很多人未及爬出就挨上了火枪队的铅子。御辇旁的侍卫们,被莫名响起的火铳声惊呆了,此刻立即清醒过来,尽管他们有几个被凌啸他们所误伤了,但是他们还是知道敌人在另外一边,纷纷拔出手铳还击起来。一时间轰轰隆隆不绝于耳,火枪队员也倒下了十几个。
凌啸并不晓得康熙是何时醒来的,但是他知道此时危急万分。火枪队的自生火铳和刺客的是一样,一发之后必须用通条上火药加铅子,这里挤成一团,军士们连铳都倒转不来,他们又是先开火的,刺客们仍在源源从地底涌出,看来刺客们拥有的绝不止一百杆火铳,肯定是他们先前从别的渠道就弄到了不少。
凌啸回头一看被他死死顶在崖壁上的康熙,把心一横,高声叫道:“全体火枪队都有,没死的都围在这里,把死了的兄弟拉起来挡子弹!”只要挺过半分钟,两头的各营皇卫军就能冲到山坡了。
康熙眼光似火,死盯着凌啸的脸,此刻的他已经是安如泰山了,身边有几十上百人围着,不异于世上最厚的铠甲。
他其实在凌啸绊倒在地的时候,就已经摔得醒了过来,看到刚才自己所在的轿车粉身碎骨,心里也是后怕不已,整个过程他都瞧在眼里,对于这个敢于拿手砍晕自己的年轻人,心里想得很复杂,他既感觉到尊严受到屈辱,又明明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他很拿不准凌啸的“忠诚护驾”,究竟是出于对于自己这个皇帝的忠心,还是出于对于索额图当政后的畏惧?
康熙眼看着凌啸还在沁血的脖颈,很想好好地问问他,话到嘴边,却问得自己都不知所以然,“你说,为何众侍卫都不如你?”
凌啸还在激动之中,刺客们整整不下于一百六七十之众,对面山坡上硝烟弥漫,骁骑、火器、护军三营都涌了过去,但是仍有冷不丁的铅弹打在火枪队员身上。他在心里很惋惜这些他带来的战友们,康熙的问话,他也不及思索,张口就是一句现代话语,“反恐还需要预案哩,这种安保工作就是要提前制定快速反应计划。”话一出口,凌啸想起面对的是康熙皇帝,一时愣住了,昏乱中想起自己还用力把康熙抵在崖石上,殊为不敬,连忙松退半步,低声道,“皇上饶命,奴才是情急之下。。。。。。。。。。。。。”
康熙恨恨打断他道:“闭嘴!”凌啸一愣,容若也在底下拼命地掐着他的大腿肉。凌啸这才醒觉过来,当时他情急砍晕康熙,好像只有容若和康熙晓得,此时当着火枪队的面请罪,就是逼着康熙宰了自己。
我们的凌啸经理当下挤出了眼泪,做出非常可怜的样子,望着康熙,心里却想着自己可怜的爸爸妈妈和世界上的一切悲惨事,,一时间竟是泪如泉涌。康熙看着他的可怜相,眼光一收凌厉,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不再言语。
火铳声音间歇,崖上坡里所有的刺客都被歼灭了。众侍卫和大臣们奔了过来,自有一番“吓死奴才”的哭诉和“天命至高”的称颂,康熙只道了句“你们来”,就铁青着脸拔腿向御辇走去,待到辇前,又道,“任何人近辇五十步,诛其九族!”
容若拉着兀自泪水涟涟的凌啸,急忙跟上了康熙。老实的说,当时凌啸砍晕康熙,容若本能就抽出了腰刀,但是一愣之间,他还是不相信凌啸会是刺客,直到手快的凌啸扛起了康熙,他才放下心来。容若这些年经常伴于君前,玲珑的心思如何猜不出来,康熙此刻就是在杀与不杀凌啸之间徘徊,电石火闪间,他已是权衡了好几遍。
佟国维、张廷玉复杂的眼神看向凌啸二人的身影,又互相对视了一速地闪了开去,心里都明白,新臣旧相之争里,又多了一个救驾的勋贵。
“小纳兰,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康熙问得宽泛,容若却晓得应该由何处答起。
“刺客发难之时,皇上正在张中堂的轿车里,德楞泰和奴才的目标很大,怕为刺客关注,所以不敢护驾在侧,本来这法子应该好用,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刺客们竟在山崖上抛石头。凌啸带兵赶来的时候,听说圣驾在张中堂轿里,急忙拉奴才来护驾。后来凌啸请出了圣驾,还真是皇上洪福齐天,一块大石头砸碎了轿车。后来凌啸护卫皇上到崖壁,躲过石头攻击,带的兵士也层层。。。。”
“这朕知道!我只想问一句!这狗才是如何把朕请出轿车的?”康熙一声咆哮,急切间连“朕”都不称了,一脚踢倒御辇上的茶几,几上的茶水泼到凌啸的身上,跪着的他惊得一缩,心里冤屈极了。我靠,我也是在电视剧里学的,对你好你还不领情?
容若剔透玲珑的心思,马上知道了康熙的心思,“凌啸当时是将皇上背出轿来的,只有奴才一人在旁边,还听到皇上吩咐凌啸往崖边避石。若论起皇上的那份镇定和勇毅,奴才等不及万一。”
“混账行子!朕但听到一句闲话,凌啸,你救驾的福分就全归你那哥哥去享了。”康熙平静下来,盯着凌啸说了一句,伸手就去端茶杯,却端了个空,一看之下,早被他踢翻了。凌啸极为灵醒,磕了头就道,“奴才去给皇上取茶。”
康熙一脚蹬来,却是轻轻的。“还不滚去?”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1 章
容若看着凌啸连滚带爬地张罗茶水去了,身上的的冷汗算是停止分泌了,却听康熙一句话,又迸发狂流出来。“此子所为,良臣忠诚耶?情势所逼耶?但无畏朕矣!”
容若尚未及接话,凌啸已是寻了茶水,踏上圣辇,恭敬地奉茶与康熙。康熙此时已是一副恬静神色,“宣德楞泰、佟国维、张廷玉、忽赤灵进见。”凌啸连忙出去宣人,这时候还不机灵点,那真是几年的社会白混了。
君臣间一番决断追究在所难免,凡是太子索党一系的近臣,全部被隔离看押起来,圣旨迭发之中,不管京城中是否鸡飞狗跳,起码此时军中就是如此。凌啸却没被封赏,倒是火枪队成员个个加官晋级,全被列入大内侍卫。全军就在缓山坡上扎营歇息,康熙严命封锁周围五里,擅自进出者格杀勿论。
傍晚时刻,凌啸和众一等侍卫被康熙叫入御帐,当头一问,凌啸的心就烦闷不已。
“朕尝问凌啸,众侍卫为何都不如他?凌啸对朕言道,反恐需要预案,安保工作就是要提前制定快速反应计划。此言朕不解其意,但言之。”凌啸心下叫苦不迭,你这一句,岂不是让我得罪众人吗?
凌啸只能在心里叫苦,话还是要回答的,“奴才也是偶有所感,说得对与不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望皇上取其忠恕其愚。奴才所谓的反恐,就是指的一切危急圣上的行为,凡是危急到睿智英明,开创一代盛世的皇上的行为,就会使得文武百官、满朝上下、举国军民、天下臣民觉得如丧考妣,生不如死,实为塌天之祸,顾奴才称为恐怖。”
康熙不理会这明显的马屁,喝着一杯奶茶,不动声色,他自己也猜得出凌啸的“反恐”含义。
“如何防止这种行为,奴才窃以为需要在日常就备好各种演习方案,无论是大内宿卫,朝会拜谒,还是巡行江南,狩猎围场,都需备好详细的防卫制度,以及在各种突发事件下,何种职司要最有效的护卫皇上,何种要出击斩杀刺客,何种要居中调配,何种要联络传令,何种时候刑讯缉凶。唯有我们在平时把各种突发事件都详细列出,然后再有针对地反复操演,方可在事到临头,不致慌乱出错,从而确保皇上万无一失!”
康熙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就是防范于未然的意思罢了,忽然心底一个念头起来,这法子需要制定演习方案的人,经常揣摩刺客行刺的方法方式,这次凌啸的猜想和反应如此之快,莫非他在经常揣摩如何刺朕?!
念头一起,哪里有心思去听众人的议论,心里好好回想凌啸的来龙去脉。在他的心里,和信任容若不同,一直升凌啸的官,不过是借他的明党身份,和与索额图的杀孙之仇,来牵制索党罢了,这个见面不多的臣子,究竟是忠还是奸,放在身边合适与否?
“皇上,奴才恳请皇上允许奴才查验刺客尸体。”凌啸在叙述自己见解和侍卫们的讨论里,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白天都被康熙的态度弄得没想起来,此时借机提出。
康熙一听,觉得有理,立即准了。
阴历五月已是有些天热了,由于害怕引起疫病,死人们已经被埋了大部分。凌啸学着周星驰,鼻孔里插两颗棉球,忙活开了。
等到他一连剥光十几具刺客尸体后,禁不住怒火冲天!
“***索额图,自家人怎么打打杀杀都行,你个王八羔子,怎么可以把日本矮子搅进来?”
连卵子都包不住的丁字裤衩穿在很多尸体上,旁边的忍者镖,摆了一地。
PS:昨日里重感冒,少更了点,只好今日连发两个4000,求大伙恕罪。继续收藏和投票,明月会更加皎洁。
PS:当时驻守雅克萨的俄军约400人,而彭春前次带兵1.5万人,后次8000人(一说均约3000人,也七八倍于俄军)。这是某论文原文。
第四十九章 还不如直接封他总督
凌啸将发现报与康熙的时候,康熙正在和诸位随驾大臣们议事。
日本倭人的卷入,令康熙更加恼怒,但是此时不是立即下旨惩治索额图的时候。整个京城里,状况不明,稳住局势才是康熙首要考虑的。几位都统都建议星夜向京城赶去,而佟国维、张廷玉则建议天明后上路,以免有些埋伏的话更加不妥。康熙连惊带气之下,也很是疲惫了,不想再多生枝节,问张廷玉道,“廷玉,那倭人此次行刺于朕,你给剖析一二。”
“皇上,倭人如今的首领是德川幕府五代将军德川纲吉,就是上次朝鲜使臣给您讲的那个奇矮之人,自其父德川家光实行锁国海禁以来,基本上不再与我朝往来,其国内情形如何微臣知之不多。但观此次行刺事件,倭人如此众多,行动如此诡秘,各有司毫无所觉,似乎是乱臣贼子勾结掩蔽,方可潜行至此。”
康熙突然道:“朕欲讨伐日本,尔等以为何如?”他对东夷向无好感,尤其对倭人不服册封,不事朝贡耿耿于怀,如今竟有内外勾结行刺一事,怎么不恨之入骨?
佟国维揣准康熙的心思,称颂道,“蛮荒野国,不服皇上之教化,也则罢了,竟敢刺我圣上,奴才以为,如若不伐之,则泱泱大国颜面无存,天下共主为人所轻。奴才愿领兵前往,为圣上前驱!”
张廷玉眉头微皱,他想起了忽必烈征倭的往事,一张嘴嘘口气又自闭上,此时不是泼冷水的时候。几位都统和侍卫都义愤填膺,强烈要求为王前驱,凌啸暗自撇撇嘴角,连个沙俄都打得惨胜,还想越洋去攻打日本?先建立强大的海军再说吧。
反正他这侍卫是无须议政的,他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感觉需要思索呢,那些个倭人尸体老在眼前晃来晃去,于是索性也自沉默。御帐之内,就只有他和张廷玉没有表态。
康熙也坐在榻上沉思,他很明白征伐扶桑的困难,忽然发觉身边的凌啸,正皱着眉头,挠头抓脑,有些不解他为何君前失仪,正要发话斥责,忽听帐外惊呼火起,有人往御帐行来。
容若就要出外查看,未及掀开帐帘,已有一侍卫进来跪地报说帐外火起,康熙一惊从榻上站起身来。凌啸看到那侍卫双腿跪地,行的竟不是军中单跪简礼,双手还在怀中摸索,他那还在一直若有所思的脑子一阵清明,―――潜伏忍者!
“小心!”凌啸扑上康熙的身上。
“砰!砰!”几乎与此同时之间,两声沉闷的铳响,凌啸感觉后背一阵撞麻,意识模糊之前,听到有人在高呼护驾。
无梦的睡眠醒来,凌啸趴在一个软榻上,明晃晃的黄缎被褥,仍抵消不了背上钻心的疼痛。感觉到整个床榻都在摇晃,凌啸忍着痛看看四周,发觉这就是一辆大车,未及深想,忽然车停了下来,只听得外边步声裹裹,蹄声得得,须臾,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奴才格尔芬献上乱臣贼子首级,恭祝吾皇功业彪炳,万寿无疆。奴才无法选择出身门第的忠奸,但望可以选择生死荣辱的忠奸!皇上保重,奴才去也。”
凌啸昏昏谔谔还未及明白,外间众人齐声惊呼,又瞬间不闻。康熙的声气微颤响起,“格尔芬,何至于此?卿之忠朕知之深矣,且往日素不与尔父弟交构,何至于此?”
“奴才少年即护驾在侧,当此忠孝无可全时,唯斩杀逆臣以报圣上,拔剑自裁以全人伦。奴才无。。憾。。。。”那男子就此无声。
康熙良久微微一叹,道声:“厚葬之。入城。”
凌啸这才感觉到他乘的是康熙的御辇,趴的是康熙的御榻,吓了一跳,正自要挣扎下来,辇阶声响,康熙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看到凌啸挣扎,口里在“奴才该死”地叫唤,一把按住了凌啸,喃喃道:“朕的大阿哥死了,格尔芬也死了,索额图也死了,都死了。。。。。”
凌啸愣在当场。大阿哥还是被准葛尔骑兵杀了?那个把自己扔在科尔沁草原上的年轻阿哥,竟然挂了?索额图不是圈禁至死吗?竟然现在就也挂了。历史,历史究竟是哪里有了偏差,竟然面目全非?除了会说声节哀顺变以外,凌啸没有劝慰死人亲属的经历,一时间不晓得说些什么,但总不言声亦是不妥,半晌,还是抛出了句“皇上节哀”。
被按在御榻上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被皇帝按在御榻上,凌啸背上疼痛,心里又惊骇,却不敢挣扎,想了想,恳求道:“皇上,请允许奴才告退吧,凌啸没有这个福分,承受不起啊!”
康熙却无话,怔怔地望着壁板。凌啸有些绝望,正待再说话请求,康熙突然一句话,把他的心都吓炸了,“是你杀了胤禔,朕知道是你杀的。”
“奴才没有啊。”
“胤礽,朕待你如何不好?你怕他威胁于你,朕可以圈禁他,你是太皇太后的指定的太子,谁能动摇于你啊?为何竟要下这么重的手?”
凌啸这才明白过来,康熙可能发觉胤禔的死亡有什么疑点,怀疑到太子的身上了,以至于伤心至此,自言自语。一时间凌啸本就疼痛的背上更加如芒在背,这些话岂是外人可以听的?小命危矣。他真的后悔醒来太早了,现在装晕又实在太假,只会弄巧成拙,脑子转不过弯来,愚蠢地接了句话,“或许太子爷并不知情,都是手下人讨好他所做的呢?”
康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或是找到了一个理由一样,猛地弯腰看着凌啸,“你说什么?”凌啸这下子很想把自己的嘴巴用牛粪堵上,天下第一贱嘴巴!
可是康熙的话不回不行,凌啸只得重复一遍。康熙却是像忽然清醒一样,站起身来,坚定地道,“不错,胤礽自幼恭敏诚善,连偶见马匹受伤都垂泪怜悯,肯定不会干出这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来,定是有人在旁教唆,不为他所允,就有人私自行事,谋害皇子!对,定是这样,胤礽相貌从朕,又是朕亲手调教,定不会如此。”
康熙自己说服了自己,猛地一回头,看着凌啸,问道:“你不是明珠一党吗?为何会替太子说话?”凌啸一惊,赶忙想爬起,康熙却忽地笑了。“你是朕一党。若不是那后心镜,你已经护驾捐躯了,你歇着吧。”康熙转身向外走去,自门帘处又一转身,“有些话,需要烂在肚子里,明白吗?小小纳兰。”
凌啸拼命点头,直到头都晕了。康熙却往门帘外喝叫一声,“李德全,传佟国维、张廷玉、武丹、穆子曛进见。”
如果凌啸当时知道自己的嘴巴会害死五百多条人命,他一定当时就拿头撞晕自己算了,多什么嘴啊?
“太子善而诚,然识人未深,以致宵小奸猾环绕,众丑假东宫之威以自肥,借九鼎之储以矫拥,置君父于罔存,行逆天之勾当。着九门提督衙门速逮大理寺卿齐世武、刑部侍郎托合齐、一等侍卫凌普、骁骑参领善晖、杭州将军雅努毅。。。。。。。。”
康熙连报二十多人,要统统逮捕起来,还要将太子府中自詹事府詹事至末等侍卫全部锁拿甄别。张廷玉心知惊涛骇浪将至,兢兢颤颤地一边纪录一边抹汗。看到康熙再无旨意,张廷玉问道,“皇上,如此多的人犯是交部审讯议处,还是三司。。。”
康熙一句话丢出,“昭狱!”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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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2 章
“喳!”张廷玉再也不敢多问,康熙一向反对明朝的锦衣卫,如今却道出明朝昭狱一词,可见水太深,还是不要沾边的好。
凌啸在旁边明白自己无意间把这些太子党陷进去了,夹带着康熙的丧子之痛,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给这些人,正茫然不知悲喜,康熙一句话说来,凌啸陷入惊喜之中,他知道机会来了。
“凌啸拼死护驾有功,众卿以为当以何赏?”康熙经过凌啸的那一个扑身挡弹之后,先前对他的种种疑忌荡然无存,已是完全信任起来。明珠索额图相继塌台,康熙正需要像他这样可以放心的臣子帮着掌控地方。
佟国维是康熙的舅舅,此时索额图已死,明珠又身系牢狱,当仁不让地以为是首辅,率先说话到,“奴才以为凌啸能奋不顾身,以身挡弹,实为我等楷模,奴才认为可仿以爵酬功例,封为侯爵。至于官职,皇上可圣裁而决。”他本就嫉妒凌啸能够躺在龙床上养伤,可不想凌啸的官职再升了。
“嗯。”康熙又看向张廷玉,张廷玉却拿速扫了武丹和穆子曛一眼,这两个侍卫也是随康熙多年,虽未有以身挡弹的功劳,可是多年公忠廉能。不知自己如何措辞,才不致得罪人,心下在想,却拿了佟国维当挡箭牌。“微臣以为佟国维之议可以。”
康熙又看看武丹和穆子曛,两人皆是点头说同意佟国维的话。
“难道朕的性命只值一顶侯爵顶子?” 康熙经过凌啸的扑身相救,已是完全相信了凌啸的忠诚,加上凌啸刚才为他找了个为太子开脱的理由,更是相信凌啸的公正不党。
凌啸这次不管背上有多痛,一个翻身,半滚下来,伏地道,“护卫皇上万全,是奴才职司所在,乃份内之事。吾皇浩荡皇恩,万不敢当。”
“在小小纳兰的眼中,朕难道是功不赏,过不罚的无道昏君?”
“奴才不敢,份内事不敢称之以功,但若皇上以为奴才职司尽力,施以赏赐,奴才感恩之时,有一事肯求吾皇。奴才虽长在乡野,但也知圣上以孝治天下,奴才阿玛格尔楞与额娘,埋骨他乡,如皇上见其子还属忠心犬马,望皇上准许奴才将其遗骨迁葬祖坟,奴才当衔草结环以保。”
“准卿所奏。张廷玉拟旨,一等御前侍卫凌啸,忠敏敬诚廉能公,护驾有功,封一等忠敏侯爵,世袭罔替,赐金鱼袋,赏双爵俸,带伤愈之后即转钦命湖广观风使,代朕巡查吏治民情。”
众臣一愣,康熙的恩典太重了吧?世袭罔替的一等侯爵,那凌啸的子子孙孙岂不是衣食无忧了?观风使向来是临时的具体差使官,问题是开国以来,从来没有设置过代皇上巡行的观风使,更何况是不仅可以“巡”还可以“查”的观风使?看来整个湖广,什么事他都可以插一杠子了 ,幸好没兵权,否则那还不如直接封他为湖广总督算了?
可是君无戏言。
“喳!”
“奴才谢主隆恩!”
第五十章 画图几叹龙泉哑
御驾亲征获胜归来,满京城都轰动了,无论亲王贝勒、文武官员、平民百姓、贩夫走卒,都前来焚香跪拜迎接。康熙站在御辇中,透过纱窗看着芸芸众生的膜拜,志得意满。凌啸知道,此时此刻的索府和众多太子党的家中,恐怕又是另外一副生死离别的凄惨景象,但是众生皆苦,凌啸也无能为力。即使不是因为他的话语,康熙仍对太子舔犊情深,迟早还是要拿他们开刀。
不觉中整条御街走完,御辇到了午门,听张廷玉他们议论的仪式,好像还有什么进见太后、沐浴斋戒、祭祀奉先殿、天地坛祷告之类的,要忙活好几天呢,凌啸连忙向康熙恳求回府养伤,康熙即派了几个侍卫,用个软榻将凌啸抬回家去。
软榻很柔软,凌啸在摇晃中昏昏欲睡。刚过正阳门,一彪人马前呼后拥地踏街而来,当先一人见到凌啸等人,跃马下来,扑到凌啸的身边,急切叫唤凌啸的名字。凌啸睁眼一瞧,不是豪成还有谁,泪眼巴莎的,不断道:“啸弟,啸弟!你这是怎么啦?伤到哪里了?你可别吓唬哥哥啊!”
凌啸心下感动,嘴巴上却打趣,“怎么像个娘们似的,我这可是好好的,你再哭下去,就有失纳兰族第一猛男的风采了。”幸好狼嘾不放心自己,把豪成当成“人质”留在了护军营,不然搞不好会成为日本人火铳下的冤魂。
随豪成来的是些火枪队队员,先期返回护军营的他们,把凌啸受伤的消息报告了豪成,可把豪成给吓坏了,连正牌的二品都统都不理会,直接就往内城本来了。凌啸很需要休息,看出了他的疲惫和虚弱,豪成连忙和大家一起拥着凌啸回家不提。
不知道多久,反正是睡觉睡到自然醒之后,凌啸醒了过来,趴着睡了这很长时间,胸腹也觉得酸闷,很是觉得口渴。凌啸一转身形想爬起身来,背上的疼痛袭来,很是猛烈,忍不住呻吟一声。房门呀地一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惊讶道:“啊,侯爷醒了。小雅,快去通知大爷。”
凌啸吓了一跳,自己的府里何来的女孩子?还是声音如黄莺乳鸣般悦耳的女孩,正待扭头看去,一阵幽香袭来,入眼竟是一个十七八的女孩,正用托盘端着一片热毛巾和一只茶杯被放到床前。
“侯爷您醒了,让奴婢小依来侍候你。”
“奴婢?”凌啸还有些昏沉。
小依笑着道:“奴婢是内务府拨来侍候侯爷您的,刚才那个是小雅。大爷刚才还请了叶太医给您换药了,正去送客,您就醒了。”
凌啸这才明白她们是康熙拨来的宫女,怪不得容貌俏丽可人,竟可以把那日教坊里的女奴们比下去,忽然想起那个无辜死去的女孩,凌啸心里有些怜悯这些毫无自由的宫女丫环。嗯了一声,凌啸就要伸手端杯,那小依却轻轻按住,“爷您伤还没好,还是奴婢来吧。”
凌啸趴在枕头边上,贪婪地喝着茶水,小依葱白的小手因为端着杯子,就在凌啸的眼前,有些花儿的颜色,还有些花儿的香味。
“哎呀!爷,您应该都喝完了,怎么还咬着杯子,要是您还渴,奴婢再倒一杯来。”
豪成这时正好进来到了床边,诧异道:“没喝完啊,不是还有半杯吗?算了,小依,你再去倒,这半杯给我喝吧,老叶真是啰唆,应付他半天,我也嘴巴干的冒烟。”说完接过茶杯,咕咚咕咚喝完之后哈口气,一副爽歪歪的模样。
凌啸忍痛伸手要阻止,奈何伤者速度有所不及,看着豪成回味的样子,凌啸郁闷不已,我的口水难道这么好喝?
豪成一把将凌啸伸出的手打下,“你得听哥哥我的,好好歇息,别乱动。叶老爷子说了,铅子虽然都已取出,但是需要静养一月有余,方可行走。”他靠近凌啸的耳朵低声道,“你也真是的,真不把命当回事吗?万一没那个后心镜,你要哥哥我哭死啊?!”
凌啸一愣,自己是不得已为之,豪成却以为自己是拼命搏前程,不过这话他还知道小声说,懂事。小依和一个更加年幼的女孩进来,应该就是小雅吧,她们一人端了一杯茶,捧到他们跟前。凌啸拿眼一看豪成,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小女孩看,完全不再搭理自己了。凌啸好奇之下,不禁多瞧了一眼那小丫头一眼,不过十三四的样子,面容还算清秀俏丽,可是就像是个初一的女生样青涩。靠!莫非这小子对自己的幼齿丫环起了心思?
凌啸正想用隐喻调笑豪成,忽听见房门外一个鸭公嗓的尖声说道:“大爷,容若大人来了,正在堂上用茶。”凌啸疑问地看向豪成,豪成道,“那是内务府暂时借调的几个公公,等我们府里人手备齐,是要还的。我去接容若大哥来。”
凌啸一阵反胃,在御辇上的时候,总是隐约闻到李德全身上有股尿骚味,当时他就怀疑康熙有慢性鼻炎,现在居然家里也有这些阉人,自己还是早日买些奴仆吧,否则会被熏死的。
“啸弟,这是我藏的一瓶雪花玉露丸,对于外伤很是有效,生肌愈肤,还驱除内火,防治褥疮,更是奇效!”
凌啸连忙吩咐小依接过,致谢再三。他倒不是怕伤口长得慢,主要是怕褥疮,要晓得别人都是仰躺着,要是生褥疮的话,最多烂屁股,他凌啸可是要趴上个把月,万一生起褥疮来,就可能会烂掉决不能烂的地方,那可就要了亲命了。
凌啸挥手示意丫环们出去,等着容若开口,他知道,在这大家都忙着昭狱的时候,容若不会只是送药这么简单。
“啸弟,其实你这次做错了一件事情,你知道吗?”容若叹口气,拍拍凌啸的头,“你应该接受爵位,而拒绝观风使一职的。”
“为什么?我又没有升品级,观风使只是依着三品带差使啊?”凌啸大惑不解。
“作为大哥,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大哥最希望你一辈子富贵荣华,无惊无险。可是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今后注定蹉跎跌宕。”
容若看着凌啸,啜了一口茶水,说出一番吓人的话,“今日我听到风言说,是你向皇上进言,严惩太子党的,以你我为首的新明党即将占据朝野。众口烁金之下,皇上会怎么想你?太子现在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啊,他总有一天会登基,到时。。。。。”
凌啸这个冤啊,自己到哪里说理去?
凌啸无比信任容若,将当日康熙伤心似狂,自己劝慰保全了太子的情况全盘说了。“难道是皇上说出去的,他那天还警告威胁我不可外传呢?”
容若静静听他说完,思索半晌,忽地眉开眼笑,“原来是这样,那么我明白皇上为何称颂你至公无私了。至少吾弟现在安若磐石,皇上在一日,你就可以做一天的安乐公。至于将来,相信圣上一定会为你和太子转圜解结的。以明党之嫌,却力保太子,你真行!好一招以退为进。”
凌啸一阵脸红,忙说当时自己是昏乱之中乱讲一番,事后还偷偷给了自己一耳光。容若听后更是捂着肚子大笑,“听说过憨人有憨福的,没听过昏人有昏福的。”三兄弟很是笑了一番。
其实凌啸知道,当时自己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潜意识里还带着历史的影子,大阿哥虽然没了,太子还是搞不赢一旁虎视眈眈的老四和老八,被扯下马来,终究是迟早的事。投康熙保太子的所好,而无太子异日报复的风险,何乐而不为?
容若开心地笑了一阵,日日都是接触到肮脏的权谋倾轧,他很是厌恶这种生活,今日里终于见到自己的兄弟,没有刻意地玩弄心眼,就得到很完美的好报,忽觉浮了人生一大白。
他当即索要了酒菜,和豪成畅饮,当然凌啸是灌茶相陪。兴致勃发处,容若执扇抵桌击节而歌:
“万里阴山万里沙,洗却风尘斗霜华。年来强半在天家。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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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3 章
魂梦不离金龟婿,画图几叹龙泉哑。依旧玉壶冰莲发”
(PS:原词浣溪沙万里阴山万里沙,谁将绿鬓斗霜华。年来强半在天涯。魂梦不离金屈戍,画图亲展玉鸦叉。生怜瘦减一分花。词太婉约多愁,乃思妻之作。小楼明月妄改之,洗却风尘斗霜华,立不服岁月蹉跎之意,妻子还在思恋我这金龟婿,我却在叹息龙泉宝剑不曾作壁上吟,尽管无所作为,但也没为世俗所污,玉壶里的冰心甚至盛开了洁净的华。妄改,妄改,书评里口下留情。)
一曲浣溪沙由容若借酒歌来,曲调婉转戚苍,词意嗟叹之余有所坚持,凌啸虽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但是也为之动容,喃喃吟咏一遍,竟是痴了。自己在这强权利驱的世上,还能有所坚持,有所作为吗?
有伤在身的他,心神波动太甚,一丝丝疲意袭来,竟似春蚕绕茧,渐渐迷了意识,睡入梦去,朦胧里只听得容若谈什么赐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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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看你拿什么世袭罔替
次日清晨,凌啸又是自然醒来,却感觉到很是烦闷,趴在床上确实难受,一怒之下,和自己较上劲了,疼,你还能把老子活活疼死吗?一咬牙,忍着疼痛,凌啸就爬起身来。说来也怪,人一旦决定面对和承受,困难和苦痛就还真的像不是难以克服和忍受了。凌啸蹭出房门,来到小院里,倚坐在小亭石凳上,新鲜空气迎面而来,神清气爽。
往昔的生活给凌啸留下了很多难以忘怀的习惯,比如哼哼歌什么的。一时间歌性大发,也许是很久都没有放纵这种习惯了,凌啸哼得很是起劲,唯一缺少了乐器的伴奏。不过,很快他的遗憾被一种打击乐器给弥补了――一只铜脸盆摔落在地上,叮叮当当还滚了几转。
小依一身月白紧腰小旗袍,从院口跑了过来,咚咚地脚步声,告诉了凌啸,她穿着花盆底。“我的爷,叶太医可是反复交代,您需要卧床一个月的,怎么可以爬起来呢?”嘿,穿个花盆底,也跑得这么快。小依拉着凌啸的臂膀,就要扶他进屋,看到凌啸不动,明眸里都开始噙着泪水了。
“小依,你听我说,屋里面我可实在呆不下去了。这样吧,你去叫大爷喊来。”
“大爷一早上就和小雅出去了,没在府里。爷,您身子骨金贵,千万别为难奴婢们做下人的好吗?”
“他和小雅出去了?嗯,这样啊,你去叫那几个公公,让他们把软榻搬出来,你再铺的厚实些,我就在这院亭里呆着,活乏多了。”
双方的妥协很快达成。凌啸吃了些小依准备的早餐,主仆二人就在这亭中唠着闲话家常。凌啸了解到了小依的身世,居然是正宗的上三旗家女儿,可惜家道中落,无钱贿赂,以至在前年被选入宫中当宫女。凌啸很是同情这种被迫骨肉分离,微叹口气,说道,“等大爷回来,我让他把你家人请来,好好聚一下。”
小依闻言,扑通一声地跪下在凌啸榻前,凌啸莫名奇妙,这是小菜一碟的事啊,不用跪地吧?凌啸连忙要她起来,小依却如带雨梨花,泪流满面。
“侯爷,奴婢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了,唯一的弟弟都得肺痨死了。求您把奴婢要到身边吧。奴婢在宫里真的呆不下去了。嬷嬷们经常打骂我,太监们也老欺负我,两年都不准我给亲人扫墓,还总让我去冷宫当差。奴婢愿意生生世世都服侍爷,但求爷帮奴婢离开宫里,否则不等二十五岁,奴婢就会被她们打死的。”小依一边哭诉,一边拉起衣袖,白嫩的臂膀上满是陈创新伤的淤痕,青青紫紫的刺目惊心。
凌啸的心很是义愤填膺,问道:“她们究竟为何要这样对你?”
小依泪痕汲汲的脸上泛起一抹羞红,迟疑道,“嬷嬷们受了太监们的好处,要逼奴婢做他们的对食。”
“对食?”
“就是那个,那个假的夫妻。”小依更是羞涩,忽然猛地一抬头,“爷,我可是连手指都没让那些阉人们碰一下啊。您相信奴婢啊!”
凌啸当然相信,你这小丫头如果让人碰了,还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凌啸想起一个疑问,“你不是皇上拨给我的吗?难道内务府还会把你们要回去不成?”
院门口一个女子的声音接过了话头,“因为除了宗室贝子以上外,其他人都不可以要到宫女。”凌啸一怔,扭头看去,却是一帮子的女孩子站在那里,当头赫然就是自己的老主子雅茹郡君。一见是她,而身后显然都是些丫环,凌啸连忙要起身迎接,虽说今时不同于往日,但是凌啸还是很感激她,因为是她给了自己结识容若的机会。
小依连忙按住凌啸,就着榻边向雅茹跪下,“还请郡君恕罪,我们爷有伤在身,奴婢小依代爷向郡君请安。”雅茹看着小依微微一笑,走过来随手示意她起身,等到面色转向凌啸,已是冷若冰霜。
“恭喜你获得了忠敏候的爵位,看来这世袭罔替的爵爷日子,过的很是情意绵绵啊?”雅茹口里说着恭喜,面上却毫无半点恭喜的模样。凌啸见她话语不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大小姐,丈二摸不着头脑。
雅茹却突然转过身去,看也不看凌啸,“凌啸!我可以帮你把这小丫头要出宫来,让你们卿卿我我,成双成对。但是本小姐有个条件,就是你立刻帮我求皇上,把察哈放出来。”
凌啸连察哈长得什么样都没见过,还是回忆了半天,才想起听人说过,好像是雅茹额心上人,“那察哈怎么啦?犯了什么事情?”
“好像是你亲手把他送进去的,忠敏侯可真是忘性见涨啊,也难怪现在是贵人了嘛。”雅茹转过身来,眼里竟是恨意,“整个太子一系被逮的三十名官员,今晨已经处死近半,这都是拜你所赐啊,我昔日的奴才,今日的一等侯爵凌大人!”
才两三天就杀了十几个?康熙还真的是雷霆手段啊,天子之怒,果然可以血流成河。凌啸怔怔失神,看来对自己不利的谣言传得飞快,自己该如何处人,又如何自处?
“雅茹小姐,第一,凌啸并没有谏议皇上逮杀任何人,我之前只是一个侍卫,决不议政。第二,我与察哈互不认识,更无私仇,拜我所赐很是荒谬。”凌啸仰脸看着气得发抖的雅茹,真诚地道,“第三,雅茹,我们毕竟主仆一场,我可以告诉你,当日皇上传令逮人之时,我也在场,皇上所报名单里,并无察哈的名字。如果我没猜错,他定然只是牵连,而决不是主犯。此案是皇上亲审亲决的昭狱,我如今的模样根本不可能去见皇上,所以,我建议你赶快去找有能力在圣上面前说话的人,像你的伯伯裕亲王就是一个,何必舍近求远?”
雅茹气得发抖的身躯慢慢停止,她虽然不敢完全相信凌啸的辩解,但是凌啸的真诚她也感受出来了,何况凌啸的建议的确很正确,放着自己的亲王大伯不求,难道去求外人?她慢慢平静下来,也许是刚才挖苦讥讽得太过,一时转不过脸面来。平日娇纵惯了的她,突地扭头就走,到了院门,又停下身形,问道,“这小丫头,你要了做什么?通房丫头吗?”
“我只是不愿她被嬷嬷们打死在宫中,仅此而已。”
雅茹突然转身回走到凌啸的榻前,明眸不眨地盯着凌啸,“如果我帮你把这丫头要出来,你可否愿意到皇上那里,去求他收回一项成命?”
凌啸不解,皇帝的话是君无戏言,岂是好收回的?“什么成命?”
雅茹眼里满是伤悲,“昨日皇上召见我阿玛,说为了抚慰喀尔喀蒙古,决定将我姐姐封为和硕公主,下嫁郡王敦布多尔济。”
“兰芩?!”凌啸大惊失色,脑海里飘过那个温婉美貌的郡君弟子。她曾偷偷把证籍文书交给自己,她曾拜自己为师,希望自己能教她唱歌,她曾在德隆多去世时,对自己开导和赠银。不多的场景翻开,却很是清晰历历。
想不到康熙要把她远嫁到万里之遥的蒙古草原上去,从此伴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遵循一个陌生的风俗,等待一种陌生命运,也许还将在大漠孤烟里,一袭长裙抚着马头琴,经年累月地面对落日长河,苦苦思恋着熟悉的家园,直到这熟悉也变为陌生。
凌啸低头未曾言语,直到雅茹等了一刻钟后,甩下一句“忘恩负义”后愤愤离去,他都没有说一句话,他的心里始终在想着一句词,“依旧玉壶冰莲发”。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和国家利益的大小之我,自己应该怎么做,又能做什么?
他只是知道,兰芩绝对不是王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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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要朕放弃和亲,改用中央补助来笼络他们?钱呢?!”
“国家名器勋爵竟朝授夕辞,在你眼里竟是儿戏?”
“朕这么做是为了国泰民安,尔认为错了?”
“朕现在不想见汝,给朕滚!”
乾清宫里康熙的咆哮很低沉,但在宫里宫外的人耳中,不下于雷暴轰隆。
“磕破头都没用!朕现在开始数数,数一下,就降你一级,罚银万两!”
“一!”
“咚!”
“二!”
“咚!”
“三!”
“咚”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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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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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你这混账东西,再恃宠放刁,马上就要不入流了。”
“咚!”
“十四!有种!给朕滚,滚回府里当你的闲散侯爵去吧!三年之内,不能交还国库十四万两银子,这乾清宫正副总管一职就非你两兄弟莫属!到时我看你们拿什么世袭罔替?!”
。。。。。。。。。。
“咚!”
“慢着,莫非是你想娶兰芩?”
“咚!”
“至少奴才现在没有想!”
“滚!―――――滚!”
第五十二章 冲动的惩罚
豪成带着小雅回来的时候,已是午时尾了。他来到凌啸的院里,本想讪讪地解释一下,自己不过是带小雅回家了一趟,圆一圆她想念家人的愿望而已。院亭软榻上,凌啸怔怔地趴着,连招呼也不打一个,这下可把豪成唬住了,丫环可是弟弟的,莫非他不高兴了?
凌啸却是愁烦万分,康熙用兰芩和亲的事情,他是始料未及,也是颇为不舍。
如何让康熙放弃成命,难度真的很大,此事还牵连着满清的政治和国防,就算是等闲王公贝勒,怕也是无计可施,那兰芩的父亲就是康熙的叔伯兄弟,他都眼看着爱女远嫁万里,只能有俯首听命的份。慢说自己在康熙心里没有这么大的分量,即使是有,恐怕也要赔进去自己的宠信和前程,弄不好还要搭进去这卿卿小命。
“她是我什么人?没太大关系啊。再说我也是想帮忙,但是力有未逮啊。还是祝福她吧!”凌啸终于明智地知难而退了,把兰芩往爪哇国里一抛,就看到豪成面色讪讪地站在榻旁,小雅则悄悄第一溜烟从院门口跑进自己的偏厢房去了,凌啸假装没看见。
“哥哥,可把我给急死了,你上午出去哪里了?我让下人找遍了全府,都没见你的面啊。家里面出大事了啦!”
豪成吃了一愣,急忙问道:“出了什么大事?”
“完了完了,这下可不好给内务府交代了。”
豪成更加紧张,“快说啊嘨弟,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别吓唬我啊。”
“我们府里那个叫小雅的丫头丢啦,不知道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贩子给拐跑了。这下可真惨了,怎么交代啊。”
“。。。。。。去你的!”
午饭就在亭子里摆上了,凌啸一口一口地吃着小依喂来的饭菜,很是感叹自己现在的幸福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高官显爵,年少多金,上有老大罩,下有兄弟帮,美人侍候在侧,将来可娶妻妾,世袭罔替福子孙,汗青正史可留名。
“为何要去找不自在?”凌啸咽下一小块鲜美的麂肉,自言自语道。
豪成好奇,刚想问问凌啸,一个太监进院禀报,“叶太医来了,说是要给爵爷换药。”凌啸连忙让豪成去陪陪叶城,自己赶快让人收榻回房,要是被叶城看见自己没有卧床静养,还不把老头气晕了?
“爵爷,你恢复得比一般人快得多了,果然像叶斌说的一样,异于常人啊。”叶城检查了伤口后,对凌啸说道。
“老爷子,可别一口一个爵爷地,叫我小嘨就行,我可承受不起啊。好的快,是老爷子你医术高明,看老爷子现在的得意模样,应该是名震杏林了。”凌啸也喜欢打趣他,想起以前学习穴位深浅的时候,老爷子以为是要比拼医术,竟然毫无保留地卖弄,凌啸就觉得好笑。
“唉,”叶城却叹了口气,不结话茬。
凌啸很是奇怪,这老头平日里,但听到懂医之人夸他,就表现出一副下巴都可以笑掉,却兀自表示自己喜怒不形于色的滑稽样,为何今天这么郁郁谦虚。不过凌啸也不追问,老爷子想说终究会说,不想说的可是牙关紧闭,想用这招引自己发问,免谈。
老爷子终究沉不住气,“有一个王爷的福晋,怀疑是得了肠痈之症,内务府指定老夫诊治,可是你也知道,这病症十有九亡,想向你请教一下,看有什么好的疗法。”叶城一脸期冀地望着凌啸,凌啸的一句话却让他几乎吐血。
“什么是肠痈之症?”
叶城满脸不可思议,学医之人竟有不晓得肠痈的?算了,上次就见到你治疗自己的伤口很有一套,还会用烈酒祛风,不想交流就明说,充什么愣?老爷子倔气一涌,就换了个话题,谈到了凌啸的伤口上,凌啸兴致勃勃请教了防治褥疮的事宜。他可是十分担心,万一褥疮伤害到生殖器官,今生就可真的了无生趣了,那时候自己的爵位可就真的世袭无接替了。
叶城老得成精的人物,在凌啸反复暗示对宝贝的担心之后,看了看一旁的小依,甩下一句话就告辞了。“每天清洗腹腹部以及私处两遍,可保无虞。”
他一走,凌啸就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和羞涩起来,因为小依立即起身张罗浴具的时候,可以看到她的脸蛋红扑扑的。要他自己清洗,他这伤者做不到啊。要豪成帮忙,凌啸很有心理障碍。虽然让小依这小丫头来做,也很有心理障碍,但是凌啸觉得,相比豪成起来,自己心灵上所受的“伤害”要小的多。
温软的毛巾缓缓地在皮肤上擦拭,心理上变态的舒服要比触觉爽得多了。毛巾的热虽然比不上小依脸上的烫,可是足够点燃某些什么火来着的。
“啊!-”小依轻声的惊叫声里,凌啸明白她被某种变形金刚的事物给吓着了,半闭着眼的凌啸,索性放纵血液的自由调遣,反正自己也约束不住。看都看了,还怕被摸,摸都摸了,还怕变形,变都变了,还怕。。。。。。。。。。。。。。丢脸!
憋得久了,难免有些不争气。
凌啸带着人生如此,夫复何求的感慨睡着了。如果他知道小依接下来做的事情,肯定后悔自己为何要睡着。
凌啸不争气的时候,小依刚好弯腰去拣起另外一条掉在地上的毛巾,并且转身丢到房门外,所以她并不知道,有人把遮着某部位的毛巾反面给弄脏了,不知所以的小依依旧拿起毛巾,给凌啸从上到下又擦了一遍。
临走换毛巾的时候,看到她的爵爷睡梦中流出了口水,顺手就用毛巾擦掉口水,忽觉得很不卫生,又改用小手擦拭凌啸的口角。小依从此之后形成了一个映像,爵爷的口水是黏糊糊的,以至于她某夜真正尝到凌啸口水的时候,在香衾中笑得直打滚。
一阵少女幽香入鼻,凌啸的耳边响起簧语莺歌:“师傅,你以后如果有些不方便在大家面前唱的歌曲,我希望能够有幸听到。”
梦里醒来,已是夕阳西下,残照当窗。凌啸暗自思索,难道是因为趴着睡觉容易做梦?为何梦里不是别人,却是那爪哇国里的兰芩?
“小依,你去请大爷过来。”
再一次确定自己无能为力之后,凌啸做了决定。
“哥哥,我想请你帮忙,能去把兰芩小姐请来吗?就说凌啸想为她唱首歌。”自己从没机会为这徒弟唱上一曲,这次就为她圆一个心愿吧,就当是尽师父的责任吧。
应邀而来的兰芩依旧温婉如蓝田玉暖,依旧恬静如月夜海棠,踏步莲花地来到凌啸榻前,微微一福,展颜如花:“弟子先恭贺师父建功封爵,再预祝您老人家早日伤愈安康。出阁之前终于有幸得听师父佳曲,弟子他日定可于大漠之中,扬我中原文艺。”
别无他人的房里,凌啸无言。看来自己拒绝雅茹的事情,兰芩已经知道了。一点愧疚升起,凌啸连忙压制住,清清嗓子,用尽所有的情感唱道。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偎著烛光,让我们静静的渡过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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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5 章
莫挥手莫回头,当我唱起这首歌
怕只怕,泪水轻轻的滑落
愿心中永远留著我的笑容
伴你走过每一个舂夏秋冬
几许愁几许忧,人生难免苦与痛
失去过,才能真正懂得去珍惜和拥有
情难舍,人难留,今朝一别各西东
冷和热,点点滴滴在心头
愿心中,永远留著我的笑容
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
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
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
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
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就像歌词一样,兰芩的泪水也是轻轻滑落的。
凌啸在心里面强迫自己去想些恶心的事情,比如战场上的血腥。不错,效果出来了,现在他敢于正视兰芩无声的悲伤了。
兰芩抬起柔若无骨的纤手,拭去了珍珠般的泪水,用她习惯性的方式,靠近凌啸的耳旁,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入耳竟是那首歌。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那里
日子过的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是兰芩的感情太投入,贴耳的低声歌唱使得凌啸都忘记了其他,只想好好称赞,待要说话,手背忽觉一热,却是一滴热泪滴落,抬头欲要安慰几句,兰芩却贴耳更近,青发发稍触及凌啸耳鬓,一阵细痒。
“弟子有一恨一痛一悔一幸。所恨着生于宗室,所痛者远嫁大漠,所悔者闻师父之曲,所幸者得师父赠曲送别。薄命已是注定,师父勿要歉疚。唯愿师父保重,弟子去了。”
凌啸心痛这弟子的遭遇,不知出何言语。兰芩却是骇人地在凌啸脸庞上朱唇一触,再轻柔地为凌啸扎了扎被子,垂首一福悄声退出房去。
兰芩留下的幽幽暗香,飘荡在房里,惊呆了的凌啸闻得心中沉醉,又复闻得心神具碎。
同样惊呆的还有豪成,在进了房门之后,任谁看到凌啸脸上的唇印,都会明白过来,刚才那位待嫁他人的和硕公主,吻了凌啸。这绝对是可能掉脑袋的“丑闻”啊,豪成惊中带怕,连忙拿衣袖要擦去凌啸脸上的唇印,凌啸却不像一个伤员,挥臂猛地推开了豪成。
凌啸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女孩做些事情,成不成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了,否则,他一辈子都会觉得内疚。理智和感情用事的交锋里,后者很要命地取得了胜利。
老实话来说,他并不是急公好义的圣人,换作是任何一个他不认识的公主郡主的,他根本屌都不屌此事,即使下嫁的换作是欣馨、瑾虹、雅茹的任何一人,凌啸都会在嗟叹之余,祝福她们好运幸福。可是兰芩不同,虽然凌啸可以肯定地告诉自己,现在自己并没有爱上她,很亲密的交往都没有过。但是,哪怕兰芩是在情绪悲伤下的冒失一吻,凌啸却不能无动于衷。
刚刚阅读凌啸的这份密折,康熙就苦笑不得。先不说这奏章里的内容,光这些歪歪扭扭的字体,就很难为已经老花眼的皇帝了。
“奴才窃以为,西北边陲之藩属,于国家之塞防殊为重要,故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兵,驱之以利,使之永为我朝藩篱,外则协拒入侵之敌,内则贡呈所出之产。”
康熙笑了笑,有些欣喜,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份见识。
“上诉四途,无非实力与情理二词。孰为轻重缓急,奴才以为当以兵先,次以利,再以理服,最后方以情抚之。刀兵之痛,实力弱者最为畏惧。吾皇堪称千古一帝,所创大清盛世兵甲百万,藩属已惧若惊弓之鸟。”
“至于利益与情理,奴才窃闻尝有俗语云:人之相交,最铁着莫过于四,同寒窗、同守疆、同贪赃、同嫖娼。今之世人,同窗同袍互相出卖者,累累不绝。而贪赃犯案之同党却逮之甚难,盖一方有难,八方来援矣。可见人心中,利字当于先!国亦如此。”
看到这里,康熙也不拒绝马屁,更对其中的四个“同“拍案叫绝。
康熙学究古今,当然知道,古今的帝王都是打着儒家的旗牌,行的却是法家的治国策,所以他当然明白凌啸的利益观念。
“奴才以为,如能开辟若干朝廷官营之务,邀各藩属加入其中,将所得利以中央辅助之名义,发放各藩,则可捆绑诸藩属之利益,使其于朝廷同气连枝。倘使异邦危害我朝,则亦害诸藩之利,无须朝廷诏令,诸藩必争相奋勇。。。。。。奴才深受皇恩,愿以三年之期,为皇上谋划此事。。。。。。和亲之举,乃属以姻情相抚,窃以为其效诚不及联绑共利。且易使藩属以为朝廷软弱,而中央辅助之名义则可示恩于众藩,潜移默化其归顺之心。。。。。”
看完全部,康熙明白凌啸的想法,但是如何削弱藩属,强化中央,如何开辟他所说的官营之务,等等,都有需要斟酌的地方。在康熙看来,凌啸的奏折未免空乏,没有什么具体实务。不过康熙却有些意动,凌啸能够有这份见地,并且自告奋勇,是不是给他试试?
康熙却不晓得凌啸写这份奏折的时候,曾经洋洋洒洒,可是后来都删去了。若论富国强民,凌啸的思路和康熙的出发有本质的区别。现代人的凌啸,肯定是民本思想作为指导,康熙根本上的出发点却是维护满族的安稳统治,当中涉及到很多富民与富家天下的冲突。。写到实务的部分,一来凌啸还需要思考各种实务的可行性,二来有很多是与封建形态相违背的。凌啸现在暂不在其位,也是难谋其政。
凌啸需要的只是一个劝阻康熙的理由,只要康熙意动,真正认识到,和亲的效果不如联结共同利益,他就有机会恳求康熙收回成命。
凌啸要想改变兰芩的命运,无奈在短时间里也难以有更多的筹划,他不是神仙,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康熙在已经意动的前提之下,对金口玉言究竟有多重视,以及自己的护驾之功有多少的分量了。凌啸已经决定不惜搭上自己的功名利禄,反正这功名利禄来的似乎也不难,多磕头,多求情,反正康熙绝对不会杀他这两度救驾的功臣!
凌啸把自己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可惜的是,他还是运气差了点。
康熙作为人,会有喜怒哀乐的变化。凌啸早把这个因素考虑到了,所以选择了康熙正好新添一名皇子的好日子,兴冲冲地赶到乾清宫。
君臣俩的融洽交谈,在凌啸跪下提出为兰芩求情的时刻,出现了巨大的变故,使得满心欢喜的凌啸嗟叹不已。
康熙果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听了凌啸的话语后,兀自沉吟。正在凌啸心叫“有戏”的时候,一名太监匆匆赶到乾清宫,低声报告了康熙一个坏消息。纳兰明珠的妹妹,大阿哥的母亲,竟然因为丧子之痛,辱骂她怀疑是幕后凶手的太子,以致气得皇太后旧疾复发,经过太医推拿,现在已无大碍了。
康熙一阵烦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闻得皇太后有恙,康熙已经准备尽快结束和凌啸的对谈,前往探视。
事后凌啸很是佩服康熙的修身养气功夫,何止是喜怒不形于色,简直就是反方向压制自己的情绪。当时凌啸看到康熙依然和颜悦色,知道事情一旦提出,就要一鼓作气地多磕头多求情,腾地就把康熙的火给撩拨上来了。
早叫兰妃不要疑神疑鬼,迁怒于太子,她却不听!怎么?内宫朕说话不算数,这外朝也说话不算数了?!
君臣一阵抬杠,终于以凌啸削职负债,被侍卫们赶出而收场。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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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6 章
凌啸终于绝望又无愧地离开了内廷,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看来兰芩的命运真的无可更改了。
还未过太和门,李德全气喘吁吁地从后赶来。
“忠敏侯爷,皇上宣你火速赶往慈宁宫!”
PS:既然兄弟们支持,我今天就发5600字,不分两章了。有手机的投我一票,明月先睡了。祝你们周末愉快!
第五十三章 酒池肉林
忍着背上的疼痛,凌啸刚刚随着李德全来到慈宁宫,一进了宫门,就见到一个三十八九岁的女子跪在阶前,一群子丫环太监进进出出的忙活个不停,廊柱下还站着几个官员,其中还有一个外国人,惨白着脸在商量些什么。一个人的呻吟声自殿中传出,李德全请凌啸在殿前稍候,自己进去禀报了。凌啸暗自寻思,慈宁宫是太后的寝宫,莫非太后病了?康熙宣自己来又是要干什么?
凌啸正在等候康熙的召见,殿中忽然出来一人,向自己走来,竟是太医叶城。
“爵爷,这次可要请你帮忙了。太后得了大肠痈,我们都束手无策。”
凌啸一下子就蒙了,你们这些个医生都没办法,我能搞什么。
叶城以很快的速度告诉了凌啸原委,“前次向你请教肠痈疗法时,其实说的不是王爷福晋,而是皇太后。本来太后只是慢症,不料今日里被兰妃忤逆,激怒下急火攻灶,下腹疼痛难忍,催命纹已生在手纹上了。我现在暂时以金针穴灸,只能稍微的缓解一下疼痛。大肠痈基本上是绝症,所有的医书上唯有华佗曾经治好一例的记载。皇上刚才盛怒之下,不仅处罚了太子和兰妃,还下了严旨,如若太后不测,我们这些太医性命不保!”
凌啸急了,“那你要我帮什么?”
“华佗是用麻沸散使人昏迷,然后开腹割痈,我们也只能赌上一赌了,皇上深知药理,已经同意了。可是这太医院里,我们只是处理过肤表四肢的伤势,没有过开腹的经验。爵爷,你上次曾经在我医馆里露过一手,我知道你对外伤处理很有造诣,特向皇上请求,将你找来帮忙!”
如果不是看到叶城年纪大,凌啸真想甩他几嘴巴,再上去踩上几脚。你们医不好太后,扯上老子干嘛?你以为是阉鸡骟马啊,那可是皇太后!我刚刚得罪了康熙,被从正三品降到了不入流,还欠了康熙一屁股的罚款,要是治死了老婆婆,我说不定会被康熙砍掉头颅的!
正要推辞拒绝,康熙一下子从殿门口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皇太后不是康熙的生母,但是自从九岁死了生母之后,基本上就是这位顺治的皇后在照顾他,康熙对她可是极为的孝顺。康熙也看出来了,皇太后得的是绝症,当叶城提出那个开腹割痈的疗法时,而且太后在剧痛之下也愿意一试,康熙心下抱着侥幸同意了。
“程康,朕把凌啸也宣来了,你们太医院定下章程了吗?”
太医院正程康连忙在廊柱下跪了,“微臣等正在商议明天的割痈方案,望皇上稍宽时限。”他大汗淋漓,心里忐忑不安,恨死了叶城强出头。皇上应该只是吓唬我们,要我们尽力罢了,上次太皇太后薨逝,皇上不也没对我们太医大开杀戒吗?你叶城还真把自己当华佗啊?你提出这开腹之法,万一不成功,就马上会被人弹劾是医术平庸,残害太后玉体,会连累我们的。
“尊敬的皇帝陛下,白晋以为应该用上我们法兰西的精制刀具,方可保证创口很小。”那个外国人也连忙禀报。凌啸一愣,这个就是康熙的洋侍讲白晋?他给康熙献过奎宁(金鸡纳霜),治好了康熙的疟疾,现在又献“解剖刀”,真是个不怕死的传教士。
凌啸心急如焚,可是又不敢讲话。
明天就割痈?!这群古代医生真是胆子粗大,有几个家伙懂得人体解剖?除了“胆”被你们顶在头顶上以外,谁晓得心肝肾肺胃脾肠的位置?你们晓得病灶在何处?晓得在什么地方下刀才不至于割断大血管?晓得怎么消毒?晓得怎样麻醉?晓得如何缝合?晓得怎么样地割除吗?
接着叶城和康熙的几句话,把凌啸的魂都给吓出来了。
“叶城,你的把握有多大?”
“明天给皇太后割痈,臣以为本来有三成的把握,现在又有对外伤有研究的忠敏侯爷帮忙,把握加到了五成。”
康熙心下略微高兴,五成把握已经够了,真的要确保万无一失,是很难的,毕竟华佗已经死了。“众卿家用心。成则重赏,败。。”康熙冷哼一声,说一句“凌啸进来”,就往殿中进去。
凌啸听出了他的威胁,把叶城的祖宗十八代狠狠地鄙视一番,如果不是他的侄子叶斌是救命恩人,凌啸真的会乱骂一通。自己牵连其中,被一群胆大的御医牵连到其中,这下可算是完了。
凌啸战战兢兢地随康熙进到殿中,满殿的药味熏得他头犯晕,他很想告诉康熙,自己也是伤员啊!。殿中人可真不少,太子也跪在一张榻前,榻上躺着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年女子,正在那里捂着肚子呻吟不已,口里叫唤着“快给我割掉”,她应该就是太后。她插满金针的手臂上,还系着一根红丝线。竟然用根丝线来诊脉,这帮子太医还真***有种!太后还敢要求开刀,更是有种!
凌啸一见之下,就晕倒过去了。
康熙听到宫女们的惊叫,回头一看,吃了一惊,凌啸可是他的护驾功臣,罚他只是因为他竟敢逆了龙鳞,可从来没有想过宰了这小子,再说这小子的见识也不凡啊。
凌啸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叶城赶出京城。这老头子太长嘴,又太手痒。自己不过是装作晕倒避祸罢了,你犯得着拿金针扎我脚心吗?把我搞得忍不住疼痛“醒来”了,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给我把脉?
“皇上,爵爷只是有些疲倦,身子还很是旺盛康健的,休息下就没事了。明天的割痈,一定要他帮忙,臣才有五成的把握啊,皇上您看是不是请爵爷’全力’辅助于我啊!”叶城也是无奈,人肚子里有些什么玩意,他毫无把握,找个自己认定的好帮手,机会更大。
“嗯,准卿所奏。”康熙精明至极,听出叶城的潜台词,有些怀疑地盯着凌啸。
凌啸看到实在是躲避不了,如果再玩小聪明推迟躲避,就会被康熙彻底认定为不忠。凌啸看太后手捂的地方,是下腹偏右处,他一咬牙,赌了!但愿太医们的诊断是对的,如果问题真的是出在肠子上面,而不是什么卵巢子宫之类的话,他凌啸可以大胆地猜测,太后得的是急性阑尾炎。
老子好歹来自于现代,晓得些常识,自己来动手,总比这些太医来要把握大些吧。如果被这些不知人体构造的家伙们治死太后,康熙一怒下真的搞死自己,可就冤了。就算亲手治死了太后,日后到了阎王殿,也可以吹吹牛皮,老子一个机械本科生,也当了回太后的“开膛手”!
“皇上,如果太医们的诊断是对的话,奴才愿意在两天后,亲自动手割痈。如果他们的诊断是错的。。。。。。。”凌啸的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也希望为自己留一线生机。
“如果是太医们诊错,朕赦你无罪。”康熙虽不晓得他究竟是不是叶城说的外科圣手,但是敢于自荐为皇太后割痈的,必定有两把刷子。
凌啸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叶城,心里很有快感,当即提出了他能想到的一些准备要求。
一夜之间,京城的酒鬼们忽然发现,京中各个酒肆的烈酒全部断货了,无处解馋的他们四处打听,才晓得是被内务府给全部买走了。酒鬼们聚集在各酒肆饭馆里闹腾着要酒喝,可是有几个掌柜的也没好心情。伙计们说了,今天屠户都没有猪肠卖,客人们如果点肥肠类的菜肴,可就没辙了。
不管是老白干、烧刀子还是二锅头,通通被凌啸拿来装在大木桶里,摆在慈宁宫中。凌啸看着这些满满的上百桶烈酒,心想着御膳房里的几百斤猪肠,这算不算酒池肉林呢?
凌啸又不会医生们缝合打结的技巧,无法做到一挑线头就能拉出来的境界,只好考虑用可降解的缝合线了。他的记忆里面,羊肠线可是医院手术里常用的缝合线,而且可以被人体降解,不需要抽线。现在自己没有羊肠线,只好试一试能否搞出猪肠线了。
凌啸要求御厨们把那些猪肠洗的干干净净,却不许煮熟,然后通通用火盆烘干成干绷绷的。从内务府织造司叫来的女工们,再把干猪肠上的表皮剥下,连夜编成皮线条。猪肠表皮极不好剥,耗费了上百的人工,一夜间,凌啸也只是得到了三十几根尺把长的干肠皮线。
如果酒鬼们晓得,此刻的慈宁宫里的状况,肯定会大骂忠敏侯暴殄天物。凌啸一声令下,几十桶的烈酒,被当成了井水,泼在一间小厢房的屋顶、房柱、墙壁、门窗、还有一张床榻上面,几个太监宫女们,手拿毛刷,用酒水反复洗刷屋内的每个角落。
白晋的刀具,剪刀、小钳子、猪肠线、棉花球、棉纱布,还有连夜赶制的一些棉布衣和棉口罩,都被放到烈酒里浸泡。康熙皇帝,一个织工最好的女工,叶城老头,还有凌啸自己,都蹦到巨型木桶里洗了个烈酒泡澡。与此同时,太后也被要求洗了一个同样的澡,不同的是,凌啸他们可以把头伸在外面不致于醉酒,而太后却被要求喝上了一碗烈酒。
太子和所有的阿哥爷们跪在宫门外,还有一些他们焦急地等着结果,凌啸他们进去了一个时辰了,不知道太后是否可以平安度过这一劫?
康熙不放心,也进来了,和大家一样,都穿着酒泡过的棉衣,戴着口罩,正在紧张地瞪着凌啸,凌啸还在看着太后的白皙肚皮发愣。叶城已经把醉酒的太后用金针渡穴给弄晕了,见到凌啸迟迟不动手,他晓得凌啸肯定紧张,如果不是凌啸要求任何人不许张口讲话,他都要说话要求换人了。
凌啸看着太后的肚皮在犯难,这五十多岁的老女人保养的太好了,她的肚皮下的脂肪究竟有多厚啊?万一下手太不知轻重,一刀下去就割断了肠子怎么搞?凌啸看看康熙,心道,我可不是在占你爹的便宜啊,只是我忘记了向刑部学习一下凌迟的技艺了。算了,就当是凌迟吧,否则康熙误会起来,被凌迟的就是自己!
凌啸几刀下去细划,太后微微颤抖,却未醒来和挣扎。法兰西的小刀果然锋利,凌啸横向划开了一寸多厚的脂肪和腹肌,开了一个长两寸的口子,才终于见到了一层白色的肠系膜,下面就是肠子了,所幸没有碰到什么大血管。如何找到病灶,就是关键了。朝着记忆里的阑尾处,凌啸伸出沾着烈酒的手指,往太后腹中探去。
摸索了半天,凌啸都没有感觉到传说中的那大拇指头大小的盲肠,冷汗冒了出来。叶城连忙按凌啸的事先要求,用酒泡的毛巾帮他拭去汗水。康熙则自己不停地擦汗,杀人无数的他,面对自己孝敬的母后,心里却很是担心。
凌啸忽然想抽出手来,给自己一耳光,暗骂自己笨蛋,阑尾炎就是食物残渣掉进盲肠,引起发炎,阑尾应该肿大啊!重新探摸和目视一番,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现出在刀口下,果然是它!凌啸小心翼翼地把那黑头扯出刀口,一看之下,已经像大脚趾大小的盲肠头上,是黑乌的颜色。凌啸照着自己的想当然,拿过叶城递上的剪刀,毫不犹豫地剪掉了整个盲肠,脓水一溅,吓得凌啸手一抖,幸好自己扯出的够长,否则脓水流进了伤口,就麻烦了。
接下来的就是缝合了,康熙三人都很郁闷地发现,不知道何时,那个女织工已经晕过去了。凌啸只好自己动手了,将创口处用烈酒仔细清洗了一遍,用肠线密密麻麻地缝好,再塞进了腹腔。缝合肚皮的时候,凌啸忽地心中一动,留了小半寸的口子不再缝合,以便通过腹压排出体内的淤血。接下来的就是叶城的事情了,云南白药、三七粉等等名贵金创药糊了厚厚一层。
这台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手术做完后,凌啸彻底地瘫倒了。接下来就只能看老天爷的了,反正凌啸觉得自己是尽全力了。
太后醒来后,凌啸和叶城照顾了三天,每天的消毒换药,真是一丝不苟。看到太后的脸色红润,身体一天天地恢复,流质的饮食也慢慢吃得多了起来,凌啸知道,大家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康熙十分满意凌啸他们的工作,除了一个后遗症。太后每天都在酒气冲天的房间里呆着,好像开始有些嗜酒如命,尤其听到凌啸讲酒可祛毒后,更是要求内务府每天都用烈酒来打扫慈宁宫,平添了一份不菲的宫中开支。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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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7 章
除了凌啸外,相关的太医们都得到了封赏。叶城的兴高采烈中,凌啸拿着一份处罚懿旨出了皇宫。
“贝勒章彭之女兰芩,不敬本宫,着贬为庶人。”
PS:对不起大家了,凌啸小病一场,只发烧到39度,没有理由不挂着点滴码字,晚了些,原谅啊。
第五十四章 财胆双全
再次进入章彭的府邸,凌啸要仆人带他直接去找兰芩,却被告知全部的主子们都在大厅里。尽管府里张灯结彩,披红挂金,一派喜气洋洋的布置,凌啸还是感觉到了过往仆人们的郁郁,看来兰芩对这些下人很好,大家都为她的远嫁而惋惜。
凌啸刚走到厅口,一阵呵斥声却从屋里传出。
“糊涂!谁让你们去找忠敏侯的?哼!君无戏言,不仅于事无补,还累得他被削职!我们府里出身的门人中,好不容易有一个三品大官,又备受皇上圣眷,又被你们给连累了,将来你哥哥就完全没有臂助了!”嘤嘤的女孩哭声在呵斥下传出,凌啸心里很是怜悯兰芩,即使在某种角度上来看,章彭的话是对的。
仆人的通报声打断了章彭,凌啸踏步进到厅中。章彭和他的福晋很是吃惊和尴尬,佟性却是一脸的欣赏。凌啸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跪在地上的兰芩姐妹身前。
“太后懿旨:贝勒章彭之女兰芩,不敬本宫,着贬为庶人。”
满屋子的人惊呆了,凌啸不是被皇上严责怒骂了一番吗?什么时候又搭上了皇太后的线?
兰芩像是不敢相信一样,直到凌啸扶起她的时候,根本不去接凌啸递给她的手绢,却一把夺过懿旨,看了一遍又一遍。等到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兰芩一把抱住凌啸,当着父母兄妹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雅茹也从地上站起,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凌啸看了看,忽然想起这是大喜事,从后面抱住兰芩,也是高兴地直叫唤。凌啸却十分尴尬,尽管满人不像汉人那样重视礼教,但是即使是换了二十一世纪,女儿不避父母亲地抱着一个男子,也是很无礼的事情。
“莫非是你想娶兰芩?” 凌啸忽然想起了康熙的咆哮,触电一般,连忙一把推开兰芩的娇躯。尽管他晓得,此刻兰芩的心里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但是如果让康熙认定自己求情是怀私,事情可就麻烦了。
“凌啸告退。”快速地扬长而去之时,凌啸的第六感可以清楚地告诉他,兰芩在后面倚门伸手痛哭。
至少现在不可以!凌啸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凌啸知道,康熙卖了自己天大的面子,太后给他的懿旨,实际上是康熙授意的,否则以太后不问政事的性子,如何肯在天下人面前反驳儿子的旨意?当然,由于只有太后的懿旨可以给康熙一个台阶下,凌啸救太后的功劳,也抵消了。
接下来的三天,凌啸在府里一边养伤,一边等着康熙的圣旨。他始终不相信,康熙真的会把他削得一干二净,还要背上一屁股的巨额罚款,要晓得自己救了他两条命,还救了他的老娘啊!自己有一个大大的厉害仇人要对付,空桶子的侯爵能顶个屁用?
第四天的清晨,凌啸等到了一些东西,使得他不得不花钱做了一幅对联,挂在侯府大门上。“千两白银方出诊,一条性命不保证。”横批:“财胆双全!”这下子,侯府一下清静了,那些来请凌啸去治伤风咳嗽的达官贵人们,立即再也不登门了。开什么玩笑,治个小小的咳嗽也要花一千两,还不保证治好,我们又不是傻子!
凌啸很得意自己对联的时候,还真有傻子拿着千两银票上门了。
看到凌啸进到花厅,胤禩哈哈一笑,“想不到请凌大人来喝点小酒,竟然要我掏上纹银一千两!不过既然凌大人救了皇祖母,纵使是一万两,胤禩也愿意设宴致谢。”
凌啸很是恭敬地行礼,因为这里的人都是他不可失礼的,十五六岁的九阿哥胤禟和十四五岁的十阿哥胤锇,可都是在座的。不过,胤禩没有让凌啸把礼行完,就把他挽起,“今日个是我们兄弟感谢凌大人救治皇祖母,大人要随意些,否则就让我们失了诚意了。”
老十很是粗豪,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敢于乱说话了。他不等凌啸表一番对太后的忠诚孝敬,一把将凌啸按在酒席中,“叫你一声大人,是抬举你,因为你现在屁的官职都没有,倒是叫你一声大哥,方是显得出我们兄弟的感激。来来,上座!”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凌啸哪敢坐。“十爷,我是奴才,你们是主子,怎么敢兄弟相称?奴才的脑袋还想留着吃二十年的饭啊。”
老九一脸地温和,微微笑道,“要说凌兄的脑袋,那还真是生得稳当啊,两救皇阿玛,再救皇祖母,先不说这份功劳,单说情分,已经是我爱新觉罗最贴心的人了。要在满朝文武和宗室勋贵里比较一下的话,恐怕是无人能及啊。凌兄要是当不起这称兄道弟,可就是看不起我们兄弟了。”
凌啸正要说话,忽地余光扫见胤禩正眼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心里一激棱,明白了他们这番做派的目的。看来康熙的儿子们果然都不是等闲辈,上来就想试探自己的性格秉性,要是自己也粗豪,必定以后主要通过老十来招揽自己,如果矫情,肯定是有些阴郁的老九出马了。
凌啸假意吃老九那一套,坐入席去。不为别的,凌啸觉得老九的阴郁可以时时刺激自己的警觉。客套话已毕,三兄弟倒也不讲露骨话,他们的年纪还小,势力还弱,真要招揽凌啸,三人自己都没信心,所以都是些增加感情的闲聊。不料粗豪的老十酒劲上涌,竟然作出了骇人之举,起码是吓了凌啸一跳。
当一个容貌清秀的丫环斟酒的时候,老十猛一把伸出手来,抓住那丫环的臀部肆意地一番揉捏,丫环惊叫一声,却不敢反抗,红着脸继续斟酒。凌啸知道起码有四只眼睛在观察自己,一边装作饶有兴趣地旁观,一边在心里鄙视康熙所生的都是怪胎,因为老十这十四五的小屁孩居然把整只手都伸进丫环裙底中去了。
胤禩看到老十做得太过了,咳嗽了一声,道,“凌兄,我们兄弟十分倾慕于你,所以敢在这私底下称呼你一声兄长。昨天里,我听说你前些时逆了父皇的龙鳞,很是不解,还请兄长告诉我兄弟原因。胤禩别无他意,只是像凌兄这样的善战之将,却不能为朝廷效力,窃以为是国之损失,倘若能在皇阿玛面前解说一二,胤禩不才,为国举贤,乃皇子本分,定当仁不让!”
正题来了。凌啸一脸的汗颜之色,“八爷厚爱,凌啸实在惭愧啊。这事情论公则公,论私则私,公者,凌啸以为怀柔藩属,当以缔结共同利益为首,论私,兰芩小姐是我往日主子,实不忍她远嫁异地。”凌啸倒是实话实说,这样显得诚实些。
胤禩嗟叹一番,连道,“性情中人,最是和我们性子相投啊!”
老九本待要说话,却被胤禩一个眼色止住了。
酒至“尽兴”,凌啸称谢告辞,竟也不还那千两银票给胤禩,径直回府去了。三兄弟看着凌啸消失在影壁后的背影,互相看看,异口同声道:“如何?”
“我看不透,八哥,你说呢?”两个小弟都看胤禩。
胤禩也是有些犹豫,终于答非所问,“支持他还罚银的事,看看再说吧。说不定皇阿玛会改变主意。”他看看天中飘过的浮云,心里很焦躁,“不像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也不像小人,可以驭之以利!这人怎么像个大杂烩一样?”
回到府里,凌啸终于接到了康熙给他的朱批。前天他就上了《请至湖北迁葬父母折》,今天康熙的折子里不知道批的是准还是不准?打开来一看,凌啸万分泄气,康熙的朱批只有四个字:“妇人之仁!”
凌啸很想问问康熙,自己杀俘虏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也算妇人之仁?不过他很快底气不足,因为他知道,康熙已经看穿了,他为兰芩求情,绝对有私心在内。凌啸自己都知道,在康熙这君主的眼里,一个小女子价值几何?与尚要从长计议和筹划的中央辅助相比较,暂时牺牲一个兰芩,绝对的划算,起码在中央辅助万事具备之前,可以先怀柔抚慰喀尔喀蒙古。
凌啸左思右想,越想越烦躁,失去了康熙的信任,自己很难有所作为了,弄不好的话,还会成为某些人眼里任意鱼肉的对象。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重获康熙的信任!
可惜,凌啸的办法还未想出,已经有人向他出手了。
豪成被人用门板抬回来的时候,凌啸几乎认不出这个鼻青脸肿,还在咳血的家伙就是自己的哥哥。凌啸赶忙紧张地为他检查一番后,发现豪成的两根肋骨和一个手指都骨折了,眼眶上也是一道半寸的口子。很显然,豪成是被多人殴打致伤的,似乎还落下了内伤。凌啸一面为豪成处理伤口,一面派人去请叶城来帮忙。
从豪成被抬回来,到叶城给他料理完伤口,凌啸都没有表现出很激愤,直到豪成快要睡着之前,凌啸才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豪成讲完事情的经过,忽然发觉凌啸的脸色很熟悉也很怪异,和他在盛京埋葬死亡孕妇时的脸色一模一样。
第五十五章《一》 凌啸四处讹诈
乾清宫西暖阁,康熙正在熬夜批阅奏章。明亮的宫灯光下,年仅四十四的康熙却架着老花镜,这可是荷兰国敬献的好玩意啊。
“奴才魏东亭再叩首于圣前。前次皇上所发与奴才阅议的忠敏侯奏折,奴才详细看过。其所议之开辟朝廷官营之务,以建立中央辅助体系,的确是一个抚慰藩属的良策。但奴才海关任上三年,日日亦在苦思开源之策,唯才疏学浅,一无所得。”
康熙此前把凌啸的折子广发各督抚,令其密折奏议,现在看到诸人都没有良策可以作为朝廷专营之务,很是失望。这也难怪,像茶叶、马匹、食盐、硫磺、铜矿等,已经基本上实行了朝廷专卖了,再能够想到的根本不多。
“自皇上于二十三年复台湾开海禁以来,沿海民众争相造船外贸,然出海贸易者,多至万余,回来者不过十之五六,不少人留居南洋。奴才因而担心,数千人聚集海上,不可不加意防范;南洋各国历来是海贼之渊薮, 广州、漳州、宁波、云台山四口岸亦常有平民潜度私越,水师各营巡查繁忙不得歇。奴才虽为海关总督,然亦是皇上之臣子,朝廷所俸养,不敢于蝇头小利,忘国之隐忧,故请皇上下旨着六部各司详议应对之策。”
康熙看到魏东亭不为任上的盈利政绩,只为国家的稳定和海上安全考虑,心里一阵赞赏,先不论对不对,这份子忠诚和公心,就值得赞赏。康熙正要朱批勉励,殿门口响起了武丹的求见声,已是亥时了,他有什么急事吗?
“启禀皇上,忠敏侯凌啸之弟、原三等侍卫豪成,今日傍晚在鸿发赌坊中被众人殴打,伤势颇重。侦知处报来后,奴才当时不敢打扰皇上,但恐忠敏侯激怒之下有出格之举,已派人严密监视。刚刚侦知处查得鸿发赌坊的一些背景,奴才担心出事,特来向皇上禀报请示。”
康熙脸色阴沉,“这豪成不是还在丁忧之中吗?竟敢守孝期间赌钱?”他生平最不喜不孝之人,还曾在太皇太后国丧期间,处死过越礼官员。他也更加不喜欢官员参赌,京中赌坊渐多,赌风渐盛,官民沉溺其中,已是危及到京城治安状况。康熙准备整顿赌博业,这次就严命侦知处专门暗查各赌坊,不料却正好碰到豪成被欧。
武丹咽了一口口水,赶忙道,“据侦知处的回报,当时豪成并未赌钱,是被一熟人招呼进去,未及寒暄,就被人冤枉成出千作弊,几十人群拥上前殴打,若不是几个侦知处暗探的维护,恐怕已是性命不保啊。”
康熙勃然大怒,一个堂堂的五品丁忧官员,却被赌徒们冤枉,并于市井中殴打,真是胆大包天!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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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8 章
“顺天府干什么吃的?范时绎没有缉拿凶徒吗?”
武丹见康熙发怒,递上了侦知处的报告,“可能是法不责众吧,范大人应该正在调查参加殴斗的人员。”
康熙接过报告,展开才看了几行,格格冷笑道:“看来朕杀人的帐,都被人算到凌啸的头上了。如果晓得要杀人的不是凌啸,而是朕,他会不会来找朕算账呢?”
有人要置豪成于死地!
夜凉如水的院亭里,凌啸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俱和仇恨,人往往会忘记自己的安危,对于自己的亲人却更担忧。他喜欢这里凉凉的冷风,凌啸知道自己需要冷静。叫上几个人,提着一把刀冲进赌坊一阵狂砍乱劈,只是陈浩男和山鸡的做派。至于调上一营骑兵去屠平那里,凌啸又没了兵权和这种胆子。尽管恨意浓浓,他却明白事情不简单,需要冷静地思考应对。
凌啸身上忽地一暖,小依把一件披风给他披上了。凌啸回过头来,看看娇小的丫环,她的眼里微噙着泪水,“爷,大爷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有人要害他呢?”凌啸伸手搂住她的双肩,“小依,大爷不会有事的,顺天府会破案缉凶的。夜深了,回去睡吧!”
小依却不人如其名,没有依从,她从衣领里取下一件东西,放在凌啸的手中,“爷,奴婢这里有一枚护身符,奴婢好担心会有人害您,您把它戴上,观音菩萨会保佑您平平安安的,她老人家最维护好人的。”
凌啸借着灯笼光,看了看这个绿松石小符,上面还带着小依的体温和幽香。“护身符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爷,您知道吗?这十几天是小依一生里过得最好的日子,没有打骂,没有呵斥。小依知道您和大爷都是好心人,只要您平安,就是小依永远的护身符。”小依泪眼婆娑地拉着凌啸的胳膊,像是找到了不敢失去的宝贝。
凌啸还能说什么呢。一个俏丽的小宫女,在这样的夜晚里拉着你的胳膊告诉你,她把你的平安当作幸福的时候,你的心里只会充满更加的怜惜。凌啸把小丫头抱在怀中,一边感受着这娇软身躯的瑟瑟发抖,一边毅然而然地说道:“依儿,我一定会把你要在身边,永远不让你过那种任人打骂的日子。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让谋害大爷的人明白,动我的亲人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小依心头怦怦乱跳地闻着凌啸胸口的男子气息,听着凌啸那充满杀气恨意的话,感觉到自己好有依靠,一个安全的依靠,正想将凌啸抱紧些,忽然听到凌啸指天怒骂,他胸膛上的震动,把自己的心都撞开了一道门扉,深深地烙了一印。
“等着吧,你们这群死杂碎!”
“你说什么?!八哥,你竟然借给了凌啸二十万两银子?!”胤禟满脸的震惊,自己一上午没来,这个八哥就改了昨天的决定,还一借就是二十万啊。
胤禩一脸的苦笑,纠正道,“不是借,是入股!”
“究竟是什么买卖?”老十从来不质疑胤禩的决定,只是他很好奇,有什么买卖比江淮盐务还要赚钱,以至于从来只入干股的八哥掏出二十万现银?
老八却不想多说,总之,凌啸拿着康熙朱批“卿且筹资试行二年”的奏折来找他的时候,胤禩就晓得自己被凌啸算计了。为什么要拿这么好的赚钱方案,在自己面前晃一眼?自己为什么要视力奇好又过目不忘?想起自己今天在凌啸的要求面前,一句讨价还价的硬话都不敢讲,就十分地郁闷!
出了整整二十万两银子,自己却只得到了百分之三十的两年股权,而凌啸却干屁股上茅房,一文不出地占了很大比例的干股,尤其想到“占干股”似乎是自己常有的待遇,今天却当了冤大头,他就不想告诉两个弟弟,咱可丢不起这个人!
一股强烈的嫉妒从胤禩的心里涌起,凌啸吃死了自己,偏偏自己毫无挑剔的余地。光这京城里,有钱的王爷们海了去了,尤其几个年长哥哥似乎都有些钱,凌啸的选择很多,当时要是一犹豫,凌啸告辞而去的话,年入百万的机会就滑门而过了,到时看着别人风光地实力大涨,可就要悔清肠子了。不过胤禩也有自鸣得意的地方,幸好自己感情笼络手段做得好,凌啸第一个来找自己,首先给了一个捷足先登的机会。
如果老八晓得凌啸接下来的去处,就不会自鸣得意了。
雍和宫枫晚亭,戴铎当着老四的面恨恨地辱骂凌啸,“太无耻了!本以为他是武将,在三司会审的时候却侃侃而谈。得,就把他当成儒将吧,嗨!他还真是出人意料,今天却是典型地山西老财一样的抠门。明明晓得他向着八爷,这个不公平却只能闷声吞牙地认了。”
年羹尧也惋惜道:“谁让咱们砸锅卖铁也只能拿出五万两银子呢?要是也能拿个二十万,按照凌啸奏折里本大优待的原则,就可以占个三成股了。结果现在也只能拿个五分股了。”
胤禛忽地一阵烦躁,恨恨地道:“戴铎!你亲自动手,把那几个擅自杀死凌啸伯父的血士扔到永定河里去!”
老四的阴冷吓得两人一寒,不过也是血士们活该,坏了四爷的大事。两人还清楚地记得,前几天戴铎劝胤禛加强笼络凌啸这新兴宠臣的时候,胤禛却是叹息不已:“你杀了一个人的亲人之后,再面对他的时候,心里会没有疙瘩吗?”从今天凌啸赶来送赚钱机会时的恭敬和自若来看,几人一致认定,凌啸真的不知内情,可是胤禛自己却有了心魔。如今受到了不公平待遇,怨不得凌啸,因为自己老不想搭理他。而且自称孝子的老四,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救他老爹老奶的凌啸,唯有拿始作俑者开刀泄愤了!
凌啸不晓得老四已经杀了血士,反正他知道了也不会原谅幕后的老四!他正在恨一个已经威胁到他的现实安全的人了。
容若和一干往日的同僚等都相继来探视过豪成。容若告诉凌啸,鸿发的幕后老板正是太子。这太子看到康熙只宰了几个小虾米,就放过了太子党,开始得意忘形了,信了外间谣言,急着要除掉凌啸这实际上是“恩人”的仇人了。
凌啸暗暗发誓,一定要抽空建立自己的秘密队伍,否则也不会现在在用人之际竟然要委托容若帮忙了。一定要抓住那些参与动手殴打豪成的人,太子我暂时不能做到手起刀落,先拿你们这些小混混开刀,好歹可以顺顺自己的一口气啊。容若明白凌啸的意思,很肯定地告诉凌啸,他一定安排好自己的人手,明察暗访,配合顺天府找到那些喽罗们。
第五十五章<二> 得罪我是你歹命
送容若出们的时候,凌啸无意间瞥见,自己的府门对面,居然有几个乞丐。凌啸心里一动,顺手就往那些乞丐处掷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和他想象中一样,那些洪七公的伪徒孙们,平静地由一人捡了银子致谢了事。凌啸心下计较,“康熙为何又恢复对我的监视了?”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康熙应该是怕自己冲动之下,惹出不好收场的事来。看在皇帝也是一副菩萨心肠的份上,就帮他养养手下吧,必要时也可以保护自己,谁晓得太子有没有丧心病狂地安排刺客啊!于是几个“大内零零发”就既高兴又郁闷地被凌啸招进府里,成为了忠敏侯府的9527一类的人物。
今天凌啸连跑了几个阿哥府,凡是自老八以上成年的阿哥,他都跑了个遍!除了老大和老六已死外,三四五七八爷,都得了股权,唯一的例外就是太子。反正康熙也说了,太子是储君,就不要掺和这争利之事了。
“这花花天下将来都是他的”,既然你老爸康熙要考量储君的气宇度量,老子就正好和所有的势力结合起来,孤立死你。敢动我的大哥,老子削你的爪牙。等你觉得危险了,再敢来阴招,老子已经有了一个利益联盟。再敢结党相抗,你老爹第一个就容不了你!
广渠门大街的繁华地段上,鸿发赌坊的正对面,一个很大的工地正在兴建。吐惠站在赌场的三楼窗前,看着对面占地两亩地的工地很是担忧。开始的时候,他作为鸿发的掌柜,也很警惕,这不会是竞争对手开赌场来的吧?可是一打听,却是起什么“赈灾基金筹办衙门”的衙门。
吐惠也相信了,应该就这怪名字的衙门,否则那地皮和格局,没个八十万收不了工啊。想起自己的铺面,从买下产业到装修开业,已经把太子从户部借的三十万花得一干二净了。不过幸好生意很好,每个月能交给太子三万两,让他去填户部的窟窿,听说太子上次赌什么比武,闹了个四十万的窟窿了,加上这次的赌坊和其他生意,总窟窿不下百万呢!要是这对面来个竞争者,可就麻烦了,太子肯定会急得撞墙。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吐惠每天一样地观察着,他却觉得自己每天流的冷汗都在增加,若不是对面有大内御林军在值卫,他几乎要冲进去一探究竟。
对面的“衙门”,除了正后方一侧的一幢单院像是公堂、签押房以外,这哪里是在修建衙门啊?左侧一溜三十个三层楼院,简直就是高规格妓院装修标准,如果拿来作赌坊的话,那些个豪赌客们还不排着队去光顾啊?右侧一排的厅堂,就凭它所铺的绿色琉璃瓦,就晓得里面会是何等的气派了,要是拿来做赌场大厅的话,岂不是可以容纳几百人啊?吐惠唯一不担心的建筑,就是正街面上的这个大厅了,这空荡的三进六间的场所一点都不像生意所在,倒像是寺庙大殿。
毕竟是储君,太子还是有很多人讨好的,他终于得到了准确的消息。他明白自己被一帮兄弟们给撇单边了,那个建筑的确是“赈灾基金筹办衙门”,不过它的业务,却是凌啸提出建立的官营博彩――康熙盛世彩票和赌坊。最可恨的是老八,居然义正词严地向皇上建议,既然皇阿玛决定整肃赌档,那么我们就把赈灾基金筹办衙门设在赌风最盛的广渠门大街上吧,皇上居然同意了。
其实太子不明白康熙的苦心。康熙不在乎太子欠国库的那百万银子,他是希望这将来接班的儿子明白,国者,公器也!不能认清这一点,他就不配做太子一位。康熙也明白老八的用心,但是他更希望借兄弟之手,给太子一个教训,而不是自己这父皇。因为康熙对太子郁积了诸多的不满,还有上次刺客事件和大阿哥之死,太子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康熙有些隐隐地怀疑。如果由他自己来教训太子,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废了这太子。
凌啸看着快要竣工的衙门,很是愉快,自己居然重新得到了康熙的赏识,为朝廷在京中试行这博采专营之务,官虽然只是赏还了个从三品衔,可是这名头有成就感啊―――基金总理大臣。
前些日子的事情一一浮现在眼前。
早在豪成被打的第二天,凌啸就上了一份密折――《议请试行官营博彩筹资折》,当日晚上,凌啸就得到康熙的接见,张廷玉和佟国维也在参赞。他简单地向康熙介绍了全民博彩计划,将无法刹住的赌博之风,引导到为国计民生筹措资金上来。康熙不愧是一个历史书上所说的精通算术的君王,很快就算出了一系列的预期结余盈利。
倒让凌啸长了一个见识,原来封建君王兴奋起来的时候,说话也是唾沫横飞的啊。凌啸站在康熙的面前,很好地发挥了古代士大夫涵养的最高境界――唾面自干,一来是他不敢用擦拭脸上的唾沫星子,来提示康熙的失礼行为,二来,康熙不断地提出一些实际操作的问题,涉及到各个方面,凌啸要一一回答。
从道义上要寻找到为什么与民争利的依据?好办,专款专用,转的钱用于赈灾,是用于国计民生的善举,相信士大夫们没屁放。
如何防止百姓沉迷其中?好办,加大彩票的价格,一两一张,这样就把升斗小民排除了,不伤平民穷户。如果花大笔银子买了几回都不中的,自己肯定会节制,不然的话,这种人迟早会沉迷于别的事,比如嫖到精尽人亡,赌到倾家荡产。
如何防止票据作弊?好办,京城就这么大,集中设立一个衙门,买康熙盛世彩票的人,全部只能到这里凭着户籍购买,一式两份的签押凭证可保无虞。
如何设置摇奖形式?好办,做两个水晶半球,里面放上的六个完全相同的中空金球,然后在上面标上一至六的数字,在一个公众场合,万众瞩目之下,用一头骏马拖着搅拌六次,六个依次从水晶球底下掉出的数字号码,就是中奖的依据。
如何设置奖项奖金。好办!十天摇奖一次,定额奖出。特定位置中一个号的,奖一两,可累加。连续两个中的,奖十两。三个三百两,四个一千两两,五个的三千两,全中的一万两!
其他的累计彩池什么的,凌啸都依据现代的体彩规则给解说了。这些来自现代的彩票管理模式已经十分成熟了,君臣们都觉得有想试试的冲动。
一旁的佟国维开始兴奋了,乖乖,自己中个几个六个相同号码,不就发了。张廷玉的一番意见却让凌啸很是肃然起敬,不愧是宰相之才啊。
“皇上,臣看这里面的定额奖励,说不定会亏上几期。朝廷除了要在盈利时收税以外,亏了的时候,也不排除需要从国库里拨入一些银子。以臣看来,如果是一旦要做,就需要长期坚持下去,因为事关朝廷的信誉问题,不可马虎,最好是试行一下。”
康熙权衡良久,既是心里怦怦意动,又是毫无把握,于是对曾经自告奋勇的凌啸道:“凌啸可敢自筹银资为朝廷先试上一试?,朕可以把两年的收益给予你们,不过,除了还是征收税务外,朕还要派各部派员监督和习学!”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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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9 章
凌啸知道康熙绝对会慎重的,这官营民办的结果正是自己所要的结果!即使张廷玉不讲,自己也会提出来的。这种理念营销的概率博彩方式,要找投资人,可是太容易了。
“奴才愿意为国一试!”
在康熙“毋须朝议,朕决矣”的话音里,凌啸在心里对太子道:得罪我是你倒霉,往死里得罪我,就是你歹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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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瞎子打架为那般?(一)
康熙同意试行盛世彩票,凌啸的私人目的只实现了一半。
他所提出的赈灾基金筹办方案里,分了两块的业务,除了盛世彩票外,还有一块是传统赌博业务。彩票业务主要是使阿哥党们富裕起来,以便和太子抗衡。但是,凌啸不仅要加强太子的对手,还要削弱太子的财力。彩票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鸿发赌坊,还无法置其于死地。
不过凌啸离开乾清宫的时候,身上的冷汗打湿了内衣。自己小看了古代人,康熙竟然懂得类似国美电器的现金流概念?!他有种被康熙玩弄于掌上的感觉,滔滔不觉地说了半天,耍小聪明却被康熙趁机看出了他的私心。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急于报仇的凌啸,利用康熙憎恶赌博的心理,向他提出官办赌场的建议。
“皇上,自古以来,赌博一风屡禁不止,即使课以高税,也于是无补,反而私赌盛行,致使税款流失和治安败坏。奴才以为,既然赌风难抑,那朝廷可以引导这种风气的发展。由朝廷设立专门的官办赌场,一来可以将获得收入支持赈灾等国计民生,钱财的好恶,不在于合法获得的名声,在于其用途。倘使将迟早是要落入赌场老板怀里的钱财夺来,用于为民谋福利,则无疑是尧舜之举。二来可以狠狠地压制私办赌场的歪风邪气。。。。。”
第一条理由,康熙也许堪堪可以接受,第二条就觉得其理不通,如果官方经营赌场,岂不是在倡导百姓赌博吗?佟张二人也是很觉得强词夺理,看到康熙打断凌啸,提出疑问,都竖起耳朵来听凌啸的辩解。
“奴才以为,私办赌场有两大歪风。最害人的就是不管百姓生死,往往压榨赌客到身无分文,然后再放高利贷给赌客。这高利贷利滚利,又岂是寻常百姓可以承受的?最后唯有卖屋卖田,卖儿卖女,平添出众多的人间惨事。如果官办赌场可以提供官方低利的借贷,则可以减少高利贷的出现,至少也可以稍微压制高利贷的利钱算法。当然如果是不知节制的百姓,借了还不上的钱数,则可以通过顺天府强制其去服劳役,使其分期还之。这样,比之高利贷的打打杀杀,夺妻抢女要缓和得多。”
康熙拿起御笔在宣纸上写了高利贷三字,示意凌啸接着说。
“私办赌场第二个歪风就是倡赌!这是私办赌场最害世的恶风。官办赌场则可以借赌消赌,教化百姓远离赌博!”凌啸不由得想起了现代的烟草专卖局,还有那烟盒上印制的吸烟有害健康。“官办赌场可以通过一些物品,比如楹联、幌子、旗帜等,来宣示皇上的教化――沉迷赌博害妻儿,十赌九输穷全家。办赌场的都说赌博不好,那么赌客自然就会警醒提防自己会沉迷了。”
两个宰辅今天是受了震撼了,在他们眼里,凌啸只是个会打仗的武将宠臣,现在却劈劈叭叭提出一大堆的经济之道。两人都是正牌子读书人,十分反感朝廷来办赌场,在他们看来,今日可以办赌场,明日就可以办妓院,这像话吗?
只是问题不在于对和错,关键是两人很难辩驳。因为和古人相比,至少凌啸的论证说理有严密的逻辑,每条都站得住理,即使他们在潜意识里总觉得是歪理,可是凌啸都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给包装了,总之,与民争利的目的,是为了爱民。佟张想了想,尽管心里有些腻味,可是自己两个无从反驳,于是两人面对康熙的询问,一起跪下,请康熙自己圣裁。
康熙却很干脆地摇头了,否决了凌啸的建议。
康熙之所以连朝议都不举行,就乾纲独断试行盛世彩票,主要是由于国库实在太空虚了,别看他是一国之君,其实如果他能找到可以平等交流的人,一定可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上三天的苦,叫上三天的穷。
两次亲征葛尔丹,已经把国库花得七零八落了。由于他推行永不加赋政策,朝廷每年的收入未见增长,但是整个官僚封建体系的花费却越来越大,腐化的八旗子弟更是朝廷的大包袱。这还不算,近年来京官不停叫穷,频频向国库借钱,更加的雪上加霜,弄得这么一个泱泱大国,国库的存银常常在千万以下。康熙还算是个守诺言的君主,苦苦支撑着,愣是没找老百姓加赋税,只是加大海关和江浙富庶地域的任务量,绕是如此,康熙仍觉得捉襟见肘,以至于承德避暑山庄和圆明园等皇家工程,不时地停停歇歇。
他已经得到西北飞扬古的军报,葛尔丹逃走了,说不定还要第三次亲征呢,总之他一定要葛尔丹死,否则亲征两次,那家伙都还活着,岂不是太丢皇帝的面子了。可是没钱征得了吗?如今凌啸提出了开源的良法,又解决了名声不好听的动机问题,康熙也顾不上了太多了,决意试上一把。
他听凌啸说了半天的官办赌场,心里却一直想着管子的话,“治大国入烹小鲜!”他同意试行盛世彩票,已经会惹来无穷的非议,这件事本来就有些触及理学的威严。如果还开设官办赌场,那可就是相当于挑战和颠覆理学了。
康熙支走了佟张二人后,说的话把凌啸吓得要死,又莫名其妙。
“朕不反对你整倒那个叫鸿发的赌场,但是官办绝不可行!朕可以给你们的出资人一个方便,每期盛世彩票的税银,可以押后两月向户部交纳,这样你们就可以附带办一个赌场,私人出资,官方督办。话先说在前头,税很重的。”
现金流的时间差概念!厉害啊老康!再说了,官督民办的方式简直就是现代西方国家大办赌城的翻版啊!
问题是,凌啸看不出康熙为何不反对自己搞垮鸿发,那可是他儿子的产业啊?凌啸暗自警惕,在康熙的帝王心术下,还不能做得太绝,以后自己要小心了。
――――――
对于盛世彩票,康熙的本意是小规模地试验,可惜凌啸的想法并不是这样的。他凌啸是什么人?是那种喜欢小打小敲的人吗?他不是,几个阿哥爷们更不是。就连一向以淡薄名利著称的老四,也不怕丑,派出了戴铎来作为他那五分股份的代理人,可见这些爷们想把太子扯下的心劲有多高了。
股权股本是典型的家天下格局。老三老五老七各出资十万,各占了一成二分;老四出了五万,占了五分;老八出资二十万,占了三成股;还有一成股份由各康熙的兄弟们用十万两认购了。剩下的股份全部是干股。
当凌啸要把这些干股送给内务府的时候,康熙心里称赞凌啸会办事,皇家工程有着落了!不过康熙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分了四分干股给凌啸,这个护驾功臣和盛世彩票的策划实操者,康熙还是知道要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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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瞎子打架为那般?(二)
衙门已经快要修好了,六十五万两银子也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凌啸以衙门的名义从户部借款五十万,作为彩池准备金。康熙的相应督办官员都已经到位了,都察院、大理寺、内务府、六部各出一名司官驻衙监督,所有的彩票发卖和管理都是六部抽调的笔帖式来办。至于赌场的人员,凌啸就更不用愁了,各王爷阿哥们派的亲信和延请的账房、庄家,黑压压一片地等在侯府门外呢。
凌啸正式视衙署事之前,来到豪成的房里。正在逐步痊愈的豪成睡着了,凌啸把豪成的被子扎好,在他的床边坐下,看着这个世上的唯一亲人,凌啸出了好一会的神。直到9521
来告诉他轿已备好,凌啸才站起身来,嘱咐小依和小雅照顾好豪成。七个康熙侦知处密探,已经被凌啸编为9521到9527的仆人了,他们护卫着凌啸上轿,直奔衙门而去。
今天的第一件公事,就是全城广发布告,宣讲盛世彩票的方式规则和筹款目的。令凌啸郁闷无比的是,自己准备的大量人员和宣传材料还没发完,衙门前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凌啸对此的唯一感慨是:这些个老百姓啊,文盲占了九成九,可是对于赌博一类的领悟力绝对一流。
“哟!我的刘二爷,好久不见,快,里面请啊!小二看茶!”
那刘二爷一进茶馆,就恼了,这那里是茶馆,简直就是看大戏的地方,早没位置了,端着茶碗站着的人,都快要排到门口了。
云天茶馆的老板可是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日渐凋敝的生意眼看就做不下去了,却忽然一下子翻了身。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家伙,他就暗叫侥幸,真是老天爷开眼,祖宗有灵啊!当时那人拿出了五百两要转下自己的店的时候,自己可是眼都直了,要不是精明的老婆没有同意,只怕这店就改姓了,如何能见到今天的好生意。想不到那个彩票衙门离这里两条街远,居然还把我这里的生意也给救活了。看着坐得满坑满毂的店堂里,客人们高谈阔论着彩票,这位老板就坚信一条,听老婆的话,保管我发达!
茶馆老板在拍头庆幸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埋头苦干了。三天的彩票宣传期还没完,整个东城区里面的瞎子全体改换了经营项目。雨后春笋般兴起的“彩运铺”,几乎都在广渠门附近开始装修了。这里街头的行人,经常可以看到三两个瞎子们,挥舞着竹篙子,在街上打架斗殴。被瞎子竹篙误伤的人要是明白的,就骂一声凌大人颠倒众生;要是不明白的,就问明白人,“瞎子打架为那般?”明白人咧嘴一奚,“抢码头来争吃饭!”
接连几天下来,凌啸派出的衙役们都在做一件事。他们每天拿个笔和纸,挨家挨户地上门询问,问的可都是凌啸写好的问题。凌啸把市场调查那一套给拿出来了。
“您现在听说朝廷开始搞盛世彩票,为灾民筹款了吗?”
“你当我是聋子啊!你是哪个衙门的?这么问我,不是在侮辱我消息闭塞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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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到时候会买吗?”
“你们这些衙役啊,天天混吃等死,不求上进!知道一句话吗?人生能有几回搏!我就是要买买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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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果不中的话,您会失望吗?”
居民破口大骂:“我日你个先人板板,大清早就来咒老子!莫看老子是四川人,京城后台比你大着呢!”要不是家人拉着,几乎要挥舞老拳了。
直到骂走衙役,居民才恨恨道,“就算不中,老子也当是做了善事!”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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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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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惠今天可算是高兴极了,生意火爆到他都不晓得怎么形容了。衙门口聚集的乌呀呀的人群,既然没彩票玩,很自然的就有三三两两的赌徒上了门,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他的两层四间的赌坊给挤满了。
牌九、骰子等庄桌前挤得人山人海,今天究竟有多少客人,他吐惠不清楚,他只知道,账房的碎银堆了一大堆,银票也有个几千两。他只知道,几个庄家从清晨到现在中午,水都没喝一口。他只知道,外边的伙计已经找了七八根大木棍,去撑着那呀呀作响的楼板。
除了看破红尘的人以外,人的心情总有大起大落的时候。中午,吐惠的心情就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转变。对面衙门附设的赌场突然敲锣打鼓,搞什么放水迎宾大优惠活动,一下子把人都给吸跑了。
“来啊,盛世赌场开业迎宾大优惠了!赢了你拿走,输了还一半!”
“豪华包间,千人大厅,赌的就是舒心,玩的就是品位!”
“盛世赌场,菩萨心肠!手气不好有保底,返还一半,外加轿子钱啦!”
“盛世赌场,生活保障!赌博伤身,我们帮你管自己啦!”
吐惠和几个庄家看着空空如也的店堂,刚才的爆满仿佛是隔世一梦。他更是郁闷,对面不是没到时间吗?怎么突然开业了?他隐隐觉得,太子也想傍着大腿吃小肉的想法恐怕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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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阿哥爷们在家里可是坐不住的,每天大清早就来到衙门,他们可没有凌啸那个信心。要晓得凌啸是经常买体彩的人,他们却不是,之前连听都没听过,自然就忐忑不安。不过几天的旺人气,让他们略微安心下来。虽然后天才开始卖彩票,但是街头巷尾的人群聚集,酒馆茶肆的议论纷纷,让大家都是开心。
看到形势大好,老四更加后悔,老八则更加得意。倒是老三这读书人,隐隐有些不妥的感觉,陈梦雷的话,言犹在耳。“三爷要当心啊,千万不要出什么篓子,整个士林都在看着,一旦有了不好的事情闹出来,立刻就会引发通天大火啊!”
老五却是实沉人。几位阿哥爷们正和凌啸在衙门大堂喝茶商议的时候,他猛地来了一句。
“傻屄!”
正在讲话的老四气得一愣。
“我们都是傻逼!”
凌啸却看出老五的兴奋,连忙一倾上身问道,“五爷有何想头?”
见有人接茬,老五倒吊起胃口来了。“我们在丢银子!每天不知道丢多少银子!”
老七猛地一拍大腿,“是啊!我们真是傻乎乎的,皇上又没有说,赌坊非要和彩票一起开业。”
“不错,朕又没说非要你们的赌坊后天开业。”一个人笑吟吟地在门口说道。“对面可是人堆人哦!”
众人大吃一惊,康熙皇帝竟然来了,到这种地方来了。
一阵参拜完毕,康熙道:“朕今日巡视筹办衙门,主要是想来了解一下进程。一路上看来,盛世彩票的反映还不错。”康熙可不承认他来的地方是赌场,不过他刚才在鸿发赌坊里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进去的路,心里对鸿发的生意颇有些意见。
凌啸赶忙将几天的准备情况汇报了。康熙一阵赞许,尤其是那些衙役们调查采访的纪录,康熙更是赞不绝口。他一把抓了几本,往后堂走去,指定凌啸进来回话,忽觉几个儿子还在那里矗着,一直外面,道:“你们不是要忙去的吗?”皇子们心花怒放不提。
凌啸刚随康熙进来后堂,康熙忽地从袖中掏出几本奏折,啪地一声掷到地上,说道:“看完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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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社稷为重君为轻
凌啸捡起奏折来一看,竟是几份谏阻盛世彩票、弹劾自己蛊惑圣听的明发奏折。这些奏折有一份很是夸张,竟是有四十多名官员在上面署名,不乏名臣大儒之辈,给凌啸定的罪名很骇人:“惑我君父离弃圣人之道,陷吾黎民沉迷逐利之行”,那个郭琇甚至还建议康熙把自己贬至荒夷,以免“他日挥泪斩马谡之时,痛惜今日之功臣”。
看完了奏折,凌啸不知道说什么好,同这些个儒家官员是很难讲清道理的。凌啸根本不敢去触碰一些政策性的东西,比如发展科技、重视工商等等,在康熙面前提都不敢提,因为那与孔孟之道有着原则上的冲突,而且是你死我活的冲突。例如科技源于教育,要想发展科技,首先得改变四书五经和八股的主导地位,凌啸相信,如果自己提出了这个建议,自己就很可能成为中国的布鲁诺。
只是凌啸未曾想到,彩票这事情,不是根本性的政策,各抒己见没关系,被人上纲上线地指责就很麻烦了。凌啸忽然有一种气馁,康熙把这些奏折给自己看,有什么意图,难道他想放弃?
康熙平静地看着凌啸,本来他可以把这些折子留中不发的,可是当他拿到了侦知处的一份报告之后,忽然之间他很想看看凌啸如何处理这种事情。在侦知处的报告里,有着凌啸在护军营里的一切作为,康熙自己都是看得好奇不已。这个和自己儿子同龄的年轻人心里装着些什么,为何他与众不同,而且是完全性地与众不同。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凌啸不相信康熙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因为凌啸在急切之间,也找到了弹劾折子的一个漏洞。康熙绝对是最要面子的人,说老实话,在凌啸看来,康熙总是纠着葛尔丹打个不停, 主要是因为葛尔丹伤了他的面子,否则,为什么从未见过,康熙对未造反时的葛尔丹,有过一丝的怀柔,相反还总是暗中逼迫?这些奏折里口口声声地说康熙受了凌啸的蛊惑,放在性格温和的君主那里,也许没事,但是康熙的性子十分强势,多多少少会有些反感,那不是在说康熙的耳根软吗?
“奴才以为,众臣之见有其谬,有其善。圣人之道在于仁。仁心立于根本,方式不悖法制,结果又能惠民,即为利民之举。奴才有一点小见识,还请皇上教诲。”
康熙饶有兴趣,对凌啸越来越好奇了。这家伙很像是读过两年书,说起话来也不像是武官,可是方今天下的读书人,哪个不是受圣人之道的约束?从凌啸上次的《中央辅助折》到《赈灾基金筹办折》,从将军科尔沁到执掌护军营,除了自己可以感觉到的忠和仁以外,竟无一丝的儒家做派了。
“但讲无妨。”
“皇上学究天人,奴才就不献丑谈什么学问了。只是奴才常常暗思道与用的关系,奴才以为:道,无非仁与忠,礼义廉耻信,恭孝诚勇智,皆出于其中。为政者善与不善,只看其所施之政,是否切合三个有利于,是否有利于百姓生活的改善,是否有利于朝廷的安全稳定,是否有利于皇上万全。”凌啸搬出了邓爷爷的三个有利于,一点都不觉得羞愧。
康熙悚然动容,凌啸的这份见识令他既高兴也失望。
这位大清主宰不置可否,微笑着挥手令凌啸退下,自己走到窗前背手而立,心里把凌啸的话咀嚼了一遍又一遍,良久,方谓然叹道,“国之臣,君之臣?”直到武丹前来请示是否回宫,康熙仍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凌啸随众人送走了康熙,心里也是惴惴不安,康熙的反应不妥啊!难道他不认同自己的话,已经倒向了那些个圣人子弟?凌啸心中烦闷不已,在这个社会里,君王就是决定你命运的重要因素,得宠则呼风唤雨,失宠就生死难测。
患得患失的滋味很难受,凌啸决定到外面走走。换上便衣,凌啸穿行在赌场的大厅里,此刻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晚饭时分了,可是这农业为主的古代社会里,晚饭时间要到戌时(8点)左右,所以几百个赌徒仍在赌台上干得热火朝天。看着这些呼天喝地,赌得有滋有味的赌客们,凌啸觉得自己十分地孤独和茫然。起码赌徒们还有着眼下的目标和希望,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出路又在哪里?此刻康熙神秘莫测的难以揣摩,更加重了他的这种迷失。
眼下我要给豪成报仇出气,而后再抽空回沔阳迁葬格尔楞,然后再对付老四。凌啸毕竟是个职场中人,知道要调整负面的情绪,所以在走出衙门的时候,他已经强迫自己把未来的任务在脑海里一一列出。振奋了精神的凌啸看着渐渐有些暗下来的天色,忽然来了兴致,这段时间自己几乎是完全扑在公事上,今天就放松一下吧。
凌啸也不坐轿,任由几个952X跟着,在大街上信步而行。前门大栅栏外的观音寺就在眼前的时候,凌啸忽地起了一个念头,拜寺而入。观音庙不大,所供的菩萨就是观世音,凌啸并不信鬼神,他来这里只是想为豪成、小依和兰芩求护身符而已。宗教的作用能让人平复心灵,凌啸也想借此安慰一下自己的心灵,希望身边的人平平安安,不要再受到诸多磨难。
寺庙的主持听说凌啸要开光的护身符,就请凌啸到禅房稍候,自己马上为他求的护身符诵经开光。凌啸却笑笑拒绝了,自己现在就是不想一个人呆着,在禅房里枯坐有什么意思。他在大殿里四处晃荡,来来往往的香客对这个锦衣青年视若无睹,他们的心里只有菩萨,拜在观世音的莲花座下,向她诉求幸福的愿望,或者乞求不幸的离去,才是香客们应该做的事。
香客们的祷告颇有意思,凌啸渐渐从无意听见,到有意去听。红尘中众生皆苦啊,听着别人的愿望,凌啸越来越茫然。自己来到这个世上,除了生死逼迫,就是恩怨情仇,不是被性命之忧给压着前进,就是为了恩怨情仇奋力抗争,如果有一天性命再无威胁,恩情酬完,血仇报毕之后,自己要干些什么?理想!这个词从凌啸的心里蹦了出来,凌啸还记得,这个词其实就是人为自己活一遭的理由,可是他找不到这个理由。
主持的经念得很快,完全对不住凌啸付出的功德钱,凌啸呆在大殿里,还没有想出自己的理想的时候,他已经拿着三块琥珀护身符过来了,9521看见凌啸还在发呆,帮他接过正要包好,忽地一个女子的声音尖叫起来。
凌啸被惊醒过来,向殿门外一张望,就看到了一个绝世的美女,一个惊慌失措的绝世美女,一个越惊慌失措越惹人生怜的绝世美女。就像是很多电视剧桥段一样,这个女子正在凌啸的眼皮底下被人调戏。952X们的冷漠早已被这个女子所融化,凌啸第一次看到这些密探们的眼睛里有乞求自己的意思,很明显,他们要求自己允许他们见义勇为。呵呵,这些家伙总是对自己木纳呆头,以为自己是监视者就有心理优势,拽得像个二五八万,老子看过无间道,你们还不专业呢!凌啸心里鄙视一番,随即无视他们要求英雄救美的目光。
952X看到凌啸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就知道侯爷想自己当英雄了,也都蜂拥跟上,尽管他们知道御林军第一高手对付地痞是不需要他们帮忙的,但是就近看美女会更爽一些。凌啸收拳之时,正义已经注定战胜邪恶,在一个丫环脚下躺倒的几个地痞痛苦地哀嚎,凌啸连忙吩咐将他们押送顺天府,就瞧向这个美女。
也许是凌啸刚刚从茫然的冥思中清醒,潜意识里把追美女当成理想吧,当时在黄昏下惊为天人,现在近看的时候才发觉美则是美,却没有了刚才的震撼了,因为这个女子并不是女孩,而是个三十多的美妇人,凌啸很佩服她一点的是,这个丰圆玉润的女子绝对声若黄莺,以至于他都在刹那间以为是年轻女孩。
美妇看到凌啸制服了歹徒,浅浅一笑,正要向凌啸道谢,忽地从山门处跑进来几人,一身下人打扮,口中大叫,“吓死奴才了,主子您走这么快,万一。。。。。”
黄莺响起,美妇对这些不尽职的下人说道,“快把这些地痞给绑了”凌啸这才发现不对,转头一看,自己的“手下”还在南拳北腿、金鸡独立地摆着造型,根本没听到凌啸之前的吩咐。真丢人啊,凌啸的脸通地就红了,也不理会这些猪哥,向美妇拱拱手,转头就走。
章彭的贝勒府离家不远,凌啸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忙,于是决定先把护身符送给兰芩。后院的偏厅里,凌啸见到了兰芩。物是人非,这个当日宴会的地方还是老样子,但是半年间,人却变化不少,昔日的主子成了庶人,而奴才却荣华富贵。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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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51 章
“兰芩,你清减了许多,可要照顾好自己啊。”凌啸一把扶住要行礼的兰芩。兰芩却似有些害羞,粉面微红,稍稍退后一步,还是行下礼去。
“师父甘冒大险,救兰芩于苦难,恩深义重,一直没有机会谢谢师父,兰芩于心不安啊。师父就许我任性一次吧。”笑容仍然恬静温柔,声音依旧甜美婉约, 只是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闲适意味少了许多,可能是经历了这次下嫁风波后,平添了许多忧思吧。
“今天给豪成他们求护身符的时候,也给你求了一枚,来,看看喜不喜欢。”
兰芩忽然一下子满脸羞红,明眸睫毛一低,往脚尖上看去,又偷偷地抬眼一看凌啸,却不敢对上眼神,忽闪忽闪的煞是迷人,她用几乎不可听见的声音道:“你,你是说要送护身符给芩儿吗?”
凌啸有些雾水,将护身符递到她的手上,“这不是已经拿来了吗,我们的观世音菩萨啊,一定会保佑兰芩平平安安,多福多寿,心想事成,嫁个好夫婿,儿孙满堂。。。。。。”
“哇!送信物啊!”雅茹像是恶作剧一样,从厅门口蹦进来大叫一声,把凌啸打断了。兰芩羞得无所适从,忽地一挺酥胸,昂然对着雅茹狠狠挖一眼睛,笑骂道:“你个小妮子,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嚼什么舌头?”
“哈!姐姐你也晓得三更半夜了啊?”雅茹却鬼灵精怪地拉着兰芩的臂膀撒娇,小嘴巴上却不容情。
凌啸很是尴尬,终于明白了,护身符是不能乱送的,难怪兰芩害羞,连忙要解说,谁知道雅茹却一指凌啸的鼻子,火辣辣地说了一句话,吓得两人都呆若木鸡。
“你可不许嫌我姐姐没了郡君身份!否则我就向太后求情把自己嫁给你,然后把姐姐陪嫁来,两姐妹闹得你鸡犬不宁!”
兰芩惊讶得瞪大眼眸,红唇微张,皓齿微现,而凌啸则简直像是在牙科拔牙,吃惊到下巴都快掉了。
雅茹却不顾不管,依然一副小魔女的模样,“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太后正在张罗要把欣馨姐姐嫁给你,你要是想当额驸,什么都别说了,如果不想,我们两姐妹就可以勉为其难地帮帮你罗。”
兰芩兰心慧质,惊讶之余,抱着雅茹泪如雨下,两姐妹出乎意料地悲声相拥,倒把凌啸弄得不之所以。
兰芩却在心里感激这个娇蛮妹妹,真是姐妹情深。
侯门女子不可自决,被指婚是迟早的事,平日里总爱发梦的雅茹,自从察哈上月被康熙流放之后,她就知道将来的命运不免外嫁蒙古,到时就不可能像姐姐一样有人救了。她知道姐姐喜欢凌啸,可是已经被贬为庶女了,要想嫁给凌啸,是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在太后有意将凌啸招配给欣馨公主的时候,与其将来苦命,不如利用自己的身份,抢先一步,既成全姐姐,又免得大漠里苦熬。
凌啸知道了自己有可能成为苦命驸马,顿时晕乎乎地头大如斗,如果康熙或者太后下旨,自己该怎么办?
两姐妹的抱头痛哭,引来了佟性,凌啸连忙借机溜走。
凌啸烦闷地走在街上,本来准备出来散散心,谁知道越来越烦。
要是真的像雅茹说的,自己当了驸马的话,可就是毫无生趣了,他知道,在清代当驸马简直是弄个枷锁在身上。清代驸马不能手握实权,只能老老实实地混些闲差,这样自己要报仇就难了。更何况从夫妻关系来讲,这清朝的驸马还真不是人当的,地位低下,财产属于公主不说,连过个夫妻生活都要由教习嬷嬷控制!
总之,凌啸是决不愿意当驸马的,如果上述理由还不充分,凌啸还有一个只能自己心里说说的理由,他不想和康熙沾亲带故,至于为什么,凌啸自己都不晓得。
“侯爷,后面有人追来了。”9521机警地说道,凌啸一愣,戒备起来,等到追的人近了些,凌啸发现竟是兰芩。由于跑动,兰芩一脸的香汗,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不等平缓了气息,就对凌啸道,“师父,雅茹没有吓着你吧?我代她向你道歉。”
凌啸看看几个随从,示意他们闪远点。
“我的胆子没有你说的那么小,不用道歉了。”凌啸看着兰芩起伏的酥胸,知道她追得很累,没来由一阵怜惜,“就为这事还还追来呀,这黑不隆冬的,万一遇上了坏人可怎么办?”
“还有这个”,兰芩递上来一个香囊,“我上次就做好了,一直想送给师父。。。。”凌啸看着她局促羞涩的表情,心头一暖,忽然有一种很想向她倾诉的冲动,心中块垒积压的太久太重了,兰芩无疑是他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
凌啸把密探们赶走了。他不记得上次送女孩子回家是几时,但是今天重新做来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面依然还有情愫的残留。一路上两人边谈边走,快到贝勒府的时候,兰芩忽然叫道:“遭了,芩儿觉得,你今天说错话了,已经惹得皇上不高兴了。”
“芩儿,我什么地方说错了?”
“你说三个有利于的时候,先说于百姓生活,再说朝廷稳定,最后才说皇上万全,已是犯了社稷为重君为轻的忌讳了。”
凌啸恍然大悟,难怪康熙当时有些阴郁,原来是犯了忌讳,尽管这句话是孟子说的,可是历代皇帝都把它当成是歪理,看来有机会就补救一下吧。
在兰芩进门之前,凌啸轻轻搂搂她的肩膀,也学她的风格,在耳边柔声道:“雅茹的建议我会好好地考虑的,晚安,做个好梦。”
回家的路上凌啸的心情总算好多了,虽然没有给兰芩承诺,但他知道,事不宜迟啊。幸好提前得到了消息,一旦太后下了懿旨,再想办法可就难了。
离侯府只有半条街的时候,凌啸居然遇上了不速之客。
PS:各位兄弟,明月很想要上新人月票榜,这样动力更足。凌啸有些腼腆地道:“今日卖艺完成,明天更加精彩上演!”明月一拉系在他脖子上的绳子,“啰唆什么!还不拿了铜锣去招观众要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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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异姓之王抬棺谏
凌普从小巷中突然闪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别来无恙啊,凌大人?”凌啸一怔,他不是已经被皇上削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想以前是敌非友,凌啸暗自戒备,莫非他们要乘自己落单,想干掉自己。
看到凌啸戒备的眼神,凌普心里十分烦躁,现在他落单,杀掉他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可是不能啊,这小子已经造成了一种形势,太子不让杀他,因为太子目前的希望全在他的身上。自己的差事是需要和凌啸好好谈谈,当然要寒暄两句。
“凌大人如今官拜三品,封侯世袭,不知道还记得凌普这个昔日的同僚呢?”
“不记得。”凌啸对他毫无好感,大阿哥的死说不定就是拜他所赐。
乘凌普愣住,凌啸往府中拔脚飞奔。只要他跑过这半条街,到达自己侯府附近,就十分安全了,他可拿不准凌普会否埋伏人来干掉自己,在性命上冒险的事,他是不干的。可惜的是,他今天赶走自己随从送美女回家,已经是冒险了。前面的街道两边忽地涌出十几个人,挡住了凌啸的去向,人人手中都是寒光闪闪,显然是拿了武器。
凌啸看到凌普的这些手下,心知走不了,索性停住身形,看看他们拿的什么主意,自己也不停地气运丹田,准备好见机不对就浴血一战。凌普哈哈笑道:“凌大人对我们的误会太深了吧,化敌为友这句话你知道吗?”
“凌普,你想怎么样?”
“奉主子爷之命,来找大人谈一个交易,不知大人可否赏光?”凌啸听到他说话就烦,有什么话,你表达就是了,老问来问去,你不嫌累吗?
凌啸所布置的两手,给了太子极大的威胁。彩票令太子政治上的敌人日益强大,而阿哥们的赌场则直接断送太子的鸿发赌坊。凌啸在心中猜测着太子的应对方式,如果我是太子,应该怎么办?想起下午康熙给自己所看的弹劾奏折,凌啸忽然明白了,这就是太子的应对之一,只要朝臣们的反对声越来越大,康熙支撑不住的时候,必然是丢车保帅,用停办赌场来换取彩票的继续,只要达到这一步,鸿发赌坊就保住了。
至于盛世彩票,这可是康熙所钦定的,如果因为朝臣的反对而停止,无疑是要康熙下“罪己诏”一样,以康熙的性格,是决不会同意的。就算太子暗杀了自己,几个阿哥爷们也会把盛世彩票进行下去,太子在其中没有股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赚钱,然后利用财力大增,积攒更大的实力来对抗太子。那么太子又如何应对?
“说说看。”
“大人你手上的四分干股可否卖给我们?”
“可以,不过我怕你买不起。”凌啸终于明白了,太子的应对之策是想办法参与进去。在众阿哥当中,一定有人是属于太子党的,比如三阿哥。太子只要威逼利诱一下,或者许下登基后报答的远期支票,一定可以把老三的一成三分拿到手,这还不算,说不定几个亲王的股份也已经被他拿走了几分。现在他派凌普来找自己,一定是嫌掌握的股份太少,无法压制三成股本的老八。凌啸终于确定,至少在拒绝之前,自己是安全的,只好用缓兵之计了。
“大人开个条件吧,就算我们爷今日无法完全达到,他日也一定可以给你!”凌普说的是斩钉截铁,却把凌啸给逗笑了,你们主子他日给我的一定是砍头一刀。
“我的股份虽然不多,可是我预料这七二期下来,每次平均落个五千两没问题吧!这样算来,两年就是至少三十六万两。我估摸着赌场那边的收入,最后我分个四五万两应该不难。那么你看着应该出什么价吧?”凌啸一脚把皮球给踢回去了。
凌普心下不禁有些气馁。他知道,凌啸的收入会比他算的只高不低,太子爷居然只给他两万两银子的条件,来收购凌啸那至少值四十万的股份。要是自己是凌啸的话,也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不过幸好太子还有储君的身份,可以开出些另外的条件,至于到时是否会兑现,凌普自己都不信,因为太子说的东西实在是人臣不敢受的。
“一万两银子加上异日的宰辅之位!”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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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52 章
宰辅?是宰头吧!凌啸哈哈一笑,“凌普,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来谈交易却忘了带诚意?四十万两银子的股份就只值这个?你居然有脸说出来?”
凌普老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要什么条件,那你说吧!”
“二十万两现银!”
“不可能!一万二千两加三等公,这是我揣摩着可以跟爷去说项的。”
“啰,啰,我看你也是替人打工的,不为难你了,十八万是我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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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十二万,是看在你和我都有一个凌字的份上,我最后出血一次!”
凌普见到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一咬牙。
“两万两,再加上世袭罔替的贝子爵位!”
凌啸心里一喜,终于逼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真的!”凌啸夸张地惊喜,随即又做出掩饰自己兴奋的?樱?遄帕撑?溃骸傲杵眨“盐业比?晷⒑灏。磕母霾幌?梅橇跣詹坏梦?醯牡览恚?邓的阕约盒挪恍牛课也伲?br>凌普也是心里一喜,这小子动心了,还在老子面前装小样?“我凌普对天发誓,太子的最后底线就是这样的,你若实在不信,那我们只好。。。”他看看自己带来的人,威胁的意味十分浓重,倒不是他真的动手,只是要配合自己的那句底线罢了。
“可我信你不过!除非你拿来太子的亲笔手谕。”
凌普忽地犹豫了,这小子莫非想用缓兵之计?不过他立即就放心了,就算他用缓兵之计,可他缓得了两年吗?自己随时可以堵他,到时要你好看!要手谕,简单的很,府上多的是临摹高手,给你一个似是而非的假手谕,量你也不敢攀污太子!
“行,不过,到时我要的不是股契,而是你凌大人的一张四十万两的借条。”
凌啸心里明白太子要借条的意思,无非是怕康熙发觉罢了。
两人约定三天后一手交手谕,一手交借条,随即亲热分手话别。看着凌啸的背影,凌普还很是感叹了一番,“名利二字,真的可以害死人啊。”
盛世彩票正式发行的日子到了,七月初八,可是康熙钦定的黄道吉日,他今天要亲自主持开衙仪式。
郭琇袖怀奏折一脸庄重地走在众人头里,心里万分激动。当自己率领五十几个官员,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在万众瞩目之下,拼死力谏的时候,将是何等风光的事情,日后的青史之上,自己一定可以留下浓浓的一笔!想起上次自己辱骂康熙是桀纣之君的时候,他就有一种难以言传的成就感,可惜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今天,就是今天,良臣的典范,将加在自己的身上,就算是死又有何妨,反正今日我把棺材也抬来了。这彩票之事,上有圣人之言可以引经据典,下有程朱理学可以判别优劣,自己可全占着理呢!想起日后将继位的太子也赞同自己,他劝阻皇上行逐利之事的决心就更加坚定, 即使自己因此而死,将来太子也一定会为我平反的,更何况皇上并不是擅杀言臣的主,否则十年前就把自己杀了。
郭琇身后的官员们大部分是清流,对于在万众瞩目下谏阻皇上也很是向往,一旦成功,立即天下闻名,失败了也至少可以青史留名,反正皇上不会大开杀戒的。不过越接近广渠门,他们的心里越虚了。为什么走了半天,除了少数的人以外,都不见有人来围观我们这抬了五十几口棺材的队伍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万人空巷”吗?
赈灾基金筹备衙门尚在三条街外,这些清流们就知道什么叫人山人海了,什么叫万众瞩目了。
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郭琇的心越来越兴奋的时候,突闻一声惨哼。
“哎哟!肚子痛!哎呀,疼得好厉害!”一个官员捂着肚子蹲了下去,立即有七八个周围的官员同僚情深地询问,
“刘大人,你觉得哪里不妥?”
“可能是早餐不干净,痛入心扉啊。”刘大人咧着牙痛苦道。
立即有三四个官员异口同声道,“我们是一起吃的早餐,那岂不是我也要。。。”几人很快地捂着肚子,看来一起中招了。
令郭琇没有想到的是,泰半以上的官员都是在刘大人府中用的早餐,正在一起腹部绞痛。郭琇担忧焦急之余,很是感动,这刘大人不过是清水衙门的六品小官,竟然为了商议群臣联谏,不惜微薄的俸禄,为几十位官员提供早餐!他连忙关问他们的病情时,一股臭气袭来,看来是有人立即腹泻了,无奈之下,郭琇只得让他们先回去延医用药。
送走带着棺材回家的患病官员,郭琇继续带领剩下的人在拥挤的人群中前进。忽然几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一股愤怒冲天而起,他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队伍越来越少,以至于再回头一看,竟是只有自己的一口棺材了。
郭琇冲到正要躲闪开的几人面前,拳打脚踢,在周围人群的骚乱里,郭琇怒眉直竖地骂道:“我打死你们这些不孝子,不是叫你们不要沾这肮脏的彩票吗?!!”
PS :凌啸袒着上身,偷偷对观众道:“明月太坏了,昨天安排我幽会美女,又不让我太帅,听说起点新书月票榜上有红包,我想请你们给我月票,让我去改善一下形象。求你们了!什么?再表演一章,行!”
第五十九章 再见毛主席
坚持是一种美德,但是错误的坚持就叫倔犟。
辰时还差一刻,郭琇终于挤到了衙门门口,已是臭汗淋漓,官袍不整,那一具黑漆漆的棺材也被留在了外面。用屈原的“世人皆醉吾独醒”来形容郭琇此刻的心情,是最合适的了。这衙门门口聚集的人,即使没有五千,也有三千,若是算上整条街上,恐怕不在两万数之下,这还不算正源源不断赶来地,却被顺天府衙役们堵在另外几条街的百姓。看着身边众人的期待眼神,听着他们以一搏万的渴望,郭琇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孰对?孰错?
人一旦产生了这样的怀疑,郭琇就知道自己的掘犟也救不回以死相谏的勇气了,他看看这些痴财贪利地人们,叹息一声离去了。
根据凌啸和众阿哥们的筹划,每期彩票的十天时间是这样划分的,前三天是发售期,然后是两天的票务统计期,第六天正式在衙门外公开摇奖,七八两天是兑奖期,最后两天则是下期的准备时间了。为了防止践踏事件的发生,凌啸已经请了顺天府衙役和步军统领衙门的军士维持场面,同时规划了人流的走动方向等。今天是第一天,来的人却实在太多了。
康熙早在卯时初刻就来到了基金筹办衙门,他是在凌啸的建议下提前出发的,却未想到,比他早到的百姓已经十分拥挤了。康熙仍然不得不出动御林军皮鞭开道,才堪堪地进来。自太子以下的各阿哥王爷、户礼两部官员,都等候在大堂里,见到康熙进来,一起跪拜迎接这位至尊。
“凌啸,告诉朕,这外面的几万百姓究竟为何而来?”康熙一落座就呵呵笑道,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理解了司马迁的千古名句――天下熙熙,为利所趋,天下攘攘,为利所往!
“回皇上,他们为自己而来,人之本性也。而皇上您则取之于民,又用之于民!尧舜之道也。”凌啸昨晚想的奉承话,脱口而出,博得康熙龙颜大悦。
众皇子与王爷争相附和狂拍,他们把康熙拍得哈哈大笑的时候,除了三个人以外,心里都是美滋滋的。胤禩知道自己应该韬光隐晦,占股最多的他,如果面对大好形势得意忘形的话,是会招人嫉妒的。可是他努力了近百遍,仍然无法把笑脸严肃下来,索性尽情地开心。
胤禛最见不得胤禩的欢颜。
外间的几万百姓,那可是至少几十万的款子啊,除去交上三成的税务,和预计在四成左右的奖项之外,本期彩利至少十五万两。自己和胤禩有六倍的股权差异,等到开奖后结算之时,老八可以拿四万五千两,而自己只能拿七千五百两,想起这里,他的心里渐渐将凌啸恨上了。一样都是银子,为何你要厚此薄彼? 难道我出的五万两是小妾生的,他老八的每个五万两都是大老婆产的吗?
同样见不得胤禩欢颜的是三阿哥,他在太子夹枪夹棒的威逼利诱之下,以十万两现银和所有儿子将来都封为郡王的条件,交给太子一张百万两的巨额欠条。看着老八的欢颜,老三心里不断祈祷彩票的行情越来越好,这样自己在每期还给太子债务之后,还能有所盈余。他一转头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太子,恨恨地发誓,我胤祉一定要在有生之年生下十个八个儿子,否则岂不是亏大了
不过年轻的太子没有功夫嫉妒老八,他正在深刻检讨自己。短短的时间里,凌啸就凭着一份奏折给他造成了危在旦夕的困境,他现在意识到了,和凌啸结垢,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甚至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明天将和凌啸进行的交易,似乎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辰时初刻,这个康熙定下的吉时,终于在君臣的欢颜等待中到来了。
由于衙门外的百姓实在太多了,彩票的首发仪式改在衙门大院里举行。仪式规程参考户部银票发行时的礼制,在上百名勋贵官员的跪拜中,康熙拈香祷告天地佑护,祈祷上苍扶持这一善举。康熙手执基金衙门的大印,象征性地在一张盛世彩票上盖上下去,一时间宫廷乐起,百官山呼万岁三声之后,凌啸跪着接过了这张象征性彩票,高声宣布:“大清盛世彩票第一期正式开始发行。”
在那巨大的当街大殿里,一百名笔帖式坐在一字排开的公案后等待着购买彩票的人。凌啸的两个协办助手都是从户部调来的郎中,正紧张地盯着大殿门口,外面的军士已经按照凌啸的命令开始放人进来了。“哄哄”的脚步声逼近,一大群人争先恐后地涌进殿来,幸好凌啸规定了每次进入的不超过一百人,否则凌啸很担心那新崭崭的殿门会被挤垮。
凌啸看着这第一批进来的人,心里微笑,看穿着果然都是些富家子弟。二十一世纪里,其实也有很多人沉迷于彩票,以致最后家财耗尽。为了不伤贫民百姓,凌啸一方面把彩票价格提到了一两银子的高价,另一方面,他不禁止守卫们为有“孝敬”的人安排先进来的方便,而且还暗示出鼓励之意。玩彩票最终还是一种捐赠行为,长期买下去,无论运气好坏,终将会是出钱。为了使购买者更多地出自富贵豪门,凌啸甚至坚决拒绝了老四的公平之策,坚持不限定单人购买彩票的数量。
“三十张,快啊,我要三十张!”
“我五十张。”
。。。。。。。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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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53 章
凌啸看着激动的这些家伙,心里微微有种圈钱的快感,尽管这圈来的钱大部分不属于他。一个戈什哈悄悄靠近他的身边,快速地丢了一张纸条到他腿上后迅速地离去。凌啸一愣,是谁要给自己传信,还搞得这么神秘?不动声色地拽了纸条,凌啸装作出恭,悄悄地来到避人处展开纸条,不禁脸上杀机乍现。
整个衙门直忙活到掌灯时分才不得不结束,账房简单地盘点了第一天的成绩,竟然卖出了整整四十万张彩票,幸好这些人你买三十张他买五十张的,否则可就要把那些笔帖式给忙死了。凌啸连忙带着统计的结果赶进宫中,向康熙汇报。
“这么多?!”康熙显然很吃惊,没有想到第一天就狂收四十万两。
“皇上,今天是第一天,百姓有股子新奇,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银子。奴才以为,接下来就会慢慢平淡下去。不过,当奖项出来之后,肯定会刺激起一个高峰,至于以后,将会日渐平稳,形成一个稳定的群体了。”
“嗯,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于经济之道竟是如此精通,朕倒像是捡到一个宝了。来,你也忙活了一天,同朕一起用膳吧。”
康熙的御膳并不好吃,不是食物的味道不美,而是氛围太压抑。康熙是典型的克己守礼之人,讲究食不言语,加上年纪大了凌啸一轮,这些都是凌啸有着压力,更何况他是生杀予夺的皇帝。凌啸拿捏着吃了个半饱,就在康熙放筷的同时,也停了下来。当康熙抹嘴漱口之后,凌啸就见到康熙从龙案上拿起了八张纸片,笑吟吟地对他说道:“朕今日里得到了几样稀罕物,你也来看看,让你开开眼界!”
凌啸赶忙过去一看,经不住毛骨悚然,凌啸没有吃饱的胃部因为恐惧有些翻腾。入眼的赫然竟是毛主席!
那一刻,凌啸可以感觉到脑细胞的大量死亡,他在脑海里高速地分析康熙的意图。他知道这东西是自己当出去的吗?凌啸知道自己只有充愣,等康熙先说话才是上策,进可攻退可守。
谁料到康熙说的话竟把凌啸逼回到了选择的死胡同,“凌啸以为如何?”凌啸一咬牙,两害相权取其轻,惊讶道,“皇上从哪里得来的,这可是奴才半年前典当出去的西洋工笔画啊?”
康熙大吃一惊,一副张目结舌的模样,“这竟是你原来的藏品?”
凌啸的心开始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自从上次两人在乾清宫抬杠之后,凌啸就知道康熙是极为善于控制情绪的人,现在他的表情太过于夸张,很明显是伪装出来的。
他在调查我,翻我的根,寻我的底!
凌啸心乱如麻之下,胡编乱造了一个路上无意捡到的谎言,他可以很多编出华丽的谎话,可是思索之下还是选了这种毫无油盐的,就算康熙怀疑而去调查,也无对证。
“朕问过白晋和南怀仁,这些画虽是走西洋画法的写真路线,但是他们两人都肯定,此画已经到了栩栩如生的地步,决不是油画能够画出的。朕神往不已,如果朕的容颜也可以这样流传下去,该是多么好啊?”
凌啸无语,看到康熙嗟叹不已,看来真的是惋惜不能找到这个画师,凌啸略微放下心来。康熙却转换了话题,同样是令凌啸心惊的话题,“太子的下属打伤你的哥哥,这是你准备如何了结?”
凌啸诺诺了半天,终于一股傲气和愤懑占了上风,你是天子又怎么样?不过他还是成熟了不少,“豪成是奴才的哥哥,是奴才唯一的亲人了,失去他奴才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鸿发赌坊设计冤枉豪成,还将他殴成重伤,如果是妄自行事,奴才誓死将与他们周旋到底!如果是奉命行事,奴才无言以对,唯请太子爷告知奴才错在何处,然后退而唯听圣上裁决。”
康熙听完这刚柔并济的回答,默然良久,他当然听出凌啸的意思:我凌啸是为什么得罪太子的,皇上是最清楚的,太子不知报答恩惠,反以死仇视之,是皇上的责任。
康熙在心里沧然一叹,朕的心事又怎么可以宣诸于口?自明党索党倒台以来,朝中已是太子一党独大,压抑太子党,扶持阿哥,都是康熙必须要玩的平衡游戏,而他不为太子和凌啸解说误会的原因是,凌啸显然是能臣干吏,值此父子相疑,君臣难信的时刻,康熙怎么可以让太子于凌啸相互靠近?
“必不是奉令行事,你且去惩罚肇事之人。太子于你乃君,于朕则臣,各行本分罢了。”康熙毫无味道地说完,挥手令凌啸跪安。
凌啸知道他的警告意味,要自己不要过分了,只得无奈地磕头退出。未及大门槛处,康熙突兀地问了一句,“皇上这人叫什么名字?”
也是凌啸的运气好。太子的事情既然只能惩罚小喽罗,自己能做的最多是削弱太子的实力了,看来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是退一步来将,近日康熙的太子似乎很不维护,应该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凌啸毫不犹豫地放下了这事,很快又想到人民币上去了。康熙突兀地一诈 ,凌啸正想着此事,毛主席三字竟被他在脱口而出前死死地忍在声带上了。
康熙看到凌啸的“愕然”,很是满意,他的心里再别无疑虑了,忍住了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的冲动,“看来你也不知道,真羡慕这人啊!跪安吧。”凌啸气得要死,你一个堂堂的国家最高领导人,不以诚待人,玩这些小巧干什么?而且我刚才跪安了一次,现在居然还要来一次,郁闷。
凌啸撇开随从,独自一人赶到明珠府的时候,已是戌时,夜色丝毫没有阻止住他强烈的仇恨,进们之前,他还在恨恨心道,既然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刚刚见到容若,凌啸就急忙问道,“大哥,人呢?”
容若哈哈一笑,“佛曰,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都在我府柴房里关着呢?不过在你有冲动行为之前,哥哥提醒你一句话,马上就成为一家人了,究竟有没有必要这么得罪太子?”
凌啸不解,“大哥,你的话什么意思?”
“你啊,马上就要以臣尚主,晋封额驸了,今日太后还召见于我,因为你没有长辈。。。。。。”容若正要恭喜,忽见凌啸掉头狂奔而去,急对这他的背影喊道:“喂!啸弟,你去哪里啊?”
凌啸远远的声音传来,“我今晚没有见到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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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一个大四个叉――爽啊
夏虫蛰鸣,夜风拂面,如果不是亭边池塘里令人心烦的蛙叫声,这无疑是一个美妙写意的夜晚。兰芩盯着天上蓝闪闪的星光,微微叹了一口气。
身似浮萍本无家,一朝漂荡回出处。轻轻地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阵微微的风飘来,雅茹无言地坐到姐姐身边,轻轻地执扇微摇,为姐姐驱蚊纳凉。察哈的流放,使得雅茹已经知道了珍惜,无须说什么,姐妹连心的感觉自然而然。
“侯爷,请容我先去通报。”
“兰芩!兰芩!”凌啸的声音在花园门口响起。
声到,人也到,凌啸几乎刹不住身形地冲到亭中,一把抓起兰芩的手,握的生紧,却大汗淋漓地气喘如牛,一时间来不及说话。一杯凉茶出现在凌啸的眼前,一阵扇摇的疾风拂过凌啸的脸庞,一方栀子花香的丝绢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只纤柔的小手轻拍他的胸膛。顷刻间,凌啸感到口再也不渴,人再也不热,汗再也不粘,气再也不喘。
凌啸猛地单腿跪下,“如果不是即将失去的恐惧,我将看不到自己的心里,原来竟是这么的在乎你。我虽然是为了明天不当驸马,但是当我今晚想找个女子来娶的时候,唯一想到的就是你。嫁给我吧!”
兰芩恍然是在梦中,惊喜复求证,见到凌啸肯定地一点头,又抓起她的小手在手背上反复地亲吻,胡子茬刺痛肌肤的感觉传来,兰芩这才知道这不是再做梦,急忙连连颔首应允之时,羞意已经从眼眸一直红到了粉颈。
得到兰芩的首肯,凌啸却在高兴之余,沉迷于兰芩柔若无骨的纤纤小手上了,正自猪哥之际,“啪!”后脑勺挨了一巴掌,痛也不是很痛,却震的有些头晕。
雅茹叉腰怒视,张唇复闭唇,终于一拧小蛮腰,跺脚就要离去。凌啸猛地想起,刚才照顾自己的好像不是兰芩一个,因为兰芩显然不是四只手臂的,他急忙一把抓住雅茹的小手,兰芩也拽住了她的衣衫。
兰芩眼泪汪汪地看着凌啸,“啸郎,你快说句话啊!”
人是拉住了,可是凌啸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十七八岁的雅茹好像也太小了点吧?忽然感觉到雅茹的抽泣,再想到兰芩的庶人身份,一咬牙,猛地把她们两姐妹扯入怀中。雅茹正在梨花带雨地挣扎,凌啸豪气干云地说了一句话,把她吓了一跳。
“今天晚上我就要娶你们过门!”
温软娇躯在抱,还是左拥右抱,又有几个男子能不想入非非?凌啸只不过是多抱了一些时间罢了,就听到兰芩在怀里柔声幽怨道,“啸哥,你,都抱了半天了,你还不去找我阿玛求亲吗?”
凌啸一怔,这才想起了,古代还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行的,那就事不宜迟。凌啸握着两姐妹的手,一起来到正院,求见章彭,等候间来往仆役纷纷侧目掩口而笑,把被凌啸紧紧拉着的姐妹羞得面如桃花。
可是章彭却不好说话,给凌啸的心泼上了一瓢洼凉洼凉的冰水!
“难道我府上的郡君出嫁可以马虎到一夜而就吗?”
佟性闻讯赶来,他可是全心希望两个妹妹有个好归宿,凌啸除了太过于年少官高以外,基本上很符合他的要求,更何况凌啸是兰芩的心属。只是一次嫁了两个给他,自己只能当一个人的大舅子了,佟性不知道是何滋味。
儿是娘心肉,倒是福晋很是通情达理,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欢喜,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凌啸面白清秀,官高爵隆,圣眷正隆,家财虽不知道,可是食双俸怎么也穷不了,再说雅茹只要生个男孩,自己的外孙可就落地就是世袭罔替的一等侯爵。如果说有些难办的,倒是这位姑爷的要求实在太急了。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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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54 章
章彭心里万分计较,其实他是千恳万愿,只是犹豫于太后有意招凌啸为额驸的传言,有些畏惧康熙发怒罢了,要晓得,太后和皇上是有权利决定宗室女子嫁与不嫁的。一旦他们下旨不许雅茹嫁给凌啸,自己的两个女儿可就成了京城的一大笑话了。
佟性毕竟脑光灵活,在章彭耳边一阵细谈,章彭立即笑了。
贝勒府下人立即被紧急动员起来。三条街外已经睡着的王婆,六里外住着的宗人执事都睡眼惺忪地被请来,连喝得醉醺醺的裕亲王福全,也被佟性极力邀来。不为别的,交换生辰游之天地》书号:31709。‘隐为者’大菜瓜。不一样的网游,不一样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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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冰人》。他是冰山王子,他的外号叫作冰人。人体空调、挥手成冰、覆手成雪!有这样一位男友,MM们就不用费电啦……离奇的身世、扭曲的亲情、不期而至的爱情渐次展现异想天开的故事,香艳YD。
《撼三国》书号:104738,‘强盗夏侯元让’。独自战关、张,携美过长江,横戟十万里,天下皆苍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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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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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55 章
《中华游龙》书号79377。‘林宝之王’。李凡在被发配到海岛做卫兵,但变异的能力使李凡破译了能量转化的密码,从而成为绝代的强者。退伍投身都市水泥森林,却不是一如既往的出人头地,一鸣惊人。面对机遇和挑战,从一无所有到白手起家成为传奇人物,他的追求会如年少一样?
《张无忌之铁血大明》书号:103935。‘铁血大明’。风流的大学生居然成了张无忌,诛元璋、灭元朝,大军东指,倭寇俯首称臣!逗赵敏、戏芷若,挥军波斯,解救圣女,将统帅大明走向何方??
《修真和尚》书号:107689。‘修真和尚’。一个和尚在异界,机缘巧合持道家修炼法宝‘修真玉简’修真的故事!
《狗官》书号:107507。‘夜深’。他是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贪官,他创造了中国官场上前无古人的奇迹。一个有不同与常人卓越才华的人,究竟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唐朝好男人》书号:65254。瓜菜代‘多一半’。一个银行职员在突如其来的车祸中来到唐朝,本是单身的他在苏醒后得知,自己已成家三年。身处陌生的环境中,面对陌生的面孔,他毅然担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他只想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靠着自己的勤奋努力,让自己的家人亲友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大秦之小冰传奇》书号:74465。‘晶晶亮’。悲哀,穿梭时空之后傅戈成了外强中干的大秦帝国的一个小兵,更要命的是他的部队授命要去参加镇压起义大军,按照历史进程,这注定是一场无法胜利的军事行动,陈胜、吴广、刘邦、项羽、韩信、张良,这一个个响当当的名垂青史的大人物是傅戈能招惹得起的吗?
《恶霸》书号:100795。菜瓜‘紫钗恨’。如果有一天,一个纯情如水家财万贯的富家女一定要嫁给你,一桩人人称道的好婚姻送上门来,你会往外推吗?
《点梦成金》书号:86212。‘平凡心’。王耀说,人生唯一的失败,就是放弃……
《靖康雪耻录》书号:102582。‘相望与江湖’。公元1127年(靖康二年),金大举南侵,灭北宋,中原政权苟延残喘。现代公子哥赵诚瑞适逢其变,将何去何从?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在惊险、刺激的历程中,且看他如何力挽历史狂澜,亲麾铁骑雄师踏破贺兰山,洗刷靖康之耻,从头收拾旧山河。
《西斯的战争》书号:103812。菜瓜‘西斯武士’。另一个星系,另一个时代,一个西斯大师的战争故事。本书纯属虚构,故事发生在平行世界的未来幻想,请勿与现实挂钩。
《下位着鄙》书号:96484。菜瓜‘西斯武士’。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平凡人,在如今这部社会化的大机器上,恐怕除了做一颗普通的螺丝钉之外,也就没有其他的作为了。那周旋于强者之间的一个下位者,他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天命神话》书号:101617。‘天使奥斯卡’。这个,不用介绍了……
《命运之光》书号:27225。‘闲者无敌’。最后这本号便知道,是很多年前的书。作者‘闲者无敌’,是起点作者的榜样。他没有进入VIP,但是一直坚持着,坚持更新了几年的时间。最终,命运之光,已经照耀在他的身上……
好书,,,《无间行者》书号1077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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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话,今天书友们的讨论我要细看一下
老实话,今天我不能更新。
书友们的讨论我要细看一下,有些是我没有细细备备讲清,或者书友没有留意看清的,既然大家用心讨论了,有的甚至写了上千字的评论,可见,不仅是我努了力,大家也付出了心血。
出于责任感,我今天需要将前文花时间重新理了一遍,看看有什么是才力不堪,所以形成歧义的,希望明天能将前情做一个澄清。
希望今晚继续如火如荼,有疑问的请让明月知道。
为此,明天再更新,望大家原谅。再次叩谢大家的热烈讨论!
关于马齐的胆子
关于马齐的胆子,这是一条暗线。请大家回忆一下有关马齐的情节。
在西北,马齐被凌啸毒倒,由上书房大臣成为了白身,后来才被康熙解放,降级变成了上书房行走的亚相,乃是凌啸之所以被称为宰相毒药的由来。
之后,他和方苞随康熙南巡,一个“特区”建议包藏祸心,把凌啸顶到了天下嫉妒,今后将讥谤无穷的高度。接着,方苞将他出卖,凌啸为此给他写了一封表面感谢其实宣战的信件。
试想想他的心中,西北没怎么把他当成敌人,凌啸都整得他丢了相位,此次的郑重宣战,马齐会怎么想?不寒而栗!弄不好也是和诺敏一样灭门惨祸,下场比谋逆强不了。
可他最清楚,要灭掉凌啸,除非灭掉康熙。恰好此时康熙要北上五台山,又恰好身边除了他没有一个中枢臣子(方苞去了福建),恰好假康熙被人弄死在太湖,有此良机,为了他自己,为了他主子,他怎么会不竭尽所能,让康熙驾崩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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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朕剥了你的情分
群臣的嫉妒忽地一声就起来了,康熙之前嫁出的固山和和硕公主,全部都是直接供应蒙古,实行怀柔联姻之策,几时自己的儿子能有这样的机遇,拿到一个长期的金饭碗啊?大家不禁都看向跪在地上的凌啸,这小子真是祖坟埋得好啊,竟然接连鸿运滔天。
谁知道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想象中凌啸应该小鸡啄米般叩头的凌啸,呆在那里忘了谢恩,一副惊讶万分的表情。大家心里略微明白了,这年轻人太激动了,这也难怪,才二十一岁嘛。
“皇,皇上,奴才,奴才已经订亲了啊,正想求皇上的赐婚,可是奴才怕履蒙圣上恩宠,再贪图的话就有些非份了。”凌啸一句话出来,尽皆哗然,皇上竟然连凌啸订亲了没有就赐婚?这下有得好看了,难道要和硕公主去做小妾?
凌啸如果不是在朝堂上,真想恨恨地抽自己的耳光,一直以来,都听到说是太后想赐婚,凌啸还想在下朝之后,先发制人,先向康熙请求他赐婚的,谁会想到康熙居然在议论国家大事的朝堂上公开提出,这家事和国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老实话,凌啸在那一刻畏惧了,康熙在文武百官的朝堂上赐婚,是何等的恩荣显赫,凌啸知道此刻康熙正等着自己泪流满面地感恩戴德,可是却被自己拒绝。是怎么样地怒不可遏!可是婚姻自主,恋爱自由的思想就如同一个癌症,令身在古代的他欲从又拒,想到兰芩满是期待的眼神,凌啸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康熙岂止是怒不可遏,简直就是羞愤难当。臣子拒婚之事。不是没有过,唐朝就有几起,明朝也有,可是那都是小场合私底下单独解决的。自从昨天调查完凌啸后,自己已经对他完全放下疑心,本来今天想当着满朝文武,给凌啸一个天大的恩荣,以奖赏他地特殊功绩,谁能料到竟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调查的结果里,凌啸肯定没有定亲。一夜之间就已经定下,这也太巧了吧?
康熙急思下台之计,“哦?是谁家的女子这么有幸和欣馨一争?”他的脸上十分冰冷,威胁的意味跃然于脸上。
无论怎么样,凌啸绝对不会去选择一个民间女子。这一点康熙有把握。一来现在要讲究门当户对,凌啸的身份应该不可能选择民女。这二来,康熙从凌啸的谈吐见识上,也不会相信他选择见识、气质一般的民女。康熙相信,凌啸的选择不会出于这些文武官员地女儿。所以他很期望那女家的父亲主动出来放弃。
可惜的是章膨不在朝会上,他只是空桶子贝勒,还不能参加这政务会议。
“回皇上。定亲的女方是章彭贝勒之女,雅茹郡君。”凌啸差点报出了兰芩的名字。
康熙捻须沉吟,原来是他地女儿,自己堂弟的女儿可是有些不好办啊。
张廷玉眼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差,想起凌啸还着基金筹备的要差,生怕康熙无法下台之计,重处凌啸,如果废了彩票一事,可是事关朝廷信誉和大计啊。他虽然和凌啸别无交情。可是公和私分的很清明,本来就不理解康熙在朝堂宣布儿女之事地他,决定帮帮凌啸。
“皇上,想不到凌啸竟有幸得到两位宗室小主子的青眼,看来他今后还应该更为精忠报恩才是,否则天地人都容不了他的。依微臣之意,可否请太后懿裁?”张廷玉一面请康熙缓兵,一面暗示康熙,凌啸还不能重处,起码是现在不能。
凌啸就坡驴打滚,张廷玉地话他又怎么听不出来,“奴才当精忠此生,不负皇恩浩荡!”
看到也是别无他法,康熙压下愤愤和疑虑,摆一摆手,示意退朝,自己下座离殿而去。满朝文武山呼万岁,尽皆面面相觑。
******
今天把康熙的面子给丢完了。凌啸跪在乾清宫的廊柱下,越等越觉得祸不可测,他递牌子求见康熙,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得到康熙的接见。一般来说,要是皇上无暇之时,乾清宫总管李德全都会出来知会一声,可是现在牌子递进去了,不仅康熙在一墙之隔的西暖阁上不搭理自己,就是李德全也不见出来,任由自己跪得膝盖痛入心底。
走,他是不敢的,可是他晚间还有要事没办啊,太子今晚的交易尚等着他去呢。心急如焚地等待里,日已西斜,已经麻了的双腿已经没了知觉。凌啸很想起身而去,凭什么要老子跪?可是想起豪成、兰芩等人,勇气鼓了又泄!
康熙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凌啸已经在晕眩状态了,他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康熙立在他地面前,黄袍传入凌啸的眼中一阵刺眼,康熙终于来了,今天他的气不顺,他日我的命不好啊,想到这里,凌啸连忙叩头。
康熙其实已经顺气了些,听说凌啸还在跪着,不禁有些心软,这才出来看看,想叫他先滚回府中。可是现在一看到凌啸叩头,不由得想起了当日他为兰芩叩头一事,火气勃然而发。他看着凌啸的伏下的脖子,冷冷地问道:“你终于想通了?”
凌啸一愣,你的君权思想也太重了吧,想通了还要给你跪上三个时辰,若是没想通,那不是要给你活活打死啊。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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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56 章
“奴才是来给皇上请安的。”
康熙终于忍不住了,一脚踹在凌啸的肩头,口中怒骂道:“你这养不家的东西!”凌啸脚麻腰酸,没想到他竟然会怒气勃发,竟被他一脚踹翻在地,双腿一绞,竟把康熙拌得摔倒在大理石地面上,硬生生地在额头撞出了一个大包。
侍卫们惊慌失措,连忙扶起了康熙,康熙气得脸面铁青,头上的疼痛袭来,一阵恼羞成怒。凌啸见惹了大祸,自己无意间地绊倒康熙,这可是很吓人的大罪啊,此时此刻康熙要宰了自己,自己可是拉他垫底的力气也没有啊!求饶是最好的选择,无奈。双腿皆麻,连坐起身都来做不到,只得五体投地地磕着头。
也许是形象太过于滑稽,又或者是凌啸这次的头磕得最真,康熙看到他冒出血的额头,忽然想起了大阴山上凌啸救驾的功劳情分,心里无端地软了,可是究竟愤愤难平,堂堂皇帝被这奴才绊了个脸贴地,赫赫皇威何在?!
这奴才纵有大才,可是屡次挑战自己的威严,偏偏自己既爱其才,又承其功,很是棘手。康熙决定藉此给他一个警醒,对于他自身来讲也未尝不是菩萨心肠。
“你曾救驾两次,朕也曾加官赏爵,又恃宠妄言,以救太后而得赦。今次居然绊朕龙体。”康熙俯下身躯,让凌啸看着他那红肿起来的额头大包,“那你给朕听着,这个大包足够抵消你一次救驾的功劳了。”
凌啸瞠目结舌中,康熙已经站起身形,转身背对于他,“欣馨朕可以择人再嫁,但你却记住了,你的第二次救驾功劳也抵消了!”康熙也许是觉得用大包换性命太过于牵强,稍微缓和了口气,“自此以后,凌啸,你再也不是朕以救驾功宠爱的弄臣,想要重新得到朕的宠信,要凭实实在在的军功和政绩了,相信以后没了这层功劳的底子,你会明白如何做一个奴才和臣子了。莫谓朕言之不预也!”
凌啸这下明白了,虽然康熙早已用爵位来酬谢自己的功劳了,可是屡次容忍自己,都是源于情分。这次康熙用一个连血都没流的大包,就抹去了情分。想那曹雪芹的爷爷江宁织造曹寅,有屁大的功劳?还不是因为有情分,得到康熙一直照顾他的子孙到自己驾崩。如今比功劳还重要的情分没了,自己这个现代人肯定会和康熙有诸多的冲突,将来还好混吗?
凌啸被大内侍卫用棍子给轰走了。
康熙立在西暖阁的玻璃镜前,任由太医敷药涂膏。看着这西洋贡来的镜子里,自己痛得咧嘴的模样,康熙总觉得不甘,为什么在别人看来渴求而不可及的东西,凌啸总是毫不在乎呢?难道真的要逼迫自己杀了他,做那忘恩负义之君吗?
康熙正在感叹之时,忽见地上有白玉碎片,一抬眼看自己桌案,少了一方玉砚,不禁怒问李德全,“谁打碎了朕的玉砚?”
李德全战战兢兢地答道,“刚才欣馨公主在这里,听到您和忠敏侯的话,一怒之下把玉砚给摔了。”
康熙不禁一阵头痛,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儿,表面看来最是文气郁郁,可是自己知道她是一副不把天下男人放在眼里的孤傲性子,加上个超级火爆的脾气啊,好的形容是“安若处子,怒如猛狮”,这样砸碎朕的玉砚,说明她已经怒气冲天了。
“传朕的旨意,火速令欣馨到太后宫中请安!”
可惜,李德全气喘吁吁地感到翠凤宫时,欣馨已经出宫了。
PS:凌啸看着远处的明月,讥笑道:“被人在混战里,把头上砸了一个小包,没必要郁闷地,何必在书里害我,搞得康熙也摔出大包?鄙视,列位看官,用月票砸他!”
第六十二章 居然真有邬思道
如果说消息的传递在二十一世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那么在古代也不过是一匹快马罢了。上午朝会上,凌啸拒绝康熙赐婚的消息立即给各方势力的眼线放了出去,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太子亲历朝会,自是前因后果明明白白,他这一刻既希望康熙一刀宰了凌啸,又担心彩票股份的事情泡汤,谁知道康熙会在处死凌啸之后,把那四分股份给谁?所以他一边在自己宫中心不在焉地批着折子,一边严命东宫长史朱天保打探乾清宫的消息。
胤禩今天正在基金衙门主持,看到上午只售出六万多张彩票的时候,他越来越佩服凌啸的预见力了。奶兄雅格布快马传来消息的时候,他还正在和来凑热闹的老九、老十在感叹凌啸的才干,惊闻剧变,登时觉得心中莫名忧惧。凌啸可是他最希望收服的大臣,而且两人的关系正朝着无比良好的方向发展,尽一切力量挽救凌啸,是他现在的第一也是最后决定。
“老十,太后平日里最喜欢你的性子,粗豪又嘴甜,现在,你立刻赶往慈宁宫,记住!进宫时刻,带上两个昆曲班子,只演《西厢记》和《梁祝》!无论你用什么方法,编排什么段子,都要将凌啸和兰芩说成是有情人。朝会之事,多的不要说,怎么切入话题,不用我教你吧?”老十看到八哥的脸色严峻,立即正了脸色。骑马飞奔而去。
“老九,你即刻回我府上调集三十名侍卫,要在第一时间接到凌啸,只要不是押入大牢,不管他和什么人在一起,不管你用什么理由。即刻送我府里保护起来!另外派一些人手,到他地侯府去护卫。”
老九一头雾水,“为什么派人到他府上,只要皇上不抄家,谁敢啰唆他的府邸?”
“如果我没看错他的话,他是重情义之人,值此时刻,保护好他的家人,无论有用无用,他今后会怎么想?”
老九点点头。不禁多看了胤禩一眼,领命去了。
安排了他所能做的事情,胤禩写了一份请帖,交由随身小厮送了出去。这位八皇子这才可以静下心来,感慨一番。自己已经找到了凌啸的弱点,今后凌啸想不帮自己都不好意思啊。
枫晚亭里可没有胤禩那种一言堂地状况,老四少有的优点里,多听手下意见就是一个。年羹尧正和戴铎争得面红耳赤。
戴铎正一脸愤然,有些意气相争了。“亮公的意思是我们坐看凌啸被老八收拢?坐看太子去报复落井下石?需要说明的是,凌啸绝对是四爷如今最缺的人才!朝廷权谋之争,四爷可从容应对。不才也可镶赞一二,你亮公领兵控军也是独有门道,但财之一字,诚所需也。粘杆所耗,阖府所需,内结好侍从、外示恩群臣岂可无资费?”
对于一个压着自己名声的青年才俊,年羹尧现在的确开始嫉妒了。自己杀了葛礼来筹措军粮,的确名震满朝,间接救了康熙的西征之军。当日是何等的威风。但是自从两人护军营一别以来,凌啸迭救圣驾于火铳之下,凭地还是血肉之躯,已在功劳上甩了自己一节。论军功,凌啸以御林军扬威关外,更是胜了自己一筹。最为恐怖的是,凌啸不仅仅是个将军,理财之才已经初现峥嵘,他日朝堂之上,自己如何争得过能文善武的凌啸?!
年羹尧抗声道,“四爷一向恬淡无求,忽援手凌啸于重罪,上得罪皇上,下见疑于太子,得不偿失!”
老四,听了二人的意见,陷入了沉思。凌啸之才,毋庸质疑,一月内奏折一上,京城顷狂,太子自缚。他现在明白了,凌啸的确不可以常理度之。本来,凭着军功和救驾,凌啸已经是可以在京城之中横着走地人了,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朝堂重臣,谁要是给了凌啸一个不公,皇阿玛定然不依的。可是凌啸好像完全不会做官一样,屡次对抗于皇上,而且是在儿女之情这等事上。现在如何对待凌啸,是拉拢挽救,还是听之任之,还是跟从太子打压?经过上次股权分配不公的的事情,老四知道,自己不采取行动,就会被动,所以听之任之绝不可行。问题在于,该如何行动?
主仆正疑虑踌躇,院门口传来“朵朵”声,一个中年瘸子,架拐赏景而来,看见三人,谦恭一礼,歉道,“啊!四爷,思道偶见风景怡人,误入此地,还望见谅,学生这就告退。”说完就要扭身,老四却喊道,“邬先生请留步。”
老四心里思量此事并非什么“粘杆”等见不得人的事情,想起这个刚来地清客似乎颇有心计,自己又刚刚费力救他回来,正是考察他的好机会,于是叫他留步商谈。
听完原委,邬思道啧啧称奇,方今天下,还真没有人像这个凌啸一样际遇奇特,功劳通了天,却祸也惹得大。
看到自己的感慨引得年羹尧撇嘴,这位邬先生语不惊人死不休,“此人如四爷得不到,人人皆不可得!”
众皆诧异之时,邬思道仰首望天,看着天边地孤鸿,他在等着人问缘故。
年羹尧年轻好奇,连忙问道:“邬先生何出此言?您如果见过他厚八爷而薄诸皇子,就知道他已经是八爷的羽翼了。”这是横在老四心头的一根刺,老八在这老党凋零之时,可是异军突起,势力大增啊!
“四爷啊,思道来京之时,京城正为盛世彩票所万众癫狂。思道研之,忽觉其妙无穷。此法虽非国家生财之道。然筹资之良方一绝私家赌坊害世之聚敛,二获百姓必将所赌之孔方,于世间不义之财,调至嗷嗷待赈之饥民。”邬思道眼中灼灼生光,“凌啸此举,抛开一切恩怨不谈。于国于民,其利在于公心功德。”
老四点头道,“不错,此法如善加执行,受惠者,朝廷与百姓也。”
“既如此,此人于太子恩怨之中,尚未忘天下众生,见其诚公至极。”邬思道一顷前身,盯着老四。“放眼当今成年之皇子,四爷以外,有何人可以心存百姓!四爷持一腔公心,执百姓于胸中,凌啸身为抱负之人。如何不引为知己之主?”只要你四爷也是为国为民地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凌啸投入他人的怀抱都难啊。邬思道的话很明白也很在理,不料这话一出口。三人脸上都是古怪之色,气氛一时诡异至极。
老四怎么可将粘杆处的龌龊事告知新来的邬思道?这可是他内心最大的担忧,虽然确定了几次。凌啸应该不知道德隆多为自己府上所杀,可是谁又能保证确实如此呢?
诺诺应付一番,老四决定静观其变,邬思道地意思也是如此啊。
凌啸走在天街上,一时愁肠百结。
他今天得到了他自己想要的婚姻,可是也失去了比爵位更重要的东西──康熙的情分。在这个时代,皇帝对你有情分,即使是七品小官,也有了一层保障。想那曹寅。四品江宁织造,有了康熙的情分,出入王公之府,可以平礼进出,而章彭一闲散贝勒,几月都见不到康熙的面,孰优孰劣,一眼就可以看出。
他终于明白,一直以来,自己把封建社会的官场看简单了。这决不是他以为的企业政治。康熙绝不是总裁,皇子绝不是副总,众臣绝不是部门经理,百姓绝不是销售对象,而自己也绝不是一个策划总监!
这里有着一个最大的区别是,人在尊严上并不平等,在生命上绝无保障!
从绊得康熙摔了一个“狗吃屎”起,自己就耗尽了情分,再也没有了那份情分的保障,今后如果办事不力,会被削职,如果失职妄为,会被问罪,如果贪污结党,会被砍头。一切又回到了救驾之前那种朝夕惴惴地局面了。他不后悔这样做了,可是今后的日子他除了回府闭门当个闲散爵爷外,似乎危机重重!
来到太和门,凌啸站住了,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一个胸膛挡住了去路。兀自低头想着心事的凌啸,看到花盆底鞋子就想收脚的他,却很失水准地一头撞上了这挺立的胸膛,要命地是这胸膛很有丘壑,也很有弹性,随之而来地是两记火辣辣的耳光,“啪啪!”
如果凌啸在二十一世纪,他可以毫不容情地拳脚相加,别以为是女人咱就不打你,可惜这个并不美貌的女子是不可以拳脚相加的!
凌啸正要跪下道歉,忽听太和门外一阵喧哗,当先一人闯进来就是一推!凌啸懵懂后退间,老九一脸怒色,正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凌啸,上次好心请你赴宴,你却乘机盗走皇上赐给八哥地玉如意?!”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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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57 章
欣馨正有满肚子的委屈,忽被横插一脚的九哥给打断了,看到老九还要挥拳来打凌啸,不自觉就要阻拦。凌啸一把抓过老九地手,搁在自己的衣领上,辩道:“九爷,那如意我可是搁在花架上了,你可不能污我清名啊,你不信可以一起去看!”
老九顺势扯着凌啸的衣领,拽着就走,“看就看,要是没有,看我不扒了你皮!”
两人走的很快,欣馨追赶了几步,只得放弃,因为这九哥拽个人居然也可以健步如飞!
PS:凌啸一扯脖子上的绳子,抗议道:“明月,我忍你很久了。就算你今天被派出所请去喝了一天的茶,损失了6000块,但你不能拿我出气啊,邬思道这么厉害的角色都出来了,我怎么混啊!?有同情心的看官,月票砸他!”
第六十三章 公主:哈哈──哇──哈哈!
“你说什么?凌啸没被皇上削了情分!?哈哈,这下子事有转机了。”毓庆宫里,太子高兴得情不自禁,一把扔掉手中的笔。在他看来,凌啸既失恩宠,又无性命之忧,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此失掉权柄的凌啸无力再威胁自己,而且他以太子之尊,随时可以献上小鞋,最重要的是,逼迫他交出借条将更为容易。
在太子的手舞足蹈中,朱天保直梆梆地给了太子一哽,“太子爷,可不能高兴太早。与一时的形势劣势相比,一个以一章奏折掀起风雨的敌人,恐怕更为可怖!”
太子的笑容硬生生僵住了。朱天保阴冷冷地说道,“此人与太子爷再无转圜的机会了,您难道不觉得如芒在背吗?”
“此话何解?”
“换作其他臣子,如此忤逆于皇上,竟还将皇上绊倒,致使龙体受伤,即使不斩首抄家,恐怕至少也是削职流放宁古塔!可是不削爵,不免职,不罚俸,以一个削夺情分就此了解,可见于皇上心中,一则爱其才,将来定有重任,二来恐怕皇上之情分也是说断难断!”
太子一下子掉入冰窟窿一般,大热天打了一个冷战。
“当日你为何不提醒这一点?”
“当日凌啸圣眷之浓,动之不易。今日其圣眷重挫,正是除此大敌之时!骇人者,今日方知其圣眷之隆至于此。犯大逆而不罪,倘假以时日,待其再立新功,恐时不再来,机不可待!”朱天保未言一个杀字,却语意杀气腾腾。
太子霍然起立。待要发话,又自犹豫,在大殿上来回踱步着思量权衡。
老九将凌啸拉出了大内,见身边除了亲信侍卫外,再无外人,呵呵笑道:“凌大哥,刚才跑得太假了吧,哪里有拽人地反被你拖着跑的?”
凌啸吃不准他究竟是为何而来,应付道,“唉。凌啸这次可是不识抬举,让九爷笑话了。”老九无可奈何道,“上次学新三纲懂吗?读者为起点纲,起点为作者纲,作者为主角纲!把你写得这么曲折,你真不晓得为什么吗?”凌啸知错地捡起铜锣,“爷们,可怜我的投月票啊!”
第六十四章 又没摸你别的地方
一脚踢到胸前,凌啸大声惨叫,两眼一翻,仰身便倒,狠心咬破了舌头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兰芩和雅茹一下子花容失色,悲声惊呼,半抱着凌啸的身子,齐声呼唤这他的名字。欣馨则惊呆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槐木底鞋子竟然可以踢倒凌啸,这个奴才好像是御林军的第一高手啊?!她想起凌啸的侯爵身份和三品官职,随便殴打朝廷大臣,可是要受到皇阿玛的严厉责罚的,说不定还会被宗人府抽鞭子的,越想越怕之下,一扭身慌忙跑了。
凌啸听到欣馨的脚步声远去,实在不忍心赚两个丫头的泪水,止住醒神过来要叫大夫的兰芩,一把将眼泪哗哗的姐妹搂在怀中。两女见到凌啸“醒转”过来,带着泪珠儿高兴不已,把个凌啸看得心痛酸楚极了。俗话说,贫穷夫妻百事哀,可是如今自己三人想结为夫妇竟是这般千难万阻,看来真是“卑贱夫妇百事哀”啊。
兰芩还不放心地要去找药酒,凌啸一敞胸口,看到的确是有个红红的印痕,这公主踢得也的确是不轻,心里面很是愤恨,如果不是这小娘皮的身份,凌啸真想把她狠狠地痛殴一番。雅茹和兰芩粉面晕红地为凌啸抹着药酒,心里面扑通通小鹿乱撞,她们几曾看过男子这样赤裸的胸膛,如今还亲手抚摸着那结实的肌肉,一时间羞得她们茫然迷醉。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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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58 章
凌啸正待乘机温存一番。不料外院传来宣旨声,三人连忙略作整理,出来看看分明,一听之下,禁不住心中暗骂,你个老婆娘。不就是摸了你地白肚皮吗?又没摸别的地方,干嘛要这样整我啊!
“雅茹诚孝聪慧,深得本宫喜爱,常欲收为孙女。欣闻雅茹即将与凌啸成婚,甚为不舍,恰本宫抱恙经年,今次即封雅茹为和硕公主,暂缓婚期一年,侍疾慈宁宫。”
章彭等人听完这道太后懿旨,连忙谢恩。都在心里暗思,这太后的胳膊还是往内拐啊,一年的时间,可是足够生出很多的变故来的,凌啸都可以半年升官十几级。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
尽管太后以懿旨地形式,直接承认了凌啸和雅茹的婚事,不过,章彭和福晋都已经不敢再报以热望了,她们的婚事随遇而安吧。
凌啸看着泫然欲泣的雅茹和面色苍白的兰芩。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用,索性紧拥着这两个愿意以一生来陪伴他的女孩。后天,他要在彩票摇奖的好日子里。借着全城的彩气,给兰芩一个交代,一个男人的交代!
今天是开奖的好日子,广渠门基金衙门外地广场上,人堆人,人挤人。
凌啸将官轿歇在三条街外,因为来看摇奖的人,实在太多了,若不是952X率领衙役们挥鞭开路。恐怕他这个衙门总理也走不到自己的衙门了。看到这种久别的热闹场面,自己“首创”的彩票,能够有这么好地人气,凌啸既是欣慰,又觉得万分不舍,过了这一期的彩票日子,他就要卷铺盖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递牌子再次求见康熙。出乎意料,康熙很快就接见了他。看着康熙早已洗漱得干干净净的容颜,凌啸知道了,做皇帝难,做个好皇帝更难,至少要起早摸黑。康熙也在观察凌啸,前日的惩罚倒没让这个年轻臣子显得萎靡不振,行礼之后就开始汇报彩票开奖地筹备事宜,完了依然是毕恭毕敬的请示自己圣训。
好,公私分明。
康熙对于开奖倒别无训示,现在是几个儿子亲自监督,任何人想要作弊玩巧,都是很难的,他唯一地要求就是现场的百姓安全和事后的奖号兑付,不过凌啸已经安排得很让他满意了,所以他就开始跟凌啸讲了他要讲的话。
“昨天一日之中,整个上书房共收到三百七十一份这样的折子,朕想让你先看看。”
凌啸早就猜得到,这些一定是士大夫清流们对自己的弹劾,略微看看康熙指定的那份,果然入目都是骇人诛心之言。
“如此残害君父龙体之国贼,不杀之无以正纲常,不杀之无以平民愤,不杀之无以立君威。倘使圣上念其亦曾立下护驾之功,皇上可稍减其刑,由凌迟改腰斩可也。如若圣上以为此乃宫掖弄臣之私事,则奴才不敢苟同,盖君子无私事也!为国除贼,奴才之责也,此贼十日不伏诛,奴才维日辞官于朝上,夜伏刺于道途!”
凌啸苦笑之余,也不禁心下愤愤。这是哪跟哪啊,康熙时隔一天,额头大包早已消失不见了,我谈得上是“残害”了他的龙体吗?老子绊得皇上摔了一跤,居然就立刻成了国贼了,那当日老子救他一命,为何也没见一人称颂老子是救世主?!现在一个小包成了凌迟之罪,救命之功却只能换来减刑为腰斩?居然还大放厥词,白天辞官,晚上来行刺老子,什么王八羔子,来的试一试,老子砍死你!
可是,气愤归气愤,凌啸知道自己在京城出了容若外,就只有康熙作靠山了,如今康熙明着放话了,剥夺了对自己地情分,那自己有意和无意中得罪的人岂不是会跳出来,墙倒众人推嘛。凌啸一翻首页,康熙居然没有糊上奏折的名字,赫然入目,要刺杀国贼的人果然是冤家,那个被自己软禁半月的魏登科。
凌啸不知道康熙要如何处置自己,先前以为康熙绝不会杀了自己的笃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惴惴不安。
“奴才之罪,虽是无意,但也罪无可赦,不过,皇上。”凌啸扑通地跪下,满脸尽是惊惧,“不至于凌迟吧!”
康熙确定自己是很想笑的,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决不能笑的。这份狗屁不通的折子其实就是他召见魏登科时,专门暗示授意的,无非就是吓唬这个屡次逆龙鳞的家伙,要是其他官员的奏折,可都是削职、流放,最多是斩首罢了。
“你说呢?”康熙板着脸道。
凌啸这下确定了康熙绝对只是吓唬自己的了。自己虽然老惹得他不高兴,可是他对自的赏识也是常常溢于言表。一般像这种情况,如果要杀自己,肯定会露出十分惋惜和沉痛地表情,板着脸嘛,是要教训自己。情分没了没关系,不要命就好了。
“奴才实在对不起皇上的栽培,让皇上失望了,皇上啊,您不念奴才年纪轻,不懂事,也要看在奴才的犬马之劳,不要杀了奴才啊!”凌啸连忙认错求饶,甚至膝行几步,抱着康熙的瘦腿,拼命地摇晃,一把鼻涕一把泪都糊在了黄龙袍的下摆上了。
一抱得逞之下,凌啸更加确定他是吓唬人了,开玩笑,要杀自己,还许自己近身?不怕自己暴起伤人吗?
康熙很满意。尽管看出了凌啸的做作,他还是满意。现在至少在言语情势上,凌啸在求他饶命,今后再犯了什么事情,再无负恩的愧疚了。
“朕这次就看在你的功劳上,饶了你的狗命,下次,希望没有下次了。”康熙端起半热的奶子吸了一口,“你也没有下次了!上次砍朕脖子的事,你没忘记吧?”
凌啸的良好表态和保证终于得到了康熙的认可,“这次彩票事了之后,你就等着履新去吧。跪安!”
众位阿哥、衙门属员、各部监察都等着凌啸宣布开奖,可是凌啸却在设了香案的台上闭着眼睛喃喃自语,浑不把万众云集的官民期待放在心上。
凌啸是在祷告,今天对他实在是个重要的日子,他祈祷的只有两件事情:希望奖项能够尽可能多地被贫民中到;希望豪成能够在府中给自己安排好一切。
凌啸终于开始宣读礼部编撰的开奖祝词了,底下成千上万的百姓忽然觉得十分地不对头,台上的众人好似有什么不妥,一个个脸色红得像猪肝一样,身子微微发抖,难道是这些王爷官员病了?可是又不像啊,大家都兀自一本正经地矗在台上啊。
台子底下不远处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忽地一拍双掌,对周围同伴笑道,“小生今日可是叹为观止啊,不愧是学富五车,想不到这位总理大臣,使用通假字的水平竟是如此地高啊!”边上几人会心一笑。
凌啸却不晓得,他用偏旁代替生僻字的丑事已经流传出去了,一待念完拗口的祝词,拿起鼓槌,照着身边的大鼓,就是一擂,“康熙盛世彩票第一期摇奖开始!”
身披黄缎的骏马,水晶球在万众瞩目下,终于登上了高台。凌啸还想解说一下摇奖的规则,底下的人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一时间群情涌动。
“凌大人,你已经啰唆了半个时辰了,还在这里耽误我们发财?!”
“年纪不大,话却一箩筐,快开始!下台!”
“对对!快点开始!下台啊你!”
先是一片一片地鼓噪,结果是万众齐声地在喊,“下台!下台!”凌啸目瞪口呆,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老子辛辛苦苦搞这玩意给你们娱乐,你们尽在这里轰老子下台,尽管他知道古代的“下台”,和现代的并不一样,可是没讨到好彩头,真是郁闷啊。
PS:凌啸道,“明月今天没脸要月票,因为昨天呆派出所没更新,今天努力码字,没脸,没脸啊!”
第六十五章 凌啸是吃了狗胆吗
“当!当!”几声锣响,一位户部员外郎立即上台宣布,“盛世彩票第一位数,开始!”一声令下,立即有兵士挥鞭打向骏马,马匹吃痛之下,立即拉着连接水晶球内搅杆的轮轴转动起来。
台下不知道是哪一位喊的第一声,不到片刻,下面的百姓们都跟着叫喊起来,每个人都叫着自己买的号码中的第一位数,似乎谁喊的声音越高,谁就会得到命运之神的眷顾,一时间,声震云霄。
老四看着这些疯狂的百姓,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承受着撞击,仿佛这些叫喊声在冲击着他的灵魂一般。邬思道昨晚的话,又浮现在他已经听不到近处声音的耳朵里,“汉强唐盛,无不以儒学为教化,无不以逐利为驱使,并重而行,以致大成。未知明日之京城,会是如何颠倒众生啊!”
他此刻身处现场,满脑子里都是那个词,“颠倒众生”,想起邬思道曾建议他约凌啸促膝长谈,于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凌啸。凌啸正站在台角,满脸笑容地看着百姓的火热,兴致飞扬呢。老四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恐惧,我们满人不过百万,汉人却有百兆,就像现在这样,官员衙役不过五百,可是百姓不下几万,如果此刻百姓是敌人,我们将是何等的危险?老四忽地有些不安起来,索性对那些呐喊声充耳不闻,专心想起心事来了。
“三!”
“八!”
……
“啊呀!是八啊。早晓得买八,多吉利啊。”
“哈哈哈,我买对了,我买对了!”
这些清朝地彩民们,以自己的方式祈祷着鸿运,随着一个金球的落出而尘埃落定。有很多不懂规则的百姓。以为这个“八”买中了,就得到了一万两,高兴的差点晕厥过去,发狂地拽着彩票,就要往台上冲。更多的人则发出此起彼伏地兴奋声、失望声、懊悔声、怒骂声,或者宣示着高兴和期冀,或者发泄着失望和苦闷,但是机会还在后头,第一个数字对了,不意味着你能中奖。反之,也不表示你没有收成。
“当!当!”当众纪录下第一个号码后,那位员外郎继续宣布第二个号码开始。
老八坐得心神不宁,起身来到凌啸的身旁,本来他害怕开出大奖太多。这第一期没什么赚头,想找凌啸探探底细,可是两人对面说话,几乎把喉咙喊破,才发现根本就是对面不应啊。百姓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就连台子下边的衙役都在高声地呐喊,老八只好拍拍凌啸的肩膀作罢了。反正晚上要去他府上的,到时再问吧。
已经冷清了十几天的鸿发赌坊里,吐惠的心也随着一个个号码的诞生而紧张,可是他实在无法确定自己该喜还是该悲,这次鸿发赌坊买的彩票实在太多了,他看看身边着德者太子爷,暗暗观察着这个主子地颜色。三万两的豪赌啊,太子的赌性还真是不小啊。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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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59 章
“书,塞给小依,迅雷不及掩耳地扯着小依也是一搂,方扬长出房而去。
羞红了小脸蛋的小依惴惴地望着兰芩,刚想解说,却被兰芩一把拉住了。侯门贵族出身的兰芩当然明白这种事情很正常,也知道凌啸的好意,这是相公提前告诉自己,小依也是他在乎的人。
凌啸也不矫揉造作,对于小依,他绝不会虚假地说找个人好好照顾她,试问当今世上,论及尊重女性,自己称第二,恐怕无人能做第一,还是自己亲历亲为吧。
新婚的凌啸出现在大堂上,众多基金衙门地属官很是惊奇,凌大人竟然不休息一天吗?
其实凌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三百多朝臣的弹劾,已经把康熙也逼到不得不处分自己的境地了,凌啸必须抢在这个处分出台前,统计好自己的政绩──彩票的成绩。这些政绩虽然不能把处分抵掉,但是,它可以影响处分的轻重程度。凌啸已经失去了康熙的情分,这样一旦被处罚得太厉害,恐怕就不好翻身了,凌啸现在已经不再是单身一人了,他有了家室之责。
这种情势,令凌啸想起了阎锡山自挽联,“摆脱开摆脱开,沾染上洗干净很不易。持得住持得住,掉下去爬上来甚为难。”
第一期彩票的销售总量,高达六十二万两白银。由于清代没有电脑统计,凌啸只得在衙门呆着,一边等候属下们算盘珠子啪啪响地统计,一边胡思乱想康熙让自己到何处履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除了背负着一些仇恨以外,表面看来,生存似乎没了什么问题,可是凌啸却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忙活了整整一天半,凌啸拿到了完备的统计结果,原因无他,众皇子急于利益分成,各自从自己的府上和庄子里调集了大量的账房花子来帮忙。除了老四稍微恬淡一点外,其余几人都在祈祷无太多人中大奖,但是结果的统计不太符合皇子们的渴望,却很符合凌啸的思路。
三个人中了“天字号”大奖──每人奖金一万两,而且中奖人的户籍显示,这三人起码有一个是平民。三千两的“地字号”奖共有十一人中得,一千两的“君字号”奖也有四十八人获得,“亲字号”的三百两有一百八十人得到,十两的“师字号”有三千六百一十人中了,加上“善字号”返一两的有六万三千八百张,本次彩票需要奖出二十六万五千两的银子。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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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60 章
除去接近十九万两的国库税金和一万两的衙门开支外,总体的盈利是为十五万两。
无论阿哥们怎么样的计算,单从金钱上来看,最大的赢家只有三个,朝廷、康熙、和八阿哥。
老四看着高兴的老八三人,还有唉声叹气的老三,还有兴高采烈的老五老七,他的心里面已经平静了很多。邬思道昨晚的分析十分中肯,除了朝廷和康熙以外,这次老八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
当时自己也曾疑问,“老八财力大增,财为势先,将来围拢在老八身边的势力将更加骇人。”邬思道嘿嘿笑道,“四爷你也知道这种势力是骇人的啊,那么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皇上。这其中的得与失就自然而明了啊。”
众阿哥见到凌啸夹着汇集上来的材料就要挪步,晓得他要进宫向皇上汇报,立即就围在他身边,老七带头询问凌啸,衙门何时兑现分红。凌啸正要答话,一个声音响起,说的话让凌啸不禁刮目相看。
“七弟,就让凌大人先进宫吧。皇阿玛一定在宫中翘首相盼多时。了,事关国计民生,我们兄弟的私利可以慢慢来。凌大人,反正我胤禛已经决定,既然皇阿玛和凌大人开此机制,是为了筹集赈灾基金,我身为皇子,更当为国效力,索性,我这次的分红,就捐给国库,作为我的一点心意吧!”
老三老五老七尽是叫苦不迭,恨死老四的矫揉造作,老四这一手不是逼得同为阿哥的自己都放弃这次分红吗?否则就不是为国为父皇分忧的好皇子了,尤其是老三,他可是还欠太子的巨债要分期付款呢!_^
老八可是在笑容里眼中冒火,很想到衙门膳堂里找把菜刀劈了这个哥哥!你反正就只有五分股份七千多的红利,你老四又不是哑巴,缺钱或者嫌少,你说句话啊!玩这一手,害的我整整四万五千两不捐也不是,捐了又心痛!
跟着来玩耍的老十连忙仗着年轻,不怕说错话,“嘿嘿,四哥的忠心诚意,小弟真是受教了,以后我也照着你学啊。不过这次我不能学,八哥,这次你向我借的十万两银子,我也是找奴才们支的,[[]`整.理.'提.供]还是要还的,我看,你也学四哥捐个六七千两吧。”
老九却阴阴地在人群后看着老四,心里警惕,这是一条咬人的疯狗啊,这种情势下,众阿哥怎么应对都落了下乘,就算一样捐出,也失却了先机。
邬思道教了自己小小一招,立即就把优势变化全然反制!这个瘸子真是人才啊,更何况他相信凌啸一定会把此事向康熙汇报,一颗老四忠心为国的金种子将会深深埋在皇阿玛的心中。
想到这里,老四看向凌啸这个向康熙“传信”的人,巧逢凌啸也看向他,眼神一阵相撞,凌啸连忙现出佩服敬意。老四道,不仅父皇,现在看来,凌啸也许也将投诚于自己呢!
凌啸却在心里骇异不已,以前太小看他了,好一招扭转乾坤。
:凌啸忍不住反抗:“你就不能把清朝人写得低能点,我再大能点吗?怎么混啊?”
第六十七章 凌啸的新职务
第六十七章凌啸的新职务
官轿在轿夫们的前进中有节奏地摇晃,凌啸坐在里面,心里十分的沮丧。
胤禛是历史上的继统之君,即使历史发生了变化,他获得最后胜利的几率依然是很高的。今天他所显示出来的变化,正说明了他的日渐成熟,加上他之前所准备的人脉和势力,凌啸感觉到自己找他报仇是越来越难。与老四相比,自己单枪匹马,势单力孤,身份卑微,如何能都得过他?
这段前往皇宫的路并不长,凌啸还没有把怎么样对待胤禛的事情想清楚,官轿就已经到了东华门。乾清宫里,康熙正和张廷玉、佟国维计议江南水患之事,听到凌啸递牌子求见,早就望穿秋水的康熙立刻叫传。
“奴才及阖衙上下,自昨日清晨起就开始清点盘算,目前已经基本理清彩票的账务,特来禀报圣土。”凌啸深吸一口气,把心间的烦恼抛开。沉静地禀报。康熙就是喜欢他这种任事专事的态度,以前那种胡闹不好。早像现在这样多好啊,怎么看都是一个精神利索的能员干吏!
“皇上亲政以来,励精图治,使得国泰民安,百废俱兴,太平盛世水到渠成。托圣上洪辐。康熙盛世彩票第一期在您的关怀下加上各小主子的居中指挥,现在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康熙从前几句话就知道了是喜讯,也就不再担忧,领首微笑地听着凌啸地奉承。
“本期彩票共售得六十二万两银子。天字号大奖三名,地字号奖一人名,君字号奖四十八名、亲字号奖一百入十人名。师字号奖三千六百一十名,善字号奖六万三干八百名,总共需要奖出二十六万五干两银子。按照钦定税率。除去一万两的发行费用和五千两衙门开支之后。需要上缴国库一十九万两,各试行股东总红利十五万两。“
佟国维心里十分高兴,若不是每天都在锻炼宰相城府。恐怕立地要笑出声来。老八给他的五分干股。这下可以坐收七干多两白银。虽然这意味着是他的“卖身钱“,但是这位老中堂很是得意,寻常人想要加入老八地阵营要送礼方成,而自己却可以得到这么多银子、这就是价值!
康熙很满意、杜对于国家大计来讲、内务府可以有钱修造园林。只是意外之喜。他更高兴的是。就如同凌啸所说的。这为朝廷开辟了一条为天灾人祸筹集银子地好方式,不仅可以常备地开展下去而且在遇到特别紧急的情况时,还可以设立奖项比例更多的特珠期数,在短时间筹集巨资。
康熙正想好好抒发心头的高兴。张廷玉一正衣冠,走到康熙的面前。凝重她缓缓跪下,砰砰砰她连磕三个响头。
“微臣首先恭喜我皇、得此良方,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皇上当日乾纲独断、一意选用凌啸侯爷之策,臣当时实不能解,今日事成、方知吾皇学究天,识穷古今,作为中堂辅臣,不胜汗颜。”康熙哈哈笑起、张廷玉老成谋国、是公认地理政好手,如今、信奉万言万当,不如的能臣亲口狂拍马屁,康熙怎么能不高兴开怀。
孰料张廷玉话锋一转,最后又陡然一收,听得君臣几人一愣,“唯此法关乎国计,圣上当着有力严加督管。“”
凌啸听出了潜台词,看向张廷玉的眼光自此不同,一直以来都只把他当成一个有所作为的宰相来看待,想不到这个古代的士大夫居然有这份气节操守、捍不畏惧阿哥们的仇恨,提醒康熙及早把股利收回朝廷掌握。信奉明哲保身的他敢于把话说道这个份上,更是难能可贵啊!
看到佟国维翻着白眼就要说话,凌啸决定帮帮张廷玉,说件同样性质的事情来印证。
“皇上,张中堂所言甚是,不过与彩票地成功相比,奴才更要恭喜圣上的是,皇上的阿哥们更是我大清朝最宝贵的财富!”迟早要汇报老四的做作所为,倒不如选择这个时机来对张廷玉示好。康熙一愣。自己的儿子们有什么好的,还被凌啸拔高到这种地步?
“说来听听,呵呵,朕都不知道这群小伙子地好处,你是哪里看来的?
凌啸在心里鄙视,康熙这种老婆他家靓、儿子自家好的样子实在明显。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方才来前,四爷与几位爷都表示要捐出部分红利给国库。说是身为皇子,当以身作则。不敢以和利而使皇上独力赊济百姓啊,奴才以为这是公。这是诚、”他上靠一步。在康熙面伸出了大拇指,“这更是孝啊!”
“呵呵,呵呵,这群不肖子,也只是学得了朕三分罢了,不值夸奖,不值得夸奖。”
佟国维一边跟着马屁凑趣,一边暗思,他搞不懂凌啸的立场,这个年轻侯爵不是和八爷搞得火热吗,怎么当着皇上的面赞起四爷来了。
佟国维己经和老八绑在了一条船上,心里很是不齿凌啸所为,口里就把话题往凌啸身上引,“皇上啊,您前天说过,只要彩票有所盈利。即减免忠敏侯一分罪责。以奴才看来,三百奏折可以留中不发,忠敏侯该当重赏。小小过错可以抵消啦。“
凌啸听着他的话,句句都是好话,心头舒畅,果然是老八一党的,连忙看向康熙。张廷玉却眉头一皱。这佟国维今天怎么啦,为何会对凌啸开炮?凌啸年纪轻,君前言语倾轧的机巧还不懂,可是他张廷玉听得出。佟国维表面好话,内里却在提醒康熙。凌啸的罪责不是小小过错。哪有三百奏折都留中的道理!
康熙渐渐把笑容敛去,正色反问道,“既然如此,索性现在议议凌啸的事。衡臣。你先说!”
凌啸早晓得康熙要自己卷铺盖的事,这也谈不上卸磨杀驴。问题是康熙会让自己到何处履新。他趋前跪在康熙脚下,等候几人搞定他的命运。
张廷玉微微思付一下。躬身禀报,“臣一直忙于朝务,不瞒皇上,于凌啸的事情所知不多。“康熙和佟国维心里暗骂。又是一贴“万金油”。凌啸微微失望,投桃没得到报李。
“事情的来龙去脉,微臣至今也没有搞明白,只是大前日上书。听到皇上说,已经剥掉了忠敏侯的情分,微臣不敢欺君,以为是很重的处分。至于这几天凌啸又犯了何事,臣不知,不敢妄言。
佟国维很是惊奇,张廷玉怎么啦?他话里的维护之意聋子都听出来了,你这个中堂、天天处理奏折的初选、不知道来龙去脉、那可真见了鬼了。看到康熙又指向自己。佟国维连忙请了清嗓子,更加“万金油”地说。”皇上、奴才刚才已经说了,弹劾折子留中吧。当然、最都请圣上栽决断才是啊。“”
凌啸当然知道自己的命握在老康手上、眼巴巴地望着皇帝。
可惜康熙皇帝的心事,不仅仅要考虑是非曲直这么简单。他只知凌啸的京官恐怕做不牢靠,还有陷入党争和夺嫡的危险、最重要的是、这小子来到自己的身边就没有消停过,老是惊天动地的折腾、自己的这张老脸都被他踩了三回,纵然有天大的功劳、也不能绊得朕摔了个“龙吃灰”吧。
滚吧,滚的远远地、先历练好了,晓得怎么做么个臣子了再回来。
“凌啸!
“奴才在。“”
“上次朕曾经封你湖广观风使,代朕巡查吏治民情、因故未能届任。加上也曾答应你为父母迁葬。削为三等忠敏侯、降三级履任,顺便由你哥哥代你迁葬!“
“谢皇上!可是奴才,奴才舍不得皇上啊……“””凌啸尚未来得及感激一番,康熙已经一摆手进了西暖阁、这个皇帝很怕听凌啸的马屁,他怕自己忍不住心软。
佟国维吹胡子瞪眼睛,这算是什么处分?!那巡查观风使是差使官职。只看差事的权限,不问品衔的高低的、活活一个常驻钦差,寻常督抚遇到他专管的差事,都是只有听他的份。比起从三品的基金总理大臣。这正五品观风使的权利暴涨。简直就是半个封疆大吏,佟国维咧嘴看看西暖阁,幸好今天自己没有赤裸裸地整治凌啸,这皇上分明就是的明降暗升麻、就算削个爵位也不彻底,还是令人眼红的世袭罔替。
张廷玉看看尤自“流泪痛哭“的凌啸,明白了两件事。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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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61 章
第一是坏事,他的直觉告诉他,整个湖广两省从此多事、肯定会这个少年钦差闹得风起云涌,到时自己这个宰辅肯定头痛心烦。
第二件祸福难料,自己与这个年轻侯爷今日交好,难以预测其中的好坏。他只是轻轻地在心里自问自答了一句“皇上真的剥了对他的情分了吗?“”
“难说!“”
第六十数字。
凌普哈哈笑,“大人怎么可以不言声呢?莫非是想凌普到那顺府去击鼓鸣冤吗?
凌啸看着周围百姓官吏都议论纷纷,拿起那张借条又看了几眼,看了看得意洋详的凌普几眼。勃然作色道,“凌普!你地胆子可真的是大啊!来啊,给我拿下这个狗贼!”
御林军可是对凌啸言听计从的,立即就有几十人和952X一拥而上。凌普的属下还想反抗、哪里想到那952X甩手就是一刀。砍翻了一个。倒在地上哀嚎,登时。他们失去了勇气纷纷束手就擒。凌普被绑像个棕子一样。兀自在广场上高声叫骂,“***凌啸。你还真是有种啊!借钱不认账、还真他妈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凌啸哈给一笑,拿着那张借条在凌普眼并晃了晃。“第一。这借据上的借款人是基金筹备总理大臣凌。凌啸现在已经不是基金筹备总理大臣了。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看上面的日期吧,中午我就被皇上给降职外放了,如何在今日晚上给你写借条!?”
凌普张大了嘴、愣了半天,恨不得扑上来咬死凌啸、这家伙太可恨了。当时自己问他为何写在三天后。他居然振振有词,“三天后才是兑奖时间,没钱给你有屁用?!”想不到一不留神。竟然中了这衙的诡计。
“那借条上有你的指印。你可敢勘验?!
“听好了狗才,第二,这张借条上的手印怎么这么摸糊?对比一就可以知道了、来啊,过来几个、会验指纹的来检查勘验一番。”
凌普大喜,这家伙当日在自己面前亲手按下的,一定可以把他证到死地。所以当基金衙门的那些笔帖式上来验的时候、凌普也不怕他们众目睽睽下作弊、正自冷笑着想象凌啸如何向自己赔礼道歉的时候,几个笔帖式纷纷摇头、高声叫道,“凌大人,这厮不知死话,竟敢攀污于你。我们敢以身家性命担保,这指印分明就是刻意伪造的,还故意搞得摸糊不请。“
凌普大吃一惊,他想了半天都搞不请凌啸是怎么掩饰指纹的。凌陡即破口大骂凌啸投机玩巧,他赶想越恐帜,越想越绝望,这下太子怕是要剥了他的皮了、一向薄谅的太子不要说救自己、怕是杀人灭口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啊。
凌啸看着他的眼睛,在心里道,“你可能难以螟目了,可是我不能帮你解惑呀,难道当着众人告诉你,我之前的手指上都糊了一层蜂蜜、在按指印的时候早已干硬了吗?我好歹也是来自于现代社会、那些个合同陷阱早已经深明其理的!“
凌普骂不绝口地被却往顺天府去了,凌啸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是感慨。这个人死定了,他的这些缕罗恐怕都会被太子灭口。就算太子有胆子不干,康熙也会下手的,要知道这里面的曲折一旦传出、恐怕将会是开国第一丑闻,太子买卖世袭罔替的贝子爵位。
凌啸当日故意带着仆从们去交易。就是要埋下伏笔。今天早上自己再看收藏那份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少了他故意留下的指甲印。几个952X早就把自己得到的那份太子承诺盗走了,说不定此刻正摆在康熙的案头、而太子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呢。
失去了凌普。见疑于康熙。太子今后再也不能从阴手上面暗算自己了。明面上的。有康熙罩着。他就更不怕了。
在进府门之前,凌啸决定放下这些争斗事情,于是大声对天喊道,“这下知道了,我是眶眦必报的人了吧!”
第六十九章 三万五千两程仪
乾清宫西暖阁。凌啸正在陛辞。
康熙看了看凌啸放在御案上的银票,“既是那凌普想借太子之名讹诈于你,这两万两银子就当朕的程仪吧。朕知道你不是爱财之人,否则也不可能捐了所有的红利,下去之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相信你手头有个宽裕的,就不会受制于人。”
凌啸抬头看看康熙,与后世的四十多岁的人不同,这个皇帝把情感埋得很深。在京城里闹腾了这么久,凌啸承认自己对于康熙既有些畏惧,又有些熟络的“友情”,尽管地位相差十万八千里,年龄也彼此差距一轮,但是在这即将分离的时候,凌啸心里知道,不管康熙对自己怎么想,他自己还是有些不舍的。
“请皇上训示奴才的职事。”凌啸极力掩饰离别的愁绪,可是看在康熙的眼里十分的欣慰。
“四个字、心、静、动、衡。自己去悟吧!明年待收拾了葛尔舟后。朕将南巡,或许一改以往从运河走的路线、自河南湖北巡行、卿好自为之吧。“
“喳,奴才去了,皇上保重。”凌啸也不婆妈、行了三跪九印的礼辞了出来。
容若在东华门一身便装地等候着凌啸、身后是刘子俊、多纶尔、忽赤灵、术裕、熊金柯、邓力、阳文斌、孙俊晖等几个侍卫,还有陈凭为首的一干护军低等官员,他们今日在大栅拦外安思楼为凌啸摆酒送行。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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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62 章
安思楼上的一番杯来酒去,直至喝得一干人嘴歪眼斜方才作罢。啸感激这些人的厚意,唱酒很是实在,把自己也灌了个东倒西歪。被若单独陪送回府。
说实在的、昨天,容若递上了三两程仪的时候、凌啸简直想骂他几句。咱们兄弟需要这样吗?但是问清楚这是官场规矩地时候,更是感激这位好兄长。
上午。他收到了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和七阿哥五百两的程仪。他知道,这几位在湖广的利益自己就要好好地掂量了。太子没有送上程仪好理解。凌啸只是奇怪、连张廷玉和佟国维及各部尚书都有程仪赠送,为什么老武全才,但是也能给你踏实办事,这样放心一些。“”
凌啸突然一阵感动,这个兄长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难得了。自己完全没有考虑到地幕僚和下人。都早被兄长安排好了。凌啸一直强抑的不舍。终于压不住了、他死死挽住了容若。埂咽道。“哥哥想得全面。弟弟这里不言谢了。今后哥哥但有要啸弟办的,尽请吩,。
容若笑笑,道,“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替我好好照顾顾先生,我欠他一个人情。如若将来有机会,望你营救他的挚友归来。
你看,这兰芩是我地一个小表侄女,你莫要负了美人思,好生照莫要让她受了欺侮。”
兰芩正好进来,忽听此言,羞得连万辐都忘了行。
凌啸哈哈一笑,“这辈分乱了吧?我可是打死都不叫你叔叔的!“”
一句话冲淡了离愁别锗,几人家常话别起来。
送走了容若,凌啸把豪成和小依小雅都叫道一起,开始安排明日启程之事。
凌啸还未及开口。小雅扑通一下跪在凌啸面前。哭诉道。“侯爷。小雅求爷也把奴婢救出来吧!奴婢愿意随大爷一起去湖广。”
凌啸有些惊奇,小依是在宫中受到了嬷嬷和太监的欺压,可是小雅没有啊。
“哦!为什么?“”
小雅振振有词,“大爷不会照顾自己。若是没有我监督。恐怕伤期间早把府中的酒给喝完了。
豪成面不红耳不赤、就算凌啸盯着他看,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屋的房梁。倒把凌啸的促挟之心激起来了。一摇头。
“大爷是替我迁葬堂。还是要回来地,我可以招小厮照顾大爷啊。”
豪成马上不看房梁、看着大门。耳朵竖得老高。
“他还经常十天半月不洗澡,身上脏死了,洗澡的水简直和米汤有一比。
豪成的脸一下子通红。在兰芩和小依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禁不十羞燥了。连忙低头者地。
“我和大爷、姨奶奶都走了、只有你守门了。难道教家里被偷空吗?再说。你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上脏熙熙的?莫非……
豪成一下子就急了,一把揪住凌啸的耳朵,“答不答应?。。“”
凌啸疼得直例嘴、自体里掏出一张老八给地空白出籍文书,乖乖送到豪成面前,“给给。有异性没人性的哥哥!”这张文书是他特意留的。小依是身上伤来累累,可是小雅就不同,他本想观察观察的,谁晓得是不是眼线啊?
豪成才不管凌啸说的什么,一把抓过文笑道,“还是兄好啊。看门问题简单。可以请佟性世子来,反正这一家子的家业都是两个妹妹的,也不怕他玩忽职守啊!”
凌啸和兰芩小依面面相觑,这两个家伙早就什么都想好了、比他想得周到,还真是未雨绸缪啊!凌啸一咬牙,也拍手叫进七个仆人,安排他们全部留在府中看家,与其带在身边时刻地提防,不如冒着康熙怀疑。充愣装不知道。
凌啸和兰芩小依回到房中,雅茹猛地从香帐后闪出,“啸郎……“本待和凌啸玩笑地她,怎么也无法掩饰自己的伤悲。
凌啸把她楼在怀里,知道她是特意从太后处赶来话别的,深吻一口、旦旦誓言,“我的正室之位是为你留着的,三百六十五日未见到你过门。凌啸则三万六干五百日不娶!”
雅茹挂着泪珠儿反问道,“才一百年不娶啊?“”
凌啸几乎抓狂,自己这么经典的盟誓,她居然还不满足,还这么诱人地靠在身旁。一狠心。一跺脚。就要今夜把这正室的身子给预支了、正自伸手上下摸索,雅茹面红气喘地给了他一个香吻,却哭诉道,“啸哥哥你要小心啊,今晚宫中可是到处在寻找欣馨姐姐啊,她偷跑出去,。
凌啸一下蔫了,不会是找我的吧?又想起公主是不能随便出京的,转觉放心。他抛开欣馨。专心轻薄起来,直到兰芩小声提醒他,婚前周公之礼是大罪,方才放过意乱情迷的雅茹作罢。
有了以前晕船的经历,凌啸不敢坐船走大运河转长江,所以取道直隶河南从陆路前往武昌治所,有了吏部委派的一百名护卒,他也不怕什么山寇毛贼了。
七月二十,朝阳高照,城南十里亭、送行者云集。几十位往日同僚下属。皆来酬酢一番,凌啸虽然割爵降级,但是在湖广位高权重,京官他日外放,说不定就在他的手底下了,先来通容,也好于异日见面啊。。
会和了顾贞观和两个仆从,队伍高举肃静回避的依仗,出城二十里。豪成拽着近三万五千两的程仪银票,数来数去,一副财迷相,笑得几乎要把下巴给脱臼了。凌啸却在兰芩的车上,兀自沉思不已,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老八的人,难道他真的在怨恨自己?如果那样,自己可就是和所有的阿哥党毫无靠侍了。
“大人,前面有人求见。”凌啸正奇并为何队伍停下的时候,护卒把总前来禀报。
凌啸下来一看,一等侍卫雅格布一身便装,正笑嘻嘻地等在路中央。
第七十章 妻离子散遍哀嚎
官道边的一个小亭,许是地理位置独特,加上边上乡民设了一个茶肆,平日里,就有很多人进京前歇歇脚。不过今天这里可没有闲杂人等,上百的守卫已经把周围给封了,不晓得今天上是什么日子,八九十三位阿哥爷硬是要来这里送客,连带着刚满十三岁的十四爷也来了,究竟是哪个家伙有这么大的面子?
守卫们如临大敌般紧张,万一出了一点的纰漏,几位爷受了一丁点的损伤,他们这些守卫可就都只有陪葬的份了。等到雅格布带着凌啸来到跟前,他们才晓得,原来是这位风生水起的年轻侯爷。
小小的亭中只有一方石桌,四张石凳,胤禩四兄弟各霸一方,正自调理着桌上的茶具香茗,好一副悠闲模样。凌啸打了千儿行礼下去,老八站起来,微笑,“今日凌大人打坐湖广,话镇一方,胤禩兄弟四人特来与大人送行,来,大人请品品这味茶如何?”
凌啸看着另外三位大马金刀地坐着动,心知他们对自己颇有芥蒂。只是奇怪老十四这么小就和他们混一起了、当下也不婆妈,接过老八递来的茶水微呡一口,砸咂嘴巴,道声“玉泉山泉。信阳毛尖!谢八爷,好茶!“告即一仰脖,咕咚咚一饮而尽。
胤禩说不出的风流倜傥,一展折扇,微微摇着,笑着看着凌啸,老九阴阳怪气她道,“凌大哥,你这一撂挑子就去湖广风流快话,可把我三兄弟可坑苦了啊!“
老十夹枪夹棒地帮言,“是啊,说什么年入百万,如今才收了第一期就要捐出个万把两,还被你凌大人再次挤兑一下,我看啊。我们的十万两是血本无归了。
凌啸很是讨厌这种气氛,原困无他,这是他以前的商业谈判中最反感的围攻型。凌啸看到老八兀自摇着折扇,任由哼哈二将在这里折腾,心道。你也不过如此,难怪你在历史上没有人拼了命地帮你干。倒霉了,找老四去。是他的轰天一掌。打破了你们的如意算盘。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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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63 章
“凌啸何人?彩票股东里,凌啸是唯一的奴才,既然四爷都捐了,凌啸岂敢落后于人?”
老上看到底层弱势群体和千里爬回家地民工会心酸罢了。
保定府城门领是一个彪悍的大胖子。当他看到凌啸的抬手,来到啸的面前时、是绝对没有料到、身着五品官服的所谓钦差、竟敢对从四品的他发号施今、还是在他的地盘上,对他的差事指手画脚。
莫说你一个过路地五品官、就是钦差也不过是外地她职事钦差。竟敢阻止我!?阻止还不说。尽然还敢大声吩咐我全城买粮设粥场?俗话说的好,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胖子就要狞笑着闪人躲开、老子惹不起。躲得起吧。这些灾民可是老子奉了防守尉的命今驱逐的、老子有权处置。这位城门领立即发令。“继续驱赶灾民、鞭子不行,拿刀砍,砍死这群刁民!“他竟是和凌啸耗上了。
凌啸气得喉咙发紧,康熙那不可惹事的告诫半丢到爪哇国去了,侯咙一阵发紧、就想杀人般的焦躁,正待号令自己的护卒闹腾起来的时候,一声炸雷般的大喝响起。
“呔!这群王八羔子、要不要也砍死本督!
凌啸顺声去,五旬年纪的武丹身着麒麟蟒袍地立在城门处,说不出的威猛豪毅,他的身后是几百人地督标随从。城门领一下子软倒了,督大人提前两天巡营归来了、那几位上官的分粮大计可是付诸流水了。
凌啸眼见他来了、连忙要上前见过这位老上司,谁知武丹抢先下跪。凌啸才想起自己的钦差身份。
“奴才武丹恭请圣安。”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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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64 章
“圣躬安。武大人快起。”凌啸和武丹的一派礼仪。吓得城门领一哆嗦,完了,刚才一怒之下给吓糊涂了,又多了条藐视圣躬的罪名。
武丹却对凌啸也无好颜色,“凌大人。你可信得过老夫否?”
“武大人这是何言,在凌啸心中,您永远是公忠体国的楷摸。”
“既然如此。这件事还是交给我直隶来处置吧。凌大人。还是赶路去吧。”
交给新任直隶总督武丹,凌啸当然信得过,他也看得出来武丹不欲自己插手。武丹巡营前上书房拨来的赈灾粮食,显然没有发到这些灾民手中。武丹知道其中必有弊案,要是查出来案子始末的是过路钦差。那整个保定官场就颜面扫地了。
可是临出发地时候。怪事发生了,释站门口的灾民越集越多,近两万的灾民在那里围住凌啸的丰驾。不许他们离去。哪怕武丹以保定知府的印信为据,都不能稍微平息灾民的疑惑和渴望。武丹出示的印信越高,人们对凌啸地身份就猜得越高。因为大家亲眼者见武丹对凌啸行了跪礼。而凌啸持他起身后只是还了一个千礼,直到武丹挂出了总督行辕的印信。灾民才把凌啸的身份升到皇子铁差为止了。
武丹知道保定府已经失信于民了。无奈下请凌啸一起商量。为个计。凌啸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建议武丹先让百姓吃上一顿饱饭。管他军粮还是民食,花钱买来。必要时搜查全城民居。谁有囤积居奇的。没收了粮食赈灾。
武丹的军粮早已调入了丰台。作为西北献俘兵士的粮食去了。各本地驻军的粮食可也不多。还等着正日以继夜赶往直隶的槽运呢。他作总督。可决不敢动用军粮,要知道饿了的军队远比灾民可怕得多。如说刚才武丹盼着凌啸快点走。那么现在他就希望凌啸留下了。因为眼下他只有强购民粮这一途了、面对将来可能有的扰民弹劾、多一个宠信不下于他的凌啸相陪。他会安心的多。
凌啸却也不是傻瓜。武丹扣着脑的想问题的时候。凌啸就明白了这水很浑。不下于两万的灾民。朝廷起码会拨二十万两的银子或者物资来赈灾。可是者这些饥民的样子。竟是几天连粥都没有喝过。二十万两白银。敢于贪的人一定能量非凡,未必是自己惹得起或者惹了划得来的角色。既然武丹回来了。他既是主官。又是最忠直之辈。凌啸知道他一定会安排好灾民的,所以那刚才勃发的正义感和同情心就此平息下去。人在血气之勇后还是要考虑自己的。
他从豪成手里拿出五千两的银票,塞到了武丹的手里。诚挚地道。“军门。凌啸一直以你为楷摸,这次河南水灾。却殃及你直隶,实在元妄之灾啊,凌啸别无可助,但是离京前的程仪,凌啸还是不能吝啬的。”
武丹的郁闷了。
本来想留住凌啸。可人家不与此相干,又掏出了白银五千的功德。武丹毫无话可说。但是当凌啸的仪仗宣布起驾的时候,武丹却发现凌啸根本就走不动,任凭护卒们的鞭子扬得老高。灾民就是不让开。围得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凌啸几乎要抓狂了,这些灾民未免太不晓得人情世故了吧。老子只是过路钦差啊。
武丹的郁闷来得快,也去得快。
武丹假装没看见凌啸的苦脸。强忍住闷笑,道。“凌啸。看来灾民已经把你当作他们的衣食父母了,反正都是为皇上尽心办差。不如先此逗留一晚,我两人一边张罗粮食。同时即刻联名拜折。恭请圣上指如何。好歹这保定离京很近,明日下午并就有旨意的。到时若皇上今赴任。我言出必行。就算杀一路也把你救出来如何?!”
总督去张罗采购粮食赈灾了,凌啸则无奈回到了释站。兰芩一脸歉然地看着凌啸,凌啸却挽起她的小手,哈哈笑道,“黄藤酒,红酥手。良善止于慧心有!”顾贞观见他乱改陆游的词作来讨好小妾,“扑”地忍俊不住,他依然不改称呼,“阿啸,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可否解观贞之惑?”
“先生何必客气,但问无妨。”凌啸也喜欢这个忠于友情的忠直人。一向以师友礼持之。
“如果武丹没有及时回来,你当如何?“”
凌啸想了想。“可能会做蠢事。可能想其他的办法。不过这有意吗。毕竟武丹出现了。“”
顾贞观一脸正色,叫过胡涛胡骏,对凌啸躬身一礼,搞得凌啸变站起。不解其意。
“有意义。贞观是一读书人。曾心怀天下,也曾得见天颜,由于家祖乃故明东林党魁,可惜所授之职无非撰书编集之内。大异贞观所报。
今日大人所为。无论何种处置,都未见你想过退却。更未见你以刀兵加诸百姓。贞观不才。愿以有生年相随左方,全你爱民之心!“两个小伙就是顾贞观的弟子,连忙随师父拜了凌啸。
凌啸愣住了。一边扶起他们,闻言慰勉。一边心里感慨,这莫非是收小弟吗?问题是自己这种一时冲动都可以收到有名的文人,是否天意。或是太儿戏?
第七十二章 凌啸决定无耻
康熙的谕旨来得很快,第二天中午,当凌啸带着众人在驿站门口施粥的时候,武丹就带着旨意来了。康熙同意了武丹的奏请,大索保定城,凡是发现囤积居奇,哄抬粮价的由武丹自决,尽力安抚好全部的灾民,至于贪污赈灾粮的案子也由直隶总督衙门侦办。
凌啸得到的是密旨,加起来只有四个字,“是湖广吗?”
这一下,凌啸立刻就蔫了。武丹派兵保护着他们离开了保定府,一路上沿着官道赶路,凌啸整天闷在兰芩的车上,这七月底的看太阳,他可是没怎么晒到。康熙圣意难测,凌啸唯有埋头赶路,诸事不理,那黄泛区的凄凉他懒得看,沿途上的灾民他也不瞧,反正不是他的治所,皇帝不急太监急也不是个事!
直到远及武昌知府枊铭,率领各司署衙门的主官都来为他接风洗尘。凌啸看到如此高的按待规格,吓了一跳。自己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员。可以说除了两三个知县外。连知府都大他一级呢,叫他怎么不受宠若惊?
其实早在五月底,康熙第一次明发俞旨,通告天下重赏凌啸的救驾之恩的时候,这些官员就商量好了。对于凌啸这么一个可巡能查的观风使大人。就是要把他当成一个菩萨给敬起来。只要他不要没日没夜地上下找茬,他们就颔首相庆了。
正是因为凌啸的权力可以对谁都踢一脚,全湖广的官员都在打听凌啸的生肖属相,直到得知凌啸不是属狗的,都在大松一口气,这观风使应该不是疯狗一条。谁知道六月七月这位凌啸大人竟在京城玩起了彩票。一时间湖广官场人心大定。彩票的形势越好。凌啸来湖广的可能性越小。但是上月中旬康熙再次任命凌啸湖广观风的时候,整个官场又震动了。屁股干净的恨不得用香汤来洗洗,不干净的就恨不得把屁股切掉。
倒是总督吴椣镇定,他是湖广老人、前任湖北巡抚。也许是得到了康熙的密旨,又也许是得到了京中的消息。他知道了康熙给凌啸的辞京训示,明白凌啸遭流放的成分多些。心里安定了很多。本来可以等在门的他。提出了高规格接待的主意。把这个年轻侯爷安抚得舒舒服服了,他才不相信凌啸会胡来。于是就出现了高官迎低品的奇事。正二品总督、从二品巡抚和布政使、正三品按察使和提学使、四品的道台知府。这些人一起出马。想那凌啸尽管是个钦差侯爷。怕也是不得不见情吧。。
凌啸下得丰来,一身的黄马褂。甚是扎眼,吴椣知道凌啸的钦差身份。这第一次的礼不可马虎。这五十八岁的老总督打头一甩马蹄袖。带头跪下。
“臣等恭请圣安!、“”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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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65 章
凌啸看到这白发芩芩的总督和年纪都老大不小的官员跪下。连忙句“圣躬安”。结束了这让他不太习惯的跪拜礼节。
见到众人起身。凌啸也不是愣头青。笑容满面地对着吴椣和苏克济行了平礼,对其他人仅仅一拱手。就在地位上给了大家一个暗示。因他是超品的侯爷。又是钦差。这个地位他也当得,礼节也说的过去,只是在一群早生华发的家伙面前,略微有些不敬老罢了。
吴椣用带着山西胜的官话笑道。“侯爷远道而来。更钦定差事巡查倘广。老夫吴椣未能远迎。尚请侯爷恕罪啊!”
“老制台,这么说就把凌啸不当成湖广人看待了吧!这吴家山里的总督衙门不下于六十里地,还要越江踏波的,这份心。凌啸可是心知盛重啊。今日凌啸表一句。我不是来找诸位麻烦来……
凌啸尚未说完,就听得远远的官道前处传来大叫声。
“冤狂,冤狂啊!“”
第七十三章 全世界的猪都笑了
一声喊冤声叫得在场官员
大为心烦,是哪个不长眼的刁民在这接钦差的地方鸣冤啊?臬台杨思谦和武昌知府柳铭的脸腾地红了,一个是湖北司法主官,一个是地方父母官,在观风使下车伊始就鸣冤叫屈,岂不是显得他们的治下法治不彰,刑名不顺吗?不只是他们两个觉得羞臊,其他湖北官员也大感无趣和惶恐。
吴椣看到凌啸惊讶的神色,索性发令将鸣冤人叫上前来,今天处理好了还能给凌啸一个好印象,办得不好,恐怕凌啸这年轻人的面子上也不好下台。
凌啸看到这个老总督办事很是麻利干脆,倒也不急,今天的事情其实他根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他倒是想好好看看这些地方官吏如何接案办案的,同时也想借此来了解一下相应的官员。向两个督抚告罪一声,啸到车上给兰芩打声指呼后。就小声地叫顾贞观等人仔细旁观。
鸣冤告状的是一个老头。七十来岁的样子。牙都似掉光了。风烛残年的破落老书生样儿。可能是看到吴椣也是年长之人,加上慈眉善眼的和善,他颤颤巍巍地一头就跪在了这位总督的脚下。口中加劲叫喊。却是一口的河南口音,“冤狂啊。草民冤狂!求青天大老爷给草民作主啊。。”
凌啸不得不承认、吴椣身上有着他所不具备的威严,尤其是当面对百姓的时候、凌啸暗自警惕自己。这种不怒而威地品相自己一定要学会。否则以后会使得自己的下属嬉恬不畏的。
“你是何人?状告何人何事?”吴椣持着花白的胡须问道。
“草民是河南开封府童生。名叫鲁贵庄,草民的家乡遭遇了洪灾,和乡亲们乞讨流落到此,草民代表乡亲们状告那汉口赤香楼的东家源。告他强抢我等灾民地女孩儿!“
一石激起千冲浪。所有人都把眼光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凌啸也看此人。这个中年的文雅官员留着三绺青须。一副儒雅。显得很吃惊的样子看着那老头。激愤的眼晴都红了,怒吼道。“你,你血口喷人!”看来这个人与那曹源有着众所周知的关系。凌啸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吴椣同样很吃惊,“哦?鲁贵庄,你可有状子?“”
”草民读过两年书、会写状子、无奈滚落飘零、已是身无分文。不曾备得了状子。“”
老总督点点头,看了凌啸和巡抚苏克济一眼、和他们一颔首,沉声道。“老苏,侯爷,依老夫看。就先将这个案子发给武昌府审理,再由臬司衙门复查,你们觉得如何啊?”凌啸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案子经过两道审理,按照后世地说法,基本上就是到了省高院的终审了,应该不会有失公正的。苏克济也点头同意。凌啸却在余光里看到。那个刚才有干系的官员似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介绍低级官员和凌啸的随从了,凌啸这才知道这个官员是盐道朱敬盟。苏克济看出了凌啸的疲倦,连忙邀着大家上了汉江边的官船。沿汉江下入长江再横渡过去就到了蛇山下的武昌城了。凌啸这短暂的乘船却没有呕吐,倒是胡涛兄弟这两个北方人吐得一塌糊涂。
汉阳门巍峨耸立、造得十分厚实坚固,城墙上黑洞洞的几门火炮正对着江面。凌啸后世的时候。这城墙早就拆除了,不禁多看了几眼,孰料立即就有一个武官拍起他地马屁来了,“侯爷,卑职忽然记起来了,侯爷当日扬威科尔沁草原,以几百御林军打得上万葛尔丹骑兵丢盔弃甲。屁滚尿流,功劳直追图海周培公,乃是我朝第一青年勇将啊!如今侯爷虽然是文职、但是英勇蒙武不改,难怪侯爷拜我们的红衣大炮这么感兴趣的。“凌啸看着吴椣微微一笑,看到他也对这吹过头的马屁莞尔一笑,身看看那名武官,却是十分年轻。问道。“这位大人如何……”
卑职是吴制军麾下唐江,现任职武昌守备。”
“这些就是当年我朝威名远扬的红衣大炮吗?”凌啸一指那伸出墙的炮管。
唐江连忙点头,又是摇头,“侯爷,这是红衣炮,但是却是十五年前南怀仁大人在京师所造。”凌啸忽地心中一动。问道,“类似小型械和火器制造难道都是在京师吗?”
我们武昌也有军械修备司的。可以修理和购买一些简单地军械。
唐江的回答让凌啸升起了一丝欣喜。这里应该也有一些简单的自己这个机械本科岂不是有了用武之地?
武昌官员给凌啸安排的行辕是位于藩署街南的何园,这本不是衙门建筑,原是当地首富何家的大宅。何家受到文字狱牵连后就没收成官产了。但是胜在园林雅致。倒也挺合凌啸和兰芩的性子。
安顿好兰芩她们,总督衙门地人就来请了,专为凌啸所设的按风宴设在黄鹤鹤楼上。带了豪成和顾贞观,凌啸来到了蛇山之鼓的黄鹤楼前。这古色古香的人骚客,众人等着他的精妙下句,“思宠似密。使多少豪杰都才高!“当即有三个文官,包括那个学政宋文远忍不住喷酒,这算什么对朕?字是勉强对上,可是平仄完全不对。他们强忍笑意、满座阿谀如潮、却只有顾贞观和凌啸两人是玲汗淋淋。凌啸一时忘形,吟出了毛主席的诗词。可是他突然看到通古柯眼珠乱转,马上惊觉此句她批漏,这可是文字狱风行的清朝啊!如果是有典故倒可以维说是怀古,可是这句明显容易被人垢病,所幸凌啸还是有急智的,就算是出丑、也要抢拍康熙一下马屁来避祸。
通古前暗叫可惜、差点就抓住凌啸的把柄了,虽然整不死他,但可以用于离间。吴椣轻咳一声。众官员都静下来了。凌啸知道他们有要于说了。
“侯爷,这次皇上派侯爷巡查湖广,定是有所交代,老夫身为两省总督。定当完全配合侯爷地差事。既是圣上安排的差事,老夫所辖各衙。也定会通力合作。“吴椣站起身来。威压艳环视一圈,“如有胆敢握推诿欺蒙侯爷的,莫说侯爷手上的王命旗牌容不了你们,就算是老夫,也会给你们伤上加两刀!你们可听明白了?”
“卑职不敢!”众官起身齐道。
“好!好!侯爷,您看这些同僚的态度如何啊?
凌啸微笑道,“很好啊。诸位都是我朝精英。又是制台大人长期教出来的老人了。我信得过制台您啊!”
吴椣暗骂小狐狸,“呵呵,侯爷说笑了。只是我们地这些伙计们啊。有些鲁钝,怕是到时不能领会大人的指示。万一有个批漏,耽误了圣上的差事可就不好了。不如侯爷先给他们通通气。那些事不能做,些事该做。什么事要弥补。什么事要预防,君子爱人以德,侯爷。看在都是为皇上守牧一方的份上。还请明言啊!”
凌啸正持直说并无特定差事。忽见顾贞观眼神微传。话到嘴边、改口道:“呵呵。各位大人,凌啸只是来玩玩,观风嘛,就是吹吹风。啊,真的下来只是溜达溜达,顺便向各位习学些经验啊。要知道啊,这人啊都不是神仙,那圣人不是说了吗,人非生而知之,诸位都是在最接近百姓民生的交椅上。所谓耳闻目睹亲身历。凌啸要求教……
他充分了学习一次“唐僧”。一直啰唆了小半个时辰。满口的“下来玩玩”。最多是“习学”。恳求各衙门主官都务必“诲人不倦”
听了半天,所有在座官员地心地都冒起了两个字,“谁信?“”
就连深知他是康熙宠臣的吴椣都顾不得生气。只在心里嘀咕。“莫非他奉有皇上的密旨?“”
第七十四章 豪成发怒
一场接风宴,使得湖北官场悄悄地谣传满天飞,观风使凌大人越是说自己没特定差事,这些官员们就越不信。皇上是什么人,没事情会安排给你一个钦差名份来玩耍吗?吴椣为首的几个主官本来各有消息来源,京城里面都有些风声过来,可是谁也吃不准凌啸的真实使命。
可是七八天过去了,武昌城里百官提心吊胆,观风使大人却天天呆在府中,毫无动静。
何园,观风使行辕,凌啸正在书房里摆弄些文搞,他这几天疯狂地回忆一些在学校学的东西,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倒也忙得不亦乐子。顾贞观一边在他旁边翻看着邸报,一边向凌啸汇报迁葬的准备事宜,“大人,今天大清早豪成带着胡涛两个去汉口了,需要订做上等的看材,还要备好一应的法器冥币,他们昨天已经去汉阳请了归元寺的大师,只要寿材到位,估计很快就可以到沔阳去了。”
“嗯,先生啊,这事情你就别操心了。让豪成搞去。您啊。多给研究研究朝政,有时候您的一个建议就胜过十万雄兵啊!小啸可是在翘首相盼啊。”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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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66 章
顾贞观忽然笑了,“大人,你写的这些东西和白晋他们的文字有些相似啊。贞观虽然看不懂。但是这些似是而非的汉字。我可以确定你不是在写错别字。能告诉我吗?”
“先生,这只是我小时候自创的一种记事方法。把有些繁复难写的字简化了一下罢了。这不是要事。先生暂时不需要理会。我决定先把一些思路理请,然后再和先生谈吧。奇怪了。都下午了,豪成怎么还有回来?”
盐道朱敬盟直到今天才消停下来了。几天来。出于对凌啸这个风使的恐惧,藩台通古柯一直要求他赶紧平掉太子抽走的红利。他忙了七八天才持此事办妥。想到在整个江南。太子党只有自己这一个盐道,他就十分自傲。日后太子登基,自己一定会被重用的。
听说那个观风使是咱们太子党的死敌。连凌普都被他给玩死了。地确让人心忧啊。不过老子的帐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了。想必凌啸也无可何吧。倒是被老八给控制粮道,你们要小心了。即使你们的八爷和凌啸关系不错,但是也顶不住我们天天告状吧?
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干净了的朱敬盟,正淮备前往拜会凌啸。顺便告那粮道一状,忽然从前堂急匆匆跑进一人,差点撞到他的身上。他睛一看。原来是小舅子曹源。
“小源。你怎么这么慌张干嘛?真是烂泥巴糊不上墙!我不是已跟武昌府打过指呼了吗,就你那强买女娃的破事,还真怕他们判你个流放三千里啊?”
曹源闷声不响。一脸的慌张。他干的事情又岂止是强买女娃这么简单。他依仗姐夫是太子一党,借为太子党收亲采购年幼女孩做奴仆之名。也为自己顺带做了很多上不得台面地事情。可是他怎么敢跟姐夫实话呢?就今天这大众广庭下的事情,闹腾开了可又是麻烦一件,他曹源不得不来求姐夫去疏通关节。
“什么!?你,你、你竟然把观风使衙门的人给抓了?”朱敬盟听之下不由自主地溯了起来,眼珠子瞪得老圆,看到曹源畏畏缩缩地点头。又气又怕。操起茶杯握在手掌里。对着小舅子的头脸一阵狠揍。
曹源被打得鬼呼狼嚎,终于引来了他的救星姐姐。珠光宝气的朱夫人出来一看,狮子一声吼。携着满身的肥肉飞抖,竟然没有吓得了往天专吃这套的朱敬盟。小舅子被揍得鼻青脸肿。血流满面。看起来很是吓人。“夫纲大根”的盐道大人终于自己都打怕了。才停了下来,兀自指着曹源恨恨地痛骂。
朱夫人好不容易了解了事情的原妄。这才得知弟弟闯了大祸,知莫如姐。她知道弟弟绝对不会只是把人抓了这么简单。在这节骨眼上。不知死话的弟弟官司未了,再次顶风犯事。恐怕难以善了啊。
“那你们两个爷们看看能否这样……”朱夫人将自己肉乎乎地手放在脖子处。向方下缓缓一划。
曹源立刻就咧着还流血的嘴巴哭道,“我的姐姐啊,要命的是,那三个人里面还跑了一个,我没有抓到啊。”他的话说的苦,朱敬盟的脸色更苦。
“那这样,你马上回去收拾细软,跑回老家去躲一躲,等风声散了,再说罢。”朱夫人又道。
虽然今天沾上了一件大麻烦。朱敬盟刚刚尝到了大男人地劲头、大包大揽道,“这样吧,我们去观风使衙门负荆请罪,场面上搞得悲苦一点,再请藩台大人给我们斡旋。想那凌啸也不会太过分的。最厉害也会把你杀掉吧。他新来。肯定也会顾忌不为己甚的。”
两姐北对视一眼。却苦不堪言,逃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下来,叫凌啸要是查出春香楼里的勾当,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但是她们听到朱敬盟这么有信心,难免有些侥幸的念头。
“不好了。不好了,东家。东家!”一个苍头气喘如牛地跑进来,“春香楼被官兵给封了。。
曹源一抹嘴上的血丝。急忙问道,“货出去了吗?
看到苍头摇头喘气。他一下子瘁倒在地上,面色死灰。
朱敬盟这时强迫自己玲静下来。声音也不再显得激动了。“春香楼里有什么货?“”
……
汉口集家咀繁华处。豪成看着这个年轻人的模样,就觉得好笑。这小子居然自称湖北纨绔之首,江城衙内之秀?!豪成他是真的郁闷、尤其是听到他自称是盐道小舅子地时候。你小子不过是区区一个盐道的小舅子。就自称纨绔之首,那我这钦差的哥哥还是执挎之祖呢!如果不他知道“衙内”不包括哥哥。否则肯定也会大大鄙视这位衙内之秀。
“老子不管你是纨绔还是开档裤,总之不按照别人的价格强买女孩就是不对!爷可容不得你小子丧尽天良。
“狗日地。你杂种可能是昏了头了。”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且对方也有三个人。曹源不想闹大。”算了、我曹源最不喜欢欺负外地草包。给爷滚开!”
豪成在北京城里好歹也是个侍卫,就算太子K他一顿,都被凌啸整得十荤八素的,何况来了武昌更有老弟罩着。虽然不是欺男霸女地主,但决不是怕事的主。加上是正牌子满人,啥时候受过这气,甩手就是几个耳光,扶住了曹源就要抓他进衙门去。
不得不说胡涛和胡骏的武功好、既然豪成大爷动了手。他们又怎么能不动手?三下五除二。除了一个面目挣拧的中年汉子没动手以外,他们打得曹源的一帮手下满地找牙。可是就是这个中年汉子,直到曹源叫一声“甘大报恩”,立刻动若脱兔,身影猛地一晃。欺步跃到两兄弟身前。左拳又腿,连环狂攻之下。打得两人连连后退。
弟弟胡骏左臂挨上了一拳。顿时就痛得麻木起来,连抬手都困难。
他比哥哥的心思敏捷些。知道不是这中年汉子地对手。一个地滚过去。死死抱住了汉子的大腿。高叫道。“大爷快走!快走啊!”未及喊完。肩背上己是再挨一拳,喷出一口血来。
豪成正要狂揍曹源。忽见此景。怒目圆睁就要上来拼命。胡涛却被汉子踢到在地、不顾伤势。滚了过去和弟弟一样地胞住汉子小腿,盯着情豪成说不出话来,只是急焦使眼色。
豪成一跃而起,亡了命地往江边急奔而去,一路上拔出随身的匕首挥舞。吓得路人纷纷让开,直到上了渡船,他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流了下来。
……
从肩膀直到胯下地一刀砍死了一个龟公,豪成一脚踢开小屋木门、身后借来的督标官兵陆续进来了,都被这眼都的景象给惊呆了。这里外面看,是间小屋子,可是进来之后才发现是个半地下的大牢,就算没有府衙大牢大,也比那县里的牢房大多了。三十多个栅栏笼子里,除了最外间关着奄奄一息的胡涛和胡骏外,还关着一百多个衣衫不整的少女。在那里悲声痛哭,看见官兵进来,很多女孩竟然掩起面来。
吴椣地总督标营游击金虎一脸的震撼、早就听闻曹源有买卖人口的嫌疑。但是这眼前的景象,显然不只是买卖这么简单了,从这些女孩的衣服上就可以看得出,她们肯定还有被逼卖春的遭遇。下午豪成来不及回到何园,直接就闯入总督府搬救兵的时候,金虎就感觉到自己地眼皮在跳。现在莫名得了一个破获本朝开国以来最大贩卖人口案的功劳、他真不敢相信自己还有这种运道。
“啊呀!抓住他!“门外的兵丁们忽地大声叫喊起来。
金虎和豪成等急忙拥出门外,只见一个中年汉子在兵丁们的枪林刀光中翻飞攻守。手中一柄长枪如吐信蛇吻。红缨每停。必伴随着一声惨叫。。
第七十五章 惊天大案出连环
豪成和金虎看得胆颤心惊,这个叫“甘大”的人枪法好厉害啊。也许是金虎的惊叫声大了一点,也许是只有他一个的官服太招摇,甘大猛地甩挥长枪,逼退周围的官兵,急步窜到这位游击的身前,挺枪就刺。
金虎大骇,挥刀力砍那枪头,“镪!”这一刀却只是把枪头微微劈斜了一分,枪头带着红缨直往金虎左胸扎去。“我命休矣!”金虎一声暗叹。
“铛!”一把仆刀砍在枪头上,那枪头竟是像不胜其力,竟被砍得脱前斜飞,钉在小屋的木门上铮铮直抖。失了枪头的枪前捅在金虎的肩头上,一阵剧痛传来,半边臂膀就此酸麻得失去了知觉。金虎连退三步,直到撞在背后的豪成身上,才定住了身形,他凝神一看,夕阳下的凌啸手持钢刀,挺身立在甘大身边、一脸的惊怒,是观风使凌啸在危时刻赶来救了他一命。
凌啸得到了总督府转告的消息,当即赶了过来。
被撞到在地的豪成一见凌啸赶到,担心他的安危,顾不得抹去气血翻腾而满出嘴巴的鲜血,爬起身来急切召唤兵丁,快保护大人!“兵丁们这才惊醒过来、纷纷包抄上来,门外的一部分也快速爬上了院墙上。拉弓张弩,直指甘大。
凌啸死盯着中年汉子,手臂却酸痛如麻,这一刀是他第一次运足了十二成的气感才发出的、可是仅仅只是劈飞了枪头、反弹之力却不下于六百斤的重锤,这还只是凌啸从旁猛砍,要是这一枪是刺向自己、他可不敢想象后果怎么样。凌啸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可是他却不能退。豪成就在身边。自己或许可以逃到兵丁那里去,但是豪成就难逃毒手了。
甘大的瞳孔急缩,这横劈来的地一刀,虽不如他的劲道,但是也震的他虎口生痛,更可怕的是这个年轻官员的移动速度惊人的快,方才余光里膘见他还在院门口处、短短三息时间已经冲到了自己的身前。他实在没有一击得手的把潍,尽管他知道只要拿下这个年轻人。其他人就会投鼠忌器。
夕阳红的越发柔和了,惧得天空地晚霞一片血色。
豪成看到大家如此僵持,忽地明白了自己才是僵持的最大原因,于是缓缓地往外退去。他这一动,立刻就动一发而牵全身。甘大爆喝一声,挺枪疾刺凌啸,凌啸同样的心底哀嚎“我命休矣”,一咬牙就待举刀横斩那没有枪头的枪杆。
变起仓促。。几个黑乎乎的东西被人猛地砸来,一阵震耳欲裂的爆炸声响起在他们的身旁,凌啸花出了吃奶的力道劈在枪杆上,却发现那枪杆上再无力道。凌啸用力过猛,在烟雾中失去了平衡,一个跟头裁倒在地。躺在地上的他在烟雾稀薄处看到,甘大已经跃向了春香楼的屋檐,那里还有一个蒙面人正伸手接住他的手腕。在兵丁们各种武器到达前,那两人几个飞跃,已是远远地从一片民居地屋顶上消失了。
又气又惊的凌啸再也顾不了自己的韬光隐晦了。他几乎要抓狂了。满脸上都是黑乎乎的烟灰,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中年汉子伤了自己府上的人,还险些杀了自己的哥哥,而这个哥哥是他发誓再也不让人碰的。。
凌啸一把掏出康熙御赐的王命令箭,“金虎何在?”
“末将在。。“”金虎不用看凌啸狰狞的面孔,仅仅听他那几乎是金石相撞的声音。就知道凌啸愤怒欲狂了,莫说凌啸刚救了他一命,就这份钦差的暴怒,他也不敢说不。
“你拿了这王命令牌去调集各府役兵卒,给我封锁全汉口所有陆路,准进不准出。。派人知会吴总督,请他即刻派水师严查上下船只。捉拿曹源和刚才那两个逆贼,本钦差死的活的都要。。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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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67 章
金虎微愣瞬息,一个参礼扎下,“喳!”
十几骑自院门口疾驰而出,各奔相关衙门而去。金虎则不放心,自己亲自火速至江边调集水师船只过江去寻总督。
吴椣看着金虎手中的王命令牌,就知道凌啸越权调兵了,可是文武官员见牌如见今,只能丝毫不可马虎地执行,这是朝廷铁律。至于越权发令的钦差,只能由皇上处置了,如果要在皇帝处罚之前不予执行,除非有一个另外的王命令牌来强行阻止,他吴椣是有一个王命令牌的,但是抓捕犯下滔天罪行、同时拒捕和危害钦差的罪犯,这是十分正当的理由。他吴槛如果阻拦。自己也同样越权。
这位总督根本就没有按过金虎手中的令牌,毫不迟疑地连连发出军令。执行了凌啸的要求,甚至连武昌城他都给封锁了。
在他吴椣境内和眼皮地下。出现了开国第一贩卖人口案。无论如何。他都难免会受到朝廷地斥责、甚至是处分。即使凌啸不用自己的令牌调兵,只要知会一声,他作为总督都有义务缉捕罪犯的,更何况他很欣赏凌啸这事急从权的勇气,,所以这顺水人情他何乐而不为?
整个大江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被封锁起来,而凌啸却带着金虎的手下直扑朱敬盟的府邸,令人感到恐怖的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滔天的大火竟然把这三进的大灾烧得僻僻啪啪,不仅如此。火势还正在向周围的民居蔓延。
“救火!”凌啸看着这么样的大火。也惊呆了,赶紧指挥兵丁和民救火。经过几百军民的极积扑救。火势终于没有大范围地蔓延开去。
黑乎乎的残垣断壁,泉泉的青烟还四处直冒,整个朱府被烧了个精光,连带这周围的十九间民宅也受了城门池鱼之殃,幸好是在黄昏,人们未睡下。否则可就要出人命了。
跟着衙门派来的捕快伍作。凌啸踏进朱府。眼前的景象和当日自家的火灾一样触目惊心。朱府全部十八人地老老少少都葬身火海了,甚至还多出了一具半焦的尸体。从他戴在身上的护身玉符来看,这人就是曹源。
三个老仵作都十分肯定地告诉凌啸,这些人都是在火起前就被人杀死了。
凌啸这下头痛了。康熙把自己搞到湖广来。不是要自己惹事生非的。想不到抵达武昌不到十天。自己就碰上了这么棘手的事情。他憨眉苦脸地问豪成,“我的好哥哥,你究竟桶了一个什么样的马蜂窝啊?“豪成一脸无辜,谁会想到那个纨绔之首还真的不简单。
顾贞观也赶来了。和凌啸豪成打过仗不同,文士书生的他看见一摆开地这些尸体,吐得一塌糊涂,几乎把肠子都给呕了出来。看到坐台阶上的两兄弟垂头丧气,顾贞观一面干呕,一面对他们说道,“豪成这次真的是无意捅到马蜂窝了。呕,哇。我看这人口贩卖案子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案子牵扯其中,否则。呕“哇。大人,谁敢灭了一个四品盐道地满门呢?”
凌啸和豪成如果不是太疲惫了,肯定会异口同声地说“废话!
两人今天的生话实在是太刺激了、谁料顾贞观的一句话使得他们接下的时间更加的刺激。
“你们想。朱盐道为什么会被人灭门?顾贞观的眼神在火把的耀下闪着烁光。”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寻仇,但是早不寻仇,晚不寻仇。偏偏在这个时候,可能性不大。”
豪成作为一连串事件地主角,自然十分关心。“先生、那另外一手可能呢?
“朱道台手上有着可以置某些人于死地的秘密,这些秘密据贞观猜测。定然是朱道台不敢放弃的护身符,而且还是一些纸质的东西,否则凶手决不至于纵火!”
凌啸猛地站起,盯着顾贞观。“先生觉得我应该继续追查下去?
当日先生教导小啸少惹是非难道错了吗?
“出了当朝第一贩卖人口索和十九人命灭门索,你可以置身事外吗?
“或许我们可以设法糊涂结案,这里面的水深得我都不敢淌了。
顾贞观无声地苦笑,“关键的问题哭这湖广的官员里。你想找出一个敢于糊涂结案地人来。恐怕是很难的。更何况这两个案子都牵到了你们的身上了。”
凌啸无言了。是啊,谁敢糊涂结案啊,他吴椣肯定不敢,自己也不取。
豪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抱不平竟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正在内疚的时候。凌啸一掌轻拍他的肩膀,“哥哥,别内疚了。老天爷是在嬷妒我们啊。故意来考验我们来着。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先生。我们回去再商量怎么办吧!”
吩咐了捕快们封锁这处废宅持明日详勘之后,凌啸他们赶回武昌。
大江被武昌水师上下封锁严查。汉口武昌的陆路也被兵车给设卡住了,满武昌府地捕快衙役都在挨家挨户地搜查甘大,他的画像立即遍了各处布告栏。总督衙门悬赏一千两白银来捉拿,可是直到现在,是毫无信息。
吴椣在总督府里等到了凌啸。巡抚苏克济、藩台通古柯和某台杨谦三宪到齐,听到更加骇人的十八命灭门案,都是惊得站起身来。
第七十六章 与名字叫劳跌的有一拼
尽管陕西四川大旱,河南黄河决堤,但这些都是几乎年年都有的,所以康熙没把灾情看得很重,倒是这些日子的高兴事实在也不少,他这皇帝过的十分惬意。
前天在丰台大营检阅了飞扬古的献俘军队,昨日正午的午门献俘,他可是高兴异常,小小葛尔丹,竟敢屡次逆反我煌煌大清,明年朕一定要将你抓来杀掉!而盛世彩票的发行已经走上了正轨,凌啸离京后的连续三期也一样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如今京城里可是聚集了不少的江南富商,专门玩这种彩票呢!太子党自从失去了财力的优势之后,已经老实多了,几个儿子间的平衡局面已经形成。每当想起这些天的事事顺心,康熙就十分舒坦,以至于叫牌子的次数明显增加了,结果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又有三个妃子有了身孕。
但是现在张廷玉送进来的这份折子,马上把康熙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看到折子上有凌啸的名字。他可是不停地在心里苦笑。这个凌竟是走到哪里都惹出些麻愤来。
“臣等经过初步搜查审讯,已经在春香楼解救无官府证藉的被拐女子一百二十人。同时在院内挖出三十来具骸骨。多名龟公证言。抛尸大江的可怜女子不下上百之数,此等女子之来源多是历年陕西河南灾民之女……“”湖北盐道朱敬盟闺府上下一十八口被人先杀于府中。后又纵火焚屋,其舅子曹源即上案首凶亦同时遇害于朱府。火势延锦至四周民居。焚屋一十九间。幸无无辜伤亡。两案一出。已责有司限期缉凶之余。臣等惶恐骇然。大夫守牧之责。印请圣上训诉圣裁。”
张廷玉发现康熙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发脾气。只是呆愣了半天。有道。“竟至于此?”
他和佟国维两个根本不敢说话。他们在上书房里初见此折的时候。已经是骇了一跳。绝对的惊天大案啊!近三百已被发现的可怜女子。未知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呢?没有相当的背景关系。那歹徒如何敢。又如何能如此作孽?而一个中级朝廷命官竟在大白日里,在繁华省城里被人灭了满门。还敢纵放大火、祸及市井。这是何等骇人听闻地事情啊!仅折子上的前情来看。至少武昌的知府衙门和某台衙门就难辞其咎。而那掌管人事的藩台、主管全面的巡抚、各监查道台都要吃牵累、甚至于曾巡抚湖北多年的现任总督也有失职之责。
湖北官场这次恐怕是洪洞县里无好人了。
正在康熙发呆之时乾请宫门口有人晋见。“臣高士其叩见皇上。“”
这个自己引退的前中堂,今日是兴冲冲地奉旨来下棋的,谁知道被康熙顺手点将参与廷议湖北惊天大案,早已不理政事的他直呼倒霉。
康熙一脸郁郁,靠到龙椅靠背上、有气无力道,“你们说说看。
皇上问得空泛。可是他们三个却不能答得空泛,否则就不配当这遗补闽地宰相了。
佟国维沉玲一下。还是先开口。“皇”,奴才听闻此前,可是吃一惊啊,真可谓开国以来所无,其案情之重。牵涉之广,都是骇人闻啊。奴才以为如不彻查此案,恐无法于天下臣民交代。
其中之乱象昭然于目、官场之贪腐以至若毒瘤,奴才以为治乱需用重典,恳请皇上谴派干吏。投以钦命。拆往彻查!“
他思付康熙这次决不能轻轻放过,倒不如直接提出,再说他也不怕得罪人,因为就算是傻子也会看出,彻查严办已是题中应有之意了。到时消息传出,相信各方势力只会尽力去争夺查案人手,而没人会来怪罪他。
“康熙“晤”了一声又看向张廷玉,张廷玉此次不能如以往一样沉秩寡言了,“微臣以为佟国维所言甚是。只是派何人前往。微臣以为当为德高望重、刚正不阿的治狱能手方可。一来此次涉及的衙门和官员很多、非德高望重难以压住阵脚,非刚正不阿无以彰法理。二来此案毕是刑案。虽是其后必有贪腐弊案。但先厘请全案的真相方为首要。”
康熙也是点头,又看向高士其。高士其却别出蹊径,“皇上,微臣已是隐退之人,于朝政决不干涉,但既蒙圣上垂询,只得畅所欲言。以为当严查刑狱。缓办吏治,武昌省会,非洪洞一县可比。不仅关乎朝廷颜面,更连着江南稳定哪!”
佟张两人闻言,恍然大悟。心下暗服,不愧是熙朝名相,一语中地。大局为重。日理万机的他们当然知道当个江南不稳,广东天地会。台湾日月盟,福建知无堂这些暗地里的一些反贼正等着看笑话,要是惊天动她查出一省之会百官当贪,岂不是正好有利于这些反贼蛊惑百姓吗?两人连忙改弦易张,附和高士其的意见。
孰料康熙的性子是极端的傲气,他从来没把这些小小的见不得光反贼当回事,他更加明白什么是民反的根本。
“只要朕真善施政,百姓自当归心。耕看有其田,居看有其屋,且永不加赋,孰得从逆揭竿?朕尝闻,治标须治本,苛政为乱世之本疥之疾。可成大患。孰轻孰重?”
皇帝定了调调,三人只得在查案人选上建议了,不过明日正好大朝。康熙决定在大殿商议。他还想借此考察群臣的见识高低呢。。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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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68 章
……
包话凌啸在内的湖北五大巨头,都被这个凭空杀出的灭门惨案给吓住了。果然不出顾贞观所料、没有一个人敢梧盖子,三宪一致提议,明日五衙门联合进行初步勘察之后,五人朕名拜折子向康熙禀报。
康熙在乾请宫廷议只之时,武昌这边已经过去了四天了。
五衙联勘的初步结果已经把凌啸的畏难退却之心给彻底打消了。杀了朱敬盟一门对他来讲,意义不大,无非狗咬狗或者杀人灭口罢了,真真让他震撼她是一个个饱受摧残的女孩、一具具土里挖出的皑皑白骨。“”
凌啸觉得这歹徒太丧尽天良了,所以这些天他连案子都不怎么参与。一门心思她关注捉拿甘大的事情。可是那甘大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迹、近三千的衙役兵卒在搜索、还是毫无线索。也许他躲得很深,也许他早已经潜逃出去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抓住甘大的希望赶来熬渺茫,而他和吴椣面临的压力赶来越大、陆路和大江不可能长期封锁啊,城里要出去地人怨声我道,江面上堵来的船只也越来越多。
金虎刚刚向他禀报完毕这些天的搜查、顾贞观就领着一个中年人进来了。
“大人,这位高夫子是贞观多年的好友,五年来都在于文龙大人处帮幕。是位律例烂熟的绍兴刑名师爷,恰逢于大人任上病逝。正要往西宝鸡知府处谋生,我看大人如今开府建衙,正缺少暮僚,也来荐上一次。大人可否看看?”
凌啸看到这个中年人一副清贫模样,例也眉目坦荡,再说能给熙请官于成龙当师爷的、肯定请廉没得说的,欣喜道,“先生,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高夫子,不知您的大名如何称呼?”
高夫子躬身一揖,“学生高夫子。、
凌啸一愣、还真有读书人取名夫子的?不禁哈哈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我是要定了!我这人武将出身,不懂得太多俗礼,光以年纪论。先生以后断不可自称学生,否则凌啸决不接受!”
高夫子诧道。”大人这是为何?
“你大子自称学生。那我岂不是成了老夫子吗?像我凌啸年轻力壮,这可当不起啊!不过你这个名字取得霸道啊、只要叫了这个名字像我这样的粗人、任谁都要先敬我一声读书人才有的尊称啊,这名字和那名叫劳跌的有得一拼。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阵闲谈,金虎又谈到了甘大的事上,高夫子皱眉沉思,忽地一合掌,“大人,夫子觉得这甘大尚在城中,不过是所处之地我们难以猜到罢了。。”
众人连忙追问。
“大人您看。第一。大爷带官兵直扑赤香楼。事发突然。甘大仓促间拒捕逃逸。可见事前并未做好逃逸淮备。第二。依据金大人所说的时间。甘大在闹市之中的民居屋顶逃走,但是他们无轮如何都快不过骑马的传今兵卒,等他们赶到相关出城陆路上,路己经被封了。这第三啊,就是在于那个接应他的蒙面人。常理上看来。人都会选择安全的地方行藏匿。再于风声消退之后择机逃走。所以夫子判断甘大必是随那蒙面人隐匿起来。至于那人为何蒙面。定是不能露面之人,还不是文官文士之流。且能在如此短的时间获得消息,马上前往接应的,定是……”
高夫子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都知道他说的就是总督衙门。。
他的分析十分有道理。问题是总督衙门里人员有几百之众。还不包括汉阳门外的两千督标营。PS:明月往眼晴里滴了几滴润洁,显示屏才不感觉那么花了。凌啸看了他一眼。“白天只要再码两章,就基本还请了对读者的欠账。我已经跟读者们说了。他们会把你顶上去的!喂。你怎么睡着了。明嫂!”键盘声立刻响起。
第七十七章 霹雳弹
高夫子讲得很有道理,凌啸开始思索起来。
总督府里有内奸通风报信,这是可以确信的,但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就很难确定了,上至吴椣,下至普通马夫都有可能。如果凌啸自己是总督,当然可以通过大规摸排查的方式来调查,可惜他不是,所以像这种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的事情他做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吴椣,和他去作良好沟通,希望能够查出,当时有机会得知这一消息的人员范围。凌啸有这个自信,凭着自己的眼力,他当天曾经见过那个蒙面人,至少可以通过身形特征确定一批嫌疑人,再调查在豪成求援之后,这些人都在干些什么,来进一步锁定。这种方式不一定是最完美的,但却是凌啸目前只能做到的。
兰芩和小依小雅十分的懂事,见到凌啸他们正在忙碌破案的事情,也不来分他们的心。凌啸来到后院的时候,她们正在按凌啸的要求、给他收集整理农书和一些枝术笔记方面的典籍。凌啸悄声来在兰芩的背后。一下子蒙上了她的眼睛,“啊,相公!”凌啸顿觉怜悯,和后世的女人相比、这个时代女子的生话***实在太窄了。除了家人以外、就只有一些闺友可以交往了,像兰芩这样的、已经算是京城中交际***很大的女子了。
凌啸闻着她的发香,不顾两个丫头的羞笑、用脸贴着她的耳鬓,缓缓厮磨、柔声道、“芩儿、相公答应你、等过段时间、相公不忙了带你出去好好的游玩一番。但是现在你们要好好地呆在府中、哪里都不要去。相公正在抓捕两个武功高强的犯人,实在怕你们遇到危险,不管怎么说,这府里毕竟还有一百护卒在保护。我的芩儿宝宝,你知道吗,“
兰芩受不住耳边的搔痒,将粉面紧贴向凌啸,向上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面颊。“芩儿知道。相公是担心我们啊,放心吧相公、倒是你一定小心啊。你知道吗?我们每天都为你提心吊胆呢。“凌啸有些情盛,他恨不得一把抱起芩儿、好生怜爱一番,只是小雅在面前有些不便,无奈只得凶巴巴地亲吻了几下,就辞了出来。他还要赶到吴椣那里去。
总督府西书房内。吴椣显然是未曾休息好。像是突然间衰老了很多。案子一出来之后,这位老人想得很多很多。。
自己这次恐怕是要卷铺盖回山西老家了。和凌啸不同。对于这两个案子。吴椣更加注意灭门案。因为拐卖案的案情相对简单些,且有很多的人证物证。首把曹源已经丧身朱府。所以这案子接下来的步骤是,把一些关于失职官员和与之勾连的相关有司进行详查即可,何况那春香楼里有很多的证人证据。
四品道台遭秧被凶手灭了满门。还基本上毫无线索,这个才最影响吴椣的宦途。吴椣不是什么名臣干吏,理政能力十分的平常。所幸于政上有些捻熟,这才得到了康熙的重用。可是湖北这个地方。几方的京中势力在这里犬牙交错,几乎都是他吴椣所惹不起地,一日日地渗透下来。竟搞得官场上派系林立,且吏治的败坏和治安的混乱。一直以来是湖广的老大难问题。同时槽粮、水利和盐政也腐弊丛生。就是军务。也渐渐有些汉河楚界地苗头。
“什么?侯爷认为我们总督衙门的僚属里面有内奸?!”吴椣大吃一惊。要真是像凌啸说的一样。可就大大不妙了。
如果在他的总督衙门查出了胆敢拒捕的要犯,那他可就是跳进黄河都说不请了。别人还以为他是拐卖人口案的后台呢,更加要命地是。那个叫甘大的要把还差点杀死了凌啸这个钦差观风使呢?不过吴椣久经宦诲,眼力超凡,发现凌啸的神色十分坦然,看样子不像对自己生分和芥蒂的样子。吴椣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只能全力配合凌啸的查案。一来自己洗请嫌疑,二来。在朝廷的决议下来之前。最有资格查案的就是眼前这位年轻侯爷了。
“当日豪成世兄来求援的时候,老夫正和督标参将郑勇、绿营参将敦翰、军需参议道何智壮,本督钱粮师爷周湖定四人一起在商议军务。
得知豪成其事。老夫当即点出值衙标营地游击金虎,令他火速率两百人听豪成世兄差遣,由于这时军务也商量完工,也就同时散了会议,让们都各忙各的去了。老夫继续留在签押房中处理案牍。
原来事情就这么简单。凌啸忽然感到兴奋。要么很快就可以锁定内奸。要么就是根本就没有内奸。
总督一级可以有自已的直属军队叫做督标营,平时驻扎在城外,轮流进城来值卫总督衙门。随着豪成前往汉口赤香楼的兵丁。都是金虎在衙门里紧急调动的。这个时间过程相当短,而且金虎也只是向军士们讲明任务是随他去拿人。那么这么一个简单的传令行为过程里。最先得到消息的只有寒寥几人罢了。
吴椣的亲兵队长被急召到凌啸面前,看着这个名叫吴洪文地中年汉子,凌啸只是交代了两句话,“安排五十名刀斧手在堂后听我号令。以吴制台的名义即刻派人招参将郑勇、参将敦翰、参议道何智壮、钱粮师爷周湖定四人前来商议军务。”吴洪文迟疑地看看喂楔,见到他的老爷直点头。立即风风火火地出去传命。
凌啸按捺住一丝紧张,看着吴椣在那里镇定自若的模样。暗骂自己胆子太小。这时。就在衙门内的钱粮师爷周湖定进来了。这周湖定是一个典型的文人形象、顶玉瓜皮帽,一袭蓝绸长衫,一把长竹折扇、贵贱难辨的衣着配上精明透溢地眼神,总之,凌啸看着他就觉得,这是个市井味浓厚的读书人。
周湖定看到凌啸也在座,微微一愣、连忙上前给两个大人请安。待他礼毕起身、凌啸开口问道,“周夫子、本官有几件事需要询问你。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大人请问吧!“周湖定十分镇定。
“五天前的申时三刻左右,本官听说你们正在和吴大人在商议务。可有此事?”
“有的,当日议的就是截漕济军地示意。
……“”
接下来到达的敦翰、何智壮两人也都和周湖定一样接受了凌啸的盘问。三个人的身形都与凌啸见过的索面人大相经庭,不是矮胖,就是竹竿。那何智壮更是不同得离谱。因为他的右手根本就是没有,据说是在第一次御驾亲征里,被葛尔丹的土炮给炸掉了。更重要的是,当日豪成来搬救兵之后、他们因为还要落实具体的细务,三人都留在了签押房里继续商议。这些都是有人证可以澄请的。
凌啸也不气馁,这毕竟是第一次的盘问调查,接下来凌啸还有至少环节来考察他们。不过他想等盘问完督标参将郑勇之后,再继读、但是郑勇实在是栅珊来迟了,连远在付家坡绿营驻地的敦翰都来了半天,他却半天不见踪影。前去传令的人也没有返回。
吴椣看看凌啸越来越难看地脸。也等得有些烦躁了,质问吴洪文道,“郑勇怎么还没有到啊?”
“制台、侯爷,可能是郑大人他正好不在营中,传令的戈什哈也许上他家中传去了,要不我亲自去一趟?“”吴洪文观察着两个大人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正自相等中。一名戈什哈高叫着“报“。迸了四来。
“启熏大人,小的赶到汉阳门督标中营的时候,营中回话说郑参在汉口府中修养,小的连忙渡江过去,郑参将家人说他刚刚回到中营了。小地再次赶到汉阳门的时候。营中却又说郑参将刚刚带着几十名兵赶往汉阴巡防去了。”
吴椣大吃一惊,站起身来。和同样惊骇的凌啸对视一眼。像总督召见这样的军令。就算那郑勇第一次真的不在营中。那他回来之时。督标营里的人绝对不敢不转告于他。而他竟敢不理会传令。带着亲兵出去巡哨。真是匪夷所思。
凌啸急问那戈什哈。”你第一次前往督标传令之时,是在营外和人对话。还是进入了中营大帐、快将过程详细道来!。
”小的当时未能进入大帐、只是进了辕门,就被郑大人的亲兵给拦了下来,他就进去为我通报。过了一会儿,他出来说没有看见他们大人。他已经派人在营中寻找。他问了我一下制台召见些什么人、我就告诉他了,接着过了一会儿他就自己又在营中找了一圈、才来就告诉我他们大人回府去了。“”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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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69 章
这下连吴洪文都猜出来了,那个郑参格可能一直就在中营里面,是听到了些不好地风声,杯弓蛇影地吓跑了。
凌啸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吴制台,如果贵督标有一种会爆炸的小火器的话,那这个郑勇就十有把守中门,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搅和偷听。凌啸看他这么隆重,一丝不安涌了上来,难道自己这次捅了什么马蜂窝不成。吴椣开口说得第一句话就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凌啸侯爷,如今吴椣被撤已是定局,会否有性命之忧也在摸棱两可间。还望侯爷笔下留情啊。。“吴椣老泪纵横、一直以来总把进入一品行列,期望光宗耀租的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凌啸能够说有什么好呢,一个老头子在你面前落眼泪呢。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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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70 章
“制台大人、凌啸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也知道恕道二字,更况我与制台并无芥蒂,制台大人还对我照拂有加,凌啸绝不会落井下石。“”
吴椣知道凌啸能应承到这份上已经难得了、毕竟二人毫无瓜葛,走到书案前,提起毛笔,写下了“无知”两字。
“侯爷。您在京城备受皇上圣眷,可曾听说过这知无两字地来由?“
凌啸这才知道应该从右往左合成“知无”,茫然不知的他只好摇摇头。吴椣长叹一声。细细到来其中的缘故。
“二十二年前的康熙十三年,福建莆田少林寺被皇上派遣三千御林军一夜之间剿灭,寺庙烧成了灰烬,寺中三百僧众尽当斩首。”吴椣才开了一个头。凌啸就大吃一惊。他只知道莆田少林寺,还有什么洪熙官,方世玉之类的、一直想当然地认为南少林长期存在呢。
“原因是、三藩乱起之时,每当两军交锋、吴三桂的叛军之中总有一些武艺高强之辈。对我军的伤害很大。常常交锋伊始。就被叛军高手夺杀主帅良将。锐气尽失。后来经过多方查探。方知道乃是那南少林武僧相助叛军。“凌啸明白了康熙为何要进剿南少林了。关键是这南林与“知无”有什么关系。
“”……可惜辐建民风彪悍,加上当时台湾未服,朝廷正在执行禁海今。于是相当多地人从事私贩海货的营生,这都需要武艺傍身。所以在皇上剿灭南少林之时。有着大量的武僧流落在民间。未能一网打尽。
之后这些人就隐姓埋名,暗藏于市井田间。秘密结社。妄图推翻我煌煌大清。陷黎民于水火之中。这些人借着反清复明的口号、蛊惑百姓。并建立了天地会来招收门徒,逆天谋反。”吴椣因为凌啸是满臣。说话外地小心。
“天地会?!”凌啸一阵叫苦,金庸不是说天地会是台湾建立的吗。怎么成了南少林建的了,自己这个实汉伪满的现代人持如何自处?
“是啊,不瞒侯爷说。如今的天地会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事,但是它地发展势头正猛,两江湖广福建江西和两广云贵都有它地分支。
“不过二十多年。就这么快?”凌啸更觉不妙。他总有一种预感某一天他的命运里不会少了天地会的。
“天地会只是一个秘密的组织。虽然遍布南方诸省,但是基本上,难以有什么大的动作。一来前朝大乱。百姓思安,二来当个皇上图治爱民,屡减赋税。他们很难鼓动大量的百姓参与他们。真正今皇上和朝廷不安的是天地会早已分离出去的两个分支。这才是心腹之患啊!”
凌啸见到吴椣讲得都有些干巴了,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
“他们的分离,据说是因为各为其主。天地会奉什么伪朱三太子正宗,而台湾的日月盟主要是高山族组成。谋反原因是要台湾自成一国。但是朝廷在那弹丸之地上驻军就达两万之众、他们近来还比较安分。最多是搞些抗缴地租和贩卖私货地勾当,不过听说他们正与南详的海贼相勾连,令朝廷十分不安啊。现在就有很多大臣建议再行禁海呢!”
凌啸暗嘘一口气,我靠,台独的租宗!还勾结海盗和红夷闹独立,难怪登辉水扁靠美拉日乐此不疲的。原来是有历史渊源的啊。
“而最令人头痛的则是这福建知无堂!侯爷、你知道吗?他们竟是自称奉前明唐王为主的,真是笑话。那唐王连一天真正的皇帝都没有过。只是郑芝龙地傀儡一个罢了。竟然在五十年后的今天有人为他卖命!”
凌啸对历史上的唐王一知半解,但是他只关心眼前的这个知无显然郑勇和甘大是这知无堂的人。
“要说谋反谋到像知无堂这种地步的,可真是应了一句话。人神共愤!”吴椣不知道的激动起来,“人家天地会还知道一个假仁假义的义字,一般不祸害老百姓。可是这知无堂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劫掳官银槽运、杀戮员兵丁、抢夺官盐茶马这倒也罢了。还像是个谋反地勾当,但是他们盘霸赌坊妓院黑店、绑架勒索、杀人越货、版卖人口、烧杀乡村就天理不容了。总之,只要是他们能搞到钱的事情,就不管辜与无辜地干了。依我看。他们迟早是要聚众造反的。”
凌啸第一次听到在清朝还有这样的组织。十足地黑社会恶势力。加上强烈激进的政治意图,“恐怖组织”这个词从他心里冒了起来。
平日呆在北方不觉得。来到南方一看。这长江以南竟是这样地热闹非凡,老百姓不走运啊!
“制台大人,那知无堂的名字有何来历啊,怎么念起来很神秘啊?“凌啸一直对自己把它念成“无知”耿耿于怀。
吴椣解释说道。“侯爷。知无两字和那个诸字一样是个和音字、你它们的声部和韵部合作一字来念就明白了。“”
“知。无,朱!”凌啸明白了。“这些家伙真是挂羊头卖狗肉,他们的所作所为、恐怕就是那九泉下的南明唐王也不同意!“”
“是啊,侯爷。”吴椣讲完前因后果。开始切入正题。”这次我是万万没有想到。那郑勇竟是知无堂的奸细。所以请侯爷上奏时。身够手下留情。“凌啸看着这老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心里也认同他是真地不知情。不过毫无好处做好事的习惯他还没有养成,毕竟雷锋叔叔还没有世人间啊。
只是他这样一今年纪轻轻的勋贵。讨要好处的方式令吴椣这样的无法适应。哪有这么直接的。就算洞房花烛夜。也不是一句情话都不讲就扑上去的呢!
“如果我笔下留情。我要。第一。金虎和今晚出发的骑兵全部拨我做护军!“”
吴椣思付凌啸在湖广的特珠地位,倒也不太离题。咬咬牙。点了点头。
“饷银你发!
吴椣眼前一黑。这侯爷也是欺负老实人地主。
“第二。过几天我要做些买卖方面地事情。保证不违法制,到时会给你没差使的公子一份干股。不许不要!
吴椣暗思。这条件很爽啊。求之不得啊,谁不晓得他凌啸是长袖善舞的敛财高手!
“但是、可能会有争议,你一要在争议前支持,二要在赚钱后保障我独家经营!”
吴椣喉头一甜。看来自己会被绑上他的贼船的。
“最后一个,我想知道一个答案。你女儿多大了?“”
吴椣一愣,“四十岁,侯爷。”
“孙女呢?
“十六岁,侯爷问这干吗?
凌啸哈哈一笑。
“我要娶她!”
吴槛头上一炸。
凌啸的风流情事可谓天下当知,他终于忍不住了,“难道侯爷认我的孙女是可以做小小妾的吗?”
“是娶她坐我的正房嫂子、不寒惨亲家您吧?
吴椣毕竟年纪大了。一种孙女逃出虎口的喜悦袭来地时候,终于一口气没按上来,晕厥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凌啸却是出乎吴椣的意外、根本不搭理审问甘大的事情。只是给康熙上了两份折子。一份是他雷打不动地五天必上的马屁精请安折子。而另外一份则是洋洋千余字的奏事折。
这份他和顾贞观反复思量措辞的折子,把吴椣的责任弱化了绝大部分。
“……奴才自接触案情以来,蒙总督吴椣多方指点。方才能协助吴椣厘请案情。吴椣于此朝野城乡震撼之际,不愧治世能臣,霹雳果敢,详加谋划。方才逼引知无堂逆贼郑勇上钩,自暴嫌疑。吴椣不辞辛劳。在指定奴才东追逆贼之时。全心报主。以六旬之龄策马西搜三百余里…………”
凌啸和顾贞观相信,在凌啸这旁观者和参与者地口中说出来的。吴椣的主动饵捕态度和动作,已经可以消去他大部分的责任了。
但是,随着“钦差大人到。闲看回避,官民肃静”的请道声,有人蹦了出来,决不答应消去吴椣的重大责任。
第八十章 先躲开
康熙终于给湖北的两大案派来了钦差大臣,竟是正在两江巡视的左都御史郭琇,凌啸在邸报上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总督衙门亲兵队长吴洪文已经到了何园门口。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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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71 章
“侯爷,制台大人让我来请问一下,豪成大爷的生辰八字和聘礼什么时间可以送过去啊?”
支吾着送走了吴洪文,凌啸一脸愁容地望着顾贞观。吴洪文传达的意思很清楚,他吴椣已经准备和凌啸全面合作,共度难关了,凌啸何时能够真正地付诸行动?
凌啸当时只想将吴椣这个封疆大吏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船上,急切之间,把豪成的婚姻就轻易地定了下来,可是回来的这些日子,他都不敢向豪成提起,尤其是豪成和小雅眉来眼去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很无耻。自己成了一个包办婚姻的家长,还是以弟弟的身份为哥哥包办,更令他惭愧的是,包办原因是肮脏的政治交易。
现在吴椣在新钦差的压力下,已经向他凌啸实质性地靠拢了,巨大的利益面前,凌啸知道自己无法抵抗诱惑,问题是自己该如何去说服豪成?顾贞观却根本不理会凌啸的眼神,只是指点刚刚能起床的两个弟子一些调理药方子。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身居家大少爷打扮的豪成拉着金虎进来了。
“呵呵,啸弟,金虎的差事做得不错、这次的府邸守卫可比那些护卒们做得强多了。刚才那总督府吴洪文,无论走到哪里。都起码有三四个暗哨有在盯着他呢!咦。对了。啸弟。吴文是来干什么的?”
“……”凌啸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时在外人面前的灵醒和谋段,在哥哥面前一点都用不上。他看看漫不轻心写着药方的顾贞观,又看看偷笑着不敢说话地金虎。硬着头皮道,“哥哥,是这样的。想一一那个”总督吴椣的小孙女烟罗小姐正待字闺中,听说慧心兰质,德言红容貌……”
豪成一脸通红,高声道“啸弟,等等,你是说,。。“”
凌啸见他这么激动,吓了一跳,急忙道、“哥哥,你听我说、如果你不满意呢,我马上去退掉这门亲事。”凌啸说完沮丧地一屁股坐下去。放弃就放弃吧,和那巨大的利益相比,豪成这个哥哥更加重要一些。
“不会吧!”豪成一下子跑到他面前,“你太荒唐了吧、哪有弟弟偷偷帮哥哥订亲的道理啊?”凌啸更觉惭愧,头都低到裤档上去了。
“顾先生您给评评理啊,这简直就是反了个嘛!我可是长兄如父啊。再说了,好不容易给我定了一门好亲事,没等我偷偷乐上两天,他居然说要给我退掉!您说这成个什么事啊!”
凌啸傻眼了。他看到顾贞观面带微笑地看房梁看门外。
就是不看他,明白过来是他,偷偷给豪成报了讯。“那小雅怎么办?
“我答应会娶小雅作侧室的,我豪成可是个说话算数的爷们,丢出来的话,风吹雨打一百年都是金字诚信招牌!”豪成一副自恋。伤了几天的脑筋,凌啸才发现,原来只有自己一人把这件事情当成了疙瘩,唉这些个古人。
“好!先生,淮备彩礼的事情就要先生多多地操心了,后天我们就出发前往沔阳,为阿玛额娘他们北葬。“”凌啸解了心头的大结,开心了很多。
已经被吴椣委任暂署参将的金虎诧异道,“侯爷,眼看着钦差郭大人就要来了。您这一走,岂不是把吴制台一人丢在里独自抗衡啊,要知道,抚台藩台臬台三位大人可都是有阿哥爷们撑腰的,就怕郭大人住死里整倒了吴制台,那样末将岂不是就又要被调回去了?”金虎地编制是督标,吴椣要是倒了、他就只能乖乖地回去向新总督报到了,那这侯爷的心腹岂不是当不成了?
“这是顾先生的妙招。是以退为进。一则。他郭锈来时,我就躲开他,毕竟他是办案的主差。二来,先看看他是什么章程再说,对于制台那边,也只有雪中送炭的时候,方显得情深义重啊。”其实顾贞观还有一层意思、凌啸却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福建知无堂的案子,凌啸最好回避,否则真的陷得深了,日后万一碰到这恐怖组织的疯狂报复,可就得不偿失,。
“走,何园护军全部跟我回沔阳,侯爷我也要衣锦还乡一把了。”
八月的最后一天,凌啸豪成和芩儿他们回到了凌啸的“故乡”,六百人的护军行列浩浩荡荡地一路保护,旌旗仪仗的派头可是十分的光鲜。什么叫做光宗耀祖?这就是的。
前面的肃静回避开路牌仪不说,沅是凌啸的职旗就大的吓人,上面的职衔爵禄可是把沿途路上稍懂经书地人羡慕死了,“钦封世袭周替三等忠毅侯、钦定湖广吏治民情观风巡查使”,两个“钦”字使得围观的人们纷议玲,这个乡里乡亲的大官究竟是哪一个。
汉阳县县今全程相送固然没话说,沔阳州知州更是提前就来迎接,而全武昌的各衙门几乎都派出了相应的属官陪同前往致祭。凌啸骑在马上回头看了看,官员、衙役和自己的人马成了这上千人的队伍,凌啸忽地感到有些美中不足,要是格尔愣能够活着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好啊。
直到官兵们进入到杜台活地去了、百姓们才恍然大悟,看来这位大官的家在那片荒地里,纷纷绝了攀亲拉戚地念头。
平日里那两间破房还未倒塌,只是愈加的破败了,成了神鸦仙狐出没的好去处。凌啸看着一大票的手下军士在这里打扫除草,他弯腰检起丢弃在墙角的那张大弓、心里想起了那两个老人家,禁不住在心里暗暗伤痛起来,音容笑貌莞在眼前。
才过了不满一年,高地上的坟头上已经荒草谩谩了,那权作墓碑的大石头却没有什么变化。
凌啸、豪成、兰芩还有两个丫环都跪了下来,凌啸垂泪喃喃祷告,“阿玛额娘,你们两位老人家在天之灵可还好吗?今天啸儿终于回到这里,已经能够完成你们地遗愿了,将你们遗骨还乡,归葬租坟。相信你们在天上见到了大伯,啸儿请你们转告他一声,哥哥我一定会照顾好的,别人欠他的我也一定会讨要的。”
他看了看身边的三女,声音渐渐放大了些,“阿玛和额娘,看到孩儿为你们娶的媳妇儿了吗?哥哥也定下了亲事,是温婉贤淑的持家女孩、他日我们家开枝散叶,儿孙满堂的付候,相信你们也可以瞑目了。”
豪成见他祷告完毕、就将他夫妻两个扶到一旁芦棚里歇息。接下来的各衙门致祭、相关的法事布置有条不紊地完成后,方才是重新启坟,用上好的楠木寿材收殓尸骨。
小雅是个小女孩,见到这种事情难免有些害怕。即使大白天,鬼神之想让她有些瑟瑟发抖,一侧目、却见凌啸早已将兰芩和小依揽在了怀中,“芩儿,别怕,记得我给你讲过阿玛们的事情吗?阿玛和额娘是好人,芩儿更是他们的好媳妇儿,小依小雅也是家里人,他们在天之灵保你们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害你们?”小雅闻言。也渐渐坦然了些。
依照风俗,北葬时候,儿孙的孝心要体现出来、就是要尽一切可能快速完成到再葬的过程,否则父母的在天之灵被打搅过久,就是儿孙不孝了。凌啸被康熙变相地“夺情”启用,是无法檀离职守,只得交代好豪成一些相应的事宜,由他代自己办好这本该是他来做的事情了。仍由那京城一百护卒保护着,豪成和小雅当即护着灵推登上了汉江上的官船,他们要走大江转运河回京了。
站在码头上,凌啸看筹渐渐游失在视野的船队,心中不舍。豪成回京之后,就是丁忧期满了、康熙究竟会如何安排的职事呢?凌啸预感到、康熙绝不会好心地把哥哥送到湖广来、自已将会和这哥哥天各一方。
沔阳知州是个典型的昏庸之辈,光从他那身段上的肥肉就可以看出来,他候在凌啸身边心里无限遥想。这位侯爷是我州人氏、只要巴结好了,相信就算看在乡士之情的份上,自己来日的前程可就如花似锦了,如今各衙门的官员都已经走了,正是自己献殷勤的好时机。
“侯爷诚孝通天,实在是卑职等的楷摸,相信老大人在之灵看到大人的一片孝心,还有您今日的光大门媚,肯定会十分欣慰的。这里风大,侯爷还请保重啊,卑职恭请侯爷和如人到仙桃镇上现行歇息。
凌啸看看身边的芩儿和小依,的确也怕她们着凉,就一来到镇上歇息,毕竟像今天的车马劳顿,她们肯定很是疲劳了,再说他把顾贞观师徒留在武昌照应,应该也没什么大碍的,索性就在这里舒心几天。
可是到了镇上,凌啸才发现舒心变成了闹心。沔阳州内论远近的属官、士绅几乎都在镇上,筵席不下三十桌,连戏台子都摆了两个,全镇的三千百姓就差没有摇彩旗喊口号了,否则他会以为这是在迎接国民党要员呢。。
本想作色推辞一番,谁知道机会就来了,不过这机会,啸可是决不想要。
一个从七品服色的州判挤进人群,向知州禀报道,“大人,三十里外通顺河管涌泛滥,多处决堤、上百百姓被困!“”
第八十一章 人生一世当轰轰烈烈
沔阳知州的脸色十分难看,汗珠子当时就冒了出来,偏偏这时候出了这种事情,他胆战心惊地看着凌啸木然的神情,连忙安排道,“李州判,还不马上安排人手前去营救。我这里的三十名衙役你先带去,一应所需的器械舟船,沿途快些搜集!我这边安顿好侯爷,马上就赶过来。”
满场的官员士绅百姓都议论纷纷,不过也没有什么情绪激动。
凌啸看着这个身上泥水淋漓的年轻州判,这才记起,原来汉江与长江的夏汛不同,乃是每年农历八九月的秋汛。果然是沙湖沔阳州,十年九不收,好容易挨完了夏季大水,还要再挨一次秋水,怪不得老百姓听到有水灾也不惊慌失措,看来都习惯。不过现在不是清谈的时候,救人要紧。
“李州判是吧。快把决提情况说一下!
“侯。侯爷。决堤处来中在南面三十里处的彭家场。大都不是最紧急的。最多是房倒屋塌。但是小南垸现在成了四面环水的绝地了。那里还有百多名囚工家人呢!但是水势实在是太大太急了。而且还在猛涨。
今晚子时救不出他们。他们就有没顶之灾。我们的船小。过不去。已折了九个衙役了。“那沔阳知州却松了一口大气。怒道,“我说李轩啊,你可把侯爷和我都吓了一跳,说了半天
原来水围的是些个囚属贱民啊,犯得着连折九人去救他们吗?就算你。。。“”
那李轩却是一挺脊梁。气得满脸通红。正要抗声辩驳。却听到凌一句话。热泪立刻就流了出来。
“贱民也是民,圣人之教。说了贱民不是民吗?李轩!你想要些什么?“”
”船。侯爷,卑职需要汉江里的大船。再要要人运去。”李轩眼泪都不及擦去。急忙道。
凌啸理都不理目瞪口呆的知州。“金虎,让兄弟们把江里的大船搞起来、全部驾到马车上。然后点起三百人、随本侯马上运去。”
金虎领命而去,凌啸拍拍李轩地肩膀。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州判,“你也去帮忙弄船吧。记得等下叫我。“”
谁知道这人并不走。一下子跪下来。猛地磕头道。”侯爷爱民。令卑职软佩不已,所以有句话卑职不得不说。千金之手不立于危堂之下。请侯爷不要和我们前去冒险。这仙桃镇上可能更不平安。多日的江水泡。江堤恐怕已经不堪一击了。侯爷还是即刻赶回武昌去吧。”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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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72 章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不仅凌啸大惊失色。那些个官绅也是吓得屁尿流。就连已经对水灾麻木的百姓也是纷纷恐惧起来。支流泛滥起来已经让这些百姓苦不堪言了。要是汉江也决堤了。那可就是摧相拉朽地横扫全州了,不要说财产。命都可能保不住了。
凌啸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快跑,带着芩儿小雅跑得越远越好。越高越好。可是他现在是官啊,这么多人望着他呢。更何况。他不知道则以,万一知道了水情还跑的话。莫说康熙处不好交代、就是自己地良心恐怕也不安啊!
这个李轩绝对是个爱民的好官,但是就是太不懂事了。这种百姓在的场合,怎么可以直述其事呢?这岂不是引起百姓的骚乱吗?
胖知州面色惨白。心底把李轩骂了十来遍。早说了你小子危言耸听。现在又来吓唬侯爷,岂不是要把我的并程全给挥了吗?他也不是那完全的傻蛋。此刻安稳民心才是最重要的。正待驳斥李轩。忽听凌啸是一声大喝。
“大胆李轩!妖言感众。方才随本侯来地官员里面,就有巡抚衙门的通判大人。他刚刚巡视过汉江的提防要务。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来呀。把这个李轩给本侯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李轩呆住了,被凌啸的护军拖了下去。
“知州大人给本侯失排好下塌处了吗?本侯倦了。”凌啸听着远李轩的闷有和扳子声。微笑着问道。
百姓们尽管还是忧虑重重。但是见到凌啸的这种做派,已是半信半疑,渐渐散去了。回到家中的百姓们,开始默默地收拾细软的大有人在,完全放心下来的也不少。
第二天清晨起来。不管是睡好了还是一夜无眠地。都发现镇子的街道上有上百的陌生人,尽是些老幼妇孺,正拿着窝窝头猛啃。他们的身边是一身泥水的钦差护军。大家都猜到了。这就是昨天晚上获救的那囚工家属吧。
竹货街头最大的宅子已经成了凌啸的暂时驻地。此刻他正在回想着众人上船前的眼神。还有那一句勾人心肺的话语。
三更时分,金虎李轩带着获救地囚工家属回来的时候,凌啸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金虎去省城传令。金虎上马前猛地跪在凌啸的面前。“侯爷、金虎是穷苦人家出身,一直以来都在前伍里沮。从来没有见过您样的官。但是爷您真的要这样做吗?会得罪很多人的啊。”
“你如果怕了话完这道今就回督去吧。“”
金虎仰头看着凌啸、毅然摇头道,“不可能。
当金虎带着百余人远去之后、凌啸招来了护军干总李晋、就是他一刀砍掉郑勇的头颅、凌啸当即请吴椣升了他地官、凌啸要他做的就是,送兰芩小依回省城。此刻的汉江秋汛。是威胁不到江南的武昌。他凌啸职责所在不能离开、但是妻子却是可以离开的。如果让妻子在这里陪他把险,他还是一个爷们吗?
凌啸小觑了一件事情、就是一直以来,他只看到了兰芩和小依的柔顺。却没看到地两个地烈性。
好说歹说的骗了半天、哄了半天,劝了半天、慰了半天,芩儿和小依就是不为所动、一左一右拽着凌啸的臂膀、死死不肯松手、两人哭得像个泪人,却决不是以前凌啸见过的幽泣,而是惊天动地的嚎哭。
小依再也不顾兰芩在场的顾忌、娇小的身躯紧紧抱着他,只有一句话。“爷,奴婢身子离不开,心更加离不开。
“相公,你曾经对芩儿说过你家乡的婚誓,其实在芩儿心里面,也对相公说过干遍万遍、我发誓会照顾相公,爱护扣公、无许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芩儿知道相公放不下这些百姓,但是请相公不要让芩儿独自离去,好吗?“
凌啸哪里经得起兰芩的泪语凄诉,看着地那双连睫毛都谩上了泪珠的眼眸,心里不停动摇。跑吧、快跑吧、和妻子一起跑吧。
可是半夜街上话来的号哭声比这屋子里的更大,几个死去衙役的家属哭得更是呼天抢地。下午李轩的话又涌上心头,“侯爷刚才您也看到了。到处都是细细的管涌,汉江决堤的可能在六成左右,如果赶紧淮备全力守堤的话还有八成的把握保住今年,否则,江汉一隅将成沼国,三十万百姓。。。”
就算真的发了大水、凌啸也不相信自己会挂掉,可是他的女人却不敢这么想。
四百多露宿的护军和一百多的灾民看到了今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
钦差侯爷两只手臂各夹着一个嚎淘挣扎的女子,向江堤码头上走去。夜深人前时候,那哭喊声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凌啸将再也无力挣扎的两个女孩放在船床上,轻轻为她们理理乱了的发譬、再拭去香腮上的泪珠。柔声道。”相公答应你们、一定活着回来!你们不要惊恐,我只是点了你们的穴道,小半时辰就会好的。相公希望你们明白,有些事有公不做,会内疚一辈子的。“
凌啸转身走向舱门、芩儿和小依的眼神更加惊恐,凌啸知道在这样的封建杜会里,丈夫对于妻子是多么的重要。出门那一刻,兰芩挣扎的一句话,让凌啸也心痛了,就是这样一句话,使得他身边的护军多了一个任务、随时要为凌啸准备一卷绳子和两个木盆,他一定要活着。
“相公,我有了你的骨肉啊。“”
自己竟然有了孩儿。
中午时分,仙桃街上忽然热闹起来。先是十几个衙役抬着官轿,鸣锣开道,接着是又是一批,再接着几批,十几批,不到一个时辰,就来了将近几十名的官吏。老百姓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官,打听之下,这才晓得、他们都是省城和附近州县府衙的大人们。
金虎眼睛红彤彤地来到凌啸面前,一个军参扎了下去,他显然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了。凌啸默不作声,离开案椅,走到他的面前,亲自把扶了起来,为他拍去甲胃上一路蒙上的风尘、
询问道。
“好!好!为何真的回来?
“末将觉得爷不是请这些人来唱茶的,当爷你需要人扮黑脸的日候。末将不觉得别人比我合适,最多日后把这一条命还给爷。
“金虎你记住,你既然叫我一声爷,爷就告诉你一句话,人生世。轰轰烈烈才有意思。去敲锣召亲百姓官军吧、爷要下套了。“”
第八十二章 新老钦差斗
两大开国以来的巨案,将牵连进去多少湖北的官员,现在还很难说。总之,天天研究邸报的官员们日日祈祷,千万不要是凌啸来查处这起案子。因为毕竟大家和他都不熟,况且凌啸带领着督标干掉郑勇的事情已是官场旧闻了,官场更流传着凌啸心狠手辣的谣传。所以他们送往北京八百里加急的私信不少,都是期望北京的关系帮他们活动活动,总之千万不要由凌啸主审两案。
可是皇上的谕旨一出的时候,几乎所有和这案子有牵扯的官员都傻了,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如愿了,的确不是凌啸主审两案,来的是有“当官杀官,铁锁横江”之称的郭琇,有好清名如性命的左都御史。现在发生了这么轰动天下的巨案,这位郭大人还会放弃这留名历史的大好机会?
这些年里,犯到他手里被整死的官员们,竟有的只是因为五百两银子的贪污情节。湖北的官员们开始坐立不安,想想这些年自己收的肮脏银子的数目,都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几位大员能量都是巨大的、倒霉的只可能是他们这些中下级官员了,不想作替罪样的他们度日如年、对着观音菩萨日拜夜拜、期望有救星的出现。
救星居然就被他们给盼来了。
天亮之前,风尘仆仆的兵丁送来的信件,是钦差观风使凌啸写的来。字不多,可是生的希望就在里面。
“九月初一正午时,沔阳州仙桃镇,啸与诸君会前民生大计。出力者。有罪减罪。无罪建功。啸之陋室寒简。仅能招待先到之三十名同僚。迟看望恕!”
天无绝人之路啊,感谢菩萨的保佑。一个临派钦差要来收割人头,一个常驻钦差却来保护人头、人人看到这封书信。立刻就感到绝处逢生。“”
每一位官员都拿出大锭的银子重谢送信兵丁,然后都会亲亲热热向他这样问话。
“这位小兄弟啊、你可知道侯爷派了多少人送信啊?
每一位兵丁都会这样回答。
“侯爷严令不许说。再说我地马今天拉稀,跑得慢,前头的兄弟只是数了个七八十,就被甩了个没影了。
大部分官员都会吓一跳、急得连忙备轿。大部分官员还都会得到这样的暗示,多带银票,不会错的。
六十名大小官员也来到场中的高台上就座。钦差观风使凌啸阔步上了台子。所有官员的眼神看着这位忠毅侯。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地确“人如爵名”。忠毅忠毅。看起来真中意啊。不。用中意不足以形容。应该说是泛着佛光。
凌啸先是请出了钦差关防。王命旗牌往香案上一摆。凌啸套上黄褂。上了九拄香。一转身当中立定。官员们哪里敢坐了。齐齐和百姓全呼万岁。恭请圣安。
“凌啸今日感到十分的欣慰,想不到有这么多位大人,听到凌某说百姓危难。就马不停蹄地赶来。看来你们心存百姓疾苦如感同身受。乡亲们!你们看到没有。咱们老百姓有这样的好父母官。还怕什么小小灾啊?来。大家对他们三跪三印。表示对他们的敬意和感谢。”
老百姓懂得什么,听到侯爷说要跪拜、立刻就全部跪拜、一时间面热烈极了。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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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73 章
官员们一面接受跪拜。一面暗暗在心地称赞凌啸的方法。不错,只有获得关注民生的好名声、才有可能获得减免罪行的功劳。只是,小小水灾。似乎功劳不大啊,就算天大地功劳,几十个人来分。也变成小功劳了。更何况凌啸还只保三十人?官员们忧急如焚地望着凌啸,等他的下文。
凌啸一指底下的百姓、高声道。”列为大人,可以这么说、现在百姓正遭受着灾荒的威胁,等待着各位同僚的帮助,这可能需要各位付出一定的代价,甚至不只是银两,所以,如果觉得有困难的,尽请离去、凌啸艳难不会怪罪的。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答应留下又中途离开看不尽力的,凌啸绝对不介意加上一脚。“
官员们互相看了几眼,都在心地叫道、来了,果然只保三十个,现在人多了,想先吓走几个、钱我有地是,不就是钱吗、总比那位要命的好啊。我一定不要怕,更要加油表现、对、这胸脯一定要挺起来。甚至有几个官员想要出来好好表白一番,但是害怕聪明反被聪明误,万一不拜侯爷的胃口、就得不偿夫了,索性都在心里更加较劲。
凌啸看着他们挺得像波霸的胸膛,为难道,“既然都不走,看来凌啸也只有尽力多担当一些了。不过话说回来,凌啸要是实在保不了。只能够按照出力大小顺序来了。到时大家别怪凌啸的势利眼啊。”
“实话告诉大家。百姓们现在有灭顶之灾的危险!我们身后的大堤。如不好好的日夜守护训保,恐怕三十万江汉百姓持生灵涂炭、流离失所。”
“哄一一!”台上台下顿时像被扔下无数的炸弹。登时惊慌失议抢纷纷、乱成一团。
凌啸拔出腰刀,向天一举。“刷!刷!刷!”登时,他的护军们一起拔出到来。向天一举。众人一惊。登时安静下来。
严肃地神色浮现在凌啸的脸上,“乡亲们!我知道现在有很多人想逃难去。但是你能带走你的家园?带走你的事业?你能带走你的全部子女?还是能带走你年迈的高堂?难道我们在这个还可以挽救的时候,就做逃兵吗?就丢下自己的家园,抛弃嗷嗷待哺地子女,丢下养育你们的老父母,带着残缺的家人颠沛流离吗?”
百姓们渐渐都陷入了沉思。凌啸在那里猛然地吼道,“今天当着这些来拯救你们地父母官的面,你们像个爷们一样大声告诉我。你们能不能?能不能?!!”
一个娘们的声音响起。“不能!”很快就是汉子们震天的吼叫,“不能不能不能!“”
凌啸暗嘘一口气。看来和所有地商业会议一样,事先安排的“托”很有杀伤力。官员们则个个冒起了一种恐惧。此时以后,要是自己想半路散摊子。恐怕凌啸根本不用等到回省城,直接就可以“合法”宰了自己,原因无非是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
凌啸看看这些官员。用了十二分地真诚。“各位大人,想一想三十万百姓的生死,可以这么说吧,就算大水淹死六万,瘟疫再杀死六万就是十二万百姓。”官员们莫名其妙。这个帐谁不会算?
凌啸猛地一点最近的一个参议道,暴声吼道。“起来。答个题。十二万除以六十是多少?除以三十又是多少?快点别***磨蹭!回答本侯。”
“是两千和。和四千。”参议道战战兢兢地回答。
凌啸笑了,换上柔和的声调娓娓指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大堤保住了。你们每个人就救了四千的百姓,还有什么罪名不能赎减?!难道你们犯了谋反罪吗?”
这下子官员们都活络起来了,纷纷站起,“是啊”“对啊”“不错啊,“言之有理啊”响成一片。
可是凌啸哪里有时间和他们啰唆了、高声叫道,“现在老子要两样东西。钱和物!等米下锅!李轩,给老子纪录下来他们捐的银子数量。他们要是有本事从他们自己衙门调来什么必须地东西,按官价减半纪录。还有,东西只要粮食、麻袋、帐篷、铁锹。“
凌啸一指金虎,“金参将!你派出军队给这些大人们往他们衙门送信联络,筹到了就请吴制台调集军队押送物什来。”
他再狞笑一指那个沔阳知州,“你的顶戴花翎先放在本侯这里。立即去调集三十镇乡民。老子要十万的民夫日夜沿两岸布防!记住,大堤你给老子分成片断,层层责任到甲到保到乡到镇。谁出问题,先给老子诛杀他全家老小。然后你再来这里领死!”
凌啸杀气腾腾的话,告诉了大家他不是说的玩的,他一指众官员,“开始吧!”然后扭头就上了大堤而去,他需要去练练一下游泳、在北京呆久了,有些生疏,他可是答应了芩儿的,更何况自己在这世上已有了孩儿,一定要活着!
侯爷一走,李轩就傻眼了,这些以前在省城道貌岸然的上官们,先恐后地拥到他的案都、几乎把桌子都掘翻了。
“我捐一干两!我啊、是臬司衙门……
“滚一边去,这么不急公好义,一千也来丢人现眼,等着砍头吧。。李大人,我五干两!我是……
“我一万两……
“我四万……
李轩地桌子终于还是被掘翻了,场中的官员虽然没有饱以老拳的斗殴。但是争先抢后的,拥挤不堪。李轩忽然感觉到凌啸的可怕了,愣搞个什么限量排名,结果。。。”他潇洒地一挥手,直接上了凌啸交代的第二步骤。
明刀晃晃的护军兵丁们冲上台来,立刻就把官员他们分开了。
“把银票全部都拿出来,快快点,叫什么,什么职务?“”
李轩拍了拍纪录了数据的账本。“小声”道,“小三,你去把这三十的名字再造一册。。。
一个官员马上蹦出来,叫道。“李大人!你可不能这样就盖棺定啊!我是没现银罢了。侯爷可是说过调衙门物资也行的,你等着,我马上写条子,让我们巡抚衙门工房给你们调粮食和麻袋!”
“李大人、我也写条子要他们调铁锹和麻袋.……
“我也写……
这边官员们捐钱捐物地时候,武昌城中刚刚到达的钦差郭琇,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湖广总督在。三大宪台也在,可是其他的官员却少了一半以上,看着稀稀拉拉的五十多名迎接官,郭琇简直很想对天大骂,“湖北的员牛啊,死到临头,居然连个马屁排场都不晓得来捧一棒,真是不小的死字怎么写的吗?“
吴椣按照全套礼节将他迎进了总督衙门,看着这位阴沉着脸的钦差大人。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昨晚上不是都己经在大堂上通知过了。要全体来迎接钦差地吗?这些个官员都到哪里去了?
“吴大人苏大人通大人杨大人、郭锈先在这里通声话。我受皇命来湖广查案。一不是针对哪个人。而不是要贬打哪一派。只有两个心思。一报皇上隆恩。二张人间正义,所以呢明日开堂之时……“”
“报一一一一!”一个兵丁从仪门外高呼着冲了进来,打断了郭的场面话。
吴椣按过了军报。却不是军事的民务,但是上面一个鲜红的大印骇然入目,钦钦差湖广观风巡查使凌。吴椣直感觉自己的心在兴奋得发抖。昨天离去的凌啸这么快就发招了!四位湖北主官更是对灾情可能的后果忧心不已,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湖广真是麻烦不断啊。
吴椣连忙就在大堂之上给凌啸办理了。调派各标人马抽调人员骡马车具。组成运输队。这事情有些繁琐,涉及到很多地标营和细务,吴和三究商量一番。不断地发文传令。忙了个半个时辰方才消停下来。
郭琇见他终于忙完了,道,“吴大人。我们不如明天召亲全府人员。组成一个缉拿侦核组,将那凡是有责任的……
“报!”又一个兵丁冲了进来。
又是凌啸的钦差关防大印。这次却是立即将十九张物资调拨的条子落实下去。吴椣看着这些各衙门主官的条子,知道了这些官员的去处了,心里暗暗高兴不已,这次凌啸这老钦差可能和新钦差干上了。自己再也不是孤军面对了。
忙完这些条子的批转事宜。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郭琇连茶都喝了七八杯了。见他们忙完,忍住心头的愤懑,“吴大人我这次还带了几十名帐花子,正好可以……”
“报一一一一!“”
“砰!”郭琇很没有风度地砸了杯子。
第八十三章 实在是太不厚道
九月初八的清晨时分,上书房里收到了郭琇的明发奏折,排头就将张廷玉的眉头看得皱成一个川字,《请撤妄吏凌啸差事并参其乱纲市恩折》。佟国维一看之下,也是心头骇异,这一个钦差大臣弹劾另外一个钦差的案子,无论是单劾还是互告,可都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结局啊,当下二人连忙往乾清宫赶去,这种事他们可不敢擅自作主,连其中的内容都不敢看一下。
康熙刚刚才做完了五禽戏,精气神正是好得很,看到两位宰相这么早就来了,笑道,“衡臣你们也不要着紧请安,朕曾经说过多少次了,忠不忠不在这上头的。”哪晓得这句话还未说完,那殿门外又依次进来了几个皇子,把个康熙乐得心里着实畅快。
众人请安完毕,佟国维将郭琇的折子呈上,一言不敢多发的退了来。这种钦差告钦差的事情几乎开国未有,有的时候论的是是非曲直,更多的时候却是论的宠信。没看准风向的时候。弄不好会碰一鼻子灰不说。搞不好还会树上一个死敌。
康熙一边品着御制点心。一边将折子读完。点心吃完了。但是折子却总是像放不下来。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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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74 章
“这折子你们看过吗?“”
“奴才们只是看了一个题头。深觉此事重大。所以赶来恭请圣裁。“”
“那就都看看吧。”康熙又一指太子及诸皇子,“你们也看,看了各抒己见。“”
郭琇拜折的原因还是要从九月初一说起。
郭琇气冲冲地回到释站的时候,并不知道缺席官员去处的,心下的那种郁闷实难排解。当请官地最爽处莫过于青史留名。而当钦差的最爽处则是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来的路上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自己面对湖广官员的各种丑态时,将要说出什么样地言语才能够成为千古绝唱。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连大部分涉前官员的面都没见到。更别说以前那种自己经常看到的夜斥送礼看的情节了。
他暗暗下定心,明天的过堂,自己一定要当一回酷吏,胆敢不上堂的官员。嘿嘿。管你官大官小。一律水火棍子押来!
天一亮,郭锈就穿好黄马褂。在铜镜前持自己打理得清爽又威严,然后带着自己的监察属员,前呼后拥地兴冲冲来到臬司衙门,进衙门前。他自己都可以感觉到心里的狠劲更甚。“居然今天来得更少了。好!等一下我就让你们看一看,我郭琇疯起来。连自己都会害怕!”
吴椣和三位究员互视一眼。会心一笑。他们四人多多少少都与案官员们有些牵连。昨天他们忙来忙去。就是不透露那些官员的去处。
无非就是期持着新老钦差相斗,他们身上的担子就轻松多了。通古前心里冷笑,自己昨晚将凌啸要保湖北官场地消息泄漏出去,今天居然又不见了三十几个官员。
这些天,臬司衙门己经将基本的案情查了个大概。
春香搂东家曹源和他姐姐背着朱敬盟,勾结郑勇专门通过低价强买或者僻静处直接劫掳的方式。弄得很多的女孩儿。曹源截留了大约三百人左右用于强迫卖春,而大约有千把个女孩都卖往了江浙一带。豪成此事捅开冰山一角的时候,郑勇一方面营救甘大,另派亲兵将朱家灭门纵火。臬司衙门在朱家废墟现场的勘察。还是找到了朱夫人暗藏地账本。不过这本账本上的一些行贿纪录。却是以姓加上代号来表示官员的。
郭琇就是要来查处这些众贪腐官员的。他慢条斯理的当堂叫了一遍涉案官员的名字。就狞笑起来了,一个个都没有来,他充满恨意地看看四位大员,抓起王命令牌晃了一晃,向那些巡捕吩咐道,“本钦差奉旨查案,这些人竟然不把皇命放在眼里,来呀!将这些目无圣上的家伙给我逮来。如果你们逮不到人。哼哼。你们就不要回来。不说这差事干不了。回来本钦差还要打每人八十大板。”
臬司衙门的衙投立刻领命四处逮人。
郭琇绷着面孔坐在公案后,腰前挺得笔直,四大员则悠闲地品尝杨臬台的珍藏茶叶。这枯坐的绝没有想到会枯坐了一整天,那品茶的去是有备而来,几个人频频如厕的时候,几乎要笑得打跌。
谁教你吓唬那些巡捕的?话该。抓不到人就撤差,还打八十扳子。傻子才回来,有那个挨扳子地精神,还不如在仙桃镇上当几天民夫划的来呢。
黄昏时分,郭琇终于听到了散衙鼓响,幽幽地问吴椣,“吴制台,本钦差有个问题想问。你们武昌的这些官员是住在江的吗?
“不不不,都是住在武昌的,要不我现在再派人手去传?“”
郭琇面色古怪地样挥手,“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吧。”杨臬台一愣,这是我的衙门,我能回哪里?不过他还是和三人先辞了出来,几站在仪门并还未及话别。就见到一个郭琇的随从出来吩咐他的轿夫,“快去延请善治痔疮的名医,老爷今日坐得太久了。“”
在六十名官员身上,凌啸己经挖出八十多两地银票。游完泳后睡得正香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在天还没亮就找上门来。稀里哗啦地跪了一地,衣衫破烂的他们脸上伤痕累累。哭得是杜鹃啼血。让凌啸听了都是闻之侧隐。
被几十个老男人围着痛哭,凌啸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但是看到已经被榨得干干净净的这些官员,又交上了五万两银票。他就觉得奇古怪了。一问之下,凌啸竟然哭笑不得。金虎还没有胆大到痛殴这些官员的地步,这些伤痕竟是他们和连夜赶来的三十名省城官员互斗打出来的。原因很简单。新来的官员里。可能会后发制人地争夺他们的名额。他们誓死不答应。
吓了一跳的凌啸连忙赶了过去,一看之下,几乎把肠子都笑断了。
六十人打三十人已经很不公平了。抢了别人的卖命银票也就罢了。还把别人剥得赤条条的。搞得街道像是澡堂子,可就实在是太不厚道了。你们狠!
凌啸索性不露面。将这些光屁股官员每人一件破衣裳给打发走了,不肯走的。也很简单。这里实行凌啸发明的新名词,“军管”。乱棒之下,全部根窜而逃,不过欢迎明天再带银子来。
整个江堤的防守在凌啸的严命下快速动员起来。到初二下午时分。
全州十万民夫基本到位了。整个封建官僚体系的一个成熟优点体现出了,他们对于瑶役的经验真的十分丰富和成熟,就沔阳知州这么昏庸的人。指挥起防段划分、伙房指派、工料派发、信息朕络、上游雨情等等竟然得心应手。基本上没让凌啸有太多操心。就搞得井井有条。
凌啸今天只做两件事。第一。将六十名官员发配到各重点工段上监督指挥,可以说,这些人是最负责的人选了,身家性命全压在保住大堤上了、不怕他们会贪污、也不怕他们敷衍塞责。至于第二件事,就是凌啸需要写一道密折,向康熙汇报这件事情。
折子送出了才两天、凌啸迎来了四大员和钦差郭琇。
痔疮刚州有所好转,郭琇就迫不及待地邀请吴椣他们赶到仙桃镇,因为他的手下终于得知涉案官员到了什么地方了,更加知道了凌啸给这些官员的承诺。他的心里一直在叫着四个字,“奇耻大辱”。
但是经过上次彩票弹劾未果的事情后,郭琇慎重了不少。重新温习了一晚上的《大清律例》之后,郭琇知道自己站住了道理,恨意连连地逼着吴椣四人一起赶来,淮备在仙桃镇上现场开衙审理。自己连决堤可能殉国都不怕,你凌啸还有什么理由来阻止?如果凌啸一意要庇护犯案官员。就是有违国法,自己就是把官司打到康熙面前也要讨个公道。如果凌啸不为官员庇护,那么就是失信于人,今后还有谁理会这无信之人。
郭琇出发的时候,恨恨道,莫说六十个,就是一个都不让你保住。别的理由先不说,就凭这又痛又肿的屁股,我一定要为它讨个公道。
开中门、设香率、放礼炮。一应的钦差仪式排场俱全、郭琇就看到凌啸也是一身黄马褂地迎了出来、在众官员的跪请圣安的大礼中,凌啸居然只是一拱手见礼。郭琇一阵上火。忍住火辣辣的疼痛、低声吼道,“我是钦差大臣!”
凌啸嘴巴张得老大、摆然道。”郭大人,哪个说你不是了,我定重重治他的罪!
“你行的礼告诉我,我不是钦差!“郭琇冷冷道。
凌啸叫起撞天屈来,“大人,皇上给您的旨意里,有没有剥掉我差事的话?”
郭琇一下子愣住了、是啊,康熙没说剥他的差事、人家是钦差观巡查观风使,哪有钦差跪钦差的道理?凌啸很厚道、换上一副笑脸,挽着手臂将郭琇迎进堂去。进到堂中,郭琇一下又烦了。凌啸大马金刀地坐上了两个主座的上位、将下位留给了郭琇。郭琇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
“来人!
第八十四章 掰得这么分明
郭琇的号令声音刚落,两个戈什哈立刻杀气腾腾地站了上来,吴椣等人尽是大惊失色,生恐郭琇和凌啸当场翻脸。
郭琇到底宦海多年,一句来人喊出,已是后悔,当场翻脸他绝没有好果子吃,凌啸的身份固然非等闲辈,他也和自己一样是钦差身份,自己有的玩意,凌啸手里一个不缺,更何况凌啸有着湖广官场的强力支持。火气一压再压之下,他已是硬生生地说出了一句全场哗然的命令来,“替本钦差拿一个棉褥子来!”
通古相唯恐天下不乱,这两个钦差都是都是太子爷眼里的刺头,要是能挑得两虎相争,于自己的阵营将是一件好事,当下强忍笑意,颇为关心地道,“郭大人,莫非是痔疮犯了?下官认得一个……“”。”
郭琇面红耳赤之际,凌啸一口气打断了通古相,“郭大人勤劳王事。凌啸深感软佩,来呀。将我那揭上的高丽软垫取来,为郭大人垫上。郭大人。这养生之道还需平心静气。善加调养。”当下凌啸给郭琇上了一堂养生课。绝口未尝提过痔疮一字,却把现代的医学保健知识说了半天。郭琇这才听出凌啸并无取笑之意、凌啸夹枪夹棒地最后一句话还说得他心下闷笑。
“十男九痔。以我辈为官之人来说,更是如此。不仅长期坐堂办事。甚至还有娈帷雅事地。
就更难避免了。否则通藩台也不会专门交善治痔疮的神医啦。哈哈。
郭琇地脸色好看了。轮到通古相面红耳赤了。可惜这两人他都惹不起。
气氛稍微援和下来。凌啸不等郭锈开口。立即和吴椣苏克济谈起了目前守住汉水大堤的重要性起来。将这几日的筹款、备材、民夫到汛情都介绍了一遍。
湖广诸位官员都知道凌啸的用意。无奈凌啸碰上地是一根筋的郭琇。凌啸的介绍刚刚完毕。郭琇猛不丁地抓起公案上的令箭盒。一股脑地砸在堂前,“来呀!将涉及两大案地九十名官员尽数逮来,本钦要开堂问案!”
凌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好说歹说了半天,连这些把官都在第一线的事情和理由都讲了。可是这位郭琇如此不通人情。他看看一副铁面判官模样的郭琇。心里真想给他两嘴巴子,好,你郭琇要玩。老子就你玩。
当下凌啸也不说话,把金虎找来耳语几句之后。就在公堂上闭目神起来,急得旁边的吴椣把嗓子都咳哑了,凌啸就是铁打不动。
一个时辰后,除了在较远工段上的官员外,郭琇地戈什哈已经抓了近五十名官员,挤得凌啸的临时公堂十分拥挤。
凌啸抱臂在胸,眼望屋顶。听到身旁郭琇将牙咬的咯嘣直响,心暗笑、这个都御史大人看来要酷刑上阵了。郭琇惊堂木摄地一砸“啪!”先行开审了。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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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75 章
今得堂上所有官员大出意料的是,郭琇的这一拍人听闻。四十名把官竟然就像老实到了极点的乡民,齐齐地跪倒在地,直接一片“我认罪”声响起。弄得连郭琇都莫名其妙。
他当了这么久地监察官员,莫说是直接认罪的罪犯他没见过,就是脑筋有些傻气的,也晓得欺不作声地抵赖一番,可是今天的情形实在过于顺利了吧?他憋了一肚子的想劲,准备把胆敢抵赖的人整得死去话来。现在却无处泄愤了,对于一个认罪的人,你能再上大刑了吗?
吴椣和三大员更是面色如土,心底地骇螶加上恐惧,已经使得几人汗如雨下。吴椣还是很请廉的。但是他的汗木流得最凶,上百的属下员贪赃狂法、任何一个总督都逃不脱干系,他看看凌啸还在悠闲地看着屋顶。真想把自己暴打一摊,当日要不是自己嫌弃凌啸已经有了正室,现在凌啸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吧?
“既然你们已经认罪,本官就不为己甚了,把各自的事情始末交代一下吧。”没有机会发枫的郭琇郁闷归郁闷。能够轻易办好案子,他就放下心了。接下来就要看凌啸如何敢保这些个贪官了,郭琇很期待啸身败名裂的结局。
犯官们一片沉默。
“怎么,刚才不是已经说要认罪了吗?难道是戏耍本钦差不成?“”
郭琇勃然大怒,没有人搭理他的问话。
郭锈狞笑起来,正要开始一个一个地死整这些人,却无意间发现了犯官们都再望着凌啸,心下一阵欢腾,凌啸啊凌啸,好好的钦差大臣不当。居然和这些私通反贼的家伙们搅在一块,你可不要怪老郭心黑手辣啊!
“韩维!本钦差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否则就大刑伺候了。”郭琇见一个千户眼睛盯着凌啸目不转晴。决定拿他开刀。
谁料这个韩维竟然是个半吊子性格。不耐烦地张口就道。“郭大人,你想要我交代什么?该交代的我早向候爷讲得明明白白了!我们都是投案自首的,在你大人来之前就向候爷交代了,候爷管的就是吏治民情,这案子是治吧?”
把官们一片附和声里。满场当。
惊郭琇睁大眼晴。愣愣地看着凌啸,他现在明白自己被湖北官员和凌啸给涮了。
凌啸站起身来,对郭琇嘿嘿一笑,“郭大人啊,你看,本侯本来要说道清楚的,可是你猛然间就要审案,本侯也是怕你以为我是来抢差事的。不得已只好让把官们自己来说清楚了。”他拍一拍还在发愣的郭琇。“都是为皇上办事嘛。其实不需耍分得这么清楚地。这样吧,等水情缓解之后,这些个犯官我再押回省城,细细地核实清楚。再与郭人一起上报朝廷如何?”
郭琇气得是手脚冰谅,偏偏却是毫无办法。凌啸的差事就是巡查湖广地吏治民情,管的比他要宽泛多了。这个案子就是一个重叠之处。
如果从常理来说,既然皇上指定他来审案,凌啸就不应该插手,最多只能和自己一起办这个差事。但是如今在湖北地界上。他一人又怎么说过芸芸众口?更何况官员们已经向凌啸这常驻钦差投案了。自己将再也难以枪过来独自审理了。
想想终觉不死心,郭琇冷笑道。”那么凌大人准备如何办理此案?本官可是听说了很多的谣言,说你淮备网开一面?“”
凌啸络给一笑,对吴椣说道。“制台大人。你记得我和郭大人的事全称吗?
吴椣老奸巨猾。正色道,“候爷地差事是巡查湖广的吏治民情,郭大人的差事是审理两大案。“”
“听到了吗?查案是我的事情,审案是你地事情,至于最后的半这上百的官员犯事了。恐怕不是你我的一句话能算数的吧?”
郭锈万万没有想到,凌啸竟然格这个差事里面地区别划分的如此深入,辩得这么分明。一种受制于人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而凌啸离开公堂前的一句话,更是将他的这种感觉化为了现实。
“啊,郭大人啊,忘了说一声、眼下湖北地任何事情,都及不上这三十万江汉百姓的性命重要,正好把官们也在此处效力。这样,何时水退。何时开始查案,何时查完,何时移交你处进行审理。最后有件事是要澄请的,绝对不存在包庇犯官的事情。既然他们在危急之时戴罪立功。我决定还是兑现之前的承诺、按照他们在此次水患中的表现,向朝廷申赦减罪。”
郭琇今天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省城的,总之,他已经忘了屁股上的火辣辣了,相比于脸上的野山椒,痔疮连青椒都算不上了。人活一张脸啊。可就是这张脸、今天连张草纸都不如,在湖北官员和凌啸的眼中,他的作用不过是为这两个案子擦屁股罢了,而且擦屁股的时间未定、还要看凌啸什去时候需要!
回到驿站的时候,郭琇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发泄自己的悲愤,可他现在有客人了,还是他不得不见的客人,一块雕着金冠雏凤的罕见蓝玉告诉他,这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平凡的容貌,高贵的气质,矜持的冷漠,还有一种执拗,这个年轻人的模样郭锈很熟悉,即使是一身文士打扮,郭琇依然认出了、她就是欣馨公主,那个被凌啸拒婚的大清和硕公主。郭琇对于这个文采风流的公主女扮男装并不诧异,但是有宗室禁足规定的公主现身武昌、就让他感到诧异了。尤其是她的两个女随从、竟是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内女官。他就更加不解了。
大内女官,文武双全。能有这样的人保护,至少说明了公主是半官方的出游了。
“郭大人今日风尘仆仆地出外公干,可是让秦某好等啊。”欣馨温文儒雅地致意道。
郭锈立即回过神来,施下一礼。“原来是秦公子。不知道秦公来晤有何贵干?”他的脑袋转得飞快,一定要套出公主是否私自离京。要是。肯定必须将她送回京城。
欣馨单刀直入。“听闻郭大人的差事办得很是不顺。正好秦某随姑姑路经此地。愿为大人献上一策,管保大人名留汗青。“”
“你姑姑?”郭琇一愣,欣馨的姑姑起码也是一个已嫁的长公了,会是谁?
门口忽地传来一声咯咯笑声。银铃般好听。像极了小女孩的请音。
“郭锈。莫非你己经忘了你家主子?“”
第八十五章 变态长公主的死地后生招
太子看完这份奏折,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兴奋有的时候就像是在颤抖的,就如同他常常在太子妃身上迷失的打着激灵。为了对付凌啸,他以太子之尊也是损兵折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亲信凌普丧命,鸿发赌坊倒闭,还是未能动凌啸分毫。但是如今,郭琇的一纸奏折,却将凌啸给逼到了死角上,他已经在所难免地悲惨了!
郭琇弹劾凌啸的有三宗罪,每一件都是凌啸很难回答的,至少太子觉得自己很难回答。
第一,郭琇弹劾凌啸乱行所谓“军管”之令,此令上至吴椣,下至驻防将军和提督当不知情。兵有何来?令由孰发?戒严之州,何看简牧之封疆不知其情?沔州之地,何看圣遣之钦差不得而入?
第二,凌啸擅自暗中信传涉案之犯官,公开叫嚣减罪于通逆之贰臣。胆大妄为至于极点,丧心病狂全忘皇恩。此索之涉于福建知无堂,乃其亲手揭开,来龙去脉更是知之甚详,然其执迷不悟,私自要为通匪之贪官污吏谋取功业,其顽不灵,不听阻拦,一意孤行,妄图保住这毒瘤。实属市思结党之行为!
第三,凌啸坚持不拘押犯官,更偏听妄信,将犯官派往汛防重地,致使犯官韩维脱逃,此不异乎私放重犯,其心难以测度。且行事更是屡违朝廷章程。另设湖北水利基合会。擅自批谁其管理本应抄家没入藩库地百万两赃款。此不异乎私设衙门。其心险不可测!
当几位皇子将这份全部奏折看完的时候,康熙发了话,“老规矩,佟国维。你先说说看。“”
其实在郭琇起草这份奏折地时候,自己也觉得凌啸死定了,他扪心自问了一下,凌啸固然可恨。但由此就把他牵扯到图谋不轨上,似乎过于牵强了。
在郭琇看来。凌啸就像是一个康熙的超级弄臣,飞扬跋扈,但也就止于飞扬跋扈而已。但是这份奏折他郭琇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反正自己是一个言官,就算告错了、康熙也不会杀掉自己的,可能处分重。但是凌啸这个绊脚石不挪开,他想深挖广追这两大巨索的希望。就了白日梦了。想了半天。郭锈觉得至少那维护犯官一条自己占了全理,加上凌啸也不得不承认,韩维确实失踪了,于是他也就微叹一口气,粘上了火漆封口。
武昌城北地枊园里,一轮上弦月挂在天空。秋天的寒气袭来,欣馨方寸尽乱,惊慌失措地追问,“姑姑。你说什么?你当真是要郭琇这写的?这岂不是把凌啸往死路上逼了吗?”
“那不是正好吗?到了他妻离子散上刑场之时,你我两代公主一起为他求情,成则可以园你的如意驸马梦。”一个体态丰腴地女子闲适道。好听至极的洁脆声音,让人难以和她的年龄对上号来,她慵獭地伸伸腰肢,收回看月亮的眼神,转脸对着欣馨调侃,赫然就是凌啸当日在观音寺所救的女子。
欣馨都快要哭了,“那要是不成呢,岂不是让他狂送性命?再说就算成了,皇阿玛也不会再允许我嫁一个罪人啊!。”
哼!天底下的男人有几个好东西?不就是兰芩姐妹比你美貌吗。像这样的家伙你根本就不该挂记在心里。”那姑姑却是突然发怒。欣馨终于忍不住一阵凄苦,低声啜泣起来。
那姑姑爱怜地一抚欣馨的秀发,叹了一口气,“傻孩子,姑姑何尝不知道凌啸罪名落实的后果。问题是。你一直念念不忘他那首什么狗屁歌曲。姑姑也是于心不忍啊,不得已出了这样一招,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唯一办法。馨儿。你要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啊。“
欣馨将头埋入那姑姑地胸前。哭得更是凄谅、她也很后悔自己当日为何要去容若府上听那歌曲,以至于今日愈发不可自拔。
那姑姑继续道。”雅茹进宫已经快两个月了。姑姑这份奏折就是要为你争取机会。
馨儿你想啊,皇上对凌啸的信任其实并不是这份奏折所能离间的,但是会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一个钦差大臣你很难接近。但是如果没了钦差头衔。他就只是一个知州级的人物,你想,这样再想靠近是不是容易多了?
欣馨猛地抬起头来。眼眸带着泪珠看着她姑姑。“这么说,他没危险啦?“”
那姑姑无可奈何地翻了一个白眼。“没有。“”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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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76 章
欣馨转涕为笑,一把搂住姑姑,“太好了!馨儿就知道姑姑最疼我的了。”忽又转觉可惜。“那他的前程一定会大受影响地。“”
那姑姑见侄女全副心思都在凌啸身上。真是哭笑不得、一指头点在欣馨的头上,“你下半辈子定会被他欺负死了!
“长公主、公主,秋夜谅风起,不如进屋歇息去吧。“一个大内女官躬身语示道。
“好的好的,馨儿、咱们回房去。
欣馨走在前头,自然是不知道,她姑姑的一双白皙丰满的玉手,经滑下到那位女官的臀部上。放肆地揉捏着。
凌啸并不知道欣馨和他的姑姑已经把他的前程给玩了一把,但是他自己却有一种预感、自己要倒霉了,因为千户韩维失踪了。他发动了几乎所有的机动力量、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一边忙着、一边揣度郭锈会如何地写折子来弹劾他。
这下子被郭琇抓住小辫子了,凌啸狠想等等看,也许韩维是落水身亡呢?
但是,什么都可以等,就是时间不能等。汉江的水位退下去了,十多万军民欢呼崔跃的时候,凌啸却闷在衙门里、考虑这下一步要怎么走。归心似箭的他十分想回到兰芩的身边,去看看这世界上为他怀上孩子的妻子,但是如果不能将思路理清楚的话,他就可能会过不了这个眼前的坎。韩维无疑将他陷入了被动。凌啸不知道,当郭琇把韩维失踪事报上去的时候,康熙会怎样看待于他,对他先前的奏折是否还有一丝信任?
乾清宫。
佟国维说了一通毫无瓷实话的君前应对之后,整个被康熙问及的人。竟然都向他学习。张廷玉自不必说了,就连太子和诸位皇子,也不敢表态说是谁对谁错了,竟然都是一个意见,再派一个钦差大臣前往调查观审。
康熙点点头,未置可否,他也陷入了沉思,良久方才道,“何人可往?“
太子爷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果敢坚决,佟国维等人尚未及说话,他就提出了人选。
“四弟刚毅善断,于法政处多有造诣,更常有一颗公心于胸怀。且四弟为人既善于变通,又通晓律程,定会使有心为善者伪装落地,也知晓保护那无心为恶者。儿臣觉得他是不二人选。“
老才很好的人。当下点点头,“你处事,才华也是不错,好好辅助你主子做个有为王爷吧。
胤禛见父皇不恼,连忙奉承。”皇阿玛,儿臣鲁钝、不能体会您的圣意。着实惶恐,还望皇阿玛指点混沌。
话题既已扯回,康熙庆幸道,“亏得凌啸这奴才的提醒。朕长久来的一件心事。也该付诸行动了。“”
康熙的夸奖声远在京城。武昌城里的凌啸自然听不到的,他正楼着憔悴的兰芩和小依好好抚慰。芩儿清减了不少,本来就白皙的肌肤越发缺了红晕,看来连日地担忧,让她寝食不安啊、而小依地双眼更是像个粉红的桃子,她可不像兰芩一样有着大家闺秀的镇定。被城里的各种谣言一吓。已是乱了方寸、只怕是日日以泪洗面。
凌啸抛开所有的公务。中午回来省城后。本待看看芩儿两个就去顾贞观商议的。可是看到她们,凌啸怎么忍心就此离去?今日是属于家人的。属于芩儿和小依的,凌啸对着门外地金虎吩咐一声。就抱起两个女孩。往卧房里行去。
芩儿呻吟一声,痒到了极点。凌啸像个孩子一样。轻轻抚摸着她雪白的肌肤,最后停留在那温软地腹部。伴着傻笑反复地摩挲。小心翼翼地唯恐碰着其中的孩子。小依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害羞还幸福、因为凌啸的另外一只手已经牵着地的葇荑。也去抚摸芩儿的小腹。
第一次抚摸女子的柔软肌肤,摸地还是自己的姨奶奶。小依看见凌啸的笑意里带着一丝坏。羞得和芩儿一样窘迫。
就快做父亲的凌啸喜不自胜。一时兴起的胡闹。就像是给小孩讲童话故事一样,在两位红颜的耳边。细细描述起未来的美好,“我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对我特别的眷顾。能够娶到芩儿。还有小依。相公没有别的本事。但是相公可以保证你们绝对不会失望。别地女子都有的,你们绝对不会缺失。就算有些是相公不能给的。我也会让你们不觉得羡慕。”凌啸一个指头刮向芩儿的鼻子,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当然了。如果你们羡慕别人家的挨打受骂。你们相公就无能为力了。”
“去你的。”兰芩娇嗔着将他往小依那边一推。红着脸道。“相公啊。恐怕芩儿这些日子就无法给你了,让小依妹妹……“。凌啸一把抓着她推来地小手。色迷迷地连着指头一起含入吮吸。嘟哝不请地道。“芩儿是不能给相公什么啊?”
兰芩的一声娇呼里,凌啸坏笑着将小依拉到一起。“我们永远不开。今晚也样。”
“啊呀,这怎么可以?羞死人了。。。“”
顾贞观听到凌啸回府。赶来参见的时候,方到院门口,远远就听到院里的这声娇呼,吓得连忙一转身,急步离开了。他晓得凌啸现在没空。安排了一个仆妇守住凌啸的主院门口后,就回到书房去等凌啸的空时间了。
谁知道这一等,不知不觉就等到了夕阳西下,顾贞观看到残照当空里。天上的候雁渐远时。这才忍不住再次前往主院。还没到二进园口,这位先生就碰到了满脸通红的那个守门仆妇。远远隐约的欢声传来,顾贞观一阵自惭,这么久?
顾先生的离去。使得那位中年仆妇如释重负,瞧着四下无人。又犹豫着往主院靠近几步。心旷神怡又面红耳赤地听着床底。带着急促的腔调和喘息,除了望梅止渴外。时不时传出的话语很令人向往,更无奈的是一些新名词,不是身临其境,仆妇又如何猜得到,她暗暗打定注意,晚间回家问问自家死鬼。什么是三批罗利?什么是连环肥瘠?
清晨阳光里,凌啸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书房里。如果不是顾贞观的暗笑着了形迹,他恐怕还要继续装下去,见到先生一副为尊者讳的神情,也就不再硬撑了,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凌啸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定有所节制。其是一晌贪欢啊。不仅自己腰酸背痛,芩儿连呼手臂酸痛,还累得小依现在都还皱眉酣眠呢。
“什么?那些女子还有两百个不肯回家乡,为什么?”顾贞观说了那些春香楼里女子的处理事宜后,凌啸大感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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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77 章
“唉!一部《春秋》不灭人性,程朱理学白骨累累啊!侯爷,这些女子被逼流落风尘。但是深恐乡邻戳脊梁。故此不愿离去。
顾贞观神色黯淡,作为一个词人、他的思想更接近北宋人情、对于南宋即后的理学也是深感反胃,想到他所欣敬的李清照也能改嫁,还有陆游的前妻也能别有怀抱,他就向往那个人性宽容的年代。理学盛行后。士大大对于擅自休妻的人都很鄙夷,原因是,被休女子的下半辈子实在太悲惨了。同样。程朱理学对于失贞女子、不管是何原因也是多加鞭挞。还振振有词,生死事小,失节事大!
凌啸心下明了了、却是无力改变这么强大的学说和世俗,那么,武昌府是如何处置这些女子的?
“官卖为奴!“顾贞观见凌啸就要发怒,连忙细细解说,“按律,这些女子应当遣返家乡、但是她们既然不愿回去,武昌府也只得通过官卖为奴给她们一碗饭吃了。虽然官奴的命运不见得好过,但是官房所付五两银子,可以给她们的家人改善家境,已经是各取所需了。”
“全部买来吧。“十五两这么便宜,想来不是黄花闺女的原因吧、一想到自己府中还缺人手,同时想做些买卖也要人手,凌啸毫不犹豫要买下这些女子。
接下来、凌啸开始了调查两大案里所牵涉到了官吏腐败、果然如他所料。这些官员里面的确有三个武官、像他所猜测的一样。凌啸又开始担心起来,那个韩维究竟是到哪里去了呢?因为所有的证言都显示,韩维这个千户也十分的可疑,那个甘大就是从韩维的绿营军中被开除出去的。让凌啸更加忧虑的是。康熙是否会对于自己奏折里的猜测真正重视呢?否则、他冒了很大的风险,尽力拖延案子的进展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了。
郭琇这些日子也不去和凌啸啰唆,他相信,凌啸要查就让他查去、总之他拖不了多久,说不定还会拖来一个更牛的钦差呢。他已经从驿站搬到了湖北监察道衙门、这监察道衙门是他都察院的派出机构,郭锈就在这里冷笑着严查湖北官场,这一次他所受的羞辱、湖北的这些龌龊官员们也有份!不把这湖北官场整一个底朝天、莫说朝廷的吏治会更加败坏。就是他的这一口恶气,也会憋死他的。
两个钦差都憋着劲地查着案子、九九重阳节才过去十来天、郭琇这左都御史还没有真正地开始部署起来,就接到了吴椣的照会,所有官员一起前往中华门码头去接新的钦差,皇四子胤禛。
得到这个消息、郭琇一下子欢笑起来,胤禛是有名的认真脾气、查起贪官来,往往是除恶务尽的主,加上又是十分爱惜名声的皇子,定不会姑息养奸的,更何况郭琇也隐约听过谣传,凌啸是属于八爷党一派的。穿戴好一身的行头。郭锈在出衙门上轿的那一刻、恨恨狞笑道,“凌啸,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糊涂,那些个贪官污吏岂是你的身份可以结交的?遇土了大清第一清官,还有第一认真皇子,你的末日到了!”
码头上迎接的排场并不奢华、但是胤禛还是皱眉不已,这么多官员前来迎接、不知道会耽误多少的公务?吴椣和凌啸见老四下了官船、忙打头跪下恭请圣安,码头上跪成一片,除了一个人矗立如山,格外打眼。引得众人一片议论纷纷。
郭琇气得肺都炸了,尤其看到老四疑问冰冷的眼光,心下更是把凌啸骂得体无完肤。“凌啸你这个王八蛋,欺负老子之前没碰到过两个钦差见面的礼节。没敢阴老子!你不是说钦差见钦差可以穿黄马褂、行平礼的吗?为何你今天不穿黄马褂,还跪得这么顺溜?”
第八十七章 快刀斩乱麻
郭琇不是一个头脑转弯快的人,好容易等到胤禛的“圣躬安”出口,众官员起身了,他才好受了些,不敢再用上凌啸那天的拱手平礼,一个大千扎了下去,谁知道胤禛根本就像不以为意似的,一把扶起了他,还温言抚慰。郭琇一阵安心,看来礼节上并无大错。
总督府众官云集,级别高的主官全在大堂上听训。
“胤禛这次来所为何事,相比大家都知道了。皇上令我来总揽两大案的审处事宜,胤禛自会重新了解案情,我想先听听两位钦差的介绍。”
郭琇倒也不急,反正他占着全理,“四爷,咱们还是按照先后顺序,先来的钦差先讲,我这后来的就后说吧,再说,我到现在连个完整的案宗都没有看过呢!”
他这酸溜溜的话语说得胤禛心下暗笑,想我胤禛在京城里被他的彩票差点给挤兑得势力大减、要不是邬先生的一记翻盘、恐怕现在已经是阿哥里面仅次于太子的穷鬼了,就你郭锈这个直人性子,那还不是凌啸的下酒菜?
凌啸毕恭毕敬地对老四行了礼。”四爷、那就奴才先说了。揭开这两案的起因是奴才哥哥豪成的一次偶遇。“用了小半个时辰这两个案子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楚了,很多堂上的官员这才完全明白了,原来是福建知无堂的歹人[禁用词语],作出了为非作歹的行经。
“奴才以为。此案里逼良为娼、屠戮抗争、杀官灭门,歹徒手段残忍。实在伤天害理至极,对于这些个罪犯,当用重典严惩,否则难以彰天理,平民愤!除郑勇及其亲兵业已伏法外、朱敬盟曹源也被灭口,现在剩下地春香楼帮凶和贩卖人口的相关歹徒当应该处以极刑,至于甘大,奴才以为。逆贼郑勇竟然不惜以身相救,必定非一般身份。当解押至京城着有可严审追讯。“
胤禛颇为满意。这些案情他基本上已经听明白了,对于案犯的处理。虽不是他前来湖广的主要差事。但是很合他的心思。像这样的人。要是不杀,那还得了。
郭琇见凌啸绝口不提官员腐弊,忍不住提醒,“凌大人。那么这个案犯能够横行武昌、潜伏官场多年,凭的是什么?”
“凭的是钱权交易。读圣贤书的冠盖之辈倒在吸人血的歹徒手下,原因只有一个贪字!苍蝇不叮无缝蛋,这些贪官收钱卖权,是此两案直到今日才事发地根本原因。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是为虎作伥,一个父母官员。不能够保一方平安。已经是失职了。倘若参与其中,就是胁从作案了。”凌啸承认得如此干脆。郭琇冷笑不已。
胤禛一边示意凌啸接着说下去,一边同情地看看郭琇,凌啸越是承认。就越有后手隐藏。
“发案之初,由于人手不足。凌啸及吴制台杨臬台只得将重点放在破案和捉拿人犯上。对于两案其中的贪腐弊情,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恰逢沔州大水压境。三十万百姓命在旦夕,凌啸不得己兵行险着。以捐银救灾可以减免罪责为名,广发信笺,居然真的框来了六十名贪腐官员。凌啸所料未及的是,这些官员十分配合,先是在汛情严急的当口纷争相捐出家产,愿意将功赎罪,拯救三十万苍生于波涛。而后又纷纷向凌啸投案自首。主动交代了所有地犯罪事宜。至此终于将此案地各种勾结丑事完全显露出来。奴才以为。这六十名官员确实是有悔改之意,且在当时急切情况下立有寸功,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平均挽救两千黎民的功劳,还请皇上和朝廷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活命机会,以此来惩前毖后。扬善罚恶,也是教化之道啊。”
胤禛尚未及表态,他身后的屏风处一声微小的叫“妙”传入他的耳朵。老四知道这是邬思道地感叹。
“你!你!“”郭琇满脸涨红。指着凌啸而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这个奸诈之人何时透露出了一丝这样的意见了?
这厮口口声声的减免犯官的罪责。他不惜得罪自己弄了这么僵的局面出来。怎么看都是要和自己拼着干的模样。搞得自己全把重点理解成了免罪上面。但是此刻凌啸却在公堂之上说出只要免死就可以了,郭琇就有苦说不出了。这下子满湖北官员的眼里。一定以为自己是非要杀掉所有的涉案官员才肯罢休的了。那么他住死里得罪地官员可就多了。
凌啸对着郭锈说道。“难道郭大人以为。凭这么大的功劳。让他们在抄家免职判刑之后。连保住一条性命都不可以吗?”
郭琇吏是深觉此人险毒无比,在湖北官员投向自己的厌恶眼光里,他已经被挤兑得无话可说了。凌啸看着他那羞愤欲绝的样子,心头一阵怜悯。没办法。你只是一个牺牲品,换了任何一个人,只要是主张严查此案犯官的。我都要整他!不仅湖北对他来说很重要。这眼前的一个掌控兵权的契机更是他志在必得地。
吴椣和三大员看着凌啸,忽然觉得他不可小觑,这些天来自己几人都是拿他当成枪来供。不知道他看出来了没有?这次他救灾利民暂且不谈。单论权术就颇让人捉摸不透。之前靠他所营造的种种情势。使得所有和两大案有牵连的官员们把他看成是观音转世,飞蛾扑火般向他涌去。
就连整个湖北的官场全都坚信他会为犯官们出头,此刻在公堂之上,却是一句义正词严的轻猫淡写,既不违背承诺又全然出卖干净。
大堂外等候发落的很多犯官们却对凌啸感激有加。
是的、他们都知道,除了钦差郭琇外,朝廷绝对不会把他们百余人全部都杀掉、肯定会有被流放和判徒刑的,但是朝廷也绝对会杀上部分的官员,来杀鸡骇猴以平民愤。问题在于、谁会死谁不会死、这可是青山柴烧的关键啊!现在凌啸的表态请求,虽然离他们先前的期望有些距离。但是在朝廷如此重视的情况下,还是顶住了压力,于情于理地为参加防汛的官员们扛下了一层保命的包票、这已经够仗义了、剩下的活罪轻重。则只有靠各自的背景和运气了。
其他的湖广官员也对凌啸无话可说。凌啸用这种方式,既挽救了民百姓,又顾全了朝廷的声誉、更重要的是,保住了很多和他们沾亲带故的一部分官员的性命。
胤禛看见众官员都不说话、又对沮丧的郭琇问道,“郭大人,你对于凌大人讲的的案情和处理方案可有异议?“
郭琇这次是枉做了一次小人,他知道自己可是成了湖北官员眼里最不欢迎的人了,悻悻然道,“郭琇全凭皇上和朝廷的决议、案情也基上没有异议。“
“好!既然两位钦差已经达成了一致,那就快刀斩乱麻吧。这样,郭琇你就执笔给朝廷上报全部案情和处理意见,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早些结案吧!”
堂上众官员一阵犯蒙、不会吧、两个钦差斗得这么大了,你四爷是风尘仆仆赶了小半月的路程,却在一个时辰里就了解了此事,也太麻利了吧?就连凌啸也觉得不可思议,老四这次就为一个时辰跑一趟,
老四却不宣布退堂,他看看凌啸和郭琇两个钦差,“还有一个案子,关于钦差郭琇明发奏折弹劾凌啸一事,你们两个当事人有何话要吗?”
郭琇像是吸食了五石散一样来了精神、翻盘机会来了。凌啸却愕然无语,看来康熙并未认可自己密折上的猜测和建议,否则这等诬陷自己的折子早就留中不发了。
胤禛看着凌啸的颓然,忽地想起康熙在枫晚亭里给自己看的密折。
“奴才凌啸再拜首于吾皇都,啸有骇人听闻之测度,本不敢说,但恐其为实,则不可不早加防范,否则悔之晚矣。想那参将郑勇,潜伏营军旅达五年之久,其所图谋看何也?后奴才翻看犯官们自首之供词,又骇觉三人可以之处更甚。余看当受贿万两以上,唯此三人贪得不过千余两。而各犯官所供,当称九成以上为此三人牵线搭桥。此三人当供军职。奴才以为,其与郑勇一样,乃知无堂暗遣潜伏我军刺探军制,或急缺领兵之将才!奴才据此妄测,福建知无堂起兵造反之日不远也、恐非吾皇与百姓之福!”
当时老四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凌啸的猜测的确很吓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奴才窃以为。朝廷应对此逆反之群贼迭施间计。对于此等秘密社团帮会。需要派出忠心之良将。以特珠契机获其信任,长远谋划佯施其功,方可进入反贼高层,担当要职。否则他日叛兵一起。朝廷不知贼力。驻军不晓贼利,恐吃大亏,即使军前弹压下去。恐怕也难斩草除根。后患无穷啊!奴才于千里之外遥祝吾皇安康。且静候圣上英明之决。”
郭琇方待答胤禛话。却见这位四爷忽地取出一份黄绫圣旨,当天宣读起来。
第八十八章 我投知无堂,谁信啊!
郭琇见到胤禛不待他开始说话,就要开始颁旨,觉得心下不甘,当即喊声“四爷且慢”。无论圣旨内容如何,康熙金口一开,就很难更改了,要是圣旨的内容有利于凌啸,那么这一回合就再也难以扳倒凌啸了。
胤禛却不理会郭琇,微睨了他一眼,庄严地展开圣旨,宣读起来。
邬思道的屡次赞叹剖析,使得胤禛对帝王心术和争霸夺嫡有了一个全新的视角,更对凌啸起了强烈的爱才之心,若不是有那次血士的擅自行事,他真想即刻就把凌啸笼络到麾下来。此刻他还没有弄明白凌啸对他究竟有无戒心,但是这不防碍他通过折辱郭琇来向凌啸示好,毕竟皇阿玛的决意已定。
“奉天承谕,皇帝诏曰:钦差湖广观风巡查使凌啸。屡违朝廷纲程。私设水利基金,擅发军管之令,着革去黄马褂,撒湖广观风巡查。贬湖北整军使。软此。“”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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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78 章
郭琇一阵头晕。这是个什么怪异的圣旨啊?皇上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凌啸如有罪,就该锁拿进京会审,贬个什么整军使,这可是盘古以来前所未有的一个职事,究竟是升是降,哪里说得清楚啊?
吴椣等人各有喜悲。通古柯和杨思谦心花怒放。他们两个一个藩台一个臬台,从此后就少了凌啸这个吏治民情的悬顶之剑了,日子定会过不少。至于吴椣和苏克济则是心烦不已。他们两个的职事里面。民务都有藩台臬台主持了,军务占了更大地成分,现如今被皇上活生生划给了凌啸来整顿、岂不是架空了自己吗?
胤禛微笑着把圣旨交给凌啸,看到凌啸还在傻愣、对他手上的圣旨努了努嘴,凌啸连忙展开一看,却发现康熙的这道圣旨是朱砂涂改过的。
“虽尽忠职守。救灾防汛。拯救生民,速破巨案,廓清湖北“这话上被康熙划了一个红圈,边上一排御笔小楷写着“暂且记于朕心。“
老四正等着看凌啸感激的神色,却发现凌啸的脸慢慢苦得像个黄瓜。
凌啸一边收起圣旨,一边在心里思量。由于不得以破了这起大案。凌啸知道自己己经和知无堂结下了深仇,要想保护自己。他必须具有一定的兵权,这就是凌啸给康熙上那份密折,夸大知无堂可能起兵造反的原因。
康熙封他整军使。他早有准备。整个湖北地各个军营里,谁都不得被知无堂给渗透到了什么地步,不肃清潜伏的反贼,康熙肯定会夜不成寐的。此刻湖北的地界上。谁最忠心耿耿又擅长军事。谁最不会反复明。当然是他这个曾经有过战功的纳兰凌啸了。
但是康熙既然看到了自己功大于过。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升赏自己啊。为什么会用贬压自己的名义?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份涂改过的圣旨,难道堂堂地大清皇帝就没有新的黄陵来誊写一遍?为什么老四要指给自己看康熙的这几句话?
凌啸看着胤禛的笑脸,忽然明白过来,康熙肯定是要给自己一颗定心丸。他接下来还要贬罚自己!凌啸的心里有了一个很不好地预感。康熙不会是想要我来当那潜入知无堂的间谍吧?我可是一个正牌子的满洲勋贵啊,就算你康熙把我贬成一个小兵娃子。一个满族血统的人去投知无堂。谁信啊!
胤禛宣布了退堂。众官员纷纷退下。就连吴椣也将正堂让出、自己到签押房理事去了,毕竟胤禛的身份更是贵重。
笃笃声响,邬思道拄着双拐来到目送凌啸的胤禛身边。长叹一声道。“吴椣苏克济时不久矣!”
“邬先生、您何出此言?
邬思道极目眺望着蓝天,“今日堂上之事,三天之后就会有至少十份密折直达天听。圣上很快就可以知道、湖北的督抚藩臬已经是深陷名势。无力自拔了。四爷。你可曾注意到,凌啸摆明地功大于过,四大员却无一人为之辩白求情?”
胤禛回想一下。确实如此,心下也对这些湖北大员很是不齿。
“四爷!学生想知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那思道忽地正视四爷。突兀地问了一句。
胤禛当然知道邬思道问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与凌啸之间的事情却碍难出口、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四爷、日后的形势,可以说将是诸皇子群起逐鹿,如若不然、请四爷抉了思道的眸子去。凌啸乃是无双国士,如若四爷不获此人,恐他人捷足先登,悔之晚矣!如四爷觉得不可毫无缓退、学生愿现行一试。
凌啸并不知道邬思道如此看重他,此刻的他正为这满府的女人和人发愁呢!
买来了两百个女子倒也罢了,顾贞观刑名师爷高夫子和金虎可不知道如何安排,就把凌啸请到正堂来处理。凌啸正持详细规划一番。却见到那沔州州判李轩求见、他的身后更是拖男带女地有两三百人。
沔州府里的那些贱民囚工家园尽毁,可是沔州刚刚轻历了一场水灾和防汛。哪里还有余力照顾到他们。不得已只得由李轩领来求凌啸这老恩人帮忙了。
凌啸看到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也是吓了一跳。我如今又不是有火耗外水的地方官。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帮助这多人?咬咬牙,看来只有两个办法了。男的当兵。女的务工!
定下了调子,刚刚要金虎把男人们全部编为亲兵,女子务工的事情。凌啸却不得闲去具体筹划了,因为门房上通报,总督吴椣、巡抚苏克济、提督陈悼、总兵梁佑邦、蒋恒昌五人联袂前来拜访。
这些个大人都是湖北的军事长官,凌啸虽是钦差整军使。但是对于这些个一二品的军中大佬却不敢怠慢,要知道不仅湖北地所有兵力归们掌控着,他们更是掌握着自己的独属军队,督标、抚标、提标、镇标。凌啸连忙出来迎接。
除了驻节荆州的湖北八旗将军思德安以外,今天的何园可是首脑云集啊。提督陈悼对凌啸平礼一拱。就昂然而入了,两个总兵都是有些看不起凌啸这个五品官,但是碍于他是钦差,倒也不敢过于无礼。行了一个军中简参,也快步进去了。倒是吴椣和苏克济更是恭顺些。
凌啸拉住吴椣落在后面。悄声问道,“老亲家。今天刮得是什么风啊。怎么都跑到我这园子来了?
吴椣苦笑道。“什么风?还不是整军风闹的!这些个家伙消息就是灵通。四爷前脚宣布退堂、他们后脚就来到我的签押房。硬是说要来和你这整军使涝叼涝叼。讨个如何整军的章程呢。”
凌啸一阵郁闷,妈的,老子土午还在考虑些吏治民情,下午就要操心什么整军事宜了,这哪里想得请白啊。这群子提督总兵的一个个摆像二五八万,好相与吗?就是吴椣和苏克济两个的心里,恐怕也十分地腻味老子吧?康熙只晓得要我当恶人、他自己连个圣旨嘉奖一下都舍不得。还剥了我的黄马褂,实在太小气了,教我这个五品官怎么有底去镇住这些一二品?
茶一奉上,陈悼使了一个眼色,总兵梁佑邦和蒋恒昌一起站了起来。居然说的话都是看口同声,显然就是事先商量好了的。
“凌大人新任整军使,我等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大人,皇上可有个具体的方案谋划,这样我们就可以好好配合大人了办好这次差事、得又搞得不请爽……”
凌啸终究年轻气威,听到他们暗讽自己办砸了观风巡查练差事,不由得一阵火起,这群王八蛋让知无堂这样的恐怖组织给混了进来,还来老子这里打码头?猛地一拨茶杯,就要发火,却听顾贞观在屏风后轻咳一声。方按奈下来,冷冷道,“如果大人们是为此而来,那就请恕凌啸无可奉告了。凌某才接了圣上的任命旨意,连圣意都还没有揣摩清楚呢!”
“唉。凌大人你也不要生气。你如今是整个湖北军务整顿的话事人。莫说陈提督,就是我吴椣这个总督,还有老苏这个巡抚。也要听的调度啊,大家都是来讨你的一个方略。免得我们各标到时候落个不听号令的名声。您说是不是啊?
吴椣乐得陈悼他们来闹。一旁打着哈哈地调拨。搞得凌啸更是恨了吴椣。妈的,难道你吴椣就没有一点的香火情分?刚刚在老四面前保了你们一票,暗示他暂时不要追究你的责任。如今尘埃尚未落定。你就翻脸不认人了。这政治联姻难道就是朝不保夕的吗?
陈绰见凌啸铁青着脸,心中大恨。本来他以从一品的官街受制于吴椣这个不加衔二品总督。已经是非常的不甘心了。现在又来了一个五品钦差。还敢摆脸色给他看,叫他如何的心里平衡。
当下陈悼怒目瞪视凌啸。妄图以虎威压倒他,无奈凌啸是何许人,连康熙都敢绊倒的不要命家伙。偏偏就不吃这一套。陈悼越是瞪视,凌啸越发不理。端起茶杯。还夸张地吹着手中的热茶。唾沫星子和热气都直往他右首的陈悼飞去。
第八十九章 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凌啸也打着哈哈道,“总督大人,我是真的还没有章程,连现在的湖北各地驻军我都闹不清楚,如何现在就拿出个方案来?这样,几位大人先给我讲清楚各自的营中情况吧!”
陈倬忽感瞪大的眼珠一痒,也许是凌啸吹出的茶水热气所激,又或者是他的唾流星子溅入了,眼眶当时就红通通了。他看到凌啸讥诮地望着自己,这才明白过来,以这样的红眼看着凌啸,知道的人还能明白他是在发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向凌啸哭诉呢。当即收回眼神,闭上眼帘,谁知道凌啸的这句话出来,弄得他几乎暴跳起来。
“要我们给你禀报吗?黄口小儿,本军门在打罗刹鬼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找奶吃哩!”陈倬一怒之下,扬长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凌啸却笑了起来。
他今天是心烦至极了,如今被这陈倬一闹,反倒心情慢慢平静下来。陈倬这个一品提督对自己不服。也是情理之中。凌啸知道无论自怎么样搞。都迟早会和他发生矛盾的。康熙的要求不就是整军吗。整来整去还不是整的他们这些个大佬吗?
不欢而散的这次会客完毕、顾贞观从屏风后转出来,他担忧地看着凌啸。毫不客气地斥责道。”小啸、你怎么可以处世如此不谨!你以为顶了一个钦差的头街就可以为所欲了?总有一日你也会成为一方官员或者位列朝堂、这些人都是山不转水转就会碰上的、就算抛开这一层。能确保自己一人之力就可以办好差事吗?”
凌啸见先生发怒了。连忙陪着笑脸。为他沏上一杯浓酽酽的香茶。
把他挨在椅子上坐好,躬身一礼表示受教。顾贞观地道理他认不认同另外一回事。但是他是真心关心自己的。这点确无怀疑。被一个关怀自己的师友责骂。对于凌啸来说。他感觉是一种幸福。尤其是在这尔虞诈的官场混得越久。凌啸就越珍惜。
康熙这个老大尽是给他一些查什么整什么的差事,要他当黑脸得他的选择就只有一条路,查下去整下去经过和吴椣的所谓“结盟”失败以后。凌啸已经不相信自己有本事,可以将这些年纪大的权臣笼络袖中。只有培养一些自己地少壮势力,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阵营。
好,既然陈倬他们不服自己,我就要让他们不得不臣服!凌啸决定去老四处讨些主意。
才进总督府大堂。凌啸就听到后堂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咯咯轻笑,连忙驻足在堂上,谁知道老四是不是在会什么红颜知己,进去显然不合适的。凌啸决定四处转转。这建制恢弘的总督府,他还真没有细细观赏过。
府内的下人和卫兵都认得凌啸,也不来啰唆于他。凌啸一会儿看屋檐的花纹画饰。一会儿瞅瞅廊庑亭廨,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小院。前已经别无去处了。幽幽的酒香传来。凌啸“竦竦“鼻子、忽觉有些饮酒的兴致,顺着香气的指引。踏进院来。
两个人背对院口,正围着一方小桌对饮。凌啸看他们一个身着官袍。一个确是布衣。正在那里大呼过瘾,忍不住少年心性,大喝一声,“可抓到你们两个酒鬼了!不去办理公务,却在此偷酒喝?
猛听到这以嗓子,两人大惊回头、一看之下彼此确是熟人。原来军需参议道何智壮和总府督钱粮师爷周湖定。两人连忙过来给凌啸见礼。如今凌啸更是何智壮的上司了,他还不赶紧巴结。
凌啸思付着老四那里可能也要些时间、当即道,“拼个桌子讨杯酒。两位不介意吧?“周湖定笑得眼睛都眯一条缝。”大人是个贵客。要不嫌弃菜肴简陋、我们可是就巴结了。”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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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79 章
凌啸看他一副搞笑样子,指着桌上唯一的一盘花生米,笑骂道,“我靠!这也算是菜肴。那你还不如把这酒水叫成琼浆玉液算了!”呀。哪里晓得那个何智壮更是个活宝,一把抓起自己面前地酒盏,“大人,说好。酒桌无父子,喝到不够时可不许以势压人!”
酒是好酒,正宗的陈年稻花香,难怪香气四溢的。凌啸咕咚一口饮了半盏,吓得何智壮将自己的杯盏死死护住,连花生米都忘了吃。周湖定却无所谓,这里是他的院子。地底下还埋着两坛子私藏货呢,他借着几分酒意看着凌啸。壮着胆子问道,“大人今日怎么如此有闲,能和我们这些个小虾米喝酒啊?”
凌啸暗赞他一声懂事。自己既然得罪了陈倬这些大佬,当然只能在这偶遇的机会下。和这些晓得军务的老油子们多亲近了。当下凌啸一长叹。确是又咕咚一口。默不作声。这下连何智壮都看出凌啸有“心事”了,当下扶住自己地酒盏,问道。“大人怎么闷闷不乐,莫非是差事不太顺手?”
“唉。恐怕我这次的差事就要办砸了,其实办砸了差事倒没什么,大不了回家当我的闲散侯爷去,可是底下的那帮子手下就难得好前程了。你们想啊,那贞观先生的子侄辈可是就指着我带一把的,就是金虎,你们的熟人吧,我既然把他扶上了参将,也要考虑对他的未来负责啊!”
何智壮飞快地和周湖定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羡慕。两人都多年酒友,岂会不知道各自地心思。
周湖定帮暮了大半辈子,羡慕那些个当官的东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今生恐怕最后也只能做个绍兴师爷了,光宗耀祖的希望都寄在在两个儿子身上。无奈东家吴椣却不是喜欢施恩之人。几番试探下来。他对吴椣帮忙提携儿子已经死了心,总之他现在很羡慕顾贞观,有人提拂他的子侄。
何智壮则对金虎羡慕有加。他和金虎两个号称是督标里地“铁秤砣”。两人都是五年没有升迁了。金虎在从三品上停步不前。他则在从四品上铁打不动。呼啦啦一声雷。金虎认了凌啸这个贵人。立刻就升了参将。接下来要是凌啸这个整军使整到了个把什么副将的,还不是拼把他金虎顶上去呀!
两人眼神频繁地交流着,凌啸却盯着酒盏,像是烦恼至极地对酒当歌。他是真的在吟着诗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勾引,绝对赤裸裸地勾引!招揽。明刀明枪的招揽。
偏偏何智壮他们两个无法拒绝凌啸的诱惑。几句试荐下来,两个老油条缴枪投械、明送秋波起来。
“侯爷,您就别这么喝了,杯忧饮酒最伤身啊,您要是有什么心事。要是瞧着我们两个还成器。綶禁用词语]隼础⒁蝗思贫蹋&p;#65533;&p;#65533;思瞥ぐ。&p;#65533;蛐砦颐蔷湍芨&p;#65533;钜&p;#65533;&p;#65533;&p;#65533;狭δ兀俊&p;#65533;spstyle=&qut;sply:e&qut;>_Zze
凌啸借酒装愁,“你们要是真的帮爷出个好主意、爷定不会亏待你们的。信爷不信?说,快说。信你们爷不?”
两人这还不马上顺杆爬。“信!咱们信爷!爷、您就说说看啊。
花生米吃完。酒也干净了。凌啸满意地一拍两人肩膀,”好1你们两个真是人才!能给爷出得这么好地主意。这下子爷就不相信他们不就范!听着,只要你们不做违法害理之事,爷今日把话撂在这里了。罩定你们了!”
两人虽不懂“罩”的意思,也猜得到几分,心下欢天喜地、真是上积德啊。吴椣肯定日子无多了。现在他们能找到一个仗义的主子,比吴椣背景硬。宦途长,前途想不光明都难。
酒意只是微微涌上胸口,凌啸在秋风里辞别何智壮他们、赶往正堂去。却是迷茫里辨不请方向。在一个园子门口,凌啸走进两步、却发里面是花园,晓得走错了地方,响响地打了一个酒嗝,转身就走。猛听一声“混账”、尖锐的破风声疾奔凌啸而来,醉意登时醒了一半,凌啸快速抽刀转身向那破空声处劈去。”啪!“凌啸脸上一凉,伸手摸来一看。登时傻眼了。明明不疼痛,为何会流这么多的血?
“大胆狂徒,你究竟何人,胆敢闯入我总督府放肆!拿下!
二十步外树荫下的一个小绿亭子里,几个女子站起,其中一个女子叉腰对着发愣的凌啸怒喝。
凌啸还未及说话,那女子身边地两个Y环扮的家伙很快冲了过来、手里一晃一晃的东西很像是刀剑。
这些女子还真***强悍啊,难道是钵阑街的十三太妹?凌啸舔嘴唇想就此离去,忽觉入口一阵酸甜、原来是砸到脸上地是西红柿,凌啸对那砸自己的女子不禁充满了好奇,高手啊!她不会是自己未过门的嫂子一吴椣的孙女烟罗吧?
“喂!在下只是误闯罢了,先道个歉……
可惜的是、凌啸这个专门管兵的家伙现在也尝到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请的滋味了。那两个丫环欺上前,一阵凌厉地抢攻,凌啸案日手忙脚乱。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在花园门口打地一声酒隔。引来的竟是一群母老虎!
PS:凌啸一路小跑到明嫂面前。“明嫂啊。快去阻止明月发疯吧。他竟然为了取悦读者,贪图月票。就要把我逼到傲视美女、狂整军阀的危险地步了!”明嫂悠闲地剥着柚子,微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吗?”凌啸连叫七声惨字,咬破十根手指,在地上写下血字一行。“月票,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第九十章 御赐玉扳指
两个丫环招招都是咄咄逼人,凌啸这才晓得这小娘们是真的要拿下自己,腰刀连连隔开丫环们的猛攻,喝道,“胆敢谋害本钦差,找死吗?”
丫头们一愣住手,眼前的这个人会是钦差大人?要是真的,可就罪过不小了。
那小绿亭中的几个女子闻言也赶了过来,凌啸一个照面,顿觉这古代的世界也很小啊。入眼的当面女子就是他曾经救过的成熟女子,依旧是那么样的丰腴妖娆,地见到凌啸也是一愣,微张小口诧异道,“是你?莫非你就是钦差凌啸?”
她身边的一个劲装女孩,将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长公主,您认识这个人吗?”凌啸一听这个成熟女子竟是一个什么长公主,立刻头大如斗,立刻连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连忙一揖道,“哈哈,天涯何不相逢,在下凌啸,一场误会,既已冰释、凌啸还有俗务缠身,就此作别!“他不管两女的惊异、也不管是否失礼不敬、飞也似地逃了开去,只往那正堂奔去。
长公主轻抚面庞,怅然道,“烟罗,这个人是第二次在我面前逃开了,若不是本公主对臭男人毫无兴趣,简直要怀疑自己是否相貌很丑陋了。
烟罗的嘴巴却是极甜,脆声猜测道,“我的长公主啊,这凌啸分明是凯觎您的美貌、方才在这里暗中窥视,但是在您面前又自惭形秽,见面不到两句话啊、就落荒而逃啦!哈哈分明是一个胆小鬼。”
“哈哈!“两个丫环也笑了起来。那长公主一揽两丫环的腰肢,也是嗤嗤笑了一番。”咱们去找你们的欣馨主子吧,想不到她的心上人竟然是这个有意思地小鬼。”
凌啸来到正堂,却是扑了个空,胤禛出门去了。接待凌啸的是邬思道。
这个瘸子先生端坐在椅子中,低头一点算是拜礼,“侯爷,我们爷刚刚出门去寻一位贵客了,小半时辰定然回来,侯爷不如在此用茶稍等。学生邬思道是四爷府上的请客。今日有幸见到颠倒众生的盛世彩票始作诵者。不胜荣幸啊!”
凌啸眼神定定地望着他,刚才通报的人说有位邬先生请他进去、他的心里就涌起了惊涛骇浪。邬思道。九王夺嫡里地第一谋士!凌啸感到自己的心是冰谅的,老四有着邬思道的辅你,自己还怎么和老四斗?
还怎么为德隆多和老陈报仇雪恨?凌啸忽地心里泛起一种恐惧,一种懦弱。这恐惧和懦弱让他产生了一种冲动。干掉这个精通权谋的瘸子、否则这个人将是他向老四复仇的最大障碍、甚至自己某天死在他地手里还可能不明不白地!
“侯爷?侯爷?”邬思道看着怔怔的凌啸,忍不住张嘴喊喊他。
“哦!邬先生是吧,呵呵,先生实在是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了,以至于让凌啸念起了故友、一时间看走了神。先生达人,见谅见谅啊!“啸回过神来。连忙致歉。
“啊。先生说盛世彩票颠倒众生、很不准确啊。凌啸相信至少邬先生不会去买,对吧?”
邬思道心里也是莫名其妙、凌啸刚才的眼种杀机浮现。绝对不会想起故人来了,这事情泛着玄妙,自己虽是年少轻狂过,但是却并无什么生死仇敌、眼前这位年轻人也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何会对自己露出杀机呢?
“侯爷这下可就猜错了,思道每期定打不饶地买上一张盛世彩票。”他教人为凌啸上了茶水。微笑道。凌啸这下不解了。邬思道如此精明能算的人,岂会不知道彩票这玩意的玄机?
“侯爷有所不知啊,思道生平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绝对不会放过每次可能成功的机会。但是也决不沉迷于一个希望不大的机会中。盛世彩票恐怕就是让人无法拒绝又绝不可以沉迷地机会,侯爷你觉得呢?
凌啸搞不懂这瘸子话里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和这样聪明绝顶的人说话。应当格外地小心。万一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可就是大大的不妙啊。当下敷衍道。“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先生既然如此洒脱。应该是青松野鹤之人。奈何留在红尘名利场中?”
“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好见地!思道佩服不已。”邬思道肃然起敬。搞得凌啸暗道一声惭愧。“想不到侯爷年纪虽轻,见识王却如此不凡!思道逗留在这红尘之中,确非心中乐土,但天下莫非王土。率土莫非王臣,此处固非乐土。安知松下就是乐土?”
凌啸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邬思道的名声给吓住了,总感觉他的话里有话,细想却毫无痕迹。他谈到彩票的什么机会,是否实在暗讽自己就他买彩票一样,既不愿投入夺嫡党争,又暗暗抱着投机心理,每个可能的阿哥那里都示好一番?
“倒是侯爷既然说到性格和命运,思道想冒昧问一句,侯爷觉得您自己的性格会决定自己怎么样地命运呢?
凌啸哈哈一笑。“按照我的性格。恐怕是一世磋跎。也只有圣上他那般的海量方才容得下我吧。”
正在此时,胤禛回来了,见到他们两个在吃茶寒喧,紧张在脸上一现即逝。凌啸连忙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跪拜礼。说明了自己来请教圣意的来因。胤禛早知道他会来的。当即让他起身,“凌大人,胤禛来时皇上是有过一些交代,但是请恕胤禛无法给你复述原话。你的主要差事,我不说你也知道、皇上就是希望你能清除所有的反贼潜伏之人、同时要牢牢掌控湖北绿营。”
凌啸紧紧追问,“四爷,凌啸资历浅薄。年纪又轻,加上是新贬之臣,实在是很难办好这样差事。您就不怕奴才万一胡闹起来。朝廷不好收拾啊?”
老四却无声地笑了。你凌啸哪一次不是胡闹,又有哪一次不是皇阿玛在给你擦屁股?他伸手自怀中掏出一枚玉扳指。交给凌啸地手上。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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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80 章
“所以圣上要我转交给你这个,凭着它你可以借用荆州将军的一万写得是什么?”凌啸知豪成终于丁忧完毕,很是替他高兴,也不再去把事情全往坏处想了,干脆就拿出这个玩意来炫耀一下。
顾贞观拿着玉板指端详片刻,猛地一哆嗦,险些持扳指拌落在地。扳指内侧弯弯曲曲的阴文刻饰。竟然是骇人的四个字。
“如朕亲临”!
第九十一章 读者恩情似海深,明月辞职来报恩
满屋子的人都呆住了。顾贞观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尽力地控制这种悸动,但是却完全不能如愿。
凌啸此刻对于这个玉扳指却没有太多的震撼,心里只有一个求得了答案的明白。原来如此,康熙给了自己这样一个玩意,他需要人质来控制自己,一个哥哥还不够,还要加上自己的老婆孩子?尽管他很久以来就明白了人生无奈的道理,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很失望。自己的路走的如此崎岖,貌似高楼大厦,却如空中楼阁般无根无基。眼前除了一门心思走下去,已经是别无它法了。
“小涛,你去将金参将请来,小骏,你去把总督府里的周师爷和何道台请来。先生,我们今晚来议一议,如何整军!”
中华门码头长亭。和风煦照。秋阳光照,棋目楚天舒。
胤禛坐在亭中,看着眼前的姑姑,暗叹一口气。当初欣馨的一阵软磨硬泡,并没有使得他心软,但是当这位姑姑指着他的鼻头一通臭骂的时候。老四只得没口子答应了。
别样的情愫流淌在胤禛的胸怀里,这个姑姑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倘使时光倒退,如果身份改变,他一定会愿意为这个曾经朝夕相伴的姑姑抗争。他永远忘不了。姑姑出嫁时候、十三岁的自己把嘴唇都咬破了。
他也永远不能忘记,姑姑的额驸死时,姑姑连哭都没有哭一声。只因为这个额驸是个兔儿。他更加忘不了,被血士们抓来地那个东宫长史,开国以来最轰动也最隐秘的东宫长史虐杀案,就是他胤禛亲手炮制的。
胤禛一刀一刀地割下了那个长史的肉、只是因为这个长史就是给太子出谋划策谋图姑姑的人。当他赶往公主府的时候、姑姑地哭嚎在太子的魔爪下显得多么的可怜。尽管太子最终没有得逞,但是姑姑最后却恨死了天下男人,包括不得不为太子隐瞒的他。大阿哥在一旁虎视耽耽,老四决不能便宜了他、这只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但是他在姑姑的心里最后连个好侄儿都算不上了。
胤禛再次看看姑姑那漠然的眼神,心里很是伤感,也许正是自己对她的暗中孽恋,才使得自己心性变得冷酷的吧。
长公主摇着香扇,渐渐面露不耐。“小四啊,欣馨怎么还不来啊,还有那个凌啸,现在都还不来,究竟是胆子太大,还是故意地拖延?”
“姑姑。您还是先喝喝茶吧。这可是正宗碧螺春啊。“胤禛劝解道。心里也很明白凌啸的感受、磨蹭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能理解凌啸地坚持,男人的眼里,不是每个女人都一样的。
来了,远处的车马声传来。
凌啸看到胤禛和那长公主。微微一愣。也就淡然地跪地请安。”四爷,拙荆体弱,又是有孕在身,一路上的风尘仆仆,还望四爷多加照拂!“胤禛点点头。“她不仅是你的妄室,更是我地堂妹。你且放心去。
小依扶着玉腮挂泪的兰芩,一起出了车厢,见到长公主,虽是堂姑。也很是欣喜激动,“姑姑,您在这里啊?真是太好了。好久没有到姑姑您了、芩儿给您请安。”
那长公主一把扶住地、心头一阵歉疚掠过。但是谁教她和欣馨亲疏有别呢?“芩儿,听说你已经有了身孕,就不要多礼了,咱们自家人,何必生分呢?”
邬思道在胤禛身边看着这一幕,无声地叹息一声,挂着双拐独自上了官船去了。他这一走。凌啸就意识到,分别就在此刻。他毫不避忌四爷和那长公主,轻拥兰芩和小依,缠绵道,“今生今世长相顾,明朝后朝永难忘。乖。相公会尽量早日办好差事,回京来与卿相聚。你们要照顾好自己。”
兰芩抚住凌啸的双臂。“倘使相公觉得了烦闷。就在何园的小亭里喝喝歌。芩儿和依儿一定会听到的。”凌啸为她俩抹去脸上泪花,亲自送她们上了官船。
离愁恰如春草。渐行渐远还生。
望着远去的官船融入在烟波江上。凌啸收回了远眺。一回身却看到那长公主还在小亭里品茶。凌啸现在心情很坏。也懒得理会她。对着亭一拱手。踩蹬登马扬长而去。
那长公主却是性情中人,一把香扇被她跳起来扔得老远。差点就咂到凌啸了。两个丫环就是欣馨带来的大内女官。见到主子发怒。“公主。要我们去把这无礼的奴才抓来处罚吗?”
“不用了!”长公主气冲冲地往自己地丰驾行去,要是没有烟罗的那番奉承话。长公主还对这个臭男人毫无所谓的。但是她现在明白过来、,凌啸哪里有一点像烟罗说的凯觎她的美色了?他简直就是对自己视而不见!
吴椣接到凌啸己经开衙办事的消息时,再也坐不住了,他很想和几位其他的军事主官商议一下,无奈不知为何。那陈倬和苏克济却没有上门。自己又拿不下架子去拜会他们,只得出了一招。发出督命宪牌,以调拨冬日粮草的名义向几位主官发令,要他们前来议事。
宪牌发出去了一天。可是直等到第二天的上午。还是不见苏克济他们前来。吴椣正在郁闷猜疑。忽见亲兵队长吴洪文飞也似地跑进来禀报。整军使衙门发出了钦差旗牌。要他这个总督即刻赶往何园议事。
都是牌牌。但凌啸地牌牌比自己的牛!
吴椣元可奈何地穿戴完毕,赶马过来。才一进门。大老远就听到陈倬的破嗓子在咆哮。心下一惊,快步进到正堂。待适应屋内的光线后。吓了一跳,这里比他的总督府以往的场面还要大!三万湖北绿营的各标干总以上官员都到了。把个三进六间地正堂挤得满满的。
陈倬一身黄马褂地立在凌啸案前。指头指脸地正在破口大骂。“怎么?皇上既然赐了我这身黄马褂,就是让我穿的,难道到了你这里就穿不得啦?你是钦差没错。但是老子凭一刀一枪换来的黄马褂难道是假的?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小人得志的肮脏模样,老子在雅克萨打罗刹的时候。你***只怕是连屌头都没从皮里冒出来吧!”
“哄一一!”他的提标和两个镇标里、爆出了一大片哄笑声。说资历、这位老提督还真的不寒任何人。
凌啸却懒得理会他,对着刚进门的吴椣一拱手,将他请了进来。就等他这总督了,现在可以开始议事了。满堂闹哄哄里,凌啸一摆手,用几乎只有周边的幕僚可以听见的声音叫道,“请圣旨!”
吴椣和苏克济都在竖着耳朵听着他的动静呢,忽然听到他这如同蚊子哼哼的吩咐声,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骇,陈倬和一群高声哄闹的军官们恐怕要倒霉了。
“来呀!”凌啸爆喝一声,运足了气劲的声波立刻压得全场寂静下来。后面的上百军官们这才发现。前面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跪倒在地了,当然除了陈倬兀自挺立外。这些还带着笑意的军官马上就笑不出来了,他们弄不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身后大门口涌入的持刀拿枪的兵丁可是杀气腾腾的。
凌啸一指那些个站立的官员,拍拍手中的黄绫冷笑道,“好样啊,跪天跪地跪父母。独独不跪圣上,你们牛!”
军官们这才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要跪,凌啸却把手一挥,“懒得理你们。本侯待会再来处置!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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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81 章
凌啸一转身,对吴椣道,“制台大人,圣旨您可听得清楚,是否旨啊?
“遵旨!遵旨!”吴椣能说什么?俗话说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啸这五品官身上决不适用。
“那您说本侯的差事孩从何处开始着手啊?”凌啸看都不看陈倬、只是和吴椣商议。吴椣拿出了自己幕僚们做的方案。说将出来。众军官听得是一阵火起,将个吴椣恨得牙痒痒。太无耻了、你吴椣错用郑勇。才引发了今日之事,如今你却要把整个绿营的军官全部请查届历,还要核对什么财产,再搞个原籍审查,顺带还要清点什么兵额数目,你还要我们活不话啊!
陈倬兀自冷笑,他看看也是莫名惊按的苏克济,心里很是高兴,你们两亲家搞得越狠,咱们就越有利,到时候老子安排在你吴椣督标里的人就可以……
“我反对,这岂不是要逼得咱们去跳河吗?“一个镇标副格跳出嘀咕道。立刻引起了这群丘吧。哈哈。凌啸虽是正牌子地上三旗。但是早年一直流落湖广。没有读过几年的书。这玉板指上有几个字想请教大人一下,不知可否啊?”
凌啸一脸的假诚意,看得陈倬真想给他一个耳光,哪里会为他去看。冷哼一声。就此扭头不理。
苏克济连忙凑过来。“侯爷。不如让我来给您看看吧?”他巴结凌啸不为别的。几个主官中。自己是最弱势的。民务被藩台臬台分去大半。军务也是上有总督提督,下有总兵。自从上次看到凌啸力顶郭琇晕个钦差后。他就坚信。这个和八爷交好的侯爷。自己巴结巴结没有错的。
他接过凌啸的玉扳指,只扫了一眼,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拿不住扳指,再也坐不住了。顺着腿软跪下身躯。高举着那扳指。高呼。“万万岁万万岁!”
陈悼等人看他,不晓得他发的是什么疯?却听那苏克济高喊一声。“这是如朕亲临扳指。尔等还不叩拜!”陈倬哪里肯信,狐疑地上前去,弯着腰去看那苏克济手中的板指,一看之下,腰前就再也没有直起来,他又不是反贼、敢不跪吗?
凌啸看着吴椣打头地官员们跪了一堂,走过去拿了那扳指。他心里暗笑老四,这板指我就不拿去调八旗军队,在这里摆威风,不行吗?只要折服这些个丘八,老子一样办得好差事!
“各位大人。湖北的将领们很牛啊!看到钦差可以不管不顾,不跪的人有,开骂的人有,大放阙词的也有。现在看到你们跪下了,我才安心了些,刚才我可吓死了,以为你们要造反呢!”
吴椣几人固然是汗如雨下,那陈倬也是心头惶恐,倒不是别的,是畏惧他地扳指,他万万没有想到,凌啸竟然会得到康熙的如此信重,要知道、这玩意除了太子和大阿哥办差的时候用过几次外,他还没听说其他皇子有这辐分。万一这凌啸现在借刚才的事由处罚自己,跪在地上的自己。那就是还嘴的机会都没有啊。但是受处罚的却不是他。
凌啸走到跪着的吴椣面前,温言道,“吴大人,凌啸受命以来,常常夜不能寐,皇上地差事很难办啊。要是令出多门,可就更加地棘手了!这样,本侯以为。应当督命宪牌和王命旗牌都暂时统一起来,你看如何?”
口气是有商有量的。但是地位是绝不平等的。凌啸扳指在手。就代表康熙说话。吴椣这次真是应了他的名字了。“吾把头点”!
“大家起来吧!大家接着议。”凌啸一伸手放大家起身,堂里的人老实安分多了。陈倬心里更是较劲。你凌啸不过是接着皇上狐假虎威。我到要看看。要是几场哗变出来。你的官还当得牢吗?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凌啸在持督命宪牌拿到手里之后,所发的军令,就完全粉碎了他的这种哗变愿望。
“整军令第一条、湖北绿营即刻封停各级调兵虎符。妄动一兵一卒者。以谋反论处!”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整军开始了。必要的防范还是该做地。众军都没有意见。当是军中参礼一拜,“喳!”陈倬无所谓地笑了。哗变又不需要调兵虎符,否则还叫哗变?
凌啸看看大家,态度还算老实。嘿嘿暗笑一声,“整军令第二条、即日起,各标各协各营的军粮和军械需要重新点查,各仓库全数集中交至督标大仓。两日一配发!”
“哄……!”众军官这下子傻了,凌啸这道命令简直让他们惊骇恐惧啊。哪个的仓库里不是亏空着的?万一凌啸下着死手来查他们的贪污。那可就惨了。陈倬有些色变。如果军粮辐重被凌啸收缴起来,那就对下面的军官们有了很大的控制力了,日后抱着他大腿地可就比仰仗自己的多多了。
第九十三章 明月九叩首
凌啸见到这些军官们有一些恐惧,当即给出了他自己敢给的“胡萝卜”。
“今日是康熙三十五年九月二十四日,钦差湖北整军使凌啸在此放出一句话。”凌啸很严肃的话语让众人都把耳朵给竖起来了,怎么发个军令还要说什么日子?“湖北绿营的各级官员们,本侯不管你们之前吃了多少空额,亏空了多少的粮草军械,你们好好听着,只要不是知无堂潜伏的反贼,一很既往不咎!”
此话一出,各军官先是兀自不信地互相求证,待一确定这是真真切切的钦差大人承诺,猛地欢腾起来了。一时间不管是什么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千总都是拍额相庆啊,钦差发话了,以前的全部既往不咎了。这就意味着以前捞到腰包的那些个财物都是自己的合法财了。
这一下,就连有些副将都暗自庆幸不已。看向凌啸的眼光自不同了,尤其是在苏克济的暗示下,他所领的抚标里更是欢呼雀跃地拥戴凌啸的决定。
陈倬却一阵冷笑,你凌啸在这里牛皮轰轰,老子晚上回去就写折子告你一状。这是典型地妄自市思。把兵部的职权都越了。蒋恒昌和梁佑邦两个总兵却不这么想了,虽然碍于陈绰的面子,不至于捧凌啸的臭脚。但是这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带兵的来说,是件好事。
吴椣没事人地坐在一旁喝茶、听着自己督标里称赞凌啸有担当的声音越来越大、被凌啸暂时剥了军权的他、就一阵葡萄酸泛起、暗暗在肚子里吼道。”老子要是也有一个玉扳指,老子比他更有担当!”
凌啸双手虚按。待众人的欢声静下来之后,换上了一副真正的商量口气。慢条斯理地说出一番话来。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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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82 章
“各位大人,其实说起来,凌啸也和大家一样读书不多啊,也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一把扯开自己的上衣。展示起自己地战场上伤痕起来,持到大家没伤的一阵砸舌、有伤的撇嘴奚落后,他才裸着上身诚恳道,“俸禄太少。你们养家糊口,官场应酬都很手紧,这我知道。但是大家吃空额。喝兵血是有违国法军纪的。今天我就算免了大家以前的罪过,但是日后你们怎么办?继续贪污吗?继续倒卖军粮?”
挨了一顿打的江副将看到凌啸这幅做派,心下一阵悔恨,妈的,让人话不话啊,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说。但是他也只能自叹倒霉。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跳出来呢?要是自己晚点说话,那可怜的“立威对象”就是别人了。
“那侯爷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啊?“一个都可乍着胆子问道。
这家伙上路,凌啸笑道,“本侯虽是行伍出身、但是懂得一句话,授人鱼不如授之以渔。要想大家富裕,我们湖北的军队应该有自己生意。这样才能让大家宽裕起来啊!现在问问各位,有谁知道盛世彩票?
低级的军官们人脉路子都有很大的局限,哪里晓得京城地这等事件。都在那里发蒙。但是三品的参将都多少有些背景,立即就有几个踊跃地说自己知道。
苏克济更是离谱,自告奋勇地站起身来。把个凌啸的盛世彩票讲是眉飞色舞。他想得很明白。一来武双全的赞美下来,直到赞美得老梁自己感觉不去考状元真是朝廷的一大损失这才作罢。
看到他笑得花一样的乐意,凌啸还奉上一句定向皇上保举你再进一步。这可就把陈倬气得七窍生烟了。狡诈的凌啸在分化他们几个!总兵是正二品,比他这从一品的提督仅低一级,更进一步岂不是要鼓励梁佑邦把自己捅下来吗?
“梁大人真棒!“凌啸最后大声开讲的时候、还不忘了对老梁竖一下大拇指,“不错,只要是个人,他就需要那衣食住行的四大行业来供养。我们只要把这四样里面的任何一样给做好了,是一笔既庞大又稳的财源啊!那么衣食住行,你们说说看,究竟我们应该来先搞那一样好?来,蒋总兵,你说说看。”
老蒋的汗刷地就流了下来。
刚才老梁被凌啸一阵好赞,在这下级军官都在的场合里,同样是总兵的自己要是答错了、那可是涉及到威信的问题啊!
第九十四章 纺纱也是生意?
蒋恒昌看到不管是自己标里的,还是其他标里的军官,都盯着自己,那个紧张劲就别提了。当他看到额头上的汗水流到睫毛上形成的花花时,就可以想象到老梁的讥笑神情,说他有急智,那还真不是盖的。老蒋急切间想起进来时,何园里多了很多的女子,他就一咬牙,“衣!侯爷,是先搞衣,对吧!”
“哇!”凌啸也真是做的出来,他夸张地叫了一身,连连后退了几步,眼睛瞪得老圆,一副吃惊的模样,“果然是大才若愚,怪不得说是唯楚有才,凌啸今日算是见识了!”凌啸接下来的夸奖一套接一套,虽然不是赞他文才武艺,但是像什么眼光独到思维新奇陶朱再世之类的,也搞得这位总兵大人恨不得立刻做做生意。当然凌啸也没有忘记把他再次拔高到“有抚臣封疆之才”。弄得送位总兵心里欢实不己,倒是梁邦一阵紧张,而陈倬几乎要吐出来了。
众军官都围着凌啸纷纷发问,他们实在是搞不清楚,这“衣”还么能搞出什么赚钱的花样来。可以供得起他们的富裕之梦。
在众人围着凌啸呢呢喳喳的时候。顾贞观站起身来。他已经放下心了。凌啸刚开始的那一阵发飙,让他吓了一跳、实在是太狂太硬了。
眼下他见到凌啸已经紧紧抓住了大家的心。掌握了整个会议的主动和节奏。也就不再这里提醒了。这个会议哪里还像是一个军事会议?更像是那些商行的会议。顾贞观怕自己对凌啸的“无耻”看多了的话。会失去文人地气节的。于是对着金虎使了一个眼色。就到后堂去取那个整军第三条。那可是整军差事的关键啊。
凌啸却慢慢地绕到自己的公案后,渐渐地敛了神色,开始严肃起来。
“众位同僚,大家不要忘了这里是公堂之上。军机要处。全部站起好!
凌啸猛地一喝、把早已经觉得气氛开始不对的众人给喝哑了。”并不是我凌啸今天要发三四疯,本侯只是希望借今天这个机会,来提醒大家一件事,公和私之别要严记心头!作为一名武官。不仅仅要严肃对待公务。更不要忘记了,你们是令行禁止的军营官员。在办公事地时候,要注意上下尊卑,要严肃地对待每一件公务,执行每一个命令,否则军纪不容!大家如果明白了。就给我规规矩矩地按各自统属站好!”
陈倬心里一阵哀叹,这道理谁不懂啊,他们之所以变得这么嘻嘻,还不是你的什么发财生意给闹的?皇上不知道怎么会这么信任他这小子。以他这没有定性的瞎折腾、湖北绿营就算本来没事,也怕是会搞出很多事情来,嘿嘿,最好是搞几场哗变。不过陈倬心里想归想。看到军官们开始站得规规矩矩起来,吴椣他们也正襟危坐的,他也不得不腰板坐得直起来。
凌啸缓和了口气,“好,既然大家还没有忘记这公堂的静穆,那本侯就再说说如何与本侯私下相处。在没有公务地时候、我想,首先我们是同僚,相投的可以成为朋友。共生死的可以成为兄弟,那么在私底下。我绝对不会摆什么上官的臭架子,愿意以真心相待!日久见人心,大家以后就可以感受到凌啸的为人的。那么现在、对于这财路地事情有些虽公不公。我看就暂时休会。等我们说道清楚了再重新开始会议。散会!”
大家面面相觑,直到看到凌啸出了公案,把那个江副将亲手扶起、躬身陪了个不是、还要金虎去给他上药之后,仍然不晓得究竟该动还不动。这个家伙这么喜欢搓揉人。谁晓得他会不会冉发那个“三四疯?
很多人的心里都知道凌啸做的这套很假,可是假又能怎么样。人家权力摆在那里,自己这些人的心也被他吊在那里,钦差亲口给了他们一个盼头,自是都希望能够实现的。
“都愣在那里干什么?不想听发财计划的话。老子就进去休息了!”凌啸假装一膛,立刻就看到众人拥到身前,好在他是站着,可怜那老吴椣和陈倬的椅子都差点给掀翻了。
凌啸看着这些清朝的“热血军官”。忽地一个想法上来。自己什么时候鼓捣一下传销的话,岂不是立即就发大财了?当然,肯定不能自己出面来搞地,否则万一引起了社会问题,不好向康熙交代啊。
“衣食住行这四样。我们之所以从衣开始。主要是现在吃实在太散,不好快速发财,住呢。要大的资本,行嘛就需要我们能够搞到自己有钱又有人手才行。”凌啸一样一样地分析,那么这个衣呢。包括很多种,做衣服的那种裁缝,你们有兴趣吗?
“侯爷,您看看我们这拿着杀人刀的手,怎么去做那娘们的细话啊?“一个参将哭丧着脸把老茧手伸到凌啸的面前,立刻引起一群军官的哄笑。纷纷赞同。
凌啸喜欢这种气氛,尤其是哄笑放肆些的都是稍微年轻一点的官员。年纪大都不超过三十五,这些就是他要团结地青壮派。于是仔细看看那双手,“的确是双只能摸娘们的手。估计叫你去绣个驾鸯花,保定你这老小子会给我绣出一对王八还缺个头呢!”
这一句玩笑话出来。粗豪的汉子们立刻活络起来。“王八还缺个头。那岂不是少了……”“姚大人绣出的花也不一定是王八。可能还是只鸟,不过也是没有头的。哈哈。”
凌啸一把抓住那姚参将的手。道。“姚参将、你们也要把思路放阔一点。就算我们做衣服。也是请人去做,不然我们当兵地都去锈花了。谁来保家卫国?当然了本候的想法不是这个,而是纺纱!”
“纺纱?”吴椣几乎一口水喷了出来。亏得凌啸卖了这么半天的关子。尽然是家家农户都可以做的织布,那还搞个屁啊。
“凌大人太儿戏了吧?就算你把我们这三万兵丁全部弄去纺纱,恐怕也及不上农妇们织得快吧,那还不如你直接上书朝廷,要我们全部屯田去算了。“陈倬可是耐着听了半天,还真的怕凌啸有什么样的拿手生意。提心吊胆地听了半天,现在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大声第讥讽起来。
苏克济却对凌啸信心十足。但是他不明所以。也不好对凌啸表示支持。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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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83 章
凌啸笑吟吟地问那个姚参将,“我看姚大人的履历,发现你是出身贫寒。哦。英雄不怕出身低。我的意思是,你一定见过令高堂或者其人纺过纱织过布吧。”
那姚参将点点头,听他一句英维不怕出身低,很是感动,想起往事动情道,“末持自幼贫寒,是由寡母纺织,哥哥耕种方才养大成人的。“凌啸拍一拍手,胡骏胡涛两兄弟立即从后堂搬出了一台五锭纺砂来。是一款黄道婆的踏板式纺车。
“好!看你这样子也是孝子一个,凌啸最喜欢孝子了。你一定还记得当年令母所用的纺砂车了?你看,可是这一种?”
那姚参将却在众目瞪瞪下摇摇头。“不是。家母当年所用的没有这个精良,我姚辉虽然不会纺织。但是这个眼力还是有的。”众人一阵然,大家有根多都是出自农家。对这个东西显然十分眼热。
凌啸哈哈一笑。“你们这群土包子啊,本侯请来了一个专业人士,给你们讲解一番吧。来。有请江宁织造局的总高手。”众人向那后堂门口看去,孰料一个女子的声音却在大堂门口处响起,“各位大人,职女所在的江宁织造局虽然不事棉纺。但是我可以告诉大家,这台棉纺车是目前在松江府最好的了,一个熟练能够的纺工可以用它一夜之间纺出两匹棉布。”
众人回头一看,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当门而立,有那熟悉的官员立即就认出地来了,这个女子就是享受九品待遇的江宁织造驻湖广的司总高手冯婉。
凌啸向地点头致谢一声,“有劳冯姐了。”他不管下面军官对他呼一个卑微的女子为姐的惊诧,“那么还请冯姐告诉本侯一下,为什么说是要熟练的女工?”
那冯婉被他的亲兵传来了半天,等得本就十分焦急了、不由的不耐烦。“侯爷,这还要问吗?自古以来,这纺砂就是一件很劳神的事情,要不是有了踏板,我们的那些女子到现在还只能一双手纺一条砂呢。
在的这种纺车,还是三百年都黄道婆造了三锭纺车,才慢慢演变来的呢。即使这样。纺纱的人还是要一手用送松砂,一手照顾那五个锭子呢。不熟练能行吗?”
凌啸微微笑道。“那么你既然这么清楚。一定也是一个其中的高手了。可否再我鉴定一下在下闲暇时候所造的纺车呢?”
冯婉十分的得意自己的专业。当然很愿意看看这个钦差侯爷吃饱饭了没事干才造出的玩意了。随着凌啸的一声“请看”,堂外八个亲兵喘吁吁地抬来一个超大的家伙、顿在了堂外的石扳路上。
那冯婉的第一映像就是,这侯爷还真是不一般的饱。连松江府里的水力大纺车都造一台,如果不是那大水轮太碍事,恐怕他也会搬进来吧?
第九十五章 整军令第三条
冯婉讥诮的嘴角还没有完全翘起,就突然定住了,地猛然发现了一个怪异处,和地所见过的所有纺机的平放键子都不同,这眼前的纱机上键子是并排竖着的,而且键子数达到了十八枚之多,虽然比松江的水力大纺机的二十键少两个,但是块头却少上一大半。
凌啸忽地将手臂搁在那姚参将的肩膀上,摆了一个自认为最得意的神色,去激那女总高手,“怎么样,冯姐,我有一个不成器的丫头,地会纺织,你可敢用那台五键纺车和我的这个比试一番?”
冯婉出身于那江宁的曹家,大门大户的见过不少世面,连康熙皇帝南巡时住在曹家时,地也远远见过几面,性子放的很开,当下一有,“小女子不比!就侯爷你这台纺机,只能纺纱,而我那台是连去棉籽弹松花、纺织布一体的,最后我的布能出来,你的只能出砂,嘿嘿。胜之不武,倒时候别人会说我们曹家欺负于你,可就枚意思了。
凌啸毫不犹豫给她一个大拇指,“行家!冯姐不愧是行家、那么我们就专比纺砂如何?三刻的时间内,看谁纺的纱多?”
那冯婉也不怵他,“比就比!“她心里有计较呢,松江府里也曾有人专门研究过纺机、锭子越多纱越易断,而且一双手根本顾不过来,有那个按断头的时间、不如不停地纺呢。她就不信这很成熟的纺机比不他凌啸的这个怪物东西。
众官员眼见好戏上场,反正凌啸已经宣布休会、就立刻看起戏来、他们三三两两地围着两台织机议论开了,蒋恒昌和梁佑邦虽是朝廷二大员。仍不改一些行伍粗性,两人眼神一对,“老梁,来一宝?”
“来就来!我押侯爷胜!”梁佑邦机灵,就算输了也是赢了。这种马屁比送凌啸的礼物强多了。老蒋气得一阵后悔,你压了凌啸赢老子押谁去?他也有他的招,一指那江副将,“好!小江、你押总高手吧!”
江副将刚刚敷药出来。一听之下、吓得是浑身一哆嗦,拿眼晴怯生生地看看金虎和胡骏,生怕这两个暴起痛殴自己,连退几步,拼命摆手。“我没带银子,汤药费都还没着落呢!”
这下子没人和他们赌了、吴椣他们几个当然也不会来搞这玩意、冯婉见没人抬庄。心头很觉失了面子。咬着柚牙默着脸。凌啸看着这情况一阵好笑,拍拍手叫道,“小彤上来。开比了。”一个小丫环打扮的女孩揣揣地上来了,小Y头就是春香楼的可怜女子,被凌啸买来。专门练了几天凌啸的这台机器、凌啸见她心灵手巧,就派了她来比试。
两大包弹好的去籽皮棉抬了上来,二女一阵上架操作淮备。却听到一声“我来赌”。惹得众人四处找人。却见那陈倬拿着一张大额银票。“五百两。一赔一。谁来?”原来。他见那冯婉的手极是快速。上好五个锭子地时候,那个小彤还只是上好了三个,就忍不住看好来自江宁的总高手了。众人的一片轰然应赌里。凌啸却不待那小彤才开始上第四锭子。高声宣布道。“比赛开始。计时!”
胡骏一把抽开一个沙漏,立刻就看到两人的动作明显加快了。
冯婉手运如飞,脚上将踏扳踩得飞快地翻动。那纱撞似飞地旋转来。而小彤还是在不停地上纱锭、等她把十八个锭子全部上完的时候,冯婉地第一个五锭纺满了,换锭!而当小彤还在那里刚用铁丝压松纱调锭完成的时候。总高手已经又完成了两个五锭。
陈倬心里暗喜。就你这台破机器。还想赢了人家几百年的好纺车?就算你接下来一口气同时纺完十八锭。这边也搞完二十锭了。等你再重装锭子的时候。嘿嘿,人家又开始啦!凌啸啊凌啸。我还以为你这家伙真有什么生意。将我的这些手下都给笼络走,原来是空吓了一场,等着哗变吧你。
几个赌凌啸赢的军官正在自我安慰,这是送礼给侯爷的庄,忽然见那小彤一摇那怪纺机的轮子。十八个锭子同时如飞地旋转起来。众人的希望又升腾起来。那小彤完全不去用手分顾十八个锭子,只用一只手偶尔照顾松纱送上去,就在一个总锭的分送下自动地分开成十八股了。小彤看到锭子飞转、干脆就双手都握着手摇轮。匀速地摇着。
令众人大吃一惊地是。当冯婉完成了第五个五锭的时候,小彤还不换锭,纱锭上已经饱满得像个大棒槌了,小彤还在哪里猛摇!
凌啸暗笑不已。老子是照着1764年珍妮纺纱机搞的这东西。本来就领先了这世界将近七十年。再加上我的机械本科生的小小改进。加大键子间距,一锭等于你三锭!
这些东西,他在读大学的时候,上机械制造史地时候就学起的,本来还想直接上更前卫的技术,比如纺织一体化的,后来考虑良久,还是暂时放弃了。因为他在找来那个武昌守备唐江要些作坊设备的时候,想到了自己究竟应该是怎么做才好。治大国如烹小鲜,凌啸现在也是一个一方大员了。他必须慎重,否则莫说出了问题康熙不答应,就是一些蝴蝶效应他也必须注意。
如果硬是要说女人的汗是香的话,那么冯婉现在就是香汗淋漓。而陈倬就是典型的臭汗淋漓,他也看得出小彤的一锭抵三锭。到小彤开始换锭的时候,她那相当于五十四锭地棉纱摆在地上一大堆,而冯婉这个高手勉强才纺出了三十锭。这下子他输了五百两。陈绰暗叹一声,他知道自己输的恐怕不止是这五两。看着满场军官的欢呼声,他晓得凌啸已经在心灵上把他们都俘虏走了。
“不比了,我输了!”冯婉一抹香汗。“一个回合下来,我就少了接近一半,要是这丫头是个熟练工。那么我恐怕会少至少三键。而我两手不停地累个半死,这丫头却汗都没流。”
她走到微笑的凌啸面前一个万福拜下,“侯爷,我服了,他日的汗青之上,定会有侯爷的一席之地。”
凌啸呵呵、将她扶起,“冯姐,不必如此,你且先去歇息,我这边公事一了,还有很多事情要请教于你呢!小彤,将冯姐带进去好好休息吧。
小彤乖巧地答应一声,掺了冯婉往那后院行去。凌啸严肃地一挥手。对众军官道。”开始整军议事!”忽地那冯婉在远处大声问道“侯爷,小女子能知道这纺机叫什么名字吗?”
凌啸转过身来,想起了兰芩雅如小依她们三个、想起了珍妮是发明者的妻子,冉想起那个时代曾经著名的品牌、毫不犹豫地道,“三妹纱机!”
重新开堂议事,众军官可就很严肃了。
凌啸端坐在公案之后,开始画饼给这些人充饥。“各位同僚,刚刚大家都看到了,我这个东西给一个普通的农户去搞纺纱,可以速度提高三倍左右,如果算上体力地原因、恐怕四五倍都不止,这钱应该是很挣的。啊,记起你们了,你们表个态,你们想要搞这玩意吗?
“想!想啊!
“侯爷、不想那才是傻子呢!。”我们万死不辞地搞!
两个总兵更是激动得胡说八道,“侯爷,千里当官只为财啊!”凌啸眼晴摄地一瞪,两人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哼着脸陪笑。吴椣和苏克济都差不多眼睛都红了。吴椣决定今晚回去就要劝说孙女早日嫁过去。自己马上安排在京城当小官的儿子来办这事情,否则这层关系不定下来。他这总督就要被凌啸撩一边了。
苏克济却是更急,在众目瞪瞪下,又不能多说。不停地暗暗向凌啸比划一个手势。凌啸一愣。“难道八路来了?”再细一想,才明白他在亮他的八爷党招牌呢!
看到这一幕暮阿谀的场景,陈倬心里哀叹。想起了晏珠的那一句,“无可奈何花落去。
凌啸却不肯一下子放出怎么挣钱的方式,他知道一个利民地事业要想成功。需要很多体系的支持,莫说好高骛远难以造出。就算造出了。他必须考虑一件事情。就是广大农民怎么办?自己造出超前太多的东西形成垄断的话,会逼得千家万户都破产的。这绝对是一个悲剧,当中国的工商业体系还没有足够容纳力的时候。破产农民只会流向地主,成为被束缚的佃户。这是中国的一个悲哀。凌啸绝对不能让这个情况出现。
“怎么搞这件事情,我一来要向皇上和朝廷请示。二来嘛。还要思虑成熟些。但是有一个原则。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要想搞到这份好处。你们就得好好当牢自己的这个官职。否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了。
“不就是要我们当个听话的官吗?要得!我听话。听谁的话不是啊。区别是听你的有钱啊!”各人都听出来了。几乎在心里憋不住地要表白出来。
凌啸见到大部分人都在小鸡啄米般点头。知道时机成熟了。他站来宣布道。“整军令第三条,即日起。全体湖北绿营军官进行标与标间的大对调,根据整军使衙门的方案。每标每协每营的千户级以上官员全部打乱原有统属。由本侯重新指派!”
陈倬等标营头头全部色变,好一个掺沙调官的毒计!
第九十六章 觊觎
凌啸的整军令一出台,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就通过了。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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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84 章
高夫子拿着一大堆的卷宗,他用一口绍兴口音的官话抑扬顿挫,念完了湖北三万绿营的一百零三名千总以上军官的调令。
督标、抚标、提标和镇标经过这次的重新分调,吴椣、苏克济、陈倬和蒋梁这五位标首,都感觉到自己的属下已经很陌生了。比如陈倬的提标里,以前千总以上的军官一个不剩,全部被打散分配到了其他的标里又去了,调来的全部是其他四营来的军官。如果不是凌啸特许他们保留自己的五百亲兵队,那么他们简直要感觉到自己是调任新职了。
陈倬一直在鼓起勇气想要提出异议,但是直到高夫子念完的时候,陈倬才结束这种冲动,他仍然没有足够的理由,自己安排的几个刺头也没有跳出来反对。等高夫子话音一落,凌啸马上道。“五大标营的调军官须在两日之内完成交接和到任,逾期不到任者,就地解职!”
众军官大部分都躬身听令。“喳!“还有几个犹豫的,看到凌啸冰冷的眼神。加上几个主官都在眼观鼻鼻观心地不说话,赶紧也“喳”了一声表示遵今。
陈倬知道大势已去,凌啸的整军令已经在形式上成为了正式的军令。他陈倬除了遵今执行以外、再无一丝翻盘的机会了。他唯有期望日将整军事宜办好之后。康熙将这个年轻的侯爷赶快调走。
这三条军令如同一道道的紧箍咒,把一兵一卒的调兵权都全部集中到了整军使衙门手中。还把所有地军需供应也收了回去,粮食军械的供应也被掐了喉咙,再将全部的标营都给凌啸调了个面目全非,心腹亲信全部给调走了,就算重新收服人心、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兵不识官,官不知兵的。就算熟悉起来都很困难。更别说什么成建制地哗变了。
凌啸宣布散会之后。军官们都告退了。只有那个巡抚苏克济死皮脸地留了下来。
“抚台大人,有什么帮你就直说吧!凌啸见苏克济做贼般地端着茶杯四处张望。吩咐了胡骏两兄弟把住门。“我这里虽谈不上是密不透风,但是至少可以保证此处所说的话只有你知我知。
苏克济这才放下心来。清清嗓子道。”嘿嘿。侯爷。前些日子收到官上折子,都由我的巡抚衙门转。我还可以为你压上一压,但是这次的折子肯定会由提督衙门代转,更何况还有密折的可能。”
凌啸继续地一记太极推手,“苏抚啊,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兹体事大。不可轻举妄动,这样你我今晚分别拟个奏折搞子。明天看看用谁的好。再说,行吧?否则,要是让皇上以为八爷是前明那种喜好木工的皇子。可就大大不妙啊!”
这下轮到苏克济愕然了。是啊。要真是那样,老八还不剥了他的皮啊!
送走了苏克济。凌啸带着胡氏兄弟回到后院书房,顾先生、高夫子、金虎、周湖定、何智壮等一干心腹都在等候着他。
凌啸首先大大地夸奖了周挣爷和何参议一番,第二条和第三条整军令就是他们提出来的。两人十分高兴。相当于新来乍到就为凌啸立了功。得到侯爷的赞赏,那周湖定当场就表示要辞了吴椣的幕府,过来凌啸处。
顾贞观看到凌啸面有忧色,连忙询问。听到凌啸复述了苏克济的话。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只有顾贞观微微一笑。“侯爷不会就那条整军令的三板斧吧?”
高夫子一皱眉头,“老顾,这个时候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那克济说得几种弹劾罪名。他既然能够想到。其他人也一定可以想到,些人虽都是武将。但是暮府内拟奏折的高手也不会少。”
顾贞观哈哈一笑,“夫子,你是当于成龙的师爷当怕了吧?他于成龙一个有名的地方清官。
恐怕是十年才也没有一次被弹劾的事情。但你们的这位侯爷就不同。他从五月底开始到八月离京,三月之内已被弹劾两次,可以说全身上下都是口水,而且前那两次的罪名都不小。
凌啸苦笑一声,“先生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啊!”
金虎忽然道,“爷,金虎是个粗人,不懂两位先生所说的这些,不过照直说出您的想法,恐怕会更好一些。”
顾贞观眼色一亮,“为何?
第九十七章 人品丧沦前的回光返照
金虎有些紧张,“先生,金虎只是以为,不管别人说得地动山摇口水漫漫地,侯爷只要照直说,就显得老实诚善,就像两个人打架一样,那被打的不还手的,反而容易得到同情些。”
顾贞观一拍手赞道,“金虎能有这番见识,的确有大智若愚的境界。”
同情弱看!凌啸眼睛一亮。
顾贞观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眼下的情势,是你攫取湖北军政大权的最佳时刻,贞观只想问你一句话,敢不敢?”凌啸和众人都被他的话搞得满头雾水,现在是在被人弹劾,如何逃避都还没有想清楚,哪里可以谈得上反击?
周湖定似有所悟,看着顾贞观求证,“先生是说,眼下的这个弹劾之事,我们可以借机置他们于死地?!”
顾贞观点点头,他还等着凌啸的回答呢。凌啸格格笑道。”先生年我亦师亦友、难道不知道小啸是典型的睚眦必报、也是典型的不为己甚吗?不如先生先说说,我再斟酌一番。”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要是你一口气选释了,我还不敢乱说呢。先想一下你的官职名称、钦差湖北整军使、何谓之整?拨乱反正之举者也!皇上既然任命你为整军使,就是要你来整顿皇上所不喜欢的人和事。
周湖定是急性子、猛地一拍桌子。“先生真是神人,拨开乌云见日月啊!既然皇上是派了侯爷来整人地,要是连个鸡飞狗跳的动静都没有。恐怕侯爷就当不起皇上给的这个重任了。至于圣眷,皇上能赐给爷那个板指。本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所以这次。越多的人弹劾侯爷。弹劾的罪名越重、皇上越是会护着侯爷。不过,先生、你说地那个反制之计。学生想不出来。”
顾贞观很喜欢周湖定的敏捷、但是对他的急躁苦笑不已、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面上写了六个大字,“玉板指江副将“。众人看着这个字。都低头品位着这其中的关窍。慢慢地、大家看向顾贞观的眼神得尊敬和畏惧起来。这六个字可以将很多军官的前程断送掉。
凌啸已经明白了他地意思、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大半、于是将另外的一个问题提了出来,“先生,这六个字、我用。只是那纺砂的生意,先生是否看好呢?”
顾贞观哑然道。”什么纺纱的生意?我到现在为止、也只是知道你造出了一台速度快点地纱车而已、你准备拿它做什么生意。怎么样的方式去做,我可是一概不知啊!“他故作愕然的眼神里,凌啸看出了他狡谐的促狭。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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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85 章
是啊,自己的具体方案都还没有出来、这些家伙们就立刻弹劾,有什么用啊,自己又怕些什么?
第二天。苏克济兴冲冲地来到何园、却被档了驾,“我们侯爷去提标大营巡查去了!”他连忙风急火燎地赶到了程标大营,却连营帐辕门都进不去,凌啸的亲卫牢牢把守住了这里,非提标内的人员,都不许入内。
苏克济看到两个很眼熟的军士向北驰去,就知道已经晚了,陈倬已经派了他的亲兵北上京城。看着钉子一样立在辕门的凌啸亲卫,这位巡抚大人感觉到一丝不妙,凌啸似乎并不介意有人弹劾他。
此刻在提标里的凌啸岂止是不介意,简直就是春风拂面般的客气,搞得陈倬和两个赶来的总兵纳闷不已。这个两百五地钦差莫非是转性了。又回复了观风使任上的好作风?
“陈军门、这次本候的差事里面,清查知无堂潜伏军中的奸细,是一个很大的难题,本侯想过了,现在刚刚开始了轮调,军心未稳之时,就仓促促开始匿名举报等方式、也的确太急了一些,陈军门的这个提议在是中肯之言。接受!”凌啸接过老梁递来地茶杯,慢慢地喝着、说出了这段话。
陈倬和两个总兵合计了一请早、就是担心凌啸少年性急,马上开始全面清查所有军官的背景,其实他倒不信自己的嫡系里面会有多少的知无堂奸细,但是只要是提、镇三标里出现了一个。他这提督的面子上都不好看,责任上也有连带的。三人想请凌啸先把事情援一援,自己好以心腹的力量先期暗察一番、到时候即使抓住了奸细,也是自己查出来的,名声上和场面上也交代得过去。他们可不想像吴椣一样,被这愣头青钦差抓住话头给暂停了差事。
陈绰本来想了很多种方式来和凌啸辩驳的。却想不到才刚提出,凌啸变得如此好说话,不由得愕然,凌啸你这小子早像现在这样“从善如流”。老子还弹细你干嘛?不过可惜的是。你已经把我们得罪狠了,八百里奏章早己轻拜出,现在就算是飞也难得追回了,你自求多辐吧!
梁佑邦和蒋恒昌看到他们两人现在十分和谐。心下一阵庆幸。看来我们两个不用夹在中间难以做人了,谁晓得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舒心地口茶。凌啸的一个说法把他们的心情全搞糟了。
陈绰拍案而起。怒目而视,“什么?你要将五标合一?”
“陈军门,是暂时五标合一,这样免得各处一方。我们几个主官断了腿也照看不过来啊!要是哪个标营里被知无堂钻了空子。挑起了么哗变。可就是大大的不妙啊。”凌啸慢条斯理地对他说道。
陈倬喘着粗气,“凌大人。我可是要提醒你。第一,这五标各自防区、职编可是兵部的规划,除了圣上以外,任何人不得改变。第二几标之间平日里有些不合,如果置于一地。肯定会有些械斗的事件出来,这要是闹腾大了,恐怕责任绝对不下于哗变!第三,你既然已经布了整军令。所有的军官都轮调了。再这么搞,就是糜费军资。还有守防区!本提督决不同意!”
凌啸自顾自地一笑,话却半点笑意都没有。“你少拿兵部来压我!防区的事情,我已经委派了臬司衙门和城门领命巡卒好好照看。用不着陈军门操心。至于你同不同意。本侯是在发第四条整军令。用不着你同意,如果三天之后你不带着提标前往督标大营。本侯就暂停你的提命牌!
既然陈倬注定是他的敌人、凌啸绝对不会客气。
“你!“陈倬气得几乎吐血,刚州以为凌啸人品爆发,现在才知是他人品丧沧前的回光返照。
凌啸却不再理他,起身就往外走,帅帐内传来陈倬的吼叫,“老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金虎站在帅台之上,看着底下的七千督标将士,心中有些怯场!
自己这个铁秤砣的从三品游击,被侯爷帮忙提拔到参将位置,已经是感觉到祖坟冒烟了、谁料到昨日顾先生夸奖自己一句大智若愚之后,今天凌晨就被侯爷命令全权署理督标了。老天爷。这脚底下的帅台子、是至少正二品总兵才能呆的地方啊,看着以前官威很大的中军副将等候自己的军令,他有着在云颠上谩步的晕眩。所幸自己的人缘一向很好,刚才大帐内几个刚刚调来的同僚,还算很友好、纷纷向自己祝贺呢。
不过当金虎想起侯爷督标的职分,他就有些担心其他标营会眼红。
“金军门,兄弟们全部到齐,现在请您训示!”被人叫作军门,的确很威风,只是不知道能够被叫多久,就要看自己能不能帮侯爷办好事了。只有这样,侯爷才能够向朝廷谁荐,帮自己将这署理二字去掉。
“兄弟们。侯爷己经下今。明日起五标合一。在我们督标大营进行集中整军。作为主人,我们督标被侯爷指定担任军法执行。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我们所有的弟兄不仅要自己军纪严明。而且还要监督好其他标营。这是我们督标的骄傲和荣誉。值得我们这些爷们用性命去保住!但是,要想说别人的时候不亏心,就得要自己行得正站得直,你们说。是不是?!”
“是。”
稀松的回答。使得金虎意识到。一来自己的确还不够威望。二来,这督标的军士们怕是还软了些!
幸好侯爷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明天再向侯爷学一学吧。
第二天的朝阳不仅仅是在督标校场上升起。它在紫禁城也一样高升普照。
弹劾钦差湖北整军使的奏折到了上书房,张廷玉就知道麻烦又来了,虽然两个月前凌啸上任的时候,他就有了湖广多事的觉悟,但是这位仁兄未免太会惹事了吧。两大案的犯官还没有处理完,郭琇昨天还皇上那里诉说着对凌啸的怨屈,今天就又有十七名武将联名弹劾他了。
张廷玉和佟国维略一商议。两人就连折子也不拳写。就原样拿着向康熙请示。刚进乾清门。老远就听到康熙大发龙威!
“一个月了,侦知处难道全部都是废物吗?”
第九十八章 一波未平
张廷玉和佟国维一愣,侦知处是不是废物他们不敢肯定,但是侦知处是他们不能碰的的秘密,这点两人还是明白的。当即两人回转到上书房,孰料就这一去一回的功夫,又有新的奏章到了。张廷玉看着大章京鄂尔善递来的凌啸奏折,他明白,湖广官场的纠纷因为一台纺纱车,就此拉开了帷幕。
佟国维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凌啸的奏折,心里狂动如鼓,连忙表示头痛难忍,辞出宫去。
晚风习习的时刻,枫晚亭正院的暖阁子里,戴铎垂手伺立一旁,皇四子胤禛焦躁得来回走动,时已深秋,他却走得汗如盛夏。湖北风云乍起,一个省份的官员纠纷争执,本不能对朝廷中枢产生什么重大的影响,但是凌啸的折子,一下子将整个争执的焦点转换到了骇人听闻的皇权问题上。
胤禛他焦躁。并不是为凌啸的奏折,因为凌啸的奏折并不是他焦躁就可以应对的了、而是为了邬思道此刻并不在京城之中,没有人能帮他亲赞划策,他只能够靠自己来独立应对。胤禛再次拿起上书房眼线给眷写的奏折内容,打起十二份的精神看起来。
奏折他看懂了,胤慎知道,凌啸的那个顾贞观先生,才华绝对不邬先生之下、暮府刀笔、杀人于无形。
这份奏折通篇都没有提到那个所谓的纺纱车,只是详细诉说了整军会议的具体经过,在结尾处带上了一句话,“钦差关防既出,辅以御扳指之助,三项整军令方始通过、诸将咸垂首听令、皆曰必将衷心维护执行。”
胤禛眼皮一跳。好一个“既出。“好一“之助”、将湖北武将骄奢傲慢,藐视钦差的指责隐于辞章背后。好一个“咸听今”,好一个“皆执行”、一巴掌把这些弹劾看打成了反复小人,纵使这些武将弹的是凌啸的纺纱生意,却让人一看就明白,他们弹劾的绝对是整军令。
“戴铎,皇上明日必定问我湖北众将的是非曲直。为今之计、当如何是好?”他去过湖北,皇上必定会有所垂询。
戴铎站在他的案旁,却一筹莫展,这些事情实在出于他地才能见识范围之外啊,但是他这几年帮四爷处理秘密差事,有自己的思路。”爷。这件事可能要看两个方面。一是要看这两方的胜算大。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这些人都是皇上所宠幸的人,并不是哪个阿哥爷们的私人。但是据奴才来看,凌啸的胜算恐怕是小些,毕竟他的这个纺纱生意。宣称是要为湖北军方谋些高薪养廉的出处。爷,据我们的消息,此次陈倬他们向京城地清流们可是广发求援帖,凌啸的对手很强大啊!”
胤禛吃了一惊。父皇一向注意笼络士林。要是反对者云集,恐怕啸难得获得父皇的支持。
“这第二,还要看看各个阿哥们的想法。太子爷和八爷今天都召了自己的班底议事。我们需要看看他们的想法。才能借力发力啊!、”
胤禛悚然而惊。“他们为何要如此重视。如你所说。凌啸也好。陈悼也罢。都是皇上的信臣。并不是他们的私人啊!”
“这个奴才还没有得到详细的消息。只是知道佟国维今天早上看凌啸地奏折后就马上称病回府了,连君前地奏议都没有参加。”
胤禛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皇上今日召见张廷玉。谈了些么?”
戴铎有些汗颜。“爷、暂时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是。据说张中堂也只是进去了不到一刻钟,就退了出去。”
胤禛着实担心,老八他们看上了他自己要的东西。“你连夜派人去通州。把邬先生接回来。还有,加紧打探太子和八爷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重视这个案子!”
“我为什么看重这个案子?我不管这个案子,我只要那个三妹纺车!”老八缀一口杯中的茶水,看着水树外摇曳的宫灯,心里也很烦躁。
胤禛听了他的气话,将几张纸交给老十和老十四,等他们看完。
“十弟。十四弟,九哥告诉你们。佟中堂说了,凌啸现在面临着弹劾。但是他却一招推蛾上火,把弹劾他的人都给逼到了险境里。但这些都是要点。关键是。他的那个纺车,是一笔上千万的银子,我们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
老八心里充满做人很失败的悲哀,如何志在必得、苏克济给他地书信里面,己经明白地告诉了他,凌啸把纺车交给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为什么凌啸就是不肯和自己过心呢。难道是自己不够礼贤下士?从凌啸倔起以来。自己哪里对他不好了?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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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86 章
老十四见到这个纺车这么值钱,当即拧眉道,“八哥,那我们干脆趁此机会。将凌啸推倒,那些请林可是只听您和三爷的啊!到时。我们再想办法通过苏克济把他的那个纺车搞到手。”
老九恨铁不成钢地斥责道,“笨蛋,授人鱼不如授之以渔!凌啸此人在敛财上可以呼风唤雨,长远之得,又岂是一时可比的?你别看八哥现在这么说气话,现在都不能放弃收服凌啸的心思。如何既得纺车,又保住凌啸,留得以后见面的地步,这才是左右为难的地方!”
倒是老十粗索,看到弟兄们在那里烦恼不已。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我看啊,说来说去,现在最重要地,就是先看看皇阿玛怎么想的!”
康熙怎么想,才是众人必须注意的关键,唯有顺水握舟,方能够不站在最强大力量的对立面。可惜康熙今天什么人都不想见,他的烦心已经够多了,对这个案子。他根本就是一个冷处理,胤禛以为第二天会举行朝议来讨论,但是康熙只是谈谈来年进攻葛尔丹的事情,就要众人散了。
众人无法揣度皇上的心思。心中更加地焦急,这样只是过去了三天,湖北传来了一个更加不好的消息,令得康熙再也无法摸糊了,他须给凌啸他们一个了断!
凌啸继停了吴椣的督命宪牌之后。又停了陈绰地提命宪牌。
陈倬不是吴椣。没有那个查出奸细的拖累,他可不像吴椣那样不争辨。凌啸只能暂停他的军权,却不能阻止他上奏合冤。
当陈倬的奏折上来的时候。佟国维看看有些苦楚的张廷玉,自己也是一阵的心烦和心忧。他们作为宰相,看过争权夺利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夺得这么快,这么心急的,恐怕就只有凌啸这么一个了,他也不想一想。凭着二十一岁的小小年纪、和只有不足千人地指挥经验。他凌啸如何能够担得起一省军政。如何能使将士们心服!
康熙看了陈倬这份社鹃啼血的奏折,也不得不理会了,“一待凌啸的辩折到达、即于乾清宫召开御前会议。”
兹体事大。就算康熙预料到了凌啸会遇到掣肘,但是有了御赐板指之后。还要在一月之内,凌啸连辞一省的两大军队首魁的军权,这事情要是不追究个明明白白、恐怕对于他自己这个皇帝都交代不过去,毕竟。康熙没有任命凌啸为一省提督的意思!
凌啸的辩折在第二天就到了,但是康熙已经有了定计,开会已经了一个了解各人想法的形式。
今天参加这个会议的官员,可谓阵容强大。成年地皇子、上书房大臣、兵部尚书待郎、前任湖广总督提督、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全部到齐。胤禛一见参加会议地这些官员,就在心里为凌啸可惜。
前任的总督提督、和陈倬都是多年同僚,代表着一帮老军务的心思。有谁愿意看着同生共死过的老朋友受到小小年纪的钦差排挤?那左都御史郭琇更是凌啸的死对头。这次自然别无好话了。至于兵部尚书和侍郎,那可是年年收受各地督抚孝敬的老上司了,说不定陈倬就捏着他们的把柄呢!皇子里面,光是一个太子、就比任何人的分量都重、偏偏凌啸是太子众所周知的仇人。
胤禛拿眼看看老八、偏偏这位八弟也看向他。两人眼神一对,老八微点下头,就此荡开。胤禛心里一缩。看来老八也是心里感觉到势孤力单。在向他问主意呢。
李德全开始宣读奏折了。
“臣自凌啸五标合一令下伊始,即屡次以防区军情相劝,未料其一意孤行,多次以暂停臣宪牌相威胁,臣尊凌啸乃圣上钦差,不敢有违军令。逐遵行无怠。二十六日。五标合一、凌啸所将之督标、妄行粗暴军法。激起五百余兵丁械斗,死伤者达百余、各标遂皆不稳。情势危机下。臣急调亲兵队镇压,将十名苛责闹事之督标兵丁当场枭首,亦将三名檀自离营之镇标兵丁斩荐,以此平息此次械斗。然凌啸以臣行事不公为名。强行停用臣之宪牌……”
众人面面相觑。这里面还有着百余人死伤地军中械斗,为何兵部不知情?
“奴才尝献中央辅助计,此翻驻镇湖广,又发觉官员体禄偏低,导致吏治败坏,有亏法治民生。圣上爱民,堪烁古今,然永不加赋未能惠及黎民。盖因为官者用度不够,屡索于民。巧立之名目,苛征之役税。民不堪负。奴才翻看藩司典籍。康熙十年,有田自耕之民,十有入九,今已不足五六矣。长此以往,则地土兼并日益,堪忧!”
胤禛看到这里。虽是第二次看。仍然对凌啸所说的盛世隐忧感叹不已。这些日子他也开始办户部的差事了,当然明白凌啸说的是事实。
“奴才无意间制出的三妹纺纱机。可以提升速度达四五倍。仅此一项。倘使推广,”
第九十九章 打怕了的仇人也可以救自己
郭琇的话语就像一根巨大的鱼竿,将所有在场的高官勋贵深埋心里的嬷妒都给吊起来。
是啊,凌啸崛起的速度,实在快得让人难以接受。每当想起两击胡马、两救圣驾、再救太后的五大功劳,就让他们眼红不已。每个人都知道,凭着这些功劳,恐怕只要皇上一日在位,凌啸就是万千宠信集一身。倘若在朝政上也卓有建树,那么凌啸总有一日将位极人臣。”
凌啸的施政能力究竟如何,他们不知道,但是凌啸的咄咄逼人,这些讲究中庸之道的人多多少少有些看不惯的。
面对郭琇的强辞指责,康熙眉脚一跳,言辞很是激烈,“哦?这说来。朕真可谓是有眼无珠了,他日朕在史书上也会是一个信任宠臣的昏庸之主啰?”
张廷玉心里“咯鳖“一声,郭琇要倒霉了。皇上的性子最是要强,倘使认了,就是变相的罪己话。以他日夜伴君的经验。康熙这次一定力挺凌啸,因为这牵涉到皇上的面子问题!
郭琇却是一个个心要当诤臣的人、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回到京城的这半个月里,他受到了太多同僚的嘲笑,一个钦差风风光光地乘兴有去,又灰头土脸地滚了回来、这些他忍了。回京后述职的时候,康熙虽然对他勉励慰奖。但对凌啸在两案的处理问题上百般维护。又让他觉得十分的郁郁,以至于他回到家中地时候,总觉得屈辱,这些他也忍了。可是凌啸在他走后所干的两件事情,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忍下去了。
“皇上。凌啸的功劳。臣觉得圣上当重赏,就算保他一生荣华,封为世袭一等公,臣也觉得不过分的,因为他救了臣的君王。但是,作皇上的臣子。朝廷地谏官。臣凭心而论,凌啸的确才华横溢、只是臣为他是经济谋划之士,绝非守牧一方之臣!”
康熙一扫众人神色,见黯然无语者有之。下意识颔首者有之,就没有为他和凌啸出来说话的、冷然道。”你说凌啸非一方守牡,何以见得?”
郭琇将头猛地一叩。”皇上。凌啸锋芒毕露,罔顾法度、行事草率,逼人处至墙角崖边而不放、吴椣陈倬是也!纵容时置民贼贪渎而不为,六十贪官是也!牟利心虽国计民生犹儿戏,军办纺纱是也!、”
太子九子要落下泪来、知己啊!这个冷面判官似的御史头子,今天是越看越顺眼,如果不是在君前,他几乎想抱着郭琇。好好地和他把酒言欢一番,再许以日后的宰相之职!凌啸岂止是这样的无耻无得无能,简直就是一个心有山川之险、腹含孟德之毒!只要看看自己被他整得损兵折将、折财也不能免灾、就知道了。
康熙循循善诱,“湖北案已经定弦,可以不玲。你郭诱既是铁石贞臣。可否让朕这昏庸之主,错得明白些?”
胤禛心头一动、看向老八、见他也在搓手沉思、顿时心下微松一口气。看来昨晚赶回的邬思道看得明白,皇阿玛似乎已有定计,自己该不该用那一招?那边地郭锈听了康熙的这番剜心的言语。又是一个头扣下,额头已是青肿起来。
“臣自得圣上看重,殊格简拔,当以死相报!湖北武将弹劾凌啸军办纺纱案,臣以为参之有理,但又不在其理!凌啸有否谋反之心,臣以为圣上自有判断,说实话,这一点臣不信。但凌啸之纺砂机一出,军办不合法理圣道!粗率停用督提宪牌,更是造成军心不稳的劣令,百人伤亡的械斗即是明证。皇上、凌啸才不在地方啊,望圣上持其调回朝中,阔阁任职方是合适。”
出子所有人的意料,康熙还未来得及说话、太子趋步上前,跪在康熙脚边,为凌啸说起话来。听了郭琇地建议。太子大愕撂,刚才对郭琇的好感不翼而飞。
“皇阿玛。儿臣觉得郭琇此言差矣。想那吴椣陈倬失察在先、圣上任用凌啸去整顿湖北军务,这些人必定会给凌啸掣肘。军中渗入反贼、凌啸用些雷霆手段、也是题中应有之义的,对于凌啸的果敢,儿臣也是十分的欣赏的。若说凌啸居心叵测,儿臣不信。他敢于任事,按了这本来就容易得罪人地差事,朝廷就应该予以强力的支持,怎么可以用人而疑,见危不扶?至于那个纺砂车,儿臣觉得既是好东西,不妨拨入凌啸所说的官办事业、一来利于国库丰盈、行凌啸前次所奏之中央辅助计、二来,朝廷也好控制其不至于伤害农桑!”
康熙慢慢地笑了起来,这个平日里令自己失望的嫡子,今日里的这番话,说的可是有担当有智慧,既是为国举贤不避仇冤、又是高瞻远瞩谋划明理。
“你们以为呢?
张廷玉和佟国维心头明镜一般,皇上受那郭琇的一次谴责、不管原来怎么想的,已经是要力保面子了,太子既已为凌啸说话了,康熙也笑了。谁再敢驳斥他们父子两个现在和将来的皇帝?所以,大家连忙表态。支持太子、搞得三个人郁闷不已。
郭琇心知这次的征伐注定己经大败、闷声跪在那里,见风练舵是很危险地事情,矗在那里硬跪着,皇上就会当自己只是政见不同的挣臣罢了。倘使现在认错,就会失去起码的人格,皇上还会信任自己吗?
胤禛则是惊中带怒,太子一句话,把他和邬思道想了半夜的奏对给“剽窃“了,使得自己向圣上讨好。向凌啸示好的如意算盘给全部落空。心中的郁闷简直就是无以复加。其实他不晓得、他还不是最伤感的人。
老八希嘘不已,这下子自己可就对凌啸完全失去了诱惑了。太子和他凌啸修复和好地意思实在太明显了,凌啸再也不需要借助自己来抗衡太子了。令老八心痛的远远不止这个,要是父皇办什么官营纺织。恐怕只要太子一句话、那么太子这个提议看,恐怕就是这项事业的控制者了。自己只能看着上干万的生意,流下哗里哗啦的口水了。
要是这三个郁闷者晓得太子帮助凌啸地真正原因,恐怕会齐齐竖中指。鄙视他这个储君的!但是就是这种偶然也可以影响必然的历史规律。凌啸逃过了一劫!
其实包括康熙在内,谁也没有想到太子会力挺凌啸这个众所周知的对头。更没有想到太子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无奈和畏惧。就如同郭绣所说的。功劳摆在那里、凌啸是很难绊倒的。
但是要把他调回、太子就是被凌啸搞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开玩笑、把凌啸那个克星调回。他要是再和老八走在一起、我还有话路?倒不如把他放到地方上。他凌啸越是治理地方不行,我就越要把他放到地方上!
康熙一锤定音,弹劾折子严加驳斥、凌啸也被在圣旨里告诫谨慎行事!
凌啸接到地不仅仅有明发的谕旨,还有康熙的密旨。
“整军事大胆去做,纺纱机即啡运往京城!
凌啸看着这密旨,膘着欢天喜地离府而去的背影,苦笑不已。康熙的密旨实在下得晚了一些。他已经签了又一项卖身条约。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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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87 章
他哪里有胆子去做什么事情了、军中械斗的事情,明显是有人挑拨的,但是他几天下来都还没有搞清楚,不是胆子不大,是他实在没有时间。他被人缠得要死。偏偏这些人是他没办法、没胆子对付的人。
当一个位居一品的正牌子书地事情。何必承诺他们的双俸,现在康要自己上交纺积机,傻瓜都知道他想中央官办,凌啸不禁为自己的承诺犯愁起来,哪里去搞银子兑现自己的承诺啊?
凌啸正要叫来顾贞观商议,大门处传来一声喊,“固伦长公主到!”
第一百零一章 新同居时代变起仓促
固伦长公主?凌啸想想,雅茹和那个欣馨都被封为了和顾公主,还是不太明白,这和顾和固伦的区别。正好顾贞观来到他的身边,一拍还在怔怔的他,“老天爷,你还发什么愣啊,上次码头见的那个黛宁长公主可是世祖爷的嫡女,可不要失了礼数!”
凌啸吓了一跳,上次救的那个长公主竟是黛宁长公主?凌啸有些慌了,前次码头辞别的时候有些失礼,因为当时他以为那个风韵万千的长公主只是一个普通妃嫔所生,想不到是康熙最疼爱的胞妹,他连忙向府门赶去迎接。
远远见到一群女子进得府门,凌啸和顾贞观一个千儿扎下身去,“奴才凌啸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吉祥!”为什么只教顾先生起来,他们以前认识?凌啸的这个千和请安却半天没得到什么回应,想起上次自己的无礼,凌啸有些慌了,莫非这个长公主还在忌恨?
“哼!公主吉祥?这厮还挺会拍马屁的,顾先生起来吧,欣馨,咱们进去。“一双千层绫丝别珠鞋停在身前,那个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凌啸这才知道来的还有欣馨。凌啸刚刚起身,欣馨正盯着他、看得别有一番相互慌乱的躲避,凌啸连忙又一个千扎下,“奴才给欣馨公主请安。公主吉祥!”
黛宁莲步不停,往正堂进去。欣馨竟是连平身都没有说。无声无息地随黛宁进去了。把个凌啸丢在影壁处跪也不是,起也不是。顾贞观拉他。挪愉道,“都进去了。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两人连忙进去。看茶之后,凌啸呆在旁边垂手而立,“不知两位公主凤驾挂临。凌啸有失远迎。还望两位公主恕罪。”
“顾先生、京城一别,已是五月不见,先生安否?”黛宁像当凌啸透明一样、只是和顾贞观说话,凌啸顿时知道、眼前的这个长公主绝不是宽宏之人、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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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88 章
“承蒙长公主挂怀,贞观来到武昌,一切有侯爷照拂着,过得也是十分的惬意啊,倒是长公主好像清减了不少,不过这精气神很不错、比起京城里,似乎活乏多了。“听到顾贞观的话,凌啸看看黛宁那丰腴的身体。很是想象了一番地往日没有请减的模样。
黛宁端起茶杯,轻喝一口,“唉,像黛宁这样地孀居未亡人,出来四处走走,方才可以散得了心啊,否则,呆在府里。岂不是要像李易安那样凄凄惨惨戚戚不成、就是此刻,也不过人比黄花瘦罢了。
凌啸有很多的事情要办、见她们要聊起文学诗词,暗暗叫苦不迭,偏偏插不上话、就算插话了。那黛宁也不理会他,无趣之下、偶尔一瞥欣馨。登时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起来。欣馨自打进来,就用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连转都没有转一下视线。
顾贞观在那里高谈阔论,上至诗经楚辞,下到宋词元曲、谈地是意兴飞扬。凌啸知道。顾先生是在努力地帮他转移注意力,无奈的是那黛宁好像谈兴很浓、品评起历代名家、信手拈来,又激辩入理,任由凌啸被那欣馨看得无所适从。
“顾先生,黛宁久闻何园雅致请丽,别有一番景趣、这样,你陪本宫游玩一番如何?
“这是贞观的福分。”顾先生不得不从。
两人起身游园去了、把凌啸和欣馨留在堂上、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的尴尬。
“凌啸,“欣馨的眼睛已经馨不住泪珠,无声地滑落下。“你现在还有什么新曲吗?”她率先打破了沉欺、看到凌啸的拘谨,她不想过于压迫这个她喜欢的男子。
凌啸没想到她会先说,愣了一下,“回公主的话,凌啸受圣上命。整顿湖北、俗务繁忙,实在没有了那份闲情、很久都没有作词曲了。
砍馨“哦“了一声又复无语。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秋日的夕阳从堂外照来,微微带着霞光的反射在欣馨地脸上,尽管欣馨并不是美人,但是那种恬静和凄切像似溪水入涧般潺潺,凌啸突然发觉她地忧愁别有一番古典的味道。要是她不是公主,凌啸觉得她也许并不是自己会拒绝的女孩。
“公主。您怎么来湖北了?皇上他老人家知道吗?太后知道吗?”
凌啸看到欣馨并不答话,连忙道,“要不要奴才给您派些侍从,一来体安全,再者奴才也放心些。”
不知何时,黛宁和顾贞观已经站在堂前,“好啊!正好咱们姑侄两个在释站住得腻了。你这何园很是舒适,那后园就暂时给我们住吧。”
凌啸大吃一惊,你们难道要玩什么同居?
他问欣馨只是说给地派些卫士和丫环,没料想这长公主竟然要住来。那以后自己岂不是要天天早晚请安?
“长公主,您是说,您和欣公主要住进来?”
黛宁打着香扇、一拧黛眉。“怎么。你不愿意?”
“奴才的荣幸。”凌啸知道自己此刻的脸上肯定十分苦楚。
“唉。早听说江南农家乐陶潜。今日方知天涯山水怡王维。本宫已经厌倦了四处奔波,恬静处险山恶水也是蓬来仙境,凌啸。你把那个三妹纺车搬到后园,我和欣馨想尝尝男耕女织的滋味。”黛宁慵懒无比伸了一个懒腰,风情万种地说道。
两个男人登时愕然,男耕女织?女的是你们。男的莫非是我们。不会要我两个种田吧?
凌啸持她们安置到自己原来住的院子。自己搬到前院住下。顾贞观看着凌啸郁郁提不起精神。安慰道。“想不到你千般保密那纺织机。却被长公主一句话就要去观摩了。恐怕一夜之间。她就能把那个制作的草图画得明明白白。不过你也无须自责,没有任何一个臣子。可以有勇气拒绝。因为她们是皇上最宠爱地妹妹和女儿。”
“先生。”凌啸长嘘一口气。“你看这长公主是为谁谋取纺车的样式?”他之所以郁郁。其实是为欣馨,想不到欣馨竟然会参与到算计的事情里面。刚才对她地一点歉疚。现在不晓得该作何感想了。
顾先生心里划过四皇子的影子,但是他却不敢多话。他看得出来。凌啸对老四总是保持着距离。凌啸和老四之间的恩怨。他从容若那里了解了不少。这个时刻他不希望凌啸更加疏远老四。毕竟凌啸地势力还弱,万一沉不住气,让有着秘密力量的老四觉察。凌啸可就危险了。
“小啸。皇上不是已经要你将纺车上交吗?到时候,要是官办纺织地话。这东西没有多大的保密必要了。”
凌啸微叹一口气。他后世的经验见识告诉他。事情当然没有那么单。凌啸很有一种上折子的冲动。他要提醒康熙,官办纺积也要注意些摸式的问题。否则万一在操作摸式上导致伤害了百姓,那就不好了。
晚饭是在前院和顾先生吃的,凌啸今天破天荒地要了酒水。两个女人的入住。让凌啸想起了自己地女人。思念犹如潮水般涌来。在这个没有了电灯电视电话网论地世界里、兰芩一定顶着秋凉。在侯府地高楼上手扶拦前眺目南望、也许她心里对自己的思念极为简单、也许她和别的同时代女性并无区别。可是凌啸知道。思念本身就是纯洁的。
酒至半酣。顾贞观衡不劝他。愁绪使得凌啸有些醇醇。忽然胡骏和何智壮猛地奔了进来。急急禀报道。“侯爷。大事不好了。前次参与械斗而受罚的官兵抢了些兵器战马。逃出营去了。金大人正带兵追捕。
凌啸微微色变。上次的械斗显然是陈倬暗中调拨的,幸好自己将个督标全部充作军法监督,配备了最精良的武器。才草草弹压下去。后自己停了陈倬的提命宪牌,陈倬上折子弹劾自己。今天才收到康熙的旨意。他们还想闹腾什么?看来自己必须要下重手了。
“他们为何要逃出去?
何智壮连忙道。“侯爷。他们当中有两个千总被查出履历造假,很可能是知无堂地奸细,金大人当即将他们抓起来。谁知道今日下午的付候。剩余的百多人强行到大库里拎了兵器和战马。杀出营去了。”
凌啸和顾贞观忽地笑了。想不到自己的混编之策成功了。
三万绿营兵车,一百多军官,要想很快查清楚谁是奸细,当然不太容易。凌啸也不想搞宁杀错不放过的事情,这就需要好的查法。顾先生不愧才华卓越,当时就出了一计。
除了督标外,他们将各标所有的军士全部打乱,自愿报名参加各标。同时,凌啸当众公布了细致入微的庞大调查细则、从籍贯、届历、征人、户藉等多方面着手,声称一定要把全部地知无堂奸细给挖出来!
顾贞观当时的想法是。在严密调查的威胁之下。那些奸细一定会抱成一团。自愿选择加入到同一标同一协里面去。这样他们一是可以互相作来掩护身份,期望侥幸逃过调查:再看,可以来聚起力量,万一查到他们头上的时候,有一拼之力。
械斗之后,凌啸发觉那些参与械斗的士兵下手极重,督标兵士伤的比闹事的多得多,当时凌啸就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借陈倬地尿壶拉自己的尿,所以严命金虎详查。现在看来,很有效果啊。
顾贞观嘿嘿一笑,“小啸。看来你的心腹之人不够了。”何智壮阵兴奋,他相信凌啸绝对不会放过这些反贼原来的上司和现在的上自己一定也可以像金虎一样。改变铁秤陀的命运了。
“侯爷!快走,反贼杀到何园来了!、”
胡涛冲了进来禀报,肩头插着一支箭、血水正在往外直流。
第一百二章 难道我是搭头?
反贼竟然杀到这里了?
凌啸怎么也想不通,这些反贼的胆子可真的不小啊,何园里面凌啸的亲兵可是有五百之众啊。他更加疑惑的是,反贼的目的何在?杀掉自己泄愤吗?但是要干掉自己,暗杀可能是更加明智的选择。
“走?你要我们快走,那五百亲兵是干什么吃的?”凌啸不解,不是说反贼只有百余人吗?
胡涛捂着伤口,焦急道,“爷,反贼不下于三百人之多,而且个个都是武艺高强,弟兄们顶不住了。”
凌啸不再去想为何反贼多了许多的问题,当机立断,“胡涛胡骏,你们马上命令亲兵收缩退守到后园,无论如何给我保住这最后一道防线!记住,安排后卫拖住他们。”
胡骏马上站起来,对凌啸深深一躬,掉头而去。凌啸望着他的影。心里一紧,看来胡骏要亲自担当后卫了,“给老子活着回来!
凌啸不是不想走,而是他根本不能走、两个公主在此,就算自己逃得了性命,康熙也不会饶了他的。既然反贼们武艺高强,凌啸就需要集中起分散的力量来抵抗,只需要档住一阵子,城门领和巡捕厅的兵力就会赶来相助,金虎也会快马来救的。
全府人员立即行动起来,仆役丫环等全部辙到了后园之中。且战且退的亲兵们也全部退到了这里。凌啸一看这些亲兵,发现他们的损失极为惨重,五百人竟然剩下不足三百五十人了,还有很多挂了彩。
后园并不大。占地不过四亩,园门和围墙处都被严密把守起来。凌啸听到远处的惨叫声渐渐近了,就知道反贼们已经肃清了后卫的亲兵,正往这边搜索而来了。墙头上眺望的一个亲兵刚叫了一句“来了“,就“啊“地惨叫一声,头下脚上地栽了下来。砸在地上一声闷响、园门处响起了擂门声。
何智壮拔刀在手,吼道,“弟兄们!为侯爷报恩的时候到了,侯爷说了。击退贼子,活着的赏银百两,阵亡的养帮他家一生!”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亲兵队里奔出一个中年人,“囚工乡亲们,想是谁救了我们的家小,知道好歹地跟老子杀敌去!“立刻就有百多人随他纷嚷着挺刀就往院墙处厮杀过去。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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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89 章
“反贼们已经三三两两地攀上了墙头。
凌啸认得这个中年人。他就是沔州的囚工首领鲁桓。想不到这些竟然还记得他曾经救过他们的家小。
凌啸正持也拔刀上前。身后手拉住了他的后襟,凌啸回头一看,两个公主正面色苍白地看着他,几乎异口同声急切道,“凌啸。不要去。危险!。
这么大的动静。黛宁和欣馨已经被惊动了。带着两个丫环撑着宫灯出来了。凌啸一脚踢灭丫环们的灯笼,低沉声音喝道。“你们两个马上进去和公主们换调衣服。还有首饰发式!”
黛宁微微一笑。欣馨带来的这两个丫环实际上是大内女官,虽然不懂这灯笼会抬来敌人的常识,但是一身地功夫未必会输过凌啸。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危险的时刻会有心情笑出来。但是看着凌啸严唆的模样。黛宁忽然发觉凌啸似乎并不是太臭的男人。至少他很紧张姑侄两个。尽管这紧张来自于身份地缘故。
四女依言进楼去换衣服了。凌啸专心看向园中战况,心里一阵后悔。这些日子忙前忙后、没有专门抓一下亲兵们的训练。都是交给胡骏胡涛两人负责,他们两个的功夫固然不错,但是这些亲兵里,除了金虎留下地原来督标兵士外。新补充的囚工们还是很嫩。素质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全凭着一腔报恩心思在那里瞎砍乱劈。
而贼子们的武功真的十分厉害。不仅力道强劲。而且招式诡异莫测。看到那些衣着杂乱的贼子们刀剑翻飞。倒下的亲兵越来越多,场中的局面极为险峻了,凌啸心急如焚,怎么援兵还没有到呢?
何智壮带着亲兵奋力抵扰,但是贼子们进来的越来越多,园门已被攻开了。敌我双方挤在那里形成一个战团。
凌啸再也呆不住了,气运丹田,狮子怒吼一声,拔刀冲向一个敌兵处。一式力劈华山斩向那人。刀与刀的交锋处,火星一闪,“锤!”
敌刀未断,但是凌啸的力道比他要强大不少。那人虎口血涌,手臂一软。钢刀落地,凌啸哪里容他反应过来,拧身回环一脚踹在他胸膛上。听到对方胸骨地折断声,借着脚上的反弹力,凌啸顺势快速地跳向一群向主楼杀来的贼子。
令凌啸郁闷无比的是,那十来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叫道,“先不要管这个搭头!”他们闪身就往主楼奔去。
凌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称为“搭头”,他们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就是主要的目标吗?就算现在天色已晚,可是到处都是火把。
他们就算是近视眼远视眼散光眼弱视眼。也应该能认得自己的服饰,我好歹是个湖北的公众人物啊?杀郑勇。抓甘大。查奸细。这些可都是我干的啊。你们不找我,还找谁去?
凌啸心里插地一炸,难道他们尽是冲着两个公主去的?是啊,比斩杀或者生擒大清朝两代公主,斩杀自己这个奴才。的确就好比买东西地时候捡到一个搭头,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公主在我这里的?来不及多想了。凌啸脚底诵泉气劲力道一爆。衔尾活窜地追上前去。
一声娇喝响起。两道轻盈的身影如箭般射出,直刺向那群贼子。“欺我大清公主不能杀敌乎!”
两声闷哼响起。又嗖然寂静。就如同被什么东西卡住声带一样。
凌啸追上最后一名贼子。信手疾刺。眼睛余光一膘。才发现那两人竟是穿着公主服饰的丫环。正在用小蛮靴蹬向两个贼子,同时拔出他们喉上插着的剑锋。
凌啸侧肩闪开对手的斜劈。诡异的不改手中刀向,依然直刺过去。
对手身形连退,奈何凌啸地轻功实际上是硬轻功。爆发力极强。瞬间速度快他几倍。当刀尖卡在那人的肋骨间时。凌啸知道那人的心脏已经被自己刺穿了、这时候他才有机会高声赞叹道。“想不到两位公主竟是一代红颜高手。能和公主们并肩一战,凌啸三生幸甚!”
贼子们显然十分吃惊。一个贼首般的老者吼道。“全给做掉!”
凌啸和两个Y环刀剑齐出,迎上这些恼羞成怒的敌人,余光扫处,亲兵们更加不敌,剩下能拿兵器的不足两百了,贼子们似乎还有两百多。
凌啸急得恨不得骂娘,金虎你这***,再过一刻钟不来,你家爷可就要废在这里了。可惜他渐惭觉得骂娘的代价太大了,眼前还剩下的弱书生,救援不得。
能救凌啸的只有他自己了。
凌啸仰脸看着那即挂劈下来的钢刀,心中一阵不甘,难道今日就要挂在这里不成?惶然间猛然记起动作电影里常有的动作,就是拳脚将发未发之际,不退反进,“灯下黑”的道理,搏击术之中也是有的,不过凌啸需要一赌,这些二十一世纪动作指导们凭空想象的招式,是否真的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关键在于自己的速度!
“呔!“这是凌啸在暴喝。
接连三声沉闷的撞击响。凌州刚刚背靠的那根主楼柱子断裂。檐脚上的瓦片纷纷坠落,扬起一阵沙尘。众人惊呼声里,刀光不再寒闪,贼首的身体倒飞出去,他的身后,两个逼来的贼子也被贼首的身形撞得踉跄不已”
凌啸立在那里,任由瓦片砸落在他身上,他痛苦的表情告诉大家,他伤得绝对不轻。脚底诵泉穴快要爆了,背上的十来个穴位也是撕裂地疼痛。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不明白凌啸刚才做了些什么。又是如何做到的。
虽然危险并未解除,但是凌啸已经满足了,刚才自己一改脚底硬轻功的用法,将气感积蓄至最强,强行在大周天背部穴位上喷发出去,激在背后所抵靠地柱子上,获得了前所禾有的瞬时速度。身体一侧。用肩头猛撞进那老者的怀里。
那老者的刀已经猛力劈下了,但是臂膀部搁在凌啸的头上,一磕之下。刀己轻脱手落下。凌啸的头固然被他肘部磕得一阵晕眩,但是接连的闷响声告诉凌啸。老者的手肘和胸部骨髓已经被他撞废了!
在老者即将倒飞出去地之前,老者的眼睛盯着凌啸的眼睛、就相距不到十公分、他根本没有想到凌啸令如此诡异地撞进怀里、以至于看着凌啸就像看见鬼魁一般。身上骨头的响声他也听到了,开始地时候他坚信。那是凌啸的骨折声,因为凌啸的身形在倒退。被自己撞飞了,可是当他渐渐发觉凌啸身后地主楼也在离他远去的时候。明白过来了、飞的是自己这把老骨头。
看着地上这个老年贼首的脸,凌啸淬出一口浓痰,却是一口鲜斑,老者感觉到了任务的失败和生命的逝去、用尽仅剩的力气、问道,“小看了你这个搭头!
凌啸嘿嘿一笑。“你都说了我是搭头的,干嘛还要把头搭进来?”
老者被凌啸的反问气得白眼直翻,兀自不肯断气。喉头深处挤出后的疑问,“你这招叫什么名字?
两个贼子眉眼挣拧,一脸悲愤、收住踉跄的身形、淮备一待老者断气。就要赶上前来斩杀重伤的凌啸,凌啸看也不看老者。
“投怀送抱!
女人投怀送抱让人起劲。男人投怀送抱要人老命!
“呼””老者吐出最后一口气,就此合眼,从此再也不需要仰仗。
凌啸瞄瞄两个贼子,猛叫一声,“投怀送抱!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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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90 章
两人大骇,侧身往边上跃,手中刀剑乱劈一气,不怕一万只怕一。凌啸的刚才一抬太过诡异,他们明知凌啸伤重,也不得不防。
一口鲜斑喷出,凌啸这么一拖时间,何智壮和鲁桓已经赶到身边,他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贼首虽然挂了,可是亲兵们的形势依旧危险。众反贼听到远处的急促锣声传来,已经明白凌啸的援军快要到了,更加地疯狂,只是他们再也不是往主楼狂攻了,而是往着人多的地方一路杀戮。
凌啸躺在地上、身上伤处的痛感很奇怪。已经进入了半麻木状态了。失血过多的他。眼前有些昏花。还在生死搏斗的人们,在凌啸地识里已经不太重要了。夜色的星空里,凌啸听着惨叫,觉得一切都开虚幻起来。就连他坠落到这世界上的所有经历。也变得像是一场梦一样。
金虎带着大军前来的时候,正是亲兵们快要挎掉的关键时刻。箭雨之下。刀枪齐上。很快就杀光了还有反抗之力的反贼。
军医连忙紧急救治已经昏厥的凌啸。天明地时候,军医的手十分没有轻重。再次换药和检查的时候。凌啸终于被他给弄醒了。郁闷的是。除了肩头的伤和骨折外,凌啸这次又伤到背后了,趴着的他现在可没有力气去么想什么褥疮的事情了。
听说凌啸醒来,等候在外间的军官们纷纷要进来探视。顾贞观却伸手一档,将他们拦在了外面。他自己有很重要的话,要向凌啸汇报,这可是十分机密的事情。
“侯爷,你醒了就好啊!当时可是吓了我一跳,还好、我就知道你福泽深厚。哪里那么容易就……”顾贞观心下还是后怕,当时凌啸危机时刻,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似乎那贼首要斩掉的不仅仅是凌啸的头颅。还有自己下半辈子的抱负。
凌啸忍着痛楚。咧嘴笑道,“呵呵,先生什么时候会看相占卜了?改天帮我好好看看,说不定我是天生的命硬哟!”他看到贞观这个深沉读书人的眼角带泪。很是感动。连忙嬉笑地冲淡这种感伤,不过接下顾贞观告诉他的事情、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顾贞观递上几份材料,“侯爷你看,这是战况的统计。”
这次地损失太惨重了、五百亲兵有够活的不到三百,完整无缺的只要一百多人、所幸的是胡骏这个小子。凭着路熟和夜色逃得了性命回来。凌啸很是自责。要是自己平时多花点时间训练他们,就算那些反贼的功夫像御林军一样好。也决不至于这么惨!
“先生,等下你传我的命令、活着的每人赏一百两。我还会抬举他们。阵亡的一定要厚葬,他们地抚恤一定要丰厚,家属我会负责起来,残疾的兄弟、跟我做事,我凌啸绝对不会让他们没了活路!”
“好的,你能这么处理,我很欣慰,不过。你的银子似乎要花掉不少啊。“顾贞观又递上来几份纸张。“侯爷、活着地俘虏不多、这是们的供词,你猜他们这次的行动目标是什么?”
凌啸愕然。”难道不是两个公主?
“我早就觉得不像是为了公主。要杀要擒两位公主,竟可以夜劫驿站。为何要等到公主们搬到这里才动手?不去杀十几个驿卒,却来攻打重兵把守地何园、反贼不会笨到这个地步的。“顾贞观拿起桌上的一个布包。凌啸一看。原来就是那个疑是装“火铳”的包包、顾贞观打开布包,凌啸看到的是一叠卷起的宣纸,一把有刻度的木尺,还有几支细卷炭条。
凌啸猛然一撑胳脖,直起身来。却痛得直喘粗气、他实在是太吃惊了。
“莫非知无堂是为了三妹纺纱机而来?!”
“不错!侯爷,他们正是为此而来、两位公主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据俘虏的供述。他们不仅有军中的奸细,还有武昌城里潜伏在各各业中的奸细、这次全部集中起来、攻打我们何园、目的就是三妹纺车!
凌啸摇头道。“不通。不通啊。先生请想,皇上已经下了旨意,三妹纺砂机立刻要运往京城之中。万一开办了官办纺砂,那么知无堂就可以很轻易地获得这件纺砂机的图样。有必要花这么大的代价来强抢吗?
何况,就算他知无堂控制了很多的产业。他也不能公开地大办纺纱生意。枪来又有何用?”
顾贞观眼中精光闪烁,“圣旨是圣旨,可那是密旨。除了你和皇上。知道内容的人不多!就算是朝议里有要官办纺纱的意思。但是外界都以为你是淮备湖北军办的。他们来抢。就不足为奇了。至于他们抢何用。我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吧。卖给江浙巨贾豪商。这图纸立地就是白花花的一笔巨款,就算卖给其他的海商。怕是也收入不菲啊。侯爷。要知道这张宣纸上的一排小字。可不像是我中土文字啊!”
不会吧?凌啸一把接过那卷宣纸。果然在左下佰发现了安条所写一排文字。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凌啸勃然大怒!
片假名!
凌啸咬牙切齿道,“怪不得这些反贼的招式诡螶莫测。哪里是武功高强,分明是用了武士刀的技法。所以劈刺凶狠。大异于中土武技。我们的亲兵很不习惯,才吃了这么大的亏。吴椣说知无堂借助矮寇来谋反。我当时还不信。想不到竟是真的!”
也许是没有凌啸那种深深的切齿仇恨。顾贞观只是说了句“倭寇可恨”。就又爆出了一个情况,让凌啸恨得牙直痒。
“侯爷地何园遇袭,为何那近在咫尺的城门领和巡捕厅不来相救,倒是被小股反贼引到远处的金大人先行赶来呢?”
凌啸正待和顾贞观剖析一番。就听到前厅外间爆出金虎的怒喝。
“什么?你唐江昨晚竟然接到侯爷手令,命你这守备严守各处城门?”
第一百四章 搂钱的方向
凌啸和顾贞观凝神细听,只听那唐江急切分辩道,“金军门,真的,这是昨日傍晚时分送来的,您看,这可是侯爷的亲笔手令啊,还有钦差的关防,所以末将昨晚才不敢妄动,后来听到何园这边打起来了,奴才正要带兵前来救援,谁知道一个戈什哈又送来了这个。您看,末将没有骗您吧!”
“唐江你这蠢货,给爷滚进来!金虎,你也进来。”凌啸忍痛叫他们进来,他实在是太诧异了,居然还有人假冒自己的手下假传军令,真是见了鬼了。
唐江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几乎就要痛哭起来,“我的爷啊,幸好您老人家没事,不然我可就是百死莫赎了。”
凌啸看看他,觉得这喜欢拍马屁的家伙应该没胆子通匪,“把那两个手令给本侯看看。”
接过唐江递来的手令、凌啸细细观看起来,一看之下。凌啸自己都悚然一惊,这份假手令摸仿的惟妙惟肖,可以说要不是凌啸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要顾贞观写过这种手令,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想不到那知无堂竟是人才济济,他们说不定还伪造银票呢,凌啸忽然有一种强烈地爱才之心、在古代能够伪造文书印到这种地步,不是人才是什么?
顾贞观也要了那手令看看,忽然若有所觉地翻开那卷空白的宣纸仔细比对一番,“侯爷,是一种宣纸,应该就是出自被杀的那个人之手。
凌啸把唐江哄了出去,陷入了沉思。
这次战斗、自己的亲兵队几乎被打残了,不过知无堂在湖北的势力也差不多消灭殆尽了,就算有漏网之鱼,也只是极个别的情况了。俘虏们的供词上显示,他们在洞庭湖中有个水寨,这次为了抢到三妹纺纱机的图样。水寨几乎调了个空。知无堂在湖北肆虐到这种地步。无论是吴椣还是陈倬。铁定要被追究责任了,湖北官场的大倾覆,即将到来。
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呢?
顾贞观见凌啸沉思不语,笑道,“侯爷,虽然整个事件全部都是机缘巧合。但是无论如何。这决你是最大的赢家,好了,公事上我会帮你先照应着。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养好伤是最重要的,否则要是落下么疾患。可歉二悔之晚矣。”
凌啸觉得他讲得也对,康熙总不成任命年纪轻轻地自己当总督提巡抚吧。想多了也没有用的,索性就在府里安心养伤。
秋意惭渐浓得转成了寒意,十月来临了。躺在床上的时间很是难熬。凌啸直趴得无比憋屈。他实在忍不住要起身出房走走的时候,也只是刚刚过了五天。
何园遇袭的第二天。顾贞观就帮凌啸起草了汇报此事的奏折。顺带着凌啸给兰芩的家书。派了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为防夜长梦多、三纺织机也在五百精兵的护送下,运往了京城。下午。黄浩和周军就带着他们地汉军旗营入驻武昌、直接听凌啸的号令。鉴于亲兵队的元气大伤。五标和汉军旗营的首脑们给何园派了一千名混合卫队。凌啸看到这些马后炮。也懒得说什么了。总之他已经下定决心。伤势一好。就要组建合乎自己期望地亲兵护卫营。否则今后岂不是处处危险?
钦差行辕遇到反贼大规摸的袭击。这事情可是太过骇人听闻了。黛宁和欣馨两个公主都时常来探望他一番。就更别说全武昌的各个衙门主官了。但是大部分都被顾贞观给挡驾了,除了吴椣和苏克济两人。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地乌纱戴不了几天了。吴椣在凌啸的榻前表现得很随遇而安。苏克济则不顾自己一省巡抚的身份。坚持要床前榻后地照顾凌啸。惹得一阵恼火、忍不住以一句“苏府自重”将他唬走了。
现在。虽然还需要十天半月的时间休养,但是凌啸已经可以慢慢起来。到处走走了,令他最苦恼的事情,莫过于搂钱大计和如何和两个公主相处了。
抚恤和打赏亲兵队,己经花去了他整整两万两银子。虽然这样大手大脚有些心疼,但是凌啸还是觉得值。凌啸躺在病塌上一个一个地接待了幸存的亲兵,亲兵们领到凌啸亲手发出的赏银和凑家费的时候。看向凌啸的眼晴里,都是感激和悲痛。凌啸相信。自己的温言勉励和厚赏,将会使得这些人对他有了抽象地忠心意识,如果在今后再对他们多一些关心、再做一些思想教背的洗脑,那么他们将对他忠心耿耿。
康熙一纸密旨,上交纺纱机已经成了定局,康熙如果官办纺纱,不会给湖广一份利益,凌啸不敢报以奢望,但是他自己对于湖北军官的承诺还需要实现。否则。要是落下个“大忽悠”的名声,那么今后很难开招人了。
受了陈倬他们乱安罪名弹劾的教训,凌啸开始思考自己该用什么方式挣钱了。纺砂是涉及到国计民生的事业,其中有自己强烈的政治理想寓藏其中。结果现在还受到了康熙的强烈干涉,就是最后康熙究竟把纱纺成什么样子。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要想单纯地挣钱,凌啸只有一条路了。搞奢侈品!凌啸坚信。只要是搞出了有竟争力的产品。凭着自己地经营理念和职场经验,搞好这项事业。简直是信手拈来般轻松。问题的关键是,如何造出好的产品,凌啸很自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机械制造专业上去了。
说干就干,反正躺在床上十分的无聊,凌啸招来唐江。要他从军修备司叫来几名熟练的工匠。
唐江为了奉承凌啸,很快就叫来了七八个鼎鼎有名的匠师。凌啸知道。这些工匠他很难搅到自己地手下,清朝的军中工匠都是集录造册的在编匠户,有专门的衙门和官员进行管理。是不可以随便离职的,他今天叫他们来。不过是想了解一下现在的工艺水平。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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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91 章
一阵交流之下,凌啸欣喜地发现清朝的时代里,并不是十分落后的。至少他们这些军匠都能够熟练炼出兵刃用钢。由于凌啸只是机械造的本科生。对于这些工匠们讲的什么灌钢苏钢并没有太多的涉猎。古今名词上的差异,他也很难理请。但是通过交流,他很明白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工匠们能炼出钢来,只有三百工匠的湖北军械修备司每月都能炼出上千斤的苏钢,这就够了!
凌啸送走了工匠们,仍然不能让自己激动的心平静下来。钢铁是工业之母这句话确实是真理,有了钢铁,凌啸相信。自己的赚钱大计已经是实现在即了。他已经决定,伤好之后立即开始着手。
顾贞观几乎把繁琐的公务都接过去了。只是在决断的时候来请示。
但是每次他都不忘记提醒凌啸。那后园里面住着的两个公主,是需要每天请安的。
凌啸一阵头大,他弄不清楚这两个金枝圣叶想要干什么,要是想刺探纺纱机的图样。她们也应该搞到手了,为什么赖在这里不走?名分在那里。凌啸尽管不自在。也一直施着没去,但是顾贞观已经说了很次了。他也不得不去应应卯。
刚刚进入主楼。凌啸就觉得有些不对头。”自已这么高声地通报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出来应答一下。凌啸探首往堂内看看。那两个功夫丫环却不在一楼。凌啸心中一紧。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可不敢造次、万一失了礼节,冲撞了她们,可就划不来了。
凌啸转出主楼,远远地抬手叫来一个自己府中的丫坏,命她上楼向两位公主禀报。没曾想那丫环吓得瑟瑟发抖,口中不停地求饶道,“侯爷饶命啊。长公主三番五次严命,除了她们的待从外,任何人不许上楼,否则一定严惩不怠,爷您就饶了奴婢吧。”
凌啸看到小丫环如此害怕,心知地肯定被那黛宁和欣馨处罚过,只得作罢,自己再次进入堂中,高声地喊道,“奴才凌啸,给长公主和馨公主请安!”
“上来吧!”黛宁的声音在楼上响起。似乎很是疲惫。
凌啸很怕这两个公主在他的地头出事,也懒得管什么合适不合适,三步并作两步上得楼来。隔着一层纱帘,却见那欣馨并不在楼内,只黛宁和两个丫环在里间。似乎她们刚刚起床。凌啸嘘了一口气。行礼请安之后,就要辞出去,忽听见那黛宁呻吟一声,看来有些痛楚的模样。
“长公主,您怎么样了?”一个丫环急忙问道,另外一个也连忙上前询问。凌啸只得停住脚步。
“凌啸,本宫稍染风寒,你回去养伤去吧,不碍事的!”黛宁像是不欲让凌啸知晓自己的事情。
要不是你是公主。老子才不想管呢,凌啸答应一声,就待出去随便叫个医生来给地诊治一下,突然那黛宁又是一声呻吟、竟是更加的疼痛模样。凌啸哪里还敢马虎,连忙对那两个丫头喝道,“你们两个还不去前院吩咐叫大夫。难道要等到长公主病重了方才后悔吗?!”
两人连忙答应一声,急急地掀开砂帘,谁知道她们动身之际,一个圆滚滚的物件从她们身上掉落,在木楼扳上滚到凌啸的脚下。
凌啸定睛一看,几乎吓傻了。原来你们在玩这种调调!
第一百五章 讽刺
凌啸的眼神很锐利,看到滚到他脚下的东西,忍不住心惊肉跳。这是一个木头雕制的弥勒佛,普通弥勒佛不同的是,这尊雕像竟是挺着前后两条阳根的淫具,凌啸明白这长公主正在和两个丫鬟玩GAY。
两个丫鬟也惊呆了,看到凌啸一脸的愕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凌啸像装作没事人一样,“还是我出去找大夫吧,寻常大夫我可不放心。”“站住!”黛宁一声冷冰冰地叫喊,凌啸一愣,不就是撞见了你的隐私吗,反正我知道为尊看讳的道理,定不会乱说,难道你还敢杀人灭口不成。
“你都看见了”黛宁又肯定地说了一句,几乎将凌啸逼到了死角里去。“此刻在你的眼中,定然将本宫看做淫荡成僻的公主,是不是?”
凌啸此时已经从震惊里反应过来,这一细想,还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古以来。在士大大阶层里面就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不足为奇、尤其是康熙禁止官员们嫖娼之后,拳养娈童的事情就更加普遍了。大点的家族里面,像什么通奸扒灰的事情。更是多得不胜枚举,与唐朝的那些个乱淫成性的公主们相比,黛宁也就是丰腴的身材有得一比。其他的可真是望尘莫及的,就她的这点子韵事,在凌啸的心里,也就不比手淫严重多少。
他的心里已经这么想了,表现出来的自然就十分的无所谓。
“长公主,奴才是看见了、那又如何?这能代表什么事吗?凌啸反问道,“难道您非要把自己和太平公主那种人相比吗?”
黛宁闻言,起身掀开纱帘,走了出来,一直到了凌啸的身前。她的小缎袍领口斜开、露出一片的白雪般的肌肤、粉面上地红晕十分浓重,凌啸也不知道地是刚才的潮红未退,还是被自己给气到了。
仍然是那种可以骗人的黄莺声音,却带着嗔怒,黛宁咬着柚牙道。“你这混账奴才,竟敢拿本宫和太平那淫妇相比!?”
凌啸闻着她的阵阵幽香。也不屌她的质问。扬着脸道。“整个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够逼迫你变成那样,除非你自己想要硬和她扯在一块。在奴才看来,和自己的女待有些亲密、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连淫字的边都沾不到。更别说什么淫荡成性了。”
现在轮到黛宁发愣了。“你说什么?这还算不上是……是那个?”
凌啸一摊手。”圣人的父母都曾经在野外交合,方才有了这位孔圣人。所以圣人说食色性也。男女之间尚且如此。女女之间就更不值一提。女儿是水做地。难道公主没有听说过吗?别说是冰请玉洁的女人,就算是您宠幸一个男子。也不过是那个男人的荣幸,更是您的私隐。
黛宁听到他的这番言语,很是惊奇、一把拉过两个丫环,“你究明白没有,我们刚才在干什么?”
凌啸开始有些哭笑不得了,他现在真希望欣馨快点出现。免得自己给一个大他十来岁的熟女做性教育,“这种事情就像是抚慰自己一样的正常。只要是个人,就有追求幸福和快乐的权利!我也曾经这么做过,很多的道学先生也这么做过,天底下地人谁敢说自己没有干过?即使没有。那他敢说自己没有想过?”凌啸一指两个Y环,“你可以问问她们。可有思过春?”
两个丫环一阵羞怒,娇嗅凌啸一眼,低下头去,手捻着裙角,不看两个公然讨论这种事情的大胆之人。
黛宁嘟看嘴,拿眼睛挖着把凌啸看了十几眼,终于确定了凌啸并没有鄙视和笑话的意思,这才恢复了常态,一把揪住凌啸地耳朵、凑近去大声道。”你这奴才给本公主听好了,要是这件事情你敢乱说、我就去皇上那告你一状、就说你非礼本公主!
凌啸几乎要抓狂。非礼你?我自己的一妻一妾一婢都没有时间去搞定。还会有心思来招惹你这个寡妇?要是康熙信以为真的话,不要说什么世袭周替地侯爵了。自己地去处恐怕是只有到大内当太监了。
“奴才不敢!”凌啸淌着玲汗躬身答道,“绝对不敢。”
黛宁哼哼一声。“本公主对男人不感兴趣。滚!”
拽什么拽!你这个死变态!你对男人不敢兴趣。老子却对女人感兴趣,但是绝对不包括公主身份的女人!老子今天算是倒了大霉了。这是请个屁的安。凌啸一边在滚。一边在心里痛骂这个熟女。
“忠毅侯,可记住了。本公主看纺车的事情。最好谁也别说。否则。我可是要偷偷地告诉太后。就说你这奴才你辱了本公主的身子!”
没等凌啸走到楼梯处。黛宁又是威胁一番。凌啸回头称“喳”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心情就是恨恨恨。你辱你的身子?老子真地要有那日,首选的就是你辱你的灵魂。就是不晓得你这个死同性恋是p还是T。
“长公主放心吧,奴才不会说出去的。不过奴才略通医理,要提醒公主一点,那个物件最好每决都要用开水给浸泡祛风。否则会很脏的。伤了凤体就划不来了。”带着火气的凌啸要是不出出心头的恶气。肯会难以睡好觉的。他如是“好意”提醒,却不料黛宁听出他在讽刺她们很脏。娇吼一声,“滚!”
同时到达的还有砸在凌啸头上的东西、凌啸头上一痛、定睛一看落在楼梯上滚落下去的凶器,一阵恶寒。黛宁竟然用那个双根弥勒佛砸他的头。这让凌啸想起以前世界里的卫生巾,大叫倒霉透顶!
出得主楼、凌啸经过这一惊一怒,他还未痊愈、已经是有些疲倦焕闷了。当下就在那楼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回头看看那背后的楼阁,心里一阵焦躁和疑惑。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巧合了,凌啸很是怀疑这件特就是黛宁的事先安排、故意要引自己入局,她真正的目的、就是威胁自己不要把她们和窃纺车式样的事情说出去。但是凌啸十分不解的是、她们既然是奉人之命来盗取、暮后主使必定是消息灵通的背景人士,很可能就是阿哥爷们,难道他们还想推自己老子的墙角不成?
第二天、凌啸刚刚从一觉中醒来,就见到一双妙目正面难面地盯着自己。凌啸一惊,那眼眸的主人也是一惊,两人一阵后缩,原来是欣孽。凌啸欲哭无泪。难道睡个觉也要被人偷窥不成。
“来洗把脸。”
凌啸一见她竟然端来了一个盛水的铜盆,心里很是无奈,这个公简直就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小Y头、连个含蓄点的话都不晓得说,讲什么眼屎?但是他可不敢放肆,更不敢承受欣馨递上来的毛中、自己还没有活够。那里敢要公主伺候他的起居。
“公主。奴才不敢!”凌啸连忙跪在床上推辞。
欣馨一怔,毛中从指间滑落下去。突然大声地哭泣起来,把凌啸吓了一跳,更加是请罪不已。欣馨本不是什么木纳之人,平日里言语极为健谈。可是在凌啸面前,却半点利落的话都说不出来。端盆拧毛巾这种事情也是个早上才学到的。想来献献殷勤。却被凌啸如此拒绝。心下自然十分悲苦。自己可是当朝公主,皇上的掌上明珠啊!
凌啸也知道,欣馨这个金枝玉叶肯为他作下人做的事情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可是自己对她实在是没什么好感。更何况她还有自己最不敢要的公主身份,唯有敬鬼神而远之了。
欣馨哭得了一会,见凌啸半点安慰哄劝的意思都没有,更加明白凌啸在冷淡自己。当即止住了哭泣。抽噎着问道,“你如此地嫌弃于我。是不是我如何做都难以打动你的心了?难道在你的心目当中,容貌真的是这么的重要吗?”凌啸知道她已经夫去的耐心,只要自己加把劲,丫头就会死心,可是偏偏那种绝情的话语说不出口,更是难以用容貌去刺伤她。只好黯然不语。
欣馨等了半晌,凌啸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渐渐失却了她所有的热情和期望,转身悄然而去了。
,观进来的时候,凌啸还在那里发呆。看到凌啸的这幅模样顾贞观暗暗叹口气,道,“侯爷!长公主今天清晨已经离去回京了。”
第 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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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92 章
凌啸的振奋出乎他的预料,“真的,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老子今天可以总算可以抬头做人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刚才我们收到了北京来的谕旨,皇上任命了新总督,竟是河道总督于成龙,他是出名的请廉,也是出名的执拂古扳,认定天下人只有他最忠君爱民。权柄也是看得最重的。看来你和之间。将会很有些龙争虎斗啊。”
凌啸莫名其妙。“于成龙不是死了吗。高夫子以前不就是他的幕僚?
第一百六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呵呵,侯爷,本朝有两个清官都叫于成龙,这一段官场佳帮你竟然不知道?死的那个是老于成龙,曾经当过直隶总督,现在调来的那个是河道总督,人称小于成龙。”
凌啸这才明白过来,无所谓道,“先生,我已经想清楚了,无论皇上怎么想,总之,这一次,我不想再理会太多官场上的事情了,争权夺利,咱家实在有着先天不足,想不到年轻也是一种罪过。他于成龙来了,我和他井水不把河水,他管他的分内,我办我的差事。”
顾贞观见凌啸似乎很厌倦争名夺利了,很有些愕然,怎么他就转了性子,“侯爷,贞观只是怕到时候你身不由己啊,你们的差事重叠的地方很多,你不去惹人家,他倒不定会来撩你,到时候你可以退?再看说了,你要当个享福人,来这湖北干什么?你要真是铁定的安分心思。不妨现在就对金、何智壮他们说清楚,免得误了他们的前程。”
””先生难道觉得我非要去争不成?现在摆明的道理在那里,皇上用我这弱冠青年挑大梁吗?既然如此,我除了得罪人以外,还有什么好处?”
顾贞观怒了,一膛眉目,“学会争权夺利,方能手握重权,方能话算数,方能兼济天下,惠及苍生!这算不算好处?你说!、”
政治经验?凌啸觉到了他的苦心,连忙点头纳谏,是啊、这些个士大夫心里想的就是这些所谓的入世救民、不过自己现在的心思走得更远了。权势,有的时候不仅仅是在于官职高低。“对了,先生。我想帮鲁桓他们脱离贱民籍,你觉得这事情难不难?”
顾贞观明白他想进一步收复那些囚工出身的亲兵,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见凌啸又自振作,当下笑笑,“你说的脱藉事情说不难也难,说难也不难。他们是前明建文帝的臣子后裔,被永乐皇帝罚为贱民,世代操持老鸨龟公吹鼓卖喝的贱业。在世人的眼里,他们可是比奴仆太监还要低贱。都是些见利忘义的连利小人。你要想帮他们脱藉,得分两步走,第一步就是把他们招为你的仆役,待官府的报备文书满了一年之期,再将他们脱去奴籍,就可以了。不过其中的难处在于第一步,凡是贱民招为奴籍。需要一省督抚首肯方可。呵呵,看来你还真的是和于成龙不投缘啊。第一件事就和他对上了。”
凌啸看到顾贞观笑颜逐开,心下郁闷。难道你这先生地圣贤书都反着读的。这么喜欢看我和人争斗?不过他自有妙计。“那我就不找于成龙。找苏克济这个巡抚不就成了!”
“苏克济和吴椣都被撒了差事。按任的是施世纶。
不会吧?施公案里的大清官,靖海侯施琅的小儿子?康熙这是怎啦。一下子派来了两大清官,湖北官场这下子可就热闹了。
凌啸眼珠一转,哈哈大笑道“怕什么。新官上任也是要骑马坐船的。只要他没有飞的本事。十天半月之内他们能够来湖北了不成?留总督和巡抚谁敢不卖这个面子给我!等他们两个正主到了。难道还能抓住这种小事先开战火不成?要真是这么不通人情,我再和他们斗,别人未必会同情我。但是一定会知道是他们先行找茬。先生派人将吴椣和克济请来吧。”
顾贞观倒是没有想到凌啸这招生米煮成熟饭,盯着凌啸一阵欣慰,这个家伙脑子还是很快的、当下又报上了另外的公事。
“这份明发地谕旨里面,大大褒奖了侯爷的功勋。虽然没有什么赏赐,但是这次能够将知无堂在湖北的势力大部肃清,皇上十分高兴,在谕旨里称赞你地差事已经完成了一半。不过、余匪的肃剿和绿营的整顿。皇上要你更加上心些。还有。皇上令全国督抚上议事奏折。讨论妹纺纱机地官办方式。”
“没说要我凌啸也上折子吗?”
顾贞观眼中精光一闪,道,“皇上地这份谕旨里面没说。但是我建议侯爷千万不要!、”
凌啸不解,“为何?难道先生不知道我的经济之道最为独步?”
顾贞观前然反问道,“你能确保你提的方案就最好?即使是最好的方案。万一执办之人出了偏差。最后的骂名你至少要担上一半!造出这种利于纺速的纺车,你是有功无过,名垂青史,犯不着再去冒险置椽。”凌啸还在品位之中。顾贞观的话更近一层,“更重要的是,明谕旨都已经到了。可是圣上地密旨还没有到。这就是说,圣上经过考虑。根本就没有要你发表意见的意思!”
凌啸悚然而惊,是啊,康熙的密旨一向都是快于明发谕旨的,越是这样。凌啸越是担忧,纺纱机这种西方工业革命的产物,放在了东方的封建社会之后。究竟办的怎么样。恐怕只有自己能够了解来龙去脉、随时掌控运营方式的反馈和调整。如今康熙不向自己这个始作诵者问计,难道他是有什么异样的心思不成?
“先生。你总是教寻小啸爱国爱民,要是朝廷听了督抚们的建议。却不合实际。最后落得个伤害农桑或者导致粮食饥荒的后果。你我如自处?”
“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顾贞观显然很吃惊。他一个标淮的文人。经济上懂得有限之极,不过他马上斩钉截铁道。“这恐怕就是圣上问各地督抚而不问你的原因吧!侯爷,总之。现在就算你上了折子。很难得到采纳。万一真的到了鹊案的那一步。到时候你才能补救。”
他看到凌啸似乎有些不敢想象和承受那种后果,玲然提醒道,“后等你做了一方父母。你就会知道。自己是造命之人。你的一言一行,即使出于好心。结果却可能造辐百姓,也可能祸害人民。要真正反思一下自己,这个纺砂车上,你是不是急于求成了。”
凌啸一正衣冠,坚持着给顾贞观行了一个师礼,“小啸受教了。”
鲁桓等人听到了凌啸要为他们抬籍的消息,是在吴椣和苏克济他们辞出何园一个时辰之后。凌啸派人将他们叫道堂上。
凌啸没有用多少的手段,两个行将去职的大员就缴械投降了。这两个家伙竟然被勃然大怒的康熙勒令致仕退休,马上就要回老家去抱孙子颐养天年去了。
吴椣早已没有再和凌啸一争长短的本钱,对凌啸自然贤侄亲家地叫唤得亲热,他还指望着孙女烟罗和豪成地婚事呢。这样,自己的儿子就有凌啸可以照应了。苏克济却是哭丧着脸,如果不是他刮了些养老银子,恐怕会更加的失落,但是凌啸的面子他不敢不给。
在的夕阳权力不用白不用,给自己的后人留个门路。也算是没有白白浪费。
仗义每多屠狗辈!
凌啸看着堂上跪着的仅仅剩下四十几名的囚工亲兵。实在是感慨万干。之前自己救这些人的家属。不过是源于届行职责所在罢了,谁料这些中年汉子们竟然挂记在心。何园遇袭当晚。他们竟是奋不顾身。
拼得最是不要性命,一百二十多人地小队,竟然剩下阵亡了六成以上,就是眼前的,全胳脖全腿的也只有二十来个,平添了不少孤儿寡母泪。
“弟兄们为凌啸受苦了,为了护得我的安全。有很多的弟兄再也回不来了、也有很多的落下了残疾,凌啸不一定记得他们的名字,但他们的家属,我也一定照拂到底、父母我养到送终。子女我保他们成人!”
鲁桓他们禁不住落下泪水,想起死去的亲友,也是十分黯然,但更多地是感动!剩下的孤儿寡母,今后的生计肯定十分艰难,现在凌啸亲口承诺、无异于是一名有但当地汉子,也不枉咱们忠他一场。
凌啸站起止住他们的道谢,“面对武艺高强的贼子,我看到你们没有退缩、打不赢了,就用血肉之躯和敌人缠斗。我曾经对两位公主和先生说过一句话,现在亲口对你们再说一次。你们是当之无愧的勇士!有你们做我地亲兵,我引以为豪,引以为傲!”
世界上有什么奖赏,比得上被肯定?有什么士兵能够抵档勇士的名誉?常年挣扎在社会的底层,忍受着非人的歧视和唾弃,对于这些囚工来说。凌啸的评语简直就是仙音,他们听到这里,每个人都在颤抖、这位侯爷把自己冠上了“勇士“的头衔、士,当为知己者死!每个人都在心地提醒自己,侯爷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他讲的就是对地,任何对此认同的人,自己一定会证明给他看!
凌啸一振臂膀。”可是、有一件事情,我已经忍了七天!现在已到了绝对不能容忍的地步,我绝对不能容忍,我凌啸的勇士们竟然被骂成是贱民!那种鄙夷和轻视让我觉得是一种耻辱、勇士啊勇士,怎么能够和贱民联系在一起?所以,这两百张抬籍文书,请你们允许我,亲手交到你们的手上、凌啸对这将引为毕生的荣幸!你们可愿意当个真的勇士?!”
鲁桓目瞪口呆地愣了一会儿,才想起看看左右,手下已经一个个泪满面了、却都如同他自己一样,挺着笔直的胸脖。
鲁桓暴吼一声。
“梦寐以求啊侯爷!”
“梦寐以求啊侯爷!”
众当暴吼。
第一百七章 恩威并施(一)
凌啸听着囚工们的吼叫,感到十分的欣慰,这些单纯的汉子,依然不脱江湖市井的本色,思想中的朴案,令他感觉得到自己被他们所依靠。也许他们的忠诚现在还没有到达赤胆的地步,也许他们的跟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但是当一个人愿意为你舍生忘死地战斗,你还能要求什么?
“鲁桓,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会尽力满足你们。”
扑通一声,鲁桓跪下了,哽咽着道,“我们哪里还有什么要求,您把我们的身份抬籍,已经让我们脱离了耻辱,从今往后,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地活出一个人样了。侯爷的大恩大德,我们恐怕是难以报答了,只有我们的这一百多斤,从此跟随左右,侯爷只要一声令下,就算是和天王老子干架、我鲁桓也决不退缩半步!“众囚工也是纷纷表示今生效忠。方可叔答凌啸的深思厚意。
凌啸谦逊几句、笑道。”你们这些个直肠子的汉子、真是太瞧不起我凌啸了,叫你们提个要求,竟然畏首畏尾的。这样,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帮你们想一条我要为你们做的,然后我再要求一条你们为我做的。如何?”
鲁桓一愣,他手底下一个三十来岁的虬髯汉子忍不住好奇,问道,“侯爷,您好要为我们做什么事情?莫非是要给弟兄们,找一房媳妇不成?“他这声笑话一出、很多人都跟着笑起来了,鲁桓怕他们太过嬉戏,凌啸会不高兴、连忙喝止道。“左雨!不得无礼,在侯爷面前要得规矩!
凌啸笑了、这些汉子的文化定然不高。至少此刻在凌啸的心里,只是把他们当作普通的士兵、既然如此。就不必像对待文人和将领般讲究上下尊卑。
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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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93 章
“鲁桓,不碍事,本侯既然称大家一声兄弟们,自然也是全心相待。不要生分嘛!本来我就是想在府里办上一个学堂的,让你们的孩子们也上学堂。将来他们就有可能出将入相,成为光宗耀祖地出息汉子!不过左雨说得很好,提醒了本侯、原来你们还有很多人都是光根汉子。
呵呵。没有媳妇哪里来的儿子。没有儿子哪里来的香火和出息?”凌啸哈哈大笑地解释道。
左雨一听有些羞愧。”爷,您能够这样为我们着想,倒叫我们真地觉得对不住您了、咱们都是贱民出身,一来我们的身份低贱,除了寡妇老妓肯嫁给我们外。剩下的就是些瘸脚断手瞎眼聋耳地残疾了,二来,我们大都穷得叮当响,能够娶妻生子的毕竟是少数啊。“他这一说,倒真的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有的人想到悲苦处,竟已经哭出声来。
凌啸同情地一叹,“人生天地间,所谓着何?上承先祖下开枝叶、想不到你们竟然连个未来的前程和奔头都没有。罢了,爷今日就好人做到底了,反正你们都是我府里地人,爷今日就在此说上一个消息、全了你们的这点子心愿。我的那些个丫环,和你们一样都是苦命之人,要你们有本事将他们求到手、爷给你们办个集体的婚宴、让你们都有依靠,”
左雨和一般光棍欢呼崔跃,把个凌啸简直当成了凡间生佛一样,像鲁桓一样有家室子女地更加高兴、自己地孩子能够上学读书了、这种赏赐简直就是给了他们更加远大的盼头。
凌啸也是更加的快乐,他帮了这些没有明天的人,心里上极为满足。再说,这些人今后将对他更加的死心塌地不说,他们的那些子女还不一样都是他的家生仔,后继有人啊。他将手一按,宣布道,“有两条不得违反,第一。要想成双配对。女方的意愿是最重要地。这第二嘛。
不许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毕竟还有督标来的亲兵也在求那些丫环儿。”
左雨惧着脸陪笑道,“爷,您也太小看我们了吧。要是只有这点出息。哪里配给您当差呢,要是真的有这种事情,爷,您大鞭子狠狠地抽。就算是开革了我们。我们也没脸说您半个不是的!”
“好,这点事就这么定了。弟兄们努力吧!现在再来说说你们以的职业。和各自的擅长。本侯好给你们来排合适的职事。
经过一番摸底。凌啸更加欢喜,他没有想到这些囚工贱民出身的里面。还有两个人才,凌啸盯着他们,开始盘算自己的心思了。
左雨和几个手脚好的壮年汉子依然喜欢这种军旅生话,也乐意继续当凌啸的亲兵随从。凌啸看得出来。鲁桓是德高望重,而左雨却显然是壮年汉子们新的首领,索性就让他按替鲁桓的亲兵小队长一职,待到以后补充好人手。就正式掌管一个小队,做胡骏胡涛的得力帮手好了。
鲁桓以前有干过妓院的总管,对于那账务和细事的安排十分在行,凌啸正好缺少了一个管家,毕竟要顾先生长期兼着府里的细务,实在浪费了贞观的才干。
有一个叫做陶洲的更是不了得,他曾经隐匿自己的出身,在湖广闻名的德生货行里面干过副掌拒,大江南北的一应货物采购聚散、客商名录他都是铭记于心。要不是德生货行的大掌拒怕他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在东寒那里告发他的出身,恐怕德生货行现在已经是他在掌舵了。凌嘨看着陶洲这个“高级主管”,心道,这家伙算是自己的同行了,看来自己今后的搂钱大业,就要从他的身上开始起步了。凌啸先让他做了府里的执事。等到自己的奢侈品计划出来,可以定他出面来轻营。自己只在暗中就可以了。
当凌啸听到姜隐报上他的职业和履历的时候。凌啸简直就像是检到了一个宝贝,毫不犹豫就指定他担任陶洲的副执事。这个早己经残了左手的中年汉子,竟是当年呵呵有名的秦淮烟花处所的红人、他的职业就是刺探各家妓院里花魁们的隐私,只要是有对手想搞到这个花魁,都可以找他买去花魁的隐私污点,比如狐臭、花枊病史之类的。他的左手是在秦淮河被怀恨于心的人砍掉的。不过在凌啸看来。这个残疾并不重要。绝对不会防碍凌啸使用这位当代“中情局特工”的,就算政治上用不到他,商业上也是大有他发挥余热的舞台。
待鲁桓他们都欢喜地离开之后。凌啸立即抬来了胡骏胡涛两个。
“小涛小骏,你们的差事办得不错。”凌啸将他们行礼完毕,立辛肯定了他们的成绩,“这几天你们在我的面前不敢说话,是不是这次何园遇袭。我们伤亡惨重。你们就在心里面自责啊?”
两兄弟连忙请罪,他们的确很有些惭傀。
“主要责任不关你们的事情、那都在于我平时难你们督管不严。所以这决我不但不会罚你们、还要奖赏你们。但是也不是说你们就半点责任也没有,金虎离开后,既然我将亲兵交给你们两个来掌管,那么在保卫安全的问题上,你们就应该事事时时都要想在我的前头,可能的威胁、存在的漏洞、亲兵的战力、我的行程安排、府邢安保设置等等这些。都应该是你们为**心的。你们都是跟过容若大哥的人、现在是的贴身心腹,要是我不信任你们,会把我的性命全部交在你们的手上吗?所以、你们要更加的用心,不要让人看了我的笑话、看了容若大哥的笑话,最重要的是,我还想将你们调教成才的,不要让人看了你们两兄弟的笑话!”
胡涛两兄弟听了凌啸的话,知道他这是完全的贴心话,更加的羞愧。胡涛几乎无地自容了,但是胡骏却一挺胸脖,“爷,过去的小骏就不说了、我们定会发奋自强,绝对不会再掉以轻心了、等到我们真的改好了。爷,那时候我们才有脸向您再谈起这件粗事。”
凌啸击掌赞道,“好!知耻而后勇,说说看,你们这些天都想到了些什么。”
“爷、我觉得应该从两方面着手改进亲兵队!“胡骏似乎很有自信。“一方面、我们要格整个亲兵队分成忠、毅、侯三营,忠字营三百人负责外围警戒、巡查、设哨、阻截、冲锋、这个营的人员、就以这次幸存的亲兵里面挑选善战的忠贞之士担任干将,具体怎么机选士兵,等您的伤好了之后再选拔。”
凌啸听他说的什么外围,觉得有点意思,兴致勃勃地听着,胡骏看到他这么重视。有一种被赞赏的喜悦。说得更加有劲了。
“毅字营一百五十人。这些就不仅仅是要求忠心就可以了。还需要绝对死心塌她的忠于侯爷,一声今下,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趟过去!而且要武功高强身手卓绝。因为他们将是爷的贴身护卫。是您的最后保障。他们不战至伤亡殆尽。是绝对不许任何人伤害侯爷的。侯字营则一个五十人的斥候营,只要是我们分析到某一个势力可能对侯爷有威胁。那么侯字营将千方百计地刺探、监视、用间、收买、分化这一势力。确保能够将其状况随时掌控。”
凌啸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方索都像是大内侍卫的那一套,御林军、寺卫班、侦知处,一一对应起来,忍不住有些得意,想不到自己手下的一个十治武功之外。最为津津自豪的就是自己的清官臣子多。他最重视鼓励清官培养,不仅从学术上恩想上以鼓励。而且在名誉上大加褒奖。不仅加封清官们的父母妻子。还对很多清官之子女封赏爵禄。上有所好,下必迎焉。于是不管是真清官还伪清官。康熙朝多地是。不然雍正以后可就没有必要大杀伪清官了。
“好。想不到你于成龙竟然跟朕叫上板了。朕这次要你和施世纶两大清官督抚湖北、就是要以你们请廉的德行和理政的才干,好好整顿靡乱不堪地湖北官场。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还朕一个固若金汤!说,你要朕满足你一个什么要求?“康熙不以为意。讲话起来勉励、寄望使得于成龙的胆子一壮。
“请圣上召回钦差凌啸,奴才方可事权统一。大刀阔斧。除旧新。望圣上成全!”
于成龙的这一要求、俱得几人都愣住了。施世纶心中一动,凌啸这人的背景他也知道,于成龙的担忧很有道理。单看凌啸前往湖北地这三四个月里,那里就迭爆丑闻,累发巨案,可见凌啸绝难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我们两个到了湖北。他会不会卖面子还很难说。
康熙的脸色当即就垮了下来。
凌啸到达湖北以来,自己的确有时嫌他多事至极、可是这个年轻的家伙总是让自己无法忽观。湖北整军整得洪进军中地反贼奸细无处藏身。纺纱车一出,又引得这些贼子以卵击石,几乎全军覆没。凌啸对自己的忠心早经多次考验,又曾经与自己恩荣相结,要不是凌啸年纪太轻。又缺乏主将地方政务的经验,那么凌啸就是湖广总督的最佳人选。
和康熙一起挎下脸的还有太子。要不是没有他说话地份,他简直拍案而起,怒斥于成龙一番了。
太子又惊又怒,脸上阴沉不定。紧张地看着康熙地神色。生恐他会答应下来。他不晓得于成龙说的什么事权统一,什么除旧辟新。他只知道一件事情,没有凌啸的日子。自己过得非常惬意。要是真的如此。
太子想借大办纺纱来挽回康熙对他能力的信任。来挽回群臣对他威严的享重,更想改变并前段时间财力上的颓势。他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清楚。凌啸毕竟是造出这台纱车的人。又抽长经济之事。如果凌啸一旦被召回,那么父皇必然改变主意,将自己已经在筹备策划中地纺纱事务易主。
康熙舒援了一下面容,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为什么?朕可以下旨、凌啸不得干涉民务。难道凌啸在湖北还会碍你的事吗?”
于成龙久闻郭锈说凌啸自恃皇上恩宠。飞扬跋尾得很,现在听到熙这么说,心里有数了。凌啸的圣眷之浓。非同小可。当下他干巴着嘴、问道,“那圣上是说。奴才暂时就不管军务。专门先照应着民务。让凌啸一个人掌管军事,等他把军队整顿得全听他指令再按手过来吗?”
于成龙见康熙有些迟疑,又反问了一句,“要是凌啸用那块御赐板指强行干涉民务,奴才可以不理吗?
佟国维心里暗奚,果然是久经宦海却本性难改。连这等挑拨离间的话。都要说得如此直接,半点都没有合蓄。不过这种直性子的清官讲有一个好处,就是让人觉得可信度高。康熙听了之后。心下的确有些不放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太子见到康熙有些犹豫了,恨不得为老头子打气加油,为凌啸摇旗呐喊。“父皇。每次谈起凌啸,儿臣都觉得很惭愧。以前分彩票股份的时候。儿臣心里确实是十分想不通。为什么就是不分给我一点点股份呢?后来见到四弟他率先捐出红利。凌啸也捐得一干二尽,儿臣这才知道他是出于公心。皇阿玛您还记得八九月间的河南陕西大灾吧,朝廷一下子就拿出了上百万的嬷灾银子。儿臣才明白都是皇上您未雨绸谬慧眼识人。不过。即便如此、儿臣还是觉得。于大人的意见有道理,一个御赐板指长期放在凌啸的手里,似乎有些不安。这只是儿臣的一点小见解。还请父皇指点。”
康熙对太子近来的长进很满意,“想。你上次就能自公心出发。不计前嫌,力挺凌啸整军。很好。这次也能将公正于心。深符朕望。”
他慰勉了太子,接着对于成龙道。“人心互不相知,也是你和凌啸未曾共事过。朕既然将整军事交与凌啸。就用人不疑!如此,佟国维拟旨,收回御赐扳指。凌啸剿匪有功。晋升二等忠毅侯。于成龙以湖广总督任钦差湖北整军副使。会同凌啸整顿。”
随着佟国维的一声遵旨。这次陛辞就此结束。今康熙和凌啸都没有想到的是。于成龙对于一件事十分不满。就是康熙今他以两省总督的身份兼个钦差副使,让他地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加上郭琇的挑拨言语。以至于还没有上任。就对凌啸满腹地成见。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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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94 章
被人莫名奇妙地恨上了,凌啸并不知情。
凌啸听了顾贞观的警告,嘿嘿一笑,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准备在亲兵里面建立什么特情机构、他的计划不是这样的。顾贞观的一句话是对地。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更何况自己这样的临时钦差?与其无辜招来弹劾。白白便宜后来者,倒不如另起炉灶。
对于胡骏提出的这个方案、凌啸早有计划,他在心里面常常怀疑己可以忍受多久。
跪在地上磕头,总感觉到自己和亲人地生命时刻受着威胁,对于他这样来自于一个自由世界的人来说、滋味很不好受。加上他还多多少有些民本的思想、他就更加无法确定自己有没有会冲动起来的一天,如果真的那一天到临,自己全无资本,可就只能是可悲的结局了。可是“资本”又怎么能放在别人地兜兜里面呢,那还不被吞掉才怪!
“左雨!。
“在!“左雨从门外跑进来听今。
“出去看看,将你的兄弟把此处的防务接手过来,大堂三十步不许一人接近,爷有要事和先生他们谈。
左雨出去了,顾贞观看着凌啸。心头不知是何滋味。从谋士的敏感来判断,他知道凌啸可能有些并样想法要商谈。可是从一个正统文人来看,他又希望凌啸不要玩火,他不希望自己看好的人自焚。不过他信一点。凌啸的火不可能玩得很大。怎么说。凌啸也是一个正筒子满族勋贵。玩火玩不到谋反上去吧?
“黑社会企业化!”凌啸忽地感慨一声,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自顾自地说下去。“小骏,你的忠字营和毅字营的想法很好,不过太过于抬摇,会让别有用心者攀污于我。可是皇上一日不把我调回京城。我就要在知无堂地威胁下与狼共舞,实在危险得紧。这样吧。那一套方案。你还是接着搞下去。不过规摸缩小,名字也不叫什么什么营,就叫亲卫吧。开始的人数控制在二十人以内。主要从左雨他们的家属里面选拔,我要亲自训练他们。这是我自己的家将,又不是军中人。这样就可以旁人就不能够说三道四了。”
“喳。”
“记住!从头到尾,这件事都要隐密。我说的隐密,就是任何我们四人以外的人都无法窥其全貌。还有。以后在府内应命。不要说喳。要憋着中气说,是!”
“……是!”
第一百九章 奉了导师的教条而无耻
顾贞观露出惊异的眼神,大清开国以来,官场惯例是领命曰“喳”,凌啸是标准的满官,难道他要假惺惺地做出倾慕汉文化的姿态?可是他要摆这姿态应该是对外界去摆啊,在自己府里面,给谁去看啊?
“府上的奴仆实在太少了,再碰到像这次的危险,可就麻烦至极。绿营里来的那群子亲兵,我可不能全然仰仗他们,还是自己府里恩荣相结的人可以相托!”凌啸不理会顾先生的惊奇,“小涛,去给我到汉口人市上打听好行情,十三岁以下的灾民子弟,你给我留心起来,选那些孤苦无依的,买个五十左右的。另外置个庄院来安顿这些孤儿和刚才说的亲卫,这事情要分批分次地秘密进行,不能教外人知晓!”
“是!”
顾贞观却两手一摊,“侯爷,府里现在可是没多少银子了。上次爷回去拿走了五千两,少奶奶和小依也带了八千两,买那些春香楼丫头花了三千两,这次抚恤又用去了两万两银子,加上几月下来的人吃马嚼,己经是花去了三万七千两了,账房里面的银子只有不足两万两了。”
凌啸哈哈大笑,“我的先生,你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身无分文呢。还有两万两银子这么多,够用啦,而且我马上就要挣一笔银子、这可就不是小数目啊。到时候别说是一个庄院。就是半个汉口,我也可买得下来!”
胡骏胡涛立刻欢天喜地起来、他们话着顾贞观管理细务、对凌啸的账务一请二楚,他们倒并不担心凌啸不会捞钱,但是他们看着账上的银子越来越少,就怕凌啸忘了为自己捞钱,现在凌啸自己干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了。你们两兄弟好好干。出息了,爷自然会好生提拔你们的。你们这就下去办差事吧。记住君不密失其邦、臣不密失其身。另外。叫陶洲到我书房里面等候。
两人下去之后,凌啸端起茶盅,为若有所思的顾贞观沏满茶,先生,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的疑问。你我师友一场,可不要有,说出来,咱们叼叼。”
“加强府邱防护,还有你的贴身护卫,我是非常赞同的。只是有好奇。昨晚和今日你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凌啸将黛宁威胁之事说与他听了,问道。“先生,倘使真地有天。黛宁诬告我污辱地,你可否帮我预测一下皇上会如何处理此事?杀头?圈禁?还是赦免?”
“倘若你不能证明自己无辜,铁定要圈禁起来。”顾贞观沉吟一才回答,“不过这事情要看圣上对你的信任,只要你用心办差,有圣上信任你,她就根本不敢诬告于你。”
“真的吗?”凌啸疑然反问道,“那先生告诉我。暗杀、离间、栽脏这些下三烂手段又如何?难道面对可能会有的杀身之祸、我都不做好防范。这是智看所为吗?万一真的到了那一步,可就是晦之晚矣。先生可不要忘了。我得罪的人里面可是至少有两个皇子,还有一个朝廷屡剿不得的知无堂,难道我应该做束手待毙之人?”
顾贞观惊然而惊,他把凌啸的眼眸盯看了几遍,才确定他不是开玩笑的。他只是一个文人。有些皇子们的秘闻、草灰蛇线地传入他的耳里。他一向都不怎么在意。以为这些不是什么王道现在。凌啸的想法虽然大胆,也大不敬,可是从感特的角度上来讲,顾贞观怎么舍凌啸被那些敌人所害,当即关切问道,“你欲待如何?
“藏人于商,育人于商、丰满羽翼,先发制人!”凌啸斩钉截铁道。
顾贞观忽地心中一动,“要是那两位爷……
凌啸一指他。笑顾左方,“先生,你今天可有些钻牛角尖啊,哈哈……
这是一个奇怪的铁圈。外面还套着一个铁圈。其中放着一些小泥团。陶洲盯着案上的这个奇怪物事、想不到有些怪异的东西什么用处,直到凌啸进来,他才收回眼光、看着凌啸行礼下去。
“陶洲,这次爷听了你的经历,升你做副执事、月例银子比别多。你也该表现一下了、让爷看看自己的眼光究竟好不好。
“得爷所赐,陶洲能够家眷得保,子孙又可以抬头做人,这思情陶洲不敢旦夕相忘,俗话说,生前不曾负恩惠,死后才敢面青天。陶洲求发达,只求今生效劳左右。爷。这次您有什么吩咐,只要是小的做到的,您尽管说。”
“以后你不要自称小的,三四十岁了,还小?叫老涛吧。”凌啸见他似乎颇为真诚,拿出一块洗澡所用的胰子道,“你看这抉胰子,觉得它究竟如何?”
陶洲接过胰子,闻了一下,又用指甲插了一下,道,“爷,您可是有眼光啊,这块胰子应该就是我们武昌城最有名的曾氏胰坊所产,们所出的胰子全国有名,即焦是京城德和坊和苏州静安坊也只能甘拜下风啊。”
“这次爷淮备改良这胰子的造法,明日,你就将这曾氏胰坊的东家和师傅请到我的府中,爷有重要的事情和他们谈谈,另外,你去请教有名的香料坊老板,将各种香料地行情摸熟、最好带些样品回来。”
陶洲大讶,无轮如何,他都无法把凌啸这个钦差侯爷和那胰子联系在一起、这沐浴去污之物、怎么会入得他的法眼?陶洲满怀着狐疑离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凌啸觉得神请气爽,皮肉伤已经好的差不了。只是肩头骨折还需修养。刚刚用过午饭、陶洲来报、他昨天要请的人已经到了。
曾氏胰坊的东家和师傅是一个叫做曾匀,他三十七八的年纪、衣着竟是陵罗绸缎。应该是有钱人,却已经是白发早生、很是不解他何早衰到这种地步。
见到威震湖北的钦差大老爷、这位曾老板却是一点都不胆颤,不卑不亢地行礼之后。就前候凌啸发话。
“曾氏胰子、号称玉胰、宫中贡品,即使内务府自己下属的德和坊所产也有所不敌,本侯在京城也是常有所闻,常有使用啊。想不到今日能见到贵坊掌舵,荣幸。”
曾匀见惯了内务府达官、宫中采办、皇亲之类、倒也明白凌啸的身份尊贵、正要谦逊几分、却听到凌啸口气一转。“不过据本侯看来,曾氏更胰有三大缺陷,倘徐本侯事此营生。可将贵方顷刻击倒在地!”
凌啸的这句话简直就是睛天霹霉,不仅吓得曾氏屁滚尿流、就是陶洲也吃了一惊,他虽然晓得凌啸要改进胰子造法、但是他没有想到凌要拿曾氏开刀。
民不与官斗,曾匀哪里再敢不卑不亢。连忙摆出请教地姿态。“侯爷、日后鄙坊的小本买卖还请侯爷多多照顾啊。”他向凌啸秦上放上张五千两的银票。凌啸现在的确有点穷,看到五千两银票也的确有些心痒难耐。甚至产生了各行各业这么吓唬一番地冲动。不过,他有自己想法。这么一点点银子就想将我打发掉,未免把我凌啸看得太下作了点吧。
“曾老板,其实本侯也知道,你们所造的胰子,乃是用北方越界湖里析出的碱抉,溶化在水中,再混以那猪油胰脏所制成,其中之艰辛困苦。在于调制混合油水比例的火候。相差一份则油水分离。难以凝固。你们的师傅自己。即使是做了很多年。都只能保证同一批原料有把握合成凝固。换一批原料了。恐怕就要再次摸索备百次。可以说。一块小小的玉胰,之所以价格在一两上下,就是因为它来得很是不易,对吗?
曾匀已经傻了,惊骇不已,就像是一个自己最隐私的秘密被人当揭穿一样。
“侯、侯爷,我的好侯爷啊,您、您是怎么……”
凌啸很是惬意,他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一个喜欢究根底的人、虽然自己是机械专科、但是理工类的很多知识,他都是喜欢涉猎一二,不精却庞杂,你要他去想什么复杂的高难工艺,他不晓得,简单一点的,还是了解的。见到曾匀这么紧张害怕,凌啸微微一笑,接着猛攻。
“你们加地胰子之所以色泽如玉、去污有力,关键在于你用的是盐湖碱。而其他作坊用的是草木灰罢了。你猜,本侯要是把这其中的关窍传出去,会有什么结果?”
曾匀哀叹一声、身子骨软倒在凌啸的脚下、他之所以早衰,就是因为他为了保守自己家祖传下的秘方,凡是关键的合成工序、都是他和儿子们亲历亲为的、尽管他已是家资几十万两的大富豪。
凌啸虽然未曾将全部的祖传工艺讲出,但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下体已经裸露地少女。再去捂住胸部已经毫无意义了。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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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95 章
“侯爷手下容情啊,小的愿意为侯爷鞍前马后,恳请侯爷就饶了曾氏吧。”
凌啸将他扶起,微笑如春风抑面,曾匀却是战战兢兢,不知道他有何企图。
“曾老扳勿要惊慌。本侯既然请你来作客,岂是那携柄相胁人?不过是本侯期望与先生强强联合罢了,只要是造出了当今天下最去污的胰子,说曾氏富甲天下有些过了,可是位列全国前二十位的大财阀。还是可以保征地!”
曾匀哪里敢轻信于他,可是祖传秘方已经为他所握,人在砧板上,又比那鱼肉强多少?一咬牙又掏出了两万两银票,谄笑着放在凌啸案上。心里面却是暗叹自己的主子太弱,可是此刻也不得不侥幸地亮上一亮。这凌啸侯爷下车伊始即在黄鹤褂吟诗作对、又是来自京城,定与己那文雅主子角所交往。
“侯爷。您哪里会是那种人,我们三爷上次来信,还赞侯爷您最急公好义、雪中送安的文坛豪杰呢!”
凌啸正要端茶自饮一口,听到曾匀这么一讲。一口茶喷出。呆了一呆。曾匀心中暗喜若狂。好。他果然吃惊,看来还是阿哥爷们的门子硬实。你一个小小的侯爵,现在怕了吧!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眼神在案上两万五千两银票上逡巡,早知这样。何不进门就亮后台?
“呵呵。原来曾老扳真会说笑啊。陶洲。咱们叼扰了曾老扳这么久。人家也很忙的,你就送他回去吧。另外,去把另外几家胰子作坊的东家请来。”凌啸神色冷冷地吩咐道。要是你报个;老四老武却直等到傍晚十分,都没有见到于成龙和施世纶,最后还是一个快马赶来的戈什哈报信。他们早就微服进了城,此刻正在停牌提督陈倬的府里落脚品茶呢。
听到这个消息。吹了半天冷风的官员们,都拿眼偷偷瞄着凌啸的脸色。新任总督巡抚放了大家一个空等、还捏出微服私访地清官做派,又跑到凌啸的对头那里“品若”、看来这两个大员有心给大家一个下马威,。
凌啸在文官系侥里面还是颇有威信的,尽管这威信来自于让郭琇当了恶人,可是新任督抚如此不讲特面。他们心里都有些揣揣不安,于施两人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不是要和凌啸保将一定距离?吴椣和苏克济也觉得无趣。老子都被逼撤差致仕了。却被于施玩了一把。
众人闷闷回城,凌啸也懒得再去抱于施他们地臭脚。辞了那些前陈倬府的官员,顶着晚霞,来到督标大营。
怪事发生了,,凌啸远远看到,五标合一的大营里面。齐齐地挂起了五个帅号灯笼。灯笼上赫然入目地是:“于”,“陈,“施”“蒋,“梁”。取代了他定下的“金”“苏”“蒋”“梁”。
顾贞观和凌啸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怒火,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凌啸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青筋直跳,心下强今自己冷静。
于成龙好胆!竟然下车伊始。就悍然将自己停用的督提两宪命牌启用,且并无事先通气。凌啸知道。他是将自己当成了聋子耳朵作摆设起来了。自己要是就这么算了、就无疑是当着众军官被他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众人驻马营前。顾贞观紧皱眉头。“于制台的官威如此之大。莫非是怀有圣旨?”
凌啸嘿嘿一笑,无论他于成龙有没有圣旨,凭着自己的救驾之功,康熙都绝对不介不给自己通气地、就算康熙忘记了、容若大哥常在君侧。这等大事。他虽然不能议政。但消息一定会快马送来的,绝对不会比他于成龙跑得慢。
他收敛了冷笑,挨上了郑重之色,就要进入营中,那门哨却一挺兵器。”来者何人?报上口今!”顾贞观就着幕色一瞧、乖乖,这几个还真是生面孔,满口的北方口音。不用说,这些都是那于成龙地亲兵,问的好像是他们的头。
胡骏冲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得他满地找牙。哨兵头破口大骂。顾贞观见那些子门哨就要上来开打,气得是胡子都翘起来了,要不是凌啸没有发话,他都想上去抢起袖子干一架。
凌啸懒得和他们计较,出示了钦差旗牌,谁知道那家伙竟然不认得这高级货,死话不依,只认口今。还掏出了牛角吹呼起来,非要捉拿胡骏这擅殴凶徒。
前营立即震动起来,立刻就冲出了两三百骑兵,杀气腾腾地涌到跟前。等着看戏的哨兵掉出来了、那些兵士到得凌啸面前、定睛一看、纷纷吓得下马就拜,来不及止住马势的干脆向两翼驰出,在绕到凌啸面前跪拜。
凌啸心情大好,看来自己和金虎前些天的功夫没白忙。当即哈哈一笑。边往营中踏步进去,一边伸出马鞭在兵士们盔甲上一阵敲打,“***。还是你们贴心,认得爷是什么身份,带队的明天到何园来,爷有赏。
大帐里***通明,凌啸远远行来,就听到里面有爆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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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96 章
“很好!不交虎符是吧?你金虎不过是个署理督标地参将。还上头上脸了!依着你地意思,本督还不能掌管自己的标营不成?你看到的这钦差关防难道是假的不成?违抗军令,来呀,枪出去重打五十军棍!”
顾贞观也听得分明。急忙扯住凌啸。在他耳边细语几句。“……制胜死穴在此。”
立刻就有三名戈什哈将金虎拖出帐门帘,却被凌啸堵在那里了,闪着寒光的眼神,盯得那三个家伙心里发毛,金虎一下子埂咽地叫道,“爷。于制台他……”
凌啸拍拍他的肩膀,止住了他说话。挽着他的臂弯。走进帐来。
帐内众人猛见两人进来,登时呆住了。
正中虎椅上正坐的山羊胡老人穿着黄马褂,应当就是于成龙,方首一个奇丑无比地三十多中年人,凌啸不用想。就是施世纶了。左首的陈悼满脸挑战意味地盯着凌啸,蒋恒昌和梁佑邦则是一脸尴尬,黄浩这个汉军旗营的参领则大马金刀地歪躺椅中,见到凌啸。立刻站起来了。他们知道凌啸终究会出现,但是没想到他会不顾劳累,连夜赶来。
于成龙装作不认识凌啸。施世纶正待以目光向陈倬确认,那黄浩去呼呼三步上前。一个标谁的参礼扎在凌啸脚下。“末将参见侯爷!恭喜爷伤愈!”凌啸看他刚才的坐姿,就知道他不喜欢于成龙。否则以他那么注重军仪的人,岂会如此不庄重。
“侯爷,刚才于制台令我汉军旗营明日就返回荆州。请爷示下!”这家伙也是站着不怕腰疼,将了凌啸一军。他个人虽然不太注重凌啸承诺地利益。可是屁股都没有在武昌呆暖和。就这么被赶回去。那还不被荆州满营给笑死?
凌啸今他起身。就这么横粗鲁地立在当场。仰脸盯着蓬顶,一语不发。
梁佑邦和蒋恒昌坐不住了。对视一眼。迟疑半晌。还是起身给凌一个参礼扎下。对他们来讲,这无疑是一次阵营的艰难选择!他们边给凌啸行礼、边在心里对于成龙说道,“就算你是总督,也怪不得咱们了。谁让你的钦差是整军副使。这就好比是母地碰到公的。不服不行啊。也许他走了之后。你会给小鞋我们穿。但是他凌啸现在就能整趴自己。
凌啸沉脸扶起两个总兵。说的话不容质疑。“佑邦。送陈提督府!”
梁佑邦一惊,为难地望望陈倬,又看看于成龙,万般无奈。
于成龙见到梁佑邦的脚步已经开始想要动弹。不得不开口了。
“凌大人果然青年才俊,气度不凡,老夫于成龙奉旨守牧湖广。节制两省军民,这位是本省巡抚施世纶施大人。大家同殿为臣。都是为了皇上的差事,还要同心协力。有商有量。”
施世纶心道,好像你自己也没有商量啊,但愿不会两虎斗。他此刻也拱手招呼凌啸道,“果然是人中俊秀。哈哈,常听到容若公子念叼他的族弟,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凌啸听他提到容若,连忙微笑着将手一拱,“皇上派了两位青天司同镇湖北。全省文武可真是望眼欲穿啊。凌啸原本怕失了礼数,去到二十里外迎接,却是无缘逢面。不过凌啸倒是欣慰荣幸,尤其听到两位大人今日微服私访到傍晚。高风亮节、优怀百姓疾苦。是我湖北之辐!”
施世纶黑脸一红。凌啸指桑骂槐。谁听不出来。他觉得万分不好意思。尽管今日这事情是于成龙极力坚将所为。可是自己虽觉不妥,但活该被凌啸骂了,他忽然发觉自己既怕凌啸和于成龙相斗又希望凌啸教训他一下,否则以于成龙的性格,自己以后的这个巡抚恐怕和当孙子没有太大地区别。他的脸皮尚薄。但是于成龙却是号称“铜豌豆”的人物。毫无半点羞愧之色。
“老夫奉有圣……”
“佑邦?!”凌啸冷声打断了他地话。
梁佑邦避无可避。看看黑脸的于总督。一咬牙。走到陈倬身前将手一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陈掉艺得全身发抖。将头一扭,不理会前心腹的请。他坚信于成龙这个老朋友会为他主将公道的。于成龙早听郭说凌啸跋扈,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比自己还要硬实的“钢豌豆”、登时就抹开了脸,带着金石之音训道,“陈倬乃是钦命湖北提督,过问军事乃是理所当然职责所在。凌大人。你只是整军使。整顿而已。不是将军提督,他的正常军务。不碍着你的事。本督制军。兼管两省带甲,也是钦差整军副使,此事乃是本督许可!”
施世纶大骇。于成龙性子极为暴躁强势。原指望凌啸年少尊老,那晓得见面就干上了,正要劝架,却见凌啸淡淡冷笑一下,迭发军令,那架势。别说总督了,就是思德安一样地八旗将军也没他这强悍胆子。
“黄浩!本侯今你把辕门前五帅灯笼取下。一刻钟办不好。将屁股洗干净来挨军辊!、
“……喳!”黄浩管他什么总督提督地。自己属于八旗,思德安是今他听凌啸调遣。
“金虎!召集游击以上军官大帐议事!”
“喳!”金虎想得更加简单。凌啸说一。就是十他也要把那竖砍掉!
“梁佑邦!磨蹭的结果,就是本侯再派人送你们一起回去!
“……喳!”梁佑邦惊慌起来。一边再次做个请的姿势。一面在心里愤愤不平,为什么不叫老蒋干事情啊,看他阴笑的这么幸灾乐祸。
“蒋恒昌!出去给本侯警告任何知道今日此事地将领兵士,若传出钦差副练檀自更改钦差正使军令的事情,你就淮备担这个黑锅!”
老蒋一愣。”黑锅?”
凌啸正视他,淡淡笑道,“就是调拨正副钦差和睦、质疑圣上所派钦差军令威信、居心巨测地制造和传播谣言的罪名啊。
替罪羊?老蒋猛地明白过来,官大地两个口也大啊。连忙窜了出去。梁佑邦心里平衡了。还隐隐幸灾乐祸起来,自己只是送送陈倬。他蒋恒昌恐怕就要忙个几天几夜了。
贪官奸。清官更加要奸,于成龙仅仅是请廉,施世纶却是又廉又精,他一见凌啸地这最后一道军令,就知道于成龙输了。质疑和更改钦差所发的军令,影响威信。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他于成龙立刻就成了思虑不周了。是啊。凌啸发的停牌军令。连陈倬的弹劾都被皇上给留中不发了。你这个总督就随意更改。真的是被凌啸抓住了把柄。
世纶见于成龙张大了嘴。心里有些怜悯。可是这总督的性子也太无可救药了。你要为老朋友改变处境。好说好商量啊。现在你可是地方总督,不是你那河道衙门的一言堂了。
于成龙强横惯了。知道这次自己把事情办鲁莽了,可是如果不挽回面子地话。只怕今后就威信扫地了。他毕竟久经宦海沉浮,此刻借着愣。正在心中百转千回地想着板回一城。就在陈倬气嗽嗽地要出帐之际。他猛地咳嗽一声,道。“既然凌大人难容陈提督。那也罢了,不过本督的宪牌是时候开封了,金虎也改马上结束署理!”
“开封开封!你于制台兼整军副使,当然开封。金虎那一标嘛,改为提标、原提标就改为督标、反正都是重新整编过的、无妨!”凌啸非常大方。
于成龙下得一城,心中知道这战果也略胜于无。也懒得在这里看凌啸地嘴脸、更加不想听他那什么将领议事。找个车马劳顿的理由辞了出来。走在营中。于成龙看着举着火把巡营赴赴兵士。心下奇痒无比。
自己在河道总督任上干了三年,手下虽有八千河标兵丁,可那都是只能拿着兵器吓唬河工民夫的游兵散勇,现在看到绿营正规军,那股子军气势和装备、让他实在忍不住想看看自己的直辖军队!
“小豹,拿这个普命宪牌你去传令本部兵丁列队,本督要检阅训话。
于成龙看到小豹飞快地传令去了,捻着胡须,心中一阵期待,不道这帮手下究竟如何,毕竟这湖北是知无堂反贼的重灾区,保护自己的力量可别太弱啊!
须臾,小豹面红耳赤地回来了。
“兵士们在何处的操场集结啊!
小豹苦着脸诺诺道,“大人,那般子军官都去大帐开会了,剩下的值营副将说不可以调兵。于成龙怒道,“混账!哪个行子如此大胆,竟敢违抗军令?
“他说,没有凌啸大人地王命旗牌,整军期间,妄调一兵一卒者,斩!哎呀……!”
于成龙气得一下将督命宪牌砸在他地身上,怒冲冲掉头就走,幸好自己带了上百的的亲兵来上任,不然,自己要些护卫,难道也要找凌啸这厮批准不成?
他喘着粗气来到凌啸的大帐。远远听到,喧哗笑骂声,更加怒燥。
“哈哈。想不到你姚参将一脸虬髯。身上却是如此的细皮嫩肉。比那些娘们还要滑还要白啊!”
“就是就是,你看他的奶头都是粉红的!
“日!你有几天没洗澡,竟然这么多泥垢?”
于总督听到这里,心下狂喜,竟然聚众龙阳宣淫?!这就是你凌整出来的军队,看本督不参你一本!
他一掀开帐门帘,登时傻眼了。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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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97 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利润分析
于成龙掀开帐帘,只见满帐上百名军官闹闹哄哄,他们围观的中间正是两个武将,两个裸着上身的武将,正在拿了胰子向湿淋淋的身上擦抹。
于成龙还不怎么认识这些军官,却见巡抚施世纶也在那里发愣,连忙凑了过去,一边捋自己的山羊胡须,一边正色问道,“施大人,凌啸在搞什么鬼名堂?把个军营搞得像澡堂子一样污秽不堪,大失朝廷命官体仪,你怎么也不阻止一下?”
施世纶正在自己摇头叹息,突然间听到于成龙问话,诧异一下即答道,“制台,世纶也不晓得侯爷要干什么,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又问谁肯脱衣试验一下,就马上有几十人冲出来抢着要脱掉衣裳呢!”
于成龙大奇,虽说这些武官是男人中的男人,不比那些三贞九烈的女子,可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乳。也不是说拉得下面皮的。更何况是要争抢着脱衣服。
“他于说了一句什么话?”
“本侯所研制的超级香胰问世。发财大计已成。愿意亲自一试者。脱掉衣服。”施世纶也是不可恩议。苦笑道,“制台您可是不知道啊。当时就有一半的军官欢呼雀跃,还有三十几个当场就脱得露出了屁股,要不是侯爷制止。只怕比澡堂子还要热闹。老大人。您可是不知道啊。今天看了这么多的男人臀部。要是我明天眼皮上长针眼地话。那可是得慌!”
场中的两人是最先踊跃脱衣的。一个是那叫姚远德地参将。另外的一个却是蒋恒昌手下的游击高超。凌啸之所以只选择他们两个,一来自己和曾匀试制出来地新型胰子只有两块。轻不起几十人来折腾。二来。他们两个在其他人还在嚷嚷报名的时候。就已经脱得赤裸裸了,对于这么听话和拥护的家伙。凌啸实在是盛情难却。
姚远德他们都已经完成了左身的洗浴。用的是曾匀自己产的曾氏玉胰,现在要用凌啸的新型胰子了,众人停止了玩笑。都盯着场中两人。
泡沫与黑水齐飞之下。凌啸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这些观众。他对于自己出的肥皂信心十足,但是心下却在犯愁。真地要实现肥皂的生产。凌啸遇到的问题不小啊、今天只是暂时用试验品先安抚武将们的心罢了。
否则时日一长,纺纱毫无音讯之下。若不能说现对军官们地承诺,难免会丧失信用。
凌啸很清楚肥皂要用碱性物质混合油脂来制造、肥皂的去污力与碱性强度有关,现在地关键在于用食盐造出纯碱的工艺上、以目前和社会的工艺能力、没有耐酸反应釜。没有懂得化学基础的专业人员,更没有大量的硫酸,凌啸完全要白手起家、难度可想而知。就是前些日子他鼓捣出来的样品,也用的是道观里面买来的炼丹硫酸,要不然他就只能干瞪眼。无法用硫酸、食盐、木炭、石灰造出肥皂来。
两人终于洗完了,众军官包括于成龙他们几个大员,也都惊呆了、先不说别地,光是刚才他们看到的大量白色泡沫,已经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凌啸妆回遥想憨思。笑骂道。“你们这两个遭遏东西,竟然洗出这么多的黑水,我真的根想暴打你们一顿,要不是你们、那些个女子怎么会称呼我们为臭男人?”
姚远德没有用肥皂洗脸、但是脸上的羞涩还是看得出来的。以前上有一层总是难以洗掉的陈年污垢,这样光着上身还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一洗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冰肌雪肤”,不由得想去拿衣服穿上了,原因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个词汇。”春光外泄”。
“不要穿衣了、大家都去摸摸他们身上,看看左右两边的感觉究竟如何。”凌啸绝对不是一个好人、姚远德现在的感悟更深,你不许我衣服。要我展示父母杰作倒也罢了,为何还要这么多人来摸我?要是是在自己府里,让妻妾们摸摸、倒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可是整整一百多男子同僚摸来、他和高超两人全身鸡皮疙瘩暴起。
梁佑邦边摸边笑。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促挟他们的意味,可是入手的感觉袭来,他忽地心花怒放起来。这两人身上,左边色泽略黑。摸起来明显油腻。而右边白嫩光滑却决无那种粘腻的肮脏感,他差点忍不住意淫起自己的小妾来了。要是自己的小妾也能够用香胰子好好流浴一番,该是何等的滑嫩香润?梁佑邦摸着摸着,笑得口水都懦湿了嘴唇。侯爷为大家搞出了这个香胰子。那钱财还不滚滚而来?
于成龙很是自重。即使施世纶也去摸摸的时候,他坚守自己正直书人的本分。坚决不去参与“轻薄”,可是见到摸完的的将领们一个个喜笑颜开。他也忍不住心里痒痒地猜度。“难道凌啸这屑真的又造出了好东西?”施世纶精得像猴精一样的人物。他也懂得一些经济之道,凌啸的香胰子真的去污能力强悍。愣是把个脏男人洗得可以出道卖笑般洁净,那怯是如何的紧俏抢手啊。更何况这胰子就像吃饭穿衣一样,是个长远的买卖。谁敢说自己不长污垢?他哪里会放弃向同僚们打探前因后果的机会,立刻用起自己的巡抚身份,向自己抚标下属询问。将听到买卖只有军中武官才有分。当即眼珠四转,暗暗打起主意。
蒋恒昌摸得最晚。但是动作比谁都快,一待摸完,立刻就抢上几步,老老实实地跪在凌啸的案前。大声郑重道。“侯爷之技能,侯爷之慈善。恒昌以为,除了鬼斧神工、再世话佛八个字以外。想不出我朝康熙字典上还有什么可以形容地!”他这口一开,其余人哪里肯落后。纷纷跪倒称颂一番。搞得施世纶都不知道自己这堂堂二品巡抚究竟是跪好,还是坐好了。
于成龙看到这一芩。心酸得又是嬷妒。又是自怜。自己名满天下,原以为来到湖北,可以只手遮天,独事尊荣,谁知道总督官职加上钦差身份,都及不到凌啸的一半风光排场!
凌啸示威般膘膘于成龙。心里很明白这排场不过是恭维罢了,可是能够要于成龙看得吹胡子瞪眼睛,他就觉得十分愜意。当下将手虚按,令大家起身。再画一饼道。“天底下有不长油垢的人吗?没有!所以,只要不是傻子。我这香胰子就是他们地必须之物,我朝的亿兆百姓都是我们的顾客。倘若我们只在每人身上赚一两银子嘿嘿,那可是一亿两白银啊!”
他一个做过抬商经理地人、给这些毫无经济风险的古人做起利润分析来。还不是摄人魂魄?“老天爷啊,一亿两!”“我的妈呀。一亿银子该有多重啊!““啊!侯爷,这是真的?““我的祖宗,这不是像是户部在印制银票吗?”惊听声、梦咆声案时让大家都忘记了这香胰子的价格。
凌啸继续吊着大家的发财梦,但是也没有忘记客观地泼泼冷水,“不过。这香胰子的价格不菲,并不是谁都可以用得起地,我们的主要对象是家道殷实的大户人家。只要是他们用过一次。就很难有兴趣再去用普通的胰子了。这生生世世地用下去。就算我们十年之内赚不到一亿两。可难能可贵地是、银子像流水般的进账,天底下,还有什么生意值得我们去做?”
被凌啸地大饼给勾去了魂魄的蒋恒昌和梁佑邦这时候十分欣慰、枉我们站在你这边!金虎却有万分的惋惜和不解、他已经习惯站在凌啸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了,如此好的发财营生,侯爷为什么不自己来独吞这生意。却还要给大家分事?黄浩恐怕是最能够保将军人气节的人了,是他也忍不住心脏狂蹦,要是自己能够有一份这样的股份、岂不是永都永舟无忧?
到底是蒋恒昌忍不住、叫道,“我的爷、你就直接说吧,要弟兄们怎么做,您捏个章程、我们都听您地。”底下众人都满脸期待地看着啸。等待他的具体规划、人人都知道自己肯定模样紧张得很下贱,可偏偏就是不由自己控制地紧张。
凌啸微微一笑,站起来在帐内信步,“本来,我给大家的承诺是、将这生意所得、作为军官们的养廉银子的、可是本侯很诚实地说一句。现在看来这方式有些难度,因为、到现在为
主,这香胰子还不能算造出来了,我一个人忙话大半月,才搞出了这么两抉、要想一月造个几万块。我单枪匹马实在难以造出来。”
“什么?”众人就像是从天堂坠落到地狱,人人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失望、死灰般的面色,已经能说明这失望究竟有多大,就连于成龙都感觉到自己窃笑是会抬来众怒的。
“所以,这次我们必须和著名的曾氏胰坊合股,同时筹集部分的验试和开办费用,方能摸索好工序,建好炼炉,造得出数以万计的胰子,得到数以万计的银子!本侯认为、股本应孩均分成三股、一股是曾氏的。一股是养廉银子的空股,而另外一份开办股、则需要找到有财力的士绅来参加,这样,才有相当的开办费用!”
蒋恒昌又是最先回过神的,凌啸这是允许自己这些人以私人身份入股啊!他暴喜若狂。
要不是他多年行伍打熬的好体格,恐怕要晕死过去。凌啸简直就是,跟大家玩什么冰火九重天,把众人的心,都给天堂地狱上下乱抛,谁受得了啊!
凌啸假作忧愁,“唉。五干两一分开办股的价格。不知道有没有愿意拿钱来买啊?
于成龙不善于经济,还在那里低头咀嚼凌啸的一些道道,将他想通了一些,抬起头来,却猛然发现,不知道何时开始,这大帐里面,只是剩下了凌啸和施世纶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这位总督莫名其妙,“施大人。人,刚才这些人呢?”
施世纶却不理会于他,对这凌啸假装哀叹道。”侯爷、你看这些伍丘八,一听到可以入股,跑得比猴子还快,可惜老施文弱书生,请贫若洗。跑得又慢,不然我也要马上回去拿钱入股。”
凌啸真诚道,“施抚出自靖海侯府,要说你请廉,我绝对相信,可要说你请贫。凌啸决计不信。你不过是存了不与民争利的想头罢了。凌啸就很佩服你这一点。”他对于施世纶还是颇为钦佩的。“施抚。凌可能在武昌还要盘衡一段时间,以后差事上面有什么事情,还望你多多照应啊,我年纪轻。官场迷茫,少经搓磨,行事难免会有疏忽,倘有不周之处。好需要你大人大量,从旁指点一下。不然。到了京城。我可是要向我容若大哥说道你的不是了。”
施世纶见他这般坦荡,也真挚道,“侯爷名动京华,才特冠绝,说来倒是我受益颇多,今后差事上,咱们互话互戒,只要能够厘请这湖北的一片青天,世纶决不后缩。不过。窃以为这次的香胰子一事,侯爷是给皇上上一道日后请献贡品的折子。这样,侯爷进退将更加自如啊!”
凌啸连忙拜谢,施世纶的建议很好,不过凌啸早已经上了密折,人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这种拍马屁的事情,他向来是想在前头的。看到于成龙又在那里瞪眼气闷,凌啸也奉承了他两句,援和了一下关系。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道理凌啸还是懂得的。
懂得这个道理的远远不止是凌啸,三天后的乾清宫里,盘算心思的人实在不少,拿出这个道理来说服自己的人,也不少。
康熙刚刚亲口将官办纺纱的差事交给太子去做了,众皇子和大臣心里都不是滋味。在群臣的心里。太子是个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的人,想要从他手里分的星点好处,无异于与虎谋皮。皇子们则是郁闷无比。太子的财势被凌啸的彩票压得暴跌,现在却又有了翻身机会,显然是皇阿玛在玩平衡游戏。
唯有老八看看装作无动于衷的老四,心道,“四哥,你也别慌神,现在你我有共同的敌人,这次太子的纺纱差事,我保他折戟沉沙!”
第一百一十二章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臣工和皇子们纷纷向太子表态支将他大办纺纱,太子则是一个劲地谢谢康熙的信任,表示要全力办好这件差事,不辜负皇阿玛和天下臣民的期望。
回到毓庆宫,太子显得十分高兴,长史朱天保见到他愉悦,正要奉承一番,只见新任太子太傅的王晱从书房出来,阴沉的表情显示他十分忧烦。太子见到他,兴奋道,“王师傅,您知道吗,今日圣上正式将官办纺纱业务交由我主办,已经拨款一百万两户部专款,按照魏东亭大人的方案,编制衙门置办工械招募工匠,摸拟江宁织造的形式开办纺纱局,我等了多年,终于有了一次在皇阿玛处露脸的好机会了。”
王晱却不似太子和朱天保一般的兴奋,拧着眉头在那里思量。他虽是昨天才新任太子师傅,但是长期担任宗学师职。对皇子们的明争暗斗知之甚详,太子并不是蠢笨之人,可是这两三年来的差事总办不好。究其原因。太子的差事总是无疾而终。就在于他有太多的掣肘了。阿哥们和他们的党羽经常暗中使绊太子。这次官办纺纱的差事。其实他王晱是赞成太子争枪的。并不是因为这差事不重要,而是困为太重要了。重要到一旦办砸,太子在康熙心目里的地位将会受到致命的威胁。无奈昨天自己新来乍到。太子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自己也无法把话说透。现在到了米已成炊的地步。他冉也顾不得忌讳了。
沉吟半晌,他谨慎地选择措辞,叹道,“太子,凶险就在眼前,奈何您就看不出来?”太子两人的愕然里,他继续道,“唐太宗李世民曾道。天子之难。在于以一人之心敌万人之谋。太子爷是大清储君。环境也相差无几。一个不好,就会为人所乘。朝中兖兖诸公。皇家煌蝗天胄,究竟有几人是真心希望您办好这件差事的?官办纺纱,涉及民生凋旺,农事兴衰。倘使无好的结果。皇上怕是……
经过凌啸的彩票搓磨。太子已经成熟了许多。王晱的提醒无异于当头一棒。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几天梦寐以求才得到的差事,却是一双刃剑。成了。固然地位牢固,败了。则可能万劫不复!
“王师侍。您是说这差事怕是不好办?可是皇上都已经下了圣旨,各项淮备都已经进行开来了。还有什么是我所疏忽的?”太子抱着侥幸,鼓起自己的自信。既像是问王映。也像是问自己。
“诸位阿哥难道就会让你顺利办好这差事?你手下又有何人能当此经济大任?棉纺地产地产量销路又在何处?价格如何才能不伤及农家?魏东亭提出的官收棉花和官销纱线方案。又有多少的胜算?”王晱虽不懂这些东西,但是他辜承圣人之教,关注农桑,也问得太子哑口无言。
太子面色惨白,猛然站起来,性格里面的懦弱,让他几乎下意识道。“那我就即刻进宫。先辞了这差事,如何?
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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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98 章
“不可!“对于这无勇无智的太子,王晱心里面哀叹。”为君父忧。您有什么理由临阵退缩?除非装作是生了一场重病,方可避开这差事。可是倘使被圣上察觉您弄虚作假,或者让圣上认为您体弱多病,可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太子抱着头懊恼不已,后悔自己没有听王晱地事先之言,他呆呆地坐入椅中,心中慌乱无比,半晌才想起王晱可能有什么办法,连忙求教。
王晱苦然一笑。盯着太子道。”方今天下,论及能够帮助您的,,是只有一个人了,只是不知道太子可否放下成见,虚心求教了。”
“师傅快说,是谁?
“凌啸!”
京城离武昌两千多里,官的、你看这食盒被窝、是我夫人听说我要在此坚守几日几夜、命下人们送来的。我劝你啊,快点教小衙们回府张罗、是到时候你坚将不住,被人家枪了这好位置,可别怪我没有帮你守住位置,要知道今天就来了上百的官员士绅,明天恐怕会更加的多啊。”
杨老大人,一听之下,恍然大悟,急忙就对小厮吩咐、忽听到那人又道。“杨老大人,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可否帮忙啊?”
“江大人为我指点迷津,谢你都来不及、您说您说。
那江大人汗颜道,“你的下人等下回府。请一定要带好夜壶和恭桶,我怕到时候憋不住啊,你也知道这寒冬腊月的。要是有个三急的,我们可不能离开这位置啊!要是困为这事情错过了侯爷接见,传出去了、会被人笑话死的。”
施世纶哭笑不得。他知道凌啸的香胰子让人垂涎三尺。但是万万有想到会有这般的威况。他正要问询和讥讽几句,却听到一声暴喝,这边于成龙已经开始发飙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纸书信不啻惊雷
一个四品道台被于成龙指着鼻子大骂,“你的粮道衙门堆积着多少的衙务,你不去理会,却来这里谋一己私利,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要是你不想干,本督立刻就将你免职!”那道台似乎很有些背景,虽然也有些害怕,可是胆子也并不小,当即软绵绵地顶了回来,“制台大人,卑职昨天已经请了病假,实在是身体不适,这才休息一下,为圣上办事,卑职也要将息好身体,才能更加地效犬马之劳啊,等到病情好转,卑职一定日以继夜,保证将公务完成。您说呢。”
施世纶一见于成龙气得连眉毛都在抖动,就知道他要立威了。果然,于成龙怒极而笑,他已经决意杀鸡骇猴,当场免了这四品道台的职务,等候他的弹劾,当下就嘿嘿讥讽道,“好你个程执,竟敢当面说话。你话蹦乱跳地等在这何园门口。分明是想要求凌啸通融,让你认购些香胰子的股份。还敢假词狡辩。当老夫是三岁小孩子不成?”
他正要扳脸就发令、惩罚这个四品道台,却见程道台脖子一扬。软绵绵道,“冤狂啊,制台大人,卑职已经病的很重了,大夫说了,非名医不可以救治。所以才来到这何园求侯爷接见的。”
于成龙起了猫玩弄老鼠的兴致,格格冷笑道,“我看你的确是病不轻!凌啸大人是名臣,可不是名医、要是你真的病了、就核去找医馆。而不是来这钦差行辕!找凌大治病、他恐怕就连小猫小狗都治好。更别了说人了!”
他的这句话一出,施世纶案时心里咯瞪一下,完了、于成龙久在河南治本。京城里面凌啸的有些事情不是很了解,现在口急之下闯祸了。
那道台猛地站起,阴笑着道,“卑职是官的命令一下,最风光得意地不是别人。是鲁桓。作为管家。他掌管了让那个求见的官绅进去的权力,这导致了他的荷包分量暴涨。他时常在每晚上床之前抚摸着鼓鼓的荷包,念叼一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阖府上下的仆役,都沾了光。鲁桓最明白利益均站的道理,他将府里的仆役们轮流地置换岗位,门房、认购处、候进耳房这些容易捞油水的地方,他都让大家轮着前往,虽然不至于勒索前来走门路的官员们,但是别人赏地小费,他们可是奉了凌啸的命令笑纳地,就连这小费的名称。都是凌啸亲口说地。“这等小费还要向我汇报?他们喜欢帮我养人下属,我还不受,简直就是不近人情了。”
凌啸对此想得清楚。请水池搪不养鱼,钱财是试金石,在这利益关头,就是凌啸最好的考察和选拔亲信心腹的好机会。就是文职官员,也不是金钱就可以买到股份的,金虎、黄浩,周军、周湖定,何智壮这几个是久在湖北官场的老人了。对于上下官员的情况如数家珍,按照凌啸的吩咐,将武昌上下文官全部挨照家族背景、门主派系、官职品级。职务轻重全部整理分列了一个档案。
凌啸绝对不是个势利的人。但是他也绝对不是一视同仁地主。只要是和各个阿哥站上关系的,他淮备给!只要是世代为官且有很多亲威势利的,他准备给!只要是现在处于关要职务的。他也淮备给!只是区区二十三万两的空缺。就显得僧多粥少了。顾贞观他们还在那里苦苦斟酌给谁不给谁,凌啸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侯爷所定的后天。在官员们食不知味的等将里面到来了。粮道程兴冲冲地赶一个了早。几乎是披星戴月地在丑时三刻就赶到了何园。可是才到那里的边缘。就吓了一跳。看着恨不得摆了一里路长的官轿,这才晓得,自己实在不应该贪睡的。很多人都是呵欠连天。惺松的眼睛。都告诉程执。他们起码是昨晚就已经在这里排队了。
天快亮的时候。何园朱门大开,却是一群兵丁在把守。蒋恒昌和梁佑邦寒着脸跨出门来。手里紧握的马鞭不时地挥舞一下,表示他们绝对不爽。
“列位大人!你们为何和我们这些苦得要死的武官抢食啊?要不是侯爷解劝了我们半天。你们休想得到半分地股份。要知道已经有很多钱庄愿意借贷给我们了。总之一条。这次要不是侯爷的面子。这增股方案。我们绝对不会同意的。来呀。快给大人们发新通告!”
文官们闻言揣揣不安,生怕事情不可挽回、连忙争抢戈什哈们发的通告。
凌啸立在门后,看着争先恐后地文官、心里忍不住得意、事业还没开始。就第一次增股了,看来在这世界里玩资本运作圈钱,真的是大有前途啊!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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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99 章
顾贞观从后边赶来、递上了一封信。他感觉到、这封有着容若印信的书信。用八百里加急送来。定然不同寻常!凌啸看了这封信,顿时到魂飞魄数,心里的那个急躁,几乎要将天地都掘翻开来。
“先生!你马上接手这里的事情,我要到后园独处一下、不许任何人打搅我!另外,你让胡骏将后园的院门把守住。将里面地Y环仆役全部赶走,等会我要和欣馨公主商议些事情,任何人不许偷听,凡是窥视偷听者,一律杀无赦!”
“好的,不过万一这外面的文官要是有些反感新方案,该如何?
“鞭子赶走!
凌啸急忙赶往自己的书房,点上了一盘息香,淡淡的檀香烟雾弥谩开来。他深吸一口,才略略定下了心境。信是从容若处寄出来的,上却是太子太傅所写的、通篇都是谦逊赞赏之词,求教如何办纺纱的诚意溢于词表,他可以感受到王晱担心伤及农桑的诚忧,可凌啸却对此毫不动心。他看重的是字里行间透露出地官办纺纱方式,这才是他心急如焚的关键!
据王晱所言。康熙采纳地是魏东亭的“一条龙“摸式,由官府出本来设立大型地纺纱机构,原料由各地官府以官价收购,抬慕工匠农妇在三妹纺纱机上织成棉,再按照官价批发给百姓和织布作坊。
这个方案坏就坏在夺了百姓的一条生路!百姓纺纱去卖的这层利润。被剥夺了,凌啸还不了解康熙是如何分配利润的,但是很显然,康熙将这可能的盈利,是准备收到国库的,可是层层酷吏贪官的盘剥下来。他这九五之尊恐怕也难以控制利润的流失吧。更何况官方定原料收购价格和销售价格,只怕更是弊端丛生,最后受苦地怕是只有老百姓,。
一圈息香很快就烧尽了,胡骏前来禀报,后园己经控制起来,闲杂人等都已经调走了。凌啸赶到后园门口,心里还在怨怒魏东亭,和肥皂相比,这纺纱本来是寄托了凌啸全部的富国强兵理想。更是涉及到了民生要点。一个不妥,就会伤害国力。造成百姓大规摸破产,万一出现了那样的情况、光罪恶感。就可以让凌啸一辈子愧疚难熬。
“***,老魏。你真他妈有远见。三百年后的计划经济你也想得出来!可是你这混账知道吗?连有着那么多廉洁干部的CD都办不好国营企业,你凭什么就肯定这一条龙纺纱能成?”
第一百一十四章 黛宁的行踪
踏进后园主楼之前,凌啸深吸一口气,停在楼前稍微犹豫了一下,他需要确定一下自己心中所想。他知道自己不是圣人,性子里面还有些流痞无赖,可是真正面对一些严重后果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其实还是心软之人。
他还记得,二十一世纪的历史研究表明,产业革命已经是可以避免农民灾难性破产的,小日本鬼子的明治维新就是一条以上带下的成功之路,凌啸自从仿造纺织机开始,就期望在清朝初年的中国利用自己的知识,既提早八〇年推动工业革命在中国进行,又不想产生像英国圈地运动般的悲剧。
以前网络上流行的一些简单的看法,认为即使发生大规摸的圈地运动,只要中国提早进入产业革命,这种阵痛也是值得的,凌啸当时也深以为然,可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他在这个封建社会的世界上飘零了一年之久。他深切地直觉到,中国如果发生圈地运动。贪官、酷吏、奸商、兵痞、军阀的腐败残忍,绝对不会有温情脉脉,绝对会使得这运动变得腥风血雨。倘使再回到网络世界,那些人再叫嚣这样的理论,凌不敢说他错了。但是凌啸会提醒他去翻看清朝初年鳖拜圈地的历史、上百万汉族农民被从土地上赶走,甘井离乡,十多万人被诬以各种罪名,要么发往宁古塔为奴,要么被屠杀宰割。恰逢灾荒,饿死病死看更是无计其数。
这鳖拜的圈地还仅仅只是京畿河北一省的行为。就造成了这般的结果。倘若全国大面积爆发这种事件。凌啸不敢想象,这会造成多少的家庭破裂,多少人因此丢失赖以生存的土地。多少人会孤苦伶竹,多少人会丢掉性命。站在后世的人也许会看到一些历史书上的数字。嗟叹一番。可是凌啸是活生生地存话在这个世界上的,他会亲眼看到路有饿殍。他会亲眼目睹杀人夺地,他更加可能会亲身碰到流着泪的孤儿寡母。
阵痛也许是必须地,但是站着说话腰不疼的人。是不会理解身处中的苦难的,就如同侵华日军的暴行让以前地凌啸愤愤不平,但是他没有经历其中的杀戮和侮辱,有的仅仅只是基于民族的愤恨,不是切身的悲痛。
他再次叹叹气、心中拿定主意。先别说得那么远了、就是眼前的纺纱。能不能形成一个发展工业革命地良好契机,还是未知数。但是按照魏东亭的方案,它绝对难以利民利国了,更加恐怖的是,官办的纺纱还好控制,但是万一大的财阀掌握了纺纱机,大规摸运作起来。他们的成本绝对低于官府、对于现在没有大片海外市场的请王朝来说。只能冲击本土市场。这简直就是一场封建社会的经济危机灾难!
凌啸不想好心办了坏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两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立刻上书康熙改弦易张、还是按照凌啸的设想,大规摸生产十八锭纺纱机,以低廉地价格或者是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提供给百姓、以上大量地农家自纺来平稳过渡,同时辅以加大对南详、高丽、日本的贸易棉纱。第二件事。则是凌啸必须亡羊补牢。立刻调查和阻止纺纱机式样地外流、最起码是在短期内不能外流出去。
欣馨正在小亭里抚弹古筝,咯咯的筝声传来,夕阳里的两个丫环挥舞看宝剑,别有一番韵味。
凌啸的请安。打断了欣馨的弹奏。她怎么经得住凌啸的出现?凌啸请安起身。沉声问道,“公主,请问长公主现在何处?”
欣馨一愣。“姑姑早己离去。也许是到了京城。也许是去了江南玩。具体的行踪。我也不知道啊。”她看到凌啸的表特颇为郑重严肃、不知道凌啸为何问起黛宁来了。
凌啸看她的样子确实不像说谎。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当下立刺问道。“那公主知不知道,长公主要了我那个三妹纺织机的式样。是想交给哪一个阿哥呢?”欣馨顿时一阵惊讶。看来凌啸早已经猜测到了姑姑的意图了,还知道地是为一个皇子在办事了。只是她对自己这姑姑的事情也所知不多,只好歉意道,“凌啸,我是真的不知道,姑姑从来都不肯告诉我这些事的。不过。你当时不是没有反对姑姑,也没有询问姑姑为什么。怎么现在又……”
“欣馨公主,三妹纺纱机事关重大,现在的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不慎。要是让三妹的样式过早流传出去。不仅是太子,就连朝廷和百姓都会受害深重。公主善良,是不忍百姓受苦吧,凌啸希望你能够告诉我。长公主当日说要去往何处?”
凌啸已经越想越怕了。
黛宁已经离去二十天,以她的行程速度,自己安排快马去追,也许还能赶得上。但是前提是,黛宁不放心下属,是亲自带着图样。
欣馨忽地面色一红,她想起了黛宁离去前的话,颇觉为难,这种事情岂能当着凌啸这种青年男子提起。不过凌啸在她的心里分量极重。”里面想取悦他的念头更加旺威。矛盾交织之下,犹豫良久。
她一定知道一些。凌啸看欣馨的面色就知道。当下更加焦急万分,面色也耷拉下来。欣馨看他样子阴沉、忽地有些害怕。正将要说出来,却见丫头荃儿连连暗中摆手,不解其意。
凌啸在欣馨面前。他早已经不把她当成公主了,更加有一种被追求的心理优越感。所以心急之下。敢于放开一些拘束。“欣馨,我一以来都相信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想不到眼看百姓即将陷入水深火热当中,你却无动于衷。是在今我太失望了!”
“大胆!”荃儿娇斥一声。如同连珠炮一般对凌啸大加讨伐。“忠毅侯爷。有你这么和公主说话的吗?今日进来,连奴才也不自称一下。还直呼公主名讳,如此咄咄逼人。妄自评议公主品行,你可不要忘了,无论从名分还是尊卑来说,咱们公主呀。都是你的主子!”凌啸有些烦躁,正要反唇相讥。却在荃儿的快嘴下提不起速度。“你口口声声说为我们公主善良。但是这关你什么事情?你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累得我们公主千里而来。受你的玲落、挨你的白眼。还被你这府里的臭鸡蛋黛得半死,现在可好了。侯爷居然敢训起公主来了!怎么着。你这么看我,是不是想吃了我啊?还瞪眼。你还不服气啊。那我问你。要我们公主今天不说,你是不是还要给公主上刑逼供啊?”
凌啸被她一阵枪白,老脸一红,正要辩白,却见荃儿叉起了腰肢,枊眉一扬,恶狠狠地瞪着他,“哼!”他真是哭笑不得。要是这丫头不是女子。凌啸还其想和她练练嘴皮子。可是这荃儿也提醒了他。无论自己如何急躁,欣馨都不是他可以用强的对象。既然不能用强,凌啸只好用软了,“公主,奴才有些心急,才这般失礼的,你也知道,奴才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着想,不得不去寻找黛宁长公主,你就告诉我吧。”
荃儿不将欣馨说话,抢言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有条件!”
凌啸一阵气急,好一个就地起价的勒索奇才!“什么条件?
“告诉你了,就要给我们公主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多给她一些和你接触的机会,荃儿相信,我们公主一定会证明给你看。她是一个多么值得你珍惜的好公主!”
“……”凌啸无言,斟酌良久,点头允许了。机会给你欣馨。只要我对你不改观,又能如何?
“姑姑临走时说,想去那扬洲名媛楼见识见识。”欣馨欣喜万分,连忙隐讳地回答了凌啸的问题。
“见识什么?她会逗留多久?”
“姑姑说要见识见识江南美女,”欣馨面红耳赤,不由得想起黛宁对自己有意无意的亲狭行为,害羞得声音几不可闻,“不过她具体会在那里盘恒多久、欣馨就不知道了。”
靠!原来黛宁她要去嫖女人!
步出园门的时候。凌啸长喘一口气。谢天谢地。还好黛宁有这个态的嗜好,这一次凌啸真的觉得自己也变态了,因为他在心里默缺地祈祷,黛宁啊黛宁,你一定要慢慢地嫖啊。最好是日夜沉迷在江南美女们的姿色当中不能自拔。最好是一家一家地一路嫖下去,反正你无论怎么玩。也不会像男人一样。有精尽人亡的致命威胁!
作为签下城下之盟的报复。他把荃儿要到自己的身边。这个丫头跟黛宁有一腿。又有一身武艺傍身,等到了扬州。将是凌啸寻找黛宁的最后帮手!
胡骏见到凌啸还不及请示。凌啸就命令连连。
“马上去传令,调集两艘水师快船到城门码头。选拔五十名忠诚的轻骑亲卫,随本侯于亥时登船!另外,叫人即刻找顾先生。要他来我签押房。”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陵见故人
黑黑的夜色里,江风一直这么吹着,凌啸立在船尾,享受着刺骨寒风带来的清醒。还有晕船的他在冷风里好受多了,完全没有半分的呕吐感觉。这晚上坐船,使他想起了明人张某某的《夜航船》,可惜现在他完全找不到那种看古人笔记的兴致了。临出发前,顾贞观已经为他草拟好了给康熙的密折,凌啸依然记得他点拨顾贞观的情形,使得这个先生也慌乱忧心不已。
“奴才忧急若焚,有魏东亭纺纱案五大不可行相奏,望圣上三思而后行。一不可行,官府定价采购皮棉及销售棉纱,价由孰定?古人曰,财货之情需察市而审,又曰,物以稀为贵,货以滥为贱。十二时辰、十八行省,市价之浮动,剧烈之时可达一天十二价格,差异之地可达全国十八行情,官价之制定,可灵话至此耶?倘使买贵而卖贱,朝廷亏本,倘使买贱而卖贵。一则伤农民生。二则奴才可以断言。私家纺纱必成灾患。继和盐和茶和马之后。定将出现私纱弊端。二不可行。官府抬慕农匠集中纺纱,纱每成一锭,则百姓即少了一锭赖以养家糊口的收入,以农家每一妇女夜纺二两纱即可贴补三成的家用计,官纺至少会夺了他们三成的生机,将农夫本可纺纱谋生之谩谩长夜。空闲至袖手日贫境地。倘使朝廷也无免税减瑶之惠民政策。即是以堂堂中央。削夺山野小民之生机!三不可行,在于官办纺纱全无掌控机制,专卖专销耶?官私当办耶?开源之路何在……”
其实凌啸自己也知道。后世的集体性质纺纱厂,是大力发展纺织很好的方式,但是。将它这种摸式放在封建社会,简直就是玩笑话,没有了相关经济环境,没有了工业商业配套制度。没有了产供销储运的全套机制。没有新型的劳务体制,一切都只能是一个笑话。
相信康熙看到自己的详细分析。定会吓得一跳。只是凌啸到现在还有一个疑问。康熙为何不向自己征询方案,以至于弄出了现在这样一方式?
“侯爷,天就快亮了、您还是却睡上一觉吧,等您傍晚醒来,我们的快船就可以到秦淮金陵了。晚间亥时的时候、必定可以到扬州的。“左雨虽是在劝凌啸去歇息。恐怕最谁不着的就是他了。胡涛在容若府里见过大场面,这次也随凌啸出来地陶洲和姜隐,一个是货行掌拒。一个是秦谁河的***间谍,对繁华江南都不太在意,唯有左雨最期盼。江南好,风景旧曾语。扬州一觉十年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这些他道听途说来的诗句,使得他无比的憧憬。
凌啸不知道扬州梦如何。他只知道江船上的梦做得极为香甜。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荃儿已经为他备好了洗脸水、凌啸洗漱起来,待到他正用青盐擦牙地时候、方才发觉,原来他还有一样生意可以做的。极少量肥皂粉加上大量碳酸钙。再添加少量香精,这不就是十九纪西方流行的牙粉吗?嘿嘿,等到肥皂造好、我就马上着手造牙粉,这可都是搂钱的长远生意啊。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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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00 章
“荃儿,你帮本侯想一想,我们找长公主,总不能满街叫着长公名讳去找吧。黛宁长公主平时在外面那个的时候。她一般会用什么化名?”凌啸的担心是肯定地,要是黛宁敢用公主的名号去燥女人,那么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上次在武昌,长公主她用的就是戴帽子的那个戴字作姓,名叫戴公子。我呀。可不知道地这次会用什么名字,”荃儿自从上次被凌啸撞见黛宁和她们鬼混,早就不怕凌啸取笑了,反正自己怎么混,到头也不过一个Y头的份,再说地看惯了凌啸在公主们面前吃糗,对他也不怕。“我说,侯爷啊。你能不能不再那个那个地说那个事情啊,上次你不是跟长公主说过没什么吗?怎么心口不一呢?”
凌啸有些愕然,自从当上了侯爷,还没有一个下人敢对他这么“嚣张“地说话的。怎么眼前的小丫头敢这么直来直去?凌啸忽然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就仿佛二十一世纪里面与人相处般的轻松惬意。
船门猛然被急切敲击起来,胡涛大声道,“侯爷!江面上有动静。
不会吧?难道是遇上了水匪。凌啸当即赶到甲扳上观看。暮色的江面。前方有三艘双桅船。正在望这边满帆地行来,自己两条船顺水,它们逆水,可是相向而行。接近却十分快。凌啸很是奇怪,自己的船挂地可是湖北水师的军旗。而且船型一望就知道是水师船只,为何它们敢逼近?
“胡涛,这里是何处地界了?
答地却是姜隐,他以这窝了多年的地方十分熟悉,“侯爷,这里是金陵地界,往下二十里,就是南京了。按说这里应该有很多的两江水师巡逻的,为何不见他们、看来来者不善啊!”
危险的气息弥谩开来,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由于没有想到会有人敢瞄上官船,加上事情紧急,凌啸只要了两条小型的快船,除了五十名轻骑卫士外,水手船夫加起来不到二十人。没有了水师士兵,万一真的是水匪。打起来,可就是要遇难了。凌啸当即立断,打不赢,跑!
“满帆、向江左岸且靠且冲,我们的船小,转向和速度都比对手快得多!、”
船夫们股战如栗,但是这关头由不得他们紧张,当即帆布高起,立刻鼓满风力、两艘船马上就加速起来了、和双桅船地距离进一步拉近了,但是已经在航道上开始错开偏离了。
凌啸紧盯着那三艘可疑的双桅船。暗自心惊。它们越来越近。凌啸都可以看见甲扳上人影重重。似乎发现了凌啸他们要逃跑。就在甲扳上急切地移动起来。接过了胡涛递来的一个单筒千里望。凌啸的视野一子拉近了,将到他看到双桅船甲板上有一股黑乎乎的烟腾起。下意识地吼道。“卧倒!敌人开炮了。”
他的话音未落,隆隆炮声传来,同期而至的是呼啸的炮弹。尽管没有打中凌啸的船,但是砸在不到十米远的船边水面上,吓得众人面色惨白。
凌啸看看那炮弹激起的水柱。不过米把高,就知道他们用的是实心弹,可是实心弹也可能砸死人啊。万一点子不对。正砸在身上,只怕自己不死也要残废吧。相对于自己船上的一些弓箭来说,这拥有火炮的人。绝对是悍匪了。
拿着千里望,凌啸连忙观察敌人形象,他很想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一个中年汉子恨意浓浓地盯着凌啸这边,凌啸忽然觉得他有些面熟。可是一下又想不起他是谁。他的身旁。一个微笑的人出现在镜头里,这个人就算化成了灰,凌啸也认得出来。正是那因为两大案潜逃的千总,韩维!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归路上将会怎么死?
韩维的出现,立刻让凌啸汗毛直竖起来,知无堂三个字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凌啸拔出刀,将刀把拽得死紧,事到临头,万一不能逃脱,他唯有做好拼死一战的准备了。“舵手,不许停!左满舵向江左的沙滩上行驶!弟兄们,这是知无堂反贼,做好厮杀准备!”舵手立刻转舵到最大角度,其他的船夫也马上将桅帆偏转开来,两船迅速向江左靠去,亲卫们则略显紧张,武器紧握在手,一旦逃不掉,就只有咬牙上了。
胡涛的眼睛迅速充血,弯腰在凌啸的耳旁低声道,“爷,我们府里有内奸,除非真的是打屁赶上炸雷,不然,怎么会被敌人给堵在江中这么巧?”
凌啸当然知道事有蹊跷,但是此时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江岸离我们还有一里远,现在的风向是西南风,对我们的速度最为有利,反贼的船比较大,要是我们能逃到了沙滩上,他们就过不去了,不然会搁浅的,我担心到时候他们会连续开炮,你去通知弟兄们,提早淮好跳板。一等我们的船搁在沙滩上。马上牵马弃船快速撤离!”吩咐完毕。他继续拿起千里望,观察敌船上的动静。
韩维他们的双桅船也开始朝江边转向,紧紧地追击过来,也许是发觉到灵话性不及凌啸。韩维在甲扳上气得大声吼叫,倒是他身边的那个中年汉子。也拿着一只千里望,在观看凌啸的举动,这人显得冷静得多,把手一举,又猛然挥下,“轰!”又是一炮轰来,打在凌啸所在船的左舷旁,木屑纷飞。却没有伤及到一个人。凌啸检起那还在甲扳上滚动的炮弹。原来是个二十多斤重的生铁球,看来只要不是直接砸到身上。或者是船的吃水线下,威胁不是太大。
可惜凌啸还没有来得及庆幸,反贼又向凌啸的另外一条船开了一炮。
“轰。”直接命中在那条快船的桅帆处甲扳,“啪。!”猛烈的炸声激起强烈地气浪,照照火光燃起。桅前带着着火的风帆迅速倒下,一直坠落在江面上。相隔不到十丈的距离,凌啸他们可以看得很清楚。
那船上的亲卫们不是被爆炸轰上了天,就是在烈火中疯狂挣扎,湃僻啪啪的火声和凄厉地惨叫激荡在江面上。
凌啸一下子惊呆了、他有生以来也只是在电影上过这样的面。他身边的甲板上咯咯作响地落下一些东西,是一些残肢破身。血肉摸糊的很是刺眼、有一块正好落在荃儿的脚下,吓得她惊叫了一声。
“开花弹!”凌啸寒声恨道。韩维他们的火炮不仅仅有实心弹,还有开花弹。他再次拿起干里望。紧盯着镜中狞笑着地韩维和那个吟笑的中年人。忽地他想起这个人为何这么面熟了、他长得很像被抓到京城的甘大。
左雨从左舷赶了过来。满脸的悲愤、刚才那条船上可有几名是他的囚工同伴。“爷。怎么办?反贼他们有空心弹,我们不如反过来靠近他们。好歹和他们也可以厮杀一阵,只要运气好,说不定我们还能够赚个够本!”他这话一说,马上就有亲卫纷纷表示赞同、铿锵拔刀声响成一片。就连陶洲和姜隐也取出弓箭。
胡涛却不说话,低头沉思一下,道。”爷,莫非他们是想生擒我我?”
凌啸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不错,是个动脑筋的将帅之才,难能是这份冷静。“继续向江边撒退!小涛、你说的对,敌人是想生擒,否则他们早就用开花弹轰掉我们了。
你看看这个人像谁?”凌啸给胡涛干里望。
“啊!”胡涛惊听一声。
“好像是那个武功很高的反贼甘大。他不是被解却到京城了吗?
快船乘风疾速,直到靠到了岸边沙滩上、韩维他们也没有再开炮、只是衔尾紧追过来。当搁在沙上的晃动还没停止,亲卫们当即快速牵马通过跳板、慌乱中、几乎所有地马匹都是摔下去的、亲卫们则纷纷跳入浅水里,拉起马匹就要凌啸上马。左雨指样得更是吼叫得声音都嘶哑了。
凌啸回头望望半里外地三条敌船、心里有个更加不好的预感,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靠岸、却不开炮,莫非岸上还有更加厉害地后招不成?
姜隐用完好的手望东指去,“爷、那边二十里就可以到金陵城了、我们只要快马加鞭,须臾即到,那里有官兵保护,就安全了。”左雨一听。叫道,“我开路!“纵马就要奔出,凌啸一把扯住他,“跟我来!“骑马翻上堤岸的时候,轰隆隆炮声阵阵,凌啸扭头一看、刚才自己的座船已经火光一片了,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韩维是怀着某种目的要活捉自己。
“跟本侯往西!“凌啸一夹马肚子,向西奔出,众满腹莫名其妙、但是也紧跟他疾驰起来。
“老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说这话的并不是凌啸,而是一个骑马疾驰地虬髯汉子。“那个满鞑子真***狡猾。竟然晓得老子有板刀阵在渡口等着他。居然往西跑。还拖着老子跑到了天亮。要是让老子们追上他,非把他卖到扶桑去!”
他的身后,紧跟的是八十多人的骑马队伍。刀剑等各色武器在手。服色杂乱无章。这些人的形象一看就像是贩私盐的盐帮成员。
“邱大哥。甘爷这次可是上下打点。花了很大的气力,才截住那鞑子的、他老人家可是交代过,一定不能让满鞑子逃往江浦镇,那里可驻有一哨绿营,叫何筒的把总和我们一向不对付,这附近我们也不熟悉。大家加把劲啊。”说这提醒话的是邱姓大哥身后的一个年轻人。
蛇鬃汉子却不怎么耐烦。嗡声道,“这个还要你赵亚东说?这何筒简直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二百五,兄弟们从来不敢到他的地头上借路运盐。可是那满鞑子实在狡猾。你看看路上他拐了多少岔道。我就纳闷,他们的马匹最多只有二十多匹,怎么马力这么强劲。连老子的青XX得有些没力气了,怎么他们还没见到影子呢?”
赵亚东也是纳闷无比。按说那名叫凌啸的鞑子大官地形不熟。又是黑灯瞎火的夜晚,要说是藏匿在乡村野外还好理解。可是他偏偏骑马狂奔,左绕右绕的到现在天亮了。还是只见马蹄印不见人。
冬天地黎明。寒风十分刺骨,这群辛苦了一夜的追兵,直到经过一片泥泞道的时候。才醒悟过来。赵亚东勒住了马匹,指着地上深浅不一的马蹄印,懊恼地高叫。“***,金蝉脱壳!”
一切都明了了,“操他妈地鞑子,“邱大哥气喘吁吁地大骂凌啸,“狡猾鞑子,竟然用几个人牵了二十匹马哄骗老子。等你落在我邱鹏手里。老子要你生不如、如死!”他直骂得自已都不好意思了。方才发命。“回去!还矗着干什么!全给老子回去。这次耽误了甘爷的紧要事。可是丢尽了脸。”
“慢!”赵亚东截口制止了正要掉转马头的众人,“继续追下去!
“你!你不是说我们中计了吗?还追有个屁用?
“你怎么能够确定这不是计中计呢?说不定凌啸这厮就藏在前面的骑兵里呢?“赵亚东的反问,让邱鹏怔住了,是啊,握能保证凌啸不是用的计中计啊。“况且我们现在只需要派人给甘爷送信就可以了。让老人家做好补救淮备,其余大队还是接着追。否则我们怎么能死心?
空手回去,你们盐帮如何向甘爷交代?“一行人听他说得有道理,想起甘爷地手段又有些畏惧,只得接着追击下去。
天亮了,难于这群盐帮的追击就十分有利了。不仅可以看见马蹄印。视野也渐渐开阔起来了。当朝阳在赵亚东的左侧升起的时候,他有些诧异了,鞑子不是在向西逃窜吗,为何现在看方向却是向东?凌啸的狡猾。使得赵亚东已经开始警惕起来。他急忙回忆昨晚的追击路线,忽地觉得有些不安和不解,凌啸逃亡的路线怎么总是逢岔即拐,碰到没有岔路的时候,也莫名地弃路往荒野上左拐右拐地逃窜。但是当他仔细忆了一下,又觉得凌啸他们是慌不释路,因为他们既有右拐,也有左拐!
还没等他想明白,前面的一个帮众已经驰上了一个坡岗,在那里喊道。“在前面!鞑子在前面啊!
众人一听,兴奋得杀意都暴涨起来,马上追击了一夜,屁股和大脚上的皮都蹭掉了几层,现在终于看到了鞑子,那总算是没有白费一夜辛苦。
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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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01 章
邱鹏看得很清楚,一里多远外地二十多匹马在狂奔,马背上却只有七弱些的中年人,却极为刚强,一口唾沫淬向凌啸。气愤的他伤在了右胸。箭杆还留在那里,使得他没有力气运出喉咙间地浓痰、唯有用唾沫这种文明些的来抬呼凌啸了。
侧头让过飞来的唾流,凌啸一刀桶进这人的腹部,他可以感觉到对方肌肉的紧缩把刀身夹住。“别以为自己是CD员!”说完他猛然劲把刀搅转,看着血从那人地口中溢出。凌啸却不拔出刀,只是要过一支箭。一下子捅向那人裆部,听到痛苦的惨叫声。他才淡然道,“哦,忘记告诉你们了,谁最不识抬举。就死的最过瘾。到你们了。这位是我的示范。希望你们抓住机会。因为等下再要我失望。凌迟割人的手法我也很拿手!”
惊恐的眼神在两个俘虏眼中请晰可见、他们对视一眼、显得很犹豫挣扎。地上的那个还没断气的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道。”誓言!家国!”听完之后,两腿一蹬,就此寂静无声。这位死去的人万万没有到。正是他的当场断气。才使得两个同伴更加惊恐,凌啸一指脚下的尸体。蛊惑道,“佛祖说、人的生命有很多次轮回的、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嘛。二十年后你不又是一条好汉吗?怎么样,你们说呢?”
天知道有没有轮回?俘虏们的胸脖更加起伏、眼神更加闪烁,吞咽口水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在凌啸拔刀在手地时候、两人终于扛不住了。
两个人分开交代的东西还是一致地、交代的内容也使得凌啸心惊肉跳。
如果说知无堂反请复明只是政治斗争,那么眼下地事情里还加进江湖恩怨。
据这两个缕罗说。他们这群人是江宁盐帮的。昨天下午才突然接到命令。要他们赶到江北渡口埋伏起来,等到一群看似外地骑兵的人,将他们全部生擒起来,可是他们等到了天黑,也没有等到这些骑兵,后来有一个叫赵亚东的人赶到。他和领头的邱鹏大哥似乎很熟,后来就一起带领他们向西追击起来。
“你知道是谁要你们追杀我们的吗?
“我只是听说这个话是甘爷让我们做的。”
“甘爷?”凌啸想起了甘大,对他的武功极为忌惮,昨天在敌船看到地人,似乎就是他。问题是他本应该在天牢里面关着啊!
“就是名震江湖的甘兢平甘二爷。他可是我们盐帮漕帮的靠山啊,这在江南几乎是无人不晓的,也只有他老人家才能吩咐动我们办事啊!”
“你知道甘大其人吗?
“甘大?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那这江上应该有两江水师的巡逻船只。陆上也有巡逻的兵丁,难道你们就不怕吗?
“这位大人。千里当官只为财。谁不爱钱财?再说甘爷的门下弟子徒孙重徒孙遍布江南各营,甘爷的面子拿出来。谁能够不买账?要找个由头停止巡逻。简直是小菜一碟。不然我们盐帮运些私盐。那还不天都要打打杀杀。就算九条命也顶不住啊!”
听了这些口供。如果说凌啸还只是震惊的话。那胡涛和姜隐则是感到恐怖了。他们一个是习武之人。一个是江宁混出来的人。对于甘家江湖上的地位。那可是知之甚详。两个缕罗说得还不淮确、岂止是盐帮漕帮依仗他甘兢平,就是大江南北的绿林好汉,都是更他控制的。可这么说。他甘兢平一跺脚。整个江南都要抖动。
等他们将这甘兢平的背景讲解完毕、凌啸只有一个念头。他碰上清朝的江南教父!
现在事情十分明白了,敌船上的那个人。即使不是甘大,也是和甘大有很大关系的人,凌啸很怀疑他就是甘兢平,因为北京的天牢绝对不是容易逃脱的地方。而且凭着酷似的长相。弄不好他们是兄弟关系!甘大既然是知无堂的人。甘兢平掌控江南的三教九流。肯定也不可避免地和天地会、知无堂之流有联系。对他凌啸的迫捕也就好解释了。可问题在于。甘大押到北京天牢等候凌迟处死。诛灭九族。他甘兢平怎么会安然无恙的,难道江苏的官员动作竟然这么怪?更加让凌啸难以理解的是。他们应该是要毫不犹豫地以杀死自己为目的的。为何偏偏是一副生擒话捉的做法?
胡涛猛地跪在凌啸的面前,眼泪都下来了,“爷,小涛不知道您要到扬州去干什么。但是前面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千金之子不立于危之下。爷。求求您。您还是先回武昌吧,把这要办的事情交给我们去办吧。”
姜隐左雨和陶洲听到甘兢平竟然如此势力强横。也纷纷跪地强求凌啸不要以身犯险。凌啸却是苦笑。黛宁的事情。怎么可能告诉他们呢,就算是要他们去找到了黛宁。黛宁甩他们吗?凌啸想了想。看来这次的确是为难之极,江宁也罢、扬州也好,都走人家的地盘,黑红两道、比自己要牛逼多了,自己两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贸然前去无看于送死。但是黛宁的事情他也难以放弃。
思量半晌,凌啸决定了,先到一个地方去碰运气,要是不行,马上打道回府,留得青山在的道理他岂会不懂?
“我意已决,扬州事就此放弃,凌啸致死也难以释怀!陶洲、本还想借你的人脉,结识一些江南豪门的,现在看来危险就在眼前,你给爷办个差事!马上带领十个卫士快马回广济,用我的这枚小印信调五百水师。要他们务必在三天后的午时赶到燕子矶接应、然后你直奔武昌、等下我修书一封,你要亲手交与顾先生!”
众人又是一阵苦劝、无奈凌啸决不愿意放弃,只得作罢。陶洲临前问。”我看爷在江南逗留时日肯定不短、只是武昌衙务如何交代?
“军务交由金虎全权,府务由顾先生一言而决!”凌啸十分干脆。”陶洲,你一夜未睡,路上可要杠起精神、虽是回程,切不可掉以轻心!倘使遇到反贼、本侯许你诈降偷生。“他又转向那十名亲卫。”寸是你们不可以,和陶洲执事不同,因为你们是军人,是勇士,只有战至一兵一卒。方能证明这一点!”
“是!”十人齐声吼答。
看着陶洲已经远去,众人这才感觉到一夜亡命的疲困。但是他们不能在此多留。剩下的亲卫还有十四名,加上十个船上的水手,就只有凌啸、胡涛、左雨和姜隐四人了,要是甘兢平还有什么别的布置,那可糟了。这疲劳困乏的二十八人,如何抵挡得住?
“姜隐、八旗江宁将军驻地在何处?”
眼下凌啸唯一能够试一试的地方。就是八旗兵,但愿他们这些满族人,没有被知无堂和甘兢平渗透进去。
“将军衙门在城内,但是八旗大营分别别驻扎在京口和江宁。江宁大营在钟山脚,一则守护明朝皇陵,一则那是虎踞龙盘的险要。但是……
凌啸见他吞吞吐吐。“但是什么?
钟山在城东郊,要想去往那里。必须渡江越城而过。弄不好我们又会撞上埋伏!、”
凌啸还没有来得及对这个问题头痛。就见一个亲卫驰马来报,“侯爷,西北方两里外。三百人的骑兵正围了上来!”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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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02 章
第一百一十书呢,就你们这点子衣服武器。当不得数!”
凌啸一亮自己的钦差旗牌。“那么这个当得数吗?
把总将眼看看那旗牌,实话实说道,“如果不是这玩意高级,就是我太低级了,总之一句话,本把总不认得这玩意!
“那你说怎么样办?”凌啸无可奈何了。看来真的是夏虫不可以语冰。不认得钦差旗牌。这也怪不得他这七品官。
酷似黄飞鸿徒弟地龅牙再次亮相,因为他的主人要笑,“好说,不管真假。放下武器,你们跟我走一趟。如果是真侯爷,那卑职何筒也迎进送出,如果是假侯爷。本把总杀无赦!”
“不可!”胡涛左雨姜隐几乎同时吼叫。”万一这厮暗中加害,们岂不是还手之力都没有了吗?
把总何筒夷然一嬉,“你们现在就有还手之力?“他话音还未落下。嗖地一声弦响,一支箭直插在他的盔顶根部,吓得他几乎要下意识发令进攻了。凌啸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俊俏亲卫搭弓在手,正是荃儿乔扮的亲卫。凌啸对她微微一笑。以示嘉励,等到他回过头来,却忍不住爆笑起来,哈哈之声直贯云霄。
众人不解他为何如此放浪形骸,但是凌啸自己清楚,眼下自己的生死,已经都却在何筒是什么身份上了,这一刻过了,就只有天知道。他刻是阶下囚还是座上宾,在这样不知结局的时刻,看到好笑的事情为何不开怀大笑一番,否则等下万一身首异处,岂不是辜负了上天让他看到这个无厘头的笑料?
只有凌啸才能笑得出来的笑料,真的很无厘头,本来一个清朝武官的盔顶就像长长的避雷针,现在被荃儿一箭穿在上面,何筒成为世界第一个顶着十字架头盔的人。
笑毕,凌啸饶有兴致问道。”那何筒你又如何才能证明我的身呢?倘若是很无礼的法子,最后本侯定会治你之罪!
何筒的一句话却几乎让凌啸抓狂了,他让凌啸知道世界上不是只个聪明人,偏偏何筒的法子天经地义,“你既然是侯爷,又是钦差,难道这江宁城里就没有一个认识你的大员?江宁将军?两江总督?江苏巡抚?江苏提督?布政使?总兵?副都统?臬台?学台?
他每说一个官职、凌啸就摇摇头。
莫说何筒不信,他带来的骑兵不信,就连凌啸自己也不信了,哪里有像他这样的大官,不认得几个封疆同僚的?但是实情确实如此,凌啸的七品侍卫从年初到现在,不过十个月时间,不是内臣侍卫,就是在外打仗。坐牢,当护军参领,闲散侯爷,再就是什么基金总理大臣,湖广观风使,湖北整军使,没有机会大肆结交官场。要是别的省份的封疆和方面大员,他兴许在什么进京晋见述职时候认得一面,可是两江历来是朝廷财富重地,这里的大员基本上都是康熙的绝对心腹,两年不回京述职都是常事,凌啸真的是一个不认得。平常官员所有的同年同窗,凌啸没科举过,自然也不可能有,同僚嘛,倒很多,可惜都是在京城和湖北。在两江的他没有听说过一个。
何筒的脸色渐惭变了。受凌啸伤害的自尊心,因为不相信凌啸开始跳出来了。被上差侮辱一下可能是无可奈何的好事,但是被“私盐贩子”侮辱面门招牌,那就是奇耻大辱了。他要不是顾忌荃儿的弓箭指着他,恐怕就要发飙了。
“这是我的帖子、我再修书一封,你只要保证两件事情,我就让你去找两个人来证明我的身份!、”
何筒轻轻“哦?”了一声,“说说看!不过要是你找什么后台来压我。就劝你免谈了,就算总督来了,他若没有字据,我一样屠了你们!
“一!我们就维持这种情况、双方都不放下武器,不进攻,也不突围。你们还要提供粮草酒水棉被!你也不许走,就这么给我呆着,因为我也不信任你!你只要敢乱动,我就令他们放箭。二!派你的心腹去,注意保密,因为有人要谋害我这个钦差!”
何筒只有一个异议,“就算我站在这里腰不酸。你们这位小兄弟的手也会酸的。万一误射,可就不好了。”凌啸思量江宁一去一回也要半天。当即允道。“互换!我去你们那边。你来我这边当人质!你这自称是总督都不给面子的人敢不敢?”
“敢!为什么不敢?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找谁来证明。官声不好的。我信不过。”
“诲关总督魏东亭、江宁织造曹寅!”
何筒还未及说话。胡涛却急了,“爷。他们也不认识你啊!
凌啸却叫道,“文房四宝伺候!”
第一百一十九章 渡头问海四夷近,莫解凭何怨当今
沙尘滚滚而来的时候,何筒还在和凌啸反唇相讥。一个嫌左雨的刀搁在他脖子上太紧,一个焦躁绿营兵的枪尖顶得太硬实了。
来的不是曹寅,光凭这上千的骑兵就知道了,曹寅只是四品内务府外派官,他调不动这么多的军队。“哈哈,忠毅侯爷何在啊,魏某前来领教了。”随着这一声洪亮的嗓子,一个全副披挂的中年汉子驰上前来,用眼神在人群里面寻找着。凌啸确信他是魏东亭了,因为自己写的书信里面,全是责难他的一条龙方案,天底下也只有魏东亭能够看懂了,当即哈哈笑着招呼道,“魏督是凌啸的前辈,要说您护卫圣驾的时候,凌啸怕是还在穿开裆裤玩泥巴呢,如何敢当得起您的领教?”
何筒一见还真是魏东亭亲至,立刻就明白凌啸是如假包换的侯爷。
却是一把推开左雨的刀。面不改色地对着魏东亭奉拜,“卑职何筒参见魏督!”他本是两江总督傅拉搭的亲兵外放。这才补的一个把总,平日里和魏东亭很是面熟,只不过他傅拉搭是满族有名的诸官,调教出来何筒也很强项。加上傅拉塔这个觉罗氏宗亲的权势黛天,寻常人又会不得他何筒。使得何筒成了官场上有名的二百五。
魏东亭和傅拉搭同城开府建衙。来往极为密切,当然记得他何筒,当即板着脸训道,“你这傻屌,还不叫他们放开忠毅侯?从两江总督府里派出来不到两年。就这么没有眼光?你们主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何筒却不以为意。恬笑道。“何筒窝在这江浦小地方。才见过多大点世面啊,侯爷他老人家的高级货这么一出来。卑职简直是吓蒙了。一来是怕匪患不靖,在此保护侯爷,再就是,才请魏督来证实一番的。侯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卑职吧。”
凌啸看他从头到尾还很正派,对于虚惊一场。也不往心里去。笑骂道,“你到底是谁家地奴才,书都不读几本。好好的匪夷所思被你念成匪恩所夷。其是别面生开啊!”
哄笑里,众人尽释前嫌。魏东亭和武丹穆子膘书信频繁,与容若是忘年交好,所以他对凌啸也所知甚详,凌啸听得他说与格尔愣以同辈相拎。就以父执礼相拜,魏东亭也以贤侄相称。
就在这渡口的一个小糊里面,魏东亭一面稍作休息,一面询问凌啸的前因后果。待到凌啸讲完路上遭遇“他也忍不住心惊肉跳。甘兢平的势力他早有所耳闻,但是由于他海关总督不管理民务,也仅仅是听闻而已。现在这股地下势力竟然浮上水面,公然买通水师,指使停止水陆巡逻。私自偷运炮船、妄图加害朝廷高官,这一条条算起亲,谋反不轨的罪名。抄家灭族的处罚是少不了的。
魏东亭正将转着弯子对凌啸有所承诺,孰料凌啸却道,“我这次前来江南、所为之事公私难辨,当然、我定会密旨报给圣上、但是明面上。我却不予公开。否则。光是擅离职守一项罪名、我的这幅小肩膀就难以承受,所以还请魏叔代为保密,只需将此时告知侍势,请他留意防范即可、究竟怎么办,他们给职责秉公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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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03 章
既然凌啸都已经这么说了,魏东亭也只得作罢、他久任要职,当然分得出轻重,凌啸此来,必不是游山玩水的,明知山有虎还要偏向虎山行。可见他到江南定有要事、说不定就是为纺纱事情而来的,只要派出大队人马保护好他,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贤侄与令兄不同,容若一向是先赞后责,你却是后赞先责,好个纺纱五不可行,问得老夫哑口无言、后生可畏啊,想当初,你阿玛尔辖也是如你这般蒙特壮志,一晃已经二十年了、故人之子,已是文武全才好青春,真是长江前浪拒后浪,后浪死在沙滩上啊!”魏东亭地叹。让凌啸起了兴趣,魏东亭作为海关总督,也算得上是熟知海外贸易的轻沛人才,能当面和他交流一二,也是十分难得的机会!当下马上问他。“魏叔、那个一条龙方案、您究竟是如何想出来的?”
“唉!说来汗颜,是你魏叔根据朝廷历来官办铜盐茶马的摸式,加上我那里一个西详幕僚的建议,才炮制出来,结果成了四不像的。幸得你地提醒。要事真的大张旗鼓起来。百姓有难了。”魏东亭的话让凌万分诧异。“西洋幕僚?”
“是个叫安德鲁的楚蒂冈教士。由于我们海关衙门有很多夷人事务。需要通事翻转些文书和对话,这才聘请于他在衙内。当时圣上问询各地督抚。我就征询一下他的意见,结果他说的一条龙即可以什么集权,又可以什么规摸,当时就用了他的想法。”
西详教士都进了大清海关的衙门、这让凌啸更加好奇。
“魏叔。现在地江南。夷人很多吗?”
“倒也不多。他们都是希望来传教的,所以才在陆上久居,但是常年往返贸易的红夷很多。要知道西行的思搬亚国已经把南详的吕宋岛占领了,荷兰国也占领了爪哇。听说还有英格兰国和法兰西国分别在蚕食天竺和安南呢!”
凌啸虽然不是学历史专业的。但是他知道郑成功从荷兰鬼子手里夺台湾,还有澳门被葡萄牙蚕食的事情,可是他不知道魏东亭说的这么多啊。天啊,现在才是康熙三十五年的1696年,整个中国的四边就都是洋鬼子了。要是加上相对较弱地北面沙俄和东面日本。简直是恶邻环伺。
“魏叔对红夷的长短有什么看法,还请向小侄教诲一番。”对于西方列强日后的强威,凌啸是刻骨铭心的、他忽然想听听这个时代里。最熟悉海洋事务地魏东亭是何想法、别人都不远万里来到家门口了、自己人都在想些什么?
“夷人精于造驭船只。擅于商贸,事事都精打细算到分分厘厘、犬其是火器有后来看居上的趋势,这都是对我朝的威胁,但是夷人离家国万里。只是癣疥之疾,真正于海防威胁者、乃是我朝侨民庵留而聚地南洋海匪。这些人才是不颠覆我朝不死心的心腹大患,所以今年盛夏,我才上折子给皇上、请求缩小贸易规摸,减少口岸,严禁夹带出外私逃之民!贤侄、你在圣上跟前也能说上话。到时候万一议论此事、还要帮衬一二啊!”
魏东亭的话、使得凌啸心里谅透了,别人都打到了门前,屋里人却要关门,问题是你的门有多厚?面对魏东亭的请求、凌啸只得支吾着应付一下。孤独啊。天地之间。举世众生。恐怕也只有凌啸一个人明白日后的这些强邻的能量和残忍。要说服一个人,他不觉得光凭空口可做到。所以他没有和魏东亭争轮,但是他已经将这件事情搁在了心头,自己要是面对民族以后可能的悲哀毫无作为,也白白浪费了老天爷地一声惊雷了。
在何筒的三百骑兵和魏东亭一干海标的护卫下、凌啸他们向江宁中进发。
凌啸在马上神色郁郁地想着心事、既然自己想要作改变的努力,就得有个章程。现在大张旗鼓鼓吹什么锁国就会落后、落后就会挨打,显然只可能被当成异端邪说,弄不好会惹祸上身。从康熙和魏东亭忌惮海外华人,诬陷他们是妄图颠覆清朝的海匪看来,康熙对于江山家业更加重视。这根本不是什么开门与关门的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弱小民族统治庞大汉族的强烈担忧,更夹杂着视天下为一家之天下地纲常。为什么唐不怕开放?为什么大宋、大明都不锁国,到了清朝。就锁国了?原因在于他们都是汉族统治,不像清朝的以弱驭强。而康熙被孤悬海外的台湾纠缠怕了,被详人所造的红夷大炮轰死他曾祖父努尔络赤给吓住了!
,凌啸忽地眼头一亮,康熙在收复台湾后开海禁的目的是什么?是钱!是连年征战朝廷财政枯竭!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了一个方向。
“爷!”姜隐打断了凌啸的思路,“前面就是江宁城了。”
“哦!”凌啸翘首顾盼、六朝古都,金陵王气,烟花秦淮、乌衣石头。数不尽的英豪,道不完地风流,这种名城,他实在难以不升起观望的兴致。忽地又连上自己刚才的思路,低头默然不语了,这里好像是后的国耻之地,没有今日国策的失误,何来日后积弱积贫几百年?!
凌啸忽然很奇怪,自己似乎在心里很怨怒康熙。为什么为自己是在康熙时代吗?那如果要怪也应该怪自己没有尽力啊。在走向城门的这段距离里。凌啸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为什么自己要怪康而不是怪万历崇祯、怪雍正乾隆?
魏东亭不知道凌啸为何忽然如此郁郁寡言。他哪里知道凌啸是在心里思量为何怪罪他的皇帝呢。不过巍东亭很快就找到了自以为的答案。
城门口,虽然是人流来往繁密。接蹱摩肩的出出进进,兵丁、百姓、摊贩、行人和车马将城门处挤得很是热闹。但却别无迎接依仗。凌啸既是悄然而来,早接到魏东亭飞马相报的两江总督侍拉搭只是派了自己地中军官低调来迎接。魏东亭以为凌啸是少年新贵,对于排场很是在意。才郁郁寡欢的,正要安慰开解。却见凌啸注视着开路的骑兵,他们在狠鞭子驱逐摊贩呢。
“倒霉,这可是我们自己地里面种的胡瓜,交了市税,才拿来的。凭什么驱赶我们?”
凌啸忽然拍手道,“原来如此,所以我才怪你!”他的面上却毫无想通“原来如此”的快乐,只是愈加地苦闷了!
第一百二十章 千古一帝可开脱,冒牌古人责无贷
魏东亭见凌啸如此异常,感到很是诧异,要说凌啸是被路上的风险给吓傻了,也说不通啊,凌啸可是在大漠打过仗的将军,皇上跟前挡过火铳的人,哪会这么浪得虚名?他只好认为是开道的兵士太过粗鲁,使得凌啸不悦罢了,尤其是看到凌啸仍然怔怔地望着那个摊主,更加认定了这一点,于是吩咐下去,让海标骑兵收敛一点,这可是关系到江宁官场形象面子的。
经过这个摊主身边的时候,凌啸突然用官话问道,“乡亲,你们家有多少口人,多少亩田?”
那摊主见官家问话,战战兢兢地回答道,“献束之高阁,他把造船厂纷纷关停并转。他把发明机关枪的戴梓流放盛天,军工生产枝术完全停顿和退步,后期抑制海洋贸易,闭关锁国。而他同时代的彼得一世愣是把一个比中国还落后的农奴社会搞成强国。
凌啸之所以不怪前面的皇帝。也不怪后面的君主、是因为他们根不可能去变革,即使主观愿意,也做不到。
明朝地万历时候。封建社会尚未受到明末清初那样的巨大冲击,在惰性的稳定中。资本荫芽还在孕育,地主阶级强大、想要变革。
难!崇祯朝不保夕,悲惨!顺治还在打仗,南明未灭、后来胜利了,他又二十四岁早死,怪不得他!康熙当了六十年皇帝、定了很多规矩,整个朝廷国策都已经定型。他儿子雍正再到孙子乾隆唯有沿袭、旧体制暂归稳定,不易变矣。也怪不得他们了!至于后面的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只能可怜,却怪不得他们了。
如果康熙是一个不知道落后,也没有接触自然科学知识地人,凌绝对不会怪他。但是凌啸知道。康熙接触了西洋科学、也知道自己落后。
康熙是当时的中国人里面自然科学知识最丰富地人,但他对科技非真感兴趣,只是当成了摆设而已。
凌啸清楚地记得,历史上的康熙是酷爱西详科技的人。当时地传教士带来的科技知识。康熙是好学的,他曾学过一些西方数理化基础、甚至还学过法文,他也用过一些西方传教士做官。还让他们翻译科学著作。汤若望、南怀仁的天文历算。被康熙用来为官廷迷信话动服务:怀仁白晋造出的西详火炮更到康熙夸奖,但他没有推广,也没有对军火工业进行改造;成批的科学著作翻译过来了,但是地方府州县学仍在以八股取土。这些都足以说明了。皇帝并不想利用这些东西。
要说康熙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落后,凌啸打死都不信!
科技与教育落后的最明显后果是军事落后和人才落后。雅克萨地军四百对彭春的一万五千人。还能打得彭春损兵折将。叫苦连天。人家远离莫斯科,就能在你家门口撒野。这能说你大清强吗?西详各国越详几万里,来到你国门附近安营扎寨,连些非官方的传教士都在大清住了多年。你大清的船能走到人家门口去吗?你大清的子民可有远游到他们国家去的吗?别人的玻璃、钟表、大炮都已经出现了先进的迹象。康熙身为和传教士打交道最多的皇帝。他怎么会认识不到。自己国家开始落后了?
自己该怎么做?怎么做?他今天是第一次缕清了自己的思路,却到自己更加迷失,因为他恐惧。
康熙铁定心思不变革,凌啸猜得到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一定是认为。汉族无论文化和人口本来基础就比满族强大、如果进一步发展了,江南更加兴盛,汉族就会更加强大,满族就更难驾驭汉族了,会威胁他的统治和长治久安的,他宁可在贫弱的中国维持满族统治,也不愿意富强了,却失去祖宗家业!
要是自己妄图要螳臂档车,强自出头、怕是逃不脱灭亡的下场。
“爷。你怎么啦?魏督在和您说话呢!”荃儿见凌啸完全像个傻子一样。连魏东亭和他并骑说话都没有听见,忍不住提醒道。还拐了他一下。凌啸这才大梦如醒。
“啊?到了?哦,好一个威武气派的衙门,两江果然是富庶之地啊。光看这衙门,就知道了。“凌啸刚刚称赞一句,就听得三声礼炮。两江总督衙门中门大开、一个精神奕奕的老者身着一品朝服、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呵呵,我族巴图鲁光临,老夫搏拉塔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凌啸是怀着苦涩的心情踏入傅拉搭的总督衙门的。直到和傅拉搭拱手行礼的时候,他猛然想到了一个词、为康熙开脱,也为自己的畏惧开脱。
“阶级局限性!”
“什么?!”缚拉塔和魏东亭异口同声惊诧莫名,凌啸本应该和傅拉搭寒暄,却突然脱口冒出了这句话,他们听不懂的话。魏东亭忍不住把手摸上凌啸的额头、这个小后辈莫非真的是吓病了。才会如此说胡话?
这是十分失礼的行为、凌啸无法自圆其说,毫不犹豫就顺着魏东亭的手。假装晕倒下去。引起众人一片惊慌、尤其是胡涛左雨他们这些亲卫。几乎成了惊弓之鸟。他们不晓得凌啸是否遭暗算,铿地一声就拔出刀来。守候在凌啸地四周守护。警惕的眼神看向傅拉搭,显然对他很不信任。
安排住所、延请名医,众人慌得手忙脚乱,直到大夫开了一剂安神药。说明只是惊吓疲劳所致,才总算消停下来。
“悠悠醒转”的凌啸其实也是迫不得已。他闭上眼睛装晕其实也很辛苦。尤其是他装晕的人是不能皱着眉头的,但是他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他还是意识到了,“阶级局限性”这个词只能为康熙这个标谁的古人皇帝开脱一下、但是却不能为他自己这“伪古人”开脱分毫。你堂一个后世大学生,存在狗屁阶级局限性?如果你被雷劈到了未来多少多少世纪了,你才有这个谈局限性的资格,现在是清朝,什么人都有开脱的理由、唯有你凌啸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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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04 章
第二天,缚拉塔地书房里,凌啸愕然的样子,使得伸拉塔很怀疑自己是否太残忍了,明晓得凌啸受了惊吓,还用他不晓得的事情来刺他。
“什么?您是说甘大和甘兢平不是亲戚?
“是的、江宁共有三支甘姓祠堂,他们虽是住处相隔不远,但是却是不同支派流传下来地,据他们族谱上显示,他们共同的祖先还是在唐朝时候,所以甘大谋逆案子出来,我们两江督抚和臬司都要将甘兢平拿起来,还将他地族人都包围起来,可是他拿了族谱出来,地方官也证实了这一点、加上圣上令曹寅曹大人传话、不许动甘兢平、我们就不能牵连到甘兢平了。
凌啸这才明白了原委。怪不得甘兢平没事人一样。并不是江苏官员殉私舞弊,原来有这层关系,今凌啸很不解的是,为何康熙不许他们动甘兢平呢?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傅拉搭却问起他来此的目地了。
黛宁的事情岂能容得他知晓。凌啸当即其假谎话连篇。“上前日。有我府亲卫无意在茶肆听到,有人密谋对已经离开武昌的长公主不利,凌啸得圣上隆恩深眷,长公主又是从我湖北出来游历江南,故此我才赶到扬州,警告和保护长公主,不见长公主安然无恙。凌啸岂能安心有啊!”
傅拉塔大吃一惊,“长公主不在扬州啊、她就在曹寅府内小住呢!。
“啊?她不是要到扬州嫖、漂泊见识一番吗?”凌啸大喜若狂地、为了这黛宁,自己险些丢了性命、想不到地竟然就在这里,去扬州的目的,忍不住差点说漏了嘴、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哪里啊。长公主是曹寅侄子媳妇的婶亲,这才住在了那曹府中。已经来了十天,老夫没有听说长公主要去扬州的意思啊!、”
凌啸大吃一惊地坐落下去,心开始沉了下去。黛宁不再走了,说明她已经完成了纺纱机样式的转交工作,曹家就是最可能地对象。曹家将来的不幸,虽然导致诞生了一代文豪曹雪芹。但是也说明了他们在九王夺嫡里站错了队。这就推翻了凌啸和顾贞观一直以来的猎想,黛宁绝对不是老四的人,那么黛宁究竟在为谁做事呢?曹寅如果跟的是太子,日后的雍正绝对不会找他们的茬,因为太子毕竟是正牌储君。更何况雍正要维将他眷顾康熙老心腹的孝子形象,日后曹府的悲剧只能说明,曹家跟的是雍正恨之人骨的老雅里见着精明,富贵带着不俗。凌啸暗思,年轻者定是康熙的奶妈之子、江宁织造曹寅。这年长的老者莫非就是曹寅他爹曹玺?
一阵介绍寒喧,凌啸没有猜错,这老者果然是康熙乳母孙氏的丈夫曹蛮、凌啸连忙以后辈礼见过他们,老爷子基本上不理会俗务了。他略略抬呼客气一番,就告乏去后堂歇息了。曹寅的话锋健谈至极,表现的亲和力让凌啸这个职业经理十分汗颜、温暖如春的问候、恰到好处的称赞。矜持礼貌地亲近。都让凌啸觉得他没有任何的过分。不愧是帮康熙暗中抚监江南地学看型能臣、可惜书卷味太浓了些。市侩气息又全然没有,凌啸微微觉得自己和他离得太远了。
话题渐渐谈到了凌啸江面遇袭和被追杀上来。曹寅立刻就沉缺寡言起来,凌啸知道他一定有很多的秘密,因为康熙不许动甘兢平的命令。
就是经过曹寅之口传达地。但是。他的支吾之言还是让凌啸听到了一大吃一惊的信息。甘家多壮士,三支甘姓里面,就有三个出类拔苹的勇士。甘大、甘兢平,是凌啸见过的。但是还有一个是凌啸听说过,却没有见过的,甘凤池,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让凌啸莫名心中滋味,原来一代大侠真有其人!
如果说凌啸在其他地方长期受到尊崇的话,那么他在曹府里面就毫无任何半点地优越感。甚至是自卑感。曹家,这个和康熙有着深特厚的贵勋家族、对凌啸这个少年新贵至可能结交,不可能巴结的。
孙氏用乳计养育康熙。曹寅和康熙有兄弟的情谊。却没有兄弟争斗的利害关系。这些人都不是凌啸可以比的。因为功劳和情分根本就不能摆在一个天平上衡量、所以,凌啸碰到了这么大的危险狙击。曹寅敢于连一个交代都不表示,这让凌啸深感难受。一口气憋在胸中,好!
没有天理是吧,那你们不为我出头,就不要怪我自己动手了,二十五名亲的性命就此消失,此仇倘若不报。凌啸何以凝聚自己的亲卫之心?
“黛宁长公主?她在我府上啊,些许毛贼岂能伤害到她的凤驾?长公主是犬子正室的婶亲。如今正在我府上小住,正好今天早上十三爷小主子也到了,长公主正在和他叙话呢。不如这样,凌大人就在寒舍小十几日。怎么说都是要比驿站强啊!”
魏东亭和傅拉搭一起笑骂,“你这不是寒掺我们两个吗。你的这织造署也是寒舍。那我们的岂不是成了狗窝?““就是就是,要不我们就换上一换,这样我老傅也可以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凌啸贤侄了。”
凌啸却是傻愣愣,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老十三。十三爷。胤祥来了。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皇子如何敢出京?他为何而来?难道黛宁不是八爷的人?这织造府只是一个交货的地方?
曹寅魏东亭傅拉搭都是忙人。吩咐好管家安排住处之后。就嘱咐凌啸好生歇息,晚间江宁几大员再为他设宴按风洗尘。然后各自忙活公务去了。留下凌啸和他的随从在单独的客院。
现在莫说大观园了。就是曹雪芹的父亲方才刚刚成人呢,所以这府里面,对凌啸的吸引力大减,要不是黛宁在此,他真的很想回武昌去。管他十三十四的。去黛宁那里看看。就当是敲山震母虎吧!
“荃儿!咱们去见长公主!”凌啸抖抖衣衫。整理一下,就要前去。荃儿却莫名面色羞红。拿手直摆,“爷。还是你去吧,荃儿有些乏了。
“大早上地乏什么,跟我去。难道你不想见长公主?”凌啸心知想起何园地“情事”,有些害臊。但是凌啸对此很有促狭地兴趣,忍地一个念头起来,要是自己当着黛宁的面。做出和荃儿亲昵的样子,她这个女同性恋会不会吃醋?
凌啸心里有些嬷妒曹寅的学者气质,心知自己无轮怎么修身养气,难望其项背。干脆作出一派粗鲁武将的做派。甚是无礼地直闯织造署后园。一路上丫环注目惊诧羞涩。女眷纷纷怒目回避。还没有走到焦大所说的衡湘院。凌啸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要是“貌美如花”是用来形容美女的话。那么这个词与她就毫无关系了。
档住去路的女人不仅长得很普通。而且很老。足有六十上下。怒视凌啸。可笑地是、这么大年纪却穿着丫环服饰,手里面拽着一根竹子所做的罚鞭,像极了环珠里地荣嬷嬷。凌啸是粗鲁,但是他不傻。这府有一个人是他万万惹不起的人。就是康熙的乳母曹寅地妈。用这么老的丫环。那主人一定老得和孙氏老太太很吻合。
凌啸先发制人。“这位姐姐。小弟给您见礼了。我有要紧事情要黛报长公主,此事十万火急,但是管家们都说十三爷在给长公主清安。小弟实在不敢耽搁。方才有些失礼。还望姐姐带路通报一声。小弟不胜感激姐姐恩德。“荃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谁料到那老Y环却把眼一瞪地。把她吓得一吐舌头。凌啸打铁趁热。贴近些悄声道,“有人要追杀长公主,小弟这才从武昌赶来报信,这件事只有曹老爷知道。我是看姐姐才貌双全气宇不凡。才告诉你的。姐姐可要保密啊。”
凌啸这次完全误判了。他以为老丫环穿丫环衣服是为了挽回青春,就此花言巧语,但是马上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那老丫环却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眼神的凌厉让凌啸大呼不好,“管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不可以乱闯的!长公主的安全自有曹府和老身负责。本嬷嬷见你还是官身。就此滚出去吧!”她一转身。又道,“求见公主,要按照礼仪来,不过忘了告诉你,越是花言巧语的男人越不见!这是我定下的规矩。哼!”
规矩?凌啸莫名。略一思索。才明白过来。这一个不是孙夫人地Y环。而是黛宁的教习嬷嬷。原来清朝公主的起居行程安排。都是由教习嬷嬷决定的,就连驸马要和长公主过夫妻生话。也要嬷嬷允许。那这嬷嬷让黛宁去武昌。她与图谋自己纺织机式样的人就脱不了干系!更让凌啸怀疑的是。这个嬷嬷似乎极为痛恨男人,黛宁的同性恋倾向。说不定就是地教导出来的。
“本侯凌啸,确甫要事求见长公主,烦请嬷嬷通极。”凌啸正道。
“想得美!”老嬷嬷更得不可一世。
“我的亲卫得知有人要对长公主不利,此事要亲口告诉长公主。我知道嬷嬷是最关心长公主的。请嬷嬷通报一声。”凌啸柔声道。
“做梦!”二五八万。
“嬷嬷真是坚将原则,忠心耿耿啊,但是事关重大,您老人家就通融通融。“凌啸堆满笑脸。递上一张银票。
“滚!”还油盐不进,扛上开花了。
“荃儿,拿下!
泥菩萨还有火气呢,凌啸怎么可以自己欺负老太太,当然要找到合适的人去欺负。他不忍心看自己随从欺负人,背转身去,看着远处的Y环的指指点点,还微笑地扬扬手、显示他自己没有仗势欺负老太太。
但是让他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荃儿和老丫环打起来了。
荃儿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尽管没有自己厉害,但是要对付几个二流会家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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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05 章
但眼下的老嬷嬷却打得她连连后退。老嬷趁着荃儿退后,手变鹰爪,突然身形蝶舞,闪电般抓向凌啸。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音无讯雁单飞,有血有泪人同仇
惊人至极的速度!凌啸悚然急退,这才堪堪避过老嬷嬷的一抓。
凌啸一向以为自己的硬轻功是绝活,除了使大让他吃过亏以外,他还没有在速度上吃过亏的,但是此刻却惊出一身的汗来。老嬷嬷一抓落空,即马上如脱笼之鸟,展臂腾起,连环三腿,腿腿都是呼呼生风,直逼得凌啸连退三步,老嬷嬷却不饶他,相指禅点凌啸下肋。
凌啸忽觉这招似乎很熟悉,但是交手之际哪里敢多想,他后边就是一方池塘,不得已之下,一击斜踹瞪向老嬷嬷的下腹,老嬷嬷不得不侧身避过,又抓向凌啸腰间,凌啸虽是一拳击打到她的手上,但是就如碰到了棉花一样毫无落实。老嬷嬷却一击得手,飘忽忽后退开去,嘿嘿冷笑道,“下流坯子,自不量力!”凌啸却没有感到伤痛,惊诧地向她看去、只见老嬷嬷手中抓着一物。正是他佩戴在身上的玉佩。看来这老嬷嬷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一下罢了。
凌啸正要拍拍她的马屁。那老嬷嬷却像是觉察到什么,将玉佩翻转到眼前一看,顿时表情复杂多变起来,刀子般的眼神盯向凌啸,寒冰冰地厉声问。“这块玉佩是哪里来的?”
“祖传的啊!”凌啸并没有说谎。这块玉佩正是格尔愣临死交给的他。他很奇怪这老嬷嬷似乎认得这块玉佩老嬷嬷似乎不信,但是看看玉佩,又看看凌啸之后。恢复了平静。
淡然道。“你是德隆多的孩儿吧。纳兰凌啸。好名字。却出落得如步品行、也太丢你阿玛的脸了。记住了,以后可千万别在攻击女子的下腹、太下作!”
“您和我伯父认识?”凌啸很怀疑她是死去伯父的红颜知己。要是他们有旧,那这个香火情一定要抓住了。说不定老嬷嬷一高兴就让他进去见黛宁呢。他黯然道。“想不到伯父去世之后。除了我们孤苦无依两兄弟。还有一个人记得他。”老嬷嬷惊诧极了。籍自神伤地样子、让凌啸暗喜。看来老嬷嬷地确是伯父地红颜知己。在他故去之后。会么伤感。
“你说你的阿玛是格尔愣?他死了?他娶妻生下了你?”老嬷嬷的手都颤抖起来了。满是皱纹的脸上倘着泪水。但是眼里已经不再是伤了。而是怨恨和杀机。
凌啸这才大吃一惊。这个老嬷嬷怎么会问起格尔愣。还是如此的痛恨模样?慌神之下。他暗自蓄积气感。随时淮备应对老媚嬷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老嬷嬷却收回看凌啸的眼光,“郎情似妄手中丝、飘零天涯不羡衣。”她看着玉佩。哀绝地念着小曲曲词。如泣如诉,“看看你的儿子。品行顽劣。就知道他地母亲并不是什么善教寻之人,哪里似你的丝儿这般知情达理善诗书。为何你要抛家弃妻。与那人亡命天涯?”
荃儿没有见到过老女人如此悲伤地样子。有些害怕地往凌啸靠去。却发现凌啸已经默然无声地跪下了。凌啸已经猜出这个老嬷嬷究竟是谁了。他就是伯父说的格尔愣留在京城里面的妻子、只是伯父说她被娘家逼着改嫁了。谁知道竟是跟了黛宁。做她的教习嬷嬷了。格尔愣三十子,却不休妻娶妾、可见随军出发之前、格尔愣对这个丝儿是很疼爱的。这个女人的命很苦。这是毫无疑问的、也许正是因为遭遇坎坷,上京中谣传格尔愣是贪图美色而叛逃。才使得这个丝儿对任何男人都不信任。结果才让她教习出来的黛宁不喜男子。
世界上、内功究竟有没有、凌啸很快就得到了答案。老嬷嬷用力一捏。那块玉佩就化成了粉末。从地指尖滑落。凌啸连有都没哼都没有哼一声。说不定这玉佩本来就是她的、就算不是、这个女人也有这个资格。
“大母请保重身体!阿玛有不得己的苦衷。”老嬷嬷这一手的确凌啸很眼红、这绝对是比甘大都要强上一个档次地高手。但是此时凌啸没有一丝笼络她的心机。尽管他平时也不怎么地道。他要为格尔愣尽些心意。
“闭嘴!这么叫我。我觉得羞耻。”老嬷嬷眼睛都是玲漠。丝毫不领凌啸的情。
“无论他有什么样的苦衷,都不可以抵偿我二十一年孤愤坎坷!看在你是他的香火份上。我现在不杀你。但是若你作奸犯科。于辱你祖父的请名。我一定取你性命!”
凌啸默然起身。又跪下向她磕三个头、这才起身向衡湘院走去。自己是否长得很像作奸犯科的坏人?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他知道,自已要是不去找黛宁,那就真的是漠视百姓的人了,那么他就是一个自己心中的坏人。
“再往前一步。杀了你!”老嬷嬷寒声道、凌啸站住了“凌啸不相信您就不知道、长公主手里的东西十分要紧、我志在必得。“说罢抬脚就继续前进,暗中戒备和等候老嬷嬷的攻击。衡湘院里十分的幽静,这里的侍从是宫女和太监打扮、凌啸看看他们。苦笑不已、教习嬷嬷、宫女和太监一应俱全。哪里像在武昌。黛宁还要借欣馨的丫头用。这曹府分明就是黛宁长期停留的地方。恐怕那织机的式样己经凶多吉少了。
机祥早已不在这里了。黛宁对凌啸的目的心知肚明。于是摒退待从。等着凌啸开口。也许江南环境适合美女。黛宁丰颐的身体越发白皙,黄莺般的嗓音越发请脆。除了看到荃儿的时候明眸一亮外。对凌就没有一丝故人之谊。
“你能拿我怎么样?你有证据说是我把那纺车式样泄露出去了吗?别忘了,到时候最里外不是人的。可就是你一个啊。太子会把你怪死的、朝臣们也会以为。你是在皇土不让你们湖北轻营军办纺纱。所以后卖了谋利啊。”
黛宁的矢口否认。凌啸毫不意外。他只能晓以大义。劝她以大局为重,但是当黛宁看完凌啸写的纺纱五不可行。却是一把撕烂,凑在凌啸的耳边奚落道。“怎么。忠毅侯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竟然拿国家大事来要求我们这些不着边地妇道人家,嘻嘻。真地是没有用地。对于我们女人来讲。恩怨情仇。才是全部。记住。本公主不是武则天。也不是吕后。”
“这么于说。图已经流传出去了?”
“本公主已经到江宁很多天了。”黛宁也不否认。慷懒的模样让凌啸恨得牙痒痒。
“你这么疯狂、如你所说、是为了恩怨情仇、就不惜百姓?就不社稷?
黛宁咯咯一笑,拿手掩着唇。打了一个呵欠。伸出藕臂舒展一个腰,方才道。“废话!。”
“是谁家的丫头让你如此着迷,又或是谁家的臭男人夺了你的所爱,你告诉我。看我能否为你效劳保密?”凌啸只得对症下药了。
黛宁嘲笑地看他一眼。这次凑得更近,几乎是碰着他的耳朵、在凌啸的痒痒里、轻声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不入六耳的话、也不怕你密。我恨太子、你能办到吗?你有那个本事吗?我知道你斗赢过太但是你能动摇他在皇兄心中她的位吗?”
“我能!”凌啸有些吃惊。太子和地之间有何恩怨?
黛宁一愣。凌啸竟口出狂言。这太令她意外了。
凌啸接着道,”如果你是要对付太子。将他彻底废掉,凌啸可以保证,不到五年,让你得偿所愿。作为诚意,我可以将一种芬香又净齿的牙粉生意送给你,作为你对他进行狠复地财富准备!”
黛宁面对如此诱感,也不禁有些心动,她觉得还是那泄密纺纱机、搞砸太子差事的方式更直接,更有杀伤力。因为这可以从根本上动摇太子地位。而且,有些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忠毅侯。你来晚了。不过。作为利用你的补偿,泄密之事。我为你斡旋地。”黛宁还是凑着凌啸的耳朵。接下来的句话却把凌啸惹毛了。“上次在武昌码头。你对我不屑一顾。本来我以为你与其他人不同、但是现在你的呼吸急促。心,好像也跳得很快哦。自不量力,大包大揽。看来你还是一个臭男人罢了。”
“啪!”
凌啸再也忍不住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他所愤怒的,不仅仅是这个同性恋黛宁拽得很。侮辱了他。更重要的是,泄密将会导致富商们毫无节制地发展纺织业。百姓的利益会受损、而他凌啸,则不得不陷入康熙的怀疑里被动至极、而且逼得凌啸还要亲身投入到纺纱商战里面去。通过当商业地老大。来引领发展的良性。这会占用他不知多少的资金和精力!
黛宁呆住了。泪水在眼眶里面打滚,落地以来。那个奴才敢这么打她?
凌啸一把将她推得踉跄两步,又暴怒地冲上前去,仅仅拽住她的肩膀。压着声音低吼道。“你以为你是李嘉欣?万人迷?真是自不量力!你当皇上就是瞎子,太子看不请,才把这差事看得重。你也一样没有清楚、私家纺纱厂只要一用我那纺秒机,皇上就知道有人在给太子下套。皇上寻会怪太子没本事、但更多的是同情。是同情!处处受掣肘的太子。会得到皇上的谅解,而那些不顾大局使伴子的人会被严惩。最倒霉的将是我。还有你!明白吗?”
黛宁睁着惊恐的眼神、看着暴怒的凌啸。她狠想叫人。但是凌啸的话似乎很有道理。狂费心机后的彷徨和无助。让她很想讨个主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但是她很想凌啸接着说下去、最好直告诉她。应该怎么样做。
凌啸却渐渐冷静下来了。松开黛宁柔若无骨的臂膀,他不知道自为何暴怒。为何去冒犯黛宁。也许是这两天老想着什么国家民族。却无计可施的郁闷。才导致他今天把压力如此发泄一番吧。现在如何收场?凌啸当然是对症下药了。她的软肋已经被自已找到了。
“如果你真的是恨太子入骨。我想。我能够帮助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们精诚合作。太子的春天不会有几个了!冒犯了你。请恕罪、你要是想参我一本、随你的便、但是千万不要说我强奸你之类的话。皇上不会相信的。他知道我对公主没兴趣!”
凌啸说罢。摔门扬长而去!
才走几步,却听屋内哭声缨缨,被他们赶到院门口的侍从们纷纷投来疑问的眼神。凌啸很不耐烦。要么高声叫,说老子冒犯你啊。要么没事人一样的。这么哭哭啼啼的,下人们的眼里。老子不明不白的。
不得不退回屋去。尤其是看到老嬷嬷冰冷的眼神,凌啸实在鼓不起勇气。
“你哭什么,我他妈还想哭呢!为了找你,命都差点丢了。”
凌啸虽是牢骚。却仍然顺手拿起了一块丝巾,递了过去。黛宁却不接。自去拿身边另外的丝巾。把个凌啸气得哭笑不得。
“嫌我臭男人脏是吧。得。得,得。我就留在你这里了,同样是公主,欣馨就比你强多了。”
黛宁却不再低头哭泣,仰脸拿大眼睛狠狠挖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对付太子?”
”……”凌啸再次确一下。认定黛宁的确恨太子、不然不会挨了自己一下,还不将自己拿下的。“难以说请。我和太子的恩怨,你应该楚吧。明天我会告诉你如何补救这次的大祸。如何用阳谋步步进逼太子!我先出去找些东西。等下再来你这里。
凌啸快要出门的时。黛宁突然道,“你最好不要到街上去,你这次碰到的袭击,。危险得紧。可以说是和上次何园一样。几乎全江苏的反贼要对着你一个人。”
凌啸猛地回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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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06 章
第一百二十三 天地不仁役刍狗,自此灭绝良臣心
黛宁却不正面回答,只是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你还是注意一些。”
等到凌啸再次进来的时候,黛宁看到他手中的东西,不解其意,“这是从曹府冰窖中拿来的存冰,你用它敷在面颊上,很快就可以消去淤肿。今日凌啸实在太过激动,对不起。奴才告退。”
黛宁并不缺乏人的照顾和关心,凌啸亲自去为地张罗这东西,地有些诧异了,想不到凌啸除了会发脾气打人之外,竟然还有体贴的一面,看到凌啸就要离去,幽幽问道,“你为何不问我和太子有何仇怨,就不怕我是讹你的?”
凌啸已经开了门,转身回头看看地,“既然你敢对储君下手,这事情必定让你不堪回首,既如此,伤心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我既是结盟,就应该同仇同心,或许有一天得偿所愿、也许永远做不到、但是我相你。不是每个人都敢告诉别人,他恨太子、他要整挎太子!你既然对交心。我也会还你一个信任。”
“那纺车图样,我已经临摹成了五张,分别卖给了江宁、扬州、松江、苏州和杭州的五家富商,是由苏宁丝嬷嬷去办的,“黛宁拿出了一摞银票。”这些是卖图所得的二十万两银子、交给你吧。”
凌啸无言,接过银票,千辛万苦来到江南,有黛宁却已经把图泄露去了。黛宁现在把卖的钱都交给地了,他还能说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长公主、你办积机厂吧!低价或者是祖赁提成的形式,给农户供应、供应商家。则按照正常价格,太子的差事显然已经胎死腹中,告诉你一个免祸的办法,学我一样。给内务府三成的股份。只有这样。皇上才不会过于责怪我们,而且、你可以向皇上提出,设立谁入许可证制度,确保你独家生产积机地权利。至于办不办得到、就看你的了!”凌啸一把将银票丢还到地怀里。
黛宁愣住了,气哼哼道。“原来你留有后招、那,那些富商的钱不是白花了,我的一个耳光不是白挨了!、”
凌啸怒火又起来了,“狗屁后招!你亲自去弄,才叫后招,我去弄就叫找死!我有你地皇家长公主身份吗?我有求皇上不行就求太后的权利吗?我有你的这二十万两银子吗?我能要到独家经营的权利吗?那些富商明知道上当受骗。又能把你怎么着?可是他们就能用后台把我给玩残了!”凌啸凑在她跟前,死盯着她,“一个耳光只是告诉你,天底下的男人,你可以不喜欢、可以不搭理,甚至可以去侮辱,但是我除外,”
这次他真的是扬长而去的。但是才离开蘅湘院,凌啸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钵羽地感觉使他很郁闷。
和荃儿回到客院、凌啸见到了康熙的十三皇子胤祥。
见礼的过程,使凌啸品位出他和老十四很大的不同。老十四在京和老暗淡。
芙蓉就是秦淮河醉怀院的老鸨,地常常念叨一句话,“学而优则仕,妓而优则鸨”,不到三十岁的地还颇有些风韵,看到今天晚上的生意好的惊人,自然笑意更加殷勤。忽然从大门口飘来的两张纸片,她忙抓起一张,略略一眼,就知道是客人们想要的东西,这高级欢场里的客人,都对这纸片感兴趣呢。尤其是有资格进入后院里面的富贵客人们。更是对这小纸片憧憬不已。醉怀院这几天的生意好,也有一个原因。就是很多平日里零嫖散欢的客商,因为要讨知这纸片的详细,而逗留在这里。
芙蓉一看手中这张纸,也不禁赞赏道,好一个精明的商家,把人的胃口吊得上了天,下面却绝无一个字的联系办法。突然一个人抓过她的纸片。奚落道。”芙蓉姐,你的记性也太差了,我们这些人可都把它的内容都会背了,你还在这里看!”
“哟!是枊大爷啊。您真的会背吗?奴家可不信哦。”
“你小瞧我的智慧?我就背给你听!”这一位显然是不能激将的主。一步跨上醉体院大堂的楼样,在中间站定,当着一楼和二楼回廊的嫖客妓女。卖弄起来。
第 1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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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07 章
“曾氏玉胰名扬字内、皇宫贡品独家专供,年底再创沐浴极品,冰雪香胰,去污强劲,香瓶四溢,冰肌雪肤,不再是梦!现隆重推出新摸式。诚心招募各地代理。凡是不怕钱多,不介意钱生钱、不后悔为子孙留下一门长远生意的客商,曾氏玉胰欢迎您加盟冰雪香胰事业!”
枊大爷扯着破嗓子刚刚念到这里、就被人打断了。”我也会背啊!一项独门的生意,曾氏圣胰地去污力已经是别家字号的三倍,而即将推出的香胰则是有玉胰的五倍以上!涂抹一遍。脏叫化子也立刻洁净,长期使用。还有美容养颜白皙肌肤的功效。”
他还没有念完,有一个人打断了他,“一项客人最多时日最长久的生意——只要找到一个身体不生油垢的人,曾氏玉胰将奖励其十万两白银!冰雪香胰通过前无古人的制造方法,将成本降到了普通玉胰地三成。大江南北小康之家都能消费得起!”
这次。又有人打断他,可是他不甘心,和那人比起背诵的熟练度起来,谁知道这一比试,众人竟听不清楚,纷纷笑骂,“日!我们也会,成为冰雪香胰代理,圆你月入千两的发财梦,还犹豫什么?为确保老字号信誉。需选择各地德高望重。有实力者合作。每地仅选一位。独家轻营,价高者得,故拟定召开冰雪香胰招商会。具体详情。请购买冰雪香胰事业手册。备注——无实力者、无诚意者请勿购买,免得看到机会却抓不到手,怨天怨地怨祖宗!”
某位嫖客竟然高呼、,“我要买几块,家里黄脸婆等着用呢!”惹的他身边的女子狠狠揪住耳朵。”那你还来找我吗?当着我的面,讨打!”
哄笑中、已有很多人哀叹。”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市面上只有人发这种纸片、他们说地什么事业手册,根本就没有看到卖的。
众人正要附和,却见门口来了两个年轻男人,怀抱厚厚的一叠书。并不散发,只是在门口高
喊一声,“冰雪香胰事业手册,一两银子一本!”荚蓉连忙上去,拿眼一瞧,却是精美的雕版刻印,正待要套话。却见嫖客蜂拥而至,二楼的竟是把楼梯都险些踩塌了。
“啊?明年二月在武昌开招商会?三百两的首批购货款。五百两台信誉保证金,不定价竟争的加盟金?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笨蛋,你不晓得慢慢看啊。后面几页都是解释!、”
这种场面前不是只在秦谁河有。扬州、苏州、抗州等长江沿岸各地烟花之地都在上演。还有各地的商馆货栈,都有这些招商册的影子。凌啸在书信里要顾先生办的就是这件事情。好不容易来江南一趟。他么能够放弃这种机会?
他来自于现代,像这种快速化铺开产品销售网络的手法,简直是小菜一碟,对于陶洲提出的建分号的方式,凌啸一口否决了,太慢!快渠道。才能保证他的利润空间和时间。
这世界又没有什么广告法、反商业欺诈条例什么的。凌啸可以根据需要的夸大其词。只要合理就没人找茬。
但是他的方案。又被顾贞观和陶洲发扬光大了,看到湖北官场为了股份争得头破血流,那么侯爷所说地代理权应该也很吃香的,两人眼珠一转。黄浩的一千汉军出去办差。成本不小啊。他们有责任为侯府节省开支。于是。事业手册需要花钱买了。什么代理权也要价高者得,什高额信誉保证金。独家加盟费都出来了。以至于凌啸看到事业手册的时候。心想,后世那些特许加盟圈黑心钱的。莫非就是你们两个家伙转世投胎的?
很快。凌啸就觉得顾贞观和陶洲想得周到了,在江宁城散发传单手册的汉军兵士。再看到凌啸地时候。眼晴里面满是崇拜了、他们鼓鼓的腰囊。说明侯府不仅不需要贴补他们的差旅费,而且大家似乎都有赚头。
陶洲也曾经问他。连大规摸的产品都还没有影子的时候。为什么开始招商呢?凌啸没有回答,其实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相信自己很快造出肥皂来,在这没有电视电话飞机火车的世界里。只有提早进行宣传。才能保证自己出产品的时候,很快就有卖货网络。第二个原因。他需要一个借口。一个把黄浩留在江南办差的借口。
他的差事在湖北,尽管凌啸很想看看这次招商的人气如何。但是不能久呆,军务还要整顿。况且。曾匀已经雇好了工匠,采购好了所需的设施和原料。正等着他回去主将大局呢。
凌啸将四个绝对信任的心腹叫道自己房中交代各人的差事。
“陶洲,你留在江宁,协助长公主筹备建一个大型的作坊、具体事宜。我都给长公主讲过,你要全力辅助于她。但是任何大的事件,要快马报给我知道。姜隐,你就做陶洲的副手,有其他的差事,我会另外再通知你的。胡涛左雨随我回武昌。
待四人明白了,凌啸把黄浩叫进来,道,“黄浩,将骑兵分我五百。随我回武昌,其余的和广济水师,全由你指挥,“他阴森森道。”无论你有多大的困难、都要给我翻出韩维和他几条破船的藏身之所、相机行事、有利就出击,如果不好动手,就给我钉牢了通报我,办不好这差事,别回来见我!”
二十几条亲卫的性命,岂能就此销账?哼,现在暂时动不得甘兢平。老子就先拿韩维开刀。
黄浩大惊失色,越境办差是官场大忌,地方官弹劾起来,他怎么得了?万一沿江驻军驱逐起来、孩怎么办?凭凌啸给自己的这些兵力就算自己敢于大打出手,也很难搅起多大的浪啊。
凌啸一扬手中早已备好的手令,嘿嘿笑着递给他,黄浩接过一看。喜笑颜开。“湖北绿营叛逃千总韩,事涉谋反。疑为敌酋,着参将浩追拿,此今!钦差湖北整军使凌。
“呵呵。侯爷。这就好办了。他韩维既为我湖北的叛将。由我们捉拿。天经地义,当然师出有名。谁也啰唆不得。”黄浩对凌啸将韩维定为湖北叛将。简直就差竖起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
陶洲其实比黄浩还要佩服,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些逗留江宁的汉军。因为是缉捕行动。可分可聚,可兵可匪,能够帮凌啸办的事情可多了,日后凌啸肯定会用这个由头,或者制造更多的借口,长期逗留下去,不过到那时候,凌啸肯定早将这些汉军换成了自己的人了。
凌啸要回武昌了。魏东亭、傅拉塔、曹寅还有很多要员前来送行,在凌啸的意料之中,三人都是如释重负的神情,魏东亭甚至还很忘形地拍拍额头,看来这些日子,凌啸的安全也让他们担忧啊。现在好了,凌啸要回去了,以后的事情。与他们再无关系。
一番酬胙。凌啸带着亲卫和骑兵绝尘而去。留下的是曹寅一派轻松。
让凌啸当假的投名状是康熙的意思,但是康熙有严命,要他确保凌啸的安全,具体的执行都是他干的、失败之后,这几天他就是担心凌啸察觉之后,会全部迁怒于他,现在凌啸似乎没有怀疑的离去,让他很得欣慰。
他回到织造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密折禀报,连凌啸在江南的招商话动,也密密麻麻地写了。正要放入匣子发出,忽自己的程师爷进来。附在耳边报告他一个消息。
“手下密报,凌啸偏离官道。带着五百骑兵。经直向甘兢平的庄公,。
曹寅一阵苦叹。有完没完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猜猜这女子是谁?
“老甘现在何处?”
“甘爷在城内,庄院里只有家眷和庄丁。”
“立刻通知傅督,请他调兵前往阻止!”曹寅马上站起来,急急地吩咐道,他关心的正是家眷。程师爷却摇摇头,“如今甘爷的罪名,已经不是受甘大的牵连了,而是甘爷涉及谋逆造反。就算来得及,我们去了,除了帮忙抓人以外,也只能干瞪眼!哪里有官兵不抓贼,还话着贼打官兵的?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的声音对曹寅来说,很像是窗户外传来的一样遥远,“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够等。老爷,凌啸这一招,看似浑水摸鱼,其实蛇打七寸,耐人寻味啊!”
曹寅很是惊异。他来到江南已经十多年,常常办的差事,就是给皇家置办丝织品之类的必需品,而暗地里面的任务是笼格和监视江南各界,这些都是极为单纯的差事,就连明珠索额图的党争。都没他的什么事情,所以、他对朝廷的争斗已经有些生疏了,程师爷的话。他不是特别敏威。“先生有何想法。请说。”
“凌啸进军甘家庄。他的目的是什么?”程师爷跋着步子来回动。边想边说
“要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就必须要先知道凌啸对于投名状是否知情。但是问题是。凌啸的这个行动,我们根本无法判断出。他知不知道是老爷你策划的。”
程师爷和缓的语调。使得曹寅渐渐冷静下来。“为什么不能半断?。”
“先说他不知情的可能。您想,他来到江宁遇到袭击,要是力量单薄。也只能老老实实收敛,隐藏着形迹乖乖回去。但是他现在手中有了自己的骑兵。报仇雪恨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他会把我们视为包庇甘家地贪官污吏。说不定会在抓到相关人等之后,弹劾众位江宁不作为的官员。”
曹寅点头道,“是的。这种反应合特合理。”
“但是如果他知情了,那他进军甘家庄。可就别有一番趣味了。“程师爷忽地看看曹寅。“老爷、我明白了。他这是甩了您一个耳光,还要您感激他呢!”
“打我一嘴巴了,还要我感激他?我似乎没有下贱到这种地步吧?”曹寅一点都不前信。
“您不得不感激、万一皇上责怪于他,他可以说。是在给您擦屁股!“这都是些什么词啊,你程师爷能否高雅一点。曹寅皱着眉头,程师爷了说下去。
“本来我们煞费苦心。编造甘氏族谱、就是要将甘兢平独立保护来。不抓捕他、是为了在反贼面前显示他甘爷的能耐和背景、但是这次凌啸身为侯爷,遇袭了,我们还不动作,就是一个漏洞。这还可以用甘爷收买官员来搪塞过去,但是。已经有了精兵的凌啸,还是灰溜溜地回去。可就是彻底漏了马脚。反贼也是有脑袋的,他们和凌啸在湖北交手。一定会诧异凌啸这二愣子怎么会转了性子,前后一想,可就露馅了。
程师爷的分析滴水不漏、曹寅明白了,这次无论正和反,凌啸都可以说话,自己只能是白挨一嘴巴、说不定还要感激他擦屁股呢。可是很担心的还是甘家家眷。“你说凌啸会不会杀掉甘家地家眷?”
“应该不会,凌啸不是贪杀之人,就连湖北有名的两大案贪官。他都没有杀。他无论知不知情。都把不着杀掉家眷,最多是往衙门里面送,,。
曹寅放心了,程师爷却钻起牛角尖来了,“凌啸究竟是还是不知道呢?他要是这次捅大了。谁来帮他擦屁股?
凌啸根本就不需要谁来擦屉股,因为他做得并没有过火,即使他已经看到了几个当日江上狙击他地缕罗,他也没有暴怒。
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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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08 章
五百骑兵还在甘家庄两里之外,甘家就已经发现了。就像是凌啸曾经看过的福建围屋一样,甘家庄虽是民宅,也具有防御盗贼的功能。因为它有高墙和门楼,还有女墙和箭垛。庄丁们有些惊慌地赶紧布防。虽说甘家是名震江南地武术世家。就连庄丁们都豪武善斗。可是面对杀气腾腾的汉军旗营骑兵。就有些胆寒了。这军队打仗,箭雨纷飞,蜂拥上,刀枪乱戳,马蹄狂踏。哪里会和你讲什么架势套路、单打独斗、江湖规矩?
甘兢平不在,能作主的只有他的夫人曾敏。
这位续弦之妻也曹是江南有名有姓的女侠,举手投足间颇见英气,二十岁年纪的她,登上庄院门楼子的时候。凌啸看了。还以为地是甘平的女儿。也禁不住赞叹一声。“英姿飒爽!”
左雨摩拳擦掌道。”爷,下令吧!我们要为二十五位弟兄们报仇!
“慢来,你难道没有见到这庄院建制,很合兵法吗,也要参详参详。
凌啸地这一参详、竟然足足参详了半天。左雨急得直跳脚,但是啸不下今,他也只能干看,看看已经过了三刻钟,该跑的也应该跑得差不多了吧,要是你们自己没准备地道之类的、就不要怪我了!凌啸信步来到阵前、两边的人都前前望着他,凌啸高举着手,,弓箭手准备!”
对垒双方一阵愕然,哪里有将军在阵前高叫准备的、这不是提醒对才躲闪吗?但是就是这有了提醒之后才发出的箭雨,也把个大门楼射的蜂窝一样,还有那反应慢的受了伤。看着门楼上满插地箭枚,庄丁们有些明白了、铁布衫使得再好、可也经不住连续的箭雨打击啊。
凌啸玲吟道,“本侯数十声,若不开门俯首就擒,蝗臂档车、只会鸡犬不留!、”
曾敏回头看看,庄丁们或者义愤填膺,或者面色苍白,惨然道,“开门!、”
汉军旗营毕竟不是凌啸自己带出来的,在丁屏无奈开门之后,简直就像是狼入羊群,到处都是一片男悲女嚎的凄惨之声。凌啸只是发出条军令,不许奸淫杀人、就直趋庄院正堂。”
“搜!“亲卫们立刻就四处查找。四处都没有见到甘兢平,就连几个眼熟的喽罗也跑了。
凌啸嘿嘿一笑,难曾敏道,“原来你是甘家夫人,既然没有抓到甘兢平。就只好委屈你甘夫人了,带走!”
左雨连呼不过瘾,直到晚上到了津这驿,他仍在餐桌上叫唤。
“这是打得什么仗啊,人都没死一个、就带着个娘们回来,兄们的仇还报不揪啦!“他的话音未落,胡涛暴喝。“左雨!你自己昏头昏脑,还敢怪侯爷?!、”
凌啸已经在内间听到吵闹,靠在门口处听着胡涛训斥道,“你左雨只顾着打打杀杀,那些庄丁是杀害兄弟们的凶手吗?来,给你一把刀,那个娘们就在屋里,去,把她杀了报你的仇去吧!拿着啊、你***手抖什么!江湖上还讲个一人做事一人当呢,更不了说天理人情。”
见左雨低头汗颜,胡涛低声哼了一下,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柔和道。“我知道你想为弟兄们报仇,这是兄弟情深,我佩服你。但是你以为我就不想报仇,侯爷他就不想报仇了?他要是不想报仇,那派了黄大人留在江南干什么?现在侯爷心里也很郁闷。我们当下属的,要多体谅,知道吗?来,喝酒。”左雨更加惭愧。低声赔了不是。两人又复颜饮酒去了。
三十多的左雨被十八岁的胡涛搓揉得毫无脾气,凌啸看到这一幕,笑了。看来还真的是教育改变人啊,左雨落魄江湖。贱民的身份苦涩挥之不去,而胡涛胡骏两个被顾贞观和容若调教,当然气度胸襟手腕有天攘之别。看来让胡涛当自己的亲卫领队,实在是浪费人才了。
“把甘夫人请来。”凌啸又复坐下饮酒,他忽然对这个甘兢平的妻子很感兴趣。
抓甘兢平的家属。是凌啸给某些人的一种警告,二十五亲卫的帐,找甘兢平、就会找到曹寅,最后就落在康熙的头上,这最后,只能是凌啸觉得苦涩和烦恼的事情,唯有记到韩维的头上才合适,。说老实话,凌啸本来是准备抓到人。狠狠拳打脚踢一阵,出出恶气后往江宁臬司衙门一丢。这甘兢平就从此与他无关了。
但是看到曾敏的模样。凌啸忽地觉得事情很有趣。这个曾敏的眉之间很像一个人。一个凌啸很不以为然的人。江宁织造曹寅。打死凌啸。他也不会认为这是巧合,这个女子就算不是曹寅的女儿。也与他有相当的亲属关系。
这些古人。真***肯下血本啊。未完成任务。竟然把自己的亲属嫁给一个江湖人士,这可是他们这种钟鸣鼎食诗书传家所难以接受的。
“甘夫人到了,侯爷。”进来禀报的是荃儿,她被凌啸指定看管曾敏。曾敏随后就站在门口。凌啸看着她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像曹寅,兴趣倍增。
“来,甘夫人请坐。所谓长夜谩谩,无心睡眠……”
眠字还未说完,凌啸就感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一个极快的身影晃动,从曾敏的身后猛地窜到凌啸对面坐下,凌啸这才看清楚是个三十五六岁模样的中年人,正以狠厉的眼神看着他。
冷汗只能在看不见的地方流,凌啸面不改色心不跳,略一思索,“甘先生?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男人活的就是一张脸
那中年人面色不变,镇定得很,但是瞳孔猛缩一下,凌啸知道自己猜对了。天底下又能有多少高手,无声无息地瞒过了厅堂内的众亲卫,这份功夫和眼前的曾敏,凌啸才猜他可能是甘凤池。
“本侯正在四处抓甘家的人,想不到先生就自动找上门来了。”凌啸信口雌黄,都要把他的注意力分散开一些,因为他的眼神太让凌啸难受了。他虽然不晓得这甘凤池为何而来,但可以肯定一点,此人技高胆才肥,要是不在气焰上将他打压下去,恐怕将是一件很被动的事情。
“我就坐在这里。”甘凤池角嘴微微露出不屑的神情。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蔑视,凌啸再三确定自己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一面全神戒备,一面也笑哈哈道,“原来甘先生赶到这里。是想做我的座上宾啊。好说,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真是一段风云际会的佳话。不过先生不速而至、把我当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礼庸人。似乎很瞧不起我凌啸哦!”这一声笑哈哈,惊动了厅堂亲卫。听凌啸的语气,这内间突然多了一人。胡涛左雨才奔到门口。凌啸却一摆手止住了他们。
甘凤池纵横江湖多年。焉能听不出凌啸的玲嘲热讽,不过他懒得在乎这些小节。“侯爷是否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个甘某不敢臆测。但是爷为难妇道弱小、更加让人垢病。”
凌啸看到亲卫们都来了。底气下意识高涨起来,一指那曾敏。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是这个甘夫人啊!据我所知。她的夫君好像叫兢平。和你似乎没有关系。”
甘凤池的面上不易察觉地抽搐一下。痛苦的眼色一现即逝。这一都没有逃出凌啸地眼睛。凌啸心里咯瞪一下。看来这曾敏在甘凤池的心里颇有地位,要是自己一味耍无赖。可能会刺激他的,这种高手。能够不往死里得罪是最好的。否则你就一定要有把程置他于死地。
“本侯从来不会仗势欺人。凌辱弱小!但是这甘夫人的夫君涉嫌刺杀本侯。还有二十五名朝廷军士。难道本侯就不应该将她抓去问问?
甘凤池听到凌啸稳住他的话,端起桌上酒杯喝了一口,然后重重顿在桌上,杯底竟然陷在桌面半寸有余。却没有破碎。他忽地目光如电。“侯爷。既然你说是官面上的事情。我也不为难你。不过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曾敏倘使受到一点委屈,我上天入地也要对付你。”
“对付我?”凌啸怒了,男人话地就是一张脸,当着属下和丫头的面。这么赤裸裸威胁。武功好就了不起吗?凌啸要是今天就此屈服。莫说其他人。就是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地。他猛地抓起自己跟前的酒杯。运足气感,喝吼一声,也猛地往桌面上一按,霎时间也搞出一个窝来,不过杯屑四飞,手破血流。
人家轻松的像是闲庭信步、他却似炸雷滚滚、还没有成功,高下立判之际,曾敏忍不住嘻嘻一声笑了出来,甘凤池却神色复杂地看着凌啸。后者地头却昂立得像是寰宇称雄般自傲、甘凤池忍不住苦笑,这家伙难道看不出自己输了吗?他这才发觉、凌啸除了油嘴滑舌之外,还有刚性的一面。
“你的硬气功很特别、但不如我,十招之内,我可以取胜。
“胡涛左雨!
“末将在!“两人见凌啸毫无畏惧,大为钦敬,吼叫着答应,一点都不给凌啸丢脸。荃儿虽被甘凤池的一手给吓住了,此刻也惊醒过来,铿地拔出宝剑、护卫在凌啸身旁。门外亲卫热血沸腾,门口和后窗都伸进弓箭,全力戒备。
“把甘大人押下去,戴上刑具,从今往后,与犯人无异!
“你敢?”甘凤池跨前一步,气机扑涌。
“传令下去,日后本侯要是被他杀了,或者查不出是谁杀的,你们凌门将士,全被他杀了、这事就这么了了、但凡有一人活着、就奏请圣上。带着三干骑兵、踏平江宁三甘之姓,无轮男女老幼、格杀勿论`!祠堂祖坟。一很扒平!”
甘凤池微微色变,这家伙简直是怪胎、刚刚说他是条刚强汉子,却猛然变成无耻之徒、刚刚说过不会仗势欺人凌辱弱小,马上就变了。他愤怒地盯着凌啸,心里在在不停想象,鸡犬不留人畜死绝地惨象,还祖坟祠堂被扒平后的甘家祖宗。
凌啸像是斗公鸡一样瞪着他。心里还在兀自撑着英维,老子连康熙都敢伴倒在地,又岂会怕你这江湖豪客?
他们不是捕快,何来的刑具,“拿绳子来!”胡涛和左雨扭头叫道。眼睛却紧盯甘凤池。
“罢了,甘大侠,你且去吧。凌啸侯爷和家父有旧,他不会为难她。“曾敏见到亲卫们真的就要拿绳子绑她,不想真的为这事导致甘家绝户。
她一说完,那绳子已经绕上她的臂膀了,凌啸见甘凤池还未发动,知他犹豫了,把手一挥,“松绑!你们先出去,我要和甘先生谈一谈。
“啊?爷,小心他……”凌啸一样手,“执行命令,勇士们。
甘凤池自己拔出那只酒杯,正自饮,忽地呛到喉咙,咳得气血翻飞、他愤愤不平、几乎是咬着牙道。“以他人相要挟、算不得英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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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09 章
凌啸把桌上的酒盅抓起。猛地灌一口,也辣得咳嗽几声,“我与甘兄,混的不是一个***。***不同,这规则也不同,就好比是我们现在喝酒,你呢。虽是大碗喝酒的豪侠。酒坛也拿过。但是你现在为何费劲拔出酒杯来喝?因为你的心里。喝酒用酒杯是个最好的规则。我地***就不是这样地。喝到酒才是最重要的。方式只是策略。酒杯好比是道貌岸然的遮羞布,酒坛就是赤条条明刀明枪,如何用它们。就看需要,。
甘凤池听他这番怪论。暗想也有些道理。这斯典型一个小人。但还算坦率。可是刚才的吃疼。让他很下不来面子。“官场之人言及无耻。往往津津乐道。”
两人都是刚才心神挣扎一番,此刻都是需要喝酒,不知不觉都有些酒意。
“你喜欢甘家夫人。说不定还曾渴望她成为你家甘夫人。”
凌啸的话使得甘凤池雷劈一般,“不得污她清白!”
“你看你,甘兄。我说过你有很多限制的框框吧。你喜欢地,关她屁事,我怎么在污辱她了,要侮辱也是侮辱你啊,但是这是侮辱你吗?
说真的,把她抓到湖北去,我还真的觉得很麻烦了。你说不能给她上开过堂。那我怎么审问她?把她送给你。你们浪迹天涯去好不好?”
甘风池地酒意立刻全无。苦笑的样子。让凌啸觉得他像变了一个人,颓废极了。
“如果能那样地话。我早就抢了地跑了。甘某今日还请侯爷宽宏,勿要迁怒甘夫人。山高水长。他日若有机会。甘某定当会报答!告辞。”
甘凤池来的突兀。走得更加急促,凌啸忽地一个念头起来。莫非这甘凤池以前就认得曾敏。他们以前就是恋人?嘿嘿,管它呢。这曾敏在自己的手上。起码会让曹寅他们再不敢想自己地心思了。而且看甘凤的情种样子。说不定自己还有网罗这种高手的可能呢。
连读两天的马上奔波,凌啸才回到了武昌。刚到葛店。早有胡骏着何园亲卫前来保护。金虎更是亲自带了一营督标来迎接。凌啸遇知无堂反贼袭击。在湖北已经不是秘闻了。
“金虎。现在督营内情况如何?于制台没有指手画脚吧?”凌啸金虎哄来。让他和自己并驾齐驱,可是金虎总是要谦逊地半侧身和他“回爷的话,目前五标都还稳定,于制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军和将士地肃反调查已经搞完了。下一步该整顿些什么,请爷示下!、”
凌啸知道。在康熙的心中,这湖北绿营的整军差事,只有一个中心任务。就是肃清反贼影响。要将其处于绝对忠于朝廷地控制之下,战斗力之类的。相信康熙绝对不曾对自己报以厚望。如今既然基本上将可能潜伏的奸细都清除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搞组织工作了。上书康熙。申请由兵部吏部派遣各地所谓的“忠贞之士”。前来掺沙子,凌啸对此并不反感。反正就现阶段来说,根本没有拥兵自重的可能性,与其强行去做引得弹劾满天飞。倒不如充分展示自己的忠贞之心。
当下他按这个思路。交代金虎先和各标商议,然后向他汇报。
行到广埠屯。宝通掸寺山门在望。高高的洪山宝塔在山腰矗立、凌啸忽地想起。这地方是他和云儿定情的地方。忍不住驻马凝视久久。
胡骏问道。“爷。可记得这宝通禅寺颇有看头。很多好景都翘首等着您呢。
荃儿一派小丫环兴头。连忙嚷着要去、就连那曾敏也颇为欢喜。只是期盼地望着凌啸。凌啸却知道。胡骏说地并不是什么小洪山上的景致。而是秘密庄院里的孤儿和选拔的囚工子弟。
“众亲卫陪你们上去玩玩吧、到时候直接回府。金虎左雨先回府通知先生,胡骏胡涛随我四处走走。
两兄弟陪着凌啸来到寺背后的一处庄院。几声长短不一地叩门之后。门呀地一声开了,却是一个青年,凌啸知胡骏办事小心,拿眼一扫。果见几处暗角隐蔽处有人在戒备。凌啸微微一笑,随胡骏绕过两影壁。进入后院花园。却见满地荒芜,基本上除了暗哨,再无人烟。心头诧异。忽见轻微咔咔声响,一个假山处,慢慢向外突出三尺。但是乍一看。还是并无入口。
“爷,请跟我来!”胡骏向假山走去。将身一闪,就此不见了。
凌啸愣住了,你不会是搞什么地下堡垒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豪成和容若
地下城堡是没有的,下面是一条地道,弯弯曲曲行进了上百米,快到尽头的时候,胡骏一指地道壁,凌啸借着他们的火把光细看,才发现这是和土色一样的活门,“爷,这沿途都是这样的话门,属下安排了十来个囚工亲卫在暗中值勤,倘有外人从一号院进入二号院,他们就随时报警和狙击。”
等到出了地道,凌啸这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很大的庄院,依照凌啸对方向的记忆,这里应该是处于小洪山后角,他忍不住赞叹胡骏的缜密心思起来。这样的防范措施,相信一定可以掩人耳目。
庄院里只有那一百孤儿,分别在十个房间里,按照凌啸的意思,分别改建好了用于读书的思辩堂、用于练功的寒暑堂、用于训练的模拟巷,还有一个大的会训堂和几个反思室。
胡骏将凌啸和胡涛请进会训堂后,他轻敲堂内竹板,声音不大但是节奏急促,脚步蝈蝈纷纷传来,两边走廊上上很快就疾跑进来很多孤儿。不需要胡骏发什么口令,很快就有两个身材稍微高大的孤儿站上前面,他们的出现,使得纷乱的孤儿迅速以他们为目标,自动列队在他们的身前,竟是分成了整齐的两队。尽管队形是站好了,但是他们仿佛认得凌啸一样,纷纷看着凌啸,眼里很是激动,凌啸不禁莞尔,毕竟还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和军人是无法比拟的。
那两个稍大的孩子,应该是胡骏暂时指定的分队长,他们两个人却不向胡骏报到和请示。凌啸满腹好奇,他们究竟在搞什么?这两个大孩子径直一左一右来到堂前主位,慢慢卷起一幅正当中悬挂地《虎啸山谷》图,等他们完全卷起,凌啸才发觉,这是一个站在江堤上振臂高呼的人像,服饰和眉目竟然酷似自己。
“远瞩堂属下叩见侯爷,侯爷爱民如子。属下以命效力!”众孤儿齐刷刷地单跪地上,对着那画像抱拳参拜。胡涛觉得滑稽,弟弟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再一深想,连忙看向他的侯爷,凌啸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兄弟,这个小骏连个人崇拜都搞出来了。为自己真是用心良苦啊。
胡骏一肃面容,对众孤儿道,“今日侯爷驾到,是远瞩堂上下的幸事,全体给侯爷见礼。恭请侯爷训示!”
众孤儿再次参拜凌啸之后,凌啸看着这些或清明或懵懂的眼睛,他饱含激情道,“你们来到此地之前,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在你们的家里,曾经发生了很多各不相同的故事,但是都有一个同样地现状和结局,那就是不幸和没有好前程,但是自从你们踏入这里。你们的人生就从此与众不同,因为这里是一个新的家庭,我凌啸就是你们的当家人,我会保护着你们不受欺侮和伤害,会抚养你们成长,会给你们书读,只要你们勤奋刻苦。我会让你们有一个做人上人的机会,所有的这些命运的改变,都将是在外面地孤儿们所没有的。”
胡骏听到这里,诧异地张大嘴巴,凌啸今天所说的这些,和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啊!他是第一个提出要搞秘密班底的人,倒不是说他有什么异样的心思,只是出于保护凌啸的目的出发,他一直坚持要组织不为人知的班底,这点侯爷也是同意了的啊,现在怎么还要请先生教他们读书?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在你们面前称功,而是希望你们知道两个道理。首先是机会难得,你们是不是要好好珍惜呢?把握住这次机会,认真地学习本领,让自己做一十有用的人。第二个道理,则是需要你们现在起就要开始考虑,在将来地几年里慢慢学习的,那就是你们以后到底要为谁活着?看着我,如果都为自己活着,我不可能救你们,谁也不会救你们脱离苦海。这个道理你们慢慢的想,一有想法或者不明白地,随时可以找我。”
孩子们绝大多数没有读过书,不过凌啸的话也很平白,听得他们似懂非懂的。看到有很多孤儿拧着眉头若有思索,凌啸知道,自己的种子在他们的心里种下了,对于这些五六年就将成人的孩子们来说,现在正是对他们施加影响的最好年龄段。开民智,历来是重中之重,凌啸既然不可能像顾炎武那样写书论著,就只有寄住于先培养自己人了。对于这些孩子,凌啸计划用几年时间,来亲自教育他们,作为自己的亲信,不仅仅是卫士。
“现在开始分科。我们会分成军事、商业、工业三科,你们要凭着自己地喜好来选择,学军事的就是学怎么打仗,商业是告诉你如何做生意,而工业,就是学做百业工匠。想学这三料的,分左中右三队站好。”
这下子孤儿们开始有活力了,他们在胡骏的惊异里,交头接耳起来,过了一会,都开始挪动脚步,凌啸郁闷地看到,想学军事的最多,几乎达到了八十人,工业有十四个,而商业就更少,只有六个,这是最典型的社会上的行业贵贱划分,当然,凌啸早就有所预料,幸好他没有规定一个文科,不然就都会选那个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是连小气丐都知道的道理。
不过凌啸早有对策,孩子们学什么就说了算的,大课这是最好的授课方式。
再安排一些琐事,见天色不早了,凌啸和两兄弟回到了一号院中,准备回何园,胡骏猛地给凌啸跪下了,“爷,小骏心里有不明之处,还请侯爷解惑。”他这么辛苦地置办一个秘密场所,还进行了少量前期死士训练,结果凌啸来这么一个大拐弯,他实在难以接受这种失望,是以要问个明白。“小骏。说罢。”
“我和哥哥是您的家奴,我常常在想,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所以有地时候就希望为您分忧,您告诉我,这次我的差事办错了吗?胡骏虽年轻,说话却爷很有策略。
“呵呵,小涛。看看,这小子物不平则鸣啊,你说说看,你自己觉得哪里可能错了?”
“爷要教他们读书识字,在府里面找个小院子教他们就是了,我却弄了这么多机关,花
了这么多银子。搞一个这么隐蔽场所,还把他们当卫士一样的训练,这不是牛头不对马嘴吗?”
“为什么他们不能在读书的同时接受卫士的训练?谁说的?都像你这么想的话,那么,将来我要抬举自己的忠诚卫士当官。就会发现,忠则忠心,可惜全是饭桶啊。起来吧,你办得很令我满意!”凌啸拍拍胡骏地肩胯,嘿嘿笑道,“现在爷就要表彰你。给一个你喜欢的事情去做。”
胡骏一听凌啸表扬,千激辛苦都化为兴奋,“什么差事?爷。来刺激点的好不好。”
凌啸看看四周,对两兄弟低声道,“当反贼!”
两人听得浑身一抖,刺激果然是刺激,可就是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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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何园,已经是黄昏,晚霞满天之际,四周民居炊烟袅袅。
大门口。顾贞观望眼欲穿地等候着,见到凌啸,当先就是一拜,“惊悉侯爷江上遇险,贞观日夜难寐,后来闻你安然,这心方才落下啊。你先猜猜,是谁在府上?”
凌啸见他眼圈微红,知他挂怀之情真挚,感动之余,一拳擂在他的肩上,“还说挂记我,见面又要我费力费神,爽快点,来的究竟是哪路神仙?”
“两个都是姓纳兰的。”顾贞观地关子卖得太简单,,他话声才落,凌啸已经大叫一声,冲进府去,边跑边叫,“豪成,大哥,想死兄弟我了!”听到豪成和容若来了,他又怎么不欣喜若狂?只是他的高兴奔跑间,并未注意到,一个小院门口,欣馨正倚着枯柳,望着他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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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10 章
小半年不见,容若已经留起了一绺短须,恬静中带着成然,正在堂门口望着凌啸进来,情不自禁连跨七官之举,朕己留中不发,为纠正事,着容若亲办文官退股事宜,然己花费之开办股本,以户部款项退赔。”
靠!康熙这是摘果子呢,还是怕我收买湖北文官啊,典型就是强逼文官退股,换成国家股份啊。不过这可不能怪我,现在他是老大,他说了算,你们这些文官别来找我骂街。现在康熙通过一纸命令,将香胰子变成了国营股占了一成半,加上他的皇帝股份一成,再加上三成三的军方养廉分成,军官们的私人一成半股,这肥皂已经成了众多人地期望了,凌啸感觉到,至少目前两三年,自己的位子会稳如泰山的。
豪成地差事却更加稀奇了,他是外放湖北绿营当参将的。
凌啸愣住了,康熙会这么好心吗?难道是要自己当了投名状之后的补偿?
第一百二十官们,都想走你的路子呢!这不,昨天襄阳府还送来了一个金佛,要我帮他在你面前美言,然后请你再去找于成龙说项。”
凌啸哈哈大笑,“那我不是往于成龙的袋子里面钻啊!”
看到他翁宾两个谈笑风生,容若大奇,“小啸,皇上要你去逼迫文官收回股本,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啊!你半点都不苦恼吗?”他的这话一说,豪成也极了,他一路上就和容若担忧良久,生怕弟弟的人脉受影响。
凌啸还没说话,顾贞观叹道,“公子,大爷,自从大爷回京后,可以这么说。我们两个每天都是在夹您里面求长胖,于冰雪峰下图攀登啊。不过这也好,我和侯爷也培养出了默契,有的时候说事情,根本就不用直言的。”
两人更加好奇,凌啸却不愿在他们心地留下自己卑鄙的映像,转换话题道。“哥哥,芩儿、雅为、小依,还有小雅她们好吗?为何不见她们随你前来?”
这是他从回来就想问的,两个月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勾心斗角之后,他就特别想念她们,还有那个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地宝宝。如今自己的御赐扳指都已经变了,康熙没有必要死死扣住人质了吧?再说,连豪成都到湖北任职了。这古人不是一向当士人为草芥吗?更何况一个小妾呢?
“她们啊,都很好。雅为被封我公主,在太后宫里服侍,来之前,我让小雅去看过她。弟妹现在和小依住在侯府。也很好的,佟性这大舅予也住在那里照应着,还有四爷送的好多嬷嬷们服侍呢。”
“什么?”凌啸大吃一惊,雍正搞什么?“你怎么能够要四爷……”
容若咳嗽一声,打断凌啸可非会说出口的话,“豪成找过我,但是我也束手无措,因为这都是通过佟性他们贝勒府转手来的。我和豪成都不好干涉啊。不过。佟性马上就要护送芩儿她们来武昌了,到时候什么首尾,你这正牌姑爷好发话啊。”
凌啸一听,差点蹦起来了,“真的!哈哈,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他高兴的样子让人忍俊不住,正要取笑他。却见凌啸猛然惊叫道,“不妥当,芩儿她有孕在身,这般来往奔波,要是万一动了胎气,可是如何是好?”
“弟弟,你典型的就是操些瞎心,有女人没兄弟,半天都没问哥哥如何!太子和八爷分别送,几个有名的奶妈和稳婆,弟妹她每天都是十几人在照顾呢。”豪成对凌啸一阵鄙视,引得容若和顾贞观正要赞同,
豪成却幽幽道,“唉,可怜我家小雅,孤零零的一个人。”
容若和顾贞观齐声笑骂,“你们两兄弟,五十步笑一百!”
凌啸略微放下心来,心下却是感慨不己,“真是难为我们的芩儿了,恐怕我的一封家书回去,她都不知道该藏在哪里了,三拨眼线肯定抢着看呢,这种长期蹲守订阅者,定是我的铁牌粉丝。”
第二天一早,凌啸要来文官股东名单,这些都是他上船之后,顾贞观办理的,凌啸下令将这些官员全部找来。
容若因为要拿出户部银票回购股份,于是也就陪同他亲自接见,豪成和胡骏胡涛自然也是陪同,他们都想知道,凌啸怎么办这个得罪人的差事。只有顾先生对凌啸信心十足,他早要左雨通知金虎、曾匀去了。
文官们来得比赶集还要快,令容若大吃一惊的是,人人都是提着礼物前来地,鲁桓竟是来者不拒,全部收下,还根本就不避忌,等着一些官员的面,声音不大不小地报上他们礼物的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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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容若大感孟浪,啸弟太不知道收敛了,万一被人报告上去,康熙虽是很包容功臣的人,可是也是会给凌啸一些处分的。他正要劝说,却见很多文官告退到屋檐下,拉着鲁桓又是一顿搪塞,眼尖地可以看见,不时飘落的竟是银票。这下容若就更加坐不住了,他就这么一个谈得来的族弟,对他的亲近和期望,远胜对亲弟弟揆叙,当此之时,作为哥哥,他又怎么能够不为凌啸指点训示一番呢?
容若就要起身劝说凌啸,凌啸却开腔了,“各位,大家宦游湖北,也可以说同为湖北人了,夺日本候找你们来,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知道知道啊,侯爷的大恩大德,我们都记得呢!这事情还请侯爷你为我们通融通融啊。”
“是啊,侯爷,我们虽是文官,不在您的属下了,但是侯爷高义,我们定然铭记在心,这次无论成还是不成,都请侯爷放心,您的好,和某些人的恶,我们都看得明白,将来有事用得着我们地,您说声话让我们办事,下官们应以为荣!”
文官们七嘴几舌,搞得豪成一下子蒙了,弟弟这是怎么啦?你收礼收钱我很开心,反正你都会给我花地,但是你要是为了这群官员抗皇上的命,可就让我有些害怕了。
豪成正要使眼色让容若说话,只听凌啸说了,“各位,你们还真他娘的运气好啊,嘿!正好这位容若大人是我哥哥,他名满天下,可是不要礼物的。我己经说了个七八分通了,名额有限,剩下的功夫,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本侯先走了。”
说罢凌啸扬长而去,众官员马蹄袖齐打,送走了凌啸,然后都看着容若,眼睛都开始红彤彤的。。
容若心里一慌,皇上可是要你来办这差事的,我虽然愿意为你分忧,可是现在这些家伙好像急红了眼,眼看就要拿我出气啊。他忍不住拿出自己的大侍卫架子,就要为凌啸发飙,却冷不丁一个官员大声嚎出,跪行三四步,一把抱着容若地大腿,“容若公子,容若大人啊,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命人吧!”
这位大人一开腔,那杨老大人,江大人之流的就马上有样学样,一下子都蜂拥而上,跪满一地,哭成一片,容若反而听不见他们在哭些什么了。
他在那里默着脸,心里快速想办法帮凌啸,这地下的官员见他无动于衷,哭得更响,容若面对这些牛皮糖,真是无计可施,正想发火训斥这些没气节的家伙,忽听得一个人高声喊道,“公子啊,我是八爷的门人程执,他们也都不乏各位爷的门人,我们知道您是各位爷的老师,看在我们都是您书册下的渊渊,求求您,就帮我们把这股份回购了吧!”
容若这次真的是大吃一惊,多年诗书培养的处变不惊,顿时变成了形于色了。而豪成筒直就是觉得自己进入了荒唐世界,他喃喃自语道,“疯了,都疯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不是得罪人的差事吗?为何还有人求着大哥剥夺他们赚钱的机会?”
因为没有明发圣旨,康熙原以为,这差事要扯皮拉筋办上一月有余,谁知道很快就办完了差事,容若万分诧异和激动,他一定要找凌啸问个明白,连康熙都觉得棘手的事情,凌啸为何轻而易举就办好了。
可是他和豪成找了半天,都没有见凌啸,胡骏上来道,“爷,爷交代了,要是爷对爷今天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我小骏,爷让我给爷讲清楚,爷还让我告诉爷爷去看香胰于厂去了。”
“慢着!”
豪成大叫一声,胡骏爷了半天,搞得豪成一件事没搞请白,又遇上不明白的了。“你爷了半天,我感觉全乱了,乱了,叫乱了啊,你看,咱们是不是缕一缕!”
“前一个爷是叫公子,以前我在府里也是这样叫的,一直改不过口来,侯爷我也是这么叫的,不过大爷你过来武昌了,我说不是也会叫你爷的。”胡骏很认真地告诉他,吓得豪成觉得好乱,连忙吩咐他,以后见到自己叫大爷。
容若问道,“对于我们收回股权,为何官员们不仅不抵触,甚至还给你们爷送礼,还给我磕头跪求?”
胡骏小心看着四周,官员们早己离去,他方才说道,“请晨的时候,爷就吩咐了,要我派出亲卫,请这些有股份的大人们过来。亲卫们挑起话头,明着向这些官员索要些小的开口赏钱错,官员们当然纷纷问情况啦。”
“他们怎么跟官员说的?”
胡骏嘿嘿奸笑,“我们爷收到消息,于制台要澄清湖北吏治,扬言没收任何亏空和贪腐官员的财产,正盯着我们香胰子的股份呢!听说还给圣上上过折子呢,昨晚还和我们爷打过擂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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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11 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占着茅坑
胡骏一转身,装成官员大急道,“那可怎么办啊。”
胡骏又伸手要钱后,才道,“皇上同意于制台的办法了,你们的这些明财看来是保不住了!不过听说,昨晚就有京里容若大人进了何园,准备从于制台那里,再把没收的股份买回去,这事情连着湖北藩库和户部的帐,具体嘛事情,我也不懂。反正你那股份,摆在明面上,绝对难得藏起来,铁定没收。这一十萝卜一个坑……”
胡骏还没有说完,容若和豪成已经明白过来的,几个月不见,自己的这个弟弟已经变得狡猾狡猾地了,这次人家于成龙算是一脚踩在钉子上了,啜蹿着郭璓整凌啸,却被凌啸使了一个大绊子,得罪了人还不知道呢!
他们几个或者感叹凌啸的奸诈,或者引以为豪,凌啸却在葛店的工地上忙的头昏脑胀,现在他要解决的不是勾心斗角了,而是玩不得半点虚假的科学工艺。
凌啸要造出大批量的肥皂,这油脂好解决,动物油脂和植物油脂,对于中国一个农业国家来说,是小菜一碟,关键是苛性纳碱的生产。凌啸知道现在没有电力的存在,他没有办法通过电解食盐来制成苏打,只好采用最简单的化学置换方法了。
他在中学的化学里面学过,但是事隔多年,他要想起这些,还要能够找到这世界有的原料,颇有难度。就现在的憨办法,真的是让他当日绞尽脑汁,才想清楚明白的。
只要把硫酸和食盐在一个炉子中混合,就会产生硫酸钠和氯化氢气体,然后用木炭将硫酸钠还原为硫化钠。硫化钠再与石灰反应,就会得到所需产物苏打和一种难闻的副产物硫化钙。这样地苏打里面还含有硫化钠等杂质,不过在蒸发前须用烟道气二氧化碳处理,就都变成碳酸钠,再经澄清、倾析、蒸发,碳酸钠就变成结晶苏打了。
所有的过程,最难的只有三样。一是硫磺变硫酸,二是如何解决酸性气体腐蚀设备,三就是凌啸还有环保意识和节约意识,那硫化钙气味难闻,要深埋,那氯化氢气体加水可是宝贵的盐酸啊。
曾匀一路小跑,把凌啸和金虎请到工地上,看着堆积如山的石灰、铅块、木炭、还有民居改成的仓库里几十万斤硫磺和硝石,这可是花去了将近四十万两白银啊!他兴奋地看着凌啸,他身后的那些找来地几百工匠。也都望着凌啸,他们希冀的眼神,让金虎都觉得压力无比。
凌啸却发怒了,暴怒!
“金虎!曾匀!本侯三番五次交代过,各个工地分开。各个工人要登记吗?如此都窝在一起,你们是不是要让人家学走方法?”
金虎他事多繁重,凌啸只是命他协助曾匀,搞好警戒和防守,他自己何来时间,于是手下将领的一时疏忽,就要他来背了。金虎谁都不怕不服,唯有对凌啸最是敬畏。没连忙要请罪。那曾匀却先担了责任。他前半生最看中保密,现在凌啸此言一出,他最合心意,但是金虎已经不在是普通的将领了,位高权重,这可不能得罪,出来混就要准备还,该扛的还是要扛。
当下两人纷纷拿起纸笔。记下凌啸的命令,“在附近分别设立五个工厂,对外分别叫一二三四五厂。一厂就专门制备硫酸,二厂专营食盐和硫骏混热,三厂专搞木炭粉和烟道气,还原二厂货物,四厂给我专门蒸煮和提纯。五厂就造香胰子。工人你们要严格控制起来,凡是各厂之间流窜的,抓!同乡和亲朋之类认识的分在一个厂内。”
等他们记完,凌啸问道,“你们两个想到什么了吗?”
曾匀和金虎一个是将领,一个是大老板,当然会举一反三想到很多,当即说出来了,凌啸拊掌道,“好!表扬!你们两个记住,学学胡骏这小娃,凡事都要想在我的前面,以后我只讲精神,具体的做法,你们要自己用了心去思考摸索,只要是秉承我地精神要旨,我允许你们犯些错!”
“是!”金虎这次对凌啸开始刮目了,原来这个自己跟的老大,深谙驭下之道和成事之理,好像古人说的什么垂手而治也是这个道理啊。他这样在心里感叹,幸亏没有说出来变成马屁,这也为他免去了一个耳光,因为凌啸要是听了,铁定要骂他,垂手而治是形容皇帝的。
正在两人颔首称是之际,十几个人来到跟前,给凌啸跪下去行礼。
凌啸笑呵呵地把他们叫起,这些人都是他认识的,正是当日在他地何园陪他当助手的工匠们,大部分是陶州找来的各行业著名工匠,凌啸将他们全部收入自己的府中,专门建立了一个百工堂,条件就是认下他们的孩子做亲卫之类,给他们这些地位很低的家庭一个机会。正是有此承诺,他们这些窑工、铁匠、漆匠、染匠、木匠、瓷器师父之类的人,才会心甘情愿归到凌啸麾下。
但是现在领头的人,凌啸还没有合适人选,只得让曾匀地两个儿子先支应着代为管事,怎么说,他们也是豪成地小舅子,加上曾氏也算是工匠之类的大作坊,这两个十七岁的小大人,看起来十分好学,办得好像还不错,近日还没有听到什么不服管理的闲话。
曾匀的两个儿子起身之后,又是一个大千的家礼扎下,“曾辉、曾光给爷请安!”凌啸笑道,“辛苦你们两个了,起来吧。怎么,看了半天,联想到我当日的实验,你们百工堂今天可是准备好具体方案了?”
曾辉是长子,他一瞥自己的父亲,向凌啸躬身一礼,“已经基本上明了了,只是有些小问题要请教。当日爷用地铅块作房,烧硫磺与硝石。以出吸收,制得爷所说之稀硫骏,属下拿回少许,细细研究一番,却发觉这稀硫酸就是古代的石胆精华,不知道侯爷不用那个办法来制造这稀硫酸呢?”
呵呵,还真是好学好问啊。凌啸来了性质,笑眯眯道,“你先说说古法是怎么造的?”
“有本书叫《黄帝九鼎神丹经诀》,”这曾辉才说得一半,忽地钻到凌啸背后,怯生生地看着怒客满面的曾匀,不敢说了。
看来曾匀这当爹的和儿子的趣味完全不同啊,凌啸若有所思,“说下去。”
“上面说。以土垒作两个方头炉,相去二尺,各表里精泥其间,旁开一孔,亦牡表里。使精董,使干,开炉中著铜盘,使定,即密泥之;一炉中以炭烧石胆使作烟,以物扇之,其精华尽入铜盘。炉中却火待冷,开取任用。入万药。药皆神。”受到凌啸庇护的曾辉立刻说下去。“您想,他都用的是泥巴做炉予,您却用铅块,好贵啊!”
凌啸哈哈大笑,这石胆不就是蓝色胆矾吗,他很欣赏这小子的脑筋和兴趣,反问道,“石胆价格几何?硫磺硝石又几何?”
曾辉还在懵懂。曾光却蹦得老高,“哇,侯爷好厉害啊!价格差别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硫磺和硝石都是鞭炮火药原料,一来便宜,二来好供应。铅块虽贵,但是是一时之需,而原料是常年才损耗,这本钱可就差别大了。”
众人这才明了,对凌啸更加敬佩,只有曾匀苦着脸,满腔郁郁之色,凌啸看在眼里,记在心间,却不说破。
众工匠向凌啸具体汇报建造方案,凌啸知道他们见过自己的小试,基本上也明白了他们的大试想法。
硫酸生产是关键。工匠们结合凌啸地想法,决定用铝块做出三十个铅室,中间留出进燃烧锅的孔,上下还用铅管做成通过水蒸气的管道,让水气吸收燃烧产生的硫的氧化物气,这样形成稀硫酸。凌啸赞同了基本想法,但是他还有自己的想法,提出了注意安全的工序要点。
凌啸站起,对曾辉曾光道,“现在爷宣布一个规定,无论是何人,只要是提出了好的想法,能够真正对产量和本钱起到大的功劳,本候一是要给他重赏,还要吸收他进入百工堂,授予荣誉称号!具体方素,你们两个拟好,报我批准。同时,除了你们的薪俸之外,本候还特设立津贴制度,奖励有建树地人,每月更有奖励基金,诸位努力,要知道,本侯在这方面的赏赐都是以至少千两为基准的!”
众人啧啧称奇之下,凌啸打铁趁热,“现在开一个赏格,谁能在半年之内,解决这硫酸的连续性生产难题,赏金三千两!”这下子,工匠们兴奋了,三千两,是他们很难想象的。
凌啸看到他们地“贪婪”,心中睹笑,这个方法我知道,就是要拿出来让你们想的,调动你们的积极性,比我死脑细胞,强多了。再说了,你们只要想上去了,老子立刻把奖金还要提升,这可是为我凌啸立信的好时刻啊。
最后,出于安全的考虑,因为有毒气体会有很多,凌啸不得不无耻地剽窃了一个发明,木炭粉防毒面县。至于酸性气体腐蚀和密封问趣,凌啸自己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都知道,都会搞吧,所以他连着开出了两个五千两赏格了事。
不过,当有人提出,那臭鸡蛋味实在夸人难以忍受的时候,凌啸出人意料地站起身来,他一言不发地走到开阔处,对着大地跪拜匍匐下去,心中默默嘱告,“我的大地母亲空气娘,原谅我,为了很多缘由,今天开始了对你的伤害,但是我保证,倘使有朝一日,我会呼吁和执行对你们地保扩,让子子孙孙有个青山绿水,就像日后地欧洲花园,他们的民族也是富了之后才还的,不过致命的污染转移到日后的我国罢了。我今天希望非夺得先机,日后才能真真有机会还你。原谅我吧,我不想中国做世界工厂,要做资本和技术之国。”
等到万事规划完毕,接下来就是小规模建造了,待各厂都有了产品,完成衔接链条之后,再考虑根据各工序产量和衔接需要,配比设备多少、工窑大小、工人多寡了。这个过程大约需要半月就可以了。
在交代好金虎安排督标士岳加强保卫和防谍之后,凌啸吩咐众人散了,他把曾匀叫道。自己身边,问道?“为何你如此反对曾辉钻研那个?”
没想到曾匀的回答让位哭笑不得。
“他们两兄弟专门研究炼丹术,那可是要出家当道士的断子绝孙路,我怎可不防?!”
“靠,这么说,那皇家还天天看佛经呢,怎么没见他们出家当和尚去?”
事关曾家香火,曾匀急不择言,“顺治爷还不是佛经看多了,出家了吗?”
话一出口,曾匀和凌啸两人都僵了。
金虎一看曾匀犯了大忌,已是回转不得,好生犹豫,万一爷叫我抓你,可不要怪我啊,不过就算你不怪我,说不定豪成大爷会怪我没给他岳丈转圜。
曾匀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的时候,凌啸却是发了狂。
他地口水像开闸的流出,哗啦啦地流啊,他由顺治看佛经上想到了一样,那就是康熙找了很多传教士翻译的西方书籍,这些被束之高阁的典籍!自己和这个国家强烈需要这些翻译典籍。
凌啸深知,自己一不是电脑,后世的知识不可能记全记牢,二不是当今之人,很多东西的表述古今差异,会使得意思南辕北辙,这就是凌啸称为胆矾,而曾辉叫做石胆。此刻的西方人,已经学会科学的归纳总结,而中国实在需要这些同时代的宝藏,但是康熙既然自己都把它藏在深宫,事关国策,他绝对不会给自己的。
凌啸忽地满是悲愤之色,郁郁中仰天恨恨狂吼一声。
第一百三十章 江西填四川?
凌啸无人可以诉说衷肠,莫说心事不可对人言,纵使说了,也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当下硬生生将愤愤按压下来。回城之时,您地有一个念头升起,诸皇子阿哥,谁是励精图治堪当大任者?
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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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12 章
正胡思乱想之际,猛听见后面一声喝骂,“前面的人让开!”
嘿!这湖北还有毕我还牛气熏天的人?凌啸和几十亲随忍不住回头怒看,这一看就忍不住细看,等待他看得清楚明白,也禁不住心酸恻隐。
上万的百姓在官道上蜿蜒十余里,拖家带口,锅碗瓢盆、被服铺盖、车载肩抗的竟像是在逃荒一般,但这绝对不是逃荒,因为逃荒的绝对不会是被官岳拿着鞭子抽的。千余兵丁拿着浸泡过桐油的鞭子,驱逐着这群百姓,豺狼般凶神恶煞,每当一处速度稍慢,立刻就有兵丁上去一顿鞭子猛打,孩子的啼哭,妇女的哀号,和汉子们敢怒不敢言的低声恕吼,呈现在凌啸面前的就是一幅人间惨剧图。
“爷,要不要问问去?”左雨问道。
“你说呢?”
左雨一伸舌头,赶紧吩咐亲卫上前摆开阵势,把本不是很宽敞的路直棒就给封了。他自己还留了一个心眼,又派出一个亲卫忙马去找金虎,他作为湖北军中的话事人之一,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多兵丁的调动?
前面受阻,当头的兵丁们不敢再牛皮哄哄了,看着也是号褂子的挡路者,不知道什么来头,连忙一面叫停队伍,一边飞奔到后面去给官爷报信。他们的长官还没有出现,凌啸就已经向百姓们和押送兵丁问清楚了情况,这些回答让凌啸大吃一惊。
“我们是江西填四川的迁移队伍!”
凌啸小学曾经读过朱德元帅的《我的母亲》这篇课文,那里面说他的祖上是清初湖广填四川的。想不到凌啸自己就亲身遇见了。只是现在地队伍是江西人,凌啸才知道,原来填四川的。不仅仅是湖广两省。
对于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凌啸一无所知,但是他直觉地发现,这事情对自己是一个绝对地契机!档下凌啸眼珠一转,吩咐道,“本侯乏了,左雨,等他们管事官员到了,命令他先停住队伍,到何园来向我解释!”
快马奔腾之下。凌啸很快就到了何园,进门就向鲁桓叫道,“顾先生在何处?”得知他正和容若在签押房清点股本善后,凌啸拔腿就跑。跑得几步,回头对鲁桓道,“等下要是有江西官员求见,一个字,拖!”
顾贞观和容若突然见到大汗淋漓的凌啸,微微一愣,凌啸叫道,“十万火急!先生和大哥谁要是知道填四川的来龙去脉。请快点告诉我。”忽地眼前一黑,从他身后送来一方热毛巾,捂上了他的面颊。凌啸一阵惊喜,欢叫一声,“芩儿?”转身入眼却是傻了,愣在当场,
这个哪里是兰芩,分明是自怜欲泣的欣馨。凌啸哪里知道会是她,当下就要行礼,却见欣馨把脚一跺。扭身跑出了签押房。
容若和欣馨极为熟悉,又是长辈亲戚兼奴才,对驻足未动的凌啸叫道,“先生对填四川知之甚详,我去找公主。”
有容若去追,凌啸当然立刻就把欣馨抛诸脑后了,静下心听顾贞观讲述。
“自顺治爷兵定天下,四川已经是缺少人丁几十年了,这些年的填补迁移,使得四川从开始的几万人口,增加到现在的四百万,但是对于一省之地来说,仍有不够。朝廷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历来都是提出免赋分地的激励政策,加以引导和鼓励,甚至还有贱民脱藉地奖励措施。”
凌啸若有所思道,“先生,这么说来,无论是开始迁是现在,这些迁移的百姓都是主动的,对吗?那为何会有兵丁押送之类的?”
“贞观不是地方官,具体地地上执行我可不懂,”顾贞观笑道,“不过,据朝廷历来的谕旨和朝命来看,应该是用激励措施吸引他们主动移民。当然,对于劝说百姓迁移的各省官员,朝廷也会激励的,比如按迁移数免去赋税,记档优升之类。至于兵丁押送么,这可能是路上安全的需要。”
顾先生说明白了,凌啸这时候陷入了沉思,从他所目睹的情况看,这些百姓的情绪,绝对不是自愿的,而他们的行李家当也很齐备,他们应该不是那种活不下去的百姓啊!再说,倘使是自愿,有必要提着马鞭子狂抽打一顿?他所不明白的是,这些朝廷会给于予的奖励.不至于使得官府对百姓用强啊?
凌啸将自己今天见闻讲了,问道,“先生,你说,有什么样的好处,会使得江西的地方官,拿着大鞭子逼迫百姓迁移?”
顾贞观思索一下,摇摇头,“我看他没什么好处啊,你想,减赋税是因为他本来就少了交赋税的人,这记档优升嘛,也顶不上太大的事情,说到底还是要靠后台和政绩。他们犯不着啊!”
他们还在思索,左雨快步进来,“爷,那游击来了,鲁管家正拖住他呢!”
顾贞观一惯,“辣袖鸡?””
“是江西提督衙门的一个游击大人,姓那,正是他押送那些百姓到成都府去的。”
凌啸忽然问道,“左雨,你们以前为何不到四川去谋生,那里不是可以分得耕种的土地,还可以直接抬藉为民吗?”
左雨陪笑道,“爷可知道,就算我们是贱民出身,但是我们也是人生父母养地,去了,背井离乡不说,我们的祖坟谁来打理?祖先谁来祭祀?再说,只要是有些活路,谁愿意遭那份千里迢迢的罪?沦为囚工,我们并不怕,咱们基本上都有一既傍身,老小还可以寻些荒芜泽地干些耕种,凭什么去四川那山地里奔命呢?您看,得亏我们没去,就遇上了您这话菩萨……”
没有理会他的低级马屁,凌啸恍然大悟道,“原来这般子贪官,竟然打的良田的主意!真是要钱不要命的贱民自肥!”
顾贞观也顿然明白过来,江西的这些子官员,定然是强逼着有良田土地的百姓迁入四川,然后伙同那些土豪劣绅,上下其手,通过见不得人的系列契约操作,将其良田瓜分获利。他自己很愤怒,但是眼见凌啸的样子更愤怒,他有些担心凌啸起来,“侯爷,你无论怎么想管这件事情,怕是也鞭长莫及啊!你是湖北的官,他们江西的事情,一来管不着,二来也难以取证调查。”
“先生,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天让泥露脸的机会来了!”凌啸自己对江西官场是两眼一抹黑,于是毫不犹豫给老顾加压力,“我对他们江西的事情有心无力,更犯不着得罪那些人,我只要一样,这些百姓,既不让他们回到江西,也不能让他们去四川,都得给我留在武昌!”
顾贞观几乎没有噎死,听到凌啸竟有这样的心思,他忍不住苦笑一声,“侯爷,我还是马上为你磨墨好了,你写份折子告御状得了。想要让他们进退不得,何其难也。”
凌啸却根本不理会他的叫苦,顾先生才能,凌啸是绝对相信,但是太过于方正君子了些,加上君君臣臣的影响,要想以后真的成为自己的一大臂助,需要他开解心怀,破除心中的一些框框条条,否则,今后自己的路上,难免顾先生不会落伍,又或是滑落到自己的对立面去。
“府中一应人等,甚至金虎,远在江南的陶州姜隐,都任由先生调遣,小啸预祝先生马到功成!”
凌啸踏步出了签押房,心中暗暗拿定主意,顾先生能否站在一夺船上,就看他的选择了,如若不能以我为主,只能趁现在礼送回乡了,也算是一段佳话,否则,欲罢不能之时,说不定恐不忍心的事情出现。
在进入后园园门之前,凌啸断然吩咐左雨道,“叫胡骏和金虎到我卧窒等我,爷要他们为先生先出把力气!”
“您不见那辣油鸡了?”
“就说公主在召见本侯,问他,是他大,还是公主大啊?”
公主这个身份在外面游击的眼里的确很大,在凌啸的心里却并不怎样,他来看欣馨,全是因为他在公事的间隙里,忽然感到有些歉意,无论如何,刚才签押房里的那临走怨眸,有些灼痛自己的心灵,今天他必须给自己和这个情网苦囚般的公主一个交代!
公主显然刚刚哭过,正坐在小园的亭中,容若在一旁苦苦劝慰,但是显然没有什么效果,红桃子般肿起的眼,还有仍在断线珍珠般的泪水,说明她并不曾从伤感里走了出来。凌啸自信,今天一定可以有个解决,他脚步坚定地走向小亭,正在服侍的荃儿,老远见凌啸来了,连忙一扯容若,容若悄悄指指欣馨,无声地走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欣馨:不要相信他们
荃儿微微在欣馨耳边细语,欣馨转头瞧瞧他,轻哼一声后又转过去,忍不住啜泣起来。凌啸进得小亭,欣馨一边低头轻声哭,一边玩弄小石桌上歇着的一只白鸽,白鸽似乎对桌上茶杯更感兴题,和欣馨一样,正眼也不瞧凌啸一下。
这个公主或许真的是喜欢自己,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她是公主,是康熙的亲生女儿!
凌啸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些界上还能忍受多久,也许一件突发事情的发生,就会点起自己胸中的熊熊烈火。真到两难之间,欣馨又能如何办?这恐怕更加是一个比情字还难接受的煎然吧!
“和你京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你身边的那个宫女,告诉我,在哪里?”有些事,长痛不如短痛,凌啸慢慢坐下来,冷冰冰问欣馨。这是横在他心中个的一根刺,那个酷似云儿的宫女,倒在自己的怀中死去,让凌啸产生了极不好的联想,以至子过了快一年,在梦中凌啸总会害怕那是云儿的命运隐射。而那个宫女的死,显然与欣馨有莫大的关系,一个宫女,为何会被罚到卖女奴的场所?!
欣馨犹自弱肩微搐,微微有些莫名,“你是说云儿吗?”凌啸心中大痛,连名字都是一样的,天啊,
“她是四哥福晋的婢女,一次福晋要罚她到通州庄园,欣馨见她可怜,就要她跟了欣馨。你从大漠回来,欣馨见她见鬼祟祟的,经常探问你和容若的关系,就将她赶回去四哥府了。她怎么啦?”
凌啸傻了,欣馨的样子绝对不会说谎,难道那丫头真是老四的人?当日的一场意外,害自己惹上一场人命官司,还和索额图成了死仇。连带太子都犯自己恨上了。无论这事情有意无意导成这个结局,但至少开始的时候,老四安排那宫女接近自己是显而易见的。
“她死了。我虽不知道他是谁的眼线,但她就死在我地怀里。”见欣馨都知道那宫女有些问题,凌啸也直言不讳。
欣馨怔住了,半晌回过神来,面色苍白得犹如白纸一张,她明白了,凌啸在怀疑她,以前是怀疑她任性不容人?现在则是怀疑她是同谋。
“你知道吗?太子爷和我之间有深仇大恨,今日他或者懵懂。但终有一天,他会明白过来,太子登基之时,就是我凌啸抄斩之日。无论你有多么的垂青于凌啸。到时候恐怕会更加难过,“凌啸指太子而言康熙,对子一个公主来言,都是至高无上的君权!凌啸长叹一声,“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呢?”
凌啸从来没有这样正面谈过这个问题,欣馨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绝望就在眼前。
第 1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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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13 章
她一改以前在他面前的讷言。泪眼花花地望着他,“阿啸,我爱慕你。沉迷在你的歌声和音容笑貌里不能自拔!”她猛然站起来,仰视着比她告一个头的凌啸,凄然道,“欣馨曾经无数次后悔过,今生今些都不应该去听你唱歌的。欣馨也曾问过自己,我究竟是喜欢那首歌,还是你这个人?宫廷里最好的乐师,被我逼着学唱了千百遍。那首我只在乎你,我让他们通宵达旦地唱,齐唱了再重唱,重唱了再独唱唱,男人唱了再女人唱,没有一个晚上,欣馨不是听着歌声入睡的!呜呜,阿啸,你知不知道啊?他们唱得比你好听多了,但是,就是没有你的那种倾心入情的的味道啊?呜呜。”
凌啸听着她的戚诉,对她创出地人工连续音响,丝毫不觉得好笑,她的呜呜哭声,犹如一只纤纤小手拨动了自己心中的所有音阶。凌啸顿时升起了一股知音般的感觉,二十一些纪地歌,无疑只有二十一些纪的人,才能唱得出真的情感和意味。词中的哀怨、意境、苦乐哀愁究竟来自怎样的人文环境,那些个只知男女婚姻父母定的清朝乐工,又如何得其三味?
“无数次的哀求太后,才换得皇阿玛的赐婚,那一刻听到准信,欣馨以为自己是些界上最幸福地女子,那一晚,我没有听歌就安然入睡,自己爱慕的人就要陪伴左右了,谁还听那些人糟蹋你的歌?”憧憬回忆地甜蜜呈观在欣馨眼里,突然又摇头哀哭,“谁料到,一个美梦醒来,欣馨跑到姑姑那里讨要陪嫁首饰,却听说你不要我了。呜呜,我也试过,找兰芩和雅茹,甚至还使过性子威逼你,可是都不为所动。欣馨告诉自己,不要再强求了,就放你们鸳鸯神仙去吧,但是欣馨又如何苦熬这心中想着你的日日夜夜呢,阿啸,欣馨熬了,但是根本熬不过去啊,啊日-”
欣馨无助地着着他,开始嚎啕起来,小手甚至开始神经质地抚着心窝,凌啸着不下去了,这个公主已经处于了崩溃的边缘。他扪心自问,也是感佩有加,一个人对你如此青眼相待,用情之深,就算自己是铁石心肠,也不得不化作绕指柔。
欣馨哀意戚戚,泪如雨下,一指桌上白鸽,“这只鸽子也是一个苦命的生物,有的时候,欣馨就觉得自己和它一样,被一个网所罩住,上天入地皆无门。阿啸,马上兰芩就要来了,欣馨知道自己更加没有了机会,求求你,帮欣馨照顾好它,它的翅膀已经被欣馨折断了,它的主人也死了,再也不会出卖你了。“
凌啸莫名惊诧,瞪着白鸽,猛地醒悟过来,“这是信鸽?它的主人是那小婉丫头?”
“她这次害你差点命丧江南,不该死吗?凡是危害你地人,都不可以活在世上!”欣馨却是疯了一般,戚容上凄然惨笑,“天家绝无骨肉情,阿啸,无论是太子爷还是四哥,甚至,甚至,都不可以相信他们。欣馨要走了,欣馨再也不会来烦你的。你保重,保重,保重。保重……”
欣馨呢喃着“保重”,失魂落魄地向园外走去,凌啸悚然而惊,很多事灵光闪现,一气贯通,小婉正是侦知处的密探。
远处荃儿疾速奔跑过来,面色苍白得吓人,“侯爷,小婉她,她死了。“
“怎么死的?”凌啸一把抓住荃儿肩头。急问道。
“毒,毒。”
凌啸猛地拔腿追上欣馨,猛地将她抓入怀中,欣馨还在呓语。“保重,保重……”凌啸眼泪开始流下,手在她身上四处摸索,着得荃儿一阵发寒,侯爷这么多天都不要公主,为何现在……
纤纤腰肢滑润处,入手一个硬物,凌啸掏出一看。正是一个瓷瓶,上书三字鹤丁红。凌啸一把将它摔到地上,欣馨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拼命地想要逃出凌啸的束缚,挣扎着又复嚎哭道,“快走啊,阿啸,皇阿玛教他们来抓你啊,快走哇。”
欣馨疯了。这个类似的情景再现,刺激的本已心里憔悴的她疯了。
凌啸可以推测出,小婉被欣馨发觉秘密之后。定然对她使用了暴力,甚至当中也有一个扔什么瓶子地场面存在,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欣馨定然想过警告自己,只是当时自己匆匆会见容若他们去了。
哭喊中,她一口咬上凌啸的手背,剧痛袭来,凌啸没有挣扎摆脱,手背上传来地感觉,如同他心间一样痛楚!欣馨现在沉浸的是当日的情景,她把自己当成了会武艺的小婉了。
凌啸紧紧搂住欣馨,这个女子虽然长得普通,但是却如同是自己的知音,心目个全无半分君君臣臣,唯有自己一个,或许她并不是真的爱上自己,而是爱的那二十一些纪的心灵开放和自由,但显然,自己是她全部追求的化身。
人的出身已经天定,公主地身份并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但是她是怎样对待自己的?
老四的阴谋她察觉了一点,马上赶走那云儿,甚至她连皇阿玛都不在乎了,如今就算寻死也要出去死,生怕牵连自己获罪,自己还要求什么呢?既然自己接受了一样姓爱新觉罗地兰芩和雅茹,为什么要拒绝她呢?
亲眼,亲手,亲口把她逼得疯癫,自己是不是也和利用女儿的康熙一样,是个凶手呢?凌啸满腹自责和愤愤,恨不得也要发狂了。
“欣馨,无论天涯海角,上山入地,倾家荡产,哪怕要我的身上肉,我都要治好你!”凌啸抱着欣馨痛哭着,怒吼着,“老天爷啊,开开眼吧!你要劈就劈我算了,连累别人干什么啊?-啊!”
后园的这一番悲风苦雨,很快就引得众人前来,惊惶失措之下,倒是容若情形,连忙把他们分开。
费了好大的功夫,众人都无法把欣馨牙关撬开,她身为公主,金枝玉叶,也没有人敢将她如何。容若、顾贞观看着这事情直犯难,豪成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难道把弟弟的手砍了不成?”
凌啸却用另外一只手,温柔地抚上欣馨的面庞,柔声唱起那首歌。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地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就像是听到天使的召唤,或是爱人的怜呼,欣馨猛地抬起眼眸,紧紧盯住凌啸地嘴唇,慢慢地,睫毛上浸上了泪珠,皓齿渐渐松了。
凌啸的手背上血流得吓人极了,顾贞观连忙吩咐找大夫给凌啸包扎,可是让大家怪异的是,凌啸看着手,丝毫没有苦楚的样子,很开心地向众人道,“你们着见了吗?欣馨她认得我了,认得我了。”他虽是痛的入了心肺,可也甜入心扉!欣馨越是用力咬,就说明她爱自己越深。
歌声一停,荃儿却慌了,欣馨又连人都不认得了,还在那里呓语连连,话语见又颇多犯禁。顾先生连忙吩咐,把公主请入主楼,没有凌啸豪成容若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主楼,违者格杀勿论。
手背包扎完毕,凌啸就要进主楼陪伴欣馨,他坚信,自己一定会治好欣馨的。
在进去之前,他吩咐金虎和胡骏,“告诉那个辣油鸡,全部江西军民,今天在空置的提标大营歇息。小骏,你还记得那个你自告奋勇地刺激任务吗?观在先练手的机会来了,你还等什么?”然后细细变代一番,就将两人赶出,两人出门来,互视一眼,眼中尽是兴奋和寒意。
第一百三十二章 老顾,该你交投名状来
.猿门宽大,望培高耸。
那游击着着湖北的提督标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湖北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好心了?
虽是拦下了自己的队伍,逼得自己停下脚步,还让自己在何园吹了一天的冷风,但是,你们看,这样恢弘壮观的军营,给我们住下,比起一路的野外风餐露宿,那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他东看看西瞧瞧,当他进入到大帐的时候,看到那个虎皮椅子,和半丈长的大公案,喜笑颜开,心里不断自淫自乐,现在是给我暂时使用,嘿,好彩头,谁能料定,我他日就不能真的当个提督大人呢?
“来呀!把百姓都赶到营帐里去歇息,再叫千总以上的军官到大帐集各,咱们一路辛苦,来到
“那大人,您今天好有官威啊!”左雨一翘大拇指,“您着,这虎皮椅子一坐啊,定然沾得喜气,日后的军门职位定然有望!”
那游击喜滋滋地听着左雨的奉承话,高兴得都要笑裂嘴嘴了,“承你吉言,左兄弟,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啊,你就来我衙门当差算了,到时候,我定会保你做个千总!”
左雨一边谢谢,旁边陪同的胡骏就一边在心里暗笑,“屁的喜气,这虎皮椅子是陈倬的,他的提督当得凄惨无比,这虎皮上面除了虎骚气以外,恐怕就剩下晦气了。”
听到有花差的江西军官们,来得简直就是神速,一个个挤眉弄眼地看着那游击,淫荡的表情让左雨都为他们害臊。显然这些家伙的差事没有办完,正在大家热烈讨论何处快活的时候,不断有低级官员进来请示,什么物资放何处,哪棚军官住在哪片。
“大人啊!我早年从江西来汉口做生意。对这里的烟花之地最是乱熟。您还别说,这些个湖北的婊子们,就是***骚。真是不说不知道,她们不仅会使地夹得你痒痒,还公开教导我们那些行商说,一生不操三个屄,死了阎王都不依!”一个仆役般的随从大声对那游击说道,这番污言秽语,惹得一众军官狂笑哄堂。
左雨见他胡乱败坏湖北名声,气得几乎要上去给他几个耳光,“老子记住你了!”胡骏则悄悄问身边一个江西千总,“这人是谁啊?”
“他高赣是鸡巴东西?不过是个迁移孤老百姓罢了。别无亲人,但是会拍马屁,在鄂州地时候,把那大人拍爽了。才把他提成亲兵。”
左雨和胡骏一一记下,悄悄退了出来,眼睛随便一扫,只见一些四工子弟已经混入了百姓和兵丁之中,左雨笑笑就离去了。他的任务只是将他们安排进来,其他的就不是他要管地了,胡骏则身形几个闪动,往黑暗中去了。
第 1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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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14 章
顾贞观听完左雨的汇报。陷入了沉思之中,凌啸现在已经进入后园陪伴公主了,他之前交代的这个任务。自己究竟该如何完成呢?要造成一种什么样的形势,才能使得那些百姓留在湖北,而江西不管,四川又不要呢?
他踱着步子苦思良久,都觉得是很难的事情。
万余百姓,担着多大的责任啊,万一出了事情,那江西巡抚恐怕都难以承担更别说小小的游击将军了,问题还不仅仅在江西,四川巡抚对这一万多百姓更是望眼欲穿的,他们会眼巴巴地看着湖北留人?就是最后弄上了朝廷,皇上和大臣们会怎样看待凌啸?
顾贞观自己一面揣摩着自问自答,将所有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理由全想了一遍,傻了,他想破了脑壳,也只想到了一条,但是就这一条理由,也根本站不住脚。
你说江西百官强行迁移有产百姓?好,马上派钦差查案,发三司会审,涉案百姓必须回原籍协助调查!”没搞头,人家查案子,案发地在江西,当然要人证物证了,百姓们自然要回原籍去,还留在湖北讨死?
完了,阳谋显然是不可能奏效的了。那就只能用阴谋了,顾贞观一阵犯难,虽说是官场无清白,但是他自己还是很洁身自好地,玩些刀笔活,搞些朝廷邸报分析,弄些政治角度的起死回生攻坚答辩,他内行,但这玩阴谋他自认为不是凌啸的对手,尤其是大层面小细处的全方位策划,他自认还很嫩。
万般为难之际,忽地一个念头升起,凌啸为何要自己去做这事情?莫非也和康熙一样,要自己投下一个投名状,使得何园内外同德行,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样一想,他越来越觉得是这样。
顾先生之所以为先生,能刀笔,擅讼狱,就是因为他擅揣人性,而顾贞观却是反过来想地,凌啸一定知道自己会猜到他的目的,否则不会把话挑得很明白,他面对的是一个明白的潜台词,“想入伙,杀个人来看看,大家以后就是一条船的了。”和凌啸的投名状遭遇不同,凌啸是那被康熙送去被人宰的人,而自己典型就是林冲上梁山,王伦要他去杀人!
杀就杀吧!刀笔杀人有时候屄你地钢刀杀得还狠呢!顾贞观毫无抵触,又不是被杀,自从认定凌啸,他早就什么都全身心投入了。
“胡涛!金虎!”
“到!先生请吩咐!”两人显然是早就等在旁边。
顾贞观哈哈笑道,“别给我打马虎眼,说计划,我来发令箭!”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尴尬,爷和先生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啊!“先生,其实爷也没有变代完,他只是说了一个方向……”
夜深沉,汉口龙王庙一带却热闹异常,烟花之地在柳巷,最有名的就是胭脂园了。
高赣却过胭脂园不入,大的妓院都有背景,他们外地地未必惹得起。他像是吃了蜂蜜一样兴奋,领着一群江西军官上了翠红楼。一阵高呼小叫,拍桌打椅,吓得原来的客人们纷纷闪躲。老鸨见来者不善,连忙挤出笑脸来相迎。
“爷们都是贵人,里面请,有相熟的姑娘吗?”
那游击淫笑道,“相熟还来个屁啊,最相熟的就是老子屋里的黄脸婆了,你问问哪个男人不是来找新鲜味的?老鸨子,给你家那爷听好了,今日要是没有好伺候,爷把你们,还有你这老娘们拖进兵营。一千人轮死你!”
老鸨也不知是无限憧憬地心花怒放,还是吓得“花容失辩”,连忙把一群色中恶鬼请到里面,顿时一件鸡飞狗跳。看着这些人狼一般涌上二楼。把客人们都吓跑了,老龟公悄悄对老鸨说道,“大姐,这些军爷简直可恶,要是等会拍拍屁股就走了,我们岂不是亏本了吗?要不要让人到官府去报官,这些人官员嫖娼,肯定受罚的!”
老鸨一个嘴巴回敬他。“你作死啊,这些人要是以后找茬起来,莫说这妓院了。恐怕我们都会惨地!”老鸨话音未落,十几个人蒙面人抢进来,“打劫,说话就桶死你们!”
老鸨龟公吓得要死了,连呼晦气,自己这是个小妓院,地段闭塞不说,窑姐也只有二十来个。全靠自己两人打理,今天不知道是走了哪门子邪运,连来两班煞星。楼上地己经嘿嘿嚯嚯地白嫖起来,这下面又来了劫匪,怎么得了啊!
等到龟公依言关上了门,那领头一人,拿出一包药,嘿嘿笑道,“茶水在何处?”
日上三竿的时候,那游击醒了,这一顿好睡,简直就把他给睡蒙了,自己不是到妓院欢腾的吗?看看屋子,再看看身边一个面容不错的女子,他慢慢想起来了,自己昨晚却是欢乐了一次,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了,真是浪费一夜时光啊!
正在他想重批战袍再上鞍的时候,猛听见街外一件喧哗声,“死人啦!查案的巡捕来了,姑娘们起来。”那游击猛吃一惊,这还得了,康熙爷三令五申不许官员嫖娼,在江西倒也罢了,这可是武昌啊。闪!一个翻身,他出房门,衣衫不整地和自己的属下一件快跑,幸运的很,没事。
众江西军官进出来,一个个大叫万幸,欢颜之下,连忙就要回营,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发觉,熟悉汉口的高赣,没有逃出来。没有一个人想回去找他,园为那样无疑很危险。
“这王八羔子,八成是死在娘们肚子上了,要么真的是如他所说,被一个窑姐夹死了!别管他了,咱们回去,他自己晓得回去!”那游击还惦记着要到何园去找凌啸呢!
高赣地确晓得自己回去。
当一众人地生疏的江西军官,花了半天时间回到大营的时候,高赣己经回来了。他直挺挺赤裸裸地躺在大帐的地上,已经死得硬翘翘了。大堂里挤着很多人,那游击一看,老天爷啊,不是一品就是二品,最次地也是三品,登时就感到不好。
湖广总督于成龙、湖北巡抚施世伦、杨臬司、署理副将金虎、参将豪成都赫然在座,不过居中而立的竟是容若,他施施然道,“舍弟正陪候公主,无暇过问此事,他交代说,倘使你们哪位大人有空闲的话,可帮他接了这个无头的过路案子,反正你们也是军中一员嘛!”
于成龙心中嬉笑,“凭什么?他凌啸肉都不让老夫吃一口,哦。现在硬骨头来了,就要我来啃,当老夫什么?再说知道多会杀人的呀,你凌啸不是差点在江宁死了吗?”话到口边,却是极为的合情理,“容大人,你也知道,这是过路军队里面出的这么大案子,地方上管怕是有些难度。”
施世伦也不想接这烫手山芋,连忙点头,他倒不是因为不想帮忙,只是这案子对湖北军民政务毫无干系,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破了案,对他也无好处,他还有很多公务要办呢。
杨臬司顿时苦了脸,他只小小臬司,管州管府都没有问题,可是管军队里面的案子,谁会屌他?倒是金虎道,“这拦人,命他们迁到这里暂住,倒也真地是我们侯爷的命令,……”
他这一沉吟提示,于成龙立刻萛向抓住稻草了,“对对,侯爷一向是管整顿军务的,又亲手抓什么知无堂反贼肃反,侯爷经验不足,不办此案,就是朝廷也不依啊。金大人,容大人,豪大人,这事情就先这么首尾,无论如何请侯爷先担起来,我们到时候再一起上折子,听朝廷地吩咐吧。”
他子成龙一提什么反贼,把那游击弄得十分的奇怪,什么知无堂反贼啊?那游击刚刚要开口一问,金虎把脸一沉,“争下”!
立刻就有何园亲卫冲上前来,几个耳光打得他们头昏脑胀,全部按在地上绑好。那游击嘴角带着血丝,懵懂见叫道,“金军门,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啊!我们究竟所犯何罪啊?难道就因为我们玩了婊子,就要抓我们?那也不用绑住啊!”其他江西军官也是叫冤,嫖娼最多罚俸降级,这又不是死罪啊。
豪成嘿嘿笑道,“真是混帐东西,说你们是因为嫖娼吗?先不说你们军官擅自脱离职守,导致昨夜军中失火,烧掉辎重无数这项罪名了。就算是嫖一天一夜个,都没有人怪你,关键是你不应该和他去嫖!”说者豪成一指地上光溜溜的高赣。
那游击一愣,失火了?失火烧掉辎重最多倍偿,我们要认罪认罚也是江西提督衙门的事啊!“,失职只有我们江西提督管,反正他高赣不是我们杀的!”那游击还在狡辩之中,却惹怒了左雨,他早对这群乱嫖者义愤填膺,见他还在嚷嚷,冲上去扯着他转到高赣脚边,吼道,“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那游击一看高赣的脚底板,差点昏死过去,我的老天爷啊,遇到了老反贼了。
那高赣的脚板上,分别绞着“知”“无”两个字,着颜色很久远一样。
帐外不远处,曾光和胡骏嘻嘻而笑,“绞得怎么样?我们百工堂还是有能匠地,加上侯爷的硫酸微微腐蚀,以假乱真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九龙壁前谈差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三十马鞭的家法小楼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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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已经唱了一个时辰了,这是给您准备的甘草和胖大海,顾先生说要用沸水泡着茶喝,对嗓子有好处。”一阵中草药的气味由远及近,荃儿手拿一包草药向凌啸走来。凌啸看着刚刚睡去的欣馨,点点头,嘶哑着嗓子道,“荃儿,你很乖,谢谢,帮我泡茶吧,这两天要辛苦你了,公主她就要你多多照顾了。”
离开主楼,凌啸回到书房,顾贞观早已经等候着他,臬台杨思谦和武昌知府柳铭也在等候他的指示。
“嗯,杨臬台,柳大人,你们也来了,顾先生,你先说说着,对江西过境军中藏有反贼一案,于制台他们是怎么商量的。”
“侯爷,于制台几位大员说,这个案子主要是军中发生的,还不是本省的军队,所以,他们的意思是,地方上就不要插手了,不过这个案子毕竟是发生在我省境内,他们恳请侯爷您先管起来,然后会同您一起向朝廷请旨,等候朝廷的决断。江西来的军官们,我们也完全控制起来,金大人派出了将近三千人的督标士兵进驻提标大营,百姓和江西兵丁的甄别工作也正在进行之中。这是贞观草拟的奏折稿子,侯爷请过目。”
凌啸接过稿子,却不先看,问道,“哦?既然这样,杨大人和柳大人前来……?”
臬台杨思谦连忙陪着笑,道,“侯爷,您请听我说。这个案子的最先,是武昌府的巡捕发现的,当时地所有案卷都在武昌府,臬司衙门也备了案,现在既然是有劳侯爷亲自处理本案,下官和柳知府今天前来,是想请示侯爷,可不可以把案卷全部移交何园来,这样您办起来就有更多的线索了。”说完,西个人都紧盯着凌啸。生怕他摇头不许。
他们哪里是要让我有线索,分明是怕担上责任,莫非事情办得不怎么利索,让人看出了什么破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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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15 章
凌啸点头道,“呜。你们先把案卷部送来吧,还有出衙门抓人的仵作和捕快也先调过来听差,本候上折子之后,在听朝廷的安排吧!”
两人告辞之后,凌啸急忙笑着询问顾贞观,“先生究竟是如何办的,你快点告诉我,让我也学习学习!”.
没了外人.顾贞观圆眼睛一瞪。“怎么办的?还不是都照你的那个方向办的!小啸,你说,我们两个用得着这样吗?难道我没有亲手做掉一两个人,就不是你贼船上的人了?”
凌啸很欣慰他把话从明,这说明顾先生对自己是以谦谦君子坦诚相待的,他哈哈一笑,毫无半点尴尬。顾贞观对他真地是没有办法了,他很奇忙。难道他就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顾贞观狠狠地看着他,等着听他有何说词,“侯爷你笑什么?要是你说的话不能说服我。莫怪我趁机敲你的竹杠!”
“怎么,先生真的这么生气?呵呵,老实跟你说吧,要你亲自做一回,是为了为你正名。”
顾贞观大讶,“为我正名?我既不是你地妻,也不是你的妾,有什么名分需要你来正?”
凌啸忽然正色道。“前几天我在江宁之时,胡骏在府内所做的事情,先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如果知道?,再请问先生,是了如指掌还是略有所闻?”
“我,我,小骏他说有另外的差事,我们各司所职,他不告诉我,我也不好问啊!”
“先生啊,我们何园不能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下去,否则就如同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树倒猢狲散了。组织之中,要有首脑,那就是我凌啸,也要有副首脑,这就是你,我不可能随时都在府中,所以当日我令陶州回来传令,军中金虎决定,而何园则是先生一言而决,敢问先生,你要是连下属在做什么都不清楚的话,又如何去决?胡骏做得就是你现在所作的一些事,见不得光,以先生的正值君子形象,他怎么敢给你汇报?”
凌啸拍拍顾贞观的肩膀,笑道,“观在好了,正副两把手,都是做过秘密差事,手中沾血的人了,胡骏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心病了!”
顾贞观观在才想到这一层上去,凌啸当面以副手地身份相许,对自己是无限的信任,更是为了大家拧成一股绳,厘请上下统属关系!当下,他不由得心中感激万分,十分正式地对着凌啸跪倒拜礼,誓言道,“侯爷能如此器重贞观,贞观顿觉知遇隆重。贞观之才,不敢以国士自居,但亦知士为知己者死,自此以后,不再做事二主之想,若违今日之誓言,五雷轰顶,万箭穿心!”
凌啸连忙将他扶起,心中也是感慨,自己毫无王霸之气,在这个世界上,自然和二十一世纪一样,真心相交才可能博得别人的好感和诚心,但是要想真真死心塌地的归附你,靠的还是四个字,志同道合!“先生乃是大明东林党宿儒顾宪成的后裔,定该知道事事关心,声声入耳的对联吧!凌啸今生就当以此对联为座右铭,有先生之肋,犹玄德获孔明啊!”
顾贞观更为激动,诸葛亮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凌啸既是告诉自己,他对自己地期望,也是在暗示,他会像刘备对待孔明一样对自己。想到这里,顾贞观觉得自己的精力都马上变得充沛起来,心中想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立刻告辞出去办差了。
看著先生的状态都不同了,凌啸很欣慰,更加确定,自己以后地收服属下的原则,以德服君子,以势压小人,兼以利益驱使,辅以严密控制。当然还有一条。就是思想洗脑,刚才给先生所说的对联,其实就是一种潜依默化罢了。要知道在顾先生和自己的心中,这对联的意思,虽都是爱国爱民,但出路并不完全相同地,不过凌啸从九二共识里面也学到了一点,一副对联,各自表述!
十一月初九,大雪纷飞。京城里天寒地冻,紫禁城外的护城河上结着厚厚的冰。除了侍卫,和天际不时飞过觅食地鸟儿以外,人迹冷请,而此时的太和殿。却是纷纷攘攘人声鼎沸,康熙爷的大朝会上,群臣们起了极为尖锐的争论。而这争论竟都是为了一个人,远在湖北的忠毅侯凌啸。
太子呈上了凌啸给他写的禀帖,《谏朝廷办纺纱机厂开设立准入许可制度帖》,这份帖子在朝会上一宣读,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很快就通过了康熙地认可。康熙十分高兴,他看得出凌啸这个方案之中。有三个闪光点。
一是国家只需投入生产纺车这一个环节,有利于节约多方面的投入,不需要庞大的官员和吏目编制,也不需要征集大量民夫扛事纺纱了。
二来,卖给百姓的方式很是话,一次性买回去的价格很低,如果百姓买不起,可以先租用。租金是一月三斤棉纱,要是嫌这样麻烦地,可以直接和官府签分成契约。将每晚上纺纱量的五分之一作为官府的提成。这样百姓们都有先进的纺纱机可以用,还不会受到国家,或者无良商人的挤兑,对于社会的稳定,是至关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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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让康熙欣赏的,就是凌啸说是黛宁提出的准入许可制度,其实康熙一听这怪模样地名字,就知道是凌啸的手笔。有了准入制度。就是让朝廷有了控制力,江南的那些富商,只有先在朝廷领到了许可执照,方可以投入到这个行业中去,只要自己顶住压力,像凌啸建议的那样,除了朝廷一家官办的纺车厂,和黛宁的那家官私合营的外,前期就再不批准一家了,那么这整个行业,就稳稳地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囤积居奇,大户挤兑小民等等弊端都可以控制了,完全保障了自己对政策调整地主动和从容。
郭璓见凌啸又夺得一个彩头,心中愤愤不平,他自问自己是很公私分明的人,但是这待遇绝对不是凌啸可以享受的。凌啸啊凌啸,你难道不知道自古多才招忌恨吗?偏偏你不知道收敛锋芒,这次又犯在了老夫手上,就怪不得老夫了。
他见康熙龙颜大悦,显然就要宣什么谕旨,很有可能要奖赏凌啸,心下登时急力量,出班跪奏。
“皇上,臣要弹劾忠毅候两大罪责!”
见到郭璓放炮,康熙一阵愕然,心中有一个预感,莫非凌啸密折所奏地事情,被他郭璓知道了?但是朝会之上,左都卸史的话已经出口,康熙也只得让他说出来。
“都察院采风使回报,今日湖北爆出了一件巨案。由江西出发的一千兵丁,护送填往四川的一万多百姓,途径湖北,那些军官却在汉口一家妓院里嫖娼,事后发规死了一人,脚上纹有知无堂反贼标记。凌啸主管整军以来,殊无成绩,以至于,知无堂反贼竟敢再次由湖北过境,未把湖北整顿成反贼望而止步去处,臣不弹劾他失职,因为过境反贼不与他有太大的相干,臣弹劾的是,凌啸曾经擅离职守,到江南游玩十几日,玩忽之心,有失圣上的隆恩。”
康熙“晤”了一声,并未说话,凌啸去江南,目的和遭遇,自己很清楚。
“另外,据湖广道监察御史闵清德报,凌啸不分上下尊卑,不知君臣纲纪,于何园之中,顶撞和硕欣馨公主,导致公主忧愤成疾,心神受损,已是疯癫不可认人,次等乾纲倒置、狂妄之徒,已是犯了忤逆之大罪。”
此言一出,百官震惊,就连一向老成地张廷玉也忍不住惊叫失声。
但是有两个人没有被惊到,他们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
四阿哥和八阿哥还在想凌啸的那个禀帖。
他们只知道这个方案很好,朝廷、百姓都照顾到了,但是具体好到什么程度,还没有详细弄明白,康熙就允许了凌啸的方案,并由太子具体执行,这让老四和老八大感吃惊,凌啸不是和太子爷势同水火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的酸溜溜。两人都集中精神,紧张地回忆刚才听到的方案,在心中苦苦咀嚼,对接下来的朝议和郭璓的弹劾充耳不闻。这用心一想之下,还真叫他们给品出味道来了,一个连康熙都没有品出的味道。
凌啸的设计,表面上是帮太子脱困,但是实际上对太子本人的约束也很大。卖给农民的纺车价格,讲明是低价,刨去本钱和国库税收,太子就不可能捞到什么油水了。更为毒辣的是,太子要是想暗中编造账目,虚抬成本来捞钱的话,皇阿玛就会责问他,为什么你的成本要比你姑姑那里的高?!
老四和老八看着喜形于色的太子,心中半点都不为他悲哀,两人都在为自己庆幸,全力和凌啸保持不翻脸的关系,可能是他们最正确的决定了,否则,说不是哪一天,也会像太子一样,被人卖了,还帮他称银子!
他们正在幸灾乐祸,却听见康熙一声怒吼,“呔!胤襈,回话!”
胤襈吓得面色苍白,君前失仪,可是要抓到宗人府里去抽鞭子的,他干咽一口唾沫,正待说话,却听见康熙又一次问他,“快回话,你可愿意去湖北办差啊?”
“为皇阿玛效力,是儿臣的梦寐以求之事!儿臣愿去。”早就想见凌啸,却苦无机会的胤襈,这次真是心想事成了,当然毫不犹豫了。
康熙宣布散朝,山呼送走皇上,胤襈出殿,在僻静处急忙悄悄问老十,“皇阿玛要我到湖北办什么差事?”
老十气道,“宣圣旨,接欣馨回来,按照皇室家法,拍凌啸三十马鞭!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接这差事,前面的几个阿哥都不去,就你赶着去得罪凌啸!”
胤襈大吃一惊,胆色一寒,刚刚才庆幸自己没有得罪凌啸,观在却成了大大得罪他的人去了,不知道所以然的他,连忙向身边的老九询问。
老九十分遗憾地告诉了他来龙去脉,“郭璓弹劾凌啸的两大罪,一是玩忽职守不用全心,二是以下犯上气疯公主,使得皇阿玛当即龙颜大怒,不仅把本来要给凌啸的封赏给撤了,还命一个阿哥驱宣旨,按照家法去教训他!至于处分,应该十在你出发前的旨意里有吧。”
胤襈不愧是八爷党的中坚魁首,脑筋极为灵活,从开始的震惊里回过神来,马上就问到事情的关键点了,“老十,你是说,皇上顺着年纪大笑挨个问我们,谁愿意去湖北办这差事,是不是?”他就纳了闷了,老四也应该是在发愣地想着凌啸的方案啊,难道他比自己聪明,先想通了?这不可能啊,自己怎会比他笨呢?
老九和老十低头想了一下,摇头道,“皇上是从三哥开始,接着点了五哥、七哥,对!皇上把四哥给漏了,跳过去了!八哥,你想到什么了?”
“嘿嘿!皇阿玛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两件事情,他老人家根本就是为凌啸脱罪!”
老九老十顿时纳闷不已,只听老八接着分析道,“不点四哥,应该是怕他生性冷峻刻薄,眼里揉不得沙子,把事情给办砸了。而我,则宽厚和蔼些,又与凌啸交情厚些。你们再换个角度想,以下把上气疯公主的罪过,要是换了其他的官员,至少也要先召回京城,调查个清楚明白方才定罪,可是落到凌啸的身上。就是一顿家法的马鞭子。怎么样,家法顶住了国法。你们明白了吗?”
两个弟弟这才恍然大悟,正待一阵马屁伺候这个哥哥,就见到殿后钻出一个人来,正是乾请宫总管太监李德全。
“皇上有自,宣八阿哥胤襈养心殿晋见!”
老八心里咯噔一声。这么快?
急匆匆赶到养心殿,胤襈才过九龙壁,却见康熙正在殿阶前舞剑,他连忙跪在地上,请安后慢慢欣赏起来。直到张廷玉、佟国维和武丹赶到。康熙才停下身形,笑道,“都进来吧!”
众人方才坐定,康熙就问了一句话。众人都知道了,这次御前会议的的主题是凌啸。
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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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16 章
“说说看,湖北的这个过路反贼案,百姓不能都给杀了吧,该怎么处置?”
佟国维清清嗓子,“皇上,奴才以为,这个案子十分的复杂。案犯属地在江西,但是他们又已经迁出了江西,连他们万余百姓地所有户籍证明,都被一场大火给烧掉了,这些百姓大多是整村整村迁徙的,找不到可以为他们证明的乡党了,这就失去了回原籍的必要,再说,江西已经消了他们的户籍,没收了他们的田地和房屋,回江西难处很大啊!”
胤襈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一定收过江西官员们的好处,帮着他们说好话。
张廷玉、却皱着眉头道,“那去四川就更不妥了。四川本来就地广人稀,偌大地天府之国,才四百万人,倘使这些百姓之中,还有很多的知无堂反贼,那么他们到了四川,恐怕就是比哥老会更加严重的流弊啊,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万一天府不闻,剿和抚都是两难啊。”
的确是两难,康熙也愣着,想了半晌,先查清百姓中还有没有反贼再说吧,“武卿家,你说,何人调查这起反贼案子最合适?”当然是凌啸了,众人在心里暗想,他凌啸罢掉了陈倬,基本上就是事实上的湖北提督,又办过知无堂反案,他不来查,谁来?
武丹只是直隶总督,本来他是说不上话地,但是康熙已经点了他地名,他只好干巴巴道,“奴才寻思着,这军中之事,怕是还是军中之官才能办得好,凌啸应该合适。”
“好,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还是回上书房办差去吧,胤襈和武丹留下。”佟国维,张廷玉原以为还要接着议一议凌啸的处分的,见康熙己经下了逐客令,也不愿管这事情了。
他们辞出去之后,康熙盯着院中的九龙壁,冷冰冰道,“胤襈,湖北之行,就在明日,四天之内,定要赶到武昌!其他地事情,朝会上和刚才都已经说了,你还剩下两个差事要办,办不好,你就等着我封你做个沔阳公算了!”
胤襈一听此言,心顿时就慌了,要是被封为沔阳公,就是说以后再无问鼎九州的任何机会了。他战战兢兢跪下听旨,却瞧见院外寒风飕飕,吹得海棠树枝摇叶抖。
武昌还有些暖和,这几天的连续晴天,冬日的太阳让人惬意无比,也包括凌啸。
何园大堂隶,百余名亲卫和戈什哈济济一堂,凌啸当堂傲然而立,威风凛凛地看着手下。众人都把腰杆挺得笔直,等着听他训话,谁知道凌啸一张嘴,众人险些笑出声来,侯爷的声音竞然嘶哑得好像是破了簧片的乐器。那些在内院当差的亲卫们,就对凌啸更加的钦佩,他们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一些消息,每当路过后园门地时候,时常可以隐约听到远处高楼上的歌声。咱们爷是一个敢于肩挑责任的爷们!
“弟兄们!江西军个出现逆贼一案,现在朝廷的旨意还没有到,本侯作为湖北整军使,被各位同僚所推举,先担起这个案子的调查。你们作为本侯的亲兵,就是这个案子的侦办者,观在有三件事要解决,你们可愿意为本候效命,当起自己的责任来?”
那不是当捕快吗?刺激。“愿意!”
“好。现在的提标大营之内,是金军门带着督标在弹压,但是金军门毕竟还有朝廷的整军要务在身,不能久驻。所以那里的百姓和兵丁就要你们前往看守查验,重新登记造册,细细审查。记住了,现在你们的身份是执行法令的执法者。这一条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亲卫们都很兴奋,执法者。这个名词很新颖,但是好像很拉风的。
“第二件事,就是如何与老百姓们相处!俗话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你们哪一个不是穷苦人家地子弟?所以,面对这些本来就很倒霉的江西乡亲,大家要向对待自己地兄弟乡亲一样,你爱扩百姓一寸,他日百姓就会报你一生!本候相信你们。会把本候的这种爱民思想发扬光大。会让百姓们提起了何园兵,争相竖起大拇指赞颂!所以,不奸不抢不拿不骂不打,是本侯交代给你们的铁纪律。何为铁纪律。就是铁铸的军纪,任何人倘使违反,格杀勿论!”
“喳!”众人听着他的循循教导,和最后血腥浓浓地命令,都凛然遵命。
凌啸见毫无抵触,很是放心了些,“何园的一千亲兵,因为要保护行辕和公主的缘故。不能给你们全部派去。胡骏,由你担任领队,左雨任副领队,率亲卫们带领五百亲兵,于今夜子时接防,明天卯时之前,务必把那一千江西兵的械,全部给我缴了!”
“是!”胡骏一挺胸膛,吼道。
战马嘶嘶,蹄声震天,火把排成了一条火龙,向葛店提标大营蜿蜒而去。
左雨看看胡骏,这个年轻人显得有阴鸷,在左雨的内心感受中,他比哥哥胡涛显得危险多了,所以言行上,左雨就要枸谨得多,“胡领队,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一二。”
“何事?”
“逆说爷为什么不让金军门缴他们的械,却派了我们去,五百对一千,万一是出了篓子,恐怕就很麻烦了。”左雨对此大为不解。
“慢慢你就知道了。”胡骏却不废话,守口如瓶,沉默是金,这是他自己揣摩出来,做秘密差事地首要素质。
接防办得极为顺利,何园亲兵恪守凌啸的铁纪律,默默无声地换下金虎的士兵,将紧要的地点严密把守起来。金虎将胡骏左雨迎进帅帐,拿出一份军营地形图出来。
“胡兄弟,你们看,这里是帅帐,而江西兵都被我们安排在后营区,前营是百姓,中间就是你们地驻地了。我已经安排了三百个可信赖的士兵,藏在中营之中,作为你们的接应!”
左雨直到金虎离去,仍然是满头雾水,很显然今晚针对江西兵的缴械并不简卑。这个内幕,好像他们都知道,而自己一无所知,左雨渐渐很郁闷起来,难道是侯爷不信任自己?难道他忘记了我们在江宁同生共死过?胡骏一边研究地图,一边瞟瞟他的沮丧样子,斯斯然道,“不是爷他不信任你,你和我们不同。”
左雨大吃一惊,盯着胡骏,心中骇然,这胡家两兄弟都是这么样精明,小小年纪,仅凭只言片话察言观色,就猜得到自己的心事,他们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
“爷准备放你出去做官,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怎么,老左,什么时候请我的客?”胡骏难得开了句玩笑。
左雨蒙了,正要问个明白,帐帘一起,亲卫贾纵慌张地跑进来汇报到,“启禀胡爷,大营地临时粮仓起火,亲卫们在那里抓到,两个鬼鬼祟祟的江西兵!”
这场大火,将万余百姓的口粮烧的一干二净,通天的火光照彻了夜空,远在十里外主楼上的凌啸着着火光,叹道,“怨不得我又要冤枉人了,谁教这世界的司法制度如此落后呢,我实在难以抵挡消遥法外的诱惑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好毒!
欣馨还没有入睡.怔怔地看着凌啸,她渐渐的开始清明了些。凌啸连续五天的歌唱,终于换来了她对凌啸些许回忆。欣馨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凌啸无法猜测.但是她能够看到自己就很安静,说明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熟悉的人,或许还有一层纸没有捅破,就如同是禁锢在茧中的蝴蝶.在等待刹那间的破茧自出。
荃儿为凌啸斟来一碗润嗓茶.他一口气喝上一口.“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
凌啸站在栏杆出(处),远望天际的那一抹火光.此刻就认为自己很腐败,或许还很残忍。猛然间凌啸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从一个见到杀鸡还要侧目避过的鹌鹑,已经变成为沾满鲜血的狼了,甚至还是一个刽子手。一种愧疚涌上心头,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这种嬗变,是一个来自现代的人必须经过的转变,首先适应环境和保护自己,是生存下去的必然法则。
不经意间,自我辩护的情愫在心中弥漫,凌啸脱口而出,“数英雄,论成败,古今谁能说明白,千秋功罪任凭说……百年一梦多感慨……”正自借他人之酒,浇自己心中之块垒,凌啸忽然意识到,就算自己再怎么舒缓压力,连歌也是唱不下去的,因为后面的歌词典型是犯禁的。
“阿啸?”一声微带迷茫的轻声呼唤,从身后想起(响起),凌啸像被雷击一样,嗖地一转身形,就看到欣馨正泪流满面地望着他,朱唇微微颤抖,诺诺不知所言。凌啸猛奔过去,一把抱住欣馨。欣喜若狂,“欣馨。是我,是你的阿啸啊,你记得我了吗?”
欣馨的眼神已经从浑浊茫然变得清澈璀璨,使得朦胧的泪花更加晶莹,她也是一幅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凌啸,奇道,“阿啸,你怎么会在我的楼里面?还这样……这样抱着人家?”
“我喜欢你,爱慕你啊。”凌啸知道。从迷茫状态醒来的人,会不自觉有自我选择性保护意识,将不开心地片断暂时隐藏起来,“你刚刚生病了。现在才清醒,你要好皓的休息,这样才能恢复地更快,知道吗?”凌啸伸出一根指头,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子,立刻鲜花般的笑容从欣馨粉面升起,大梦初醒,心爱的人就接受了自己。这是多么美好的故事啊。
怕她初愈劳累,凌啸将她哄到睡着了,方才辞别出来。荃儿送他到了门口,见他拔腿就走,忽然咬咬嘴唇,羞红了面庞,鼓起勇气说道,“侯爷,你可不可以……”她地声音犹如蚊呐,凌啸已经走得远了。
大营之中,形势却异常紧张,何园亲兵和江西护军怒目而视,武器都拿在手上,只要是两边的话事人一声令下,马上就一触即发。
“缴械势在必行,这是侯爷的命令,不从者,死!胡骏看着竟敢挡住他的几个江西军官,只有这一句话。
却见那些低级军官之中闪出一中年人来,看了胡骏半晌,突然鄙夷地一笑,“胡领队,不要以为这是你们候府,更不要以为所有的六品以上都被你们抓了,江西地这些护军,就可以任由你们摆布了!本千户一向洁身自好,没有去那些妓院嫖娼,这是江西地军队,归我们江西提督管!”
左雨见胡骏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就知道必须自己扮一下红脸了,他连忙笑道“何必把话说得那么僵呢?鄙人左雨,乃是胡领队的副手,不知这位干户大人怎么称呼啊?”
“本官方孝贤!那左副领队地意思是,可以商量啰?”
左雨很为难地一摊双手,“方大人,你也看到了,刚才的那火烧得有多大,粮食尽毁不说,还有两个江西兵在附近形迹可疑,反正你们军中是否还藏有反贼奸细,大家都很难下个决断,这事情已经惊动了侯爷,为免军中不稳哗变,侯爷有令,江西护军暂时放下武器,在营个等待江西提督的军命。你们诸位想一想,我们侯爷他不忙吗,这高赣东窗事发,直接就给我们侯爷添了多大的麻烦啊!在这彼此部是难关的时刻,方大人,我看你们就体谅一下吧!等你们回江西的时候,我老五拉上胡领队给你们摆酒送行,行不?和必(何必)要搞到金军门带兵来剿灭你们的地步呢?”
这番合情合理的话一出来,江西军官都面面相觑了,是啊,他们地要求并不过分,换了自己是本地驻军,碰上不明状况的军队,也肯定要缴械的,不肯缴械,那就要当成是贼匪一样剿灭。当下就有几人面露怯色,望着方孝贤。
胡骏“铿”地一声拔出宝剑,直接就顶在还犹豫的方孝贤的胸前,左雨一把将他的剑尖微微移开,劝慰道,“领队,别生气嘛,和气方能致祥啊!”又再次威胁那方孝贤道,“大家同为朝廷办事,犯不着见血啊,我们也有我们的责任。方大人,可要快些决定啊!”
胡骏回头把手一招,亲卫贾纵一挥手中旗帜,喉道,“堆备冲锋!”顿时间,亲兵们刀出鞘,箭上弦,慢慢踩着步子逼上前来,一众江西军官面色如土,甚至还出声催促起方孝贤来。
方孝贤见他们逼迫的太紧,立地就要血流成诃,蔚然长叹一声,苍凉道,“找们愿意缴械。”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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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17 章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缴械,接下来就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命令。等到干余士兵放下武器之后,他们就被要求,全部打散编制,老老实实地分散到各个百姓的营帐中去。听到这个命令,江西军上下,顿时面色死灰。
一路上的猛鞭子死抽老百姓,现在却不得不去百姓营中歇息,一千名放下了武器的士兵,打散在万余百姓中间,谁敢说能一个打十个愤怒的百姓?没有的月剑在手。谁敢吹这样的牛逼?
于是乎,从丑时到卯时。整个大营之中,阵阵带着血泪的控诉,夹杂着一片鬼哭狼嚎声,响彻葛店提标上空。
呜——呜——
当天色大亮的时刻,忽切而低沉地号角声传来。来自江西的老百姓们经过夜晚的雪恨,还疲累得在梦中的时候,各营帐间战马奔驰,不时有亲兵敲着铜锣喊话,“侯爷驾到。紧急集合。无论军民,校场列队!”
百姓们拖家带口地来到校场,纷纷嚷嚷了好一阵,按照亲兵们的指示。排好队形站好。而那些江西士兵来地可就太少了,就算是来了的,也都鼻青脸肿的,畏畏缩缩地寻找着昨天的同伴。
“钦差湖北整军使、忠毅侯到!”随着这一声,亲兵们立刻齐声吼道,“参见侯爷!”老百姓是见官就跪的身份,听到什么侯爷,什么钦差地。那还不赶紧跪下?
凌啸踏步上了帅台,吩咐大家起身后,笑着大声问道,“乡亲们,一路上辛苦了,本侯在此问上一句,昨晚本侯送给你们地礼物,好不好啊!”
大多数百姓还在发愣,有些灵光的一瞥昨晚被自己狠殴一顿的士兵,明白过来,高声喊着,“好!”,开始还只是十几声零零落落,等到身边人讲解明白,百姓们此起彼伏地叫着好。方孝贤和江西军官看得胆寒心惊,心下对凌啸十分怀恨,别人都说官官相护,敢情,你这个家伙却是反的,那我们给这些刁民出气啊!
“那大家爽不爽?”
“爽——!?”这一次百姓们有了异口同声地默契,喊得格外整齐,声音的宏大,让亲兵们大受震撼。
“那我们湖北的兵亲不亲?”
“亲——!”听着老百姓的笑声,亲兵们都多多少少有些感悟,脸皮薄的还有些害臊,脸皮厚的却已经喜笑颜开了。
凌啸一正颜色,“乡亲们,这一次让大家暂停下来,实在是因为你们之中有谋反的贼子混入,本侯以及湖北上下官员,有守土缉凶的职责在身,不得不彻查此事。今天,陪同我来地是湖北臬台杨大人,等一下,他要给大家检验一下,希望乡亲们能够配合。”
接下来的场面,可以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了一生的好谈资。无论哪个人,他见到一万一千人,在寒冷冬天里脱下脚上鞋袜,躺倒在地,给人检查脚底板的情形,相信他终生都不会轻易忘记这一幕的,何其壮观啊!
臬台杨思谦带来的五百衙役,云贯场中,一个个检查下去,很快就检查完毕。胡骏和杨思谦略微一碰头,胡骏就马上向凌啸报告,“禀报侯爷,通过检验,没有发现明显标记的反贼!”
凌啸此刻简直就是超级的好说话,,“那就放行吧!”话刚说完,他的身形猛地一晃,慢慢倒了下去。满场皆惊。胡骏上前将凌啸抱起,微微探一下气息和额头,泪水就下来了,嚎啕道,“左雨,快马去寻大夫!要神医!众亲卫,护送侯爷回府!”
顿时间,亲兵们拥着背起凌啸的胡骏如风卷残云般撤得一干二净,留下百姓们暗自叹惜和祈祷,也把个杨思谦愣在那里了。
“胡骏,我脸上都打湿了,你的眼泪太多了吧!”
顾贞观看着在擦脸的凌啸,笑道“好一招十面埋伏。本来就失去了田地房屋和户籍,老百姓已经够惨了,现在又打了官兵,恐怕回到家乡,只能是一场梦了!那么接下来,如何保证他们不去四川?”
凌啸嘿嘿一笑,“走路是要粮食的!”
顾贞观哑然半晌,道,“杨思谦一定想对你说,你好毒!”
“毒?难得侯爷是中了反贼们的毒?”
“有可能,你没看见,侯爷那一刻都面色发黑,嘴唇乌紫了。想当初,侯爷初来武昌,和春香楼的那帮反贼斗得是天翻地覆,还把郑勇一干军中反贼都连根拔起,反贼恨不恨他?恨不恨他。但是恨有个屁用,侯爷武功盖世。兵强马壮,反贼们当然就要用毒这种歪招了,否则,哪里会是侯爷的对手啊?”
捕快们在那里议论纷纷。杨思谦却傻愣了了半天。凌啸的这起子亲兵们,简直是神速,撤得干干净净。案子完了,凌啸说了要放行,就放行吧。杨思谦当即传下命令。出了现在已经关押的人犯以外。其余的,归还兵器马上放行。
杨思谦就要带着衙役们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走不脱身。方孝贤带着一干江西兵围着他,几乎是社鹃啼血般哀求。“杨大人,您教我们这一干人上哪里去啊,没有了粮草,我们怎么回江西啊?”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立刻就激起了百姓们的悲愤,当即就有几个德高望重的乡民老者站出来,几乎是吐着唾沫星子数落方孝贤。“怎么?你们不是说要护送我们去四川地吗?现在想着回去了?把找们赶出家园,才到武昌这里就不理了,我可告诉你,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们一千人没有粮草,我们这一万百姓还没半颗米呢!眼看就要到中午了,我们吃了你们的心都有咧!”
方孝贤兀自强辩,“朝廷又没有规定一定要官兵护送的道理,护送你们去四川,是我们看在乡亲一场的份上才送的。现在没有粮草,还怎么帮你们这个忙?”
他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众百姓更加愤恨,很多尝到拳打士兵是何等滋味地乡亲掳起袖子,就要想重温旧梦。一个把总抽出刀,威胁地看着百姓们,谁料到还没有产生威慑力,就被人揍了几拳。把总怒火上升,挣扎出来一看就见到一个年轻小伙子,沉着听音低吼,“来呀!往爷爷胸口子扎,不敢扎就***王八!”
杨思谦见此状况,连忙令衙役们把他们分开,自己把方孝贤扯到一边,“你们现在可不能动手,否则,激起民变,老了第一个就宰了你!”
他三品臬台,威胁一个五品的落慌干户,真的是小菜一碟。但是方孝贤有一个条件,“杨大人,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但是请恕罪,这兵器我们可是死也不再交上去的,不然还不被他们给打死啊!”
果然,局势渐渐平息下来,没有进一步地激化。杨思谦一抹额头地冷汗,对几个捕头庆幸不已,“得亏老子带了这么多的捕快来啊,不然就……”
一个捕头见他神色有异,说了一半就不住下,很是诧异,“不然就怎么样啊?”
杨思谦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要你管!”他终于想明白了。我说侯爷为什么传令要我带五百衙役来呢,本以为是要捕快们来协助查案的,谁知道他竟然要我来擦屁股的。
百姓和江西兵都没有粮食,这十一月地寒冬,能叫他们去哪里呢?真的逼着赶出大营,要么会被冻饿而死,要么就会遍地为匪。
杨思谦也有自己的办法。他之所以不恨凌啸,就是因为他有退路。老于是堂堂臬台,主管全省的法司,这百姓的肚子问题,当然是你们督抚和藩台的事情,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于是,他一面好好抚慰百姓,一边快马向自己的上司发出求援,他相信,别人当总督不敢说,不敢保证会理他,但是两个清官来当,一定会来地,青天嘛!
青天们来得很快,于成龙甚至比施世伦还要快一步。他一下官轿,看到百姓们的样子,眼泪就立刻哗哗地流下了,看到衣衫单薄的百姓瑟瑟发抖,总督大人毫不犹豫就脱了身上的官袍,给一个孩子给披上。
等到施世伦到了,于成龙几乎和他是异口同声,“怎么回事?!”
杨思谦见他们这么严厉的语气,很小心将事情的原委讲得清楚明白。听说凌啸可能身中剧毒,生死还在两可间,两人都是大吃一惊。只不过其中的小小区别是,于成龙惊的是如何向康熙交代,施世伦则尽是惋惜。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些百姓他们可是要管的。
于成龙吩咐倒,“来人啊!拿我的手令,去布政使衙门知会通藩台,立刻从赈灾义仓里调集五百石粮食来,应该够他们吃几天的。”但是对那些江西兵,于成龙可就没有那么大方了,“还向本督借粮食上路?不借!你们是军务,本省的军务以凌啸大人为首,你们求见忠毅侯去吧!”
施世伦早看出这帮兵丁护送百姓迁移的猫腻了,对这帮为虎作伥的兵痞当然并无好感了,所以于成龙的小气话刚出口,他并没有觉得过分,至少先饿饿你们这帮混帐家伙再说!只要你们能找凌啸要到粮食,算你们本事!
挂着钦差的名头的凌啸生死不知,于成龙和施世伦定要赶去探望的。于成龙刚刚坐进轿子,立刻就拉开帘子,吩咐道,“杨大人,你去传令金虎,百姓们就先在这军营暂且住下,要他派些人来,严密防范那些江西兵,省得饿晕了抢百姓的粮食!”
何园之内,别有一种紧张和哀伤的气氛,下人和亲卫们都墨着脸,就连接待总督和巡抚的鲁桓都是悲愤欲绝。
凌啸是真的中毒了,他们刚刚进到凌啸的卧室,就见到凌啸躺在榻上,面色发黑,已经在昏迷之中了。
于成龙还想靠近一点,忽听到顾贞观在门外说话,“公主,不是微臣不让您进去,只是侯爷所中之毒可能会有传染,刚才接触侯爷的几个下人都有些呕吐,连胡骏都上吐下泻的。公主,您是金枝玉叶,可千万不能进去!”
这一句话听到耳朵里!于成龙大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现在才想,黄花菜都凉了
会传染?!
于成龙心中暗骂顾贞观,“公主的命是命,我这个总督的命就不是命吗?刚刚进来不提醒我们,弄不好我们已经中毒了呢!”施世伦忽地发觉凌啸的眉头微搐,似乎就要醒来,正要前去,却被于成龙狠狠一拉,把他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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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18 章
大堂之中,容若正在安慰豪成和欣馨公主,两人哭得眼泪婆娑。于成龙关怀一番,被堂内浓浓的药味激的有些头晕,心中愈加怀疑自己是否也中了毒,连忙说声吉人自有天相,就率先告辞了。施世伦与容若关系很好,不免细细抚慰几句,但是还有很多公务要忙,也就辞别了出去。
兰芩和小依小雅在佟性的护送下来到武昌,方才下了码头,就被早已等候的豪成接回何园之中。自己弟妹,又怀着身孕,豪成自然就把凌啸装病的真相告诉兰芩,免得她忧急之下动了胎气啊!各位阿哥所送的嬷嬷和仆妇们,全被安排到一个僻静的所在去了,豪成将两女送入凌啸卧房,自带着小雅寻场所去了。
一家人基本上都到齐了,自有一番别来的寒暄和欣喜。
步入卧房,凌啸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们两个,一展怀抱,将她们拥入怀中,久别胜新婚,长吻下去,直温存得两女气喘吁吁方止住。兰芩羞红了脸颊,粉红的涩意别有一番风情,而小依却是眼珠四转,精灵乖巧地看着凌啸,苦苦思恋后终于有了重逢相聚的机会,怎么会不仔细打量起自己的男人?
门呀呀被打开了,欣馨端着茶水,欢步进来,兰芩看清楚是她,正要拉着小依给她行礼请安,不料欣馨对凌啸一个万福半蹲。“给侯爷请安,侯爷请用茶。”兰芩和小依大为惊讶,却见到凌啸笑眯眯地端茶就喝,丝毫不觉得自己有违礼制,凤眼迷茫之际,欣馨己是转过身来,对兰芩也是一福,吓得她连忙福得更低。“欣馨给姐姐请安,姐姐船马劳顿。请用茶。”凌啸见兰芩还在愣中带慌,笑道,“芩儿。今天咱们行的是家礼,你就受了吧?”
“家礼?一家人?”兰芩看看欣馨,又看看凌啸。她似乎意识到了这两人的关系,忽地想起雅茹,那在太后慈宁宫里苦苦等候的妹妹。
“芩姐姐,我和你。还有雅茹妹妹真是有缘啊,在娘家是叔伯亲姐妹,在夫家更是好姐妹,姐姐,咱们就不要分什么妻啊妾啊的了。欣馨年纪小,以前又有些任性顽皮,还请芩姐姐多多包涵,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要姐姐你多指点和教训啊!”欣馨个分伶俐,天地之间,眼中已经只有凌啸一人了,她相信自己看上的男人,定会是很多女子亲睐地对象,凌啸已经有了兰芩和小依,加上雅茹,也是正常之事,自己相貌不如人,大度一点,才可能得到凌啸更多的怜惜。
公主都这样说了,兰芩思量她这般低下身段,看来也是出于真心,也承诺了会允许雅茹的存在,当然就不再说些什么了。当下姐妹相抱,学会彼此接纳和包容起来,倒是小依暗自对凌啸一吐香舌,暗做一个“四”的手势,提醒他,可别要记成了“三”,忘记了自己。
饱暖思淫欲,饥寒生盗心。这句话的前半句用来形容凌啸,,简直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他独处将近两个月之久,如今妻妾成群,加上“养病”的闲暇,又如何忍得住,即使是兰芩,现在正是前三月的危险孕期,也被凌啸要求一起温存,欣馨刚刚与他正是心灵情浓之时,又怎可幸免?就算是欣馨惴惴守礼,可是处于不敢亲昵但更想亲密地矛盾煎熬中,哪里能够挪开脚步,结果被凌啸猛地接入怀中,往大床上一扔,总算为欣馨解决了先移动左脚还是右脚的思索。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想起凌啸唱过地萍聚,管他以后如何解决名分问题,轰轰烈烈全身心地爱一次,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欣馨把眼晴微微闭上,等候凌啸来为所欲为。紧张终究难以避免的,欣馨不时微微翘起的浓密睫毛说明她在偶尔偷看着凌啸地举动,等到她看到,凌啸率先剥光了小依,欣馨暗自给自己鼓气:小白羊一样娇小的小依都可以,我怕什么?
忽地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欣馨忍不住绷紧全身,忽觉怀抱所触全是柔软玉润,睁眼一瞧,却是兰芩将自己这个妹妹抱着轻轻抚慰,小声地开导,“欣馨,看是的时候,有那么一丁点地痛,但是还没有等你数完十下,就好受多了。”
凌啸嘿嘿直笑欣馨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先和小依来温婉一番,我是要给欣馨一个学习揣摩的机会。娇小得如同罗莉般的小依,被凌啸抚握着椒乳,一阵温柔地抚慰之下,温润的感觉滋润全身。“爷,小依好想好想你啊。”男人谁能抵挡住怀中女孩的呓语,当下老马识途,开始幸福小丫头和自己起来。
有节奏的暴喘阵阵,夹杂看九转鸣润的娇嘘声气,欣馨直听得面色羞红,将头紧埋在兰芩的酥胸上,烫得兰芩都意动波澜,要不是嬷嬷们再三告诫,实在不可以行房,她也会忍不住要求凌啸的温存。她看看自己男人驰骋的模样,忽地越看越觉得神勇和特立独行!她还在做姑娘家地时候,读的《女训》里就有礼相待举案齐眉,在天下男人都被要求和兵妻妾相敬如宾的情况下,像凌啸这种大被大床的集体生活,怕是在皇帝里面,也只有隋炀帝杨广敢这么要求吧!
放下浑身微微颤抖的小依,凌啸补向了欣馨,既然己经接受了她,凌啸在感情上只把她当成自己的红颜知己,但是在大床之上,凌啸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她是皇帝的女儿,征服的欲望“嘭”地一声勃然爆发。三下五除二地将她扯到自己的身下,凌啸显得有些粗暴。对兰芩她们的温存悄然无踪,取代的是胡子茬的猛亲,和微微用力地揉捏。这顿毫无绅士风度的微微虐爱,直到凌啸把她脱得赤稞,才按捺下来,手上虽慢慢轻柔,心中却有强烈的呐喊,“要她高潮迭起!要她欲罢不能!”
一窒皆春。二女承欢,三妻同被。
长久酣睡!
直到将近午时,凌啸才从酣睡中醒来,犹自半梦半醒。肌肤所触到的,尽是妻妾们温暖的胸怀。欣馨也一觉醒来,微一动弹即黛眉微皱。凌啸想起昨夜荒唐,不由得有些歉意,“还痛吗?”欣馨在枕间用玉臂环住凌啸的脖颈,摇摇头后紧紧抱住他。幸福袭来的朦胧中。凌啸忽地回想起昨夜心中的狂乱,禁不住暗想,为何自己只要一想到她是康熙地女儿,就如此兴奋莫名呢?那要是哪天再见到黛宁,是否会因为她是康熙的妹妹而神往一番?
重新品尝到当欢女爱,对凌啸来说,立刻九变成了致命的诱惑。“家”这个词汇,到现在才变得真真切切。渐渐开始沉迷的凌啸终于想起了一句话,自己就像是幸福的像是哼哼的猪。对很多疾苦眼不见心不烦的时候,凌啸暗自有些犹豫,终于的日子是多么地惬意啊,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志做一个闲散的侯爷,在锦衣玉食妻妾环绕中过一辈子算了?
但是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凌啸无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尽管他在笃定地装病,在狂热地寻欢,可是人不能时时刻刻想着这些东西啊,更何况自己也不是铁打铜铸的。当微微腰酸的闲暇时候,他还是记得要给孤儿们编写一些小教材。
兰芩来后的日子,凌啸可谓是“奄奄一息卧病榻上”,探视的人都被公主挡驾了,大清朝的公主,权势未必很高,但是地位可是尊崇无比的,以欣馨的身份,帮凌啸挡驾,武昌城还没有人敢不被她挡住地。加上胡骏等人的严密封锁,凌啸的快乐日子,在外间竞然没有一丝的风声传出。
没了凌啸的确切了消息,武昌官场谣言四起,各种版本的猜测在市井流传着,什么知无堂暗中投毒说、造胰业老板买凶说、更有编辑凌啸风流韵事遭报复说等等,都为说书先生增加了无数的题材。
不过,亲兵队长告诉于成龙,市井之中还流传着一种谣言,比公开的酒楼茶肆里流传得还要广泛,那就是跛腿子总督买凶暗杀夺权说,于成龙当即气得连连踢倒三扇屏风,兀自喘着粗气,大呼冤枉!就算自己有这个心机,也没有这个胆量啊!尤其是在八阿哥即将到来之际。
是的,八阿哥就快来了。要不是路上快马加鞭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他肯定会在四天之内赶到武昌的,但是意外发生之后八阿哥不得不换用马车,这路上也走了一个十来天。当有人劝他回京的时候,用他自己的话说,“皇阿玛的差事,我一定要完成,哪怕是个折了一条腿,我还杠得住。”
但是已经有人扛不住了。
“制台大人,您看,这不到十天的时间,那些江西百般就吃完了一千石粮食,加上那一千江西兵也借了三百石,我们这赈灾义仓己经莫名其妙短了一千三百石,无缘无故就亏空上面再添亏空。要是接济本省或者是流窜的灾民,卑职还有个名目报帐,可是这江西百姓,一不是受天灾,而不是本省之下之民,我们布政使衙门很难销帐啊!而且,等到明年的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义仓的粮食可是荆楚百姓的救命粮,卑职真的是按不下此事,还请总督衙门自行设法的好。”
如此这般不给于成龙面子的人是藩台通古柯。原因无他,一来他说的是实情,二来,于成龙自从在凌啸那里拿不到兵书,成了跛腿总督之后,总要找事干啊,刑狱办案非他强项,以只好争通古柯的布政使衙门当自己的差事了。为此,通古柯不知道有多腻味他,如今,于成龙了管了这件闲事,爱民如子的好名声自己得了,以后户部追查起粮食亏空归自己倒霉,这样的事情他是坚决不干的!
最重要的。今天上百石明天上百石,这供给粮食的日子何日是个头啊!你于成龙不给百姓想出路,上万人,养起来也是很困难的。
于成龙当即黑了脸,“难过我们这湖北产粮大省,还养不起万把百姓,本督己经接到邸报,八阿哥即将前来武昌宣旨,这事情肯定会有地首尾的。”
通古柯呵呵一笑。“于制台,湖广熟。天下足,这话是不错,但是您也不要忘了。是天下足,却不是湖北足!我们省历来是全国的粮仓,十月间就要征收漕粮。运往京城,加上各省的米商收购,结果每年的春夏之际都要闹起粮荒。新粮食要到七八月才能楚来,现在才冬月间。八阿哥即便来了,除非有圣旨,否别卑职实在难为无米之炊啊,还望大人见谅。”
于成龙这才明白,自己接下了一个烂摊子,要是八阿哥再拖个半个月不来的话,那亏空就会越来越大。“难道就看着这些百姓饿死不成?通落,你也是方面大员。当不至于忍心吧!”
通古柯沉吟半晌,想起了那个跛腿总督杀凌啸的谣传,有些为难道,“办法不是没有,不过就怕大人争不下面子。”
“哦?为百姓生死,老夫岂能顾全这点面子?通藩但说无妨!”
通古柯一仰身体,随即起身,“军粮!卑职告退。”
看到通古柯远去,于成龙地心里凉飕飕的。凌啸今年整军,把五标合一,粮库业都集中起来,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人敢再贪没半斗军粮了,论到接济,他对这万把百姓倒是可以支应个一两个月没有问题。
但是别说凌啸现在生死不知,既便是活蹦乱跳地,他也不愿去求他,这可是绝对的面子问题,倘若前去求人的事情被传扬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军中无权,民务也要求凌啸,还混个屌啊!当下一咬牙,“小豹,取本督地俸禄、火耗睐,你去买粮!”
看着小豹远去,于成龙暗自祈祷,“八阿哥,臣望眼欲穿啊!”
胤襈就像是听到了于成龙的祷告,加快行速,马车都快跑散架了,方才在十一月十一赶到了武昌城。此时此刻,于成龙刚刚把自己的积蓄花得一个子儿都不剩,而凌啸地毒据说是被一个行脚道士给治好了,即将痊愈。
除了凌啸还不能见风,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去接八阿哥了。此时的何园书房里,曾匀正带着两个儿子,和参议道台何智壮一起向凌啸汇报工地上的事情。
“侯爷,卑职己经做好了厂区地规划图,各种监督管理的制定,也马上会送到您这里审阅。只是有一件为难之事,皇上虽是以户部和内务府名义,入了服份,但是兵部似乎还没有表态,那我们这几个厂区的保全守卫事宜,看来是不能麻烦金军门了。这事情怎么解决还请侯爷思量一下。”何智壮作为军中派到工厂的代表,自然要守卫等事很重视。
“侯爷,经过犬子们半月的中试,现在已经摸出,各厂要想连续配套生产香胰子的设施比例,像铅室、混合炉、烟道平炉等等一些重要的,属下都已经标号在这份禀帖上了,请侯爷过目!”
凌啸接来禀帖,细细看了看,这份禀帖,简直就是一份古代版的工业中试报告,从中可见,曾家两兄弟和百工堂花了不少于上百次地试验和计算,当下忍不住赞赏道,“好!想不到曾辉曾光两兄弟还有这般细致谨慎,求真务实的精神,不错!继续保持这份精心!哈哈,你这两个可不是犬子,分明是虎子!”
曾匀见凌啸赞他的孩子,更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真心话,都是侯爷您调教的耗,以后这两个不成器的小子就交给您了!”
凌啸点点头,又问道,“曾匀,如果能照这个方案全部执行下去的话,月产能够达到多少斤香胰?”
“日产三干多斤香胰非常轻松,月产十万人应该没有问题的,一斤切成四块,这样就是月产四十万块,基本上满足能够满足需求。还可以用废料生产不加香料的粗胰。估计一月也在二十万块左右。”
“曾光,你的成本和定价如何考虑?”
曾光道,“爷,目前我们初步核算了一下,如果采取您所说的招商方式,那么香胰的成本是两钱银子,卖出价钱在五钱银子,到客人的手中是七钱。这四十万块香胰毛利润是每月十二万两。不加香料地粗胰子,价格定得低廉多了。本钱一钱,要卖三钱,市面价格四钱五厘。但是这都分的利润也不少于十万两!”
凌啸大为惊奇,“就算粗胰也嫌两钱,那二十万块最多是四万两。何来十万两之多?”
曾匀笑道,“侯爷,您可知道这银贱铜贵的事情啊?这江浙一带还专门有用银子换铜钱的生意呢,官场上。三年了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说的就是这个。官制是一两银子换两干铜板,但是这两干铜板要是化了水做铜器可以卖三两多银子呢。您想,官员们收百姓的赋税,大多是收铜版,但是交到藩库的都是银子。他们只要按照一两银子换八百铜板的比例卖出,就纯赚一两二钱五厘。我们地粗胰也大都分是对平民百姓的,只要我们规定销售商人交铜板,那就可以赚四钱多了。所以才有这十万利润地说法啊!”
第 1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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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19 章
凌啸恍然大悟,心下对那些知府们羡慕不已,难怪军官们穷得打屁,地方官却富得流油,他们真是幸福啊!
凌啸同时非常的惭愧。老子搞得风生水起,这一年多,当这么大的官,这收礼加勒索也不过捞了十万多两,屁大地清廉知府却一年三万两,那贪知府怕是更加高收入。
“好!以后注意,扩大生产能力的时候,专门加大粗胰的生产,那香胰我先压下来,毕竟,买得起香胰子地是少数,我们要让广大老百姓都用得起胰子,这才是造福百姓嘛!”
曾匀等人心领神会,忙不迭地点头,暗自佩服不已,侯爷想要赚这铜板换银子的钱,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正在凌啸欢喜地算钱的时候,顾贞观和胡涛进来禀报,八阿哥下榻在总督府,宣凌啸过去听旨。
凌啸起身就要前去,曾辉却马上提了一个严重地问题,“爷!我们要想生产,起码需要三干以上的工人,但是,您知道吗?附近居民对做工并不热心,说什么不务正业,耽误农活,即使我们把工钱提高到二两一个月,现在我们只招收到三百不到!爷,我们该怎么办啊?”
凌啸哈哈大笑,直把腰都笑弯了,“本候,哈哈,曾匀,帐上还多的那三十万两里银子,除了进原料之外,你就抓紧造一万人能住下的工棚,另外买四千石大米,也囤积起来,过不了几天,本候自会为你们解决。你们这差事办得越快,工人就来得越快!”
众人走后,凌啸还在哈哈大笑,他指着顾贞观道,“先生,你现在明白了吗?要是现在才想起,黄花菜都凉了!”
胡涛还在懵懂,顾贞观像是触电一般,愣了半晌,叹道,“原来大半个月前,爷就在想这工人的心思啊!贞观一直都在纳闷中呢,你个嘛要逼得那些江西老表进退不得,原来是要把他们生生地逼到你的厂里去啊!有心算无心,深谋远虑,贞观佩服,佩服啊!”
让顾贞观佩服的事情还多着呢!等到他们都到了总督府,接下来凌啸的表演可就更加让他们钦佩不已。
总督府被江西百姓围上了,江西百姓一见到凌啸,立刻想起,当日何园亲兵对他们地好,还有凌啸送给他们殴打报仇的礼物,在这饥寒交迫的时刻,就如同见到救星一样,竟然都给凌啸跪下了。
顾贞观忽地一个念头起来,他想起了青史对曹操的评价,治世之能臣!
看到凌啸满脸慈爱地请百姓起来,顾贞观忽地觉得莫名的惋惜,“可惜现在真的是太平盛世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老八的两个差事
人性往往是这样的,对于施舍他们或许会感激,大呼好人,但是碰到了给他明天希望的人,则更加的崇拜和敬佩些。
围着总督衙门的足有一两千的江西老表,他们希望于总督给他们一个说法,究竟是落湖北,还是怎么样,总归要有个栖身之所,要有一条活路吧!
总督府的卫兵们紧张得如临大敌。钦差皇八子胤襈就在府内,万一出了差错,可就是大祸临头。八阿哥和于成龙站在影壁前,他们的身前是排成人墙的亲兵护卫,老八有些生气,才到湖北宣旨,就碰上了这些事,禁不住冷哼一声“刁民”。
于成龙无可奈何地吩咐亲兵队长,开始驱逐他们起来。效果不明现之下,难免会动用些暴力武器,过程之中难免会有些肢体的摩擦和痛苦,这让江西老表们愤愤不平起来,场面越来越激化。
凌啸的出现,仿佛是一颗救星的降临。哑然大惊的凌啸立刻义正词严地呵斥,很快就被江西老表认出来了,侯爷侯爷地叫个不停。凌啸哪里听得清几千人的话,一指其中几位老者,“你们说,不是把你们放了,还逗留湖北?怎么回事?”
待几位代表讲清了他们上天入地皆无门的苦楚,凌啸的眼晴当即就红了,哽咽着嗓子道,“原来是这样啊。乡亲们受苦啦!”他的这番模样,让远处的于成龙反胃不已,就是老八,也认为他太过矫情做作了。可是老百姓不这么想,他们早已经认定了他是好人了,哪里还会怀疑?
“胡骏,立刻到金军门处调三百石粮食,先让各位乡亲们抵挡一阵。至于你们身后的营生嘛,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本侯还要和于大人他们商议一番。你们先回去吧。堵在这里太不像话,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凌啸的这句话出来,真的是让即将溺水而亡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百姓们本待还要啰嗦诉苦一番的,凌啸微微咳嗽几声,那几个江西代表马上就大声说道,“侯爷大病初愈,我们切不可再折腾他老人家。侯爷。一万江西儿郎在提标等您佳音。”
说罢,几人庄重跪下,身后百姓也无声拜礼。礼毕,秩序井然地退走了。
于成龙气得是心灰意冷,顾影自怜。这些狗养的江西佬,筷子打你你就记恨了,筷子给你夹肉的事情,就全忘了?想不到自己几乎耗尽了积蓄。换来地是这般遭遇,于成龙心寒无比,几乎站不住身形,恍恍惚惚地抚着影壁摇头。
老八见于成龙黯然,也在心里叹惜,你于成龙何等强横的一个人,可惜碰上了凌啸啊!他凌啸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里。又给你下了一个套,他只要回去对那些百姓微微透露一下,为他们找营生的事情被你挡了,怕是百姓就更加不理会你。说不得还要恨你呢!胤襈本想提醒于成龙几句,终究无言,一来得罪凌啸划不来,二来无知是福。说出来真怕把已经白发丛生的于成龙给气死了。
“凌啸拜见八爷,给八爷请安!”凌啸看着温和如玉的胤襈,首先就是一个请安千礼,不待老八来抚,自己起身复又规矩跪下,“奴才凌啸,恭请圣安!”
就是这一个不合礼制的礼节。让老人心中莫名心动不已,以至于连“圣躬安”的回答都忘记了说。“这凌啸如此对我示以尊崇,莫非向我暗示要投诚于我?可是皇阿玛交代地两件差事?”当下心中的犹豫,简直是如背上痒痒却没有不求人一样。
“贝勒爷,凌啸大人……”何柱儿见他的主子发愣,忍不住用鸭公嗓提醒道。
“哦!圣躬安!凌大人请起。”
见面礼仪一了,凌啸随他们进到总督府大堂之中,发现施世伦打首的湖北大员全部在座,就连陈婥、金虎等人也到了,心里忍不住禁张起来,莫非老八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宣圣旨。奉天承谕,皇帝诏曰:湖北提督陈悼以老病乞致仕,准,着并不、户部叙议。施世伦以巡抚兼提督事,金虎协整军有功,着即封绿营副将。二等忠毅侯凌啸精忠职事,恪诚报国,整军成果斐然,曰,能;献纺纱车,曰,精;献纺纱策,曰,善。着暂销整军务,领兵部侍郎衔,简命荆州八旗都统兼湖北绿营总兵,驻武昌,军务外兼侦办逆党事。钦此!”
众人谢恩之后,一片默然。短短一年间,湖北官场己经是翻天覆地,总督、巡抚、提督三巨头全部换光,如今的施世伦身兼巡抚和提督,地位比于成龙不知道要风光多少。
如果说陈悼是黯然离去的话,那于成龙将在湖北是更加的难熬。他知道,自己整死了靳辅,现在康熙越来越不待见他,才会把兼领提督的美事给了施世伦。如今,施世伦军政一把抓,和自己完全是分庭抗礼,要不是自己还管着湖南地话,恐怕他要羞愤而死,他暗暗拿定主意,明日就到长沙巡视,再也不会来了!
而最让人关注的是,凌啸似乎有被明升暗降之嫌,不错,他以前是以正五品领的观风使,转的整军使,可那都是钦差啊。现在虽然连升六级,但是权力的缩水,却不是一星半点。以前,凌啸一向话,除了荆州将军思德安以外,军中不敢不从,如今他自己都要听思德安和施世伦的了,何论以前的那种呼风唤雨?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众官员都在猜测凌啸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仙,忍不住地还看他几眼。孰料一看之下,却见凌啸欢笑不已,毫无半点的郁郁之色。
这是早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侦知处密探小婉死亡,绝对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康熙肯定会怀疑自己杀了小婉,信任度因为怀疑有所降低,职务上有所必要的防范,是很平常地事情,不过康熙能把自己提升到正二品副都统兼绿营总兵的位置上,说明他己经正式将自己当成了一位朝中大将来对待。而不是单纯的宠臣了。更重要的,康熙用这个职衔,直接表示了对凌啸地信任依然还是很大,相当于承认了,凌啸有权指挥他的亲信,绿营金虎和黄浩地汉军旗营。
能名正言顺地拥有自己的嫡系,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啊,至于密谈小婉的死。不是还有老八吗?刚才自己“暗送秋波”一下,这小子就患得患失起来了,只要自己抛出足够的诱饵,不愁他不为自己好话。
正在凌啸自鸣得意之时,八阿哥又掏出了一份圣旨,当堂读到,“据左都御史郭璓参奏,凌啸以下犯上,言话不谨。致使公主有恙,着皇八子胤襈行三十马鞭家法,以儆效尤!钦此。”
众皆哗然。家法?有那懂事的就低声解释,“雅茹郡主加封为和硕公主,侯爷是太后懿旨定下之额驸,皇家地女婚,当然可以家法惩治了。凌啸则更为惊奇。郭璓这家伙是哪里得知到这种事情的,眼角一扫,盯向仰头看屋梁地于成龙,恨恨不已。
胤襈在那里一收圣旨。即板着面孔夸何柱儿取来马鞭。任这位八阿哥如何装作用尽力气,任凌啸装出怎样的痛楚难忍,堂上众人还是看得出来,他们郎舅二人两个不过是在挠痒演戏罢了。这么多天了,谁不知道欣馨公主就在何园。
胤襈宣旨完毕,按照礼仪,自然是一番应酬了。趁酒席未开,凌啸悄悄把胡骏叫到身边,“去,回府传令让上次的五百亲兵立刻到提标大营住下。目标一,和百姓混得烂熟,目标二,告诉他们,香胰厂缺少每月二两员钱的工人,目标三,孔武有力年轻者,有一月三两饷银的厂内保安空缺!”
看着胡骏正悄然离去,凌啸只有苦笑,你们这些江西老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想当初,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多少农民削尖脑袋往城里拱,就是为了当个工人,如今老子给你们好机会,还要费心费力玩心眼!
至于也收女人来工作,凌啸完全没有主动解决女权的意识,只是因为他有其他的考虑。一万百姓,除去年老年幼和妇女,青壮年男人恐怕只有两三千,全当工人太可惜了,自己要把这批人选一批出来当保安,作为自己的后备役来培养。想到这将是一批对自己感恩戴德地暗中力量,凌啸忍不住奸笑起来。
“凌大人,何事如此开心啊,有欣然事,可否说与胤襈一乐呢?”老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旁。
凌啸笑道,“不过是些孔方兄俗务,凌啸想通了某些关节处,方才有些欣然罢了,贝勒爷春华毓德,凌啸还是不要污了您正听的好。”他越是闪烁其词,老八越是好奇难止,要不是施世伦前来请他们入席,老八恨不得立刻就追问明白。
席间的一番杯来盏去,凌啸旁敲侧击,几下就探得到自己要的信息,老八要留在湖北采风!采风?是调查小婉的死因吧!
宴饮罢了,几位大员当即开始品茶,凌啸知道权力重新分配开始了。
于成龙悻悻然道了一个开场白之后,施世伦唱起了主角。“厄,各位大人,这次蒙圣上恩宠,将军政要务全压在施某人的肩上,施某自认才力不足,还要各位大人全力襄助,世伦先行谢过了。说到这差事的调整,其实全在军务上面,一来湖北整军完毕,圣上也认可了,那么各标营就可以各回原营了,不过施某认为,侯爷地军械粮草统一管配之举,甚好,施某就曹随萧规,不更了,各位以为如何?”
这个大家都没有想法,现在施世伦说话算数。
“第二点,就是军中所有之香胰股份的事务,我的意思,还是交给侯爷来打理的好,除了侯爷,换上别人哪一个,莫说我不踏实,军中官员们不安心,就是圣上和朝廷,也不放心啊!”
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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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20 章
众人虽知道那、是一块肥肉,但是最有资格地施世伦都不敢接手。谁敢伸手?
“还有就是提标和新增的镇标了。原提标是金虎在署理,这样吧,侯爷,干脆,我也就不多要了,侯爷你把金虎那里的六千提标分两千到我的抚标来,剩下地就当是你的镇标,加上荆州来地一千五汉军旗营。和你自己的亲兵,也也不比梁总兵他们少。提标大营呢,就改成你的镇标大营,离葛店的香胰厂也近,你看这样如何?”
凌啸当然是高兴极了,没想到施世伦还很照顾自己的颜面,这人官声清廉,民务娴熟,在进退间还很有人情。
老八一见之下,急了,自己暗示施世伦曹随萧规,原是要卖凌啸一个大面子,谁知道施世伦只字不提自己,光是显摆自己的大度去了,那自己如何向凌啸示好呢?尤其是在凌啸可能有更好生意地时候。本来,在这个场合。他是不能干涉地方政务的,但是急切之下,老八贸然过,“不错。刚下船地时候施抚问本钦差的意见,本钦差也是这个意思。”
凌啸哪里管谁说的,向他们两个一躬。“多谢贝勒爷和施抚的体谅。”
分配完毕,无疑最大的赢家还是施世伦和凌啸,梁佑邦等人看着凌啸的时候依然是战战兢兢的,因为在凌啸就要离去的时候,胤襈居然不顾身份,急急地喊出了一声“凌兄”,他们忍不住慌了神,幸好自己今天没有真的当他是平级。而行礼不恭,当然皇子都称为兄地忍,谁知道他的根子有多深?
“怎么,京中一别,也己四月有余,不请我到你何园去叙旧,也该让我和妹子见上一面啊!”
何园的书房内,***描曳不明,刚刚送走老八和要去叙别情的欣馨,凌啸就叫来胡骏,“爷有要事需你去办,八爷带来的随从,你可给我钉牢了,一个也不要松懈!”见他还在懵懂,“现在就去办!”
胡骏应声就走,和进来的顾贞观撞了一个满怀。顾贞观哑然道,“侯爷,发生什么事了?”
“八爷是来追查小婉之死的,我已经让欣馨取摆平了。欣馨会直接承认,因为白信鸽而怀疑小婉是反贼,于是毒杀之。相信欣馨地康复,会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的。但是就八爷刚才的说法来看,他的湖北之行没有这么简单。”
“哦?侯爷怎么会这么想?”
凌啸走到窗前,凝视沉沉夜空,“因为我告诉他一个绝美地赚钱计划,这个计划,就是要做出真正意义上的奢侈品,只要能够成功生产,不仅他将成为阿哥中的超级富翁,就连我也会是全国首富。可是,当我要他赶紧联系京城中作坊的时候,他虽然个分渴望赚钱,却犹豫着定不下行程!”他当即也把白天地事情了诉了顾贞观,包拈自己对权力分配的看法。
“不错,侯爷的想法十分达观,天加挫折于君子,实降福于其也。只要权柄不失,即使小有名义上的贬低,也是无妨的!侯爷不妨这样想,把自己的三分天地精耕细作,可以比粗种少理三亩还要有收成!”
“是啊!我以前家乡也有一条谚语,不求做大,但求做强,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至于八阿哥……”顾贞观陷入了沉思,半晌,猛然过,“侯爷千万不要被八阿哥的假想所迷感!贞观敢断定一条,八阿哥来者不善!”
“难道八阿哥不想发财!?”凌啸吃了一惊,他不知道自己的先生为何会得到这样地结论。
顾贞观的眼睛紧盯着火烛,边思索,边解说,“他当然想发财,但是钱财乃身外之物,作一个皇子,自他呱呱坠地起,衣食女人皆已无忧!钱财对于他来说,是用度的,但用度的方式都会与常人不同。常人为衣食享乐,皇子为,皇子……对,他要钱财,是为了收买党羽,和太子抗衡。意图一日改换命运!”
说到这里,顾贞观立即神采奕奕,“八阿哥才识过人,雅量宽和,进退有据,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皇子,更何况他掌管礼部多时,深谙礼制,如此称呼你?更不可能在众目暌睽之下,违反皇阿哥不得与外臣结交的铁律!”
凌啸悚然惊立,“先生是说,他在稳住我?”
顾贞观没有会话,他更加地迷茫,“究竟他是为何而来的呢?”
两人搜肠刮肚想了良久,终无所得,可是这老八的到来,总像是一根刺,扎在他们心间,不知不觉中,二人竟是枯坐一夜。
兰芩和小依送来热茶的时候,天色竟已经微微放白,鸡叫大鸣了。
对自己男人的心疼,让兰芩送上热毛巾的时候,忍不住嗔波一句,“爷,你呀,万事不能等到歇息好了,再想吗?身子骨要紧啊!”
凌啸毫不顾及顾贞现在此,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呵呵,老婆疼老公,好温馨啊!来,你来帮老公擦脸。”
顾贞观哑然失笑,正待取笑,兰芩却用指头一点他的额头,“你呀,真不知道公公婆婆是怎么教你的,一天到晚没个正形,要是我们的孩儿将来像你一样,公婆在天之灵可就要哭笑不得了!”
像是一道闪电照亮脑海,凌啸目瞪口呆,怎么教你的?孩儿?公婆,格尔楞?!满人?汉人?自己特立独行,行事怪异,怕是任何人都会奇怪,自己究竟是怎么被教育出来的吧!
“啪呀!”书房门猛地被打开,胡骏闯了进来。
“侯爷,昨晚子时,八贝勒的五十多侍卫悄悄出城西去,领头的是那位叫何柱儿的贝勒府总管!”
“西去?”
“是,可能目的是荆州将军那里。”
凌啸慢慢地闭上眼睛,把手一摆,“出去,全都出去,我要单独想一想。出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康熙旨意大出所料
何柱儿他们要去的,绝对不是荆州,自是自己的老家所在。
康熙大帝,你究竟想干什么?
来自未来的秘密,对任何人都是不能讲的!众人退出去之后,凌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思量起来。
自从康熙给了自己一些权力之后,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中央补肋笼络外藩,盛世彩票筹集基金,造出速度大增的纺车,发明匪夷所思的香胰,如果这些还只是说明自己天纵奇才的话,那么,护军营与众不同的练兵方式,为远嫁漠北的兰芩求情,当今世上无人能做的外科手术,又如何解释?
如果换位思考一下,自己甚为企业总裁,手下出现了一个奇才,无论是知识体系,还是性情特征,都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把其他下属给比了下去,自己会如何想?尤其是这个奇才是突然出现,还可能弄死了自己派下去监控的人之后,自己是应该好奇还是提防?是接纳还是毁灭?
就像是站在十字路口一样,凌啸必须选择一样应对之策。但是自己毕竟不是康熙,每一个可能都很难选择。
倘若自己听之任之,康熙能够查到什么?二十年的生活,总该有人认识自己吧!一查之下,也许会查到之前并无凌啸此人,也许自己满人身份露馅,欺君之罪难逃。
虽然是也许,但是自己也不能允许。
那就只剩下一种选择,杀!
“胡骏!”
胡骏应声而入,“何人在跟踪他们?”
“是胡涛亲自在跟!”
“亲卫之中,能绝对信任者有多少?”
“在三十左右。”
“全都召回!备好马匹武器。在本侯的镇标大营内歇息,申时之后随本候行动!”
“是!”胡骏也不问行动,转身就揍,他早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冒险的生活。但是还没有等到他走到门口,门内呀地一声打开了。顾贞观忧色忡忡地堵在那里。
“先生?”
“小啸,承蒙你叫我一听先生。那么我现在所说的话,就这一个先生所说的话,而不是体地副手所说,但是当我这番话出口之后,你还是决定要做什么,贞观赴汤蹈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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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21 章
“先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要提醒我,有些事情做了,是欲盖弥彰,就算成功,也不过是得一时之幸,终有一日。还是会沉渣泛起,是吗?”
“贞观不知道你在掩藏什么,但是你刚才所说的就是实情。小啸,听我一句话。以你曾经救过皇上的功劳,只要你不是朱三太子本人,即使你是天地会或者知无堂派来的反卧底,皇上也会赦免你,保你一世平安富贵!”
顾贞观地思维真的是太有想像力了,胡骏的眼睛瞪得溜圆溜圆地,显然被自己老师的话给惊呆了。
凌啸却不得不听他说完,“从你要求小骏他们不答喳。而喊是的时候起,我就觉得你根本不像是一个满人。你屡次向我提起,我的曾祖是前明东林党魁之时,贞观更是不相信,你就一点点拨我的意思都没有?贞观早决定会追随到死!若是在你实力强大之前,皇上还没有察觉,就算你要杀太子,贞观也不会拦你,但是现在圣上已经有所察觉,又或者仅仅只是其他的考虑,小啸,智者当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留得青山柴火在,匆匆出手致死八阿哥,是自断后路啊!”
谁说我要杀老八了?凌啸忍不住苦笑,“先生,第一,我不是反贼,第二,我不是要杀老八!我意己决,现在老八有心算无心起来,危机迫在眉睫,我是被收养孤儿的秘密,必须斩断在萌芽之中,不能再犹豫了!”
凌啸急切之下所编造地“孤儿”谎言,却让两人深信不移(疑),是啊,侯爷要不是孤儿出身,那他收养那么多孤儿干什么?
顾贞观这才知道自己错了,但是面色却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寒意从脚底板一下子升腾起来,刚才自己说了多少抄家灭族的话!
胡骏见师傅模样,也意识过来,猛地跪倒在地,向凌啸磕头不已。
凌啸指指他的肩膀和他一起并肩跪下,对顾贞观磕了一个响头,起身之声道,“先生,有些事,有些话,不能挂在嘴边。到了哪个村,再说哪村的话,今天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明白吗?”
待若有所悟的顾贞观和胡骏出去,一夜未眠地凌啸直到一阵疲倦,即将要大开杀戒之前,怎么能够不休息好呢?辗转良久方要人梦,忽然叩门声起,荃儿的声音响起,“侯爷,奴婢可以进来吗?”
凌啸开门一看,荃儿正抱着一个布包者的东西,像是怕人看见一样,迅速地溜了进来,凌啸有些惊讶,等到荃儿红对脸打开布包的时候,凌啸可救是大吃一惊了,这是那个木头弥勒淫具。这丫头莫非是要找我玩这东西?唉,都是黛宁惹地祸,又或者说是自己那个老爹惹的祸!
荃儿却不理他,径直把那弥勒佛的肚脐眼用力一按,只听一声咔地微响,弥勒佛的耳朵里面弹出一小卷纸。“侯爷,这是为小婉整理遗物的时候,在小婉的床上找到的,荃儿想,也许会对侯爷有帮助的。”
小婉?这个女人是老八前来地导火索,她的遗物,凌啸当然要好好研究一番了凌啸接过来一看,却全是繁体数字:一六八、二七九、三四三四。看着这张似乎密码般的东西,这应落是小婉死前准备用信鸽发出去的,凌啸百思不得其解,忽地一个念头起来,“荃儿。小婉平日和你同房居住,你可有再见她有什么厚厚的书籍?”
见荃儿摇头,凌啸知道思路不对了,的确。天底下地情报哪有这么简短的,尤其是用书籍页码和字的行列来表示的密报,不会只有短短三个数字地。急躁之下。凌啸忍不住开始反复地走来走去,直到不小心撞到了书桌,凌唬才恍然大悟,小婉写的不是情报,是藏匿什么东西的地点!上面地数字,应该是方位和步数。
带着荃儿,凌啸快速地奔向后园。这是小婉生前出没的主要场所,这里树木茂盛,如果她要藏下什么东西的时候,绝对不会超出这个范围。
但是“一”是什么方位?起点又在何处呢?古人以北位尊,就先以一当北,三当南来试试吧!以主楼、园门、小亭起点。凌啸换着各种方位试了许多遍。看着天将午时了,凌啸不得不放弃这种努力了,晚上的行动容不得他再担搁了。还要做好必要的准备呢。
拽对纸条出来,缓啸直接就要去找顾贞观。这古人的思维啊,还是要古人来破解吧。
除了几声喜鹊叫声,午间的后园显得空来寂。
亲卫们地动作很轻盈,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快速地封锁了后园。凌啸和胡骏伏在园墙上,很快就看到了荃儿。她正在若无其事地闲逛,但是很显然,她走的就是步调一致的直线。
“爷,要拿了她吗?”
凌啸摇摇头,他已经发现,荃儿似乎也在迷茫之中,她不时地看看四周,见没人的时候,再纸头急速看一眼右手。慢慢地,荃儿向他们这边的园墙走来。
“记住,等下抓她地时候,你按住他的右手,我下她的下颚……。走!”
墙边树枝猛地一动,凌啸和胡骏犹如是脱弦之箭,直扑还在低头寻找的荃儿。荃儿十分机警,风声一起,她立刻飞快地向后退去,并把右手中地东西往樱桃小口中松去。
胡骏显然慢了一步,未能抓住她的手,但是凌啸那反弹力爆发出来的速度是何等的快,荃儿的手虽没有抓住,但是香腮却被凌啸闪电般给下了。
凌啸随即在她身上猛击几处穴道,荃儿顿时酸软在地。胡骏扑上去绑住她的时候,凌啸已经把纸条从她闭不上口中拿出。
一九七、二八三、三四三四。
“没想到吧荃儿,我会回来的这么快!还没有走到顾先生那里,我就想到一个大漏洞,那木头弥勒佛地耳朵可以藏东西,这么机密的事情,小婉又怎么会告诉你呢?你不过是自己不知道解释这纸条的方法,才来利用我的吧!”
荃儿兀自呜呜挣扎,可是穴道酸软,下巴脱臼,加上绑缚在身,却是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凌啸,却别有一番幽怨。凌啸和她对视一眼,忍不住低下头,“荃儿莫非会什么迷魂术?为何我看她一眼,就想起我们在江宁曾经同生共死的情形呢?”
凌啸当下不和她多说了,拿着纸条开始找东西。不料找来找去,竟然也毫无所得,无论是以什么方向什么起点,都会走到毫无东西的空地上。凌啸忍不住怀疑,难得自己也错了?
凌啸看着这张字条,忽地想起什么,拿出荃儿伪造的那份出来,定晴一看,这最后的一组数字,尽是一模一样。
凌啸苦苦思索,看来荃儿也对这最后一组数字很伤脑筋,因为,几乎就是这园子的大半长度,主楼,小亭都基本在中间些,作为起点显然不合理啊。他按照园门为起点试了一下,却依然不行,凌啸这下可真是茫然了。
“靠!东南西北究竟怎么回事啊?!”凌啸焦躁起来,时间不早了,他看看太阳,忽地猛然清明过来,一阵变位寻找,就见到终点所在处,是一棵有着树洞的参天大树,凌啸伸手掏去,拿着一个半尺长的盒子撤出来。
原来3434根本就不是南面走434步,而是西南走34步!靠,用三四表示西南,小婉真的是聪明啊!
小婉何止是聪明而己?!
当凌啸打开了盒子,简单翻视一下之后。他几乎要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盒子里面有一册纪录,凌啸每次到主楼的纪录都在其中,还有些远远窥视凌啸日常生话得来的纪录,最让凌啸惊异的是,这里面还有小婉地情报分析。她不仅怀疑凌啸不像是满族父母教导出来的孩子,完全半点的满足礼仪风俗和禁忌都不懂。她甚至还怀疑,和她同为大内女官的荃儿,竟是天地会潜人宫中地卧底。
无间道?女版韦香主?
有幸和当今的高级间谍同演卡萨布兰卡,凌啸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了。但是当他揭开盒子底的一块红绸之后,他马上哭了,禁不住对天狂吼一番!
红绸底下地东西是凌啸终身难忘的两样东西。
一块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玉佩,德隆多的随身玉佩。
钢制的短杆。杆头深刻的字还是“粘杆”!
人才啊,老四!你皇阿玛的密探竟是你地双面间谍,还是亲自动手杀我亲人、焚我家宅的凶手。真你***人才!
“小骏,把荃儿押到二号院,和曾敏一样,先看管起来!”收起眼泪。凌啸变得个分的阴沉,“把我放在二号院密室中的五十个铁球都拿出来,然后到大营来找我。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大营的帅帐门口。挤满了江西百姓。
凌啸地到来,让他们激动万分,亲兵们早已经向他们透露了,香胰厂有活干的信息,他们知道,只要侯爷点头,自己马上就有了养家糊口的活路。
“乡亲们,本侯在此可以保证。定会给你们试一试的机会,但是话说在前头,做工人,首要地是纪律,纪律无处不在,就像这当兵吃粮的一样,击鼓,就要前进,刀山火海也要向前,鸣金就要后退,黄金白银也要向后。要是做不到这一点,我就帮不了你们!”
乡亲们纷纷拍着排骨地应允,凌啸自然也信誓旦旦答应他们。
胡骏赶到的时候,乡亲们的代表正在向凌啸汇报,“侯爷,我们这些百姓,其实是五个乡里的,所以事情都是我们五个当代表。小老儿名叫曲鲁,又是他们推举出来的总代表,以后侯爷有什么事,请直接就吩咐小老儿好了。”
凌啸点点头,这族权是中国根深蒂固的特殊形势,先就这么着吧,等自己把保安队建立起来,那时候,再慢慢改变,总之,要处于自己的绝对领导之下。
等到乡亲们退去,胡骏赶忙汇报,“爷,取来了,什么东西啊?这么重,把我的马都快压趴下了。”
第 1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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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22 章
“路上给你们开眼,先去召集那些亲卫。”凌啸嘿嘿一笑,这肥皂厂里的原料,硝石、硫磺、木炭,哪一样不是可以造火药的?为什么自己要编保安队,就是因为它随时都可以在自己需要的时候,配出打量的火药出来。这五十个小铁球,就是自己闲暇的时候弄出来的,本来准备先给孤儿们开开眼界后,再给正在秘密训练的那些庄园亲卫暗中配备的,不料今天就派上用场。
凌啸在后帐见到了那三十名亲卫,一看之下,忍不住哑然失笑,这些人除了囚工子弟,还是囚工子弟。罢了,杀人放火这种事情,也真的只有交给自己的仆人加亲卫的他们,自己才能放心。
“弟兄们,自从上次何园遇袭之后,你们很多年轻人接过了父兄们的刀枪,但是勇士的称号你们能不能接得过来,今晚,本侯将拭目以待!今晚,一群贼子意欲将本侯和何园颠覆,试问,我们该不该杀了他们?”
“杀!杀!杀!”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些人的眼里只有凌啸的恩情,和荣誉的渴望,他们知道,天下间除了凌啸,再也不会有一个官员称他们贱民为勇士,更不可能给他们一个何园这样温暖的家园。
“倘若这些人是律法纲纪中绝对对不能杀的呢?”
“杀!杀!杀!”
士气可用之下,凌啸半句啰嗦的话都没有。“出发!”
远远绕过武昌城,凌啸他们自白沙渡口悄然渡江,再折往西去。一个时辰的奔驰,见到一片河滩荒地,凌啸勒马叫道,“停下。就是这里了。”
近三十声的轰轰雷声之后,“知道如何用了吧!”
众人又出现在官道之上,要是这时候凌啸回头去看。定会发现,亲卫们地眼神是何等的震撼!乖乖!可以拿在手上甩出去的葡萄开花弹,有个怪怪的名字,叫什么“手雷”,炸起来真是威力无比,地上能够炸开一个坑要是炸起人来,还不断胳膊断腿啊!
到达杜家台泽地地时候,虽是已近十五月圆,但是今晚却是黑云沉沉。凌啸驻马官道旁,看看天遂人愿的夜空,忍不住恨恨赞过,“好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
“爷。咱们还没有找到我哥留下的记号,他跟我说过,会找显眼地地方留标记的。”
凌啸一指沼地中央,“如果本侯猜得没有错的话。这次何柱儿他们定是带了一个向导,那人肯定是一个送我来湖北,又送大爷和灵柩回京的礼部护卒,也只有他们,曾经来过才知道我阿玛的房子在何处,然后才能以此为中心,在这人烟稀少的沼地上寻找相邻的居民。”
胡骏恍然大悟,“是啊。哥哥一向比我机警聪明,他肯定在那里留有记号地。”
时隔三个月,日晒雨淋的侵蚀,使得格尔楞的茅草屋更加破损,凌啸任由亲卫们四处寻找,自己却在中堂默默祷告,“阿玛,额娘,啸儿已经找到了证据,杀害大伯焚尸灭迹的人是四阿哥。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啸儿快快强大,有朝一日能够为大伯报仇雪恨!”
“找到了,爷,请快来看!”
何柱儿烤着篝火,听到隔壁的哭声,耐不住心烦意躁。
荒郊野外没有床睡觉已经是难为本公公了,你们还***半夜三更嚎什么丧!他尖着嗓子骂道,“哭什么哭?说了只是借宿一晚,又不是杀你地头!再哭再哭现在就宰了你们!”
一个贝勒府侍卫劝解道,“公公,算了,和他们这些乡野小民怄气划得来吗?您看我们这跑了一整天,方圆几十里,才找到七明行为,因为他们的确在茅坑,面且做到了入池入坑的规范。
“头!那边有人来了。”
“快走!”
脚步声远去。
脚步声又响起。“爷,好多死人!……是八爷的人,刚才那个是四爷的人吗?”
“少管闲事!看看有没有活口,有就宰掉,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毓庆宫也来过。”
一阵搜索之后,“爷,这好像是四爷他们的粘杆,被那何柱儿压在身下了。是留下还是带走?”
“留下吧!咱们追上去看看,他们不是己经带着一个麻袋吗?暗中查探一下,是不是名师!”
一路上再三确认没有人跟踪后,天色渐亮地时候,凌啸和一众亲卫回到大营。
众人的嘴巴都笑歪了,好一个杀人栽赃计谋,就算不留下那根粘杆,老八从何柱儿额头的伤口上也看得到粘杆两字!就算他不知道粘杆两个字的含义,那故意没杀地活口,也可以告诉他。何况和老四暗斗的皇子们,又怎么会完全不知道粘杆的存在呢?
凌啸独自一人来到角楼上,北望京城,全没有两天两夜没睡觉的疲惫。
他想不到第二个差事竟是找教导自己的名师,去给太子当太傅,真的是笑话,皇上,想不到你还知道十年树材,百年树人啊。
自己的心病差点让自己成了惊弓之鸟,幸好自己没有滥杀一通,否则,效果哪里会有这么过瘾?哈哈,皇上,你就去找我地老师去吧,慢慢找,除非你也被雷劈到二十一世纪,否则,就等将来问问阎王爷吧!
第 1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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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23 章
码头长亭,老官的养廉银子,倘使拿了养廉铅子还贪的,重典惩治,这样就是荆楚千万百姓的福祉了,不过世纶没有侯爷这样长袖善舞,还请侯爷帮世纶出些主意。”
凌啸惊异地看着施世伦,这后世的养兼银制度,莫非就是他最早提出来的?凌啸拿捏对答应,先想想办法,却一句瓷实话都不说。官要是真贪起来,那可是无底洞,凌啸才不愿意吃亏不讨好呢!
“再一个就是,”施世伦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这次人,所以尽是结交这些前明遗老的子弟,这不奇怪,问题是今天吹的都是些什么风。竟然全部跑到我这里来了?
“能够得到几位地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既然是我先生地好友,凌啸就以茶代酒,先庆此荣幸,也当是敬众位一杯。”三位贤者子弟矜持地微微呡一口茶水,纷纷赞道,“好茶!”自甘风池却是武夫本色,一饮见底。
“鲁桓。吩咐厨房做一桌酒席,先生的众位好友前来,让他们好生奉承,用拿手地厨艺为各位贤达接风。”
凌啸好客的吩咐。心中却是十分的震撼。顾炎武或、黄宗羲和吕留良都是了清史上赫赫有名的思想家,前明地遗老之中,才华横溢的风流。人物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是顾炎武的名句,而黄宗羲除了反对帝制的思想启蒙外,更是组织过反清起义军,而吕留良则是典型的悲剧人物,雍正把他的尸首都刨出来挫骨扬灰。子孙杀绝殆尽。
嬷嬷开口直承来意,“凌啸,酒宴也就罢了。这里有三封书信,请你过目。”
凌啸一一拆开来看,却是魏东亭、曹寅和容若的信。三封信都只为一件事情,请凌啸放了曾敏,只不过魏东亭是孝,曹寅是威胁,容若是劝罢了。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但是大哥容若地面子又岂能不给?他回京路过江宁,别人知道他是凌啸的大哥,又怎么会不请他转圜释放呢。
不过,这么轻易就放了,凌啸实在是心有不甘,尤其是看到甘风池在那里得意的样子,凌啸就更加不爽了。无论如何,那甘兢平的都不会小于四十岁,而曾敏才不过双十年华,还有一个甘风池一旁虎视眈耽,想起这个,凌啸都不舒服。“大母,有魏曹两位大人和我大哥地书信,凌啸一定会放人,不过,要等到三天之后!”
甘风池急了,甚是无礼道,“为什么?”
凌啸眼皮一翻,“甘家庄甘兄,似乎本候无须向你解释为什么吧?
甘风池听他提到甘家庄,立刻蔫了,正想解释,黄百家却扳着脸斥道,‘风池,有话要好生问,为师交代过你多少次不得无礼!”
凌啸吃惊到笑了的程度,他黄百家年纪比甘风池似乎大不了两岁,却自称为师,难道甘风池那一身好武功竟然是黄百家所授?嬷嬷却不待他细究,接过话题冷声道,“为什么要等到三天以后?”
“回来之后,一直忙于俗务,还没有时间审问一番,要是匆匆就放了,于体制不合。”
凌啸鬼话连篇地胡扯,他需要时间去寻找对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大母,反正您也难得来咳儿府上,就多留几天,也让孩儿向您尽些孝心吧!”
顾贞观看凌啸的脸色,就知道他可能在打什么鬼主意,这忙帮腔道,“是啊,老夫人,侯爷几次三番和贞观谈到您,都是泪如雨下,嗟叹不已,总想为老大人向您补偿一二,老夫人,侯爷怎么说也是您的孩儿,您就成全他这一片孝心,不要在四处飘零了。”
嬷嬷冷笑一声,站起来道,“曾敏之事你既然已经答应了,老婺子就等你三天。你说你想把我接到这里来孝敬,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啊大母!”凌啸听她口气松动,禁不住欣喜万分,她是格尔楞的原配正室,遭遇可怜至极,若是能接到自己身边,无疑自己会安心很多,就是地下的格尔楞也会暝目地。
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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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24 章
也许是看到凌啸的确有那么—点的真挚,嬷嬷面色缓和下来,可是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凌啸万万没有想到。
“好,只要你答应放了叫荃儿的小丫头,老婆子就允许你叫我一声大母!”
好快的消息啊!尽管目前好像没有人知道荃儿的身份,但是凌啸明白,荃儿的重要性超过那曾敏百倍。
黄百家、潘耒和严鸿逵紧张地看着凌啸,却把凌啸的注意力给引过来了。刚才自己还以为他们是为曾敏来撞顾先生的木钟来了,现在看来,是为那天地会的荃儿。凌啸越发搞不清楚形势了,既要救那甘兢平的妻子曾敏,也要救天地会地密探荃儿。大母究竟在搞什么?
“嘿嘿。地下相谈吕公姥,遗民犹有一人存。”这是凌啸唯一记得地顾炎武的诗句。当即念道出来,唬得几人心中震撼,面色苍白,黄百家已经暗暗用上内力在丹田。一待凌啸不从,就抓他做人质。凌啸微微昵视他们几眼,继续道,“大母,您可知道这荃儿是什么人吗?您可知道,我会有被问罪地危险吗?”
“知不知道都一样!老婆子只知道她的祖父曾经救过我一命,有恩不报枉为人!”嬷嬷的神色如此坚定。令得凌啸为之气结。
“唉,有其夫必有其妻,大母,孩儿没有想到。你和阿玛都是如此重视恩情的人。一个可以为了恩人之女阵前逃逸,一个可以带人来逼迫她地庶出之子。”凌啸真不知道是该为有这样的大母欣慰还是苦恼了,倍感疲倦道,“先生,我乏了,你先设宴款待各位吧。我看就快过年了,二号院的亲卫们也很辛苦的,三天后。等我审问完毕之后,让他们轮流休假吧!”
说罢,凌啸对嬷嬷躬身一礼,一摆衣袖,就扬长而去。
甘风池就要追问,潘耒却伸手止住了他,他向众人一看,内都是喜笑颜开的神色,微微一想,甘风池也明白过来,正要心中鄙视凌啸的官话,就听见顾贞观笑呵呵道,“老夫人,各位仁兄,请到花厅用席!”
花厅那一边,酒席上谈论诗词民俗的欢声正酣,这边凌啸却靠在兰芩的腿上宁静万分。
吃着小依递上来地点心,喝着兰芩斟上的女儿红,凌啸感到其乐融融。一个很无耻的想法,在宁静个诞生出来。凌啸忽然觉得这样的计划,也许会使得自己失去嬷嬷这个大母,甚至还有利用她地嫌疑,可是现实的需要,和自己心中勃勃的野心,竟是什么都难以压下去的。
微微带对负疚的心理,凌啸看着恬静的芩儿,看着她愈显母性光辉的面容,凌啸无端想起了远在异时空的妈妈,母爱是最伟大无私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漂流的艰辛,却只能在自己的心中苦苦咀嚼,对以前的所有怀念,也只能在午夜梦回中重温。要是自己的妈妈看到自己现在更成了这般奸诈机巧,不知道是何感想?
“芩儿,相公这人好吗?”
芩儿叹了一口气,“在芩儿的心目中,相公永远是最好的。但是,相公现在好让芩儿害怕。”
“小雅告诉芩儿,你要豪成去杀很多京城来的外地人,芩儿真的不知道也不想管这件事情,可相公啊,夫妻乃是天涯同命鸟,芩儿真怕相公惹出什么大祸来,会使龙颜大怒。芩儿能够和相公同生共死,是芩儿的荣幸,但芩儿腹中的孩儿,是相公的骨肉啊。”
凌啸一转身,紧紧抱住她,“芩儿,你放心,相公是最疼你的,腹中的骨肉,也是相公的心头之肉,相公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母子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这次杀人,实在是为皇上而杀。皇上一定会明白相公的一番苦心,不仅不会责怪你相公,还说不定会封给你一个诰命呢!”
“真的?”芩儿的眉头舒展开了,“芩儿不要诰命,只要一家平平安安。”
凌啸安慰完毕,立刻就一揽她的腰身,往锦被上倒去。
芩儿慌了,羞涩地道,“爷去找欣馨吧,我和小依都不能服侍你了。”
凌啸大哑,却见小依更是粉面羞红,匆匆清理点心杯盘,就要出房,凌啸一把抓住她,高兴的像是中了头奖,“想不到咱记得的安全期,反其道而用之,尽然(竟然)也是百发百中,科学啊,还真不是吹的!”
两女还在推辞,凌啸一手一个搂入香衾中,“什么都不做,爷今天抱着你们唱儿歌搞胎教!”将两个温暖柔软的娇躯抱着。凌啸的儿歌还没有想出来。却忽地想到了一点,康熙这个皇帝。是中国历史上子女最多的,莫非他也懂得排卵期?
康熙懂不懂排卵期,没人敢问他,因为他会暴怒。暴怒就会杀人。现在他就在暴怒之中,乾清宫刚装上的荷兰贾的窗玻璃,就差点被他的闷雷嗓子吼破了。
地上躺看地何柱儿尸体,胤襈刚才在这里地报膝(抱膝)哭诉,还有武丹的侦知处报告,都让康熙难以接受,但是武丹还在不紧不慢地说下去,“前年开始横行京城地宋公强贼。就是偶然有使用这种短钢杆凶器的,不过,一般是在遇到强烈反抗的时候,强贼们才会使用这凶器。此凶器戳在人的身上,会形成很特殊地伤口,要是戳在额头上就会形成明显的字迹模样。侦知处发现,凡是面容上曾经受过此伤的人,都在不久之后,再次遇到杀害。”
康熙一招手,止住他的长篇大论。“简洁些!是什么人主使查出来了吗?”
武丹的冷汗当即就冒了出来,有些话一出口,就会立刻把人往死里面得罪,但是皇上要说,可以不说吗?
“皇上,目前还没有确定的证据,可以表明究竟是什么人主使,但是他们有很明显的地域特点,就是只在京城犯案。这次在湖北发现这样的案子,还是第一次,应当是追而杀之!”
康熙暴怒起来,“堂堂皇子出京办差,居然有人追寻而劫杀其手下,朕还就不信了,会有臣子有这么大地胆子!即便是反贼,也只会是针对胤襈本人!去,给朕查所有的阿哥府中,还有门人,在胤襈出京的前后,究竟有谁的府上有人出京了!”
“侦知处有监视地存档,奴才马上去取来。”
武丹赶紧出去办差事了,他不得不佩服这个皇上,自己说得这么隐讳,他还是嗅到了胃口。但是武丹也常常佩服这群强贼,侦知处每次想要采取什么行动的时候,强贼总能提前得知到,侦知处有内奸,是肯定的。武丹相信,外界或许知道有侦知处的存在,但是能够渗透到侦知处内部的人,定是和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皇阿哥们就是第一要怀疑的对象!
康熙烦躁地走来走去,武丹悄声进来呈送一份密档,又悄声跪在一边。康熙耐着性子打开,才看了几行,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毓庆宫、雍和宫都有派出不下于十人离开京城,更让康熙心酸的是,连一向老实巴交弄文章的老三,也派出了七八个人出京。
康熙抓起卸案上的玉如意、玉砚、玉笔架、玉镇石,凡是能扔能砸的东西,一股脑全扔出去了,砸到地上的粉身碎骨,砸到门窗的砰砰作响,还有叮叮当当的玻璃破碎声。
待到武丹瑟瑟地看着他的时候,康熙已经泪流满面了,声音酸楚无比,“想不到啊,朕才七旺八旺的四十出头,这群逆子就争得死去活来,朕这是造得什么孽啊!朕难道就没有教他们兄弟和睦吗?没有给他们讲过同心同德的道理吗?”
武丹见他凄苦,也陪着落泪,却是一句话都说部出来。
康熙毕竟才四十三岁,雄风宛在,心性也自坚强的多,凶性还存在,想到自己上个月又添了一个小皇子,也不惧怕自己床第不行,会导致今后子肆稀零,自怜自伤一阵之后,已是满面凶光,“武丹,传旨,三阿哥、四阿哥行为不谨,深失朕望,降为贝子,罚俸一年,着令至宗人府面壁一个月!太子……”
说道太子,康熙却犹豫了,他不禁想起了那个梦。
幽幽***下,皇后赫舍里泪流满面,“皇上,皇儿事事受到兄弟们的掣肘,如何能办得好差事?若是他实在不能像前朝太子一样,内有名师教导,外无兄弟虎视,臣妾恳请皇上,把他及早贬为庶人,皇上还能照料他几十年衣食无忧,这样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太子……太子就算了吧。”康熙长叹一声,兄弟们都出手了,换了自己是太子,也不可能会坐视不管的。
“喳!”武丹领旨欲走,却被康熙叫住。
“再把胤襈叫来,联还有事情问他。”
胤襈来得很快,扫一眼地上的狼藉。心中莫名肉痛。自己在海商处买了二十面窗玻璃。花了近万两白银,皇阿玛这是荷兰国的朝见贡品。却如此不珍惜。
大殿里只剩下了父子两个,康熙渐渐压下火气,“欣馨真的是承认了?会不会是她心系……。”
康熙没有说下去,胤襈却知道他想说凌啸。不过老八的第一意识就是,凌啸等于玻璃,等于银子。他摇摇头俯下身躯,“儿臣也是这么担心,所以,在第一时间就把欣馨接到驿馆,马上详细询问了她下手的情形。出乎儿臣的意料,对于鹤顶红杀人的细节,欣馨地回话十分地详细,中毒者有什么状况。什么时间开始抓喉咙,什么时间溢出黑血,什么时间断气,什么时间开始便溺失禁,什么时间开始面色发青,这些她都说得详细无比。儿臣为了验证这一点,专门在武昌大狱里,找了一个会武功的地女飞贼做了试验。竟是毫无相差,可见是她亲手毒杀小婉地。”
“难道就不可能是她一边旁观的吗?”
“儿臣当时也认为有这种可能性,但是,儿臣以为,如果是凌啸的话,第一,他不会笨到在自己的何园里面杀掉小婉,第二,就算他要杀,也不可能要公主在一旁看着!”
康熙微微了头,心中地大石头落下,他之所以重视这件事情,全是因为曹寅那边的安排出了纰漏,聪明的凌啸一定会猜到自己拿他当投名状,这倒可以用朝廷需要来解释,但是如果他发现小婉是自己派去监视他的话,康熙就不能肯定,凌啸会不会生出怨怒之心。
如今,自己的女儿以杀反贼的名义,杀了小婉这所有的事情就合理了。有反贼奸细卧在凌啸的身边,连江宁遇险地事情,都可以解释成反贼掌握了他的行踪嘛!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老八也是聪明人,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一脸茫然问到,“皇阿玛,儿臣不明白,那个小婉这么重要吗?凌啸如此的能臣干吏又是皇阿玛一手提拔地信臣,要是他真的杀了一个女官,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康熙渐渐从欣慰里变得冷漠起来,你老八如此精明,还会不知道小婉是什么人,在朕面前装什么傻?越想越觉得他也险恶和自己这君父也玩心眼,于是看在眼里,就越觉得他和那几个儿子也是一丘之貉,说不定比其他人盘翼得更有劲呢。
“你的身子骨不错,带着这么多棺材回京,居然只用了六天光景。湖北巡抚施世伦他们已经封了武胜关,码头和路口都在产查。不如你再跑一趟湖北吧!把那里可能杀你属下的人抓来京城,朕要细细审问!”
直到出了乾清门,老八还没有压住心中的狂喜,兴奋的几乎想哼哼小曲。他怎么能够料到,此刻的乾清宫里,康熙在喃喃自语,“胤襈,你本是辛者库卑贱宫女所生,阿玛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看你是不是对兄弟们上敬下慈地人,要是你真的把他们带回来给联爆出丑闻,就别怪朕把你排除在外了。”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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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25 章
一进自己的西花厅,胤襈就快感无比地对两个弟弟说道,“皇阿玛要穷治老四和其他阿哥了,只要抓到他们,就是我们的好机会!”
听到从天而降的好消息,老十呵呵傻笑,老九也高兴地道,“既然他们不仁,我们也就不义了,那个椅子只有一把,!”
等了半夜,还不见凌啸所说的换防的嬷嬷等人,本来就对凌啸的虚假暗示心中恼火,等见到凌啸凌辱荃儿,终于忍不住了。
几个人纷纷从二号院地院墙上跃了出来,还没有冲到这间审讯室,就被蜂拥而出的亲卫们围在中间,弓箭齐张之下,甚至还有很多人只拿着黑乎乎的铁球,却比其他人还要有恃无恐,几人顿时面面相觑。
凌啸步出那间审讯室,来到圈外,对气得无可奈何的嬷嬷跪下,膝行两步,“大母,请您过来,忠孝不能两全,请不要为难孩儿。”
嬷嬷正要破口大骂,黄百家一扯她的衣角,道,“去虚与委蛇,寻机抓他当人质。”
就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情势下,凌啸顺利地被嬷嬷拿下当了人质。
第 1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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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26 章
“放开他们,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的侯爷!”嬷嬷扼住凌啸的喉咙,威胁道,但是没有一个亲卫后退。
凌啸却用几乎耳话地声音对嬷嬷道,“大母,他们不会听你的。人我是一定会放的,荃儿,不,黄玲姑娘你可以带走,大母,希望这件事情你能保密,为了我们家,任何人都不要讲出去!”
嬷嬷大吃一惊,“你!你说什么?”
“我本来就不想杀荃儿,你等下就用她换我吧!但是其他人你得留下,”凌啸见嬷嬷色变,赶紧道,“事关我家的血海深仇,我有要事需他们帮我,不得已用这劫囚的罪名将他们暂时羁绊。再说他们的身份,我也不敢随变杀啊!若是嬷嬷不信,可以当场杀了凌啸!”
“什么血海深仇?”
“伯父被人杀死后焚尸灭迹,这算血海深仇吗?”
重报恩的人也重报仇,果然,嬷嬷的手渐渐松了,凌啸急忙道,“别松啊!要是被黄玲那丫头看出来,在江湖上造谣说我故意放她,我就算有九个头,也不够皇上砍啊!”
嬷嬷更加相信了,哪里有人假装到这样地步的?
“众亲卫!记住了,曾敏自身不是甘兢平。那丫头是触怒公主的小罪。又有老夫人的面子,你们把她两个押出来。可以用她们交换本候!但是这几个胆敢劫囚,一定留住,否则本侯的面子全无,我格尔楞家的子孙。最要的就是面子,倘若你们放了他们,就是逼得本侯和他们同归于尽!”
凌啸喊完,右手从裤档拿出一个铁球,那黄百家清明些,他见过开花炮弹,连忙喊道,“博琳丝。抓住他左手!”但这已经晚了,凌啸挥手一扔,火褶子见风就有了明火,离那铁球的火绳不足寸余!
黄百家面色死灰地看着潘耒和和严鸿逵。还有自己的徒弟,想不到会是这样地结局。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了凌啸地办法。
嬷嬷带着黄玲和曾敏远走了,剩下凌啸看着四人嘿嘿奸笑,“你们都是有家室的,敢跑,我就敢发海捕通缉,更敢诬陷你们全族造反!两条踣。一条是坐大牢十年!另外一条嘛,我也不捆你们,也不关你们,只是要你们作客在这院子里面,帮我作一样事情!”
黄百家恨得牙痒痒,康熙看在要笼络江南士子地份上,都不敢动自己,可是这小子就什么都不管,动了再说。但是他引诱自己几人忍不住冲动,众目睽睽下现身,己经是百口莫辩了。
“要我们做什么?”
凌啸一拍巴掌,那一百个孤儿走了出来!
“黄宗羲、顾炎武、吕留良宣称夷不如汉,本候不服气。我想和你们打个赌。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和你们共同教育这般孩子,只要你们能够把他们教导得我武打不过文辩不赢,就是你们赢了!凌啸不仅放了你们,赔你们每人一万两银子,还从你们各人家的门前十里地开始磕头,边磕头边叫喊,满族不如汉族!”
凌啸逼前一步,“如何?”
潘耒和严鸿逵都是书生,当下问道,“是不是无论我们教什么?”
“我非常想把他们培养成才,无论你们怎么样教!你们的父亲或则(或者)老师,都瞧不起满族,怎么样,敢代他们一战?”
几人心中忽地升起一种责任感,要让一个满族当红侯爷输了,跪行磕头十里,宣扬汉族为上,这是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啊!如果能让华夏扬眉吐气,今生也不算白活了。
“君子一诺!”黄百家振臂高呼。
“值千金!”剩下三人齐声道。
四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地眼睛里面看到奸笑,“你凌啸不是对他们期望高吗?我们全把他们教导成为反清复明的义士,到时候气死你!”
可惜他们不知道,凌啸在官场个混了这么久,己经修炼好喜怒不形于色,要是半年前,定会让他们看出来,凌啼笑得屁颠屁颠的。
回到何园的路上,笑得腮帮子都酸了的凌啸,好不容易闭上了嘴巴,他轻轻问胡骏道,“像这种大儒的子弟,家学渊源,师承钵传,都是饱学之辈,由他们两文两武,加上我这个全才教师,组成的何园五虎将,来教你的那些孤儿,你还满意吗?”
胡骏要不是自己性子阴沉,早就买鞭炮放去了,见他这般吹嘘自己,当然是一顿马屁狂拍。
“香胰厂还有半月就要试产了,通知江南地陶洲黄浩姜隐,年前的腊月十五,就在武昌城召开招商会。所有的通知邀请、水师接送、来宾接待、议程安排都要讨论,要他们四天之内赶回来商量!”
“是!”
“大爷那边杀人的事情,有信来吗?”
“杀了很多了,不过,都很隐秘,人抓了不少,具体地还要大爷回军之后方能晓得。”
不觉己经来到了何园门前,凌啸还没有进门,见胡涛飞快地迎上前来,“爷,北京有一位邬先生来了,先生让我赶忙去请您呢!”
凌啸嘿嘿一笑,邬先生啊邬先生,本侯等你很久了!
第一百四十章 垂涎三尺
邬思道摘下六合一统帽,向顾贞观颔首致意,“远平兄,无锡剑门诗会一别,已匆匆十五年,还记得乡梓同年邬静仁否?”
顾贞观早接到鲁桓的通报,又怎么会不知道是他呢?当下将手拱礼,哈哈笑道,“久闻静仁兄去到北京,,上次随四爷来过武昌,贞观俗务缠身,却是无缘一见,实在是失之交臂,惭愧惭愧。来,静仁,里面请。”
宾主到暖堂中落座,奉上香茗,他们都是无锡老乡,又是同窗的学友,这次见面,乡党同窗诗友三种身份交杂,自然就要寒暄一阵,谈起往日的相交经历,论及人事,都禁不住唏嘘一番。顾贞观是名门望族出身,邬思道也是书香传家之第,这么多年来,两人都是天涯飘零的命运,更是增添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惜情感。
“掳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宇,粪土当年万户候。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暖堂前海棠树下,凌啸手执马鞭,叹道,“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闻得这下半阀对《沁园春》,邬顾两人忍不住击掌相赞,对年他们的这种怀旧情感,显然是最贴切不过的。两人都是满腹才华之人,尤其顾贞观更是浸淫词曲,越品越觉得这词气势恢宏暂且不谈。光是那份对青春的追忆向往和唏嘘感慨,就切合灵性到了极点。这让他禁不住叫道。“快拿笔墨来,好词,好词!”
邬思道却站起身来,微笑道,“中流砥柱处,浪也遏飞舟!侯爷,柱自岿然不动,旋涡间,百舸争流!”
凌啸哈哈大笑,“好一个我自岿然不动的中流砥柱。好好一个旋涡前百舸争流!凌啸受教了。邬先生,别来无恙啊!”顾贞观方才把词句抄录下来,听到他们的这番隐语相争,心中一动,在这词的前面加上这段对话作为序言。
邬思道还待行礼,凌啸一把上前掺住,“邬先生和我顾老师是同辈,这礼我怎么可受。何况先生腿脚不便,咱们就不要讲那些虚礼了!先生能来我何园作客,就是给后辈们太大的面子了,倒是我要行上一个敬礼。”
“邬先生总算还记得来何园一坐啊。不知这是打何处而来?”凌啸亲自为他续上茶水,笑着问道。
邬思道看看堂上的丫环仆役,笑道,“侯爷这是和我打禅不成,来处来,去处去?”
凌啸一摆手吩咐下人们,“你们都下去吧,通知鲁管家。好生招待先生地随从,再送上几个火盆,置办些酒菜来,我和顾先生要与先生秉烛夜话呢!”
邬思过见他如此晚才回到何园,也知道他是一个忙人,再也不转***,直入主题道,“思道前来,一不为品尝武昌鱼,二不为欣赏湖北鼓,单只为我家四爷来和侯爷谈谈心。”
对自己猜错了他的来意,凌啸很是意外,你们家老四都已经满头长脓包了,还和我谈心?
酒菜上来,在几个红彤彤地火盆熏烘之下,暖堂上顿时温暖如春,四下紧闭地门窗透不进一丝风来,几只烛火直直向上,一时间大家都感到身上舒适,但是话题却未必女舒适。
“侯爷自年前入善捕营,可谓是青云直上,说句老实话,即便是如思道此般豁达之人,虽早己不在热衷于功名利禄,也忍不住对侯爷羡中带妒。侯爷太纵奇才,但思道细细观来,却实在不知侯爷的抱负所在,今目,既是为四爷,也是为思道自己问问,侯爷心中,乐土何在?”邬思道向他们敬上一杯之后,娓娓而谈。
他的这种语速语调,在凌啸看来,简直就不像是政治势力间的对话,分明如同师友话志。凌啸也不愿意处处设防,“凌啸蒙皇上恩典,累次提拔方到今天,报效皇恩是臣子本分。再则,凌啸出身虽是纳兰一族,早年间却是狼奔狐窜于田野间,深知百城之疾苦,不敢说时刻不忘,但也常挂心头,凌啸既然手执一方权柄,当为百姓谋福利。先生既然说是交心,凌啸也就放肆地问一句,可以吗?”
邬思道听他的话语,倒也不全是官话,也道,“当然,谈心在于交心,侯爷以诚相待,四爷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
第 1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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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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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章
凌啸却摇摇头,“四爷之志,凌啸不敢说百分百会知道,但也能猜个敲门砖上,最后还是落魄江湖。”
回忆起过往地坎坷人生,邬思道颇有些自伤,自干一杯,咂着品位了一下辛辣味道,“后来能得到四爷的垂青,四爷心存百姓,对思道言听计从。思道以为,与其懵懂老死于床上,寂寂无名于青史,倒不如择良枝而栖,所谓青蝇振翅不过数午,附之骥尾能至千里。。借用侯爷刚才之词,直到此刻,就算思道想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但思道毫无峥嵘岁月可言,思递栖身四爷府,就是想做些事情,不负此生!”
凌啸点点头。为他斟上酒,感叹道。“籍家讲究出世。道家崇尚出尘,先生也是君子以自强不息。凌啸能够明白,来,为先生的这份不甘之心,干了!”当即三人共饮一杯,无锡的这两位读书人都望着凌啸,等他的下文。
“先生之志,凌啸己经明白了。相较其他几位来说,四爷个更加重视民生,这一点。凌啸早就看出来了。那么四爷这次想让先生和凌啸谈什么呢?”凌啸把皮球踢了回去。
邬思道沉吟半晌抬头盯着凌啸道,“以一个天大的秘密,和侯爷你泯一段恩仇!”
“……”凌啸狐疑地看着这位邬先生,心中翻起惊天骇浪,看来邬先生已经猜到是自己嫁祸给他们了。
要想泯灭这一段血海深仇,老四能够拿得出手的,定然不是什么小秘密。甚至是自己的死穴所在。凌啸默默思索一番,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地纰漏,当即探着口风笑道,“哈哈哈。邬先生,我和四爷之间有什么怨仇?要真是有什么怨仇,我这当事人怎么会不知道?”
顾贞观眼皮一跳,想起容若说的那段恩怨,急忙道,“静仁,你我相交一场,是君子之交。这事情和交情无关,咱们都各为其主,但是也万万不要丢失了恩师教导我们地良知啊!”
邬思过苦笑道,“平远,此事我也是刚刚得知,详情我并不知晓。我刚刚从四川远游准备回京,谁料到大江封锁,接着就收到四爷的信,要思道为他和侯爷讲和。”
顾贞观急了,“那个秘密你总该知道吧!”
凌啸却一摆手,“先生,不要逼邬先生了,各为其主嘛。不过,邬先生,四爷不会是只要你带了这么一句话吧?”
邬思道却道,“今日既然能够坐在这里把酒言欢,思道就不准备瞒着两位。四爷信中地原话是,即便凌啸还是不能原谅属下们地过错,他也会把这个秘密交给你,不为别的,他已经受到了皇上的严厉处罚,降为固山贝子,还要面壁思过,现在秘密还给侯爷,作为那次恩怨中的恕罪,希望侯爷你能够放他一马,安心做好自己的臣子本分,阿哥们之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顾贞观哑然而笑,“静仁,四爷难道就那么相信那个秘密的份量?”
凌啸嘿嘿笑道,“四爷为何这么信得过凌啸?若是我拿了那秘密之后,就无后顾之忧,那么到时候四爷还能怎么钳制于我?”
邬思过淡然道,“四爷既然信得过侯爷地人品,自然有他信得过的理由。不过,他若全然把希望寄托在妇人之仁上,他就不是虎步龙骧的四爷了。四爷下面还有话。他知道,即使这个秘密捅到皇上那里去了,侯爷也不过是会被皇上削了权柄,但是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相信侯爷也是聪明人,懂得兔子怎了也蹬腿地道理。”
他紧紧盯着凌啸,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侯爷硬是还要掺和进来,他就立刻放弃自己所有的理想,完全投靠到太子的阵营之中,以王爷之尊位,凭毕生之所能,尽阖府之力量,不择任何手段,无论是栽赃嫁祸,还是诬陷谋杀,他都要先除掉你的威胁!”
呵呵,还真的是兔子怎了要蹬腿的搞法。
凌啸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受威胁的主,但是现在实力还很薄弱的时候,万一真地把老四逼得红了眼,按照自己在历史中的知识,老四怕是还真的做得出来。
见凌啸没有再说话,邬思道掏出一张纸片,递给凌啸,“还请侯爷检验。要是真的,请侯爷就烛焚烧!”
一见到这张纸片,凌啸地汗毛都竖起来了,完整的一百元人民币!
接过来摸一摸,看一看,凌啸就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真币,微一回想,这张百元大钞,是凌啸在信阳给叶斌之女小萍的,他忍不住苦笑道,“你们什么时候把太医院的叶斌给揽到麾下了?”
邬思道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东西己经给你了,侯爷,今后你怎么抉择,思道现在管不着。但是有一件事情,思道想请侯爷帮个忙!”
凌啸把百元大钞放在烛焰上点燃。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头。“哦?先生请讲!”
“四爷于皇子之中还算是为国为民的,帮四爷渡过此次难关,则三足鼎力之势尚存,朝中也能常保一丝正气。望侯爷看在这一点上,杀掉所抓到的四爷门人,千万不要交给了即将到湖北的采风流羽扇纶巾难以狠下心来,再说,他也不知道邬思道敢这样显露才华,是不是理有什么后招。
邬思道哈哈笑道,“我亦料到平远会给你这个建议,所以也没有拿那个纸片胁迫于你啊!”他为凌啸和顾贞观斟上酒,“按说,咱们即使不是政敌,可也不该如此的坦诚相待!你们不觉得狠奇怪吗?”
顾贞观诙谐道,“静仁是猝不及防挨了一闷棍,就找上门来当面一嘴巴,这种事情,还要瞒谁啊!就像这一个浴桶中洗澡的男女,谁不知道谁响?”
凌啸郁郁陪他们笑了笑,急事说完了,几人开始就对酒菜聊些文章学问起来,直到酒酣菜尽月西沉,方才罢了。
天色已晚。凌啸和顾贞观都出言挽留,请他在何园先住下,邬思道笑着答应了,自有人领他到客院歇息不提。
“先生,你明天就陪邬先生四处逛一逛吧,府里地事情先安排下去。”
顾贞观嘿嘿一笑,“你的心事我明白,既然你不怕我嫉妒他,我也会尽力去办的,至于成不成,我看难!”
第二天的了清晨,凌啸起得很早,叫醒他的不是公鸡打鸣,而是豪成的大嗓门。
全身披挂,甲片定当作响,脚底的马刺踩得地板直响。还没有等到小依叫他,他就从床上坐立起来。
和豪成到了书房,凌啸还在打着呵欠,“哥哥,差事办得怎么样了?”
豪成咧嘴笑道,“我这当哥哥的怎么会不给你办好事呢?那不是在你脸上吐口水吗?成了,该杀地基本上都杀了,人头也用盐和石灰腌了,现在的天气冷,十天半月坏不了。另外还抓了很多外地人,却不是京城来的,不过也有几个可疑的,我都抓了,进到大营里自关押起来了,等下请你去审讯一下,好吗?”
凌啸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哥哥,难免就对你严格了些,谁教咱们两个相依为命,这半步都不能错的呢?好,这次差事办得不错!”见他夸奖自己,豪成刚刚咧嘴一笑,却吁见凌啸接了一句,“真是有其弟必有其兄啊。”豪成和他公事完毕,毫不犹豫就是一飞腿,“搞了半天是夸自己啊!你不觉得这和有其子必有其父一样荒谬吗?”
“时间是可以倒流的!”凌啸闷闷地没把后半向说出来,“不信就看看我为什么在这里!”
忽地看到邬思道从甬道那边与顾贞观缓步出来,凌啸收回了心神,看着这个谋士,这个自己垂诞三尺的战略家。豪成看他发愣,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个跛子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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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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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8 章
凌啸不想让他知道了之后担心,换了话题,“顾先生的一个好友。你说抓到的那几个人有什么地方可疑?”
豪成急步走到门口,见胡骏正亲自在把守,就回来对凌啸说,“那几人虽是普通生意人打扮,持有江淮的路引,但是他们的口音很像是京城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谁敢利用老子?
江淮路引,京城口音,凌啸不禁迷糊了,这是那一路神仙。
“会说京片子的了江淮人,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可疑呢?”
“我之所以怀疑他们,是因为巡查的时候,”豪成递上来一个木匣,“从他们之中一个人身上给搜查出来的。正是因为这些东西,我才觉得是很奇怪的事情!”
凌啸打了开来,匣子里面是奇形怪状的刀具,边上整齐的摆着一些小瓷瓶,还有小磨小槌小凿之类的工具,匣子底部散落对一些微小的玉石下脚料。“这是……?”
“我清晨问过百工堂的师傅们了,这是雕琢玉器和制作赝品所用的工具,这里面的玉石下脚料是上好的和田玉,和你给我的那块一模一样!而且他们检验过这块玉佩,玉佩的琢磨时间很短,抛光仓促还没有完全掩饰好刀痕。为了达到玉润的效果,是用一种虹光草染色作了沁光,还有些假种的包浆。”豪成凑近了,低声道,“啸弟,看来这一次,是有人借我们的手,把四爷八爷太子玩了一把!”
把这事情翻来覆去想了几遍,凌啸也忽然觉察出很多的怪异之处。老八前脚到,后脚就有荃儿的暴露,小婉的遗物里,那枚玉佩和粘杆,大母的出现等等的这一切,都是推动得天衣无缝又顺理成章。通过嫁祸老四阻止来阻止老八,整件事情进行的几乎完美到了极点,顺利得就像是自己在掌控。他心中已经难以再平静下来了,难道自己这次真的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脚,当成了枪来使不成?这个世界,对于自己来说,还是太陌生了,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企业政治经验,己经根本就不够用了。
“啸弟。不如我们立刻提审那些可疑人!”
凌啸思索了一下,点头道,“嗯。这些人典型就是琉璃厂的那些古玩作假的老手。但是他们逗留在那社家台沼地。定是还有什么使命。”
话声未落,就听见胡涛在门外问胡骏,“爷在不在?”
凌啸从门里看到他的样子十分着急,“胡涛,什么事?”
“爷,大营中有一个士兵报告。说他在香胰厂外围放暗哨的时候,看到了几个人在我们的香胰厂附近逡巡,其中有一个很像是韩维,但是他们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士兵回来之后,越想越觉得像他,就向我汇报了这件事情。”
“韩维?他不要命了。还敢到湖北来吗?”豪成大为惊讶。
凌啸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嫁祸在湖北卧底多年,那么多人认识他,如此危险的地方。他也敢冒险前来?“胡涛,这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胡涛垂手一躬身,“爷,小涛思量着,他韩维定也是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但是他还是出现了,定是有重大的不得已或者是诱惑。如果是不得已地情况呢,我们对他们内部并不熟悉。难以揣测。但如果是利益地诱惑,结合他到香胰子厂窥视的情况来看,怕是盯上咱们了。”胡涛向来是很用心的,分析的很是入理,“可是我们的香胰子厂戒备森严,工序又复杂,他应该不是来偷配方的,所以他地真实目的,小涛还没有想到。”
“他不是来偷方子的,而是来抢钱的!”胡骏在门外听得分明接口向屋里道,“他是想趁我们的招商会,来抢劫那些携带了银子的客商们。黄大人他们在江南搞得天下皆知,准备来地客商定然不少,知无堂定也晓得了,就算他们不在乎那些银子,也很想把侯爷这个仇人的信誊稿臭(搞臭)!路上有广济水师护送,他们下不了手,所以才想冒险在武昌寻找机会,上次的何园一战,知无堂在湖北的势力可谓是消失殆尽,如今只得派了韩维这熟悉地形风俗地家伙来了。爷,属下以为,只要在武昌排查江南和福建口音的外地人,应该会有收获!”
‘嘿!啸弟,想不到,真想不到,你把这两小子调教得这么出息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豪成大是佩服,直夸得两兄弟脸都红了。
凌啸却没有理会他们,自己的处子秀招商会,要是真的被知无堂插上一杠子,如果黄了,那可就真的是颜面信誉全无,对自己将来的名声和发展相当不利。他咬着牙道,“小涛,你去传令金虎,除了军营和厂子的守备以外,所有能够派出去的士兵,全部派出去。就算把武昌城翻转来,也要找到他们地藏身之所!”
“是!”
这边事情才了,凌啸正想和豪成借着谈那些可疑人的事情,就听到鲁桓的声音响起,“老夫人,侯爷在的,您先等一下,容小人前去禀报一声。”
“让开!”大母的火气显然不小,凌啸赶紧拉了豪成出来迎接。
看到凌啸,大母正待说话,忽地看到了豪成,登时一惯。她惊讶了一下,微微颤抖着嘴唇,问道,“你是猪猪?”
豪成大吃一惊,这老婆子如何晓得自己的乳名?忽见胡骏在一旁忍俊不住,凌啸也是怪异地看着他,顿时面红耳赤,“您老人家是?”
‘猪猪!是你,真的是你?”大母一把抱住他,老泪纵横,悲声道,“我是你婶婶啊!还记得抱过你的婶婶啊。”凌啸知道,豪成母亲难产而死,大母定是曾经在家里照看过豪成,说不定他的猪猪乳名,也是大母取的呢,当即说道,“大母,他大名叫豪成,是大伯的儿子。”
豪成这才想起她是那回了娘家的叔母,尴尬地由着她抱头痛哭,直到嫉妒的凌啸说话,才慢慢止住了她的悲伤。
“干什么?哼,你昨天说的血海深仇,老婆子就是难以入睡,今天来问你,猪猪他阿玛是不是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犹如晴天霹雳,豪成大吃一惊。当场怔立当场。凌啸不理会她的诘问,拍拍已经傻呆呆的豪成,“哥哥。这其中地缘由实在是太过委曲。我们的仇人实在太强大,弟弟也是不想你一时间冲动,反误了性命,才暂时瞒着你的!”
豪成一把抓住凌啸地衣领,吼道,“告诉我!这是不是真地!谁杀了我阿玛?说!”
凌啸见他如此冲动。对胡骏命道,“发集结令,让亲卫把这个院子封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在三十步之内,否则,格杀勿论!”胡骏识得轻重。马上出去去召集备警备事宜。
豪成却管不了那么多,扯对凌啸泪流满面地死死追问,倒把大母给吓了一跳。她赶紧把豪成扯开,一阵像是哄小孩子般的劝慰,“猪猪乖,先听这逆子有什么话说,等知道了仇家,婶婶和你去手刃仇人去,也不枉你阿玛的在天之灵。”
凌啸知道现在不可再隐瞒了,当即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豪成哭得软倒在地。在地上痛苦地和翻滚,抓看自己的头发哭诉,“阿玛啊阿玛,你死得好惨啊!孩儿不孝,直到今天还蒙在鼓里,孩儿哪里还是个人啦,阿玛,孩儿这就去给你报仇去!”他眉眼裂嗔,几近疯狂,一蹦而起,却被凌啸狠狠地一拳打在后颈上,“胡骏!过来把大爷绑起来。”
大母怒立而起,一个耳光打得凌啸口齿见血,“你这个畜牲,自己不报此深仇大恨,还不让他去报仇,你还是我们格尔楞家的子孙吗?”
凌啸舔舔嘴里地血,感觉对那种咸涩的味道,恨恨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仇,孩儿一日未敢或忘,但是当此之时,老四身为皇阿哥,背后站的是皇帝父亲,手下有的是杀手谋士,凌啸只能隐忍不发,卧薪尝胆,暗中壮大自己。”他盯着冷笑不已的大母,“就这么找上门去,大母,不要说你们很难接近他,即使你们暗杀成功,皇上也会彻查此事,豪成必将性命不保,大伯这唯一的血脉就会断送!”
大母暴怒起来,“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好,你为猪猪着想,我不怪你,我老婆子去!”
凌啸冷笑道,“即使你有把握全身而推豪成还是难逃一死!面且我也会被他们玩死,咱们家就会灭门绝户了。”
“屁话!就算老婆子我深陷敌阵,也会自尽而亡,绝对不会连出豪成,更不会耽误你地锦绣前程和荣华富贵!”
“老四已经派人来了,跟我谈讲和的事情,”凌啸挡住她要走的身前,“他已经发现自己瞒不住了,这次就是来告诉我,他己经有了提防。孩儿猜,他甚至连遗书都写好了,要是被人暗杀,定会在遗书里告诉皇上,试问亲生皇子被做奴才的杀了,皇上是不是会以大逆罪凌迟我们全家!”
不管她地武功有多高,大母毕竟是个女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起了德隆多的和善,忍不住从仇恨中转到悲伤上来,顿时间无奈地痛苦起来,兼着自己的悲苦命运,哭得凌啸都闻之伤心欲绝。
豪成也醒了,发觉自己被绑上,更是怒不可遏,竟然没口子痛骂凌啸起来,凌啸不得不详加解释,好久才把他给说通了一点,谁知道豪成不再骂他,竟是破口大骂老四起来,凌啸气急,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君子报仇的道理你懂吗?越王勾践的故事你忘记了吗?这样宣泄,你还是个爷们吗?难道你硬是要逼得人家斩草除根,方才满意吗?拜托你成熟一点,用点脑子,拿出点恒心行不行!”见豪成兀自梗着脖子,凌啸吼道,“胡骏!把他给我关到屋子里去,他哪一天不再满口胡言了,再放出来!”
豪成被拖出去了,凌啸见大母己经哭得没有了声气,上前搀起她,扶到书房坐好,跪在她的身前,对天起誓道,“大母,人死不能复生,您还请节哀。孩儿今天没有多的话,杀了大伯的人,凌啸上天入地,也绝对不会放过他地!但是。这个仇要是抱得灭门绝户,就划不来了,所以。孩儿必须要能发展自己的力量。务必做到一击毙命,且无后患。民不与官斗,何况皇子,这个过程,或许会很漫长,但是孩儿还是有信心的。现在孩儿想问大母两个问题。请大母解惑。”
大母为黛宁绸缪报仇多时无果,懂得和皇子斗的艰辛,早知道他说的有理,见他起誓,如他诚心,“你要记得这仇就好。你阿玛与大伯兄弟同心,他在天之是也会保佑你地!你说什么事?”
“黛宁和太子是什么仇?可有转圜的余地?”
大母一听,立刻怒目圆瞪。“是奇耻大辱,是血海深仇!”凌啸登时愣了,要对付有了超级谋士的老四,不讲究连横合纵可不行,势孤力单如何成事?
长公主一生凄苦,遇人不淑,嫁个额驸却是沉迷娈童,独守空房。好容易
有至骨肉,额驸却被小厮们喂多了CY,力竭而亡。本准备守着孩子过一生,谁料到太子觊觎黛宁地美色,硬是下药要侮辱她,虽是被老四一搅和给挡了,却在挣扎中流掉了骨肉。你说,那畜牲如此悖逆扒灰,还是个人吗?”
凌啸这才明白扒灰强奸都不是死结,那个流产掉地遗腹子,才是仇恨的根本所在。
“那您为什么要救那黄玲?她可是天地会的反贼啊!”
第 1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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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29 章
大母摇摇头,“我也知道她肯定不妥,但是,有一年我行刺太子未果,被大内侍卫追杀,他祖父黄宗羲先生曾经救过我一命,百家求到我的名下,这个恩情,我不得不报。”
凌啸大讶,“她是黄百家的女儿?”“是侄女,为何问起她?”大母很奇怪。
“老四己经承认,大伯是他的人杀地,但是他坚称自己手下是擅杀。姑且不论他是否推卸责任,但是这件事情里面透着玄。”凌啸当即把这几天的事情告诉了大母,讲到自己如何悲愤欲绝,如何杀人嫁祸,大母看凌啸的样子己经开始柔和起来,不时赞一句,“杀得好!栽赃得更好!”
“究竟好不好,就要谁大母来看了。”凌啸苦笑一下,然后拿起那个木匣,递到大母的面前,“这是豪成在杜家台抓到的奸细那里搜到的,这些东西显示,那块我看到地玉佩是假的,很有可能那小婉的遗物全是假的。知道大伯有一块玉佩地人,除了我、豪成和大母你以外,就只有凶手了。但是凶手应该有一块真的玉佩,犯不着急切间弄块假的来假冒啊!无论如何,黄玲难脱干系!”
大母悚然惊起,“你是说,黄玲她做了一个局给你钻?”
凌啸摇摇头,他也很混乱,“所以,大母,我才想和您打听一下黄玲的事情啊!”
大母一下抓住他的胳膊,“打听什么啊,现在就去抓她回来问,她在汉阳静慈庵等我救她叔父呢!”
听到这个消息,凌啸大喜,当即命胡涛点起亲兵,随大母去抓那黄玲。
看着大母指挥若定的样子,凌啸忍不住感慨一番,果然是养移气,居移体,大母见过世面,做事颇有麻利果敢。不过凌啸却没有一同去抓人的时间,他要赶紧提审那些可疑人。事情趣来越复杀,怎么解释都难以说通,黄玲是天地会的密探,应该没有错,这从黄百家等人辗转来救她,就知道了。可是那些遗物里面却放着假玉佩,还是现做地,如果所有的遗物都是黄玲安排的,那么天地会为什么要给自己提供这些东西,还自己暴露出凌一个优秀特工的身份?
当凌啸赶到大营,要提审那些可疑人的时候,金虎赶紧把人押了进来。五花大绑的人是五个,除了一个有些猥琐的老头外,其余都是了清一色的青壮汉子,凌啸一眼就认定这老头是玉器工,他的中指上的茧子很能说明他的手艺人身份。凌啸笑了,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些汉字紧绷的嘴唇,他就笑得个分阴冷,不怕你们不开口,老子有满清十大酷刑呢!
凌啸慢慢走到老头的身边,简单问了一下他的姓名,京片子,标准的京腔。凌啸一挥手,“把他押到后帐去,本侯单从问话,这几个站的笔直的家伙,先给他们上枷锁,进站笼,一块砖都不要垫!”
底下一个笔帖式惊呼道,“侯爷,那他们撑不住一个时辰,就会颈骨脱节而死啊!”
凌啸嘿嘿笑道,“哪能呢,脱节了也不一定死,还能喘个三天三夜的气,只要到时候把舌头割多了,想早一个时辰死都不行啊!”说罢,他扭头就进了后帐,留下面色渐渐发白的那四个汉子
看着一言不发的凌啸,老头微微有些发抖,他不知道这个侯爷要把他怎么样。凌啸掏出那块玉佩,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那老头就面如死灰,说不出话来。但是说不出来,也要说,因为凌啸已经说了,“老先生,家中还有亲人吧!要是你敢隐瞒半句,本侯就杀光他们。你已经是被土埋了半截的人了,后人们不能受你的拖累吧?”
对于自己威逼一个老人家,凌啸没有半点的愧疚,他相信,要不是自己的兵进驻的快,这老头怕是早被人灭口了。
不过,当老头说出了他知道的东西时,凌啸就知道了,对于一个一无所知的生意人,灭口毫无必要,是的,谁会知道,豪成会在微小的玉石小脚料上了怀疑之心呢?
外间,被站笼卡对下巴悬挂的四个汉子,满脸的苦楚,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够呜呜地闭对嘴巴呻吟。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凌啸是吓唬自己的,不过,上去之后,才过了半刻钟不到,想自杀的心思都萌生了,无奈的是,没有人能张开嘴巴,因为他们被吊着,下巴正是受力点。
凌啸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他相信,等一下自己就会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但是,很快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当凌啸接过书吏呈上来的路引时,才看到打头的两个名字,顿时就惊呆了。
赫然入目的是,任季安、刘八女。
第一百四十二章 老八,好胆别走!
凌啸感觉到自己的鼻血都快出来了,二月河的小说家言,竟然真的有叫任季安和刘八女的?他越来越迷茫,自己回到的究竟是历史,还是小说的世界!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这不是小说的世界。
“呜呜!呜呜!”当中的一个汉子受不了了,他努力地挣扎着。凌啸示意给他垫上两块砖,谁知道这家伙一喘过气来,就猛地眉头一皱,“哇呜!?一股血从他的口中溢出,瞬间竟成喷涌之势,犹如是红色的喷泉,他的头随即就歪在站笼上。
咬舌自尽!
“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
“任季安。”书吏马上回答道。
看着这个对自己下手凶狠的家伙,凌啸笑了,小说中的任季安哪有这样的刚强?自己处身的还是真实的历史之中,经受的还将是血与火的磨炼!
“给他们全部都垫上砖!想死嘛,行!千古艰难唯一死,成全他们,割掉他们的头颅,再派人带到江滩去认,查出他们的家人所在,斩草除根!”看到一个人硬挺挺地死在自己的面前,凌啸的话也变得冷酷无比,他甚至有些恼怒,自己的确是被人给利用了。他终究了是烦躁不堪,一把抢过边上士兵的刀,猛地剁下了那任季安的脑袋。
砖垫上了,剩下的人却没有了咬舌的勇气,三个人面面相觑,凌啸左手提着的人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尤其是凌啸故意把断口的地方对着他们,更是让他们有了强烈的恐惧感。
“刘八女,归你了!”凌啸冷冷道,“莫叫本侯久等一个白死的人。”
如果不是站笼的阻挡,刘八女知道自己已经跪下去了,因为热流顺
看裤管淌下的感觉告诉他,自己尿了。
没有勇气死的人,审讯起来十分顺利,他们是老八地门人。一直都在江淮一代作老八的代理人,这次接到了八阿哥的密令,赶来湖北的差事只有两样。带一个擅于制作玉器的工匠去找一名女子,按照她地提供的图样,赶制一件玉佩,再潜入到沔阳州仙桃镇上。把那里地外地人面孔全都记清楚。
“押出去,严密看管起来。”
帅帐里面就剩下了凌啸和金虎,金虎见他的样子很苦恼,赶紧为他沏上一杯热茶,关切地问道。“爷,要不要我去找顾先生回来商议?”
顾先生回来又能怎么样。凌啸摇摇头,“你忙军务吧,本侯回府!”
出了大营,凌啸却对胡骏道,“我先去二号院。你回何园等候,黄玲抓到,立刻解押到那里去。”
二号院里,书声朗朗,听到这些稚嫩的声音,凌啸的心情好了很多,不觉在走廊里面听人了神。
“……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所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今也以君为主,天下为客,凡天下之无地而得安宁者,为君也。……以为天下利害之权溢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
凌啸哑然而笑,靠,这潘耒、严鸿逵等人还真的教起《原君》来了,把对黄宗羲对君主地猛烈鞭挞都给拿出来了。凌啸正想干涉他们一下,就听到后院那边有吼吼之声,寻声过去,凌啸禁不住鼓掌,五十来个孤儿正在练拳,那些小躯干虽然瘦弱,但是也是一板一眼地是模是样,拳出脚踢间虎虎生威,这也难怪,他们的老师正是黄百家和甘风池。
“啪啪啪啪!”凌啸鼓起掌来,引得师生们看了过来。
堂堂江湖上的大侠客,被他弄在这里教小屁孩子,黄百家还无所谓,他甘风池可郁闷得受不了,见到凌啸了,第一天他就想给凌啸一个难堪,“侯爷武艺超群,风池很想领教一番,不知道侯爷可否赐教?”
看到孩子们的兴奋眼神,还有黄百家明显的轻视,凌啸笑了,走到甘风池身前,按下他抱拳行礼的手,微笑道,“我怎么是你的对手呢!看拳!”
甘风池初时见他笑着说不是自己地对手,刚刚放松警惕,正在寻思如何冷嘲热讽才能够既出气,又不让他恼羞成怒,哪里会料到他突然出拳,暗骂一声“卑鄙”,连忙微侧上身,挥臂隔挡。但是,如果说出拳就出拳,那叫做诚实,凌啸显然是卑鄙的,所以他出了腿,扎扎实实一个正踹!
甘风池毕竟是武学名家,师傅和学生都在场的情况下,他怎么能够失误呢?当即气运丹田,足尖一点,将身子向后腾起,头前脚后地平飞起来,闪开了这一踹,同时拳打莲花,闪电般击出。
喝彩之声起来,是黄百鸣(??怎么成演电影的了:黄百家)的,只有他知道,在仓促之间,把下半身向后腾起,上半身却几乎未动,是需要多么精湛的内力和轻功机巧,更为难得的是手上却是包含劲力的正宗莲花拳套路。
凌啸哪里懂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学的是现代搏击,讲究随即应变,看对方地体位和关节发招。所以尽管手臂上隔挡的时候被他打得升腾,脚下却是不自觉地一个跆拳高踢,你他妈双脚都离地了,总要落地吧,还能飞不成?
甘风池还就其的会飞了,他借着凌啸臂上的隔挡之力,猛地一推后,竞是向后直退了三尺,堪勘避过了凌啸的一击高踢。
这一下两人都是惊出一身冷汗。凌啸被臂上传来的几重绵中带刚的劲力所震惊,与自己平日里接触的刚劲不同,甘凤池的力量就像是台球带旋一样,一重重的绵绵不绝。甘凤池被凌啸诡异莫测的招式所骇异,而且刚才凌啸手臂上的力量也很是霸道,硬气功练到这种刚强的,他见过,但是刚强之中还带着这般灵巧和快速的就少见了。
第 1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30 章
胡骏胡涛出现了,一班亲卫也蜂拥而出,他们不了解什么什么情况,抽刀就把凌啸护在中间。
凌啸微笑着摆摆手,“甘先生。好功夫。孩子们。跟着你们先生好好地学,名师出高徒,只要你们努力,定可以成为个中高手!”他转身对学生们道,“今天的比试,是两种格斗风格的一种展示。甘先生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多年刻苦而练出来的,本侯则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希望你们记住,学武要勤奋不怠。但是当我们应用地时候,就要把他当成是一种工具。既然是工具,武术技能也可以不择手段地应用,因为你们的将来,注定会有腥风血雨,刻苦学习既能和懂得没有限制地应用。你们活下去的机会就更大,不然,就会是冷冰冰的尸体!”
“是!谨遵侯爷教导!”
孩子们对凌啸的教导,接受的很快,因为他提到了尸体,自己地父母就都成了尸体,生存和死亡,对这些孤儿来说。更加现实些。
对凌啸不讲武德,甘凤池颇有不服,正想辩驳,却见黄百家若有所思地微微摇头。
“黄先生,请跟我来。”
小屋子里***摇曳,凌啸看着微微惊慌五花大绑的黄玲,在琢磨她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直到把她看得心中发毛,才对她说话。
“荃儿,哦,应该是叫你黄玲,被我大母救出去,又被她抓回来,你一定很诧异吧?”凌啸冷冰冰说道,“我们好歹是共过患难,所以本侯也不想杀了你。不过血海深仇不可以不报,你亲手杀了我大伯德隆多的时候,就注定你要死在我的刀下!现在还有什么想说地,就当时遗言吧!”
黄玲满脸的迷糊,“侯爷,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她忽地变得很是义愤,“想要杀我这反贼就算了,何必用一个谎言来欺骗丝嬷嬷!”
胡骏这时候开门,在凌啸地身边耳语几句,凌啸点点头,脸色就像是结了冰一样寒冷,“有一个老头被我们抓到了,她善于制造仿古的玉器,他刚才在那窗纸的洞上看见了你,指认你就是给他们提供玉佩图样的人。”凌啸一拍桌子,变得万分狰狞,“在这天底下,知道我大伯又那玉佩的人,只有本侯、豪成和大母,还有一个,就是杀他的凶手!你竟然知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定,你就是凶手呢!”
黄玲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诺诺道,“我是勘你的玉佩好看,所以就……”
凌啸吼道,“那老头给你的玉佩呢?玉佩为什么会飞到已经死了上十天的小婉手中,成了她藏在匣子里面的罪证?嗯,说!”
黄玲哑口无言,干脆就不再说话了。
“豪成,进来动手吧!”豪成的眼睛都红了,手持钢刀昂首而入,直逼向黄玲,面上凶恶仇恨,竟吓得黄玲一抖,等到钢刀架到粉颈上,她却像是认命一般,把眼睛闭上了。
凌啸叹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原以为是四爷杀地,想不到居然是你!”
这一句话出来,黄玲登时张开眼睛,叫道,“不是!是老四杀的!是老四杀的!”
凌啸一把抓住豪成的钢刀,心中暗喜,他知道黄玲千方百计提醒自己,老四是杀人凶手,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才在最后关头激她一句。
“你说什么?”
黄玲挣扎着有些犹豫,见凌啸脸上的好奇越来越少,眼泪夺眶而出。
女人一哭,就是已经纺线被破。凌啸为她倒了一杯热茶,“黄玲,你说不是你杀的,就告诉我真相,本侯已经被你在股掌上玩了一把,现在很没耐心。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叔父黄百家已经被我抓了,正在引颈待戮,顾先生正在给黄浩草拟命令,要他率水师前往浙江,屠尽你黄氏家族!”
“我和哥哥黄委民都是天地会派在宫中的卧底,哥哥则被派进了四阿哥府上,后来他取得了老四的信任,成为了一名血士。有一次,他来看我,我见他身上有一块玉佩,就问他,他说是行动中无意翻到的,见古朴精美就留在身边。我问他什么行动。他说是到西直门外一处人家偷东西。却被人家发现了,就一掌砍倒,他们接着就放火了。”
豪成听到她转述自己父亲遇难的经过,真的是悲痛欲绝,哽咽着吼道,“你哥哥呢?”
黄玲却比豪成还要悲痛的样子。也哭吼道,“他们被人沉在永定河里,等浮起来的时候,已经泡的变了形状。哥哥,我哥哥死了。被老四杀人灭口啦!你们要是有本事,就去找他这幕后主使啊!为什么要找我?!”
凌啸听来也是恨恨不已。一把抓住黄玲,“那么,你为什么要暗中设局,引诱我怒火勃发,屠杀八阿哥的门下。来嫁祸老四?”
“为什么?为哥哥报仇!当我看到你被丝嬷嬷抓碎地玉佩地时候,我就知道你是那个人的子侄辈,你去报仇,总比我这弱女子要有本事吧!”
凌啸把豪成扶到椅子上坐好,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对黄玲冷笑道,“黄玲,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又如何能相信你!编个子虚乌有的哥哥出来,就想蒙骗我不成?”豪成一听这话,马上站起来,抽刀就要上前。
黄玲恨恨道,“我根本就没有杀你家大伯地道理,那个盒子里面的粘杆,就是我哥哥他们当日至从你们家偷的东西!”
她的这句话,立刻就把两兄弟给惊醒了。粘杆,刘含章的粘杆,是地,只有老四有这个缘由来找自己家,其他人都没有可能。豪成的刀松了下去,凌啸地心却禁不住一痛,都是自己惹的祸,连累了大伯,正在心中自责,豪成抱住他,“弟弟,杀那刘含章,哥哥我也有份,罪魁祸首是老四!”
凌啸点点头,得兄弟如此,夫复何求。“哥哥,你去隔壁把黄先生请走,我有些话,不想说他听到。”
黄玲这才知道,黄百家一直在隔壁听着呢!想到自己的行动,对天地会有百害而无一益,她忍不住有些战栗起来。
“黄玲,现在再问你几个问题,要是你不肯说,本候也猜得出来,但是最好是你来说!你为什么要听老八的?老八要你自爆天地会卧底的身份究竟有何目的?她他如何猜到本候一定会去阻止他的?”
他连珠炮问出的问题,惊得黄玲面色惨白。
“我要为哥哥报仇,天地会不愿意帮我,他们也没有这个实力。自爆身份是因为我厌倦了天地会,派我们来的时候,说的是道貌岸然,正气凛然,可是真正要他们保护的时候,我们就是弃子。至于八阿哥为什么会知道你要去阻止他,这个我实在不知道!”
凌啸嘿嘿一笑,这个黄玲的话半真半假,不过,究竟怎么样,凌啸都不太喜欢管了,“我来告诉你我的猜测。抓到了老八留在社家台监视地人之后,我就把你和老八捆在一起来想问题了。你,天地会密探,为了给哥哥报仇,求人无门的情况下,只得找到老八,但是你付不起老八要的代价,唯有出卖自己的使命一途,老八看在你是天地会中人的份上,他愿意帮你一下,不过,他需要剿灭天地会,来加重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但是你在密探的地位上不能给他情报,就顺便借用本侯之手,一箭多雕,让人把看来暴露的你接回天地会去,这样,今后你就可以给他提供内部的情报了!不过,现在他肯定是想抓到你杀人灭口了。”
黄玲惊奇地看着他,眼里越来越恐惧,等听到最后一句,她神经质地喊起来,“不!不会的,襈襈不会是这样的人的!他不是,他不是。”
原来这丫头还被老八迷了心窍,难怪开始的时候,宁远(宁愿)死,也不说的。靠,骗情骗色的老八小白脸!
“我和老八不同,找还有妇人之仁,记得你在危急时刻的一箭,我也答应过大母,只要你没有杀我大伯,就不杀你。给你一个忠告,立刻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出门之前,凌啸好心提醒她道,“找老八是死路一条。”
后园主楼的八角檐,在清冷江的月色下孤独矗立,楼内却***通明。
胡骏还不适应当着公主的面汇报事情,说的有些隐讳,“爷,那个反贼的落脚地已经发现了,他们现在才十几个人,要不要调兵行动?”
凌啸摇摇头。“先监控着,盯紧点!”
胡骏出去后,凌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即使欣馨的按摩推拿手艺很出色。
这一次,自己是完全被老八给利用了。其实老八的破绽早已经露出,可惜自己没有觉察到。他宣城骨折,在来武昌的路上走了十多天,来到湖北却走得四平八稳,毫无骨折迹象,分明是他在故意的托延时间,组织调动这场阴谋。
根据阴谋动机理论,结果对谁有利,谁就是暮后主使,自己怀疑过康熙暗中试探和调教,也怀疑过是太子,甚至连老四他都胡乱怀疑一通,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老八。
现在的结果是,老八用属下的血、用自己的手去栽赃老四,使得康熙龙颜大怒,逼得老四不得不挥刀断腕,放弃自己的很多精锐属下,从而拉平了他们在秘密力量上的悬殊差距,太子和老四的一些暗中力量的曝光,使他们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狂降,而他老八,因为是受害者,而处于安全之地,看着老爷子收拾哥哥们。
更为毒辣的是,他算计了自己。先不论老四看不看得出来,自己已经与老四水火不容了,先前又与太子不睦,现在和将来,也只能投靠他老麾下了!?
康熙的儿子,人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果然都是人才啊!
他能猜得出自己一定会阻止他翻底子,很可能是他已经在老四的府里埋上了内奸,地位高到可以接触到了那张人民币,会是谁呢?
凌啸一把捧住欣馨微微沁出汗水的脸,“你的哥哥们果然个个都厉害,生出一个你这样无害动物,真的是上天的眷顿啊!”
欣馨娇嗔一声,道,“不来了,人家早叫你不要相信他们的嘛!”
凌啸哈哈大笑,抱着她没入温暖的锦被中。
第 1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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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31 章
“老的事情。
这次的会议,使得何园有了一个能量上的飞跃扩充,以前都是各自为站,三两个人在那里操心指示,现在则完全不同,日常的事务工作,已经做到了专职专责。当然,绝对可信的亲卫、一二号院、孤儿等等这些,都是十分机密的事情,除了豪成、顾贞观、胡涛、胡骏外,那可是要绝对保密!
“好,你们下去之后。今晚开一个联席会议,除了讨论各科房的事务以外,正式商讨如何保证招商会顺利进行!”凌啸见谈得基本完善了,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毕竟,他也不是神仙,能一个人办好所有的事情,还是要靠众人慢慢来做,“先生、豪成。金虎,胡涛胡骏留下。”
只剩下了他们六个,凌啸就很快宣明了第一个议题。
“邬思道先生,无锡人,才学过人,因揭发科举弊案被通缉,腿脚也瘸了。后因太皇太后甍逝被赦免。逃亡了山林期问,弃儒学而习帝王心术,现在四阿哥府上帮幕。据本侯所分析,此人眼光高远,擅于战略谋划,窥透人心世故。先生连续两天陪他周游武昌,交谈中也是如此印象。四阿哥与本侯地恩怨。双方都已经明了,再无转圜的余地,虽说现如今双方暂时相安无事,但是谁也难保将来。四阿哥最擅于施恩给属下,天长日久,邬思道先生必会对四阿哥越来越忠心,时不待我,现在面临的问题是。继续努力收服,还是放弃对他地期望。如此人才,如果不能为我所用,要不要杀掉邬思道先生?现在大家议一下!”
顾贞观的脸色顿时雪白,他嚅嚅下嘴唇,心中由是万般为难。邬思道是他的好友,才华学识也是摆在那里,作为各为其主的两方,莫要说凌啸会这么问,就是自己。也在不可问地心底深处这么想过。
但是顾贞观为人最重情意,他很难撇清这利害和情意的分际。只是这两天间,无论自己自己怎么样向他暗送秋波,无奈邬思道都顾左右而言他。现在听到凌啸的这番话,他禁不住想起了昨晚邬思道的话,“思道自付(忖),这武昌城。是来的容易去得难了,不过有平远兄为我好话,思道倒也不惧。”
豪成一听是老四的师爷,还有这么大地能力,深仇血恨之下,那还犹豫什么,“原来是那个跛子,啸弟,杀!不杀死他,难道还等他来咬咱们一口啊!”
凌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净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首先就是净口,邬思道先生是顾先生的同乡好友,你言辞间要注意!”
金虎对具体情况并不清楚,拿捏着道,“人才难得啊,爷,咱们是不是再和这邬思道先生谈一谈,就当侯爷三顾茅庐,显示诚心好了。不过,要是还是没有结果,爷,成大事不拘小节,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我看难,”胡骏一口否决,“邬先生现在和诸葛亮有很大的不同,孔明是隐居南阳,邬先生却己经投入了四阿哥府中,就算四阿哥现在降为了固山贝子,可他也是皇子,比起咱们何园来说,身份地位可就有了主子和奴才的区别,要他背弃四阿哥,来投靠我们何园,岂不是要一个人放弃秀才不当,去做农夫吗?”
胡涛显然同意邬思道难以收服的观点。但他比弟弟想得还深远一点,“爷,邬先生既有您刚才所说的本事,那么他必定不是志大才疏之辈,敢来到我们武昌,敢向您展示才华,必定留有后招,否则,岂不是拿脑袋来当说客?可是,放过这次机会,让他回到了处京雍和宫,咱们就再难下手了。”
金虎却奚道,“后招?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爷,年羹尧偷偷派了五百兵士,化妆成小民,潜入了我省,昨天施抚还在要我查查他们的底细呢!就他们那些四川山里的罗圈腿,金虎向爷保证,一个打两!”
听到众人都是这个意思,顾贞观仿佛看到邬思道喋血武昌街头,心猛地一缩,尽是咚咚地每跳一下都疼。
“先生,”凌啸见顾贞观那么难受的样子,哈哈笑道,“你不用担心,今天只是议论一下,我也是希望知道,你们是如何想的。凌啸从出道以来,最大的特色,就是与众不同,今天这事情也是一样!”
他站起身来,环视几位属下,无比傲然地说道,“我们何园和四爷之间,终究难以善了,我身为臣子,也不是非一定把他他怎么样,但是,如果四爷势力太大。何园怕是后患无穷。邬先生虽是谋略出众,但是他是阴谋为体。何为阴谋,就是以不对成的力量突出点,来博取全盘的胜利,阴谋就是诡道。秦国以偏居西陲之地,一统六国,虽是阴谋辈出,不断地分化六国,但是最终还是靠的自身强大。发展自己,壮大自己,这才是正道。”
凌啸拍拍还有些不安地顾贞观的肩膀,笑道,“论阴谋,有胡骏,论阳谋,有胡涛,论冲锋陷阵,有金虎豪成。论统筹帷幄,有先生,论通才,本侯是也,何园虽是一个侯府,但是比起四爷府上的邬思道、年羹尧,戴铎起来,胜在气势高昂,初生牛犊。更胜在出身贫寒,团结一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保之余,还有可胜之望呢!”
众人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和期望如此之高,都禁不住坐得笔直,心中热血沸腾。
“先生,明晚设宴。本侯再次与邬先生一谈,如若还是无果,就放了他的生,当是全我顾先生地友谊乡情!”
顾贞现感动得泪如雨下,离开座椅向五体投地的匍匐一礼。
凌啸做出这个决定的难处,他岂有不知道地!
邬思道又哪里会是凌啸说的这么客易对付。光凭他为老四指出的,皇子与皇帝的相处关键,就极有可能会使得太子宝位倾倒。谋士之中,计谋为下,是为诡。术谋为中,是为筹,略谋为上,是为道!计为当时,筹为当段,道为一生。孔明的三颗棋子一落,三足鼎立势成。这就是区区取巧计策怎么也难赶上的战略方向。
不过,顾贞观也坚信,凌啸的自信也不是盲目自大。
也许凌啸并不是奇才,更不懂得韬光隐讳,但是他也有自己地方向,还有一帮草根出身的人愿意为他效命,这些人,包括自己,还有的是学习地机会。
可是,顾贞观在心里对凌啸的褒奖还没有完毕,凌啸的一句话,几乎让豪成昏了过去,啸弟是怎么啦?要四处树敌?
“八阿哥竟敢暗算何园,本侯这次要让他如道,何园就像是小草,但是并不是人人想踩就可以踩的,因为我们的草里面有根竖着地铁钉子!”
金虎、豪成大吃一惊,“为什么?我们何园和太子爷不睦,和四爷有仇,现在唯有和八爷相依为靠,互为犄角,方才是最有利的!”
凌啸哈哈笑道,“胡涛,胡骏!爷要考考你们,你们来说一下,无论对错,当是学习。”
胡骏想了一想,“我是在爷地左右,亲眼看到爷一步一步把八爷的阴谋给揭穿的。我想,爷身上有一股刚正之气,八阿哥这样对我们下阴手,逼得我们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现在我们十分的被动,投靠他,好像是在求他。爷咽不下这口气,我们何园也不能咽下这口气。要是我们真的投向了八阿哥,那今后,就是真正地成了八爷府上的附庸,毫无主动可言,他们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要干什么,因为气势上己经输了。”
“嗯,不错,先生,你的徒弟现在很了有主见罗!好到小涛了。”
第 1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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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32 章
胡涛一躬身,朗朗道,“爷,小涛再进一步来想。爷是要避免掉进诸位皇子的争斗中去,干脆就把三个阿哥全部给得罪掉,要知道,但凡要打击一方势力,首先就是剪除他的左右臂膀,爷要是投入了地理,下懂格物致如。内晓人善恶,外通宇宙原委!”
嗬!这牛皮吹的!
要是不考考凌啸,邬思道相信,自己死也难以瞑目,“人是何处而来?”
“先生,读《山海经》之书,以为人乃女娲所掷之泥人,凌啸却言,人乃古猴子所变,固有畜生之本能,辅以文明之教化,方成今日之芸芸众生,善恶之不同,贤与不肖,交织具有。故夫子云,食色性也,有类无教!”
两人都愣住了,不管凌啸的话正确与否,但是他开了一个先河,但是此刻却难以求索证明。“人性本善还是本恶?”
凌啸侃侃而谈,“孔夫子本善,荀子曰本恶,凌啸曰,无善无恶。初生之儿如同白纸,何来字的好坏?教之善则善,教之恶则恶!”
邬思道和顾贞观相视一笑,凌啸这时候来个中庸之道?但是一细想,却是如此有理。“天圆地方,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次却是顾贞观发问了。
凌啸一愣,方才明白过来,自己从来没有在顾贞观面前显摆过,倒把这个文人也撩拨起来了,罢,一起震撼得你们睡不着觉算了。他猛地伸出紧握的手,“地,如同一个球,人在其表,天如同虚空,摇摇无穷远。”
第 1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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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33 章
两人却同声鄙夷,“去!”
谁知道凌啸站起身来,对他们大吼一声,“去!”直震得两人耳膜发疼,周边亲卫早接到凌啸的密令,也不来询问。“本侯知道,你们定是要问,那一面的人和物岂不是都要掉下去?本侯告诉你们,”他抓起一枚落叶,放开手任其落下,“那一边也和你们一样,所有的东西落下,并不是往下落,而是向地球地中心去落。”
邬思道还要辩解,凌啸却已经开始奚落,“两位先生自夸曾经读书破万卷,可曾读过汉代张衡张平子的《灵宪》一书,日月之行,皆出其中。天狗食月的暗影,就是地球的影子,试问何时何地两位先生见过方形的月影?!要是这大地乃是平的,为何在百里之外,就见不到华山高耸,泰山如云?皆为球弧所挡矣!”
这一下两人顿时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张衡的《灵宪》他们当然读过,但是他们只是涉猎,学些历法知识罢了,却从未深究过这些。凌啸也不追击,自斟自饮起来,他知道,两人定会有些其他地问题,今天要是把他们整服了,不仅邬思道有望,顾贞观恐怕会忠得把心都愿意挖给自己。
“难过孔盂之道错了?”邬思道喃喃道,他也不是全然信孔孟的。作为修习帝王心术的人。恐怕更接近法家,但是根深蒂固的儒家教育,伴了他前半生,现在受到了凌啸地一些冲击,他却连根本都怀疑起来了。
“错?错!不是孔孟错了,是学的人学错,用的人用错。又或者说,儒教自身太过于偏颇。”凌啸听他问道学术问题,决定下一位猛药。见他们又耿直了脖子,凌啸连忙道,“两位先生,你们可否试过,把学术空前繁荣的诸子百家综合成为一个体系来看待,那么这个体系之中就会只有五个大字:师法于天地!”
邬思道嘿然一笑,眉毛一挑。“那又如何?”
“如何?人为天地所生万物之灵,人性即是与天俱来地,孔盂尚且知道以人之本性来引导自己所创立的儒道,所以汉代强盛、唐朝至强、宋朝至富,究其根源,在于他们崇尚者,真儒道也!故汉不禁财货,唐有万邦来朝。来有通商天涯,三朝秉承真儒道的尊重人性,允许他们求富、求强、求荣、求乐。”凌啸按捺了一下激动,“理学一出,存天理,灭人性!试问天地间,人性的存在是不是天理?”
邬思道也是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巍然长叹,“理学只害甚于其益。”
凌啸站起来,一指天空。“纵使真儒道,也不是后世所断章取义的。重农抑商地提出乃是春秋战国时代,人民唯有埋头务农,方能保证够吃饭!邬先生,前明以差不多的土地,却养的起两百万军兵。何以我大清却养话六十万还在喘气?皆因前明工商之大力也,郑氏家族何以能够崛起,贸易也,求富之心,人性也!”
两人再也没有了辩驳地勇气。
凌啸实在是太过于雄辩,他虽然没有引经据典,但是一步步绕过来,已经把他的崇尚工商提了出来,从古代的人性之争,到历代地强盛缘由,在思想上做了一个一脉相承的论述,已经是既有论点,也有论据的系统。两人相视无言苦笑,想不到,一个猴子变人的话,竟然是做地这篇文章!
凌啸却忽然叹了一口气,幽幽问道,“孔孟之过,终究只是对个人自身修养的小道,它仅仅只是内哲学。奇淫技巧却被称为术,它所带来的强大力量,终有一天,会把我们这泱泱中华给肆意蹂躏,难道这真的是不可改变地宿命,难道你们这些所谓忧国忧民的士子,还要死死抱着修养自身,却不晓得兼容并蓄吗?”
“侯爷!”顾贞观见他伤感得已经留下了泪水,连忙叫道。
凌啸却摆摆手,“你们如道人为何生病吗?你们知道火炮可以一炮炸死上百人吗?你们知道有一种机器可以比骏马跑得还快吗?你们晓得有东西可以带我们飞上天空吗?你们知道有一种灰可以变成坚硬的石头吗?你们知道,我们其实打不赢罗刹国吗?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在吕宋岛、在爪哇,在安南,居心叵测的狼子野心的洋夷己经把我们包围了,我却只能在此望天长叹。无知是福啊,无知是福。”
邬思道听他一连问了这么多知道吗,每一个都是他闻所未闻的,心里的震撼十分强烈,“侯爷?”
凌啸却痴痴地去了,“顾先生,送邬先生吧,让他还是做个无知的福人吧,哈哈,我这也是一种仁慈之心呢!”
他是去了,邬思道却傻了,恨得牙痒痒,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为什么和我不知道的东西,你叫我今后还怎么能够睡得着?!
月影渐渐当空了,顾贞观送走了喝得踉踉跄跄的邬思道,却看见凌啸躲在影壁后笑嘻嘻的,他大吃一惊,“侯爷你,你是故意地?害得我们讨论了半天,满脑子的疑惑嗡嗡乱叫。”
凌啸嘿嘿笑道,“哈哈,假做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你算不错啦,随时都可以找我解惑,他邬思道可就惨了,想找个解惑的人都没有,只能把这些东西,藏在心里翻来覆去地苦苦思量呢!哈哈。”
顾贞观这才明白,凌啸是在放长线钓心啊!他也嘿嘿一笑,我也在放长线呢。这样一想。他马上平衡了。
姚家岭的一个两进小院,一看就是小康之家。
“九哥,到时候开会了,弟兄们都在后院等着你呢!”
“嗯–哦焦头蛟,等,等一下,噢——”
韩维从女人的身上爬起,狠狠地一拳打在这个女子的脖子上,听到颈骨地破碎声。韩维再次看看裸体地她,“又要换地方了,江寡妇,对不住了,没有男人的日子,想你也熬的辛苦,我就帮你解脱了。记得告诉阎王爷,是我韩家老九满足了你久旷之身,再一拳帮你超脱,立下的这个阴世功德!”
看到韩维赤身裸体地出来,焦头蛟吓了一跳,“九哥,寒冬腊月的,可别着凉啊!”
韩维一把抹去脸上的汗水。“老子就是来吹冷风透气的!妈的,这寡妇真是厉害啊,想我韩维也是个中好手,差点就对付不了,看来还是那凌啸鞑子说的对,越是有趣地事情,越不能多做。可是不做这事情,人生还有个屁的况味,像我们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除了这点子爱好。就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混点的了。”
他看焦头蛟似乎很着急,怪道,“弟兄们多等一下,怕什么,今晚的例会也不急于一时,不就是换个落脚的地方码?这姚家岭一代,多的是民宅。”
“不是啊。九哥,今晚咱们发现了个大秘密。”焦头蛟是他地心腹,说话也不太顾忌“弟兄们都等着呢,你还是把衣服穿起来,这样子甩来甩去的,有失九哥威严啊。”
韩维一推他,回屋抓了床单往身上一罩,扭头就往后院走,还不耐烦道,“懂什么,这叫本色,真是不懂得欣赏,还是扶桑的武士们知道情趣,实话告诉你,这票买卖结束了,要是搞得好,你可以跟着我渡海去,那里的女子都是穿着一种叫和服的玩意,领口一扯带子,哗就全光了。”
后院堂屋里,人并不多,只有十六七个带着武器的彪悍男人,却把本就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的。见到韩维进来,他们马上就停止了小声地交谈,看着他身上的被单,对上面斑斑的湿渍微微一愣,全都起身对韩维叫道,“九爷。”
韩维却摆手道,“柳老五,说吧,那些客商们可能的落脚地找到了吗?”
“九爷,那些容商多半是会被凌啸安排到客栈里面下榻,很可能会派兵保护,咱们可能不好下手啊。”柳老五见韩维的脸色变了,他吓了一跳,赶紧报上一个新的情况,“不过,今天我们出去打探消息,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们发现,对面巷子里的第三家可能有问题!”
“官兵?”韩维大吃一惊,顿时退意萌生,“是不是有官兵,还是捕快?”
柳老五连忙摇头,“是同行!他们比我们还狠呢,我们找落脚地,是找鳏夫寡妇的屋子,他们却是随便找一家,冲进去就全都砍了。我们开始还有些奇怪,那家的小女孩天天都是到巷子口来唱歌地,今天就没有来。焦头蛟喜欢那些幼女,就要我去探一探,看能不能偷偷搞出来。哪里知道,我潜进去一看,妈的,墙上的那些血迹,喷溅得到处都是。他们真的不是人!”
韩啦不耐烦了,“你***有完没完,别人不是人,你们又什么时候放生过?简单点说,他们是不是同行,我管不着,等后半夜就去新宅子,借宿借被窝。”
“我悄悄靠近窗口过去,听他们在谈大买卖,他们也在争吵,但是,我听了一会,就觉得比我们有搞头多了。他们原来也瞅上了凌啸招来的客商,可是简单一分析,有兵守卫着,他们也觉得很难,有那个精神,还不如直接去抢藩库算了!”柳老五也怕韩维生气,连忙说道,“后来他们提出了在路上抢一个大户,手上很可能有几十万两的银票。九爷,是银票啊,通存通兑地户部龙头大银票。”
“几十万两?!”“哇!”一干兄弟们都震惊了。
韩维也心中猛地一惊,不过,想一想上次为了凌啸的钞车,堂中也不惜三百多条人命,这次,可能是有大户看上了凌啸的生意。“快说!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是大户来的,可能也是怕不安全吧,保镖也请了不少,但是不多于一百。”
“那还搞个屁!”韩维叫道,他有些焦躁,就算加上即将赶来会和的堂里湖南兄弟,自己这边也不过四十人,对付一百镖师,怕是很难力敌的,“他们那些同行有多少人,就敢碰这么硬的点子?”
“那个屋子也就只能盛二三十个吧,不过他们提的思路好啊,用[禁用词语]。”
[禁用词语]?韩维想了一下,“嗯,不错,柳老五,快去,先把那些人给我盯紧了,咱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要紧,小赖子在那边盯着呢!”
柳老五话音未落,小赖子却已经回来了,“柳哥,不好了!噢,九爷,那家的人准备挪窝了。”
“跟紧他们!柳老五,你轻功最好,给老子盯扎实了。他们挪到哪里,咱们就跟到哪里。要是这次真的可以搞到这一大笔,九爷带你们去扶桑去,一个都不落下。”
韩维看着嗷嗷叫的手下,心里却在打弹,该不是什么官兵的圈套吧!但是,三天的连续奔波之后,韩维才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比他们还要过街老鼠,不仅仅是绝对不上街,连这些住处也是八个时辰就换一个,害得自己这般人跟他们拖的要死。
官兵?他们要是是官兵的话,你们挖了我韩维的眼珠子去,有这些个精神换落脚地点,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如直接抓我们来得轻松!
韩维赶来越坚信这一点了,尤其是自己被他们拖了八九天,胖子们都瘦了的时候,韩维就像确认自己老爸一样,认定这般人的货真价实的同行。不过,韩维却发现,要是再这么拖下去,自己这边可就会影响战斗力了。
“九哥,这次看来咱们真的要空手而归了。”焦头蛟满脸的失望,“武昌城的兵就像凌啸是他们老爹一样,都跑去拍马屁去了,厂子里混不进去,客栈又有上千的捕快衙役,这次真的是只有眼看着凌唏赚钱了。”
第 1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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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34 章
“不是还有这单生吗?韩维一听凌啸的阵势,早就死了心,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同行身上,“嘿嘿,看他们的这个小心劲,那几十万两应该是真的。”
柳老五猛地跑了进来,“九爷,他,他们动身出发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和我韩维是同好啊!
腊月十三,本应该皎皎的月亮却早已躲到了厚厚的云层背后。
除了在家连夜熬糖、大油锅发油饺、打糍粑的人们以外,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莫说巡逻的捕快,就连巡夜打更的也很少看到。
“九爷,他们好像开始换夜行衣了。”小赖子眼晴很尖,号称是夜猫眼的他看到前面街角黑影处的同行在更衣,连忙低声禀报。
韩维一抹紧张的汗水,嘿嘿笑道,“欺负咱们没有夜行衣?当老子们是玩家家的吗?叫湖南弟兄把衣服家伙拿上来,我们也换上!”焦头蛟有些害怕,“九哥,他们不是说是打劫什么大户吗?怎么这方向绕来绕去,竟然像是往驿站去的,真的出了事情,我们怎么出城?”
柳老五嘻嘻一笑,“怕什么!咱们抢盐船夺漕粮的时候,哪一次没有杀官斩兵?越是这样的人物,手中的钱就越多!这几日城墙的守备兵丁大都分去保护什么香胰子厂去了,湖南兄弟里就安排好了绳索,翻过去也不是难事,再说,还有那粮道街背后的大渠沟,湖南兄弟就是从那里爬进来的,水栅都给绞断了。”他的这番话说出来,众人都是一阵反胃,那些湖南兄弟身上的味道,可真是不敢恭维。
“九哥,咱们该打劫谁,银票藏在哪里?咱们一无所知啊!到时候怎么办?”焦头蛟见人人对他的脱身之忧嗤之以鼻,心下也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干这行的,要是没有些蛇鼠之道还行?他当即提出了新的疑问,这也是韩维视他为亲信的原因,谨慎!
韩维摸摸自己的胡子,嘿然良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就是这在后的黄雀。我琢磨着,万一驿站遇到袭击,最多一刻钟。就会有汉阳门的守军来援。都给我记好了,万万不可进去那驿站之中,万一是陷入了苦战,可就糟了,咱们就在外间等着,他们这些同行要是陷在里面了,咱们马上就撤,万一他们逃了出来,咱们就紧跟,到了他们的落脚点。黑吃黑!”
“高,实在是高!进可攻,退可守。”阿谀声起地时候,前面的同行已经潜行起来了,黑衣黑帽黑面巾。都快融入到浓浓夜色当中。
此刻的武昌城里最热闹地地方,恐怕是那些烟花之地了,接踵而至的几百客商,把这寻欢作乐的去处挤得财喜盈门。
凌啸万万想不到,第一批赞赏他招标的人,竟是妓院和酒肆的老板。按照往年的常例。这年关将近之时,正是生意最为惨淡的时刻,现在却财源滚滚而来,姐儿们供不应求,身价都暴涨两番以上。他们怎么会不对凌啸充满了好感。但是,大多数前来的客商就是因为长夜漫漫方才点牌叫局的,生意好并不是说他们的服务质量好,亥时地驿站门口,就有两个人正在对武昌的娼业指指点点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对身边的年轻人顿足道,“唉!孰料这江汉之地,九省通途之地,商贩云集之所。连个上档次地场所都没有,终不及十里秦淮***鼎盛啊,雅致点的曲子都唱不好,令我等大失所望,还真的是应该早回来睡觉。灵皋,此次带你出来游历,想不到第一站就是这索然无味的武昌城,愚兄汗颜啊!”
“是啊,南山兄,这湖北人是有名的九头鸟,算盘一向都是打得最精地,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寻些江浙名媛前来充充场面啊?”
叫灵皋的年轻人连忙附和,但是心中却是对这南山兄微有诟病,你戴名世是我桐城大儒,又是出贡授的候补知县,怎么可以出没烟花之地?
他姓方,单名一个苞,灵皋只是他的字,现在才是二十人,但也是壮年,连忙闪避,那与身几乎是贴着他们的身子过去的。
驿卒看到他们脸色都吓白了,笑道,“戴爷,他们就是的传令兵和接待官员的客栈小二,看到辕门外乘着夜色而来的几十个贼人。他除了向最近的汉阳门求援之外,别无他法!
驿站号角声起的时候,凌啸正在何园笑吟吟地接过老章等着他去做呢,况且凌啸也马上要忙活招商事宜了,自己不能在武昌久留。
胤襈一干而尽,他见凌啸把他一指挽留到快子时了,当然要抓住机会,“凌兄,玻璃事你我商谈已久,胤襈自付(自忖)京中地方都还有些薄面,就算凌兄打算全部自己来做,胤襈也可以为你给各方打些招呼,照顾一二。”
凌啸眼皮一跳,这是威胁,且听你把话说完,胤襈为他斟上酒,“哎呀,说到胤襈的薄面啊,其实,也就是士大夫里自有人看重,不过为凌啸想一想,你也真是难啊,要是我欣馨妹子和雅茹都嫁给你,只怕士林会众口铄金,征伐不断,要不要胤襈帮衬一下?”这是利诱,凌啸却是心中一动,这事情也是横在他心中的一个难题。
“能和八爷合作,凌啸求之不得,不过难题在于现在实在没有时间,要想开始做,起码也是在明年……”
“没关系!”胤襈一点头,他一把掏出了大卷地银票,“我先放下启动的银子,先把这事情定下来,来年咱们大展手脚。这是五十万两的银票,作为咱们开办玻璃局的启动费。”
凌啸嘿嘿一笑,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自己冷落了他几天,老八开始有些怕我过河拆桥,说好的一百万,居然只拿出五十万两。他拿起那些银票看了看,点出三十万两,把那剩下的二十万两推到胤襈的面前。
胤襈心中一喜,哈哈,凌啸真地是上路。看来他完全吃我的干股,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现在要自己拿二十万两白银出来了!
谁料到凌啸却叫道。“鲁桓,让账房开个三十万两的借据来。八爷,这二十万两你先拿回去收购几个民办的玻璃厂,招募些工匠,到明年,剩下地七十万凌啸再和你结算。总之,你有优先权。”胤襈顿时大失所望,这家伙哪里是不好意思,分明是不想自己跑腿办事,差遣起我来了。看他这意思,要是我办不好,他还会把银子退还给我,一脚把我蹬开!
不过凌啸毕竟给了自己优先劝,胤襈哈哈一笑,端起酒杯和凌啸一接近,很忙就短兵相接起来。
当微微砰砰作响的爆炸声传来地时候,韩维的脸色变了,霹雳弹?郑勇所用的霹雳弹?知无堂请扶桑做的霹雳弹?
不对啊!韩维大惑不解,霹雳弹是逃跑时候用的障眼法,难道说他们这么快就败下阵来?看来驿站内的守卫很强大!韩维紧紧盯着驿站,等到黑衣人纷纷逃出地时候,他更加觉得有问题了,不是说大户有几十上百的保镖吗?看到敌人只有二三十人的时候,应该主动冲出来才是啊,为何没有人敢追出来?
他的话声未落,嘭!驿站辕门大开,三四十个衣着不整的官兵追出来了。韩维回头笑道,“汉阳门地官兵快到了,咱们看看这些同行的方向,等下就偷偷绕到他们的头里去,会用霹雳弹,说不定还是我们堂里的其他弟兄呢!”等到他再次转身时候,却笑容冻结起来,那些黑人逃窜的方向竟是朝着他们的隐身墙角,笔直而来。
“混蛋!”韩维大吃一性,正要吩咐躲避,可是那些人的行动太过于快速,两百地距离,须臾就到跟前。韩维并不怕这些黑衣人,怎么说,用霹雳弹的不是本堂兄弟,也会是台湾的日月盟,他怕的是他们背后的那些官兵,一旦被缠上,让大队的官兵赶来,自己就只有覆灭
一途了。
鄂伦岱白晃晃地一马当先,敞开了袍子的他可顾不上什么春光外泄,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在前面黑衣人中的女飞贼。当这群黑衣人逃到了韩维藏身的小巷的时候,大家都愣了一下。鄂伦岱没有料到这里还有四十多个接应的贼人,心中大是骇异。
韩维被黑衣人一冲,很忙就混合起来,一时间也不如道该如何号令了,一来大家都是黑表蒙面,夜色中哪里容易分得清楚,二来敌友不明,他急切间不知道如何号令才不是贸然。生自懵懂间,忽听一人道,“还愣着干嘛,一起上啊!”
鄂伦岱最先反应过来,“上!杀死一人赏一千两!”八阿哥的银子要是抢了回来,区区几万两,他还出得起!重赏之下有勇夫,侍卫们猛扑上来,一顿乱砍狂劈。刀已经竖在眼前了,岂能坐以待毙,“上,杀了这帮***!”他的手下根本就不等他的话,早已经迎了上去。这可不是不听号令,他韩维的话再快,也赶不上官兵们的刀劈得快吧!韩维也不啰嗦,看到一个白晃晃的家伙已经砍倒了两个手下,他只得迎上前去。
“敢杀我兄弟,劈死你这个和我一样喜欢裸身,还细皮嫩肉的尺寸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家伙!”
厮杀正酣之时,韩维猛听到一人说道,“分批突围!”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见这位势均力敌的同好大吼,“不要走?“韩维怕他是使诈,连头都不回,闷声咬着牙抢攻不停。这一顿抢攻,还真的把鄂伦岱给逼退了两三步,韩维正要让同行看看自己的英姿,就着官兵带来的火把光微一斜昵,却大吃一惊,那些人早已经在小巷那头消失了。
第 1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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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35 章
韩维冷汗暴冒,一个撤字还未出口,忽见小巷那头的一个横巷中涌出了好多官兵,为首的正是当日营中的同僚,金虎!
“鄂大人?”看着一身夹绒裘皮袍飘飘欲仙的鄂伦岱,金虎大吃一惊,“怎么?”
鄂伦岱刚刚来的时候还是他在八爷房中禀报事情呢,自然认得他,当下也懒得管什么惊世骇俗,只当是澡堂子相见一般坦然,一指小巷尽头,“大人快往那边追杀贼子!”
金虎立刻分兵两路,一面和鄂伦岱两面夹击面色惨白的韩维,一面派人向巷子尽头追去。“上房!射箭!”金虎见这些贼子的武艺不错,小巷狭窄,难以现出人多的优势,当即一声号令。
韩维大喝一声,今天看来是要栽在这里了,投降的想法从心头一晃而过,自己就算能够抱住这条性命,只怕远在扶桑的父母兄弟子女可就人头不保了。“弟兄们,想想自己的家人,尽忠吧!只有死的知无堂汉子,没有生的鹰犬走狗!”
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考虑时间,金虎就成全了他们,强弓硬弦的纷纷箭雨,竟是透胸穿肋,即使是鄂伦岱的侍卫们,也有七八个中箭的。鄂伦岱心下气愤,他最见不得人中箭而死,因为他的父亲就是被索额图陷害到敌阵之中,万箭穿心而死,但是,金虎杀敌,他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反对,“留活口”这句话已经说出了口,却没有兵士听他的。
“鄂头领,姜安不行了,图亚德也不行了。”鄂伦岱看着检视反贼尸体的金虎,这要婉转谴责,却听到手下大叫,他吓了一跳,连忙过去看。一看之下,几个于下的伤口,血留得很快,鄂伦岱忍不住住暴吼,“还不快快止血!把他们抬进驿站,快叫军医!”
回到驿站,都伦岱却傻了,院中站着的胤襈更是傻了,他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说你认得我,也千万不要叫我,更不要向我禀报,赤身稞体的,真是把我这皇子的脸都给丢完了!”
ps:这是补昨天的七千字,晚上还有七千,呵呵,谢谢兄弟们宽宏大量。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从此不再有凌兄!
“五十万银票被抢走啦!?”
犹如晴天霹雳,胤襈在房内听到鄂伦岱的禀报,顿时手脚冰凉,心中巨痛得失魂落魄。他终究还是未满弱冠之年的年轻人,受到这般打击,不禁痴呆呆如丧考妣,跌坐在椅中喃喃自语,“五十万两白银啊!鄂伦岱,你可知道一个双俸亲王一年的俸禄才两万多两,他要当二十五年不吃不喝的太平王爷,才可以攒到五十万!”
鄂伦岱吓得匍匐在地上,捣蒜般地磕头求饶,却是一句话都难以说清楚。
雅格布见胤襈呆若木鸡,怕他这乳弟皇子伤了心神,赶紧劝慰道,“爷,您也不要太着急,今晚城门早闭,谅那些贼子也难得逃出城去,奴才这就连夜前往施世伦的衙门,让他天明就开始大索全城,定要把那些混帐行子抓到!”鄂伦岱像是见到救命稻草,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八爷,奴才一定现在就开始全城搜捕,定会有所收获。”
胤襈的面色这才好了一点,正在思量事情闹大之后,有没有什么大的坏处,就见侍卫进来禀报,“禀报八爷,金虎金军门求见。”胤襈连忙叫进,他们毕竟是过江龙,而金虎是本地官员,先听听他的禀报再说。
金虎全身戎装进来,就地一个军中简参,“回禀八爷,卑职刚才查验贼子尸首,那些人之中,有一人乃是昔日绿营千户韩维,该人涉嫌知无堂奸细一案,已弃官潜逃多时,想不到全国画影海捕。这厮竟然胆大包天,潜入湖北,意欲对八爷不利!另据贵府属下侍卫及驿站众人的口供。贼子们当时所用的小型火器,竟是知无堂反贼郑勇曾用的霹雳弹。种种迹象表明,这帮贼子是来自知无堂。卑职先给八爷通禀一声,请八爷告知卑职可有丢失什么重要的物件,然后马上前往施大人那里。请他发全城搜捕令。”
“万万不可!”胤襈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鄂伦岱和雅格布都是一愣,就连金虎也是大惑不解,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你还怎么这般胆小怕事?
胤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笑道。“金大人贼子们那点子萤火之光,怎么能比得过我皇地煦煦普照,他们这次瞄上本贝勒,以为就此可以杀掉我,能挫了我大清的颜面,殊不知大人为首的湖北劲旅,正是他们地克星。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竟然丢掉了几十具尸首,落荒而逃。这次鄂伦岱十分机警,我这里既未丢失什么东西,也没有受到惊吓。至于受伤的侍卫,那也是他们尽忠职守,本贝勒会自行奖赏的。”
他看看金虎诧异的样子,“金大人,你可以报给施大人知道,请他加紧缉拿反贼,以还江城百姓一个平安年。本贝勒明日就要启程还京,实在不值得耽搁。回京之后,定会为你们请功!”
金虎听他这么说,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中却在暗笑,驿站院子里面,都传得纷纷扬扬了,说昵八阿哥丢失了绝世宝贝呢,他扎下一个千,“谢八爷抬举栽培!那卑职就出去办差,搜拿逃走的反贼同党去了!”说罢,金虎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就听到外面兵马地撤退声音。
雅格布和鄂伦岱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疑虑,等金虎的人撤出了驿站,方才向胤襈问到,“爷,怎么您不让金虎向施抚汇报,我们可是丢了五十万两啊!”
胤襈忽地暴怒起来,他一脚踹了鄂伦岱一个窝心脚,犹自不解恨,紧跟着上去一顿狂踩,即使他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自幼学习骑射练得的腿脚也是不轻,鄂伦岱当即惨哼连连,却不敢放声呻吟,只能抱着头躲闪开要害。
雅格布知道不能把鄂伦岱打死了,不然就会失去他叔父佟国维的支持,连忙把胤襈拉开。老八经过这一顿出气,细汗都冒了出来,一边喘著粗气,一边骂道,“你这废柴!只顾行那苟且之事,全不知道主子的差事!别以为爷我不敢弄死昵,告诉昵,就算昵叔叔佟中堂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第一个砍死你!”
鄂伦岱微微有些不服,不就是五十万两吗?我们佟家要真是下狠命地凑钱,也不是还不上地,干嘛这样子不顾要害的乱踩!?雅格布却是知道事情的轻重,八阿哥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追索那些巨款的,“爷,咱们还是跟施抚他们说一声,抓不到是一码事,可是万一抓到了,如果没有先行备案,那可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五十万落入湖北藩库了。”
鄂伦岱也支吾道,“是啊爷,万一抓到了……”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惹得胤襈扑上来手打脚踢一番,刚才还只是没有下狠心,现在竟然完全是一幅要弄死他的打法。
“你个忘八行子,那银子里面夹有佟中堂的私信,虽是没有盖印戳,但是我和你老爷子都是后患无穷,万一被反贼勒索起来,那真是屎尿横流!叫体好好保管,现在爷却只能血水和着牙吞!”
胤襈踹一脚就骂一句,“你说你该不该死?!”“你说我和佟中堂是不是后患无穷!?”
雅格布这才明白,绝对不能要那些银子了,否则问起那封信起来真的是黄泥巴掉进裤档,不是屎也是屎!不过他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既然那私信不能见光,胤襈为何不烧掉它?忽听到胤襈最后骂道,“先留着泥的一条狗命,等佟中堂收拾你这废物!”猛然间明白过来,胤襈留看信不烧,是为了日后,万一佟国维有改换主子地心事,可以拿信要挟他。
这一夜,端的是过的十分的愁云惨雾,至少对鄂伦岱如此,因为他还要办一件差事,必须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把那个曾经在胯下叫床地妓女弄出去灭口。
老八又哪里睡得着哦,钱,花起来如流水。可是聚起来就如同添砖,他也心痛啊。鸡鸣三遍的时候,他还在兀自咒骂什么狗屁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现在也是背债的人啊!但是他更多地是忧心,要是反贼们拿了那封书信。日后要挟于我,我究竟该怎么办?
直到天色渐渐放明,胤襈才觉得困意上来,刚刚迷糊着就要入睡了,贴身戈什哈在门外通禀,“安徽桐城秀才方苞求见,说他看出大破绽。要当面向您禀报。”胤襈揉揉惺忪的眼晴,正要怒声责骂,忽地心中一动,听听是什么破绽也好。
方苞显是也一夜没有睡好,但是他在理学上也颇有一番修养,一袭长衫配着他搓揉出红晕的脸庞,在这清晨时分,也很有些精神抖擞的气派。见到无笑无怒的八阿哥。方苞致礼甚是恭敬,也不行干礼,直接就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桐城后进方苞叩见八阿哥。”
胤襈端起侍从沏来地热茶。矜持道,“你要见本贝勒,说有什么大破绽,可有此事?”
方苞再次叩头,道“八阿哥,昨晚贼子袭击驿站,学生亲眼目睹。听贵府属下言,八阿哥您丢失了很多银两。方苞觉得此事十分地蹊跷,想到八爷乃是毓华春茂的皇子,怕有人构陷和暗算八爷,特来献丑荐芹。”
“起来回话,有何蹊跷?”
“事有三巧!其一巧,贼子胆大包天,围攻驿站,明显是分成两拨人马,却不一拥而上!驿站离汉阳门守军不足一刻钟路程,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节约时间,刀锋尽出,这出鞘一半,在鞘一半的,实在让人难以揣度!”
胤襈不置可否,他“晤”了一声,“说下去。”
方苞见没有完全打动这位八皇子,也不气哪,接着道,“其二巧,侍卫们都言您丢失银无数,可据方苞看来,两兵相接,不过小半刻时间,贼子们就已经赖飞贼之力得手,显是窥视策划良久,谋定而后动。请八爷回想,谁知道八爷身怀巨款?!若非外人所知,定是八爷身边藏有凶险的贼子内奸!”
老八悚然变色,自己身边藏有知无堂内奸?他快速地把眼球一转,仔细地回想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方苞却绝对不容他细想下去,微微笑道,“内奸恐怕不太可能,倘若真的是内奸,只怕八爷在路途中里已经被人所抢劫,只怕还会有不忍言事情发生!”
胤襈这下子不由得动容,“方仁兄地意思是……”
方苞嘿嘿一笑,“其巧三,适才方苞散步亭中,见贵府侍卫今晨已是伤重不治四人,想拿三十多贼子,在瓮中捉鳖的形势下,竟然无一生擒,试问人之心智就坚定如此乎?”他膝行一步上前,声音像是战鼓相催,“还有缉拿的官兵未尝给他们任何投降的机会?”
“啪!”胤襈手中茶杯飕然失手,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四流的茶水蔓延到方苞跪着的膝盖处,打湿了他的裤子和袍摆,但他一无所觉。他正紧张地看着胤襈,窥度这位皇八子的反应。
反应很令他满意,胤襈呆若木鸡,凌啸地名字几次呼之欲出,但是让胤襈自己都很奇怪的是,本来应恨的勃然大怒的自己,除了惊诧和恐惧,为什么却没有太多的恨意?
方苞终于感觉到了茶水打湿带来的凉意,再次膝行一步,在胤襈脚边仰首道,“八爷,学生不明了湖北官场,但是此次向您示警,只是要您知道,有敌在暗,请您要防!”
胤襈回过神来,看着方苞,自己懵懂了一晚上,身处局中还茫然不知,面眼前地这个生员,仅仅凭一些旁观的痕迹,就可推断出这么多幕后内情,真是张良般的谋士!他像是发现了珍宝一样,大喜于色,一把扶起方苞,“先生块块请起!胤襈骤逢大变,心神失据,“以至于怠慢了先生,还望先生恕罪!来呀,雅格布,为先生更衣!”
方苞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但是胤襈好容易找到一个在谋略见识上超过自己的人,还管他屁的于礼不合?当即要雅格布强行请方苞去内屋更衣。自己要和他好生把酒言欢。
看到方苞扭捏着半推半就地进去了,胤襈想,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找凌啸对质一番?
不用他想出结果,何园先生顾贞观。就找上门来了。
朝霞渲染天际,把何园的树林映照得更加清新而寒意。
凌啸停止了晨练,对着慢慢行来的大母伸出了大拇指。打母却佯怒道,“要你来赞颂我老婆子?佟国维也不知是受了什么阴谴,自己万箭穿心不说,生个儿子也是混蛋,竟然在驿站里面胡混,凌啸,你可听好了。你阿玛的一世英名,可不能在你身上毁了,要是你以后敢荒唐胡为,只要我们家有了香火,我第一个就不饶你!”
第 1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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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36 章
不如道犯了哪门子忌讳,凌啸丈二摸不着头脑,陪笑道,“孩儿有大母您给管着。定然不会出什么错地,您几时听说过那孙猴子逃出了如来佛的手掌心?”
大母毫不假以颜色,抬手就把手中的箱子扔给凌啸,“滚一边去。都快做父亲地人了,大母又能管得了你?你看,现在没有孝敬我三天,顾贞观就要我帮你去做这梁上君子!”
接过箱子,凌啸打开检视一番,登时大喜若狂,要不是古代的礼制限制,他真想把自己这位高手大妈抱起来欢呼一阵。箱子里的龙头大银票足有五十万两。更让他欢实的是那里面夹着的一封书信,乖乖,老佟,你牛,胆子这么大,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要老最讲究义法的,上效唐宋友邬静仁,和我俩都是同般年纪,也约好了中午一起饮酒品茗,不如我们三人……”戴名世心里明镜似的,当然是不等说完就连声称好,方苞也是人精,哪里会和他们搅在一起,当即分手各奔前程不提。
何园的西北角,紧挨着后园口处有一片清雅的竹林,边上的几间精舍,就是顾贞观所住的节虚舍。顾贞观正和邬思道戴名世惺惺相惜,几人都是当时少有地文俊,却都不仅仅拘泥于文章,全讲究以才济世,尤其那戴名世年轻时更是游历遍及大江南北,风土世故涉猎庞杂,前朝南明轶事趣闻,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成为他们极好的下酒之菜。
正谈论间,猛地门外呼声传来,“几位先生,俗人来了,俗人来了。”
第 1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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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37 章
戴名世满脸惊诧,却听到邬思道对舍外笑道,“飞舟老弟,思道知道你是大忙人,不敢叫你这世间最可恨之人,哪里晓得还是被你寻到。”
门分左右,凌啸大笑着道,“小子不过是词中有浪遏飞舟一句罢了,你这邬先生何以就把它当成我的字号,你可知道,在我家乡,飞舟后面往往带着难民两字呢!不雅,需灌你三杯酒!要不然,我就取你的姓,再取你那句中流砥柱岿然不动,叫你无底洞!”
顾贞观拊掌笑道,“既是无底洞,三杯岂能填满,来三坛方差不多。”
谐谑罢,顾贞观为凌啸介绍了戴名世。凌啸大吃一惊,盯着戴名世愣了半晌,乖乖,清初三大文字狱中,自己就碰到了两个:南山集戴名世、日后被雍正戳尸的严鸿逵。映像中,这个戴名世因为写南明抗清地历史,在十五年后被康熙斩首了。凌啸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和此人撇清关系,复又一想,傲气勃然上升,要是十五年后的文字狱还能连累到自己,那自己还混个屁,不如找块豆腐自杀成仁算了。这家伙心想南明抗清,交了!
邬思道却不等他和戴名世多谈,抢过话头,“飞舟,明日里就是你的招商大会,我也不像前几天那样啰唆于你,一句话,你告诉如何才能防止百多年后的四夷蹂躏中华!”
戴名世大惊,“什么?百年后,四夷会蹂躏中华?!”他还要问,邬思道见凌啸连坐都不安稳坐下,知道他是很忙,当即道,“南山兄,等下我们再解释。飞舟,快说,不然你要我怎生过个好年?。”
“停科举、授西学、兴工商、扩海商,内研火器,外造大舰!”凌啸很快速地说完。哈哈对天一笑,“口说无凭风过耳,此后凌啸不认账!”
邬思道忍不住苦笑,六条里面每个都不现实,尽管苦笑,他却还是发现了其中地一些相关性,不禁低头思索起来。戴名世却是直性情人,当即问道,“凌候,名世听着这些似乎颇有难度啊!即使是最简单的扩大海上商贸。都是艰难万分。您想,国族尽在北陲,大扩海上贸易,富的定是南疆之汉民,朝中。您这样地国族开明勋贵可是不多,这可如何是好?!”
顾贞观邬思道顿时都紧盯凌啸,这个问题的确很复杂,也很关键,他们都想看看身为满族大员的凌啸如何作答。
凌啸却来了兴致。自己斟酒一杯,咣地一声喝个精光,夹起一大筷子地酱汁羊肉。有滋有味地嚼咽了,方才施施然道,“你们不知道让满族人先独家搞两年海商,汉人不动,等他们尝到了其中的滋味,再大家一起上!明着倘使不许,暗中走私难道不会啊!”
几人顿时大跌,倡导走私的官员,怕也就是只有眼前这位了。
凌啸再次夹起一块子匆匆吃了。一擦口角,“好了,不和你们瞎掰了,纸上谈兵也难以分明,那些事,为有牺牲多壮志,才有可能达到,现在谈为时过早。就如几位先生在这里闭门商谈,终究难晓得事到临头是如何。这样,大家随我去香胰子厂见识那里的报到盛况,何如?”
葛店,最是荒僻之地,除了军营,就是山坡田野,现在却车马盈门。随凌啸兴致勃勃赶来观看的三位先生,还在三里路外就被挡住了,他们的车马被延绵到这里地轿子马车给堵住了。邬思道叫苦不迭,那几人还好,就他腿脚不便,怎么可以在这寒风凛冽里走那么远?正犹豫间,凌啸叫道,“胡涛,左雨,和爷轮流着背邬先生过去!”不由分说,他老鹰抓小鸡般,夹起邬思道,甩在背上,牢牢反抱住,大步流星地率先去了,把个大觉骇异的戴名世丢在后头。
才走了半里路,凌啸就把邬思道放下来了,不是他的体力不行,而是路上真的被堵住了。两拨人马在那里对骂,围观地人,把这段才十来尺宽的道路封得严实。便装的凌啸和邬思道对望一眼,躲在人群之后慢慢看热闹。
“一B了糟!”这位一听就是江苏人的汉子,正挥舞双手向对边的青年公子开骂,“你以为你们淅江佬很厉害啊,告诉你,就算盘下了苏州地代理,老子本地爷们,咱们德信行玩不死你?!”他这骂得痛快,身边的七书,王寒,把文书给这些人看看!”
凌啸老脸一红,大感丢面子,就好像是看见美女搭讪,被怒斥流氓一样,恨恨不已,“魏东亭发给你地文书?那是防海盗用的,他有没有准许你在陆地上使用?有没有要你在官兵面前使用?!”
菁菁顿时语塞,瞪着蓝色的眼眸不知该怎么辩驳。凌啸微笑道,“你们都是本侯请来的客人,随便打人是不对的,出门在外奔波,是为了求财而不是求气。这样吧,你们把手铳先交到本侯手中保管,等离去的时候,自然会还给你们!”见菁菁还有些犹豫,他柔声道,“菁菁小姐,难道你想凭着这只能打一发的八支手铳和官府对抗吗?你要知道,这里可不是江浙,再说,你们是本侯请来的客人,咱们又怎么会为难你们过甚,那岂不是自失信誉?”
“罢了,反正咱们只是打了那恶狗几个耳光,交了吧。”说完,她扭头就走,黑衣汉子纷纷交了火铳也要随他而去,那猥琐少年却不干了,扯着嗓子道,“站住!你们打完人就想走吗?还有没有王法!”他急步来到凌啸面前,“小人徽州曾鉴拜见侯爷,请侯爷主持公道!”
凌啸听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笑了,“算了,你恶语伤人在先,本侯令打你的那个给你说声抱歉,这事情就这么完结了,下次你们见面还可以一笑泯恩仇,如何?就算纠缠下去,最多是打那家伙一顿板子,那可就结下仇怨了。你说,这点小事落下一个这么大地冤家。没看到他们有火器吗?划得来吗?”
他这么一哄,曾鉴却不依,“候爷您这话,小子可不敢苟同。这女子本来就奇丑无比,要是实话实说也是恶语伤人的话,那岂不成了防民之口!朝廷设置律法。就是来震慑和惩治奸邪的,朝廷训练养活兵丁,就是要除暴安良的,您怎么可以劝我们良民百姓向恶人低头?难道您不是亲眼看到他们打人的吗?莫非侯爷看到他们是十八家商行联合,就想要偏袒他们?实话告诉您,我们徽。商也是和晋商齐名的大商帮,比他们那些小打小敲地湖商甬商强多……”
这厮唐僧般地绕来绕去,凌啸黑着脸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啪!”甩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光。打得这小子原地转了一个圈,抱着脸庞晕乎乎地。
凌啸骂道,“你***还真是贱,十八般武艺博大精深,刀枪棍锤你不学。偏要学剑,好言相劝你不听,还敢说老子偏袒?这菁菁小姐长得貌如天仙,你却在这里胡说八道,才惹出这场是非。为你这废柴耽误了老子多少的时间?这里是老子的三分地,老子说行就行,不行也行。老子说不行,行也不行!你要是不服气,去告我啊!”说罢,扬长而去。
人群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左雨一挥手,亲卫们拥着三位先生,向凌啸衔尾追去。菁菁看着凌啸从她身边走过,滴溜溜的眼珠看着他。神色怪异。曾鉴站在原地,羞愤难当,直到兵丁前来驱赶,方才怏怏往城中走去,再去参加什么招商会,只能是自取其辱,尤其是围观的人群中,有好多他认识的徽商,却没有一个人安慰他半句。
笔直的路尽头,葛店香胰子厂,坐落在一片田园之中,今天却张灯结彩,条幅高挂,彩旗飘扬,鞭炮像是不要钱一样地放个不停,让每一位来客都感到热烈的欢迎气氛。
由于时间匆忙,加上为工人们赶建工棚,曾光他们没有来得及修造会场之类的建筑,按照衙门规制营造地厂部,空间又显得太小了一点,所以,招商会的会场只能设在香胰子厂的大操场上。从昨天开始,工人家属就干起了副业,摆起了小摊,为这些远道的客商们提供些方便,至于饮食,那都是厂里免费提供的。除了有限地范围外,其他的厂区,都被身着黑色短装、佩戴红袖章的保安队所封锁着,闲人止步谢绝参观的牌子随处可见。“为了大家长远的生意,我们会为大家保守配方机密,谢谢合作。”看到这样地条幅,更加让客商们对这里充满信心。
凌啸对于招商会,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他一个大区经理,一年也要开好几个不同级别的招商会议,深得其中地正偏精髓。连空手套白狼的圈钱招商,他都做得好,更别说这种实打实的新产品了,所以在具体的准备要求上,凌啸给三人组的指导思想是,“细致策划,多手准备,事先沟通,会前摸底。”
根据他的这一个指示,何园各房科和曾匀他们的厂内都详细地分了工。曾匀和陶洲,一个是东家名义,一个是掌柜名义,当然是局中居中指挥。曾辉年纪轻,负责协助金虎安排接待事宜,而曾光年纪大些,跟随曾匀接洽客商有些经验,就由他来带领一些原来的分号掌柜和客户谈判。倒是贾纵,学东西很快,又是凌啸的嫡系囚工亲卫,自然就被顾贞观踢到保安大队,当起千把人地保安大队当大队长来了,之后的所有守卫安全担子,就全部压到他的肩膀上。
第 1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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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38 章
三位先生随凌啸来到厂内,他们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凌啸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这种几百人规模的小儿科,当然是毫无感觉,但是三位先生哪里看到过这等几百客商云集一处的壮观景象,邬思道喃喃道,“天下熙熙,为利所趋,天下嚷嚷,为利所往!司马迁诚不欺我。”凌啸嘿然一笑,他知道,像邬思道这种人,是不可能一下子被自己的那些学说和远见所折服的,先不说他跟了老四,改换门庭难度太大,就是自己的那些话,他也需要时间自己去思索、求证。更何况,凌啸还有一个念头,邬思道目前是真地对自己友善,让他留在老四的身边也许作用更大,何必一定要把他弄到身边来?
各色服饰,各等年纪。各种口音,在这大操场上嘈嚷,商人们在各个临时搭就的棚子里面来往穿梭,彼此联络交往。负责茶水服务的女工们,负责登记的书记更是忙得手脚不停,至于拿着纸话筒喊人名的戈什哈,声音都快嘶哑了。
“三位先生,咱们到厂部大堂去喝茶吧。”凌啸看他们只在会场边上远观,就知道他们碍于自己读书人地面子,不想和商人们沟通。
戴名世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叹息道,“常听父辈们讲,思宗年间,江南扬州也有那瘦马盛会。也是人潮汹涌,往往是客栈爆满、妓馆无床、花船奇缺。南山虽知道为了那是买卖小婢女,可也能窥见当日之繁华胜景,令人不胜唏嘘啊!”他在那里感慨,却见顾邬两人怔怔地看着他。猛觉自己犯了忌讳,当着凌啸这个满族大员,直言神往前明。要是凌啸翻起面来,那可就是大祸临头。
凌啸却是更加神往的模样,在那里呓语连连,“是啊!嘉靖年间的大明朝,经济发达,世界上三分之二的贸易,都与它有关,想不到让欧洲人敬畏神往的DYNASTYMING,竟会内忧外困。一夜间轰然倒塌!”
除了顾贞观,邬思道和戴名世都是一惊,但很快他们就坦然了。凌啸作为满族勋贵,说话的自由度比他们大得多,谁让凌啸的阿玛是满人呢,虽然他是汉族女子所生,但是这个世道就是依着父系来的。无论他怎么说,只要他不高喊反清复明四个大字,你就不能说他想反掉清朝,就算告状,也没人信,谁会反自己?
“爷!您来了,大堂那边给曾光大人他们用来会前沟通了,您和几位先生到签押房歇息吧!”贾纵在大堂门口看见凌啸,连忙上来禀报。
这个二十岁的囚工子弟今天显得十分的精干,这可是自己地家生奴仆,凌啸看得喜笑颜开,勉励道,“呵呵,贾纵,今天这兴头很精神,不错,现在当大队长了,以后要多向胡涛学习,凡事要多动脑筋,拿出气魄来!爷允许你们经验不足办错事,但决不允许你们不用心!”他跨上了台阶,又停住了脚,“招商会后,把你的保安队,以两百为单位,轮流到何园亲兵队里去轮训。注意带手下的两个字,一是严,二是爱,把这差使办好了,和曾光曾辉一样,先给你保举个九品衔!”
“爷,谢您的抬举,贾纵只有一门心思,先办好这差使,我一个贱民出身,被您破格提拔,要是不能给爷办好差使,贾纵就是负恩的罪人。”言罢,贾纵毕恭毕敬地行礼恭送他们进去。
路过大堂地时候,凌啸禁不住技痒难忍,他让顾贞观他们先去签押房,自己则站在檐下,从窗格向里面看去。前几天,就如何同客户谈判的问题,曾辉请凌啸给他们那些分号掌柜讲课的时候,凌啸只是总结了七条,“拽!”“吹!”“算!”“激!”“难”“诺!”“托!”
现在他想看看,那些曾氏分号调来的掌柜们,学到自己传授的招商机巧后,能不能最大化地筹集到更多地资金。
堂内分了六个桌子,六个一看就是人精的中年掌柜坐在那里,正和几个客人们在简单沟通,由于这是完全的店大压客地卖方市场,自然就行事官僚了一些。每个桌子边,都有戈什哈看着沙漏给客商计时,一到时间,马上请他出去,后面的早等在外面呢。
好!用沙漏来给客商暗示自己的“拽”,曾辉你真聪明!
什么叫“拽”?就是你要傲慢,傲慢到使得别人产生这样的错觉:“现在争代理权的人很多,看这位掌柜对我爱理不理的态度,怕是我的对手很强劲啊!”这样,你们就掌握了主动,接下来怎么样都好谈了。当然,傲慢不是粗鲁无礼,而是要求你们,学会把那种傲慢和不耐烦的情绪,通过在彬彬有礼之中,无意识地表现出来。再通过更加客气地礼貌掩饰,在无意透露,再掩饰,这样就真实多了,客商就会深信不移。
左手第二桌地掌柜一脸的讥讽,“一块胰子洗两天就完了?您以为我们这冰雪香胰是寻常作坊的那些玩意。每次需要用半斤?告诉您,一块冰雪香胰可以洗二十次澡,洗一次澡,可保您四天身上不油!说句不是奉承话的话,就您这样洁净的,只要不干体力活,一块冰雪香胰,你用三个月绝对没问题!去污力强,就是我们地最大优势,你要是有福缘成为代理。那就是金字招牌,子孙都可以抱着吃饭。”
好!这位真是敢“吹”,幸好古人还没有干性皮肤和油性皮肤的概念。
什么叫“吹”?就是你要擅于把好的夸到更好,把不好的夸到自己比别人好。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但是吹也要注意三点。一要自我催眠,催眠到就算你卖的是狗屎,你也可以找出它的十个优点,并且脸也不红地吹嘘出来,甚至在必要的时刻。当着客商津津有味地吃,要把那美味的感觉表现得入木三分,直到客商怀疑自己的味觉嗅觉系统出了问题。二要在合理地范围。要是你所吹的,别人用想象都可以推翻,你就失去了别人的信任。三是要吹到点子上,时时刻刻转化成为他作代理的强烈动力。
中间桌子的一个黄板牙地客商大吃一惊,“你怎么算出这么多纯利来了?”
“嘿,你们江宁那么大的城,人口以百万计,十个人里面有一个买得起冰雪香胰的,就是十万块。一年一人最少用四块,就是四十万块的总量,每块可以赚二钱,就是中雷同,或者高度类似,快闪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次不敢收钱
想不到在内陆还能遇到一个会讲母亲族语的人,菁菁也愣住了,以至于她认出眼前的人是凌啸的时候,还是怔怔不知见礼。倒是大堂之内的曾辉,听到他的侯爷竟然会说鸟语,大惊之余连忙出来拜见凌啸,这一下引得堂内的客商们顿时都争相出来叩见。
凌啸和颜悦色地让众人都起来,看到大家离菁菁有些远,看她的眼光也像看怪物一般,不禁有些同情,“菁菁小姐,刚才听到你说想面见本侯,不巧本侯有几位客人正在等候,加上明日开招商会,如小姐这几日有时间,还请后日到何园一晤。”
菁菁连忙点头,也给凌啸万福下去,待起身的时候,凌啸却已经一摆手转身去了。从来路上的风波开始,菁菁就能看得出凌啸对她的维护,尤其是此刻,凌啸根本就没有给苏瑾说话的机会,更是让她大感解气。看到苏瑾气得撅着嘴跺脚,她更觉得凌啸的亲近。她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凌啸怎么会说英格兰语言的,而且他对自己的怪模样并没有半点的反感?
签押房内却是起了一番争论。
戴名世和顾贞观都认为,这次的招商会将会卷款不下百万两,而邬思道却把头摇,“这次来的人固然多,但是光想凭着单独一种货物就赚钱百万两,那可是快赶得上大清江河海二十个榷关一年地关税了。只怕侯爷也没有抱此奢望吧?”
凌啸昂然而入,哈哈笑道,“邬先生,一次卷款百万两白银,凌啸可没有抱这奢望。凡事都要从可能性来看。”他递给邬思道一本招商画册,“我们来估计一下吧。要想成为我们一个县的代理商。他要缴纳五百两的信誉保证金,加上五百两的加盟费,这是每个县都一样的条件。但是关键在于顾先生他们提出的代理权竞价上面,一个县里面,出得起一千两银子地人不少,那就需要价高者得。邬先生,你看这外面的人,有多少是县城来人?他们大部分都是江淅的豪客,眼睛里面看的可不是一个县城呢!”
顾贞观也笑道,“静仁。你刚才没有听曾光说吗?他们简单的登记了一下,现在报名要包代理的,遍及全国各地,虽然不是十八行省所有的县都有,但是已经有四百多个县有人报名了。光收这四百个县的正常费用,咱们就有四五十万的收入,这还不是关键,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大部分地县都至少有两个到三个客商有意向。这就逃不过争抢嘛,咱们的收入弄不好可以翻番。”
“哦?先生,刚才曾光来禀报过吗?”
“是啊。他把登记薄拿来了,你看看吧!”顾贞观递上签到登记册,“候爷,你看了之后,保管你遇到一个难题,贞观到要看你如何解决?”
第 1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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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39 章
凌啸大感兴趣,一遍翻看一遍笑道,“你说的就这么自信?什么难题?”
顾贞观嘿嘿一笑,“几百个县。咱们到时候恐怕不好管理吧!这些客商提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咱们如何保证,发到小地方的货不会被人拿到大城里面去卖?比如,邬静仁拿地是苍南县的代理,却跑到温州杭州去卖,他只要把价格便宜一点,这些大城比那巴掌大的苍南县卖的货可以多几倍,这一点,客商们都在问呢!”
靠!凌啸抓抓脑袋,这些古代人一个都不傻啊,连市场窜货他们都想到了,幸好老子也有对策,“这有什么好怕的,先生,等下告诉曾辉他们,在协约上加上一条,恶意窜货者,除罚没保证金和取消代理资格外,还会要他窜货量百倍以上地赔款。另外,要曾光他们的百工堂搞个胰子上打上每批货的流水号,以便日后调查。当然,还要告诉每一个代理客商,除了这些惩罚外,窜货,是在和整个湖北军方作对,他们要是不怕家破人亡地,来试试!”
邬思道禁不住击掌赞叹,“好!既有术防,也有心防,如此一来,谁敢窜货,就要冒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大险,还真是不值当。”
戴名世却怔怔地看着凌啸,这忠毅侯为何能够这么快就滴水不漏?“侯爷真是天纵英才,南山现在才明白,平远兄为何甘愿放下架子,来当你的幕僚了。”
“不,戴先生你错了。”凌啸却一摇头,“贞观先生愿意当我的先生,第一条是他看我还有些资质,第二条是因为,我赚钱也好,杀人也罢,都是为了更多的人过得好一点。说到天纵英才,那是万万不敢当的,因为我现在就有个天大的难题。”
当下凌啸把两班人马抢海外代理的事情说了。邬思道和戴名世顿时一阵哑然,他们平日里很少言利,万万想不到这香胰竟是这么的抢手,凌啸用前无古人地方式招商,很有可能会得到大几十万两的本钱,这倒也罢了,现在却连海上的都慕名而来,还真是香饽饽啊!
顾贞观跟随凌啸有段时间了,他很快就明白了,凌啸的难题是什么了。“我们现在光满足四百个县的货量都达不到,如何再去搞海外的代理?”
凌啸却一咬牙,“那么我们就要调整思路了!左雨,你去通知曾辉,一定马上去找那菁菁小姐和苏瑾,晚上,本候在何园设宴接待她们。”
左雨跑出去传令,顾贞观看到凌啸有些发怔,“侯爷,莫非你想到了什么?”
凌啸摇摇头,哈哈笑道,“差点搞错了方向,求什么大工业啊,不是说好了搞奢侈品的吗?菁菁和苏瑾地到来。告诉了本侯,咱的香胰子,不仅是国内领先,还是世界上遥遥领先的,不先赚老外的钱,难道剥削老百姓啊!大家都囫囵着洗了上千年的澡。也不急于一时。先生,看来咱们的价格体系要大翻几倍了!”
几位先生瞠目结舌中,凌啸大笑着离去了。
当朝和硕公主亲自斟酒伺候,这个面子谁有?
当菁菁和苏瑾惴惴不安地看着欣馨公主地时候,她们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侯爷,绝对不是可以马虎收买的一般官员,或者说,要收买他。没有个十万以上的银票,你千万不要拿出手。
“由于你们的参与,咱们产量不足,物以稀为贵,价格体系做了调整。除了上贡皇宫的以外,市价都上扬到二两银子一块了,供货价格在一两,你们如果要做海外代理,我一个月保证你们有十万块的量!信誉保证金十万两。第一年的代理费,十万两银子的底价,你们开始出价吧!”凌啸十分干脆。酒才喝了一杯,就提出了现场竞价。他才不会那么傻,把自己的代理一下子授出几年,尤其是这两位地身上飘着桂花型香胰的气息,显然是刚刚用了自己的试用品的。
已经取下了面纱的苏瑾显得十分地端庄秀丽,俊美中时时流露出一种历惯风霜的韵味,她听到凌啸的这个方案,登时就愣了,一年为期。你还要代理费?她这一踌躇,菁菁却道,“十五万两!”
看到菁菁已经开价,苏瑾心中紧张地算了起来。南洋是有名的香料产地,但是没有相应的去污力强地胰子可以匹配,即使最高级一点的橄榄油制胰子,在西洋那边也是皇室才能享受的豪华用品了,价格不低于五两白银。凌啸地香胰子,在去污能力上绝对是强上了几倍,即使按照二两银子的转手价格给吕宋岛那边,他们再运到西洋去卖掉,当中都有利润。问题在于,自己一月能不能卖完十万块,那可是十万两的白银!
想着这个问题,她保守起见,喊道,“十六万两!”
菁菁却根本就不看她,“二十万两!”
苏瑾笑了,“蒋家妹子,你们蒋家能够一下子拿出三十万两的活钱吗?”
菁菁端起酒杯,向凌啸和欣馨敬酒,根本就不理会苏瑾。凌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两个斗气,心中却早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侯爷,您如此狮子大张口,就这么相信我们能赚到钱吗?”苏瑾微微有些娇嗔地埋怨道,“您难道不知道吗,开始的时候,总有一个试用的时间吧,一年期未免太短了一些。”
凌啸还没有说话,欣馨却道,“侯爷所说的,绝对正确,你要是不相信,还是请回吧!你等着看这位小妹妹,一年之后,她是赚是赔,明年再决定还来不来争夺啊!”
苏瑾被她呛得半晌无语,却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示,和硕公主是什么身份,就算自己再有钱财,也只能乖乖的听着。凌啸却在暗笑,欣馨明显地偏向菁菁,无非是因为菁菁长得“不好看”嘛,而苏瑾长得让欣馨觉得威胁,加上敢质疑自己的价格,这全身心都在自己身上的公主,不烦她才怪呢!
见苏瑾还在低头想,凌啸笑道,“那就先……”
“五十万两!”苏瑾突然说道。
三人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苏瑾有三个条件,一是,你们的原料里面,只要是有我们能够从南洋买到的,由我们按照市价向你们供应。二,我要你能保证我们两年的代理期,明年我们如果要做,会提前一个季度给你交付第二个五十万两,要是没交,就是我们放弃了。三,所有的税都由你们来处理,虽然我们粤海社是牙行联盟,但毕竟你们是官面上的。如何?”
菁菁浅蓝的眼眸里面已经开始迷茫了,但是她几乎没有犹豫,“同样条件,六十万两!”
凌啸知道菁菁已经开始有些意气之争了,心下登时感到犯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南洋贸易的现状,开的底价也并不高,但是她们现在把一年的代理费抬到六十万两,就未免有些恐怖了。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些不敢收钱了。
第一百五十章 怎么个贪法
苏瑾却不再加价了,她起身对凌啸和欣馨一福道,“侯爷,如此竞争下去,苏瑾可就不敢奉陪了,谢谢公主和侯爷的款待。不过苏瑾有些奇怪的是,蒋家妹子向来谨小慎微,为何这次却不计代价地志在必得?”
菁菁脸一扬,“这可不关你的事情,不送了!”
苏瑾的黯然离去,终于使得这场酒桌上的拍卖落下了帷幕,但是酒席却没有散。凌啸一边给欣馨夹菜,一边问菁菁道,“菁菁,看你们的样子,苏瑾她们的粤海社似乎和你们十八行不合啊。”
“岂止是不合,简直就是处处争斗。”菁菁吃相优雅,硬是要等口中的食物全部吞下,方才回答道,“粤海社是南北四大牙行组建的,而我们十八行则是十八行省的大商人联合办的,这天生的对头,那还不斗得头破血流,不死不休?”
凌啸大吃一惊,牙行?
他曾经看过张家辉演过的《片中传奇》,知道明清有这种中介组织,但是不甚了了,现在却想不到牙行是如此的深入明清的经济格局。“菁菁,你能详细说说牙行的具体作用吗?”
这次轮到菁菁愕然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像凌啸这种大官竟然不知道牙行,“牙行就是经纪,他们是由户部同意核准,各省布政司衙门颁发禀帖的中间人,他们征收三分地佣金。您要知道。商人们如果没有当地牙行的帮助,他们就找不到货物的收购地,也很难知道货物的品质和价格行情。本来,对于经商的人,这是一个很好的行当,可以帮我们办好膳宿、寄存钱财、采购、仓储、运输等等便利。但是。由于官府往往要通过牙行来统理交易税收,没有牙行地报帖,商人们就会受到税吏、关总等人的为难,加上好多牙行仗着本地的势力,勾结官府把持物价,计量欺骗,多进少出,买青放帐,高利盘剥,卡买卡卖、中间哄抬。欺行霸市。”
凌啸明白了,这牙行说白了,就是综合功能的经纪人,“既有好处,也难免会有些不好的现象。商人们只要找到信誉好的牙行,就基本上可以避免上当了。那为什么你和苏瑾她们如此不和?”
菁菁又在那里细嚼慢咽,凌啸看着她那樱桃小口。只得无可奈何地等她吃完,
“侯爷,我朝每年要从南洋、朝鲜买进很多的外洋杂货。还有羽毛、纱缎、棉花、檀香、胡椒、黑铅这些的。这都是要交关税的,几个大的牙行,他们都有报关地分行。把各个榷关的上下都打点的很好。大约十年前,粤海行的大东家,就是苏瑾的父亲苏强义,他联合了北京地德和坊、厦门的信义行、江宁的江通坊,这四大牙行,搞出了粤海社,专门买船从南洋采购洋货,再通过他们的牙行分销。十年间是越来越壮大了,结果……”
“结果。他们外有海关的关系,内有牙行地网络,一下子就形成了独家买卖,于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把洋货的价格逐年提高,同时,外卖到南洋的生丝。绸缎、茶叶之类地,他们又拼命压价,侵占商人们的利润。后来你们就忍不住了,于是十八行省的大商人联合起来,组成了十八行,也从南洋进口洋货。是吗?”
“就是这样。”菁菁抿嘴一笑,俏笑嫣然,凌啸看得心神一荡,真的好有现代时尚的味道,他忍不住自嘲一下,以前看多了时尚美女,常常臆想古典佳人,现在来到了古代,却又怀念起霹雳娇娃,难道人就是这样的吗
“阿啸!阿啸!”欣馨在一旁愣住了,凌啸怎么会对一个夜叉似的女子失魂落魄?
这个问题,欣馨整整想了一晚上都没有答案,以至于凌啸早晨请她陪自己一起去香胰子厂的时候,她还在揣测,莫非阿啸喜欢会经商的女子不成?
今天真是天从人愿,腊月十五正是暖阳高照,何园几乎是倾巢出动,亲兵亲卫丫环仆妇戈什哈,拥着凌啸、欣馨、兰芩、顾贞观豪成,还有小依小雅他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葛店,凌啸地侯爷仪仗也是第二次大张旗鼓地出来显摆显摆。
葛店厂门的鞭炮声,几乎就没有停过,鞭炮渣子都快要堆成小山了,施世伦、通古柯他们这些湖北官员前来捧场,总兵们也早就率领绝大部分的军官到了。思德安这个一品将军更是出奇,他的八旗兵还主动地换下了外围的防卫,用他的话说,“拿钱不办事,俺思德安不是那种人!”
临时决定的涨价和减少供应,并没有让客商们却步,反而更加的较劲起来,尤其是当凌啸携欣馨公主出现在操场的时候,那些客商看着他们的要冒火了。
凌啸要的就是这般的效果。官本位的效应,在二十世纪都没有能够消除,想到那时候领导剪彩、题字、领衔的盛行,在这官就是老大的古代,除了施世伦通古柯他们抚藩臬全部到齐之外,老子还把个和硕公主请出来捧场,那还不是让人疯狂啊?
山呼公主千岁吉祥之后,凌啸发表了一番讲话,让这些客商顿时血脉沸腾。
第 1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40 章
“诸位,你们今天来到这里,本侯要对你们说的是,你们真是有才智,有勇气,有机遇!当你们踏上行程,决定来到武昌的时候,就注定了,这将是你们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更是你们成就一番事业最大的契机。”
客商们一愣,哪一个官员发表讲话,不是之乎者也地一大堆。谁像这凌啸一样白话,还如此大言不渐?
“我们的香胰子胜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朋友趋之若鹜?那就是新!咱们做商人的,卖得真的是货物吗?不是!是卖的货物所带来的好处!卖米,其实卖地是米吃了能不饿肚子的好处,买衣服,其实是卖的暖和和美观的好处。这好处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果你的货物能够带给客人的好处越大,你赚的钱就越多!”
凌啸把现代营销的研究随便甩出一点点,立刻就引起了操场上面的满场轰动!千古以来,大家都是买进卖出,最多只是考虑到人无我有上去,哪里会想到这么多?
啪!啪!啪!开始是稀稀拉拉的掌声,但是很快就是雷鸣般地席卷开来。
“一个人地力量是薄弱的,一根柱子也撑不起蓝天,你们今天即将加入的是一个家庭,加入的将会是一个军团。从今以后,你们再也不是孤军奋战!本侯也绝对不会是只有一个香胰子给你们,还会有更多的新货,源源不断地充实你们地货仓,源源不断地为你们赚到大笔大笔的银子。可以想象。当本侯晶莹剔透的玻璃出来,当本侯用这些玻璃制出纤毫毕现的玻璃镜子,你们将会赚到多少!”
玻璃?客商们顿时都愣住了,那些东西,卖的人不多。他们纷纷向见过大世面地人打听,这才知道,本土的玻璃大都不透明。只能做饰品,像朝廷现在议的,好像就是准备把官员地顶珠换成玻璃,透明并不难,难得的是晶莹剔透,至于那玻璃镜,市面上也不是没有,可那都是贵得有血腥味的洋货!
菁菁在贵宾区听得忍不住大喜,光是这一番话。就不虚此行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另一边坐着的苏瑾,心中一阵悔恨,猛一用力,折断了手中的毛笔,她这才开始明白,菁菁这次赚大了,和凌啸建立起合作关系,并不能只着眼于胰子一项上!
“除了玻璃,不远的将来,还会有更多的独家货物出来,每一样都将会让你们整天数钱,一直数到腿打抖,手抽筋还不能为止。只要你们紧紧跟随着本侯的脚步前进,三五年之后,本侯不敢打包票你们富可敌国,但是,你们定可以富甲一方!让咱们着眼于现在,为了咱们的美好未来,一起奋斗吧!奋斗地第一步是什么,就不用本侯提醒吧。开始竞标!”
“哄!”这下子全场不是鼓掌了,客商们像是开闸的洪水,拼命向台前的那个竞标处挤去,一下子把个临时搭起的主席台都挤得有些摇晃。你凌啸说的越是振奋人心,客商们的心越急,奋斗的第一步是什么,是要赶紧抢到代理权,否则就不是奋斗了,而是看着别人数钱数到腿脚抽筋了。
凌啸大吃一惊,早就顾不上怪客商们不懂鼓掌的礼貌了,连忙扶着欣馨赶紧下来。
竞价开始了,最先进行都是县这一级的。贾纵早为凌啸和一众官员准备好了礼台,看着场中一声高过一声、一价高过一价的竞价,众人都禁不住心花怒放,但是大家都惴惴不安地看着凌啸。他们都在想,凌啸这次能够收到多少钱?这些钱怎么界定?自己能不能分一杯羹?
凌啸却懒得去管他们想什么,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场中的竞标。二十个大桌子一字排开,每一桌前都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想起自己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曾经的奋斗历程,凌啸感慨万千,即使自己当了大区经理之后,也没有身价敢进入任何拍卖竞价的场所,没想到今天竟能亲自导演一场,就像程派传人张火丁唱的那样,“这才是今生难预料。”
“一千两。”一个中年客商开价道。
“一千零一两。”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施施然道。
“你妈的巴子!老子出一千五百两,看谁跟老子争?”一个中年客商终于生气起来了。
“一千五百零一两。”
中年客商忍不住暴怒,眼前这人分明不像是很有钱的人,出价也完全是一两一两地加,分明像是找茬的,他忍不住烦了,“两千两!老子陪你玩到底!不过,你要是再加一两的话,老子就向曾大掌柜申诉,凡是叫价的,绝对不能少于加一百两!”
“两千……算了,老子争别的县去!”
这位仁兄的撤退,让一众官员大感可惜,只有凌啸暗笑不已,这么典型的托,怎么没人看出来呢?其实他这次错了,客商都是走南闯北的,又哪里看不出来。只是客商打出来的码头大都是固定的,都只能选择围着家乡附近的区域,偏偏这项生意又确实太吸引人,再说,托儿们的手脚也很有分寸,过了两千,决不出手,所以客商们鼓不起反着摆托儿一道的勇气。
官员们正看得眼珠都流水了,却听欣馨道,“诸位大人,本宫来湖北多时,承蒙诸位照拂,一直未能有所感谢,今日特在凌啸的大营里置办了筵席,赐予诸位大人,请吧!”公主赐宴,谁敢不去,大家无奈地一步一回头,离开了胰子厂去镇标大营领宴。
这些官员们前脚才走,曾辉就下令所有接到邀请的客商,到大堂去投文标。而左雨和胡涛,更是派出了近三百个亲兵,把签押房围得水泄不通,因为那里将会是所有客商缴纳银子的地点,如此机密的数据,凌啸自然是不会让一个外人知道的。
曾辉看到客商们写出来的价格,侯爷真狡猾这句话差一点脱口而出。
接到邀请的客商,都是准备争那些大城的,不仅竞争者多,且都是财大气粗之辈,而文标和叫标不同,只能写在纸上,机会是三次,第一次保留价格最高的三个,依次类汰。这让每一个客商都有些胆寒,除了底价外,又没有一个比较的参照,都忍不住踌躇,生怕第一次就被淘汰出局,所以都是按照自己的最大承受能力来写的。
曾匀从儿子的手中接过这些纸条,吓了一跳,扬州城的价格炒到了八万两,这几乎是白干一年的代价了,而江宁更是骇人的十万。他感到自己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自己曾家四代奋斗了这么多年,才积下五六十万的家财,那是多少的血汗和时光啊,候爷短短几月的时间,就像是凭空一抓,就变出了这么多钱!
他咽下一口唾沫,“辉儿,你琢磨着这次总数会有多少?”
曾辉也感到有些怕了,他的声音都在抖,“四百个县城,咱们大致都是维持在一千五百两到两千两左右,不会少于六七十万。刚才的这些省城和大城,起码都是一百万左右,侯爷说要县级的上账,这些大城的不上账。”
曾匀几乎昏了过去,他忍不住哀叹,我的侯爷啊,你要我一下子贪污这么多钱,怎么个贪法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带兵觐见朝天子?
整整忙活了两天,招商会的统计账目才送到了何园,凌啸却并不在园中,他去码头送欣馨了。
还有十几日就是除夕,无论如何,欣馨都要回去了。她身为公主,离京本身就是违背祖制的,若不是太后和皇上的宠爱,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已经被宗人府治罪了。由于担心她的安全,正好豪成要回京去拜祭祖先和伯父,大母也要到江宁去陪伴黛宁,凌啸便让豪成带领三百人的水师前往护送。
“啸郎。”离别在即,欣馨显得十分的不舍,而且对于回京十分的恐惧,“妾身虽身为公主,但妾身明白,一日是啸郎的人,终生都是啸郎的妻。寒宫冷清,再别无知音,妾身在京城等候郎君。”
凌啸知道,她害怕自己不能冲破阻挠解决好婚事,当即哈哈笑道,“古人云,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欣馨,莫非你要将我淡忘不成?”
欣馨微蹙眉头一想,也不觉莞尔,真的巧了,凌啸本身就是侯爷,啸啸又是同音,当即娇嗔道,“入了你的侯门,日日夜夜都相伴在一起,怎么可能成得了路人?倒是只怕咱们的候爷大人日日花丛游赏,早就把我抛在脑后了。”
凌啸牵着她的小手,柔声抚慰道,“欣馨,咱们的婚事,凌啸永远都不会忘记!回何园之后。我马上给圣上上祈婚折子,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定会勇往直前。”
豪成看他俩温存了半晌,还在那里缠绵,忍不住取笑道,“好了。啸弟,你们哭也哭了,笑也笑了,拥也拥了,誓也誓了,我和婶婶地腿脚都站麻了,你们还在这里卿卿我我!再不起锚,就要等明天了。”
欣馨顿时羞红了面庞,她也不摆公主架子,一挽大母的臂膀。千娇百媚地撒娇起来,“老祖宗,您看欣馨还没有过门,大伯就欺负人了,就算看在姑姑的份上。您也要给欣馨作主啊!”
大母毫不介意,看到欣馨对凌啸百般依顺,她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都说公主娇纵难伺候,一般人都不敢娶公主为妻。可是眼前的这个和硕公主虽然是万千宠爱在身,但谦和恭敬,实在是越看越欢喜。当即帮忙道,“猪猪,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可以随便地欺负欣馨,不仅是欣馨,还有何园的女子,你都不可以欺负,包括你的妻妾,要知道。都是人生父母养,不可以轻慢。”
猪猪地小名一出,豪成顿时哑口无言。
众人万般不舍地进了船舱,凌啸在跳板上叮嘱豪成一番,就此作别,直到船队消失在茫茫水天,方才回身上马。
何园的书房里,却是一片呆呆的茫然,凌啸进来的时候,三人组还在看着统计账簿发愣。
“你们这是怎么啦?一个个像是泥塑的菩萨。”
顾贞观觉得口中有些发干,虽然他早预料到,招商会会有不下百万两的巨款进账,但是看到总数两百四十万的所有回款,他还是吃惊极了,这可比康熙三十四年的总关税还要多七十万两。要是这还能够接受的话,那么凌啸贪污的胆子,就更加让他骇异了,十八行地七十万两不上账不说,那些大城的一百万两也没有上账。这就是说,凌啸竟然敢一口气把相当于全国一年的关税收入全部侵吞掉。
他苦涩道,“侯爷,这账本做得未免太过于骇人了,万一让人知道了,只怕立刻就祸及满门,侯爷,以你之才,也不在乎要这等款子吧!”他的话一出口,金虎和陶洲也连忙点头。
凌啸心中大笑,靠,贪污区区一百七十万两,就把这些人吓得浑身发抖,要是你们知道和绅二十年贪污八亿两,那你们还不要气绝当场?比起和绅一年四千万两的贪污水平,我凌啸还是小儿科,差得远了。
“先生,先就这么着吧。”凌啸心中自有打算,也不多说,他拿出菁菁送给他地一把手铳,“倒是这种手铳,如果本侯要给自己的亲兵配备的话,朝廷有没有什么规定?”
金虎一听,大吃一惊,顿时连连摆手,“爷,这可万万使不得,除了京中的火器营,兵部核准的地方军队外,就只有大内御林军可以配备手铳。若是爷想加强亲兵地火力,可以配备鸟枪,但是手铳,还请爷三思,免得被御史们知道了,那构陷起来,可不是好玩的。”
凌啸愕然,为何鸟枪可以配备,手铳却受到这么严格的限制?
顾贞观也沉吟半晌道,“候爷,那手铳最是小巧轻便,便于携带,常常会被用于行刺。所以在京中,也只有内班侍卫和火器营中可以装备,咱们犯不着瓜田李下,再说了,这手铳地价格实在不菲,各省的大员中,尚无一人配备,也没有人能够给亲兵买得起,何园以一个总兵衙门,做这第一个开禁的事,划不来!”
凌啸大觉好笑,要是手上的这把三十公分长的手铳,也叫小巧轻便的话,那冲锋手枪也可以称得上是微型火器了。见大家都是这般谨慎的态度,凌啸也不坚持,心中暗下决心,这段时间,老子就开始研究一下,看现在的条件,能不能搞出更加小巧的火器来,小到藏在腰间看不出来,要是能够给自己地三十亲卫人手一把,那还不是安全大增。
第 1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41 章
“爷,刚才施抚派人请您过去赴宴呢,您看是否需要前去?”
凌啸嘿嘿一笑,“施世伦哪里是要我去喝酒,分明是召集了全省城地官员。等着分我的赃,去!怎么不去。”
不出凌啸所料,满城的官员几乎来了大半,不仅军队系统的,凡是挨得上边的,像藩司臬司武昌府都来了。酒宴就设在巡抚衙门之中。一众官员,喧喧嚷嚷的把个花厅挤得满满地,还在花厅之外,搭上了一个大大的戏台子,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唱上了大戏。
凌啸跨进花厅,就对施世伦一阵嚷嚷,“嘿,老施,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平日里抠门的紧的施大青天,今天居然大宴同僚。还请来了戏班,难道是你又新添了公子不成?”
众人见他进来,都是心中大喜,纷纷站起来相迎。施世伦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荆州将军思德安立刻就是一顿笑骂。“忠毅候此言差矣,施世伦当官十余载,好不容易有了人味,你这一笑话,要是把他弄得不好意思了。以后大家可就没有好酒喝了!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这台戏,是为老弟你唱的。跟老哥哥实话实说,这次招商会,你卷了多少?”
凌啸故作大讶,“老思,钱多钱少都是咱们湖北军方的所得,怎么成了我卷了多少?莫说小弟我苛严,你老哥哥要是不罚酒三杯,嘿嘿,等下可就不要说我胳膊往外拐了!”众人连忙跟着起哄。顿时把思德安这品衔最高的官给将住了。思德安却喜滋滋的,他闻出了味道,胳膊往外拐?那就是说,凌啸还是记得自己是一个满人,不会空过咱们旗营地,当即咣咣咣连干三杯,赢得满场的喝彩。
入席之后,施世伦彬彬有礼地站起身来,一指身边的凌啸,举杯道,“各位,今日本抚大摆宴席,首先是为凌啸候爷祝贺,一届招商会,如神来之笔,尽是席卷江南客商,赚的盆满钵满,我湖北军中自此就有了稳定的养廉银子来源,此举功在朝廷,利在乡梓,来,咱们一起干了。”说罢,他豪气地一饮而尽,亮出杯底,众人也纷纷一口干了。
“这第二件嘛,快到年底除夕了,施某是半路接手,这几个月也得到了诸位地鼎力相助,湖北一省正在蒸蒸日上,逐渐从知无堂的骚扰中脱离出来。今天不谈政通人和的事,施某先敬酒一杯,当下咱们专谈不足之处,如何改进,有何难处,都敞开了谈。”又是一杯见底,凌啸忍不住寻思起来,施世伦来了两月,今天难道要议论明年的方略不成?想到自己不过是军中职事,他渐渐放下心来。
但是,他的这心才放下一半,就见学台宋文远站起来一顿诉苦,孔庙要修了,珞珈书院更是梁倒柱歪,学衙也破得直掉瓦,说罢,他还取下顶戴露出额头上不知何时地伤疤,“大人们啊,你们看看,咱这头上的伤,就是年久失修的衙门大堂上地瓦给砸的,砸到宋某不足虑,可要是砸到了生员们,那可就是罪过啊!我们湖北本来就文运不昌,唐朝间还有百年无进士的糗事,好容易中了一个三甲同进士,还被人称为破天荒,这可是荆楚大耻,还望各位大人鼎力襄助,匀些修缮银子,给后人一些念记,宋某在此给各位大人鞠躬了。”
靠,凌啸顿时郁闷,宋学台说是给大家鞠躬寻求赞助,可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分明是只对自己一人鞠躬,还定在那里不肯直起身来。搞了半天,施世伦这是要把自己当肥羊宰啊!不过话说回来,谁教自己现在有钱的呢。
众人都看着凌啸,等着他对宋文远的鞠躬有所表示,只要他有所收获,就要纷纷效仿。凌啸却咣地喝完一杯,走过来扶起宋学台,道,“宋大人,学生感动啊!大人为圣人教化一片赤诚,凌啸若是没有表示,那岂不是枉为湖北水土养大的人了?我们的香胰子厂,本是为旗绿两营筹集养廉银子所办,其中还有户部和内务府的股本在其中,凌啸虽也有些小本在其中,可是收益都是归各位股东所有,凌啸也不敢擅动。”
大家一听他的话,心中都知道这个铁门闩不好拉,正有些失望之时,却听凌啸大义凛然道,“不过,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娃娃地事关乎荆楚的未来,相信在场的军中诸位官员也没有异议。捐些钱给学子们,让他们有好得环境习圣人之道,比到寺庙做善事还要有意义。其实本侯今天是要找各位大人,提前把明年地养廉银子先行发放的,一共是四十万两,既然宋大人开口了。诸位又都在此地,那么,本侯就提议一下,给宋大人捐个万把两,如何?”
一时间,花厅中鸦雀无声,堂外戏台的弦歌声传了进来。
牛!还没有正式开卖,你就提前一年把养廉银子给交割掉,还一给就四十万两,按照三分之一的比例。那就是说,他们自己的估计是,明年起码有一百二十万两的利润。
思德安和蒋恒昌、梁佑邦一换眼色,都是心中把施世伦乱骂一通,好不容易把凌啸找来。是想商议一番,向他讨个底细,看怎么样给大家来个雨露均沾地,谁想到他施世伦居然吃大户起来了。凌啸现在把话放出来了,本来是要给大家分派养廉银子的。那捐给学台衙门的,只能是全体武官来捐赠了。
看到大家都随着凌啸的眼神看向自己,思德安和两个总兵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拒绝宋文远的,只好一声不吭地点点头。宋文远大汗淋漓,他拿不准自己的这番化缘是福是祸,为了这万把两银子,只怕得罪了几乎所有的军官。
凌啸见思德安他们无异议,当即从怀中掏出了四十万两银票,抽出一万递给宋文远后,往施世伦身前一放,“施抚。这些银子就请你巡抚衙门代为保管,待各标营议好分发标准之后发放吧。”
施世伦苦笑着接过银子,心中对凌啸“佩服”得五体投地。银票转手了,再与他凌啸毫无瓜葛了,安排好的拉赞助活动,看来是要无疾而终了。“抚台大人,武昌城中下水沟渠拥塞多年……”柳铭眼头不亮,银票转手了,他还在啰唆着要钱,顿时就被施世伦一个白眼给堵了回去。施世伦也有自己的难处啊,他是既管军又管民,两边要是不能平衡下来,那还不是徒惹闲话。
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柳铭那样的胆小,杨思谦就是其中之一。
“施抚,不是老杨我哭穷,本来臬司下属没穷差,可是那都是上不得台面地外水,而且还被一群师爷衙役书办们分了,衙门里面落不了多少。老杨也不求别的,你给个五千两把臬狱修一下就好了。”他这一带头,藩司、粮道、盐道、检查道等人纷纷找他哭穷起来,众人都是一门心思,谁教你老施昨晚把我们找来,要我们大吐苦水的?
老施那边一个头两个大,凌啸却和思德安梁佑邦蒋恒昌他们杯来盏去,喝得不亦乐乎。思德安心中十分好笑,看你老施怎么应付自己布好的局。不过,凌啸却不这么想,他知道施世伦是清官,就算要到了钱,他也会用于公务民生上去的,但是要凌啸拿钱出来,那没有好处地事情,凌啸是不大愿意干的,除非自己是巡抚。
见老施被一干自己擅动起来的属下弄得面红耳赤,凌啸出手了。施世伦对自己不错,也不能把他为难的太紧了,当下凌啸叫道,“各位各位,且住,凌啸有些事情想请教施抚,行个方便。”他仗着自己的骄横,把施世伦从口水唾沫中拉了出来,一直拉到花厅之外,笑道,“老施,你也太不地道了,怎么样,吃了哑巴亏吧?不是我说你,你要是不给我玩一出鸿门宴,凌啸还能不帮你老哥哥?”
饶是施世伦多年宦海沉浮,也忍不住老脸一红,期期艾艾道,“侯爷见谅……”
谅字还未说完,就被眼前地一片红光给打断了。凌啸把一叠银票在他眼前一晃,“老施,我知道你,当家有当家的难处,再说你高风亮节,一向是老弟我敬佩的人物。这十万两银票本来是要兑现上次地红包承诺的,你先留下点作为各项急需,分个五万两给招商会出力的同僚他们派发,也差不多了。”
施世伦顿时十分感动,对凌啸长揖不起,“候爷以德报怨,世纶汗颜不已。”
凌啸却嘿嘿笑了,一拍他的肩膀,“老施这样客气,凌啸可受不了。我准备把香胰子厂转给朝廷管理了,日后想帮你也帮不上了,你琢磨着办吧,我先去撒尿。”
“交给朝廷?”施世伦大吃一惊,对着凌啸的背影追问。
“公家事,又不是我私人的,当然是交给户部啦!”凌啸有些尿急,头也不回。
凌啸还没有来得及找个人问茅厕所在,就见院门外甬道处奔进一人来,“老爷,老爷,外间来了一个钦差大人。”
钦差?施世伦叫道,“摆香案,开中门,放礼炮!”
众人连忙来到大堂之上,这个钦差却是凌啸的熟人,一等侍卫刘铁成。
“荆州将军思德安、湖北巡抚施世伦、忠毅候凌啸接旨。奉天承谕,皇帝诏曰,葛尔丹残喘大漠贼心不死,朕行将三度亲征。虑及湖北各营久未历战,着思德安施世伦混编旗营绿营各一标,以忠毅候凌啸率至京师,于元宵觐见,随朕西征,钦此。”
刘铁成话音一落,思德安和施世伦都是莫名奇妙,向来都是调陕甘之兵打西北,这次为何是湖北兵?
凌啸也是大吃一惊,他倒不怕打仗,问题是康熙要自己带兵觐见,难道是有什么大事不成?
第一百五十二章 骄兵娇将
刘铁成传旨完毕,却连脚不肯歇,就马上向施世伦索一艘官船,要顺水东下而去。
凌啸一把拉住他,笑道,“老刘,这么急干什么?老施的酒水你可以不喝,我这昔日同袍的酒,你不能不喝啊!一晚上坐船,除了困觉挺尸之外,你还能作甚么?最多吃完了酒之后,我请施抚派三桅船送你,再安排两个娇媚的歌女给你吟诗,一夜诗情画意的,就可以到江宁了。”
刘铁成哭笑不得,歌女是用来吟诗的吗?
他是一个粗豪的厮杀汉子,当土匪当得十分有名,才被康熙招安的,凌啸和他虽是有过短暂的共事,天可怜见,两人却别无私交,况且凌啸那时候不过是正五品的三等带刀侍卫,而自己是一等虾,当时还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可孰料他从侍卫的职务上一飞冲天,短短大半年,已经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正二品副都统兼总兵了,圣眷之浓,天下难找。
“侯爷这般说,老刘也不好推辞,不过军务紧急,歌女呢就免了,晚间的三桅船要是没着落,我老刘可是要拉着你们打御前官司的哦!”
思德安和施世伦也是贼精的人,他们和刘铁成虽然不是特熟,可每次进京述职,也不陌生,知道凌啸想套他的消息,他们也觉得怪异,还是问清楚的好,当即两人一边拉刘铁成入席。一边拍着排骨保证,绝对有船。
酒过三巡,凌啸涎着脸道,“老刘,我琢磨着有些奇怪,皇上以往都是调陕甘总督地兵去大漠。这次为何要调湖北兵去西北?这人吃马嚼的花费不小还不说,咱们这边的兵耐不得苦寒啊,万一是耽误了战事,可就……”
刘铁成一摊双手,“侯爷,思将军、施大人,我老刘只是一个侍卫,侯爷你也知道,侍卫能顶多大的事!我哪里能明白皇上的旨意啊?莫说你们了,等我到了福建。那里的督抚只怕更加摸头不知脑,他们比你们更加耐不得寒冷呢!”
众人顿时愕然,调福建兵入西北作战,皇上这是怎么啦?
当晚刘铁成乘舟而下,剩下了思德安施世伦和凌啸在那里苦思不得其解。不过。无论是怎么不能会解圣意,圣旨却是要执行地,三人当即商议起出征军队的配属问题来了。康熙要他元宵节前赶到京师,估计又是和去年一样,二月就要亲征了。凌啸作为率兵的统帅,当然是尽量题要求了。
“思将军,施大人。这次咱们湖北兵第一次远征大漠,兵卒的素质摆在那里,我也就不多说了,凌啸但凭这一片赤诚,尽量不给湖北子弟丢脸,不给大人们脸上抹黑。绿营兵呢,我看就带我自己的镇标好了,不过我的镇标兵额和战马都不足,只有四千左右。何园还要护卫,香胰子厂也要警备,施大人能否把那个驻扎咸宁的四个骑兵营调拨给我?”
施世伦微一思量,虽说这次整军,凌啸把金虎的兵全部换成了轻骑兵,但是他的确是兵员不足一标,想到大漠之中骑兵的机动至关重要,当然就点头应允。
思德安见凌啸又看他,爽朗地一笑,“黄浩地汉军旗营已经在你那边了,这就是一千三百人,我再给你把副都统鹏维开的旗标拨给你,全部都是马军,这样算来,你这边的旗营也不少于七千了。”
凌啸低头想了一想,鹏维开和自己职务品级都一样,自己指挥他的属下,在资历上并无不妥,何况鹏维开只是一个小小一等男爵,而自己是世袭二等候爵,在尊宠上更是不可相提并论。想到这里凌啸提了最后一个请求,“两位大人,有多少棉衣皮货,还请你们全部拿出来吧,没有温室效应,那大漠晚上的寒冷,凌啸到死都不会忘记地。别人说拉尿成冰,那是胡扯,要是没有围成圈挡风,就贸然掏出那话儿,只怕是立刻就冻成冰棍子!”
接下来的日子,凌啸可是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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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42 章
一万三的骑兵把个镇标大营挤得喧嚷嚷的,所幸这里原本是陈倬的提标大营,按照一万兵马地容量设计的,方才能堪勘装得下去。凌啸曾经在大漠上带兵打仗,最是知道骑兵速度的重要性,可是这些兵是久居湖北,骑术和北方士兵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加上马匹也都是陕西运来,也算不得什么良驹,对这两点,他地心中毫无底气,所以当正月初三人马到齐的时候,金虎前来请示,凌啸只有一句话,“每天纵马练骑术,清晨出发,夜晚申时要能到荆州!”
鹏维开的马军旗标果然训练有素,四个参领都是四十开外的老军务了,特廷和多赞两人打过台湾,柬答桂和祁司理则是参加过打罗刹鬼子的战斗。相对金虎来说,他们治军就宽纵一些,满人大都娇纵,久居此地,纪律难免有些荒废,可饶是如此,他们的骑射功夫还是强过金虎的绿营。
当旗营奔回了荆州,除了凌啸和少数的亲卫能跟得上以外,金虎带领的镇标还在二三十里之后地江陵。一整天的奔驰,战马喷吐着腾腾白气,马力显然到了相当的损耗,将士们也是面色苦楚,他们也感觉到大腿内侧摩擦得开始生疼了。凌啸自己也觉得有些吃不消,可是他却知道,这样的马力,这样的速度,在大漠上和善战的蒙古骑兵作战,十分的危险。
“怎么回事?人似乎少了一些?”凌啸发现旗标的中军有些不稳,远处的夜色下,影影綴綴地似乎有不少士兵离开队伍,当即问特廷。
“回禀军门,末将立刻前去查问。”特廷一直跟着凌啸,并不知情,等他纵马问得准信回来,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军门,他们这帮废柴,竟是要乘等金副将的这段空隙,回旗营去探探家人。”特廷开始还是挂着笑,可是看到凌啸的脸色渐渐变了,也感到事态有些严重了,擅自离开大军,这是违反军纪的重罪。
凌啸震撼了,都说渊开始紧张地点数,号喝之声响彻云霄。不一会,金虎一路小跑来到凌啸面前,“回军门,镇标全标应到五千九百三十官了。
第三天早上,在夷陵的城门口,凌啸冷峻地发军令,“金虎带领镇标开路,本侯和黄浩率旗营殿后,同样地规矩,不一样的刑法,落后者,六十军棍,杀马除名!”
这一下,谁都没有话说了,昨天是绿营赶旗营的鸭子,今天倒转过来,凌啸的处置绝对公平。金虎立刻就一声号令,绿营的六千战马脱缰而去,这些汉族士兵心中都是恐惧不已。昨天揍人固然是爽到了极点,可是轮到自己挨揍,那就不爽了,绿营地骑术本来就比旗营要差,要是不兢兢业业,自己挨上六十军棍不说,连马都要被杀掉,还把自己赶出马兵队伍,这可是关系到饷银的大事。
“侯爷,您为何要杀掉那些落后者的战马?军马都是茶马司换来的,如此在训练之中杀掉,可会有些口水官司打的啊。”黄浩看着远去地绿营背影,问出了特廷他们不敢问的疑问,四大参领也竖起了耳朵,看凌啸究竟如何解释。
凌啸看看清晨的天色,笑道,“劣马上阵,强兵也无用武之地,骏马上阵,弱兵也可远扬千里!机动,才是根本。至于口水官司,他茶马司有话,找施抚去,本侯只管在胜利地前提下保全士兵的性命。”
黄浩是第一次听到凌啸说军事方面的事情,顿时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要是咱们必须死战才能保证战局的胜利,那侯爷您以为该当何如?”
凌啸猛地一马鞭抽打马臀,箭一般驰出,远远的声音传来,“男儿大丈夫,保家卫国,该死就死!”
回到何园,才进仪门,凌啸就和顾贞观撞了一个满怀,见是望眼欲穿的凌啸,顾贞观的要掉出来了,“侯爷,原来静仁不等过年就走了,难怪到处都找不到他呢,你看,这是静仁留给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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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43 章
邬思道还是走了。凌啸觉得很是沮丧,自己对他期望切切,不惜冒险与他大谈治国理想、人文学术、自然科学,他却一声不响地走了,没有交代一句话就离开了武昌,去北京找老四这个主子去了。
“没了张屠夫,就整天没肉吃?贞观先生,咱们加油,定要搞出个人模样,给他们看看!”凌啸一拳擂在影壁上,把那上面的石灰打得嗖嗖飞扬,鲜红地血从凌啸的手上滴落,彻骨的痛楚让凌啸自己都是一激。顾贞观大吃一惊。连忙招呼下人来给他包扎,他没想到凌啸这么激动,笑了笑,道,“侯爷你真是太心急了。”
凌啸摇摇头道,“我不是怪他没有留下来。只是怪他没有道声别,太把我凌啸地真心当假意了。”
顾贞观却拊掌大笑起来,“如此甚好,贞观可是全了友情,邬瘸子,你可真是太小心了。”说完,他递给发怔的凌啸一封信。
“平远兄,梁园虽是终老处,奈何人身不由己,思道不得不离开了。每忆及兄之情谊。思道都感叹万千,兄诚人也。天涯虽远,思道思慕之心不减。
兄所言茅庐事,弟非草木,然志向所怀宏大。玄德却言之尚早。纵有儿女状心扉意动,也难顿决,所感怀者,玄德渴贤之深,故留锦囊一只。兄可持信以告,观玄德之情状,若真、若切、若诚、若痛。则伯牙子期,定有来日,可赠锦囊。若悔未杀,劝兄早离以保己身!”
靠!原来邬思道早有意动,无奈现在的自己实在庙小神微,这位先生还在观望之中。凌啸越看越笑,这邬思道真是要学诸葛亮,还搞个锦囊出来?
他把手一摊,“拿来!”
顾贞观嘿嘿调侃道。“这么心急?”
凌啸笑骂道,“你这先生,只为友情,暗中偷偷观察我的反应,全不顾我这东家的大事,还好意思笑我?”
“哼!果然是一代新人胜旧人,不仅男女之情如此,想不到当个师爷,也是这样!”顾贞观递上锦囊,无比幽怨地说道,“贞观还是找个地方抱头哭泣去!”
凌啸受不了,大吐着逃到书房去看锦囊。
一手清逸崖岸的小楷,邬思道在锦囊中地信笺上写道,“候爷,你既能看到此信,则思道已经是上船再无下船时了。思道再无废话,唯有代圣上一问:忠毅侯上马能大战敌酋,下车可守牧百姓,此等文武全才,带军好,牧民善?”
凌啸大吃一惊,骇然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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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咚咚咚咚!战鼓响起,大军起拔。
这是自三藩之乱后,二十年来,湖北兵的第一次大规模出境作战。镇标大营之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壮观场面的百姓,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对整军待发的军队好奇不已,一边还议论纷纷,他们或者羡慕得热血沸腾,或者怜悯这些征夫。
前来相送的施世伦,却更多是忧心。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管他马革裹尸,管他千秋功炳,缺少训练的一万三千马兵,无论是给湖北带来荣誉还是耻辱,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中定会有不少人将会血洒边疆,多少孤儿寡母泪,多少春闺夜半啼?
旌旗遍插的校场之上,战马林立,刀枪刺天。阴沉沉的天上寒风凛冽吹荡,气氛显得肃穆庄严。酒碗在帅台上一溜摆开,“凌”字大帅旗下,是一面桌盘大的鼓,凌啸全身甲胄,阔步走到帅台前,一声不吭地抄起两个鼓捶。
凌军门亲自击鼓?众人正自诧异,却听凌啸饱蘸劲力地鼓声擂响,“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将军令!
“当!”“当!”凌啸鼓捶相交之下,底下一万多士兵猛地吼唱起来。
傲气傲笑万重浪
热血热胜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似精钢
……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辟天地为我理想去闯
看碧波高涨
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即是男儿当自强
强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
万人齐声,歌声豪壮,充满阳刚的嘶吼,声震云霄。
一时间唱者自壮,闻者心荡。
莫说百姓为之倾倒如狂,就是施世伦也觉得自己还有投笔从戎的冲动。
荆州将军思德安抱着大坛一一为将领们倒上。
“将士们,且干了这杯壮行酒,湖北的父老乡亲等着你们建功立业,载誉归来。干!”凌啸率众人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猛地砸在地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故态重盟闹京城(一)
带兵朝觐,历来是大忌,即使有圣旨,也要更加谨慎。
凌啸是一个懂得规矩的人,所以大军才到了保定,他即马上命令就地扎营,留下金虎、彭友领军守候。自己领了镇标参将陈光鹤、周文渊,带了三百亲随,星夜赶往狼嘾的丰台大营。
正月的夜晚清寒沁骨,尤其是那扑面的冷风,随着战马的疾驰,使得铁甲冰寒。亲兵们冻得眉毛尖上都挂着冰屑,凌啸哈哈笑道,“弟兄们,这还只是到了河北地界,你们就受不了,那到了大漠可是要拉稀打摆的!”
左雨看了看颇能耐寒的胡家兄弟,陪笑道,“爷,咱们基本上没往北方来过,哪里晓得这冷起来,竟是这般的贼冷,看来拉尿成冰还是真有其事。”胡涛把嘴角一撇,“拉尿成冰算什么?!告诉你,大漠之中,可以冻到刀枪变脆,伸手一扳,轻轻松松就折断。”
众湖北亲兵吓了一跳,那还打个屁的仗?
“扯淡!胡涛,不要吓唬他们了,打仗嘛,你死我活,刀枪虽然脆一点,可也不是说断就断的,气势才是最重要的。就同我们打架,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凌啸激励这帮没真正见过战场的年轻人,“可不要命的,也怕一种人,你们知道是什么人吗?”
都不要命了。他还怕什么?这些小伙子都茫然不解。
陈光鹤虽是已经三十多岁地老参将,可是他和金虎是多年的兄弟,交情之深,比周文渊这个金虎的连襟还要铁心,他对凌啸是充满敬畏的,可是他毕竟也是带兵多年。实在觉得凌啸的话不通,当即问道,“侯爷,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末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可以吓倒不要命的人了,只怕就连圣上,也难以在心智上吓倒。”
凌啸哈哈纵声大笑,“日!光鹤,你也说了,抢你家爷地风头啊?不错。是心智!不要命的,只会有一样怕的,怕神经病的,怕疯子!”
他踏马来到暂停歇息的队伍前面,换上严肃无比的神色。训话道,“弟兄们,兵凶战危,打仗是要死人的!训练不足,战场不熟。严寒难耐,可以说,从你们接到出发的军令起。你们就死了。杀一个是保本?屁,杀三个才是保本,杀五个才是赚了,能活着回来?”凌啸一抖马鞭,厉声道,“想都不要想,现在就自杀好了。只有抱着这样疯狂的想法,定下这样的目标,你们这群兵才可能胜利。才能不丢脸!”
周文渊在众人还在沉思之时,猛地从马上蹦下来,在雪地上对天狂喊乱叫,手舞足蹈一番,对凌啸躬身一拜,吼道,“爷,周文渊已死,冥将不求其他,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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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44 章
中年男人那特别低沉地闷吼声,别有一番共振,在这星夜铁甲的环境,更是如此。顿时众人都明白了,置之死地方是求生之道,宣告自己已经死了的声音纷纷响起,“我死了。”“我死到不能再死了。”
凌啸却冷峻地一笑,“记住!咱们湖北是荆蛮楚地,楚虽三户必亡秦,为什么叫蛮子?就是这股不服输的蛮劲,不要丢!不管你们真死假死,如果在战场上,你们不能沉浸到已死复仇的心境中去,你们就真地要耻辱而死了。回去之后,把今天的话告诉给每一个士兵。”
“喳!”
曙光的寒霜中,远处丰台大营的角塔在望。
狼嘾却不在营中,接待凌啸的是他地副将。“凌大人,元宵佳节到了,狼军门今天到宫中去朝见圣上了。”凌啸想要先见见狼嘾,无非是要先探些消息,他实在想知道,康熙为何要调集湖北兵前往西北,难道是因为陕甘兵去年没有抓到葛尔丹?可是凌啸怎么也想不通,要是不信任陕甘的将领了,大可以把自己调去当将领啊,何必从湖北调些不善骑战的内地兵,这要冒着多大风险、花不菲地军费!
留下大部分亲兵,胡家兄弟带着三十亲卫,护着凌啸向城中进发,才到西直门,凌啸就被一片喜气洋洋的城门景象给震撼了。彩旗飘飘,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到处彰显出元宵的喜庆气氛。更让凌啸眼皮微微跳动的,是那门楼子外等候入城的驼队,和那些高鼻子大胡子的中亚商队。
凌啸驻马城前,久久凝望着城门半晌无语。
带军好,牧民善?邬思道的话也如鲠在喉。
邬思道一语就指出了凌啸的战略软肋。是啊,自己到今天为止,也没有想好究竟是当领兵的将军,还是当个文官名臣,这无疑是很危险地一种状态。康熙也定在考虑这个问题,凌啸所表现出来的才能,是全方位的,尽管他没有真正在民务上大展拳脚,但是能够大开财路,这本身就比在科尔沁的发飙强多了。如果凌啸是皇帝,他也肯定会倾向于把这样一个臣子放到文官位子上,原因无他,大清朝能征善战的将领多得很,可是擅于理财的开源节流之臣不多。
对于带兵还是做文官,凌啸和顾贞观细细考量过。
带兵,意味着自己在刀架脖子的时候,还有些反抗的能力,不可否认其间会有的猜疑,会有的架空和监视,甚至调拨、构陷,可是这都比文官要强得多。
凌啸知道,自己就算当一个文官,也永远到不了名臣。经济之臣,在重义轻利的士大夫之中,能得到什么好名声?看看那些所谓的治世能臣,名声有清谈者大吗?更何况。康熙是不会允许自己大刀阔斧地大事革新地!
邬思道指出了战略的方向,顾贞观立刻就为凌啸提了诸多的建议。想到顾贞观的那些建议,凌啸忍不住有些好笑了。
胡涛胡骏以为他在感慨半年前的离京,也不打搅他的这种雅思,甲胄齐全地一行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西直门外,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城门领不干了。直通城内的官道上,这些人桩子般地矗在那里,挡住了很多进城的人群。城门领隶属于九门提督,正是穆子曛的下属,他也是凛然不惧,冲了上来就问。
凌啸却懒得屌他这从四品,把马肚子一夹,纵马进城而去,直接到紫禁城递牌子求见康熙。
乾清宫里的笑声爽朗洪亮,听到凌啸觐见。康熙立刻单独接见了他。
康熙不等凌啸三跪九叩完毕,穿着金丝衔面缎绒靴的一只脚轻轻踢踢着凌啸的马刺,笑格格道,“朕今日的额头有些发疼,原来是你这小杀才回来了。唉。不要再拜了,起来说话。”
凌啸抬头起身,却已经是泪流满面,不待康熙诧异地问起,凌啸又是一个千礼扎下去。哽咽着道,“主子爷,想死奴才了。要不是怕违了朝廷体制。奴才早就快马加鞭回来看主子了。”
康熙显得比半年前还要清癯精神,笑容中带着欣慰的神色,看到凌啸行了一个家礼,康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赐凌啸平身,“小纳兰你恋主,这朕知道,每次看你的折子。朕都知道咧。你在湖北干得很好,大长朕地面子,知无堂也被你收拾得无处可藏,不枉朕对你的期盼。”
期盼?凌啸暗笑不已,你是怕了我的胡闹,才把我赶出京城,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的吧。“万岁爷,一听到皇上要奴才去西北,奴才那真是日日盼着快点出发,能报效圣上隆恩,奴才兴奋得日夜都不能睡眠啊!”
康熙一捋胡须,笑道,“你凌啸能在危急时刻以身护驾,这忠心,谅道满朝文武,也是数一数二的,朕记得,记得地。今日就当述职,把你在湖北的差使说说看,让朕也高兴高兴。”
凌啸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把早已经想好的汇报,给康熙说了。当讲到铲除湖北的知无堂势力的时候,康熙也忍不住笑颜逐开。自己地侦知处搞了这么久,还没有凌啸的成果大,几百的反贼被剿灭,第一个朝廷活捉地高级反贼甘大,也是凌啸抓到的,韩维这个级别不低的反贼,也是在湖北毙命,虽然这影响到了曹寅打入知无堂的计划,但是,不知情的凌啸在明面上确实功劳显著。
等说到香胰子厂的招商盛况,康熙更是神彩飞扬,他作为大清朝掌舵,又怎么会和酸儒一样不言利呢?听到凌啸狂卷七十万两银子的成绩,康熙不禁惊喜色变。七十万的数字,让康熙一下子把刚坐下的身子站立起来,微有些结巴道,“七、七十万两,一天地会议?”
凌啸却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叫道,“奴才有罪,皇上恕罪。”
康熙大异,正要追问,却见凌啸一把掏出大叠的银票,膝行几步来到他膝下,“皇上,奴才所说的七十万两,其实是给湖北方面讲的,其实真正的收入是一百七十万两,但是奴才害怕地方富而内阙缺,故此不敢声张,自作主张地截留下来,特来呈给主子爷。”
康熙大吃一惊,他给自己一百万两白银!
一百万两,相当于是一个中等省份的一年税赋。他看着凌啸高举的这一卷银票,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愣地沉默了半晌,康熙沉声问道,“小纳兰,你就不怕东窗事发之后,湖北官场群情愤怒?朕到时候如何保你?”
凌啸暗笑,康熙既然想到了如何保我,那就是要收下这笔款子了,如此说来,自己的那七十万两就留得心安理得了,谁不知道你康熙保魏东亭他们直到驾崩啊,况且他们是替你背黑锅,我却是给钱你花,以你的性子,不保我才怪咧。
“主子,万一被湖北官场发现,奴才为主分忧,至死不悔。”
康熙不禁肃然,他本来的意思就是问善后,想不到凌啸竟然愿意一力承担。康熙顿时生出这奴才贴心的感觉,尽管他也知道,这小子定也雁过拔毛了一些,可是那也应该没有多少,一百七十万两已经是康熙想都不敢想的,他如何想得到两百四十万上去?康熙也不可能不要银子,国库本身就空虚,第三次亲征葛尔丹的军费还紧巴巴的,还有自己那彰显皇家威严的避。暑山庄,都是要钱修的啊。
“这香胰子厂,你就永远兼着吧,一来是以资熟手,而来,也只有你能把他发扬广大。先去给太后请安吧,她老人家念叨你几次了,中午的时候,再来递牌子。”
凌啸领旨退出去,乾清宫只剩下康熙在那里低头沉思。
永远兼着香胰子厂?
凌啸笑得牙齿都酸了,顾贞观果然厉害。
自己出于对化学工业的重视,尤其是香胰子厂可以快速转型为炸药厂,才很不想被他人取代,只是向顾贞观说了它的重要,顾贞观就马上出了这个计策。天底下敢于向皇帝行贿的主意,恐怕只有顾贞观才敢想。好一招拉人下水!搞得康熙都有些无奈,只好派自己永远管着那胰子厂,要是换了什么内务府、户部或者湖北藩司去接管,指不定就查出了凌啸的这些猫腻。不过,凌啸也听出了康熙的弦外之音,发扬光大?不就是继续年年给钱你吗!
凌啸要是知道康熙此刻的想法,恐怕就不是牙齿笑酸了,只怕全部三十六颗牙齿都要全部笑掉,对顾贞观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百万两银票,张张都是万两面额,摆在康熙的御案上,堆得比那边上的一本《康熙字典稿》还要厚,就更别谈那本薄薄的论语了。康熙看着这些龙头大票,心中想了半晌,都是那句“怎么可能”,他实在不敢相信,凌啸通过一场会议,就弄到这么多钱。
“可以接着修避暑山庄!”康熙不愧是魄力很大的君主,钱都摆在眼前了,不要白不要。他只知道,在宣召内务府总管大臣的时候,有两个念头在心中闪过。
玻璃厂要马上开工,也要开招商会,皇家来办,那银子怎么也要比湖北的多吧!
凌啸这厮才能出奇,忠心也够,可是好像是个贪官咧,放到地方去当父母官,会不会刮地三尺?
内务府大臣还没有到,武丹却是闯了进来,“皇上,不好了,忠毅候大闹宗人府,恭亲王气得要抽他的鞭子呢!”
康熙一阵头痛,才半天,这闯祸的家伙就故态重盟?
“蠢才,前人撒土,迷后人的眼!你凌啸就不知道朕自有安排?”
第一百五十五章 故态重萌闹京城(二)
在慈宁宫中见到太后的时候,凌啸的心情还是极好的。
去往慈宁宫之前,凌啸特意到侍卫房找到容若。兄弟二人相见大喜,自有一番抱臂寒暄,凌啸一把掏出了十万两的银票,让容若大吃了一惊,“啸弟,你这是……”
“帮我打点好宫中的各位贵人!”
容若却面有难色,“啸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朝和前明不一样的,各位娘娘都没有什么说话的份,你这么搞,只怕是适得其反啊。”
凌啸嘿嘿一笑,适得其反?他当然知道康熙对后宫的管理极为严格,但是他的目的不是要求什么内援,“大哥,这银票呢,你拿三万两给兰妃娘娘,剩下的给每个有阿哥的娘娘们平分,一个也不能多,一个也不要少。还有啊,大哥,你也无须避讳,用不着偷偷摸摸,要是皇上问起,你就把我怎么分的,全部如实禀告圣上。”
容若万般不解,兰妃姑姑是大阿哥的母亲,可是大阿哥已经死了,凌啸还对她这般大方,也不避忌皇上,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正要追问,凌啸却已经转身走了,远远的声音传来,“大哥,给伯父和嫂子说一下,我晚上给他们请安去。”
第 1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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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45 章
忽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容若追了几步,却欲言又止,对着凌啸的背影喃喃道,“唉,不知道也好。”
慈宁宫弥漫着重重地酒味。凌啸才一进门,就闻到了,忍不住一笑。老太后听了自己的烈酒祛风的话,那还不天天以酒打扫庭院啊?进到大殿,凌啸这才知道,原来这太后的寝宫里。今天真是热闹极了。元宵节了,整日没事可干的娘娘和公主们都在这里聚集着呢,还有相当多的朝中命妇,年老地风韵犹存,年少的花枝招展。
有这么多皇族女子,显然是不方便的。凌啸很简略地给太后请安,呈上自己给她置办的一些礼物之后,就要赶紧辞别出去。
太后对他还是十分喜欢的,这个救了她命的奴才这次还带来了不少桃仁和天麻,这都是对老年人养生很有益处的。太后当即就决定赏他下午御花园看戏。
凌啸心中虽有些腻味昆曲,口中却是受宠若惊地满口子谢恩,辞出大殿。
站在慈宁宫的仪门之外,凌啸却犯了踌躇,他刚才用眼神余光在这些女子之中寻找雅茹的身影。但看了半天,他都没有看到雅茹。心中挂记雅茹,凌啸赶紧向慈宁宫的太监们打听,百两地银票递出,马上就知道了雅茹的下落。宗人府。凌啸大吃一惊,难道雅茹犯了什么过错不成?细问之下,才知道她是临时前去探视欣馨公主了。
这一下。凌啸感到手脚冰凉,欣馨前脚回京,自己后脚就到,不过半月的时间,欣馨怎么会被关到宗人府去了的?
恭亲王常宁今天十分的不爽,想到那个很让人生气地侄女,常宁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他并不是宗令,那是叔叔康亲王的位子,常宁作为康熙的弟弟。他只能当个宗正,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差使,尤其是管着空房地宗正,往往都是得罪人的,因为空房就是专门惩罚犯错的宗室子女地。
如果那个时代有人生方向这个词汇的话,那么常宁一定会大叫,“我就是失去了人生方向的人!”作为康熙的弟弟,亲王爵位已经是常宁能够得到的最高顶峰了,但是他常常不服气,这倒不是说他对于皇位有什么觊觎之心,而是他期望自己有做摄政王的机会,更渴望那世袭罔替的铁帽子。殊不知,正是这点子上进的心思,才让他与目标擦肩而过,康熙第一次亲征的时候,就是因为他与大阿哥争功,最后导致了葛尔丹地脱网逃逸,使得康熙大怒,削去了他的带兵权力,扔到宗人府管个闲散的差使,已经成了不在台面上的亲王了。
想到在三个心中再无好印象,常宁本来就绝了摄政之类的妄想,老老实实地当起闲散王爷,直到正月初四,欣馨被关进空房。
凌啸的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在皇家重地撒野。来到东交巷口的宗人府门口,凌啸依足了礼仪。递名刺求见主事。七老八十的宗令康亲王自然在自己的府中欢度佳节,恭亲王常宁看到凌啸的名刺,心中明镜似的,一横眉毛,居然来了一个不见的命令。
钱是能通神的,凌啸收到退回来的名刺,怎么能够死心,对门吏不计代价的一阵贿赂,竟然也听到了一些内幕。
门吏看看左右,一把将凌啸递来的五百两银票塞进袖中,低声道,“侯爷,您多担待一点,今日个是恭亲王值守,他老人家心情本来就不爽,依小的看,您还是走走门路,撞撞木钟去。欣馨主子来了十天,每日介哭哭啼啼的,雅茹主子常来看她,这衣食冷暖您先放下心来。”
凌啸听到这话,问道,“欣馨主子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抓到这里的?”
门吏赶忙把手连摇,“侯爷,这可就不知道了,我就是个小小的门房吏目,哪里晓得,即便晓得原委,也不敢乱说。爷还是去宫中问问吧!”
正说话间,侧门朱门一开,两个宫女陪着一个宫装女孩出来,凌啸定睛一看,大喜道,“雅茹!”
雅茹愁眉百结,看到是凌啸在门口,那眼泪珠子顿时像是断线珍珠,花盆底咄咄响起地快奔过来,却在下台阶时失足跌来,凌啸,上前一把抱住,“啸哥哥,你可回来了,雅茹都要急死了。欣馨姐姐在里面每天都被他们关黑房子,还老不让我见她呢!要是你今天还不回来,我就准备要豪成哥哥去找你的!”
“什么?!”凌啸哪里听得这话,顿时就冲冠一怒。一墙相隔的欣馨竟然被人折磨,这还了得!他拥着雅茹三步并作两步,直闯侧门而去。
胡涛见他脸都气乌了,赶紧快步抢先上前,使劲地一把推开要来阻拦的门卒,亲卫们默不作声地护着凌啸鱼贯而入。门卒们都吓傻了,开国将近五十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直闯宗人府,莫说凌啸是个外姓的奴才,就是觉罗氏的亲王,甚至太子爷,也不敢的,要知道这是康熙废除八王议政后,对宗亲的唯一门面所在。门卒们看着凌啸的那些阴沉沉的亲卫,没有一个敢上来阻拦的,门吏见势不对,飞也似地赶往正堂去报信。
常宁正端着茶杯,在正堂上冷笑,他还在想前几天的那个拜见他的客人,“太子爷别无它法,唯有求您这叔王了。事成之后,将来少不了您的一顶世袭罔替。但是,太子爷也不希望您在台前出面,如果让皇上觉察,那就是得不偿失了。”世袭罔替?常宁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惊骇,是啊,要想戴上世袭罔替的帽子,除了为朝廷立下功劳能得到之外,还可以为皇帝个人立下功劳来获取,太子这个侄子迟早是要登大宝的,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忠毅候凌啸强闯空房,奴才们挡不住。”
常宁顿时大惊失色,一把砸了茶杯,站起来吼道,“作死!还不给本王击警嘩鼓去!”
宗人府靠近午门,置有一面警嘩鼓,那是宣召午门御林军的,门吏跌跌撞撞地跑去击鼓了。常宁却大声叫唤自己的随从侍卫,一起向空房所在的院子而来。常宁紧张的汗都出来了,在七弯八拐的廊道中穿行的时候,他心里好几次冲动,想下达一个格杀勿论的命令,可是想到哥哥对凌啸的信重,他实在是没有这个胆子。
当外间几声怒吼和惨叫过后,惊得站起身来的欣馨就看见房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强烈的光线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睛,正侧头眯眼间,一个厚实宽阔的胸膛将她环抱住,熟悉的男人气息,让自己有无比安全感的声音响起,“欣馨,郎君来了,你不要怕。”
没有凌啸预料中的痛哭,也没有半点的眼泪,欣馨沉浸在凌啸的温暖怀抱中,无比自信道,“阿啸,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救我的。”
等到凌啸把欣馨扶出这间小黑屋的时候,他的心开始疼痛了。欣馨的面色极为苍白,显得十分的虚弱,身上穿的还是较为单薄的丝袍,发髻松散,一向养尊处优的她神色憔悴。凌啸一面吼叫着要人张罗食物茶水,一面赶紧柔声询问。
“欣馨,快告诉郎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哼!郎君?好大的胆子!”常宁带着自己的王府侍卫一拥而入,正好听到凌啸的这句话,在那里狂笑道,“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本王询问这贱人十来天,想不到你这狗奴才竟然就这么认了!”
听到这人骂凌啸狗奴才,骂公主为贱人,凌啸的亲卫顿时人人面色铁寒,怒目而视。他们是来自湖北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眼中一向以为凌啸最大,他们又不认得服饰,哪里晓得这个是王爷,要不是两胡没有发令,只怕早上去给他一顿好揍了。
上次搞彩票的时候,凌啸见过常宁,本来还有些面熟,此刻他恶语相向,凌啸忍不住大怒,什么纲常尊卑全都抛诸脑后,也不行礼,死死地盯着这四十岁的常宁,一字一顿道,“可是你把欣馨关黑房子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故态重萌闹京城(三)
外间的鼓声响起,让凌啸的这番凶巴巴的质问显得杀机腾腾。
常宁有问题!
当常宁的“踏破铁鞋无觅处”一出口,凌啸就知道了,欣馨的“过错”,定是在湖北和自己如胶似漆夜夜承欢中,以致珠胎暗结,等到察觉月信没有如期而至的时候,却已经是豪成护送回京的路上了。这厮逼迫欣馨的原因,无非是要找出自己这个“奸夫”。电闪之间,凌啸就推断出了一点,如此对待欣馨,绝对不是康熙的旨意,因为,自己和欣馨的事情,康熙不可能不知道,老八去过湖北,这官场上不是秘密的事情,老八更加不会隐瞒。
恭亲王毕竟才四十出头,连亲侄子大阿哥都不让的人,又怎么会在凌啸面前拉得下面子去,尤其当着这么多的奴才面前,凌啸不但不跪,还咬牙切齿地质问,那不是当着众人在他头上拉尿吗?强烈的自尊心和自负让他猛然间暴怒起来,用气得有些颤抖的手一指凌啸,吼道,“反了!真的是反了,狗奴才敢这般欺主。来呀!把这厮扒光了,抽一千马鞭。”
“铿!锉锉!”一片拔刀之声。
拔刀的是凌啸的亲卫们,寒光闪闪地抓在手中,恭亲王府的侍卫们吓了一大跳,纷纷拔出武器,如临大敌地把自己的王爷保护起来。
恭亲王连退三步。面色顿时似死灰一般。胆子大地人,他不是没有见过,可是像凌啸这样胆大的他还真的没有见过,也想不通。根据自己和太子府上来人的最乐观估计,就算勾引公主的丑事曝光,康熙也不会太过为难凌啸。更加不会杀了凌啸,最多是丢皇上的脸,最后导致康熙对凌啸迁怒,在君臣之间撕开一道裂缝。既然这样,常宁想不通为何凌啸会这般无礼,先是擅闯宗人府,继而对自己动刀子,这以下犯上谋害亲王地罪名,可是要满门抄斩十恶不赦的大逆罪。
僵持。
凌啸死死地盯着恭亲王,半步也不退缩。倒是恭亲王越是想不通。就越是要想,直到想到他开始怕起来为止,凌啸这奴才显然是疯了,疯子的行为是不可理喻的,他会不会疯到真的要对自己……
当看到雅茹拉。欣馨劝,可凌啸仍然眼睛暗暗焱红地盯着自己,常宁越发觉得这地方有些恐怖。赌凌啸是真疯还是假疯没有任何意义,这可是拿自己的命在赌。常宁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划不来。以我堂堂亲王的命来赌这狗奴才疯了没有,真的划不来。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退却。所幸就这样盯着凌啸的下巴,既不再萎缩退步,也不出言逼迫。
僵持,直到甬道外传来兵马的如雷脚步声,方才结束。
胡涛听到脚步声,握单刀地手紧张得发白,他赶紧和凌啸眼神一对,却发觉凌啸在对自己使眼色。胡涛的心思伶俐至极,猛地说道。“大家收刀。侯爷,对不起了。”他上前去几个脱衣龙爪手,凌啸的甲袍顿时很快地脱落,胡涛一抖手中马鞭,顿时一声清脆无比的“啪!”仅着内衣的凌啸就惨叫一声。
变起仓促,满场呆鸡。
雅茹大惊失色地那声惊叫还没有出口,欣馨就在她的怀抱里晕厥过去了。胡骏和一干亲卫也是莫名惊诧,不知道胡涛为何会如此对待凌啸,也不知道凌啸为何不责骂胡涛,他们除了把刀收起来之外,就只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听到脚步声的恭亲王正在开始无声地冷笑,突然看到这一幕,像是傻了一般,喃喃道,“真的疯了!”
武丹和德愣泰冲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开始抽到第二鞭,正好凌啸地第一声惨叫未歇,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两个一等侍卫也愣住了。
常宁这时才把喃喃自语变成一声怒喝,“真的疯了?!奸诈小人!”
恭亲王地第一反应是环首四顾,想看看周围有没有宗人府的人在。可无奈的是,他常宁把宗人府的吏员们的智商小看了,也把他们的胆子高看了,吏员们不是傻瓜,在北京城里混了这么久,轻重和危险还是分辨的出来的。一个世袭当红候爷对上和硕亲王爷,其中夹杂着一个宫闱隐私的和硕公主,还有一个前来探望地和硕公主,更是敲响了几十年没有动过的警嘩鼓招来御林军,试问谁敢留在这里看热闹?
第 1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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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46 章
没有人证,刚才的拔刀相向,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了。
武丹连忙溜出去向宫中的康熙报讯去了,留下德愣泰在那里抓着脑袋,“王爷,警嘩鼓一响,我们都跑过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啦?”
常宁却不理这个蒙古汉子,对凌啸骂道,“狗奴才,你,你有种让我的侍卫打!”这话出口,就连德愣泰都觉得常宁太过严酷了,胡涛的鞭子又不是假的在抽。那些御林军更都对这恭亲王腹诽不已,凌啸可是他们御林军的第一高手咧。
“叔王!求求你,不要再抽了,雅茹求求叔王了。”雅茹见凌啸连挨了十鞭子,受不了那种鞭在肉体的脆响,一下子抱着欣馨跪倒在常宁的脚下。
这一跪,让凌啸嘿嘿一笑。
这一跪,让满场的御林军都把眼睛投向了欣馨。
这一跪,让德愣泰是大吃一惊,欣馨公主憔悴的形象不说,那不省人事的昏厥,更是让他不知道欣馨的生死,“叫御医,快!快叫御医!”
这一跪,让常宁骇得面如死灰。他现在才明白凌啸的狡猾,怪不得这狗奴才要胆大包天地胡搅蛮缠,就是要让自己暴怒之下,忽略了去掩饰擅自逼迫审讯欣馨的事情。本来他在这样做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自己身为空房宗正,审问出谁是欺负欣馨的奸徒,职分上是说的过去的,就算康熙问起来,他也可以用为皇家分忧的借口遮掩过去。可是现在呢?现在欣馨的样子,无论谁看了都会以为她受了莫大的折磨,都会觉得他常宁在情理上说不过去。
法理还不外乎人情,情理这东西,有时候比法理还有分量。
常宁忽地有些后悔了,未来皇帝的信宠还没有得到,现任皇帝本来就没有信宠,如今说不定会把自己看成是毫无骨肉之情的人。
德愣泰的身份绝对不高,可是他是敢于任事的一个人,“别打了。王爷,凌啸候爷有罪的话,他又跑不了,到时候再抽鞭子也不迟,当务之急,是咱们赶紧把这事情撕掳清楚。警嘩鼓一响,弄不好皇上都惊动了,要是皇上问起来,我也要知道怎么禀报啊!还有,欣馨主子只是来小戒的,怎么会这样的?”
常宁生怕凌啸恶人先告状,马上抢先对德愣泰说原委起来。不过他也明白凌啸定会不承认对自己无礼,也就轻描淡写一番,把事情的重点全放到凌啸擅闯宗人府上去了。对于欣馨为何会这样憔悴,为何会晕倒,他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小房败火就带过了。
凌啸挨了十几鞭子,正巴不得有个休息的机会,不时地出言打断常宁,或者神态恭敬地询问,把个常宁弄得思路老被打断。
等到他慢条斯理地讲完,凌啸当即不焦不躁地自己把所见所闻讲述了一遍,方才对德愣泰道,“德愣泰军门,你也知道,欣馨公主在我湖北是逗留了一段时间的,招商会可是出了大力的,我凌啸承公主的大力襄助,才保证了招商会成功,撇开这份谢意不谈,她还是小主子呢!听到雅茹公主说她在受难,那心还不是刀绞一般?你也知道,我当侍卫才半个月,规矩都还不太清楚,心急火撩之下,就闯进来要见小主子。这一见之下,唉,你也亲眼看到了,小主子成什么样子了……”
这番话,凌啸不是说给别人听的,是说给他看到的甬道回廊墙角处随风飘出的一小片明黄袍角听的。
明黄袍角一闪即逝,武丹却闪出来道,“奉圣上口谕,佳节在即,恭亲王回府过节。前方军务繁忙,忠毅侯乾清宫进见。”
御林军军士们纷纷退了出去,两大侍卫也离开了这院落,常宁不知道为何心中害怕,不咸不淡的口谕,没有评论任何是非对错,回府过节?那等节过完了呢?他正在惴惴往院外走去,忽听身后一声口哨声,一回头,却看见那边的凌啸仰头看天,正把右手直成掌状,在凌啸他自己的脸上虚抽一下。
常宁感觉到肺中的气体猛地一炸,他愤愤地对着地上吐一口浓痰,“**你大爷!”
气走了常宁,凌啸虽然身上疼痛,可是在御街上走着的时候,他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的。顾贞观依据邬思道的方向,给自己出的三个进京战术是,大肆贿赂、阿谀事君、惹事生非、阴沟翻船,总之是无所不用其极,也要让康熙认定自己是贪官、是谀臣、是骄奴,会江郎才尽,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把自己放到地方官或者是部院朝臣的位置上去。
顾贞观本来要他搞些什么纵奴打架强抢民女之类的小是非的,可是凌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才回来,连豪成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康熙会不会龙颜大怒,往闲散上面去发落自己呢?这点玩大了之后的担心,一直伴随他进到乾清宫中,直到康熙铁青着脸过来踢了他一脚,凌啸方才放下心来。
“蠢才,得到欣馨关了黑房子的消息,不晓得先来向朕汇报啊?朕还没崩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封狼居胥?
凌啸面对康熙的怒踢和咆哮,恍然大悟般懊恼地一拍脑袋,“是啊!皇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奴才怎么就这么傻呢?完了,完了,奴才当时心中一急,雅茹公主的话也没有说明白,脑子里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雅茹身为公主,分担小小的无心之失还是没有问题的。
康熙恨铁不成钢地挖苦道,“哼,你这混账家伙,也知道完了啊!朕还以为你忠毅侯不知道咧!擅闯宗人府,无论王公大臣,轻则流徙三千里,重责斩首杀头,你说,就算是朝廷有议亲议贵的减免,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凌啸大惊地号啕大哭,膝行几步抱住康熙的双腿,哭诉道,“皇上,救救奴才吧!奴才真的是不知道啊!呜呜。”他向来不以哭为耻的,要是刘玄德真的可以哭出一个江山,相信任何人都愿意哭的海干山崩。凌啸之所以不说求康熙饶他,而是说要康熙救他,是因为他相信一点,康熙除了生杀予夺的威权之外,救人于苦海之中,恐怕也能给他相当的快乐感,更何况他是在潜意识里提醒康熙,我救过你。
果然康熙一扭身子,挣开凌啸的魔爪抱腿,道,“上次好像是剥了你的情分,这次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
“奴才以后定会好好反省,遇事先为主子爷想一想,总之,夹着尾巴做人,求主子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康熙也不答话。径直走到御案之后,背对着凌啸,看着那悬在空中地“正大光明”匾额,默然良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满朝文武都惧怕自己若霹雳雷公,眼前的这个家伙却这般痞赖。偏偏自己还对他没有真的生气。康熙想了半晌,把其他人的救驾功劳和凌啸做了一个对比,这才发现一个现象,别人的护驾功劳,自己常常忘记,或者认为是应当的,独独凌啸地救驾,自己却时刻想起来?
也许是当日凌啸是以命换命,又是对着自己的面倒下去的吧。康熙知道,自己是畏惧火器的。他相信别人也畏惧那开碑裂石的火器,在刺客近距离的火铳威力之下,迅速地以身救驾,更多的是靠一种本能,没有全然的忠心。时刻准备的护驾之心,没有人不会在关键时刻犹豫的!正是这一点,康熙总是会想起凌啸地救驾之功。
想通了这一节,康熙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对凌啸以往的猜忌和担忧。正是源于对这种发自内心的忠诚的一种珍惜,就如同发现了一件属于自己的难能可贵地宝物,很害怕失去一样。无奈的是。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他知道,只要自己还在乎这种真正的忠诚一天,自己对凌啸的猜忌就不会停止。
要是凌啸此刻知道康熙地想法,定会笑得掉了大牙。不错,当时第二次救驾,的确是出于本能,可那不是忠心的本能。而是保住自己命地本能罢了,康熙一死,太子登基,索额图执政,乱拳打死他孙儿的自己,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可惜的是,凌啸没能笑掉大牙,因为他不知道康熙在想什么,人心隔着肚皮,他还以为康熙在怎么盘算放弃他呢,当即又烧了一把火,“皇上,除了议亲议贵之外,好像还有戴罪立功的说法吧。”
康熙笑了,背着凌啸笑了,凌啸说出这等话来,好多事情都可以解决了。
他转身过来,看着这个和儿子们差不多大小的臣子,面带寒霜地无比威压道,“戴罪立功是可以,朕给你机会!可是欣馨怎么办?赐婚给你你玩假定亲那一套,现在却又来个先斩后奏珠胎暗结,朕的颜面怎么办?煌煌天家的颜面怎么办?嗯?!”
凌啸这次是真的怕了,连着干咽了四五口唾沫,却毫无应对之词。君臣二人不觉就这样目视,康熙也是头痛异常,欣馨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能和很着紧她地凌啸结为夫妇,康熙自觉很是美满婚姻,可是这厮妻妾婢齐全不说,还搞出前拒后勾的乱事出来,皇家的面子问题何等重要,又不能推翻太后的赐婚懿旨,即便是康熙,也觉得十分为难,即使他自己已经有了权宜之策,却总感到自己面子太过受损。
“万岁爷,欣馨主子醒了,她在殿外想求见万岁。”
欣馨醒了,康熙还是大为欢喜的,“进来。”
看到欣馨单薄的娇躯,和那憔悴的面容,纵使康熙是一代令主,也忍不住舔犊情深,见欣馨正要行礼,他上前一步扶住,温言道,“欣馨,皇阿玛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不用多礼,你是有身子……”一想到这事情,固然欣馨羞得是满面红晕,康熙也是恼怒得面色微青,一脚踢向凌啸,“还矗在那里干什么?把那锦墩搬过来给欣馨坐下!”
凌啸没有想到一代大帝竟也有这般的慈父行状,难道是因为女儿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吗?他也从来没有见康熙这般恼怒,不过换位一想,换了是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玩耍,只怕也是愤恨不已的,当即点头哈腰地搬凳子去了,心中却在想,这岳父还真不是好惹的。
欣馨却是不坐,挣扎着给康熙跪下去,泣道,“皇阿玛,孩儿给您丢脸了,还望皇阿玛重重责罚,将欣馨贬为庶人,以正天家纲纪。孩儿即使是在民间,也定会日日为皇阿玛、太后和娘娘们祈福,让……”
“不要说了!”康熙神色有些痛苦,他自己本来就有这个贬为庶人的打算,只是对象是雅茹的,殊不知倒是欣馨先提出了,“朕宁可你落发出家。也断不会将你贬为庶人地,这即是朕疼爱你,更是天家的体制所在朕不仅是一个父亲,更是这大清的天子!”
凌啸听他如此坚决地说了,就知道他是不会让步的,正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康熙却对他道,“凌啸,你去章彭贝勒府去传旨,令章彭即其福晋来见朕。”
凌啸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了,可是看着康熙地眼神凝重,凌啸也知道他是别无他法,当即称一声遵旨。
御花园的戏,凌啸还是没有能够看上,太后赏赐的恩典,他是无福消受的。他刚刚赶到老丈人家传了旨意。老丈人还没有来得及和他寒暄两句,裕亲王福全就派了几个侍卫来找他,要他即刻赶去丰台大营,会商亲征先锋事宜。
等他星急火燎来到大营,福全狼嘾他们已经开始了会议。满屋子里坐满了将领。凌啸却大都不认得,只好进去拣个空椅子坐下。
一个满脸横肉的青年将领正在对着地图讲说敌我态势,凌啸只是听了一刻钟,就忍不住大吃一惊,忘形地站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凌啸之前对战事十分担心。那是假的,他的印象中,葛尔丹好像是在康熙第三次亲征之后,不久就走投无路而仰药自尽,其中最关键的一环是他的大部分土地被侄子占去了。可是刚才这个将领所讲的是,“据飞扬古军门地报告,葛尔丹已经于去年十一月底,以诡计诱杀侄子策妄阿那布坦,夺回了之前准格儿的所有土地。同时细作的回报显示,他们正在和罗刹再次媾和,得到六万鸟枪之说,这次似乎不假。”
所有人都看着呆若木鸡的凌啸,福全微微一皱眉头,但是没有发作,沉声道,“凌啸,稍安勿躁,且听图里琛讲完,他周游过蒙古各部,对各漠北部落十分熟悉。”
凌啸悻悻然落座下去,心中却是鼓捶一般的响起。历史,难道真地是平行的吗?原以为这一仗会十分轻松的,谁料到葛尔丹不弱反强,还弄到了六万鸟铳,那我们的这些湖北兵,可就是时刻身处危险之中了,而自己,莫说是戴罪立功了,只怕是活着回来都难啊。
福全虽是身份最尊贵的,但是他上次差点丢了盛天府,风头全让凌啸给抢走了,所以这一次他基本上没有话事权,只是代传康熙地旨意罢了,“各位大人,这一次圣上是下了死决心的,一定要把威胁我西疆的准格尔剿灭,消灭葛尔丹这个敌酋。本来,分化和扶持策妄阿那布坦是可以达到削弱准格尔地目的的,无奈这策妄阿那布坦志大才疏,被葛尔丹诱杀,朝廷的计划落空,葛尔丹已经从一头狼变成了虎,大清已经是如坐针毡。”
他看看一个个有些沮丧的将领,自己心中也不好受,两次御驾亲征,耗银无数,伤亡不小,换来的却是敌人越来越强。福全赶紧排遣自己心中的这些不好想法,正色道,“奉圣上旨意,此次御驾启程日期定在二月初八,预计在三月可达宁夏。飞扬古将军与马思哈先期各回营中准备自属兵马,做好迎接御驾的准备。福建提督李照竹与湖北总兵凌啸,各领本部兵马,于十八日开拔,为我皇开路先驱,经宁夏直插狼居胥山。”
第 1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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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47 章
凌啸大吃一惊,靠,康熙这是太看得起我凌啸,还是太看不起我凌啸,没枪没炮的水货骑兵,要我插到狼居胥山去,那可是霍去病地巅峰之地!他惊慌失措地看着那悬挂的地图,一看之下,几乎昏厥过去。地图上的准格儿牙帐,和狼居胥山相隔不到一千五百里,敌人骑兵最多两日可至!
可是圣旨是不能不尊的,一众将军前往宫中领旨承训的时候,康熙独独叫凌啸留一下,凌啸正要问他什么吩咐,康熙幽幽道,“听容若说,你的那个侯府花了几千两买的?”
“回皇上,是的。”
“卖了吧!”
卖了?凌啸莫名其妙,北京的房地产旺啊,咱又不缺钱花!
“你京官做不牢的,要不是你救过太后和朕,就算十个脑袋也成了骷髅了。朕在位一日,这京官你就当不成,要那房子空着干嘛?”
PS:一晚上网吧鏖战,才码了6000字,睡觉先,晚上争取再补上剩下的。
凌啸画圈鄙视明月,“安排我穿越的时候,你这厮就算不带安全套,也该给我一两重的自制力吧,现在搞得像种猪似的,得!美女都怀孕了,孤枕难眠了,你Y就安排我打仗,难怪读者说你RP有问题!”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代奸相有明珠
见凌啸的神色十分惶恐,康熙笑着抚慰道,“朕这么说也是为你好,未尝不是菩萨心肠。这次西北鏖兵,朕希望你再立新功,既是为朝廷剿除边患,也是完成你阿玛歌中所唱的守土开疆之志。说不定有一日凌烟阁上,能有你一副画像呢!说吧,此刻你有什么要朕成全的吗?”
这恐怕是凌啸第一次听到康熙说得如此真诚的话,也就不再多说废话,“奴才只要两样,一是当日曾随奴才前往大青山的百名护军火枪队,再要五千杆鸟枪。”
康熙拊掌搓揉一番,半晌苦笑道,“五千支火枪是绝对没有的,京中火器营也不过八千支,朕最多只能拨给你一千支。”
“谢皇上,奴才告退。”自己率兵前驱,面对的将是可能拥有六万鸟枪的葛尔丹骑兵。一千支鸟枪能顶什么事情?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更何况清朝在西北战事,打的是钱粮,拼的人马数量。
“你就没有其他的个人方面的事情需要朕成全的吗?”
见康熙有些黯然,凌啸反而笑了,“要是奴才真的回不来了,请皇上照顾我妻儿老小。”
打仗是会死人的,凌啸自认绝对不是起点主角一般地幸运。更不是铜头铁臂,也是爹妈生养的,铅子打在身上,一样会伤会死。可是,即使凌啸很觉得自己是炮灰,他也半点也不怨恨康熙。当一个皇帝可以把自己的兄弟、儿子派去打仗,甚至自己都亲自上战场的时候,至少说明他把自己都作为了一个最大的炮灰了,那么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炮灰?
跨过庑廊门去往慈宁宫的时候,凌啸对着湛蓝地天空长舒一口气。即便是炮灰,自己也义无反顾。葛尔丹冤屈也罢,康熙穷兵黩武也罢,无论战争的起因是为了什么,凌啸只知道一点。葛尔丹和他的准格尔汗国现在是要分裂和独立,甚至是入侵,他既然站在反统一的立场上,凌啸就有责任去和他作战。
慈宁宫中的海棠树下,欣馨正陪着哭红了眼睛的雅茹。不停地在解说什么。看到凌啸进来,雅茹眼睛红红地望着一身戎装的凌啸,狠狠瞪他一眼,道,“我阿玛升为郡王。雅茹贬为庶人,即将搬出这皇宫,世事无常。不知道这样的结果,能不能令候爷满意呢?”
凌啸牵起雅茹的手,却未料到雅茹猛烈地挣扎开去,还有些稚气的面容满是不信任地鄙视,黛眉一横怒道,“侯爷,小女子虽为庶人,但也是良家女子,并不是沦为奴仆。可以任由别人欺侮的。”
雅茹善良归善良,欣馨被押宗人府,她前往探视,凭的全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之情。不曾想一日之内,造化弄人,自己由金枝玉叶成为庶人小女子,曾经为姐妹两人拼命拒婚的未婚夫,却和欣馨已经有了孩儿,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欣馨满脸地愧疚,上前拉住她的手,道,“雅茹,我们好姐妹一场,难道就为这事情闹别扭?不是跟你说了吗,阿啸他不会不要你的,咱们三姐妹能够在一起,这时多大的缘分啊!”
雅茹把小嘴巴一撅,也不看他们两人,盯着地面斩钉截铁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这雅茹从小生活在蜜罐当中,更没有欣馨和兰芩那样曾经遭受磨难的经历,自然还是很不成熟地,有些想要专宠的单纯想法,所以使些小孩子赌气的性子,这是很好理解地。凌啸静静地看着雅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雅茹,姐夫今天跟你说两句话,就要起拔出征了。”
雅茹听他自称姐夫,气得猛地抬起头,眼泪夺眶而出。
“天地良心,你可以去问问芩儿和欣馨,我凌啸时常都是挂记你的呢!你在这慈宁宫中伺疾,都是为了我们,你姐夫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你的苦楚,你的善良,我们都记在心里,凌啸但有能力,定会好好照顾于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谁知道真的还是假的,哼!”
“真也好,假也罢,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去打仗了。刀枪无眼,战危兵凶,若是姐夫能够平安归来,自然会证明给你看是真是假。若是姐夫战死沙场,你再找个良善人家嫁了去吧!”
“呸!呸!呸!”“呸!乌鸦嘴!”两女同时大惊,纷纷张开朱唇,对凌啸的话大加唾弃。
凌啸正要正色告诉她们,自己说地真心话,却被雅茹过来抓住双手。雅茹把他的两手合什,怨怒道,“还不快点闭上眼睛,在心中对菩萨求恕?”欣馨也是吓得花容失色,抱着他的肩膀,紧张兮兮地拼命点头,仿佛要是凌啸不说,可就真的是什么不祥之兆似的。
凌啸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避忌,一时间对她们的迷信哭笑不得,但是看到雅茹不再生气了,而欣馨害怕的样子的确让人怜惜,也不得不应付一下,正自阿弥陀佛地祷告,雅茹却气得撅起小嘴道,“哎呀,你怎么这都不会啊,我来教你:皇天后土,满天神佛,言过如风,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凌啸顿时为之绝倒!
绝倒不是真的就要倒地,可是接下来,雅茹的一句话,却让凌啸真的腿一软,差点仆到在地了,“啸哥哥,我会打手铳,不如你带我去打仗吧!”
这个要求虽然让凌啸很有些佩服她地新意。在军中有袖香衾的美女相伴,也让凌啸颇为向往,无奈却毫无可行性。不说凌啸不会让她陪自己去冒生死之险,就是军中也自有严令,韦小宝似的香艳行军,自己是没有办法达到的。
诸多的正反理由说了半天。雅茹却是不依,使出小女孩的伎俩,哭得是伤心裂肺。正在凌啸抓耳挠腮地时候,容若出现了,容若是来邀他同行的,凌啸说了晚间要去明府的。暂时摆脱雅茹的不正当要求,让凌啸大松一口气。
可惜这口气没有松多久,凌啸就在酒宴上被明珠的一席话给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康熙看在容若的面子上,没有圈禁明珠,只是罢相了事。后来还给了他一个散仕大臣的虚位,也算是优渥有加了。先期回京的豪成也被胡涛接到了明府,两兄弟以晚辈和叔子礼给明珠和嫂子卢氏见礼之后,酒宴自然就开始了。
“凌啸,你可知道西北打仗。我军有何利弊?”几杯酒水下肚,老明珠开腔问道。
凌啸知他去过西北,虽不是厮杀冲锋,可是陪在康熙的御前运筹帷幄,定对西北战事颇有研究。当即起身恭拜求教。
都是纳兰家的,本就技痒难耐地明珠也不藏拙,一拈花白的胡须道。“我军利在兵多将广,弊在漠远难给,一旦被截断粮道,或是自身供应不上,可就只能无功而返,甚至是兵败涂地!”
这大家都知道啊,但是多研究军情,总是不会错的。凌啸道,“伯父之言切中要害。我军远离重镇,深入边疆,茫茫大漠之中,不仅难以寻到敌人进行决战,更是难以把上百万的粮草运去。伯父,您可有何方略可以交给小侄?”
明珠叹道,“贤侄,非是老夫吓唬于你,这一次你的使命极为危险啊!”
此言一出,豪成和容若都是一惊,连忙追问,明珠却是看着凌啸不语,显然他是想看凌啸意识到没有。
凌啸早已经有了觉悟,爽朗地一笑,“伯父,小侄以为此行的确有危险,但是食君之禄,忠君……”
“唉!看来你还是没有完全明白。”明珠摇摇头,他常年居于中央机枢,于大处着眼的能力自然比凌啸要强得多,“皇上现在对日渐强大的葛尔丹更是忌惮,他已经四十有三,这一次的亲征,恐怕就是他最后一次地亲征了。皇上若想真的成为千古明君,这一次就得毕其功于一役,否则的话,皇上可就没有脸了。”
听到明珠把话题绕到康熙身上,三兄弟登时满头雾水。
“你们可听过事不可三这句话?!要是皇上连着三次御驾亲征,都不能剿灭葛尔丹地话,他还有什么面子?不仅威信和皇权受到损害,就是今后的青史上也是大大的干碍呢!所以圣上这一次的军务战略全然改变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凌啸大悟过来,姜还是老的辣啊,明珠不愧是一代名奸,这帝王心术和战略思维,还真的不是自己这现代年轻人可以比拟的。
他顺着明珠的思路道,“伯父,您的意思是,皇上这一次要破釜沉舟了,所以他把以前地那种几路合围、徐进逼迫的策略给改了?”
明珠没想到凌啸悟得这么快,眼中精光闪闪,“贤侄来说说,皇上怎么改的!”
“嗯──”凌啸思量半晌,终于一气贯通,站起来笑道,“伯父,小侄以为,皇上这次仅仅是改了一小点,大的方针没有变,还是合围的态势,只不过加了我这个先锋罢了。至于他的目的,应该是要我去大闹天宫,惹得葛尔丹大怒,引诱他衔。尾追击,进入到皇上布置好的包围圈中。这样的话,只要我成功了,那么就可以免去以往的三样战略不足。”
第 1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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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48 章
明珠笑得很开心,“哦?哪三样不足?”
“一是可诱得葛尔丹东进,免得他像前两次一样往西北远纵。二是能最大限度地缩短我军的粮草供给线,增加粮道的安全。三是能得到漠南各部落的有力支持,在战马和兵员上能够时时得到补充。”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老婆!我嫂子!
“哈哈!老夫今日老怀大慰,老怀大慰,孺子可教啊!你能悟到自己的真正使命,那我就不担心了。”明珠仿佛是年轻了十岁,笑得极为爽心。
容若和豪成这才明白过来,容若笑道,“我说皇上为什么急巴巴地把你从湖北调来呢,原来是看中你上次以少击多,擅于在犬牙交错中交战的本事啊,皇上真是知人善用。”
凌啸却是陷入了苦思之中。靠,使命和战略都明白了,可是那不能当防弹衣和粮食啊,怎么样才能保存自己消灭敌人,这可不是清谈可以解决的。
他赶紧向明珠请教,明珠却把双手一摊,“老夫是宰相,又不是将军,怎么知道具体怎么办?目标的方向都指明了,你却来告诉老夫,你不会走路?”
一顿饭吃得凌啸暗暗发誓,以后身边一定要再招揽一些牛逼的官员,他们和邬思道顾贞观不同,有丰富的全方位才能,是实践性人才。
送走微醺的凌啸兄弟,容若发现自己对老头子也十分佩服起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父亲除了擅于倾轧和结党之外,这真正的本事也很是要得,忍不住向他请教起来。
当他把凌啸托他送银票给宫中娘娘们的事情一说的时候,明珠一下子站立起来。
“你说什么?凌啸独独给你姑姑送地银子最多?是他要你这么做的?!”
容若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老爷子反应这么大,微微有些哆嗦道,“阿玛,刚才我也是追问过他,他说是贞观先生的建议,难道有何不妥吗?”
明珠颓然坐下。满脸的懊恼,“贞观?唉,纳兰明珠啊纳兰明珠,想不到你这般有眼无珠,顾贞观在府上十余年,如此才华,你却视若无睹。倘使十年前就重用顾贞观,只怕大阿哥就不会死,太子之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阿玛?”容若更是不解,他万万没有想到。顾贞观的一个建议,让父亲如此唏嘘。
“容若,你阿玛悔啊!贞观此计一件双雕,如神来之笔。他们送你姑姑三万,而其他的阿哥之母都是平分。这时做给皇上和阿哥们看地。他是我纳兰一姓,大阿哥死了,他送再多给你姑姑,也只会搏来知恩图报,善待主母的好名声。却是半点的祸事都不会沾惹上的。平均给每个娘娘送银子,连皇子还在襁褓中的都有份,就是要告诉皇上和皇子们。他对这些小主子们,一视同仁,绝对不会掺合到储位之争中去,是皇上的独家孤臣忠奴,党争之祸从此是与他不相干的了。高明!”
“高明个屁!”凌啸却在自己的侯府之中奚落道,“哥哥,不管雅茹是不是跟侍卫们学得了高明的枪法,随军的事情,那是万万不可能地!违背军令不说。要是战场上有个什么好歹,我如何向兰芩交代?”
两人正在闲话,门外却是有人求见,凌啸大是惊讶,这么晚了,还有谁来。
“侯爷!老下属来了,你难道不赏口酒喝?”随着这声豪爽的玩笑,刘子俊、固韬、熊金柯、邓力、阳文斌、孙俊晖和陈凭嬉笑着走进来,对着凌啸就是一阵参拜。凌啸本待要阻止他们的,可是想到这些老战友即将重归自己麾下的火枪队,也由得他们行礼,免得过于嬉闹了不好约束。
豪成见凌啸严肃,当即当起了老好人,看他们感到拘束,立刻爽声招呼起来,“好酒好肉好兄弟,大碗大盘大酒坛,都给我上上来。”
众人一阵欢呼,唯有凌啸身份不同,托辞来到后院。
夜沉如水,他坐在当日养伤的小亭之中,一种孤独地感觉再次涌起,尤其是听到前堂传来的豪饮欢笑,这种孤独更加无可救药。
大战在即,凌啸这才知道自己的彷徨无助。那次一战成名天下知的科尔沁和盛天一战,丝毫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心理底气。那一次打仗,都是在变起仓促,形势所逼之下,他根本连喘息地机会都没有,就想是亡命的人在本能地挣扎。而这回的作战,却是身负重任,有所图谋而去,现在有时间让他去想,去做准备,可是他偏偏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即使是明珠和他一番细谈之后,凌啸仍然很茫然。
唉!想了半天,凌啸终于承认了,自己终究不是什么军事学院地学生,无法一蹴而就地成为良将。自己这次会死吗?有了妻室,有了孩儿,有了高位,有了可能改变中华百年颓丧的机会,凌啸再次面对死亡的时候,就难免更加的不甘心。
“爷!已经不早了,该歇息了。明日还要到兵户工三部去办差呢。”胡骏从房中走来,手上托着一件貂领大氅。
接过大氅披上,凌啸摇摇头,他知道,这个坎要是不能硬趟过去,只怕自己以后都不敢打仗了。将相王侯,宁有种乎?不会,就要更加勤奋。望着寒星闪烁的苍穹,凌啸翻来覆去地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古今中外的战例,期望从中找到启示和规律。
直到圆月西沉下去,凌啸忽地自失地一笑,靠,想东西也没有必要在这白霜漫漫的外面想啊,难道自己是无意之间学那不开暖气的希特勒?那可是闪电战起家地一代战争狂人,可惜咱们这些湖北兵,对上了蒙古汉子,不要说闪电战了,只怕是不被他们闪就是万幸了。这些成吉思汗的子孙们,才是冷兵器时代的闪电战祖宗呢!
面对蒙古这游牧民族的巅峰,加上他们也许还有六万鸟枪。凌啸实在不晓得自己有什么好地方略,他忍不住对渐渐升起的启明星长叹一声,“一代天骄,只识弯弓射大雕!”
偏偏就是这些游牧民族,可以横扫欧亚大陆,时时骚扰中原平静。汉高祖吃匈奴的亏。南北朝的北朝也是胡人天下,五胡乱华,大唐朝时时为突厥威胁,之后的宋朝也灭在蒙古的胯下,就是明朝,也有土木堡之变。历史上除了秦始皇和汉武帝之外,很少有皇帝能真正解除他们地威胁的,前者却匈奴七百余里,修下了万里长城,后者有卫青和霍去病……
想到这里。凌啸却想不下去了,猛地一下子站立起来。
霍去病!霍去病!
操!霍去病那时候不是一样的孤军远征?不是一样的需要吃喝拉撒?不是一样地面对游牧部落?可他是如何做到以五万之兵斩杀匈奴七万的?比起他那时候四处皆敌的处境,清朝的漠南好歹还有十几个小部落是臣服的,为何清军打起只有三五万骑兵的葛尔丹来,就这么难呢?
“胡骏!准备马匹。也要去明府。”
当容若被通房丫头从黑甜中叫醒的时候,凌啸已经是直接到了他地卧房之外。隔着门,凌啸问道,“大哥,你不用起身。你熟读史书,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记得有野史记载,汉代的霍去病是不读《孙子兵法》的。我就奇怪了,一样是补给线很长,一样是深入敌境,可为何他能够把匈奴打得鬼哭狼嚎,跑到欧洲去成了匈牙利?”
容若却是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什么匈牙利?匈奴不是灭了吗?”
凌啸知道自己一下子说漏了嘴,一吐舌头催促道,“你就回答霍去病就行了。”
“霍去病虽不读兵法,但是他才华横溢。他说,为将须随时运谋,何必定拘古法呢?”
“就算他是军事天才,可我们大清也有兵多将广的优势啊,他们一样是从西安进行补给,为何他们就能……”
凌啸的问话还没有完,就听到屋内一个女子地声音响起,“凌啸小叔,谁说霍去病是从西安进行补给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粮道,是在匈奴部落里面进行补给的!”
这是嫂子卢氏的声音,两个男人登时就愣住了,要不是有房门隔着,他们两兄弟定是要面面相觑一番的。
卢氏继续道,“汉武帝和圣上不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那些匈奴是要斩尽杀绝,所以根本就不曾准备什么太多地粮草,让卫青和霍去病劫杀匈奴,每到一地,屠尽匈奴平民,粮草马匹都是就地征集的,马匹丰富的高峰时候,有一卒控九马之说,能够不停地换马,所以速度奇快,饿了地时候,生火杀马烤肉,还需要什么粮食?他们都是春季出兵,草原遍地的青草,还需要什么草料?虎狼之兵,焉得不胜?”
两兄弟继续隔门相觑,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差点把房门瞪穿。
“不过,我虽是无聊时候才翻看史迹,但是我也知道,皇上对蒙古各部,都是行怀柔之策,非是要斩尽杀绝的。小叔你要是用霍去病的法子,不仅会惹得皇上的龙颜大怒,而且此举太伤天和。”卢氏沉吟半晌,又道,“嫂嫂也是难以入眠,辗转半宿,苦无良策。倒是小叔你刚才的一问,问道点子上了,也提醒了我。为小叔计,你可以用上一半的霍去病之策,只要马,不杀人,圣上定不会怪罪,也不伤天和。你不过是诱敌之军,只要时常骚扰一番,一击得手,即远扬千里,大漠广袤无垠,有多匹骏马接力,就有可能躲得过敌军追击。反反复复,屡次骚扰之后,谅那葛尔丹也沉不住气的。不过,那葛尔丹的追兵,也定有很多地马匹,如何让他的马匹大量死亡,这就是你们当将军的事情了。”
虽然卢氏的策略有很多纸上谈兵之处,但是在很多的方面都让凌啸大受启发:像八路军一样的骚扰,像霍去病一样劫掠,这都是和凌啸不谋而合的。
容若大叹一声,“我夫人是穆桂英?”
凌啸大叹一声,“我嫂子是王语嫣?”
PS:明月电脑都不关,就往床上爬,“各位书友,忙活一晚,先发六千。”猛不丁一盆凉水淋来,只见凌啸勃然大怒,骂道,“老子不干了!你这家伙,既然要我当种猪,为何不想办法把雅茹搞到军中陪我?为何要把那深通兵法的本事放到嫂子身上,而不是我自己老婆身上?”明嫂狮子一吼,“反了你,我老公没错!”凌啸更为不平,“看到没有,只有老婆最维护老公,强烈要求元帅级老婆!”
第一百六十章 大漠狼烟(一)
当金虎率领了一众湖北兵丁赶到京西火器营的时候,凌啸已经弄到了那一千支鸟枪。他当然是有私心的,所以,凌啸的五百亲兵、金虎和豪成的两百亲兵,再加上那原来的一百火枪队员,组成了由他亲自指挥的鸟枪团。刘子俊等人因为对鸟枪十分的熟悉,自然是担任教练,每人带领九人,为一个小组。
凌啸指着那一千支暂新的鸟枪,对这些家伙吼道,“还有两天就要出发,每人十斤火药,不打完不许吃饭。”
特廷和一众旗营官兵看着那些火枪团士兵,听他们在大操场上乒乒砰砰地练习,那个羡慕可就别提了,当然是不服气的,公推了四大参领来找凌啸诉苦。
第 1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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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49 章
凌啸正在营中,问明他们的来意,凌啸很快就敛去了笑容,肃容冷声道,“特廷,既是如此,那马上就开始更换一下,把你们的亲兵调去火枪团。”
四位参领原以为还要打半天的擂台,却万万没有想到凌啸是如此的好说话,而且看他的面色不善,一时间犯了踌躇。特廷犹豫一下问道,“侯爷,那金协台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凌啸叹道,“他们是求之不得!想不到你们竟是这般的糊涂,这仗可就打得玄乎了。”
四人顿时大讶,祁司理问道,“侯爷,属下们鲁钝,侯爷是什么计较,还望您多多指点。”
凌啸一拍桌案。怒道,“都说你们打过罗刹和台湾,本侯以为你们是身经百战地人了,没想到连这点见识都没有。你们以为罗刹和郑家的火枪厉害,就眼红了是不是?!”
柬答桂连忙赔笑道,“侯爷这话说道咱们的心里去了。末将和祁参领打过罗刹。那时候咱们没有火铳,好多兄弟只能被鬼子们像杀猪一样打死,要是咱们这些骑兵也能人手一只鸟枪,那冲锋起来还不是如虎添翼啊!”
“放屁!”凌啸指着他的鼻子骂得唾沫直飞,“个人把长,二十斤重的鸟枪,还在马上冲锋?你柬答桂去上马冲锋试试!能***拿稳地话,这侯爷老子让给你。蠢材!”
多赞见他们挨骂,低头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这鸟枪说白了。就是太笨重,奔驰的马上的确不可能轻便应用,持鸟枪冲锋,就更是笑话了。但是他对鸟枪还是独有情钟,当即咕哝道。“侯爷,那咱们也可以组织一个旗营火枪团……”四人都是拼命点头,看着凌啸的眼神就更为热切了。
“昏聩!火枪团除了用来做防御战队外,还要给冲锋骑兵的进攻和撤退做战术掩护,为了大队人马的安全。必要的时候,还要牺牲掉。”凌啸格格冷笑一声,“你们要是还不明白。现在就给老子滚回湖北去!”
四人一起恍然大悟,特廷年纪最大,当即对凌啸双膝跪倒,“候爷,原来你竟是为了咱们旗营着想,呵呵,末将差点忘记了,侯爷是咱们满……”
“够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些话传出去,本侯可是不认账的!你们若是真的能够体会本侯的苦心,就多杀敌人吧。”
“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四人满心欢喜,侯爷原来是关护着咱们国本呢。
等他们辞别出去,凌啸嘿嘿一笑,牺牲自己地亲兵?本侯说谎了。
正月十渊、何智壮,黄浩、特廷、多赞、祁司理、柬答桂、刘子俊,熊金柯,阳文斌。邓力、孙俊晖、胡涛、胡骏、左雨都神情严肃地等待凌啸的训示,凌啸的主旨却只有一个,军需!
第 1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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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50 章
何智壮身为军需参议道台,自然是负责辎重粮草地主官,他报告的情况让凌啸深为担忧。“爷,大将军给我们的粮草,是全力供应,可是我们最多只能携带半个月,倘若遇上接敌开战的情况,更是难以预料。飞大将军的意思是,他会派副都统硕岱专门给我们十天运送一次,再由我们向前面地李军门供给。我琢磨着,这样也可行。皇上最迟三月初可以到达宁夏,不晚于三月中旬就必将到狼居胥山来,就是说,咱们只要坚持五十天的时间,就能和皇上的大军会师,到时候地粮草供应,也就安枕无忧了。”
何智壮的话,无疑是给凌啸注射了一剂强心针,也给了诸将更多的信心,这种乐观的情绪,让凌啸大受感染,以至于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幽幽醒来。豪成来喊他的时候,他才知道,李照竹的一万两千兵马已经整装待发了,几乎全宁夏府城的军官都来送行呢。
匆匆赶到李照竹营地,营帐早已经全收起来,列队将发的福建兵那边,李照竹看到凌啸,只有一句话,“福建子弟为王前驱,万一深陷险地,望侯爷看在唇亡齿寒上,施以援手。”
凌啸没有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都是中华儿女,这一点上面,凌啸是不会含糊地。
李照竹先走一日,接下了就轮到凌啸了。
行军是枯燥无味的。茫茫草原上,日出又日落,霜凝又霜化,唯一让人感到映像深刻的,是晚上的寒冷。草原上的昼夜温差大的吓人,着实让这些湖北的兵士们吃尽了苦头,就连凌啸,在湖北过了这小半年,也冷得直哆嗦,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钻到被窝里面却歇息。
三天的时间,凌啸按计划率军到达了乌拉特旗,这里与在狼居胥附近巡弋的李照竹相隔三百里。选定了一个地势较高山丘作为驻地后,凌啸选定了五营连环扎营,一时间斥候四出,这些都是各营选拔出来的精英,在每个侦察队配上了两名蒙古向导之后,背负着全军安全的重任,即怒马如龙卷地而去。
而大网刚刚洒出去不到一刻钟,凌啸就开始头痛如麻。
作为主将,在集思广益地布置好各项事务和巡营完毕之后,到安置了简易火盆的暖帐中睡觉,是凌啸顺理成章的待遇。胡涛见凌啸进来,躬身一礼就退出去了,面上挂着的笑容却别有一种暧昧。
对胡涛的这种笑容,凌啸很是莫名其妙,侧耳倾听,远处传来胡家兄弟的号令声,“弟兄们,轮流值夜,不会亏待你们的。若非军情,不要放任何人靠进大帐三十步。”
“靠!不就是要老子睡个好觉吗,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凌啸嘟囔着掀开内帐的帘布,登时就愣在那里。
一个瘦小的亲兵背对凌啸,立在他的毡榻之前,猛一转身,连珠炮一般娇声说道,“不许闭眼睛,不许喊老天爷,不许敢我走,也不许骂人家!”显得硕大的头盔之下,是娇美的面容,正小魔女一般地指着凌啸。
用惊讶来形容凌啸显然是不够,因为他已经完全傻了。雅茹竟然跟着他大军来到了蒙古!
“哎!你没事吧?啸哥哥,你不要吓唬我啊,莫非是看到我来陪你,高兴得傻了!”雅茹伸出小手,捧住凌啸的脸,格格笑道,“哈哈,啸哥哥,你的脸真暖和,这大漠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你看,我的手都快要冻肿了,快帮我暖暖。”
凌啸一把把她推开,怒道,“告诉姐夫,谁把你带来的?”
看到凌啸的脸都开始扭曲了,雅茹委曲极了,“这有什么关系,人家就是想……”
打断她的是凌啸的怒吼,“说!是谁?老子要动军法宰了他!”
雅茹比他还要凶,强忍着泪珠儿,一把掀翻榻几上的地图和茶杯,带着哭腔说道,“怎么!你是不是看着我贬为庶女,就挑三拣四,忘记了当日的承诺?!好,你想知道是谁带我来的,我告诉你,就是我的奴才豪成,怎么啦?不说话了吧,嗯?豪成比你念旧情多了,他还记得我这个主子,你凌啸居然连亲口承诺的婚约都不记得了。”
说道后来,已经是嚎啕哭泣起来,“人家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才偷偷地跟着你到了这里,冷得脚都是木的,还每天跟着你们在马背上颠几百里的路,你居然骂我,呜呜,你真是一个没良心的人。”
看到这小丫头哭得这么伤心,凌啸不觉心软下来。他愤怒的不过是担心雅茹的安全,没想到竟是豪成所为,和自己想象中的“性贿赂”完全不是一回事。“雅茹,你先别哭了,姐夫发这么大的火,全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这里可不是你闲庭信步的御花园,是会死人的战场,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无法向岳父岳母和芩儿交代。”
雅茹却是哭得更加伤心,拼命地摇晃着小肩膀,闪开凌啸搭上来的手臂,“人家不喜欢听姐夫,呜呜。”
“好好好,不说姐夫成吧!你别哭了,这半夜三更的,满营一万多的爷们,听到女人家哭啼,还让人睡觉不?”高分贝的哭声,让凌啸顿时头大如斗。
“要我不哭也行,那你不许自称姐夫!”
“好,我不自称姐夫,你不许哭!”
“这还差不多。”雅茹得意地一样粉白的脖子,破涕为笑竟是笑颜如花,一如凌啸日间行军中看到的彩虹。
“我说,小姨子,你是怎么才哄得豪成同意的?”
“哇──!不依,不依,你叫人家小姨子!”
更加高亮的女孩哭声,刺破夜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漠狼烟(三)
“人家是凭本事赢的!”
好不容易才把雅茹给劝住,她的回答却使得凌啸大讶,“豪成哥哥可真是中看不中用,比骑马,他被我落下了三个马身,比手铳,结果十枪下去,只中了六枪。你猜我中了多少?”
凌啸苦笑道,“这还用猜,少于六枪你也不会坐在这里夜半歌声了。不过你也真是行,比豪成还要准,难道他是故意让你的?”
雅茹得意地笑了,伸出双手展开,在凌啸面前摇晃,“十枪!哼,他就算不让,也最多是个平手。”凌啸大吃一惊,细问之下,才知道她是跟熊金柯他们学的枪法。这就难怪了,熊金柯四人本就是神箭手,又被自己在京西护军营中训练一番,一通百通,那枪法定也不会差了。
刚刚赞扬雅茹完毕,这小丫头不改调皮劲,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娇羞道,“要是你不怕眼睛长针眼的话,就呆在这里,本公、本姑娘要上药了。”
“上药?”
“就算我跟德愣泰这蒙古老熊学了一手漂亮骑术,可也经不住这样的长途奔驰啊!”雅茹把他轻轻往帐外一推,嗔颠道,“人家被马鞍给磨破了啦,这军营里面到处都找不到个僻静的位置,你还不出去啊?”
凌啸又是好笑又是怜惜,感到她推在自己胸膛上的力量也不是太强。哈哈笑道,“男子汉大丈夫,长个针眼也不打紧,要不要我来帮你上药?”
“死相,滚。”雅茹感到自己脸红得发烫,却也没有来再推。一时间帐中气氛旖旎无比。凌啸转身自火炉上取下壶来,为她倒了些温水,然后转身到空无一人地前帐去了。
叮叮咚咚的水响声传来,凌啸自己都感觉到燥热无比,起身一遍,终又坐下,揩一把热汗,道,“不行,小丫头太小了。这样会不会有些荒唐?”等听到里面的细细索索的穿衣声,他再次站起来,两步之后寻思道,“为将者当以身作则。”
煎熬并没有因为以身作则就能结束。“天明就派人送你回宁夏。”凌啸的话声未落,却见雅茹嘻嘻直笑。“好啊,回去了我再偷偷跑来,等我一个人被葛尔丹抓去杀掉。”
“那就算了。”凌啸懒得再去考虑太多,反正这丫头能够战胜豪成,至少也是比豪成的生存机会要大地多。生和死的事情,有的时候真的无需计较太多,连得个感冒都可能死人的古代。人,实在是太容易无妄而死了,既然如此,让她呆在身边,起码也不枉她追随自己一场。
雅茹不知道凌啸的怜悯之心,以为自己得胜,嘿嘿贼笑,“不要勉强哦,我一向都是很听话的。”说罢。她就开始整理起毡榻上的褥子,凌啸一阵头大,看来这丫头要和自己同枕而眠了,可他却毫无办法,总不能把雅茹赶到小兵营中去睡吧,尽管雅茹已经混在兵营多天了,即使有豪成的照应,凌啸现在也是如论如何也不放心的。
考验,凌啸是经受住了。当天色放亮,军中晨号声起地时候,除了有些鼻血和口干舌燥之外,他对雅茹还是基本上做到了秋毫无犯。在这一点上,凌啸觉得自己胜利了,但是眼前的战事,他能够胜利吗?
“嘟──嘟──嘟,嘟嘟!”号角声响急促,辕门处的角楼上发现了敌情,凌啸一跃而起,飞快地穿衣披甲,来到前帐。
“报──!”一骑快马在营中疾驰,向凌啸的大帐而来。
大草原上的主人,给才到一天地凌啸大军来了一个下马威。“禀报侯爷,西北方发现狼烟袅袅,目测一下,可能离我们最多五十里,黄浩大人已派出斥候队前往探查。”
“李军门有难!”狼烟,是李照竹和凌啸约定的紧急报讯求援方式,凌啸万万没有想到,李照竹脚都没有站稳,就遇到了危险。他转身就对胡涛叫道,“全军集结,准备出击。”
任何一个经历了战场的将军,都不会不知道狼烟报警的事情,所以当看到这些人不再死力奔逃,反而开始捡狼粪的时候,阿喇卜滩勒马减速地笑了。老子就是要你们报警求援,现在才想起来啊?
看到烟冲云霄扶摇直上,焦文峻也笑了,面对着渐渐接近地五百多面目狰狞的准格尔追兵笑了。回首看看自己身边的六十多骑,焦文峻有些惨然,“弟兄们,想不到咱们竟然要埋骨他乡,文峻能和你们一起笑赴黄泉,是文峻地荣幸,来生再做兄弟吧!咱们福建汉子,宁死不投降,拼了!”
准格尔骑兵大都穿着没有鞣制的皮袍,更让人觉得他们的兽性,手中的马刀寒光闪闪,一步步逼向他们。焦文峻和众手下屹然不惧仰天大吼一声,“军门!麾下焦某传信完毕。杀!”
第 1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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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51 章
仿佛是听得懂人的号令,又或者能领悟到深陷重围的悲壮,焦文峻那丹田中气暴出的一声杀,让他们座下的马匹奋蹄驰出,加速之快,让生活在马背上的准格尔骑兵也为之一惊。
嗖嗖嗖!箭雨纷飞。
阿喇卜滩这次率领地人马虽不多,但是他毕竟是葛尔丹麾下的猛。将,一生都是在漠北南征北战,反应之快当然是数一数二的。他不想给这帮深陷死地的家伙们任何赚本的机会,当然是祭出了自己的拿手好戏,箭阵,当日射杀佟国纲的无敌箭阵。
可就是这密集打击的箭阵,还是没能完全挡住这些人的冲锋,仍然还是有四十多个清兵冲到了阵前。这是战马与战马地对撞。更是意志与勇气的对抗,铿铿战刀相交处,血雨蒙蒙,惨叫哀嚎声不断地响起。
“当你胜利在望的时候,一定要防范对手的反扑。因为他们既然鼓得起勇气,就已经不在意生与死。而你自己的士兵,却没有人愿意在胜利前闭上眼睛,士气怎可相提并论?”
阿喇卜滩现在就深刻地体会到自己首领的教诲了。眼前地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突围的意思,在他们所突入的阵中逢人就砍,完全是一副疯狂的状态,以至于当他们结成一个小阵背靠相战的时候,自己的属下一刻钟都还没有能收拾完他们。而和这种困兽犹斗相对照的,他们脚下不下于七打尽,那暂时间他们还不会主动来攻,可是,如果不脱离他们的监视,我军形迹一旦被他们死死掌握住,就算咱们不救李军门,也可能会陷入他们的围追堵截之中。”
将领们担心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大家都看着凌啸,撤退回宁夏的念头,在他们的心里一闪而过,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绝无可能的。一仗没打,就抛弃友军逃逸,实在是为将者之耻辱,也是军法国法所不容的。
“撤!”凌啸一咬牙。
这个决定让大家大吃一惊,真正听到撤军的命令,众将却万般不甘心起来,谁教他们都是不信邪的蛮人?金虎、黄浩、特廷怔怔着有些激愤。但凌啸已经开始颁布军令。
“豪成!即刻率领五百精骑,前往宁夏向抚远大将军汇报军情,咱们地来路可能已经被人给封堵上了。记住,绕道走,先西南三百里再往东折去。”
硝烟阵阵,炮声隆隆。霍去病封祭天地的狼居胥山,此刻却成了福建军的龟缩之所。
在完成了重新的集结之后,山底下骑兵列好了黑压压的战阵,只待中军的旌旗一挥,就要杀上山来。看似十分地吓人场面,李照竹却并不担心,他已经打退了两次这样的攻击了。葛尔丹的火炮,并不擅于攻高,威力也较神威大将军要差得多,对于有山石树木可以隐蔽的福建兵来说。威胁并不是很大。骑兵倘使上山,机动灵活比步兵还要差,擅于近身搏斗的清兵并不怕。
在山顶禅天亭观望战场的李照竹,只担心一点。重重围围困之下,军中的粮草仅可维持五天。如何可以为继?凌啸来不来救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即使来了,只怕也是送死罢了。眼见天已经接近申时,还没有看到援军的影子。李照竹已经对凌啸来援绝望了,自言自语道,“害怕并不要紧。希望你在害怕完了的时候能够赶回宁夏报个信吧!”
嘭嘭几声炮响,山南麓处惨号一片。李照竹抓起千里望看去,登时大吃一惊,颤声道,“葡萄弹?!”
李照竹看走眼了,这能让他大吃一惊地炮弹不是葡萄弹,是与之类似的霰弹,和葡萄弹相比,是弹丸更多更细的近距离杀伤武器。其实霰弹根本就不适合山地作战。准格尔的炮兵也是误打误撞,才打中了稍微低矮一点的南麓守军,要是李照竹知道这一点地话,他大可以不必惊慌,只是在镜筒中看到士兵们倒下十几个,他很是心疼。
可他还不是最心疼的人。葛尔丹立在临时搭建的角楼上,正在观看战场的形势,见到刚才那几炮,忍不住跌脚大骂,“格垒沽英你这个败家子,这罗刹来的霰弹好贵地,一炮就花了我十两银子,你***就给老子这样浪费不成?”
阿喇卜滩听到首领责骂主攻的格垒沽英,心中大喜,谄笑道,“大汗,就是啊,老格完全没有领会您地英明意图,像这种情况,完全可以不急的,围他个七八天,这些福建崽子本就不善于骑兵作战,饿他们几天,随时都可以解决。宁夏和归化离咱们就三天的路程,一定要在清兵援军到来之前,先解决那个凌啸,这才是杀死你弟弟、葬送我五千准格尔男儿的生死大仇,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小姐之鸡,心服之獾吗?”
葛尔丹一愣,才知道他确实是发音不准,一笑了之,不过这阿喇卜滩的话是颇有道理的。凌啸才是自己这次不惜暴露主力位置的最大所图。去年逃回来的族人的哭诉,带给他无比地震撼,几百人摸掉自己弟弟所带的四千麻痹骑兵,又以不足千人的步兵,干掉了整整五百的盛天骑兵。这厮虽然带的是不善骑战的湖北兵,但是葛尔丹怎么敢大意,要知道,上次凌啸带的还是一群很少打仗的御林军呢!
早在凌啸到达宁夏的时候,葛尔丹就得到细作的回报。天生胆大无比的他,竟是潜入到了离宁夏很近的鄂托克草原上窥探清兵部署,听到仇人的到来,别是一阵分外眼红。当即调集了尚在喀尔喀上的几路兵马,向狼居胥杀来。葛尔丹亲率六万准格尔骑兵,在狼居胥奇袭李照竹,却纵使其上山困守,要引诱凌啸来援。同时,为了让两路先锋全军覆没,他派了吴尔占扎卜率领三万精骑连夜插往乌达这回宁夏的必经之路上,要让凌啸回头不得。
但是,葛尔丹无论怎么恨凌啸,可他毕竟是征战多年的统帅,对于这两路遥相呼应的清兵先锋,他也是在大局上有所考虑的。
之所以没有选择直接攻打凌啸的湖北军,是因为凌啸的骑兵速度也不慢,李照竹用了四天半的时间才到达狼居胥,而凌啸只用了三天就插到了乌拉特旗,在速度上,和自己的准格尔骑兵,相差无几,茫茫大漠上。若是没有事先准备好地埋伏,凌啸想要逃跑起来,那是很有可能溜得掉的。
更何况,李照竹到了狼居胥山,给新投降葛尔丹的喀尔喀蒙古各部很大的震动,清兵的出现。让新附之人人心不稳,葛尔丹不得不对先出头的李照竹一个当头大棒,这已经不是纯粹地军事要求了,更是政治的延续。
仇恨和忌惮,在葛尔丹的胸中燃烧和发酵,他问道,“凌啸的动向,探子回报了吗?”
“回大汗,探子们不敢靠的太近,以免暴露大汗的意图。不过根据凌啸的斥候活动范围来看,他显然是呆在原地没有妄动。”阿喇卜滩信心十足道,“就目前他的处境来言,定也是左右为难。不过等到明晨的时候,吴尔占扎卜小汗的三万人马展开。分别在东南西南和东面行成围堵之势地时候,那他凌啸可就上天入地皆无门了。”
葛尔丹却警觉顿生,差异地高声问道,“你说什么?凌啸扎起脑袋没有动弹?!”
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升起,葛尔丹细细沉思。把战场上传来的攻山厮杀声当成秋虫鸣乐。凌啸不动,大出自己的所料,难道他看出了自己的两面设伏?
“鸣金收兵。留下三万人在此围困,咱们地速度远胜这些福建兵,谅他们也不敢离山。阿喇卜滩,本汗亲率两万人向凌啸迫近,你带一万人马连夜绕往其南逃之路上,前后夹击!”葛尔丹十分果断,“哼,凌啸,就算你能逃得过乌拉特一战。也定是难逃吴尔占扎卜在乌达的埋伏!”
第 1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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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52 章
两百多里的路程并不远,对于善骑的准格尔士兵更是如此,只要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就可以赶到清晨的狼烟处附近。
即将摊牌一战地准格尔骑兵,这次再也不避忌凌啸的斥候了,每见到那些十几二十人的斥候队,立刻就有几十骑追上去,一路衔尾追杀。既然大汗地命令是直捣凌啸,那些准格尔的万夫长和千夫长,才不会在这些散兵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呢。
“不对啊!?”先锋千夫长只拿朵越来越觉得怪异。
只拿朵是葛尔丹的庶子,他是葛尔丹某日兽性大发的时候,上了一个哥萨克女奴所生,由于长相太异于常人,素来为葛尔丹所不喜欢,只是给他一个千夫长的职务。可就是这只拿朵,越来越觉得不对头。
他快马疾驰出自己的队伍,向在后面压阵的父汗帅旗处赶去。
葛尔丹意气风发,颇有苏轼所言的少年狂味道,和阿喇卜滩并驾齐驱,夜风扑面而来,吹得他扎满头顶地小辫都快飘起来了。看到只拿朵前来,葛尔丹心中一阵腻味,尤其是只拿朵的那栗色须发和高鼻凹眼,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品位低下,每当自己看到这个杂种儿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侮辱了高贵的准格尔血统。
“父汗,只拿朵发现了一些可以之处,越想就越觉得这事情太不对头了。”
“晤。”葛尔丹既不让他说,也没不让他说,却速度不减地疾驰。
只拿朵干咽一口唾沫,追上去道,“父汗,我的军中刚才发现了很多的清兵斥候……”
“大惊小怪!打仗当然是要派出斥候,汉人说的知己知彼就是这个意思!”
看到父汗不以为然,只拿朵拉高嗓门急切道,“可是也太多了一些!我一个小小的千人先锋,为了去追杀这些斥候,现在已经分出去了五百多人,要是这还不算古怪的话,那么这些斥候全部是往北逃去了,就未免有三分诡异了不是?!”
“哹──哹──律!”
葛尔丹猛地一勒马缰,座下战马人立而起,差点把他掀下马鞍。
“你说什么?!”
当葛尔丹仍然有些不信邪地赶到狼烟处的时候,空无一人的一些空帐篷,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戎马一生。
葛尔丹大怒,“妈的,本汗对天发誓,摸半天再上床的蠢事,下次再也不干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漠狼烟之笑死左雨
营地空空如也,大部分的帐篷早已经撤去,或者被烧毁了,留下无数账篷下没有草皮的泥土地。只拿朵不敢吭声,把葛尔丹和一众人等请进凌啸留下的帅帐内。
看到了葛尔丹的暴怒,只拿朵一点都不敢邀功,神态间更加的恭谨。多年的冷落待遇,让他深刻地领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在父汗心情不好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触霉头,鲜花不属于自己,掌声和嘉奖也不会属于自己的。
果然很快,平庸得和这一马平川的草原一样的哥哥,得到了父皇的慈爱。
图古纳身为葛尔丹的嫡子,相貌酷似着自己的父汗,擅于揣摩的他,温言相劝道,“父汗,俗语有云,萤火之光,不能与日月争辉。凌啸这厮终究难以生逃出大漠,要知道,这可是父汗您的大漠,一时的运气和狡诈,还是难以抵抗您的十万铁蹄。”他见葛尔丹的神色微霁,上前挽住父亲的臂膀,“话再说回来,凌啸虽算不上是康熙最勇的将领,可他却是唯一能够胜得我们铁骑的清将,其他的家伙,都是凭借他们的国力而胜,胜之不武,当不得数的!既然如此,父汗您应该心平气和下来,和这个上天赐予您的对手好好大战一场,证明给大漠的子民们看一看,只有您才是天下雄主,像康熙那样的二世祖,只配给您拿鞋!”
万夫长之一地术思心思缜密。听到这王子的话,也佩服的五体投地。图古纳既安慰了葛尔丹,还把葛尔丹上两次的兵败说成是虽败犹荣,再鼓舞葛尔丹的雄心,要是这样的言语还不能投合葛尔丹地心思,那可真是见了鬼。
果然。葛尔丹大笑着双手扶住图古纳的肩膀,把他狠狠地夸奖了一番,这场景让只拿朵气得钢牙都差点咬断了,却不动声色地和众人一起附和地笑起来。
葛尔丹虽是爱面子之人,但他毕竟是一世豪杰。准格尔汗国,在自己的南征北战之下,早已经不再是一个民族,而是一个多民族的利益集团了,初战失利,多少会让麾下有些不吉利的想法。而自己大败了两次之后,威信多少会有损伤,何况诛杀侄子后,新收服的侄子原手下,未必真正归心。他喜欢图古纳也有自己的道理。这嫡子的话,尽管有马匹的嫌疑,可是也很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关键,士气鼓舞和人心向背,这就充分体现了图古纳的政治头脑。
“你们说说看。凌啸到底逃往何处?是南是北?”
术思还未来得及说话,另外地一个万夫长火斜。抢先道,“根据我们抓到的七八个清兵斥候的招供。他们接到的军令是,全力维持一个方圆一百五十里的巡弋圈,待发现了咱们之后,立刻向北方三百里逃逸而去,然后向东往归化(呼和浩特)城疾驰会合。所以,火斜认为,凌啸是往东去了。”
只拿朵不敢在葛尔丹面前放肆,十分恭谨道,“父汗。火斜万夫长对于审讯敌军探子很有一套,七八个人分开审讯地结果都是一样的,儿子也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
葛尔丹的眼光看向图古纳和术思,两人也点头表示同意,葛尔丹却摇摇头,有些气恼地问道,“谁能告诉我,凌啸究竟是怎么从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暂时逃走地?”
其实,大家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人人都已经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
术思躬身道,“大汗,术思以为,凌啸是利用了咱们想吊他上钩的空子,仗着我军不欲过度侦察他地时候,用众多的斥候队,来撑起一个一百五十里的***,可是这厮十分的奸诈,就在我们以为他在这个***的中心的时候,他却早已经把主力偷偷移到了***的北部,我军到来的风声一起,他就一下子往北狂奔,再折转一下向东,往那归化城逃去。”
只拿朵嘴角一奚,瓮声道,“只怕这家伙的狡诈,远远不止于此,很可能那些所谓地斥候队,就是他专门化整为零的后卫。我就不信这个邪,他一个万把人的军队,用得着至少上千的斥候?!”
葛尔丹微微昵了这个丑儿子一眼,再看看在军事上无言可谈的嫡子,心中满是惋惜,“兵者,诡也。既然大家都觉得凌啸这杂碎很狡猾,本汗就要问了,难道凌啸会天真的以为,我们抓不到一个斥候?难道他就这么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他大摇大摆地往东去了?若是凌啸是这么样一个庸才,那我的邑淳弟弟可就死得奇冤无比了!”
众人登时面面相觑,是啊,谁能保证凌啸这不是计中计呢?
火斜笑道,“大汗,听您这么一提醒,我也明白了。东南西北,其实凌啸可以去的地方并不多的。北面是人烟更为稀少的巴彦涿尔,他奔驰一整天,都未必能够见到几户牧民,失去粮道的清兵,不可能去的。东面是归化城,一千三百多里的路程,两天可以到,可问题在于他不敢去,清兵主力在哈密的西线和南线的宁夏,归化城的万把守军,凭城自保或许可以,但怎么挡得住我们的几万袭扰城外的各部落?祸水东引,想来凌啸也是不会去的。”
葛尔丹大为赞赏,火斜不仅打仗勇猛,分析战局起来,更是有理有据,“哼,本汗就知道凌啸定是在耍诈弄奸。不过,就算他往东去归化,也有吴尔占扎卜分出的一万五千兵马等着他呢!就剩下西面和南面了,火斜,你认为凌啸会去往何处?”
术思微微有些嫉妒,两个王子也觉得有听头。都竖起了耳朵。
火斜沉吟片刻,道,“西面去狼居胥救李照竹,这种可能性其实是和往南面去有联系地。他若敢往西去,只怕早就钻进您的埋伏之中,此刻说不定尸体都冻僵了。”
“那你的意思是凌啸往南逃了。可他就不怕本汗设了埋伏在他的归路上?”
图古纳插口道,“正是因为他怕有伏兵,所以才声东击西啊!”
葛尔丹大喜,嫡子终于有了好见解,连忙抚慰一番,嫉妒得在一旁的只拿朵心中暗骂,“只要不是笨猪,亭火斜说到现在,谁都会明白过来啊!”
既然凌啸如此的狡诈,又是本族地生死大仇人。葛尔丹马上下令,全军向南疾驰,要赶到前面和阿喇卜滩会合,一起奔向乌达,等候那七弯八拐也定会回宁夏的凌啸。
兵贵神速。准格尔骑兵不愧是行动迅速,几把火一放,焚烧了空帐篷之后就全军出发了。
夜色沉沉中,火光照得天际都微微发红。可就是这风吹火噼啪的地方,空无一人的火场。却有咳嗽声不断地隐约可闻。
啪!地面上翻起一块木板,露出一个小洞,左雨和达契台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把手中死死拽着的纸筒甩得老远,赶紧跑离这个还有明火的地方。他们的身后鱼贯而出的是十几名亲兵,大家无一例外地掏出水囊咕咚咚狂喝一气。
“妈的,郁闷啊,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正好踩在木板上的,害老子不能丢几个手雷出去,扬名立万、为贱民长脸地好机会,就这样白白丢失?!”左雨有些气急败坏。
忽地想起达契台用耳语告诉他的对话内容,左雨忍不住仰天长啸。“哈哈,***,胡人啊胡人,好好地当你的蛮夷算了,吃饱了没事干,研究谋略作甚么?!搞了半天,错的东倒西歪。咱们侯爷没你们想象地那么奸诈,用空城计疑惑你们倒是有的,他实实在在就在北面集结,准备往归化撤退呢!哈哈,一群傻逼。”
凌啸不是军事天才,更不是孔明,他只是学学孔明的空城计皮毛罢了。可这个决定这个逃跑方式的时候,凌啸心中是充满痛苦的,为了保证大部队地安全,他不得不放弃一些斥候,慈不掌兵这句话的真理性,他再一次在抉择中体会到了。
如果说放弃一些人的生命,是出于无奈地话,那么把左雨也置于死地,就是凌啸无可奈何地成全他了。当自己莫名想起《上甘岭》的时候,一个擒贼先擒王的想法就难以抑制了。
独独留下自己的豪华帅帐,就是算定葛尔丹定会自恃尊贵,把它当成议事地点的。凌啸学着志愿军的战术,在地毯覆盖的帐内边缘的地面下,用小半天的时间挖了老大地一个坑道。凌啸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得意,“哼,准格尔汗国,你们不是牛吗?老子一个指头就点爆你们的菊花干掉你们头头的性命!”
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因为要用到自己的秘密武器──简易手雷,所以必须是自己的亲兵去执行。左雨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把要抢着去的两胡都推到一边去了。
第 1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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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53 章
他的理由很简单,“侯爷,天下上百万的贱民,有覆盆之冤,左雨愿意以生命来立下奇功,只求成功之后,侯爷请圣上豁免天下贱民,则左雨死得其所!”
可惜的是,无巧不成书,太顺不为戏,葛尔丹命不该绝。
当时,左雨在坑道内连推木板三下,都是负重不能动分毫,把左雨急得在心中乱骂。可就是这行刺未果,却让左雨他们听到了准格尔高层的“敌情分析”,用左雨的话来说,这真是一群“准格尔孔明。”
不枉凌啸心思缜密,为他们在三里之外挖了一个藏马洞,预防到了他们行刺未果后的代步问题,否则的话,左雨等人就只能在寒冷彻骨的草原上等死了,而凌啸自己也将会失去上天赐予的大好机会。
敌人的犯错,就是自己的机遇!
战场的残酷,在于它不仅仅是军力和谋略的较量,还在于它更是上苍眷顾与否的比较。一夜东风起,曹孟德沉沙折戟,错退十里军,秦符坚扼腕叹惜!
为防止自己真真假假的惑敌之策失灵,凌啸还是谨慎地在集结地做了埋伏部署,当他等到左雨到来,听到前因后果之后,凌啸兴奋得要爆出来了。
“老子明明是声东逃东,他葛尔丹硬要说老子是声东逃南,还是那什么屌王子说的好,我是声东击西?!靠,老子要是不往西面的狼居胥去,岂不是对不起这位预言家!”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漠狼烟之人可死光
清晨的狼居胥山上,寂静得很,可是只要细心听去,就会听到一些鼾声。
只要是人,就需要休息,可是李照竹却无法休息,他手底下的福建兵,更是难以休息。在前晚上受到袭营后,他剩下的人马不足斌等京城中人并没有撤走,大为惊异,“你,你们不是要赶去给侯爷当前军火力的吗?”
胡骏一拍桌子,别有一番摄人气势,“熊大人,你们这一百人,是被侯爷亲自调教过的,长期在京中担任武职,火器营也常常玩耍的,难道就不能把这两百多门的炮打响起来吗?”
黄浩大为惊喜,却听到胡骏冷峻地又说道,“难道这缴获的几万发炮弹就真的要白白炸掉?!”
此刻的乌达地区,葛尔丹刚刚和吴尔占扎卜会合,得知凌啸没有来的消息,葛尔丹面色死灰。追击的路上,他也发现了很多不对之处,一路上都找不到凌啸的行军痕迹,此刻得到准确的答复,葛尔丹的心开始沉了下去,凌啸这厮定是去援救李照竹了。
他在匆匆回军之时,惴惴对天祈祷,“格垒沽英和塔塔尔,你们可一定要打好这一仗啊!我准格尔兵民合一,所以,人可以死光,但火器不可丢!”
只拿朵听到父汗的话,腹诽不已,“人都死光了,火器还保得住?”
PS:书友跳舞暴跳如雷问,“你这厮还记得自己欠下多少章吗?”明月汗如雨下扳指答,“这章发了,还欠六千和两千免费。”书友跳舞磨刀霍霍问,“明月你这样的人品,还要鸡鸡吗?”明月大骇双手捂住道,“书友们明明说要用手指弹的,没说要用管制刀具!”凌啸嘿嘿一笑,扯着喉咙喊,“明嫂快来!”书友跳舞顿时逃之夭夭,“下次多叫人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漠狼烟之打狗要打痛
爆豆一样的枪声响起,让格垒沽英大惑不解,随即很快就明白到,炮营被清兵袭击了,从枪声的激烈程度来看,这绝对不是小股的清兵所为。格垒沽英像死了娘老子一般大吼,“全部叫起来,火速增援火炮营!”也难怪他如此的气急败坏,整个战役的大半火器和一半的粮草,都在火炮营哪里的山包上,要是有了个闪失,格垒沽英知道,除了一死之外,他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但是,尽管他的命令是火速,但士兵们才入睡不久,猛然间被急促的号角叫起,人都还有些迷迷蒙蒙,慌乱是不可避免的。格垒沽英吩咐两个万夫长整军,自己就带着巡营的五千骑兵先一步赶往增援。
第 1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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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54 章
四里路的确不远,对于骑兵来讲,速度还没能达到巅峰,小半刻就可以到达。准格尔骑兵根本不相信,在相距这么近的两营之间,还会有潜进来的清军埋伏,就如同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火炮营会被人背后插刀一样。
可事实就是事实,他们才出营三里,就遇到了一阵流星雨般的铅子。
火速下山的火枪团,担任着正面的第一轮对敌打击,他们的身后是特廷带领的五千五百荆州满族骑兵。之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凌啸的考虑极为简单,火枪团的鸟枪不在正面打一下,难道还要等敌我混杂厮杀时再打不成?而八旗兵好歹也是骑术精湛。训练水平和战斗力毕竟要比绿营强一点,他们不去顶住敌人地快速冲锋,谁去?
特廷等四个参将毫无疑义,更不会心怨凌啸不公,因为最危险的不是他们。八旗骑兵好歹还有各凭本事冲杀较量的机会,而火枪团在放完几乎是只有一发的枪弹之后。就可能会被准格尔骑兵冲到身前,就算凌啸让他们排列的是凹月形战阵,还安排了他们放枪后即往两翼分退的阵势,可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安排罢了,来自不同地域、部属地部队,事先没有时间搞演练配合,真的很难全身而退,很多的火枪队员会死去,甚至可能死在自己人的向前冲锋之上。
两翼由绿营骑兵担当。分别由金虎和陈光鹤率领,从侧旁冲击准格尔骑兵。而黄浩的汉军旗营当预备队,战事无论胜败,他们都要负责一件事情,就是要带出一众官员的遗折。凌啸毕竟不是一个小兵。他还有妻子儿女兄弟先生,若是自己不幸战死沙场,还需要康熙善待她们。
“记得我曾经讲过的话吗?当你们为国家踏上征途的那天起,你们就已经死了,你们是复仇的冤魂。你们是地狱的无常,你们是阎王爷放出来,给你们一个不白死机会地鬼魅!奋勇杀敌吧弟兄们!他用刀砍断了你的手。你还有脚踹,还有身体撞,还有牙齿去咬!嚼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誓死也不做赔本买卖!”
身为二等侍卫的刘子俊,理所当然成为火枪团地主将,在听到凌啸的训话之时,还不是很理解这话的意思,直到准格尔骑兵如脱弦之箭奔腾而来。瞬间就进入到自己的射程之内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凌啸地意思。震得地面都猛烈颤抖的马蹄声,激荡着每个人的心神,上至将领,下至小兵,都在一刹那间领悟了凌啸地训话。
准格尔骑兵竟然强悍至此。
人,一旦认为自己的侯爷说得有道理,那潜意识就会接受他的命令,打到不能动弹,杀到碧血流尽,拼到忠魂归天!
刘子俊毕竟是随凌啸上过战场的人,冷静的如同是雕塑一般。“大人,打吧!”当金虎的亲兵有些恐惧地问道的时候,刘子俊摇摇头,他深知鸟枪的威力在一百五十步左右才是最大,“再放近些!”
随着准格尔骑兵的火把长龙越来越近,近到他们地尖兵快到凹月的底部,近到刘子俊都可以看出领头的是络腮胡子之时,刘子俊才把手猛地一挥,吼道,“打!”
千条火舌瞬间绽放,又瞬间熄灭,一同绽放的是敌人身上喷射的鲜红血泉,一同熄灭的是敌人死不瞑目的视野。
这轮的千铳齐发,铅子排成的雨幕,让前面的三百多骑兵几乎全部覆灭,就算有几个没被近距离的铅子打死,也会被惨鸣悲嘶的战马掀下马来,最后再被后面蜂拥而至的同胞踏成肉泥。
“撤!”尽管刘子俊手痒心更痒,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上去厮杀的冲动,身后早已经不停跑圈的特廷骑兵,已经开始加速冲锋了,他唯有命令部下往后全力撤退。
他是忍住了,可准格尔骑兵却忍不住,他们南征北战,经验何其丰富?见到前军的受阻,虽然战马相撞受了一些混乱影响,可是后续的骑兵一别马头,向火枪团的左右身后包抄起来。
“啊──!”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一名火枪团员被锋利的马刀削砍在肩膀之上,身体随即被直撞得腾空而起。满天的血雨纷飞之下,相必这位兄弟是死不瞑目的,他不是不想拼命,可人家没有给他机会!
远远的高坡上,凌啸的心猛地一痛,火枪团危险了。
他本来就没有寄望于以一敌三,自己的埋伏战术也颇为幼稚,之所以他还是决定这么干,一是希望山上的李照竹杀下来,里应外合两面夹击,二是他白天在战场外窥视了战况,看到福建兵也能抵挡住准格尔骑兵,心中难免抱有一丝侥幸。现在的这一接敌,方才知道自己小觑了开阔平缓地的准格尔骑兵。凌啸是知道敌人骁勇地。可他没有料到骁勇到这种地步。
“人数?!”
胡涛一直在血脉偾张地数着,报道,“约五千之数!爷,让金大人出击吧!”
凌啸暗自把牙一咬,笑看身边的雅茹,问道。“你怕不怕?”
雅茹又不是杨家女将,自然是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拔出了自己的手铳,强自挤出一丝笑容,摇头道,“不,不怕!”但她看向凌啸的眼神却还是充满俱意的,可凌啸早已经把眼睛望向战场去了。
特廷的骑兵不愧是终日无事只操练地八旗兵,进攻得很是雷霆迅猛。多赞和祁思理双马当先,挺枪点戳。所到之处,无不披靡。在他们捍不畏死的感染之下,荆州八旗的满族兵,马刀挥砍得十分起劲,成三角型阵势向准格尔骑兵冲杀过去。一时间像是尖刀一般,深插在敌兵向两翼运动而留下的空挡之中。
骑兵之间的较量,在于训练和悍勇。八旗的训练水平相当的高,无论是特廷等将领在现场的补位和调配,还是士兵们个人的格杀能力。都是有相当的水准。而准格尔骑兵除了这些以外,更多地是丰富的经验,所以在双方彻底地穿插夹杂的开始一段时间里,特廷的兵还是被打得一愣。不过,八旗士兵的确把凌啸地话奉为了圣典,打的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招式,不仅不再考虑个人的生死,反而如同是厉鬼寻仇一般地凶悍。而准格尔骑兵也不是没有斗志的,人人都知道塔塔尔地那个营地里面,是全军的命脉所在。双方将士皆是拼死用命,杀声震天的战场上。血流成河般地凄惨。
战场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埋伏好了的凌啸军队,打到现在,特廷和刘子俊都却被准格尔骑兵夹在了中央区域,虽是和敌兵混在一起,可是要想再努力一点地穿插,他们就做不到了。到处都是火枪团员,没有战马的他们几乎陷入了战马堆里面,似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八旗兵怎么忍心践踏他们?所以,特廷渐渐发觉,自己队伍的机动性大受影响,失去了战马速度的借力,让八旗兵大受掣肘,明明是两个骑兵的马刀对砍,却往往是自己人地马刀被砍得往后一仰。
若不是八旗士兵的眼珠子都红了,拼死玩命赚本的话,可能很快就要垮掉。
这一点,不仅是特廷看到了,身在场外的凌啸也看到了。
“准备号角!”凌啸的手心汗都出来了,才五千敌人骑兵,就能和自己的六千五人马战得赢上风,深深的自责中,凌啸不得不准备让绿营上了。他的心中还在狂骂李照竹,老子这边都伤筋动骨了,你们福建人怎么还不出来?
就在凌啸要挥手下令吹号之前,令他大感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凌啸身在远处,这夜晚光线不明,他只能凭借战场上的火把光来判断形势。可就是这让他判断的火把,在两军相接处大批地熄灭。
刘子俊身在场中,自己的人马成为了己方机动的障碍,他又怎么能看不出来?
人和马都是会主动运动的生物,不过当有意识的骑在马上,和别人生死搏斗的时候,他的移动往往受制于无意识的战马,而火枪团确是可以自主方向的,因为他们没有战马,再想跑撤出去,无疑很不现实,倒不如回身一战!
刘子俊一声怒吼,从地上捡起一只长枪,叫道,“火枪团!全体冲锋!”他冲向身前的一名准格尔骑兵,侍卫出身的刘子俊,对付这一个小敌兵,简直是菜一样。一枪戳倒这个家伙,在躲过同时劈砍下来的两马刀之后,他再次高喊,“火枪团!全体冲锋!”每戳一枪,这个二等虾就用他别有韵味的北方话音,高喊一遍。
他没有忘了自己是一个指挥官,虽然他已经不可能组织起规模的进攻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指挥进攻。各自为战的单兵进攻也是一种进攻,亲身示范也是一种指挥。
火枪团的士兵们,只要听得到这声喊的人,都知道命运已经把他们抛弃了,再在战马的夹缝中想要撤退出去,无疑是很愚蠢地。赚本的想法显示了人类的最后一丝自私念头。还能拿武器的,还能站起的,捡起刀枪,甚至是鸟枪,纷纷冲向敌军,能砍的砍。能戳地戳,能打马腿的打马腿,实在是伤的不能动了的,就扑身上去死死保住敌军的铁蹄。无疑例外的是,只要不是喉管被砍断的人,异口同声高喊着他们长官的命令。
“火枪团!全体冲锋!”
“火枪团!全体冲锋!”
“火枪团!全体冲锋!”
战场上顿时沸腾起来!
以步战之兵攻击马上之贼,显然是不自量力的悲剧。可是这悲剧悲得壮烈。
火枪团是亲兵组成的,亲兵是选拔出来地优秀士兵组成的,身手当然是很棒的。当这些亡了命的家伙们义无反顾的时候,天底下又有多少人能够战胜这上千人地怒吼。就算他们杀,也要杀得自己心寒。成批成批的火枪队员殒命疆场,但他们身边留下的敌军尸体,证明了他们是个爷们!
如果这样的奋不顾身还不能激励自己的士气,那么血雨纷飞中地仇恨总该可以了吧!八旗兵被火枪团自杀式的冲锋深深鼓舞。心中蓬勃的钦佩,使得他们从开始对嫌恶火枪团碍手碍脚,变成了自身地昂扬斗志。上至特廷四大参将,下到小兵兵,眼中开始红酽酽起来。高声叫喊着“火枪团!全体冲锋!”,如猛虎下山般酣斗不觉。
火枪团的人牺牲泰半,而冲锋的吼叫愈发响亮。当几千人把冲锋的口号当成杀敌的呐喊之时,准格尔骑兵的心开始颤抖起来。
上有毫不隔挡却直刺自己要害的八旗骑兵,下有冷枪暗刀砸马腿的火枪团,准格尔骑兵真的是心也叫苦,胆也发寒。大片大批地准格尔骑兵,在心神恍惚间被斩杀。
战场之上搏命正酣,谁也没有看到,准格尔的大营之处,万马奔腾而来的是漫山遍野的骑兵。不过凌啸在山坡上看到了。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侯爷此刻在山坡上热泪盈眶,把手中的号角吹响,一里之外的金虎和陈光鹤听到了。
谁也没有听到,身后的山包上猛地有十几声沉闷的炮响,把另一边的狼居胥山脚炸得火光闪闪,困守山上的李照竹听到了。
不远处山脚下的战斗声那么响,并不是聋子的福建兵自然都听到了其实,在塔塔尔营中炸豆一样的枪响之时,李照竹就听到了,他几乎是一蹦而起,连滚带爬地摸出千里望向这边看来。
可惜的是,天色太暗了,火把又不比日月,白天还能看清楚的东西,现在都是黑黢黢的一片。“诈我下山”的念头,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等看到火把组成的长龙出现,又在一片枪声中被阻击成一个半圆的火环之时,李照竹的心中又在想,“难道是番子内讧?”
这也不能怪他想不到是凌啸来援救,因为换了自己易位相处,万把不善骑战的湖北兵,只是扛了千把支鸟枪,在人生地不熟的草原和称雄漠北的三万准格尔精骑对抗,是不敢想象的。所以当一片嘈杂却有震天的呐喊声传来的时候,李照竹侥幸地想了一下,“莫非是凌啸侯爷来援?”
第 1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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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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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5 章
但这个念头一闪即逝,李照竹的结论是,“我要是他,除非我疯了!不,疯了还不够,必须还要傻了。”
就这样,福建兵集结了又观望,观望了再戒备,一直不敢动弹,直到他看得自己都升了疑心。因为,他看到了格垒沽英的大营里面,陆陆续续地奔驰出了更多的火把,向那呐喊声处蜂拥而去。李照竹开始怀疑,莫非自己小看了凌啸的仗义,又高看了凌啸的智商不成?
咚咚咚!斜后山山脚的炮声隆隆,参将万良雄气急败坏,奔来相告。
“军门,敌人向我们后山开炮了!狗娘养的,打一炮歇一下,再打一炮再歇一下,操,这又不是办房事,还要歇息?!”
李照竹登时又是疑虑丛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不敢大意,连忙和万会雄向后山奔去查看。
还没有走得三两步。身后又传来隆隆炮响。李照竹地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虽然没有看到炮弹的轨迹,可是就从那些火把大片大片熄灭的情况来看,炮弹是落在敌人自己人头上的。
陪在旁边的庄道台一声哀叹,“怎么回事?到底是内讧还是援兵啊?”
“是凌啸侯爷,候爷高义。我福建军不会忘记的!”李照竹再无踌躇,吼道,“侯爷来救咱们,全军出击!”
长相极为俊秀地万良雄有些吃惊,下意识道,“我们不乘机脱身?”
啪──啪──啪!
三个一气呵成的响亮耳光,打得万会雄口齿流血,不仅是嘴唇破了,当门的门牙也被打得落了两颗。庄道台随李照竹多年,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发怒。正奇怪这老头居然有这么大手劲的时候,李照竹怒吼起来。
“君子死于恩义,侯爷敢于身涉死地来援救,这是何等的高义和大恩!?”他一指山下,对万良雄骂道。“你个娘们一样的东西,你忘了山下敌军有多少了吗?!侯爷力有不逮,咱们必须下山夹击!”他一把将亭桌上的令箭盒子全部掀翻,寒声道,“就算全部死光。***!老子也是一个夹了鸟的爷们!”
万良雄并不是害怕,他只是错误地想到了突围的策略,一时口快。三嘴巴让他清醒过来,不灭了敌人,跑得了一时,又能跑多远呢?他平生最恨人家说他不像男人,尤其是军中大都知道他天生有些畸形,背后笑话很久,是他深以为耻地。万会雄当下一抹嘴角血水,扭头就走,远远的声音传来。“不就是伸腿一死吗?军门,我也是夹了球的爷们!”
人,不分种族,都是有血性的。金虎的绿营骑兵看到同袍地血战,当然是血脉偾张,眼眶欲裂,可葛尔丹的手下也是一样,虽然他们在湖北兵不要命的攻击下,会害怕会颤抖,但是当己方的人死得多了的时候,也会眼红地,尤其是他们都是阖家出征,死的还是兄弟手足,就更加悲痛愤怒了。格垒沽英的后续援兵终于整军到了,尽管他们是陆陆续续像舔油一般来地,让格垒沽英大骂两个万夫长无能,可他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在敌方那些疯子步兵的发狂下,自己领来的五千人剩下了不到三千。他实在太需要援助了。
湖北兵也是人生爹妈养的,一样在失去了近两千人马的时候,也是需要增援的。
金虎和陈光鹤,就是在凌啸号角声起的时候,领兵冲向战场的。瞬间即到的湖北绿营没有按照事先地战略部署,从两翼向中间包抄穿插,因为那样已经毫无必要。两个共事多年的将军有着不可言会的默契,他们旌旗所向,竟是不约而同地迎上前来增援的两万多骑兵。
两人久读兵书,自然是知道一个道理的,敌我同数而我略强,则要尽力穿插,增加敌我接触面,可现在敌众我寡,可就一点要顶住了。
凌啸吼道,“胡涛,即刻传令黄浩,直接绕到其后军去!仗打到这个份上,你只告诉他,老子要知道,汉军旗营是虫是龙!”胡涛领命上马即跑,很快就听不到凌啸的怒吼声了。
“胡骏这个混账王斌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被人逼着打炮的一天!火器营他们也是常去的,那大内的神武大将军他们也是经常见到的,听些同僚讲得唾沫直飞,如何打炮的原理还是知道地。几人当下把心一横,要死球向天,算个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啊。
不过。在他们选择试炮目标的时候,也是为难了半天,这炮弹又不是开花炮,打出去,没有火光升起。就无法观测和校验,几人顿时为难。倒是胡骏人小却机灵,笑骂道,“你们难道傻了,往狼居胥山上打。我看他们是睡着了,用炮把他们叫醒,人醒火把亮。起码也可以知道大致的方位和距离!心中有个数了,就朝着敌兵给我死轰!”
打一炮歇一下,再打一炮再歇一下。饶是他们触类旁通,天生禀赋,也还是需要在打炮中学习打炮,在发射中总结如何发射。和射箭要注意抛物线一样,他们虽然不懂引力、抛物线和什么出膛初速度和仰角等词汇,可是他们都明白发射出去的东西要手感。
就这样赶鸭子上架,四个神箭手。被凌啸逼成了神枪手,马上又要被胡骏逼成神炮手。试过炮之后的四个炮手,立刻分了工。亲卫们和一些汉军被他们紧急调用,熊金柯口才不错,装弹点火的注意事项,倒水降温的技巧,他一一向这些家伙们粗略讲解。而阳文斌、邓力、孙俊晖则指挥人把火炮搬到向往战场的位置上,一一用石头垫好仰角。
他们垫好一门炮,熊金柯就亲身示范地打一炮。不过,就是这些半试验的炮弹,不偏不倚地炸在被金虎他们堵住的敌军阵中,一时间血肉横飞。
蒙!绝对地蒙!
战场上呐喊振振,人声马嘶的,猛然间天上砸下一个铁球,打得头破脑浆迸的,难免会有些发蒙。不过当天上的铁球越来越多,隆隆的炮声越来越响地时候,准格尔骑兵知道了,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炮弹不认得自家人!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在天上的铁雨直下的时候,福建兵在李照竹的带领下冲杀下来,这是标标准准的一支生力军,倒不是他们在马上有多强,关键是他们地位置,正好是准格尔骑兵的左后翼。万良雄不愧是夹鸟的爷们,大冷地冬天,竟然张狂得可以,赤膊上阵,领着自己的几百人作敢死先锋,把准格尔的阵脚捅出了一个大篓子。
不过说老实话,万良雄并非是愚鲁之人,这厮的狡猾之处在于,深知突击先锋往往是死得最早的,不甘心早挂的他,用出了爹娘赋予的怪招。当一个准格尔骑兵看到白晃晃的赤膊之人的时候,定会看向他地胸膛,好研究下刀之处,可就是这雪白肌肤的胸膛上天生怪异,左边巴掌大块护心毛,黑乎乎的衬在白肉上,而右边胸肌发达,大到一个男人不应该有的地步。
人总是会有好奇心和心理承受能力的?这位敌骑看到万良雄的第一反应竟是,“男人?女人?中间人?”往往是结果还没有得知,他就被万良雄一枪戳倒下马,自己当不成人了。他的这一阴招,起码害了十几个敌人的性命,而他身后的突击队,更是切开了敌阵的口子,让再后面的李照竹长驱直入,若不是也有实心炮弹打到了他们身上,只怕福建兵会更深入地穿插。
被李照竹踢倒左腰子的格垒沽英,打得也是极为的郁闷。凌啸的来袭,固然是他大意了,可凌啸跑回宁夏的消息是大汗派人告诉他的,这个责任又在谁呢?心中暗数自己的兵力,他才发现,在草原上,自己也并不是无往不胜的。攻山被李照竹消耗了四千,塔塔尔覆灭,又折了两千,刚才的先锋血战,自己损伤又何止三千,现在的混战,人数虽是多对方一倍,可是被死死地顶住了,两军伤亡人数竟是差不多的,甚至自己还略略吃亏。
格垒沽英也不是傻瓜,更何况他还有两万可战之兵,当突然间被炮弹打折了几百人马,又被一鼓作气的福建兵打了猝不及防的时候,格垒沽英吼着喝令疏散开队形,再一次形成更大的两翼包围圈,向湖北兵压来,同时还派出两标三千人的骑兵,而另外的一路,则直接向李照竹冲去。
而一路向小山包迂回而来,他们要夺回粮食和火炮。
可是还没有到半路上,炮声停止了。满天的大火迅速在山包上燃起,准格尔骑兵的心里都是一震,咱们吃什么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漠狼烟之你娘你妹惹疯狗
山包大火一起,顿成蓬勃之势,顷刻间竟映红了草原的天际。
格垒沽英的心下沉了,准格尔骑兵的心更是坠入了深渊,望的情绪开始蔓延开去,心神坚定的人斗志更加的昂扬,几乎到了不杀死这些敌兵不罢休的地步,而心智弱些的,则难免会想得多一点,手上更是会慢上一点。至于那些喜欢琢磨的,就未免有些想不通了,咱们准格尔又不同于汉人,食物不是谷麦之类,而是熏晾的干肉,那些敌人是如何把火烧得如此旺盛的?
山包上渐渐传来越来越大的爆炸声,回答了他们。那里不仅有粮草,还有弹药。
当胡涛奉凌啸之命赶上山包的时候,胡骏正和黄浩在紧急磋商,内容就是要主动出击,这个想法,并不是他们知道了战场上需要他们,而是熊金柯他们发现了弹药的不匹配。
临时改行的炮兵们打得十分的欢畅,尤其是熊金柯告诉他们,你们有几万炮可以打的时候,那股子兴奋劲头,就别提了,尽管因为技术不熟,很多人要么是手被烫伤,要么是耳膜被震得发疼,可是那嘣嘣嘣的快感,确实让他们沉迷,心中把火枪团的那些鸟枪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当阳文斌他们调整火炮仰角的时候,却骇然发现,起码有六七十门是小炮,两个人就能够扛得起,它们的口径和那些大铁陀是绝对不相匹配地。
熊金柯的想法很简单。有炮不打枉为人!能开火的炮越多,杀死的敌人就越多,所以他当即喊来一些亲卫,命令他们去储存炮弹的蒙古包中寻找匹配的炮弹。等亲卫找来了小铁桶一样地东西的时候,熊金柯大为愤怒,大骂亲卫们实在太敷衍塞责。你们见过不是球的炮弹吗?
倒是邓力和孙俊晖两人心细又随和,拿起小铁桶一顿端详,越看越觉得像是炮弹,管不得太多,当即就塞进炮筒,放了一炮。
这一炮,造成了湖北军的误伤,“嘣”的一声闷响,竟是像放烟花一般,老长的一条火舌从炮口喷出。山包下巡逻警戒的汉军骑兵竟是一片惨叫和随即而来的咒骂声。
就是大出他们预料的这一炮,几乎决定了战局的命运。
“**他妈地,这分明就是佛朗机大火铳!还是能放霰弹的火铳!”熊金柯双眼在火把下熠熠生光,他深知这种像上百支鸟枪同时发射的大火铳的厉害,心中一顿后怕。“幸好侯爷要我们夜晚偷袭,而且第一目标就是这番子的火炮营,不然白天在草原上正面交锋起来,我军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而三个新一代炮兵教练早就往山下跑去,用脚板去测量距离和观看杀伤效果了。尽管杀伤地是自己人,可那葛尔丹的手下也一样是人肉,观己可以度人嘛!所以。这也就难怪他们要被山包下的一群汉军痛扁一顿了,因为他们看到大部分人只是躺在地上哀号的时候,对新武器的期待使得他们说了犯众怒地话,“怎么有四五百步,就不能把人打穿呢?”
黄浩不愧是将军之才,听到熊金柯等人的诉说,十分敏锐地意识到,出击的时刻到了。他地声音兴奋得直颤抖,“熊大人。你是说可以三人扛得起这炮?搁在两匹马背上就可以发射?这些小炮和炮弹有多少?”
“外间有六十五门,和炮弹放在一起的还有八十五门,小铁桶炮弹约有上万发。”
第 1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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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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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6 章
这一下,不仅是黄浩兴奋得向天抓手了,就是胡骏也明白过来,陡然间差点摔倒在地,寒声叫道,“照你所说,这不是相当于咱们有了一万五千支鸟枪,还有平均打六十多次的弹药?!”
赶到的胡涛没有任何啰嗦,“正好和候爷的命令一致。战场上十分吃紧,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你们必须马上迂回到敌军后方去,既然有此利器,能带走多少,就带多少走,其余的,全部焚烧!”
黄浩一脚蹬倒了身边的小凳,吼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就把这个地方变成火海,然后冲下山去,绕到敌军背后,狠狠地弄他们的后门!”
迂回到小山包地三千准格尔骑兵,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敌军已经撤走了。他们见到的是一片火海。粮草历来为兵家命脉,他们却不得不放弃救火,阵阵的焦胡之味,熏呛得他们有些反胃,况且这大火灼人,缺少了水,怎么救火?
火炮营的山包上本来是有些水的,那是他们在很远的一个湖泊补充的,行军之中也不可能带很多,连塔塔尔给炮筒降温都要省着用,可惜都被一些临时炮兵给糟蹋掉了。这标迂回军队的头领看着火势滔天,忍不住对天大骂,“你们这群该天杀的强盗,又杀人放火,还浪费宝贵的水!”
浪费水资源是不对的,黄浩之军,马上就尝到了报应。
为了节约时间,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按照原计划迂回敌后了,更何况他们又分出了近五百匹战马驼小炮,一千三百汉军骑兵,有马可骑的不过明的背叛者,色情狂,又或是为天下地(起点)太监鸣不平?不过,尽管凌啸是因为想起了当日盛天惨死的孕妇,可是他这疯狂的宣泄,却起到了一个绝对的示范作用。
当凌啸身边的一个亲兵,学着他的这些脏话砍倒敌兵的时候,这个骑兵就再也不能停止这些脏话了。他忽地觉得,自己吼叫着这几句极端龌龊的脏话时,兽性喷发,简直发觉自己完全不是人了,更能放得开了,尤其是发觉得自己砍得十分的顺畅和有劲。
其实,就是凌啸也不曾意识到,这合乎节奏地呐喊,和嘉陵江的纤夫号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方面勃发了人的怒火和憎恨,更是激发了人的潜能,往返重复的劈砍,是何等的枯燥和压抑,更是伴随这危险的恐惧,在冷兵器时代的肉体相搏是,这战场的号子就是让人能够振奋战意和忘却生死!
“操你妈,日你姐,干你妹子剁你鸟!”新一代的龌龊战场呐喊号子,就在生死苦战中,被发明出来,如同瘟疫一般,传遍了每一个中华勇士。齐声大骂的战场上,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凌啸军,士气猛然间空前高涨!
所有人的心跳都在和凌啸同频跳动,所有人的脉搏都在和凌啸自动合拍,所有人的动作都和凌啸一样的凶悍。操你妈!妈字出口,倒下无数妈生的敌军!日你姐!姐字出口,倒下无数的有姐的敌军,干你妹子剁你鸟!什么?没有妹子!那你总该是带把的吧!
格垒沽英略通汉语,听到全场的齐声谩骂,心中对敌方带兵大将的人品极端鄙视,可是等他骇然发觉这敌人们的格杀动作都变得一样凌厉,一样疯狂的时候,他大惊失色。
但是,他格垒沽英懂汉语,不意味着他的手下懂得,准格尔骑兵阵中很快就传出了阵阵恐惧喧哗。
“魔咒!魔咒!他们是魔鬼的子民,他们会扎特哈(萨满教巫术)!”
格垒沽英哭笑不得,眼见着清兵士气高涨,潜能爆发,自己的接触之兵,被他们杀得溃不成军,节节败退,格垒沽英大急,一边对自己的手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方面赶紧脑瓜急速转动,寻求对应之策。无奈的是,不管你军事上怎么调动,面对着一群红眼的禽兽疯子,他还是没有太大的办法。
聪明人在前面开了路,要是格垒沽英连学习模仿都不会的话,他也就枉为准格尔大将了。顿时,他也模仿着凌啸的话语,一边杀敌,一边高喊同样意思的本族蒙语,妄图达到和凌啸地同样作用。他这一叫喊。顿时引起手下将领的附和,当然也是和瘟疫传开一样,满场准格尔骑兵顿时也齐声大叫起来。
不过,这一次,对他们来说,真的是瘟疫传开了。
原因实在是不能怪格垒沽英。只能怪他们遇到的是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汉语的单音节,使得能够用一个音就表达出清楚地意思,而且变换万千,决不重复,干就是干,操就是操!实在是适合战士们发泄愤怒和呐喊作战。
反观蒙语,多是多音节,还尽是卷舌头的闭口音,既是绕口无比,语速又慢。如何能淋漓尽致地表达激励和战意?如何能同清兵的快速动作相对抗?要知道,汉语不仅是骂得舒畅,而且他能很快就骂一遍,无形之中,呐喊的语速是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动作快慢的。
于是。鹦鹉学舌就带来了灾难。不喊号子还好,一喊号子,准格尔骑兵的节奏随着语速减慢了,敌消我涨之下,凌啸率众狠狠地小赚了一笔。不仅把渐渐不利的劣势,一举扭转,反而大批量地斩杀了两三千敌兵。而自己却损失不到三百。
格垒沽英大惊,他万万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同样是骂人,为何自己越骂越遭天谴?难道对方真的是懂魔咒?他赶紧抛开这影响斗志的想法,即使是底下地骑兵们已经慢慢丧失斗志了。
粮草被焚!火器被劫!遭遇魔咒!要是这还不能让这群准格尔骑兵丧失斗志的话,那么黄浩的连缰百铳阵该可以了吧!
嘣!嘣!嘣!
近在咫尺的山响般炮声,敲响了格垒沽英这两万骑兵的丧钟。
三百匹战马连缰组成地霰弹炮阵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登场了。
“嘣!!!!!!”地一声七十五炮齐响,二字排开的火炮阵,把相当于七千五百支鸟枪齐发的成堆铅子喷向准格尔骑兵。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铅子不仅是穿透了敌军地身体和马腹,而且还将这些人和马打得腾身跃起,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仅仅是第一炮,就把左边翼的三百多骑兵打得倒地无声。
要是凌啸在场,定会大吃一惊,靠!高科技啊!战场推土机?
准格尔骑兵是人,在莫名奇妙地发现边翼人马大片倒地的时候,看到远处显现出来地炮口,心肯定是恐惧的,尤其是发现自己由中间的一下成为最外围时,那种恐惧就不可避免了,于是,本能的混乱奔逃势在必行,一时间大家都往阵里面钻,希望同袍可以帮自己荡枪子。
准格尔骑兵的左后腰,在被李照竹的福建兵捅一刀之后,又被黄浩的铅子推土机狠狠地撞开一大排,乱了!
当然也有捍不畏死的家伙,纵马奔向汉军,无奈福建兵已经向他们炮兵靠拢保护了,不过,这倒不是最恐惧的。当这些准格尔勇士冲到近三百步地时候,那些冒着硝烟的炮口旁,出现了新的炮口。
第二排连缰大火铳,出现了!
“嘣!!!!”勇士们千疮百孔,也把后面骑兵的生命和勇气一同摧毁,造就了新的外围,和新的往里面钻的懦夫和往这边杀来的勇士。
“嘣!!!!”
“嘣!!!!”
汉军旗营,接连推进了两百步,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一是因为浪费水,使得他们也有报应,炸膛和烫伤,让人马损失不少。二是因为,敌军成片的人马尸体,让他们真的难以走动了。
可是,就是因为他们开了二十多轮炮,葬送了八千多的准格尔骑兵之后,战争的天平,不可抵挡地倾向了。
士气全失的准格尔骑兵,除了逃跑之外,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对懂得魔咒,疯子一样,还有连环炮阵的敌手,在粮草尽失,丧师两万多还久战不胜的情况之下,这六七千人不跑,还能做什么?!
但是,格垒沽英没有跑。他知道,自己跑了也活不了,即使葛尔丹不杀他,族人们也会把他拆骨扒皮的。他静静地立在原地,也不跑,也不降,用蹩脚的汉语表明身份之后,就等着凌啸的到来。
他实在是想看看,葬送自己的无耻之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凌啸却让他失望了,见面的第一句话竟是,“不当准奸吗?那可以死了!”
嘣!响的是雅茹的手铳。
随着这一声的枪响,轰天的欢呼声响起来,震得地底冬眠的蛇都几乎要醒了。
“咱们胜利了!啊──呜呜,咱们胜利了,兄弟,我们终于活下来了。我们打赢了三万准格尔骑兵!”胜利的欢呼响彻云霄,两军幸存下来的八千多人,无论将官还是兵丁,都是血泪交加,相拥痛哭,喜悦,让人更加的放浪形骸。即使是累倒在地上,他们也滚着爬着,仅仅抱在一起,热泪在他们脸上流淌,一如绽放的鲜花。
第 1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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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57 章
凌啸却立在高地之上,在众将领的争相祝贺和赞颂之中,环顾战场的累累尸首,默然无语。
他不是没有泪水,只是这泪水,流到心中去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马上就把敌军的死马,分割一千匹,当成肉食,请向导带我们去找湖泊!”
他还没有忘记,全军仍然身处险地,葛尔丹明白过来之后,定会追击自己的。
凌啸错了。
他哪里知道,葛尔丹哪里是追击他而已,简直就是一条立下了弘天大势的疯狗,满世界要抓到他。葛尔丹已经六十上下了,雄才大略的他这次丢失了两万多精兵,和半数国库积蓄买来的火器,人生的最后一搏,还有准格尔汗国的强国之梦,被凌啸打得灰飞烟灭!
“本汗对天发誓,何人斩得凌啸之头,何人就是我葛尔丹的继位世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要我服?有条件!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初十,是一个大阴天,可是京师的气氛却十分的紧张,战争是国之大事,更何况是一国之君亲率中军驾临战场?
除了刑部以外,京城各部的官员们忙得是脚不沾地,康熙皇上的第三次亲征还有八天的时间,一应军队调集、粮草供应、军械配置、军官调配、起驾仪仗,都需要这些人紧锣密鼓地安排到位。
一众阿哥爷们,只要是在台位上的,都卯足了全身的劲头,使出全身解数,没日没夜地办差,希望在皇阿玛面前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能。
老四在户部帮办习学,老八在礼部、老十三老十四在兵部,他们也是较劲一样地做事办差,一个个鸠占雀巢,以贵重的身份强势夺过部务决断,频频接见官员督促实施,愣是把相应的事务办得有声有色,滴水不漏。
而太子爷却是监管着吏工两部,看到兄弟们的劲头,心中着实急躁,大清早起来,正要叫来王剡帮忙处理繁琐部务,却看见李德全一路小跑赶进了毓庆宫。
“奴婢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皇上宣您养心殿觐见呢!”
太子微微一愣,早间不是刚刚才请过安吗?“晤?圣上是叫我一个人还是……”
“还叫了上书房大臣和诸位阿哥爷,还有兵部和京畿驻军的主官们。”
听到这么大地场面。定是要汇总亲征的准备事宜了,太子哪里敢耽搁,要来一件明黄缎裘披风,披上就往养心殿赶去。
才一进暖阁门,太子就见老四正跪在康熙面前禀报,连忙过去也给康熙行了礼后。竖起耳朵听起来。此刻来的人还不是很多,兵部尚书侍郎和两个习学阿哥以及京畿军将,都还没有到,只有老四老八和佟国维张廷玉了。
康熙穿一件简朝袍服,在这地下遍布火龙的养心殿暖阁之中。显得十分儒雅,他在众人身前信步踱着,闲适地听着胤禛的奏报。胤禛侃侃而谈,向康熙禀报着军粮的调集存储和运输,以及将士们地寒衣购买用银等项后勤准备。端的是详简有据责任到人了,如此有备无患,也让康熙舒心不已,等到听完,哈哈大笑着褒奖一番。
胤礽大为惶恐。想到自己的差使还有些没有办到位的,一方面嫉妒老四,一方面如坐针毡,生怕康熙现在就点他的名字。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康熙很快就微笑着道。“胤礽,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又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胤禛的粮草给朕办好了,你工部的军械马甲督配得如何了。”
胤礽正诺诺,却听得外间两人急声一起求见,“儿臣胤祥胤禵求见皇阿玛,有西北抚远大将军八百里加急军报呈上!”
“进来!”康熙微微一愣,凯即有些紧张地搓手叫道。众人心中都是一动,皇上亲征在即。怎么此刻又有军报前来,难道西北有了什么战事不成?
胤祥两人急步进来,跪倒在地,胤祥高举军报,“皇阿玛,抚远大将军自宁夏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上说,自我军两路先锋进军狼居胥之后,葛尔丹已经主力尽出。于正月初三晚间先袭击李照竹所部,继而逐逼其部上山坚守,以诱凌啸率军入彀伏击,凌啸于四日清晨决定向东撤离至归化,行前派参将豪成疾驰往宁夏报讯。鉴于葛尔丹全面南压至喀尔喀蒙古,逡巡于狼居胥山附近,兵锋所指处,直逼鄂尔多斯和乌达地区,宁夏与归化皆在其快马偷袭的范围之内,加上皇上所率兵马粮草未到,抚远大将军飞扬古唯有先据守宁夏。”
连珠炮一般的快速话语,把众人激得一惊,御驾未到,先锋却已经先行败退!这是多么不吉利地事情啊。
只是听了一个大概,太子就忍不住心如鹿撞,兴奋得差点就笑出声来。这么说,难道凌啸凶多吉少?
拔屌不认人的胤礽,已经没有了当日纺纱机困境时对凌啸的感激之情了,此刻全是对凌啸的恨意。原因很简单,随着纺纱机厂的开办,他这才发现了,凌啸哪里是帮自己,简直是把自己地手脚都捆绑起来,完全难以在上面混到一点的好处。这如果还只是小恨的话,那么现在这些兄弟们争相与自己夺宠,让自己陷入备感威胁的艰难境地,其始作俑者就是凌啸,要不是他当日挡住了索额图的行动,此刻地自己早已经是坐北面南的九五之尊了!虽然这些话绝对不可以对人言,可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就难免对凌啸恨得牙痒了。
康熙大惊变色,张嘴半晌,问道。“那凌啸可曾到了归化城?”他地话语虽是很平静,可十分细心的胤禛还是瞅见,自己阿玛背在身后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老八也瞧见了,心中叹道,“一样的先锋,阿玛却只问凌啸安危,纵使他是你未订婚的驸马,也不能厚此薄彼到这般田地啊!”不过,他虽然这么感叹,可心中也是一凛,看来凌啸在阿玛的心中十分的重要。
胤禵接口对康熙道,“归化方面接到飞扬古的询函,也单独向兵部拜了禀报,直至初七日午时,仍未见到凌啸所率的一万三千兵卒!”
“哦!”康熙无意识地答应了一声,随即沉默无语。
暖阁里死一般地寂静。
直到会议的结束,康熙还是有些懵懂,只是随意摆手命退,“你们该干什么,接着干去,加快进度,西北事务,容朕想想。”
******
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地结局。老八和十四自然是要回去商讨对策的,胤禛胤祥两兄弟也赶紧回到枫晚亭,寻邬思道来商议一番。
听到凌啸可能罹难的消息,邬思道怔怔半晌,直到胤祥怪异地连喊他三声才缓过气来。邬思道一阵后怕,亏得自己是个深沉之人。平日里处变不惊的本事练得还不差,刚才那乍闻噩耗的心痛感觉,实在是差一点点就要表现在眼睛上了。要是让阴鸷的老四发现自己和凌啸有些暧昧,只怕明天地日头就见不到了。
胤祥看着默然不语的主仆二人,烦躁道,“这是怎么啦?在养心殿皇上不语,如今回来你们又无言,真叫人憋屈!忠毅侯不是还没有被确定阵亡吗?皇上明明极为宠爱凌啸,欣馨姐姐也是非他不嫁的,我就不明白了。那还干什么要他去当这个先锋?!为什么?!”
胤禛也是一直都很不理解,即使老十四说皇上有意让凌啸到福建去主兵,胤禛也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要让凌啸立功挣资历,完全可以把他放在必胜之地。奈何还要给他一些不善骑战之军,以先锋职分深入险地?
想到这里,两兄弟都是望着邬先生,无声地征询他的意见。
邬思道有些黯然,假装一拍大腿。亢声道,“原来如此!圣上真是当世明主,圣见高明难名。神乎神矣!”
“啊?先生,皇阿玛究竟是怎么想的,若是忠毅侯、薨逝,欣馨姐姐可就……”
“葛尔丹深藏漠北,巢穴之远,可达乌苏雅里台,何以这次就在先锋军到达三日,就出现在三千里外的狼居胥山?”邬思道摇头苦笑道,“一方面。固然是葛尔丹狼子野心,窥伺我朝疆土,而另一方面,只能说是圣上的诱敌之策成功!”
胤祥大惑不解,正要说话,却听见一人接口道。“先生此言只怕不对哦!”原来是进京随驾出征的四川总兵年羹尧,他给两位阿哥行了大礼之后,对倨坐冷漠的邬思道仅仅一拱手,道,“要使诱敌成功,需骚扰葛尔丹达半月之久,或是动其民心,或是威胁其军事要害,甚或是打得葛尔丹焦躁无比!可凌啸他们去狼居胥山才一天功夫,何以能够诱敌?!”
邬思道见年羹尧甚是无礼,想起自己在何园,就连金虎见自己都是大千请安,登时冷笑道,“亮工,你忘记了凌啸在科尔沁的功劳,可是皇上还记得很清楚哩!”他一拄双拐,站起身来,“皇上就是记得他凌啸杀了葛尔丹地亲弟弟,才让他这负有葛尔丹深仇的人前去诱敌!孰料葛尔丹却正好就近窥视宁夏,结果就提前把葛尔丹给诱了出来。唉!”
“那为何要给弱兵?”年羹尧还有疑问。
“太强的兵,是人都要戒备和疑虑吧?更何况,强兵也未必会听服凌啸的号令,反而更加不妥!”
三人一起大悟醒神过来,长久的迷惑不解,迎刃而解。
两兄弟这才明白,皇阿玛竟是算计得这么地远,竟然把凌啸和葛尔丹的恩怨都计算到战争的因素里面了。西北打仗,国力充沛的清兵,只要在茫茫大漠上锁定住了葛尔丹的主力,鲜有不胜地,用凌啸以仇诱敌,实在高明。
胤禛起身谓然长叹,“这才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啊!若不是葛尔丹出人意料地就在宁夏附近逡巡,仅此一策,皇阿玛就可以一计定西北了。可惜,可惜,可惜!”说道后来,竟是跺脚惋惜不已。
年羹尧一抹嘴角的短硬胡须,把话题转到了他一直很关注的问题之上,“四爷,现在虽无忠毅侯地生死确信,不过,奴才倒是担心一件事情,还请四爷早作准备!”
三人听到年羹尧这么一说,俱是一愣,“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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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58 章
年羹尧舔舔嘴唇,思量了一下措辞,“四爷,忠毅侯忠君爱国,虽是在武事上建树不多,可是他擅于经营,奴才听到小道消息说,他在湖北的那个香胰子厂,仅仅招商会就收入百万左右。虽然账面上才七十万左右。可是您知道吗,那只是招了不到四百个县,要是把十武大臣都被康熙迭下圣旨给逼疯了。
“三天!朕只给你们三天地时间,二月十五,朕将祭天起征!”
第二天的朝会上,满朝文武尽皆哗然。
佟国维自恃老成谋国,滔滔不绝地劝阻康熙,“圣上,奴才以为,祭天一事,关乎国运社稷,更是与圣上的安危息息相关,切切不可改变吉时!再则,现在十万兵丁方才调到京城,尚未及编整,军械粮草骤然间也难以全面到位,皇上可否稍息龙怒,和气方可致祥啊!”
康熙却丝毫不领情,绷着脸道,“那先锋出军之时,可否选过吉时?!一样是钦天监的吉祥之时,何以会兵败狼居胥?朕若是天命所致的真龙天子,天自会保佑朕,若是葛尔丹是那天下之主,朕想来也是难以与天抗命地,不如就让朕战死沙场,也不枉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打下的片江山社稷!”
听到这些话,满朝文武谁还能说什么,光只是这不吉利地愤愤之言,就让他们全部跪下磕头不已。
恭亲王常宁见胤礽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把心一横,猛地一咬嘴角舌头,痛的心都麻了,抬起头来,已经是满面泪水,他膝行几步,直趋陛阶猛地磕头,“皇上,臣子无能,累得圣上要提前亲征,臣弟愿意为驾前驱,上战场杀敌,一万军不嫌多,三千轻骑不嫌少,能为圣上分忧,常宁纵使马革裹尸,也是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番话说得是堂堂皇皇,康熙却十分地厌憎他。第一次亲征就是他和大阿哥争功,导致葛尔丹全身而退,现在又来攀诬凌啸,加上他擅自对欣馨动刑,康熙奔来对他是满腹的恼火,无奈现在的这个场合,他的话又漂亮,实在不是发作他的时候,康熙只好冷淡地“晤”了一声。点点头。
可是常宁却并没有退去,再次磕头道,“忠毅侯凌啸,本是在大闹宗人府之后,即戴罪立功地,可这次以万余兵丁。去攻击三万贼兵,众多火器之下,虽勇气可嘉,未免是自负误国,丧失辱君。”他惴惴地看看康熙的面色,似乎没有太多的不妥,接着道,“当然,臣弟并不是要弹劾凌啸,只是左先锋目前下落不明。湖北兵大部分伤亡,防务空虚,香胰子厂也是军中之业,事干湖北地稳定,攘外也要安内。可否请旨派员前往震慑?”
康熙忽然笑了。在这种举国危急之时,弟弟饶了这么半天的***,原来是要接手香胰子厂!当时自己把争功的大阿哥和常宁各打五十大板,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冤屈那已经死去地儿子了。
“攘外也要安内。好!是要安内,常宁,你去!”康熙咬着牙格格而笑。
常宁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天上猛然间掉下一个馅饼,而且还是大馅饼,可是他敢接受吗?大清开国就接受明朝的靖难教训,宗藩是绝对不能在外地而居的,这香胰子厂的差使固然是好,可那是个长期差使,不是意味着他要长期在武昌了,那可是时间一长备受猜忌的局面,正要推辞。却见胤礽微微颔首,稍微犹豫了一下。
正是这一犹豫,让常宁从今以后成为一大笑柄,在人前再也不能抬起头来了。
康熙把格格笑变成了冷笑,“传旨!常宁任武昌香胰厂督办副使!至于正使么?嗯──”
胤禛几乎把牙齿都笑酸了,邬思道真是名士。他当即离班跪奏,“皇上,儿臣以为,凌啸屡救圣驾,这次又敢于为国尽忠,勇!军中将士但有这种精神,又何惧葛尔丹跳梁小丑?!儿臣以为需。褒奖,督办正使,凌啸之兄豪成可也!皇上如此厚待烈士之眷,前方将士定会大受鼓舞,敢不用命乎?!”
满场官员目瞪口呆。一向重礼制的四阿哥是怎么啦,这不是当众甩了叔叔恭亲王一个嘴巴吗?张廷玉却是眼睛连闪胤禛几眼,心中骇然,“四阿哥这么会揣摩圣意,且在不知不觉中,把常宁拉远的话题又扯回到战事上来,真是个角色!”
果然,康熙颔首欣然道,“胤禛真是言及关键。”他虽努力压抑,仍兴奋得在御座前来回走动,老四这次居然能从公心出发,又贴合自己的心思,“准奏。四阿哥置办粮草后勤,甚是勤恳,不惧繁琐,坚忍耐烦,着消前次处分,复贝勒爵。”
胤禛在众兄弟的嫉妒目光里谢恩才起,就听到康熙威慑地道,“朕言提前起征,不是要征询你们,是要你们三天之内办好出征准备!退朝。”
******
二月十五,御驾如期亲征,康熙祭过天地,以太子留守北京监国,就带着十三十四两个皇子,还有新进到上书房地大臣马齐,率领十万京畿驻军浩浩荡荡地往宁夏疾驰而去。
宁夏府在望之计,全身戎装的康熙忍不住心潮澎湃。
这恐怕是自己的最后一次亲征了,路上的风霜和清苦的行军,四十三岁地年纪,已经很是吃力了。“葛尔丹,咱们的恩怨,该有个一刀两断的了结吧!”
飞扬古带着阖府官军前来迎接,更是带来了两个让康熙大为震惊的消息。
“皇上洪福齐天!奴才特来向圣上报喜。据探子们打探回来的消息,忠毅侯初六地大战,竟是大获全胜,斩杀准格尔骑兵达两万多,不仅成功解救了李照竹被围之军,还当场杀了敌方大将格垒沽英和塔塔尔,更为重要的是,凌啸一举焚毁敌方十万骑兵的粮草,还把他们举债向罗刹买来地火器焚毁一空!如今的葛尔丹骑兵缺少粮草,又无利器,就像是缺了牙齿的老虎,已经是死老虎了!”
康熙“啊”地一声惊叫,向来讲究矜持庄重的他忍不住悚然动容。“凌啸?凌啸?你说凌啸把葛尔丹的要害给捅了?!”
飞扬古十分兴奋,他一点都不嫉妒凌啸,自己都已经七老八十,和康熙打了三次葛尔丹,反正自己已经位极人臣,几十年间的镇守征战,他已经疲乏了,最希望能够终结这个大患之后,回家养老去。
于是,他再次把探子们报告的事情详细说了。“探子们到达狼居胥山的时候,那里已经找不到敌军和我军的踪迹了,不过,从现场没有掩埋地尸体来看,我军损失将近一万四千人,而现场的准格尔骑兵尸体竟是两万一千多。狼居胥山边的一个山包上,全是烧焦的肉食,还有大量的火器残骸,鸟枪虽不多,可是那里的两百多门烧得变形的炮筒显示,凌啸一举干掉了他们的炮火主力。”
随行的皇子大臣都忍不住变色,一场大战,敌我双方尸体就达到了三万五千人,战争的残酷可想而知。此刻谁都兴不起半点的嫉妒感觉来,当然日后嫉妒是日后的事情,可现在他们知道,凌啸的这个军功,是九死一生赚来的,着实太扎实了。
康熙现在才知道大喜而笑,很是关切凌啸的生死,“忠毅候何在?”
飞扬古面色一黯,“奴才还没有探到他的踪迹,而且葛尔丹的骑兵也没有找到,根据一些留下的行军痕迹来看,他们似乎都是往西在行,显然是葛尔丹在拼死追击凌啸。”
康熙一惊,微一沉吟,“这么说,忠毅侯很是危险?”
“是的,皇上。”飞扬古吐了一口气,“换了谁是葛尔丹,只怕都要不得凌啸誓不罢休的!”
老十三老十四异口同声,“可往西是茫茫沙漠啊!忠毅侯身陷死地,咱们要前往相救啊!”
飞扬古咽下一口唾沫,把第二个消息讲了出来,一时间石破天惊!
“葛尔丹曾遣使来告,若是我大清献上凌啸的人头,他准格尔汗国愿意世世臣服,永不反叛,否则,但存一人,誓反之。”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无血为抚,带血为剿!
葛尔丹的话让在场的都吞咽了一口口水,大部分人都在喉咙间发出咕咕的声音。
西到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坦,东到哈密和土谢图,南到西藏,北到乌苏雅里台和唐努乌梁海,几近四个四川省疆域的准格尔汗国疆域,只要凌啸的一个十几斤重的人头就可以换取到?!
“哈哈──哈!”康熙在飞扬古话声刚落的第一时间内开始仰天长笑,到后来竟是捧腹擦眼,直到呛到咳嗽起来仍然不能停下,唬得胤祥两兄弟赶紧为他拍打虎背,方才稍微收了笑声,但仍是边喘气边呵呵不已。
其实,康熙又何尝不垂涎这块疆域?长笑之间,完全是在给自己反复思量的时间。开疆拓土,名垂千古的诱惑,让他的心在蹦蹦不已。但是,他明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第 1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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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59 章
康熙双臂一展,推开两个儿子的拍慰,抽出御剑横空一劈,说了他平生的第一句粗话,“葛尔丹,**你大爷!当朕是三岁小孩,还是宋朝的那些昏君弱主?!你诈降两遍,又自反叛。就算你这次是真的不再背信弃义,就算朕,能够答应,可十年间洒血疆场十五万碧血忠魂会答应吗?你那些疆域,朕要取,自会万马千军一扫而定,嘿嘿,用功臣之头去换,朕枉为人!”
见康熙如此暴怒。众臣军将谁敢站立,顿时跪倒一片。
说道此处,康熙地面色怒得犹如猪肝一般,吼道,“诸臣工,葛尔丹信口雌黄。侮辱尔等君父,犹如哄骗面首。娈童!所谓主辱臣死,尔等等闲旁观乎?!”
众臣子心头狂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葛尔丹的一句话,竟让康熙联想到被强暴般的屈辱之上,人就算个性要强,也不能要强到这种地步吧!不过,康熙既然发了疑问,又怎么能不赶紧表达一番忠心。
胤祥两兄弟领头。飞扬古、马齐联袂,带着一众文武,山呼万岁,个个泪流满面,人人怒目狂骂。文臣们口齿伶俐又才思敏捷,将葛尔丹的一众祖宗在言语上狠狠唾骂一番。直到康熙听着都觉得脸红了,飞扬古方才代表武将们说话了。
他倒也没有太多的话可讲,刚才在文臣们独领风骚之时,这位董鄂妃的弟弟就在揣摩康熙地意思。
凌啸焚尽了葛尔丹的火力。准格尔在战略上已经是必败无疑,可现在皇上亲率大军既然来到此处,难道也像葛尔丹疯狗一样地满大漠去追击不成?凌啸大战之时。离现在已经将近半月,就是追去解救和打击,只怕也是来不及的了。
难道就这样在宁夏镇守等候?那又是和前两次一样温吞水!
难道回京?皇帝的面子何在!
飞扬古相信,康熙既然把一个敌方的诈降行为上升到了侮辱他的地步,就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大将军猛地在黄土地上磕了一个响头,额头上沾起一片灰土,甚至还带着一根稻草,可是没有一个人敢笑话他,因为他风霜如老柚桔的脸上。面色甚是沉痛。
“皇上,奴才请辞抚远大将军!”他转身要过自己的大印,双手高举过顶。
众人大讶,靠,你是两朝老将,在这时候不效犬马之劳,还撂挑子?!就连康熙也是一阵狐疑,面色顿时阴暗下来,“嗯──?”
飞扬古猛地将全跪改为半跪军礼,“抚远非奴才所长,剿匪才是拿手把式,请吾皇赐剿远大将军印,奴才愿为皇上麾下,护全圣上收服吐鲁番,直捣伊犁,焚葛尔丹宗庙,碎准格尔王廷,不灭楼兰誓不还!”他的声调颇为苍凉,须发花白的面容竟是死志般地坚决。
马齐大吃一惊,这次的后勤设计完全是草原作战,如何能够到达那鞭长莫及的准格尔盆地?他正要啾啾谏劝,却见胤祥胤禵双双磕头如捣,“儿臣们愿为先锋,为君父雪耻,为家国开疆!”
康熙眼睛熠熠放光,从御马之上一跃而下,挺持御剑往手指头上狠狠一割,就着冒出的天子之血,往飞扬古高举的印信上龙飞蛇舞,一个鲜红地“抚”字刺眼欲滴!
“无血为抚,带血为剿!灭那厮去。”
圣命一下,顿时整个前线后方都被武皇开边的雄图霸业给驱动起来。八百里加急频繁送往京师,上万人的先锋军分批出发,督粮队、徭役民夫、随行向导、理藩院通译在丝绸之路的东走廊上,竟是浩浩荡荡。
中军临行前,康熙专门接见了泪眼哗哗的豪成,厚赐钱帛,对要上战场报仇地豪成温言,“格尔楞家已经为朕献出了一个满族英雄,岂能让你家没了成年男子来支撑门楣?!”
“皇上,豪成求求您,但有我啸弟的一丝生机消息,请皇上一定要救援他一把,格尔楞满门定会世世相报。”
康熙点头应允,派二十个御前侍卫强行把他送出宁夏城。
宁夏留守十万原有驻防兵马,康熙一个不带,在命令他们分路进入阿拉善寻找凌啸之后,自己就率着十万骑兵往哈密疾驰而去。
军过贺兰山阙,康熙望着山顶的皑皑白雪,心中着实恨恨。
老是被别人来打,泥菩萨也会有火气,更何况他这受不得半点气地皇帝呢!把胤祥两个喜欢带兵的家伙拉到了军中,京城之中的三个儿子就能相互牵制,京师后方暂无兄弟萧墙之祸;忠毅侯把葛尔丹打得粮草火器全无。又把他地几万骑兵拖住,弱敌焉能残喘相抗?现在正是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葛尔丹啊葛尔丹,年年都是你在我家门前兴兵惹事,这一次轮到我玄烨了吧!哼,你被朕的女婿削掉了爪牙。国中已经是防守空虚,只要朕的大军不被沙尘暴所掩埋,准格尔三个字将成为大清的省名!不,是旗名!不,是州名!
山口中一阵寒风刮来,康熙紧了紧身上的战袍,他再次想起了生死不知地凌啸,忽地心中有一种慈父般的感觉。
康熙骇然惊讶,怎么会莫名有了这种情愫?就算自己的儿子们都是盯着大位,让自己万分失望。可也没有理由对这个奴才有这种亲近啊。难道是因为他越来越让自己感到骄傲不成,难道是自己缺乏天伦之乐?康熙赶紧连连晃动脑袋,把这个荒唐的念头赶出脑海。儿子是自己的好!
等到大军行出山口,天却下起了大雪,丢絮一般满天飞舞。康熙收回观看贺兰山势的眼光,默祷一声,“平安归来吧,朕的勇士。”
平安归来?这是奢望。
康熙并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凌啸。正在相隔不到三百里的另一边山脚下哀叹,“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靠,被疯狗赶进了穷巷。天啊,哪里有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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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六月初七地晚上,在狼居胥山以西四百里的地方,筋疲力尽的凌啸军队,终于找到了湖泊,一晚上的休整,才恢复了一点点的元气。天明之后,李照竹和万良雄等一干福建军主动奉凌啸为主帅,请他带领全军逃出这茫茫草原。
凌啸一系列幸运地动作。赢得了大家的真心钦服,可是,凌啸毕竟不是神仙,他对自己该怎么脱困,茫然无绪。凌啸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地做出决断来,葛尔丹既然能称雄大漠,定会很快地醒悟过来,说不定已经在往这边杀来。
除了在战斗之中牺牲的刘子俊和炸膛而死的孙俊晖外,所有的将领都期待地看着凌啸,几十个眼珠地压力,让他很是紧张。七千湖北儿郎横尸草原,一万福建兵丁魂散大漠,这就是超残酷的大规模冷兵器战斗,身为掌舵之人,凌啸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到剩下地人生死存亡。
往南走,八成是要和葛尔丹迎头撞上,八千人几乎个个都带着轻伤,立地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往北走,苦寒之地,虽是在狼居胥山得到了一批敌军的帐篷,可是湖北福建之兵不耐寒冷。
往西走,是茫茫的阿拉善沙漠,不要说部下们有没有沙漠里面作战的本事,光喝水就是个大问题。
只有往东走了,能不能到达归化城,就要看命运几何?
“先往北三百里,再往东疾驰!”
其实每一个人都会分析,都是为将的人,哪个不知道往东还有一线生机?大家需要的,只是凌啸这个主帅的命令,作为自己的印证罢了。
可惜的是,他们能够得到这种分析,葛尔丹自然也能够算到。已经从自负自大里沉静下来地葛尔丹,不仅仅是有颗冷酷无比的复仇之心,更有被打痛后冷静下来的头脑。
狼居胥山的一片尸山血海,任每一个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潸然落泪。两万一千多准格尔勇士的生命逝去,把葛尔丹的心给深深刺痛了。他发现自己心中泛起了仇恨,猛地把左手放到口中,狠狠地咬去。鲜血自他的嘴角流出,又顺着虬髯滴落下来,一直咬到了骨头之上,那种痛感才让他无法加劲了。
“没有忘记掉仇恨,就不能冷静下来,就不能抓到敌人。”葛尔丹一口从自己的手上猛地撕扯下一小块肉,“不能复仇的仇恨,根本就没有意义!”
接到探马的回报,凌啸军的痕迹是往西去了,葛尔丹嘿嘿一笑,“还想故伎重施?阿喇卜滩,你速带一万人马赶往乌拉特旗北,和原来在旗东的一万五千骑兵成犄角之势,一同向西压去。吴尔占扎仆、术思在这里各据百里布营,、火斜和本汗亲领两万人寻迹追击,各军要广布探马,侦察范围当在百里以上。这次要给凌啸布下天罗地网,让他不动则以,动则全军覆没!”
准格尔五万骑兵才布好了网,凌啸就一头撞了进来。
第一百七十章 插翅难飞?
凌啸怎么可能不动呢?天寒却无法生火取暖,伤兵没法子延医问药,这倒也罢了,一向吃稻米的湖北兵和福建兵,要是光吃马肉,仅仅是拉稀就可以拉死他们。再说了,呆在原地不动,难道等葛尔丹五万大军慢慢合围吗?
一天之后,凌啸的军队完成了向北三百里的运动之后,才往东两百余里,就迎头撞上了阿喇卜滩的探马。黄浩所率领的先锋追之不及,唯有快马向后面的凌啸中军禀报。
风寒所侵,让雅茹高烧不已,滚烫的面容犹如是嫣然娇羞。凌啸正用毡毯抱着她在马上行军,接到了黄浩的飞马来报,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战地之间,需争分夺秒地做出决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李照竹,金虎,特廷围在凌啸的身边,却一声不吭。
凌啸哑然责怪道,“你们,你们怎么都像是泥塑的菩萨,说个主意啊!我又不是科班出身,现在我也是毫无办法,打仗还是要你们多多建议啊!”无助的感觉,是人都会有的,他却没有想到这番话招来了李照竹的一番训斥。
第 1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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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60 章
“忠毅候!不可如此说话。”李照竹须眉一展,猛地把金虎特廷赶到远处后,嗔怒地低声喝道,“弟兄们能够活着到达这里,已经是赚来的利息,能干掉葛尔丹的辎重,我们也对得起皇上和朝廷了。就算你此刻出了昏招。让这八千将士尽皆覆没,也不会有人怪罪于你,小兵如此,老夫亦然!”
凌啸大讶,“那你还……”
“老夫刚才说地是死说,现在说的是活话!倘使你能有幸活下去。记住,你是大将,是这些人的统帅,你永远都不可以说,你没有办法,你不能带着他们胜利!在他们的心中,你的旌旗所向,就是他们奋死的目标,你地马鞭所指,就是他们生存下去的方向!所以。侯爷,永远都不可以。”
听他说出这样的一番道理来,凌啸低下眼睑就能够明白过来,这是军中独有的领袖模式,当即诚挚地向李照竹一拜。
李照竹却不让凌啸道谢。长叹一声谓然道,“侯爷,不要这样生分,李照竹没有料到候爷会挥师来救,福建兵没有死在狼居胥山下。已经深感侯爷的高义。本来,要是能够活着回到中原,照竹定会涌泉相报。至少也会把军中的一套学问,倾囊相授。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让照竹为你上一课吧!”
在凌啸的愕然注视下,李照竹高声把福建骑兵召集起来。
这位须发苍白的福建提督,在军前缓缓取下自己的顶戴,把藏在其中的遗折撕得粉碎,挥杨得白纸片如雨,一如祭奠亡灵地纸钱。
“儿郎们,年纪在二十岁以下的出列。”李照竹的嘶哑声音响起。很快就走出了百多名年轻的士兵,他看看这些还带着稚气的半大孩子,把浑身是伤地万会雄也往里面一推,转身向凌啸跪倒在地,呜咽道,“侯爷,这些是我福建儿郎的种子,望侯爷能够保全他们到最后时刻。”
凌啸的脸猛地抽搐一下,他知道李照竹要干什么了。
“闽山闽江的弟兄们,咱们尽忠的时刻到了!敌军就在前方,掩护福建地恩人和种子离开,是我们的光荣使命。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老夫不才,众儿郎随我一起,以死一战吧!冲向那些侵我国土的强盗,杀!杀!杀!”
老男人地声音不高,可是别有一番看透生死的感染力,低沉却有力的口号声响起,杀!
李照竹很是满意,高声向四周笑道,“重伤的湖北兄弟们,何不与照竹并肩作战,能咬死几个准格尔骑兵,也可到阎王殿上傲视群鬼!”
丢车保帅,势在必行,轻装上阵,慈不掌兵。这就是李照竹的亲身示范的一课。
凌啸除了能送一百颗土手雷给他之外,别无他法。自己不是新野刘备,李照竹也不是赵云之勇,更没有那种幸运。
“鸣鸟枪,为李军门和福建壮士送行!”
嘣──嘣──嘣!
悲愤的生离死别,在李照竹率兵远去之后仍然让人恻然。
两千福建兵和那些上千的重伤者,其命运已经注定覆灭,可是,他们换来了凌啸军的一线生机。
依旧是东南西北地选择,这一次,凌啸连想都没有想,“葛尔丹不会不追我,定是衔尾而来,前方的敌军,我虽不知道他是谁,但既然在我的前方出现,定是算准了我要向东。好,老子这次向南,希望这是个能容我军无声无息通过的空隙。”
没有了伤兵的拖累,加上打扫战场缴获的大量战马,凌啸军队的速度大增,没有人能够想到清兵的乌贼战术,更没有人能够想到凌啸的猛然南插。总之,当葛尔丹亲率两万人马和阿喇卜滩会合之时,准格尔的这些统帅和将领们都是满头的雾水。
审讯战俘?可战俘很少,不是已经完全不能说话的重伤之兵,就是茫然不知道分手后凌啸军的动向。无可奈何的葛尔丹只得重新回到凌啸和李照竹分兵的地方,再次循着战马的足迹慢慢地跟踪下去。
等到他们发现凌啸竟是往南行进的时候,准格尔君臣欣喜若狂,葛尔丹忍不住老泪纵横,“苍天啊,大地啊,总算开眼了不是!报应啊,无论你凌啸怎么跑,也还是要往本汗的钉子上碰吧!早就料到你很可能梅开三度,搞什么狗屁回军一击。老子安排了两万大军在狼居胥山等着你送死咧!”
预料到凌啸地灭亡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他死在自己的眼前是另外一回事,最好是能亲手砍掉他的狗头,再把他挫骨扬灰,方才快意恩仇的大丈夫乐事。想到这点,葛尔丹竟是一刻都不想耽搁。他一声令下,把阿喇卜滩的一万骑兵赶下马,亲自率领两万骑兵三万匹马向狼居胥山急飙猛进。
夜色沉沉的亥时时分,累得人仰马翻地准格尔大汗,终于赶到了狼居胥山,一见到在北边扎营的术思,葛尔丹就狐疑问道,“怎么,都打完了?”
术思大讶道,“大汗。什么打完了?”
火斜看见他的属下毫无大战后的疲惫,颤抖着声音问道,“不要告诉我们,凌啸没有打你们这里过去?”
“没有啊!”
葛尔丹一屁股坐到地上,面色死灰。心中愤怒不已,本汗以近六十之龄,向小伙子一样奔驰一夜,屁股都快要磨破了皮,容易吗?
所幸他的心胸也很宽阔。没有迁怒于人,在被手下们扶起之后,当即咬咬牙。“拿地图来。”
“报──!”三骑飞驰而来,上面的骑士直至马到大帐前,方才一蹦而下,“急报,据牧人讲,傍晚时分,西面一百里处有五千左右的清兵向南疾驰而去!”
“报──!”又是三骑飞驰而来,“我们是吴尔将军属下,酉时时分。西面探马发现凌啸军队,于戌时报告给吴尔将军,将军已经衔尾追去了。嗯?大汗?大汗!”
葛尔丹气得差点晕倒过去。
自己在狼居胥山附近设立的南北二营,原是准备着防范凌啸往东逃的,凌啸竟是狡猾得犹如狐狸,根本就不往狼居胥来,现在他却转往南跑,还过门不入,让自己的两万人马白白空等了,想来,竟是硬生生地在自家军阵地缝息中穿插过去。越是想到缝隙一词,葛尔丹越是生气和耻辱。骑兵的人肉缝隙,竟让他穿插完了就跑,准格尔汗国还有何颜面?!
“凌啸玩弄本汗和准格尔勇士于鼓掌之间,你们谁敢向南猛插到乌达地区,防止这厮逃回宁夏去?!”
术思看看默然不语的阿喇卜滩和火斜。他们都随大汗追击了一整天,只好自己去了,可他无比郁闷的是,刚刚从乌达赶回来,又要跑去,两次三番下去,岂不是会被累死?
葛尔丹无可奈何地重上战马,生性坚毅的他,要是连凌啸都无法抓住地话,不要说国内部属处不能交代,就算是自己,也难以睡觉的。
“火斜,出发,再追,追!”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一追,竟是在茫茫草原上追了凌啸十五天之久,还真的让他有了收获的消息。
直到第十六天,吴尔占扎仆给葛尔丹传来消息。尽管凌啸非常的狡猾和多疑,屡次都是变换方向,几乎把巴彦涿尔和阿拉善东部跑了个遍,好几次就差点把他逮住,却又让他跑掉了。已经紧紧地咬住了凌啸地尾巴,两军前后相聚不到八十里了,在自己和乌达的术思联合夹逼之下,凌啸已经是穷途末路,被赶到贺兰山的一个巨型死凹山脚处,此刻地凌啸,除非插翅飞天,否则是再也逃不掉的了。
追累了后在狼居胥山坐镇的葛尔丹闻言大喜。康熙向西的消息他已经得知,想必此刻的康熙正在贺兰山的东西山口行军吧。不过他也屹然不惧,凌啸毁掉了自己的东侵之凭,不意味着自己就没有了自保之力。他现在只要看到凌啸授首,就可以返回主持大局了。
当葛尔丹率着所有剩余兵马赶到阿拉善东南的贺兰山下,却看到的是满地地死马和一片苦瓜脸。
咆啸!咆哮!
“人呢?你不是说这是一个大型的死凹山脚吗?!又不是山口,凌啸也不会长翅膀,本汗问你,人呢?!”
吴尔占扎仆苦着脸指指入云的雪峰,“爬,爬,爬上去了。”
一口鲜血喷得吴尔占扎仆满脸,准格尔大汗眼睛一黑摔下马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山”
险死还生!
这四个字完全可以形容凌啸连日来的苦况。五千湖北骑兵要不是因为带了充足的马肉和战马,只怕早已经被葛尔丹围剿掉了。半月的大漠逃逸,让凌啸终于明白了一个铁的事实,期待着飞扬古的援军来救,只怕是要把秋水望穿成死眼珠子的。等到天上开始飘下鹅毛大雪,战马越来越瘦,人也越来越疲惫的时候,凌啸知道,再不想办法逃出生天,只有死路一条。
“山在何处?”当今之计,再在草原上与数倍于己的葛尔丹纠缠,已经很不明智了。
“斜向西南六百里,有贺兰山。”达契台满脸汗颜回答道,“不过我们伊金霍梅的族人对贺兰山地域不是很熟悉。”
第 1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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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61 章
达契台的话没有错,他们岂止是不熟悉而已,简直还像是摸了狗屎一样的霉运,不仅仅把湖北兵领到了一个三面被包的死凹山脚下,而且还是深达三十多里的死凹。等到黄浩向凌啸禀报方并无去路的时候,凌啸和一众将领早已经看到了前面挡路的山峰。
看着颇为陡峭的山势,就连迷迷糊糊的雅茹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回头显然来不及了,吴尔占扎仆的追兵就在几十里之后,恐怕自己还没有出去,就会被他们堵在山凹口上。
凌啸看看这山体的形势,心中长叹一声,难道真的要过草地爬雪山不成?除了左右两边竟是陡峭壁直地悬崖之外。就只有正对面积雪皑皑的山坡可以走了,问题在于,这山坡的坡度实在是太大了,郁郁葱葱刺向天空的树木,竟然几乎像是贴在了山坡上一样,就可以想象坡度之大了。
他倒不是担心爬不上去。以自己的硬轻功,瞅好几个岩石为着力点,他相信自己可以够到那离地面最近的十几颗大树,那十几丈之上,已经是缓缓地地方了。他担心的是怎么生存下去,那上面的情况,自己可是一无所知的啊!
“弟兄们!若是你们不悔跟我一场的话,现在听本侯一席话!”凌啸看看被惊得面色死灰的将士们,“表面上看来,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但是本候可以告诉大家,这山是可以爬上去的!本侯还曾经爬过比这还要陡峭的悬崖呢。只要咱们能够暂时爬到敌人的鸟枪射程之外,就安全了!现在开始,全体下马。杀马割尾编绳索!”
凌啸一声令下,竟是万马齐亡。当看到人人眼中带泪的时候,凌啸这才明白,要骑兵去斩杀自己地坐骑,是一件多么伤心的事情。时间决定一切。凌啸却绝对不含糊,当第一条血淋淋的七八丈长的马尾绳编好,凌啸就跃跃欲试了。
全军五千人。一边泪眼汪汪地编着马尾绳,一遍神情紧张地看着凌啸。凌啸站在三百步外,亲兵们已经照他的命令清开了积雪和卵石。“弟兄们,为我歌一曲助兴吧!当──当──当当”
“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
嗷──!凌啸在兄弟们激荡山谷地军歌声里,仰天长啸一声,气感在小周天里开始勃发循环,而脚下已经如脱弦之箭,猛地奔驰助跑起来。手中的马尾绳被他拖曳得像是暴行的巨蟒,直向那正面的山坡冲去。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辟天地为我理想去闯……”
噌地一声,伴随着勇士们高亢入云的怒吼,到了山脚地凌啸,把意念的闸门猛然松开,已经循环达七八遍之久的气感,忽地窜入大周天地经脉,弹指间在他的涌泉穴上暴撞开去。没有人注意到他刚才踩到的几块岩石已经化为粉碎,万只眼球都盯着凌啸鹏鸟展翅般腾向山壁,谁会在乎一个石头的形状呢!
侯爷毕竟是侯爷,他毕竟不是鸟人,展翅也不可抵挡渐渐减慢的上冲之势。众人的心在他一冲飞天时候不曾跳动,却在他快要停止的时候,蹦蹦乱跳起来。要是凌啸差得太远,倒也罢了,大家回身当步兵一样血战算了,偏偏就差那么三尺的距离,凌啸就带着他们的所有生存希望停滞了身形。
人人都是心中剧痛如割,生地希望是如此的近,却无法把握住。何智壮是管理军需的参议道台,他在这一刻已经决定,只要凌啸落下,马上就向他说句来生再誓死追随,然后冲向山口,浴血一战。他知道,要是自己的辎重兵没有丢失最后的一只帐篷,那上面的绳索,定可为全军带来生的希望,侯爷也不用拽着重重的马尾巴飞天了。
凌啸会让自己功亏一篑吗?丹田处刀绞般的剧痛,告诉了他,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我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把马尾绳头上的几圈猛地甩向咫尺外的大树,上面有寄托希望的空圈套。
高空无处借力,一切都要按照物理能量的置换定律而来,绳往上甩去,人往下落的更快。直到看到马尾绳进入树木的黑影之中,凌啸仰首向天,看着满天雪花,用最诚挚的声音祈祷,“天佑中华吧!我宁愿摔死,求求你挂住!”
侯爷高空坠下,唬得亲卫们齐声大喝,涌向他可能落下的地方纷纷伸手,全不顾可能会被凌啸给撞死的危险。
咔!──咔!
感觉到手中虚握的马尾绳结头处开始吃力,凌啸猛地一抓,马尾绳竟是把他吊在了三丈高的空中!
“嗷!”欢声雷动,三军开颜。
幸福的眼泪迸绽出来,大家几乎全体跪倒在地,天神没有抛弃他们。侯爷最后关头再次拯救了这几千人马。凌啸就这么挂在空中,犹如天神地代表,接受着众将士的膜拜。
有了挂上的第一根就好说了。随着凌啸徒手攀上去,更多的马尾绳被拉上去系好,更多的将士们上去。仅剩的马肉被吊上去,将士们被吊上去。贪心地何智壮还钓上去了七八十匹死马,直到远处出现了准格尔骑兵的影子,众人才纷纷把马尾绳给收起来。
吴尔占扎仆看着死里逃生的湖北兵,大眼瞪小眼。
葛尔丹赶到的时候,还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上下眼对眼,气得这位大汗几乎吐血到身亡。
******
难道就这么灰溜溜回去不成?两万多将士的血仇,半数国库的军火损失,五万大军半月的疲劳追击,难道就因为凌啸的上山。就此放弃追索不成?!谁会心甘?
准格尔骑兵也是爹生马养的,半个月来地围追堵截,也是会累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刻,失望的情绪。更加打击他们的心灵,如果这心灵并不脆弱的话。
葛尔丹地心灵不脆弱,尽管他恼火万分,几乎丧失了一切的自信,沦为和战死的格垒沽英一样。甚至开始怀疑上天对凌啸的眷顾,怎么可以到这种离奇的地步。可他还在支撑。
当夜地大雪更加吓人,更是狂风大作。疲惫已极的准格尔骑兵就地扎营歇息了一晚。天色放明,葛尔丹从悔恨怒惧气悲的六味地黄梦中醒来,却听见阿喇卜滩兴奋得嗷嗷直叫。
“大汗,大汗!老天爷开眼了,终于帮助我们了。”冲进大帐来地阿喇卜滩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欢颜,他一把掀开了帐帘,“您看,那些狗马杂交生下的贱种们还在山上旋悠。显然是山上没有找到好的出路!冻死这些***们!”
帐外的冷风激得葛尔丹猛地一个激灵,却被阿喇卜滩的话说得一阵暴喜,像是被丢进温泉一般经舒骸爽。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快步就薄衣冲向帐帘去看。
雪霁之后的耀眼山顶上,黑点四布,分明就是那些湖北兵兵。他们大都在向一个裸露出岩体的大山石下聚集过去,黑压压地拥挤在一块,显然是山顶风寒,他们似乎是聚集起来御寒。
像是证明阿喇卜滩的话一样,忽地,远远的山顶白雪上,一个黑点开始滑落,竟是如同高空的陨石,从山顶上越来越快掉下,在带起一片厚厚的雪路之时,竟是微微一声“啪”地地声传来。显然,这个湖北兵冻僵之后,摔了下来。
只拿朵进来大帐的时候,葛尔丹正是老怀大慰,笑得连脸上的皱纹都很淫荡。“凌啸啊凌啸,你现在也算是遭到天谴了吧!爬!我叫你爬,爬上去,还不是个难以绕过去的孤峰?!老天爷是看我准格尔骑兵们死得太惨了,才搞了这么一个绝地让你们来受这活活冻饿而死的折磨。哈哈,好啊,天理迢迢啊。”见到自己不喜欢的儿子进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葛尔丹忽觉这儿子也不是太讨厌了,“只拿朵,你去传命三军,让图古纳先带着三万人前往伊犁,去接待尼古拉斯将军殿下。咱们再在这里多呆两天,看能不能先把凌啸给冻死!”
这个儿子没有辜负葛尔丹唯一一次对他的宠爱,奸笑道,“父汗,咱们可以先撤后三里,然后提前把凌啸给终结掉!”
“嗯?”葛尔丹有些狐疑,阿喇卜滩也莫名其妙。
“昨晚的大雪,让这里很有可能雪崩的,嘿嘿,到时候咱们万军齐声高喊,在加上鸟枪齐放,哈哈,凌啸还不是……”
嘣!嘣!嘣!
外间一阵猛烈的爆炸声起来。
帐中几人面面相觑,搞什么?
轰轰──隆隆!
阿喇卜滩猛地大惊失色,面色死白,“凌啸这***有种小雷!他,他,他抢先动手了!”
若不是葛尔丹的大帐属于中军性质,而布在离谷底两里半的地方,只怕他也无法逃得性命。可是等他和一众将领远远地逃出山凹的时候,吴尔占扎仆和他的一万多准格尔骑士,却都已经葬身贺兰山中了。
葛尔丹已经没有血可以吐了,恍恍惚惚犹如是痴呆一样。图古纳劝慰父亲道,“咱们回去吧,父汗,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
“在你妈的屁!永远都不要在我面前提山这个字,狼居胥,贺兰……呜呜。”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何时方可卸战袍?
人心都是肉长的。
无论一个人的心智有多么的坚定,在接踵而来的打击之下也很难不受到冲击。葛尔丹铩羽而归的时刻终于到临了,从天而降的积雪已经把那个山谷给淤塞起来了,战马一蹄子下去,就连马腹都要陷进去,再去追剿凌啸,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了。
黯然良久,葛尔丹晓得,再和如有天助的凌啸纠缠,而不回去援救汗国的话,已经丧失信心的手下们,定然不服。延甘肃丝绸古道前进的康熙,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根本之地了,舍本逐末的事情,可以一,而不可以再。
回军的路线定为了自西蒙古过阿尔泰山脉,直接越盆地回伊犁。定下阿喇卜滩一万为前锋,火斜图古纳两万五千为中军,只拿朵五千为后卫之后,准格尔远征军不得不开始了万里大回还。
第 16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62 章
葛尔丹再次看看这片让他伤心无比的土地,无声叹口气,对只拿朵道,“再坚守半日,晚间之后,开始起拔,若是那宁夏之兵追来,带他们往乌苏雅里台去兜***。”他不再理会吃惊的儿子,看着那雪峰,“但愿漫天神佛保佑,让他冻成万年寒冰吧。我诅咒!”
漫天的风雪之中,大军西去,旌旗渐渐没入那些天地一色的茫茫之中,留下只拿朵和五千面面相觑的骑兵。
只拿朵苦笑一声,看看这些冻得瑟瑟发抖地手下。万般无奈。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父汗这哪里是在升自己的职,分明是把老弱残伤之兵的包袱甩给了自己。他开始怀疑一点了,难道自己是老娘偷人所生下的贱种不成,一样的儿子。凭什么大哥可以备受宠爱,而自己却要带着一群衰兵瘦马,啃着半生不熟地马肉,还要充当随时准备献身的后卫?
大雪的天黑得很早,却也是半黑不黑的,天是腻一般的黑,地是腻一般的白。
山口呼呼刮着的风声,扑面而来,甚似雪底同胞的冤魂呜咽,让这些信奉萨满教的准格尔骑兵不寒而栗。关于鬼魂神灵的恐怖谣言四起而散。开始地时候还是玩笑话,可是空无一人的山口中,能见度极为的低,那隐藏在心底的恐惧,是会让人的心崩溃地。
“出发!”只拿朵决定提前半个时辰行军。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呆在这里,会疯掉的。
只拿朵奔出这山凹没有多久,探马就骇然地回报过来一个消息。
“前方发现战马足迹,不会超过三百人,马蹄痕迹显示。这是由西北向东南而去的!根据大雪覆盖的程度来看,他们离去不到一个时辰。只拿朵将军,咱们要不要追?”
“追个屁!先想想马匹吃什么吧。父汗实在太绝情了。他要轻装回国,带走鸟枪我没意见,可也不能只留下一天的马草啊!这大雪盖草原,我们有马肉吃,可马呢?难道要我们把马眼睛蒙上,喂它们吃马肉?”
身边地三个千夫长听他公然开始评击葛尔丹,初时有些惊骇,可是细细一想,都是非常的绝望。不觉也是默然伤感。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一个犹豫片刻,支一吾道,“将军殿下,我去年曾经护送过使臣,听他说,其实清朝很是欢迎我们投诚地,上次的那个巴里坤汗投降清朝,不是还多赏三万顷牧场吗?”
只拿朵眼角一跳,呵斥道,“不得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本王子打你军棍!”
三千夫长一阵愕然,扰乱军心才打一顿军棍了事,看来咱们的王子也是颇为心烦,已经是失了方寸,正在惴惴寻思担忧之中,却听到只拿朵仰天长叹,“论才智谋略,只拿朵自认比图古纳强上百倍,论行军打仗,他就算带上万军,也难敌我五千之兵,论气宇度量,父汗啊,你看看我身边的人谁不敬我,奈何你要把我这准格尔第一才子猛男抛弃?!”
话声刚落,东翼那边驰来几匹探马,高声喊道,“报──!将军殿下,东面三十里处发现清兵,人数大约在两千左右,不过,他们甚是凶悍,我们三十人的探马小队,瞬间就被他们给砍死了。”
呜──呜!
号角声起,只拿朵无论怎么样自怜自伤,也不能不顾这五千人马的生死吧,再说,虽是两千清兵,可弄不好也可能把后卫军全部歼灭的,按照军队多少来预测战争结局的思想,早已经被凌啸给证明是错误的。只拿朵当即下令,全体上马,预热迎战。
集结完毕地准格尔后卫,一路向东面慢慢驰来,等看到毫无章法且服饰怪异的敌军,只拿朵怪笑起来,回首向那个带路的探马笑骂道,“你个忘牒,甚至还拨给他们军器护身。
顾贞观已经顾不得太多,他在擅作主张地为凌啸做了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之后,亲自把这第二批子弟送出了武昌城。
就这样,鲁桓和贾纵率领着一千志愿者的劳军队,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直接赶往宁夏,直到他们迎头撞到一个人,一个千方百计和御前侍卫斗劲的人豪成。
******
夜晚降临的时候,葛尔丹地诅咒还是没能兑现。
凌啸没有成为万年寒冰,脚趾头冻得亲疼的滋味告诉他,自己再要是不能找到取暖的办法,全军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枯树枝能烧的,都已经烧完了,能砍倒的树木,他们也几乎都砍掉了,要不是还渴望着逃走,恐怕上来时地那十几颗大树,也会被他们砍掉的。
葛尔丹撤退的时候,凌啸在山峰上用千里望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山口留在那里地五千兵马,他也看到了。可是等到天色渐渐暗下,那些兵马撤退的时候,凌啸就没有看到了,所以他又白白熬了半个时辰,直到最后的几堆篝火熄灭。
“咱们下山吧!”凌啸一把背起被火烤得清醒过来的雅茹,“下山听天由命,反正已经值了!”
积雪没膝的山谷中,早已经难觅掩埋在底下的吴尔占扎仆骑兵了。
“滚吧!”没有人会想到,这句话会应者如云。
这么厚的雪地上,最好的行进方式就是滚了,滚到前面积雪薄薄处,滚到树木茂盛处,那里就有可以生存下去的取暖木料了,至于有没有敌军,都不重要,厮杀对他们快要冻僵地身体来说,也许是一种好的死法。
滚得快成实心雪人的凌啸悚然而惊,山口处火光显现,在漫天的飞雪中映射开来,凌啸“刷”地一声,抽出了剑。
“啸儿!啸儿!”
一个恍如仙子般轻盈的身影飘来,在诺诺不知所言的凌啸面前停下。
火把黄暖的光芒,照射出一个慈祥惊喜的面容,对凌啸来讲,那面上夺眶而出的眼泪,好像自己的慈母之泪。
五千湖北兵得救了。
可是,回到宁夏城中,凌啸才明白,自己恐怕还是不能抛下战袍。
在接受只拿朵投降之前,豪成率领劳军队救了一标牧民,这标牧民不是一般的牧民。他们是土尔扈特部落,从哈萨克斯坦不远万里前来报讯,准格尔的背后,是厉兵秣马的三万罗刹之兵。
凌啸一阵踌躇,康熙这次只怕是要吃大亏的了,自己该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战地奶妈
再无危险的逼迫,回到宁夏城的路上无惊无险。
第 16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63 章
大母是绝世高手,也是十分慈善的母亲,被大母左看右摸地检查伤势的凌啸,却对和她联袂作战的人深感兴趣。这位二号院中的黄百家,让凌啸有些大惑不解了,反清复明的黄百家怎么会为大清朝效命?
“不要问我为何而来,百家只知道,蒙古人也曾是汉人衣冠的祸害者。顾贞观说他可以作主,你们何园以后不捕杀嗯嗯的人,这就够了!”黄百家手指天和地,却让凌啸苦笑不已,看来这厮是直人一个,竟被顾贞观给哄骗来的。连鹿鼎公韦小宝都知道,捕杀天地会与否,真正能作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康熙。
顾贞观的能量还并不仅于此。
“先生命我们带了很多铁球,人手五个,这一路上可把咱们给累的。”当贾纵悄悄地告诉凌啸一件事情的时候,凌啸忍不住大喜过望,是简易手雷,这自己暗中置办的家业,只有顾贞观知道要用到关键地方上。
到达乌达,大军扎营歇息。很感疲倦的凌啸正准备钻进毡毯歇息,无奈却听到外间一声蒙语的惊叹之声,接着竟是雅茹的惊叫之声。凌啸赶紧冲出帐来,却见胡涛胡骏已经带着亲卫们围住了一群蒙古人,正是那万里报讯的土尔扈特人。
“斡娇如!斡娇如!”
出乎所有人地预料。这群土尔扈特人竟是跪倒在雪地之上,对着雅茹大声地呼唤跪拜,眼中的泪水直流,口中啰啰不停,还纷纷掏出身上的羊皮,顶到头上。一如祭祀神灵般的庄严。
这一下,把给大母作伴的雅茹给吓了一个够呛,直往凌啸这边靠来,土尔扈特人却更加悲伤,嚎啕凄切之声,把达契台也给引了过来。土尔扈特部落是何许人,别人不知道,但是达契台是知道的,几番蒙语地交谈下来,他取过一张羊皮。呈给凌啸观看。凌啸一看之下,也不由得愣住了。羊皮之上,所画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倒也罢了。可是那个女的,容貌轮廓竟是酷似雅茹。
“候爷,这群土尔扈特人认出了雅茹小姐,就是他们祖神之母,这是萨满教仅次于祖神的第二神灵。”达契台也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声音很是飘忽,“我刚才解释了,可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啊。还硬是要说雅茹小姐的那个美人痣就是铁证。”
之前凌啸只是听到了一些达契台的转述,现在他忽地觉得这个土尔扈特有些耳熟,后世的新疆好像有个这样的地名,“关于土尔扈特,达契台你知道多少?”
“呵呵,侯爷你问我们伊金霍梅的人可算是问对了!蒙古大小三百多部落,也只有我们伊金霍梅人能够知根知底,谁让我们是成吉思汗地守陵圣族?”达契台神采飞扬,“土尔扈特是准格尔西蒙一族。却在七十年前往西远迁万里之遥,除了三十年前回伊金霍梅祭奠成吉思汗一次以外,再也没有回来过。”
猛然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凌啸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专题,他猛地转向那些土尔扈特人,高声说道,“Vlg!Vlg!”土尔扈特中间的一个老者十分惊奇,张嘴望着凌啸,拼命点头叫道,“Vlg!”
天哪,这竟是,在七十年后的乾隆年间回归祖国地土尔扈特英雄部族!他们居住在伏尔加下游的里海之滨。难怪会知道罗刹鬼子会有的军事行动,方才不远万里回祖国报讯,为了避免横穿和他有世仇的准格尔汗国,竟是选择了从西蒙古而来。
睡意全无的凌啸,在自己地帐中款待这让他敬佩的蒙古英雄们,为了体现对他们的宗教尊重,凌啸破天荒地让他们地什么之母雅茹在座。
“宝相庄严你知道吗?”
雅茹摇摇头。
“母性光辉你明白吗?”
雅茹细细一笑,狠狠一掐他,“人家还为出阁,你又不来娶,哪里会什么母性光辉呐,死相!”土尔扈特人发现他们貌似很亲密,先是狐疑,复又惊疑,最后竟是一阵惊喜,抓出那些羊皮,反复观看良久,再瞅瞅凌啸,却都是摇头失望不语。
凌啸开始还自淫自乐,莫非他们以为我像是他们的祖神?猛然间见到雅茹嗤嗤嬉笑,这才发觉大为不妥,见到土尔扈特人摇头,方才放下心来,险些被人以为是雅茹的儿子,那可就吃亏不小了。
一番详细地通译交谈下来,凌啸却是吓得收了嬉笑之心。
原来这三万罗刹兵,并不是空穴来风。罗刹派出了三万骑兵,同时纠集了近八万的中亚各族骑兵,在准格尔西部边界虎视眈眈,土尔扈特人就是被他们强行拉来,帮助准格尔打仗的。
直到第二天宁夏城在望的时候,凌啸仍然是大惑不解。
对于俄罗斯帮准格尔汗国抵抗清朝,他能够理解其战略的目的,无非是要保住这块缓冲之国,祸水东引罢了。可是曾经读过《彼得大帝》的凌啸,很不能理解地是,他们怎么可能会拿得出三万正规军来的?要知道,去年和土耳其干了一仗的彼得,现在应该是在荷兰东印度公司考察殖民地模式,即将还要赶回莫斯科去对付姐姐索菲亚的复辟政变呢!
******
劫后余生的湖北兵,只剩下四千六百八十人,而且都不同程度地收了轻伤,加上孤峰受冻,将军舒恕十分热心地为他们在宁夏城中腾出了军营。
这一个决定。没有人敢于质疑,就算被令腾营地统硕岱是皇太极四公主的儿子,他也不敢当面说什么。先不说凌啸的背景,也不说那些带着冲天杀气的湖北兵,仅仅是舒恕的一句话,就让他们哑火了。“谁有本事以一万三千人灭了准格尔三万劲旅,再焚其辎重炮火,那谁就可以不腾地方!”
统硕岱知道自己没这本事,当然是乖乖地挪营盘。
舒恕却还是感觉到不好意思,没有及时地前往援救他们,害得他们大多还有冻伤,自然是奉送足量的伤药,同时大笔一挥,按需供应给湖北兵所需地一切粮草军械被服帐篷,总之。无微不至得像是一个奶妈。
奶妈不会无缘无故挤奶水的,他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别人不知道罗刹兵的厉害,他舒恕当日亲自参加过雅克萨之战,焉会不知道?凌啸的湖北兵是解甲还朝,还是继续西征。那不是他舒恕可以说了算的,但是,如果朝廷一定要宁夏派军队西去增援,凌啸定是可为自己的中坚之军。老兵老将难得,战火中锤炼出来。心理上占优势的老兵老将更为难得,领兵多年的舒恕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湖北兵越是悠闲得不想上战场。自己就越要优待他们,让他们成为我们宁夏军中地一员,到时候上阵交锋,硬点的骨头当然也是要交给他们的。
可是,奶妈立刻有些叫苦不迭了。奶水的滋味被人尝到之后,正人君子自然是相安无事了,可无赖之人就难免要狠狠地挤奶。
凌啸深知,康熙现在不能死,否则太子登基。自己性命难保。他也不是什么好鸟,睡在天大的功劳之上,在即将西征之际,要是不捞好处,也实在太对不起他地经理经历了。
三天,湖北兵仅仅只是悠悠闲闲地歇息了三天,金虎就受命来到舒恕的将军衙门。
“这一次战役,将士用命向前,福建军更是全军覆没,还望将军按照这个名单为其请功。”
这都是题中应有之意的话,舒恕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狼居胥山西面的湖泊里面,有藏好的一百二十门小炮,请将军派人帮我们捞回来。”
跑腿地事情?嗯,算了,答应吧。
“这种式样的铁桶炮弹,还请将军下令,要宁夏的军械司日夜赶制,我们也不要太多,一万枚吧。”
一万枚?舒恕差点要哭出来,至少是十万斤地铁料,就算这宁夏是军事重镇,也肉痛啊!
“我军原来是一万三千人的满额编制,现在有编缺兵,还请将军匀调九千骑兵过来。”
舒恕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汉人副将,有没有搞错,听我的名字就知道我是男人,不要把我当成是奶妈!
“这个?金大人,你也是带兵之人,也知道这战场之上,哪个不是拼着命地抓住兵员死不放手啊!这个可是十分的难办。”舒恕按捺住心中的微微不爽,和颜悦色地解说。
他对金虎这个低两级的副将之所以如此客气,其实也是没有办法,打狗看主人嘛!狼居胥一战,不能说奠定了凌啸熙朝名帅的地位,但却是扎扎实实的名将了。要是以前得罪凌啸,那只是说会涉及到扫皇帝的面子,而现在和今后得罪凌啸,就可能会面临朝廷决定谁命运地境地!因为,这一战之后,忠毅侯三个字,不再仅仅是个弄臣的符号,而是和施琅的靖海侯一样的军功招牌。
“末将也知道是为难了舒军门。”金虎微微一笑,主动去端茶辞别,“其实我们侯爷也说了要下午前来辞行的,是啊,荆楚儿郎这一次,实在是需要休整一段时间了,总该留些种子的。”
舒恕大吃一惊,“休整?”
“哦,您看我这个榆木脑袋,在贺兰山给冻得,差点忘了,侯爷交给我一份战报,请军门代转御前呢。”
舒恕用屁股都能想到,只要凌啸稍微讲一下自己的损失泰半,康熙肯定会同意他们退后休整的,当即不去接那折子,只是对堂外吼道,“刁参军,三天后召集全军校场操演,本军门要阅兵!”
“这?”
“呵呵,折子就免了,你们自己派员在校场选兵吧!”
任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校场之上,在众将领肉痛无比地被要走九千彪悍骑兵之后,凌啸马上就一挥军旗,“向天山脚下,进发!”
第 1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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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64 章
舒恕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现在才明白过来,最不想休整的人其实是凌啸。这位将军怒气冲冲地想要喝止凌啸的时候,这才想起来,这厮竟然和自己毫无统属,自己送物送人,亏得大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背后暗箭
征尘未净,重披战袍,校场之上的湖北兵依旧是不甚整齐,但勃发的是无形的杀气。
若是只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宦海沉浮,就要四千子弟再次杀上战场,那凌啸是会很不安心。不过,当每每看到那清朝目前的疆域制图上,新疆只有哈密为我所有的时候,他就丝毫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了。十分之九的新疆没有到手,是个中华儿女,死于国是总比老死榻上强吧!
一百福建年轻子弟,是李照竹他们的英魂所萦,绝对不可以再有损失。凌啸把他们和不能再上战场的伤兵,全部亲自托付给了被自己强行勒令回湖北的豪成贾纵,而那些新选拔进来的骑兵,凌啸则毫不犹豫给打散了原有建制,混编到自己的军中。
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
声震校场的军歌响起,又复渐渐远去,消散的是音量,不灭的是豪情。
湖北军方才扬尘而去,舒恕就接到了康熙从哈密快马发来的调军命令:
“西蒙诸王公快马相传,逆酋葛尔丹正星夜往伊犁疾驰,朕之先锋所向披靡,兵力大为不足,若忠毅侯未及寻到,以四万兵即各旗主全漠搜寻,调剩余六万经哈密入吐鲁番接防即可。若忠毅候天幸生还,伤则万里延调御医救治,健则拜为建州将军,率书,这事情颇为诡异,奴才也觉得莫斯科的反应不可能这么快。而且他们声称,现在集结了三万火枪队,还有各族的什么志愿兵。就在博尔塔拉协防准格尔,要知道忠毅侯在狼居胥打败葛尔丹不过半月时间,这罗刹的调兵聚集也太快了吧!”
康熙点点头,沉吟半晌,毅然道,“伊桑阿,你代表大清前去罗刹军营,拿出葛尔丹请求咱们朝廷册封准格尔汗的文件,严正申明两个立场。第一,告诉他们。文件证明,准格尔是咱们大清地一个属地汗国,本次兴兵是我国内部平叛,任何国家无权干涉。第二,博尔塔拉是我大清的领土。限他们在三天之内,即刻退回到国境以外,否则,引起一切有碍两国邦交的事件,责任全在罗刹!”他再想想之后。马上又补充道,“再派你的员外郎立刻向莫斯科持节进发,向彼得沙皇摆明态度。提出强烈抗议。”
出师有名,历来是中国的治国传统,康熙这些话有理有据有节。可是,就连伊桑阿也看出来了,若不是面子关系,皇上也实在不想和罗刹大兴刀兵,否则,只怕是和雅克萨一样,先打了之后再说。
伊桑阿连夜去了八十里外的博尔塔拉。可当夜的尼勒克城却爆发了一场空前的大战。
第 1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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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65 章
二万准格尔人,三万哥萨克人,两万哈萨克人,两万吉尔吉斯人,一万土尔扈特人组成的联合骑兵,却是根本不管两国怎么交涉,奉了所谓的准格尔汗国牙帐之命,疯狂地向康熙眼皮子底下地尼勒克城围攻,完全是一副你谈你的,我打我的之局面,分明是要挑起大战。
别说是尼勒克城内有自己两个重伤的儿子和一万多残兵,本来就要彰显大清国威的康熙,还巴不得这种事情发生。
康熙一声令下,前锋营、火器营骁骑营列兵阵前,神机营、善捕营卫护中军,护军营、虎枪营、锐健营防护侧后,火器充足地七万大清皇卫骑兵,犹如是巨大的战车,直向那些联合骑兵碾去。
和只有马刀弓箭的部落骑兵作战,火器的优势显现出来。火器营的鸟枪齐鸣,打下几百骑兵,加上神威大将军地几轮轰天炮轰,大漠骄子的准格尔克骑兵就消失无踪,能征善战的哥萨骑兵转马逃逸,康熙地大军无比顺利地进到了尼勒克城下。
随驾的文臣们自然是狠狠地把康熙奉承了一番,什么文治武功,什么尧舜禹汤,都是蜜糖一样甜蜜的言辞。可康熙毕竟是康熙,就算从来没有亲自厮杀,可是无数的惊涛骇浪下来,战略眼光还是十分毒辣的,怎么会在这些阿谀中沉沦下去?他只是淡淡地对身边的神机火器两营统领表彰了一番,弄得神机营统领满脑子的莫名其妙,“咱们还只是打的实心弹,昂贵的空心弹一个没上,敌人咋就跑了呢?”
这些敌兵分明是要放他们来到城下,康熙自然看出了很大地问题,只不过虽是警觉倍生,可他也实在是不能想出害怕退缩的理由。康熙一边等候胤祥两兄弟的消息,一边细细思量了一下。
这些部落骑兵吗?他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骁骑营重骑兵专门训练出来的素质,强他们这些业余的不是一星半点,更何况自己还有几千鸟枪和两百多大炮。
罗刹的三万兵吗?康熙微微有些踌躇,毕竟十五年过去了,当年雅克萨之战的情况和现在大不相同,他需要好好思量一下。
当年彭春的一万五千兵丁只有弓箭刀枪,被几百个罗刹火枪兵打得极为惨烈,可现在不同了,朕也有火枪,甚至大炮都弄来了,你号称三万人,也不可能全是火枪兵吧,况且几百步的射程距离,我骁骑营须臾可至何况火枪兵要密集集结起来,才有真正的近距离大杀伤力,可那样就会成为我大将军炮的活靶子。
想到这里,康熙怡然不惧,罗刹在东面地广人稀,真正打起大仗来,大清就算用人堆,也可以把他们压死。这次自己有备而来,虽是临时变换了战略目标。可是半年多地准备,自己的火器弹药极为充沛。罗刹说的三万人,几乎是罗刹东部所有兵力中的三分之二,可能吗?就算罗刹硬要插手,也顶不住大清的举国精华吧!
“皇阿玛,儿臣无能。儿臣不肖……”被担架抬进来的两个皇子十分汗颜,哽咽着认罪,却被康熙阻止了,“能在八万敌军地偷袭之中逃出一半,你们也没有什么无能的。儿子被人打了,老子去讨公道,自古以来,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是国事所必行!”
康熙看了看儿子们的伤势,见没有什么要害大碍。笑道,“知道朕为什么恨葛尔丹吗?”两个皇子还小,但是聪明,都是摇头做茫然状追问,来配合引出康熙的话头。
“知道尼布楚条约吧!朕打赢了罗刹。却给他们割让了西伯利亚,四个台湾大的地盘,朕拱手让与他们,外人以为是朕软弱,是割土皇帝其实朕是有不可言的苦衷!”
康熙仰天长叹,郁郁的神色让两个儿子十分好奇,康熙却忽地咆啸起来。“这一切,都是拜葛尔丹所赐,他在西北搞这个国中之国,和罗刹勾结朋比,狼狈为奸,可惜当时国家刚刚经历一系列大战,实在没有能力来征伐他,最后导致失去了对外西蒙的控制之力,在谈判中极为被动。不得不放弃那片国土。此诚朕今生憾事!”
听到父皇吐露心曲,胤祥两人不顾伤体疼痛,挣扎着要说话,康熙却已经面色和缓下来,笑道,“所以这一次,罗刹的二杆子总督不参战则已,一参战,咱们就要打得他们屁滚尿流,为来日的再次谈判找筹码,力争一雪前耻!”
他这厢方才表白完雄心壮志,突然间听到一声猛烈地爆炸之声,闹哄哄地在城中响起号角之声,和随之而来的呼喊奔跑声。
瓦尔达全副戎装跑进来,嘶哑着声音叫道,“皇上,我军遭遇炮袭,是,是空心弹!城外驻扎的几个营已经展开了快马搜寻。”
胤祥忧急之下伤势发作,他在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康熙的喃喃自语,“有炮地是罗刹军,二杆子其实早就来了,敢骗朕!”
******
炮弹是在西面八里之外的一个小山包上打的,却并不是空心弹,而是标标准准的铁陀子实心弹,只不过是不偏不倚砸在了火器营的一个火药箱上罢了。要是罗刹炮兵听到瓦尔达地判断,定然是嘴角讥诮,开玩笑,要是能把开花弹打出八里远,我们俄罗斯早就征服欧洲了!
这里离城不远,有哥萨克骑兵的保护,清军前来侦察的斥候,都被留下了。就在微微地血腥味还没有散完的这个地方,尼古拉斯将军站在炮车旁微笑,身着黑色军装,沿绶带下是一排闪闪发亮的勋章,被他握着烟斗的手臂不时碰一下,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之声。这一炮,就是随他抓着烟斗的手挥下而发射的,他知道,这一炮的意义何在。
这一炮打出,就是自己终结国内东进和西学两种国策争论的开始。
可怜地索菲亚女王,竟然被彼得陛下幽禁在修道院八年之久,正是这八年,陛下完全忘记了土地的重要,还听了高加索总督的谗言,和土耳其打了三年,国库空虚不说,还折损将士无数。
幸好彼得陛下出国考察了,索菲亚方能够政变成功,让自己来这里证明给国民看,东面的广袤无垠的土地,正应该是我们开疆拓土的方向,就像当年女王亲自处理的尼布楚条约一样,仅仅是有个不支持葛尔丹的虚假承诺,我们就获得了额尔古纳河畔大片土地。这个两国交战的大好时机,正好被我这睿智的人再次抓住了,我要证明给全俄罗斯看看,凭着驱狗咬主人的策略,我俄罗斯帝国定会成功地再次攫取大片疆土的!
准格尔大宰桑精通俄语,靠上来谄媚地笑道,“总督大人,清兵都开始动了,咱们十万骑兵需要出击吗?”
尼古拉斯点点头,“四周的三个山包上,都有咱们的炮车。等清兵进入射程,我们会支援你们开花弹地!还有,万一暂时撤退,要尽量把他们往北引去,上吧,坚持独立的卫国勇士们。”
铜号声起。嘹亮无比,在清冷的夜空里面传得老远,和远处呜呜沉闷的号角之声一样的急促,二十几万人的大战开始了。
瓦尔达当仁不让地接过战场地指挥权,康熙只是给了他一个建议,小心罗刹火枪兵。他是经验丰富的戌边将军,倒也不甚慌张,自己有尼勒克城作为依托,守侯要比进攻强得多,起码可以得到城墙之上那些大将军炮的支援吧!
八万人马都挤在小城之中显然是不合适的。和沿城外密布三里的大队骑兵不同,川流不息的清军骑兵小队冒着危险拼死向前猛突,他们要把火把尽量往远处扔出,为的就是给炮兵们设置显眼的火光标志。
来了!震天的马蹄声开始响起,越来越近。把所有清兵士兵的心都给震动了。
哥萨克骑兵一枝独秀,在清兵眼中,他们是奇装异服,奇形怪状,可就是这些人。曾经让欧亚大陆多少军队为之胆寒。悍不畏死,便是他们地精神全部,一往无前。便是他们的战术精髓。
瓦尔达看到挥舞着马刀的哥萨克人,心中却忽地想起不久前他们逃走的姿势,差不多嘛!轻敌归轻敌,可这个都统大人也知道,对于速度这么快的骑兵,一定要顶住他们地第一波。他当即口中传令,骁骑营全营截击。
骁骑营是重甲骑兵,其历史可以上溯到攻打宁远的黑甲精骑,身着精铁片甲的人和战马。速度上虽然比不上哥萨克轻军狂飙,但是黑乎乎的一片涌来,带来的是地狱般地恐怖。两军的弓箭队,在一声令下之时,猛然间向对方对天散射,幸运的盾牌一档继续冲锋,不幸地却中箭翻下马去,被随后万马踩成大地的肥料。
两军很快相接,溅起一片满天黑舞,这是夜色下看不清楚,要是在白天,那雾可就是鲜红鲜红的。骁骑营胜在甲厚抗击,哥萨克强于动作轻盈,马刀当当当的金属撞击相交声起的时候,咚咚咚咚的炮声响起,尼勒克城上的大将军炮向哥萨克骑兵身后猛烈发言,宣示自己的存在。
神机营拿出的是看家宝贝开花弹,这曾经炸死太祖地玩意,本来不是军中的常备制式弹药,不过是临时被康熙点名生产对付葛尔丹的。可这开花弹一登场,就把康熙给镇住了,一炮下去,随着那远处的一阵火光,千里望之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随之倒下或飞腾的七八个骑兵。康熙一面不由得响起自己的曾祖父,也是这样凄惨地被炸下马来,一面忍不住为现在炸得敌人鬼哭狼嚎而兴奋。这种矛盾的心态,让他几番扼腕叹惜,几番兴奋得把叫好声咽下肚皮,直到又是一炮响起的时候,他才把矛盾统一起来,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哀痛和恐惧。
这一炮,不是神机营打的,神机营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把炮弹打到离城墙不到一里的地方,那里可是咱们自家骑兵的地方。
这一炮,倒下和飞腾的可不只是七八个士兵,而是十几护军。康熙下意识地感觉到危险的来临,敌人的炮可以打到这里,说不得就可能打到城里来,可是接连的几炮还是在打骑兵,康熙按住女墙,强行绷住老想颤栗的双腿,从千里望中向远方眺望,可是竟然什么都看不清楚。这时候,对方的炮却停止发射了,一众将领心中狐疑,刚才的开花弹是真的吗?
战场的形势却对清兵极为的有利,骁骑营截住了哥萨克骑兵,在第一轮的两军撞击之中,就夺得先机,动能的强大和保护的厚实,让他们占尽了便宜。随后而来的各族骑兵,除了准格尔以外,看到三万骁骑营竟是强横至此,士气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挫伤。哈萨克、吉尔吉斯人很多都曾在清朝的名义治下,彼此只有怀柔恩义,并无民族压迫,而土尔扈特人更是厌战至极的避祸西迁之族,何来战心。
瓦尔达嘿嘿一笑,拔剑高声吼道,“全军出击!”
他身边的将领、亲兵齐声重复军令。传令之兵更是快马绕城四散开去,顿时,清兵蜂拥而出,杀声震天之际,竟是成两翼向敌军杀去。瓦尔达看看战场地形势,哈哈大笑。“大漠博弈,大胜可望矣!”
也难怪他高兴,虽是刚才被那几个空心弹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敌人随即就停了,眼前的骑兵交锋只要胜了,那还不是势如破竹?老毛子所谓的三万火枪队,先不说最多能打两三发的火枪厉害不厉害,光这数字就可能有假!至于他们的炮虽然厉害,可是光有炮没有骑兵保护也没有用,只会被自己的骑兵给端掉。说不定炮弹还不多呢!
战场上地形势开始呈现一面倒,就连哥萨克骑兵都掉头撤退,其他人又怎么会硬顶士气如虹的清军呢。幸好,身先士卒的准格尔大宰桑还记得尼古拉斯要他北去的话,联合骑兵纷纷向北面逃去。
瓦尔达说对了。尼古拉斯的空心炮弹的确是不多的,就连炮也是只有五十门,彼得陛下和土耳其的大战刚停不多久,军火消耗甚大的沙皇,怎么会给自己这不受重视的东部总督装备大量昂贵炮弹呢?可是。还有几个基数存货地尼古拉斯也不会吝啬一发炮弹的,尤其是这是通知自己火枪兵的。
骁骑营追了三里路,就赶不上了。轻装的其他营上去了。前锋营和护军营追得最是欢畅,人没有砍死多少,关键是那股追敌的感觉,像赶鸭子一般地舒服,直到敌军骑兵向两翼迅速分散,直到前面猛地出现了一堵黄墙,直到这堵黄墙在三百步外喷射来大批的铅子,他们才如梦初醒,罗刹鬼子的火枪兵!
四排纵深的罗刹火枪兵。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力墙,大出清兵预料地是,罗刹鬼子的火枪上弹的速度奇快,仅仅是四排士兵地轮装轮射,就能形成一个不间断的火力网。大批的清军骑兵,倒在这满天的铅子雨中,更为要命的是,若是单单只有火枪兵倒也罢了,骑兵迂回到其身后,就可以OVER他们,可是他们还有骑兵,那是两翼散开的各族骑兵,反过来向清兵两翼包抄夹击,这就让清军大吃一亏。
人是不能够和火力相抗的,清军迅速败退回去。可谁料到,这时候回城的路竟是鬼门关一样的难走,要命地火炮声响,落下的无数炮弹,打得清军大受损失。
等到康熙等人在城墙上看到,罗刹的炮火延伸的十分迅速的时候,他们就明白了,罗刹不仅仅有着开花弹,而且还有着比清军更加灵活的炮车架。
康熙不知道用“科技”这个词汇来形容实力的差距,他只会用奇淫技巧四个字来表述,尤其是当溃兵告诉他,罗刹有种火枪,四人轮装轮射就可不间断的时候,康熙真的是欲哭无泪。这种枪支他见过,当年彭春在雅克萨缴获了两百支这样的燧发膛线枪,当时只为自己一句“奇淫技巧”,至今还在大内武库躺着呢。
可就是奇淫技巧,让清兵在先胜后败的情况下,再次折了一万八千多名官兵。
大败,就意味着势颓,势颓就意味着势利眼们的离心。康熙忽地发现围困尼勒克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定然就有很多刚刚投诚自己的家伙们,他顿时忍不住一阵心灰意冷。
第 1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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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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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阁下!”准格尔大宰桑看到尼古拉斯围困了半个月还不动手,甚至还任由康熙派出求援的人离开,忍不住急得跳脚,“大好形势,何不一鼓作气,攻进城去,把康熙给抓住?!”
尼古拉斯咬着烟斗摇头鄙视,“我奉劝大宰桑阁下多读读中国的历史,其中有很多的故事是发人深省的。”他站起身来,掀开帐帘看看远处夜色的清军阵地,“如果那里面围困的是一般将领,当然要攻破和抓到,可是里面是皇帝,那就不同了。”
“史书我也读啊!怎么……”
“你读的是死,要反过来读。”尼古拉斯很没礼貌地吐出一口浓烟在他脸上,“你们的祖先在一百多年前,在土木堡抓住了明朝皇帝,而现在清朝的祖先也曾经抓到过宋朝的皇帝,结果,胜利者都获益了,可是,先生,利益不大!因为他们马上另外再立了皇帝。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围着他,等他弹尽粮绝,然后来求我谈和,到那时候,利益可就大了,因为他还是皇帝的身份。”
“不会吧?康熙性格很坚毅的,怎么会认输?!”
“哈哈,他不认输,难道他的朝廷之中都是硬骨头不成?你看,这几天老是前来骚扰的那支清兵,据说那个年轻将领是清朝最厉害的,可也不能动我分毫。哈哈,总有软骨头的,尤其是听说他的儿子们不合,不是太子的儿子,定然会来求我的,求和的使团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哈哈。”忽闻一声暴喝传来。
“尼斯!你好大的胆子!”
这是一句俄语,听得懂的大宰桑一愣,谁敢于这么不尊重将军阁下?
一个二十七书吗,怎么康熙还是被人家围住了?
忽地想起自己的小命还得依附康熙,他一跃而起,复又傻呆呆地停住,惨叫一声“哇呀呀!”早晓得这样子,老子当什么好人,送四万兵给飞扬古,如今居然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转念一想,凌啸庆幸不已,幸好老子当好人,不然还真的要错过这个救自己命地机会,要知道当今天下,打仗自己不敢说第一,可是那些对热兵器战争的见识,可是无人能及的。自己亲自去救能保护自己的康熙之命,总比其他人去要放心的多吧?
在第二天四更就造饭起军的时候,凌啸忽地想到一个问题。
这番前去,要是不能救得康熙,大家一起死倒也罢了,可万一是救了他的命,妈呀,这功劳可就真是通天的,尤其是,在康熙可能会感觉到没有面子的情况下,今后的日子可就是危机潜涌难安生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临兵斗者,列阵与前
康熙现在挂,自己接着就得死,所以有八万军队要去救,只有四万人,也要去救!
第 1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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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67 章
凌啸一面派出人去赶紧通知飞扬古,一面点齐兵马,直接穿越阿尔泰山口,马不停蹄地赶往出事的准格尔腹地。
麾下的军事素质差别,在凌啸抛下大部分辎重的强行军命令下显现出来。尽管宁夏军多年都在边塞苦守,可是论起吃苦耐劳起来,韧性有余却爆发不足,精气神的面貌,比起血战还生的湖北兵,差得不是一点点就算是那些新被凌啸整编进湖北军的骑兵们,在湖北老兵的带动调教下,也能高昂地吼唱着湖北军歌一路狂飙了,可那些其他的宁夏兵,就不同了,老是拖着全军的后腿,区区四万人,在广袤的大漠之上,竟然前后拉开了三十多里的队伍长度。
凌啸一下子火了。
“苕***!”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家乡的粗话,对着四个宁夏汉军参领一顿狠训,“一样地两条腿一张嘴,你们的屁股又不是特别金贵,也不是凭屁股混饭吃的,磨破了还怕漏屁不成!为么事别人就跑得飞快?传令下去,今天开始,九个时辰为一轮,按照你们的先后顺序,垫尾的晚餐减半,连续两次垫尾的,哼,别说老子跋扈,军官全部免职,士兵全部整编到湖北兵中去!”
四个参领看看凌啸有些狰狞地面孔。吓了一跳,心中还真怕这个二杆子将军撸了自己的差使,这又是前往救驾勤王的途中,速度慢的还可能背上一个罔顾君父,延误军机的罪名,就算凌啸当场杀了自己。也是白被他杀了。顿时,收起了心中不服的三人,马上到自己军中威胁下属一番,端地是极尽威逼利诱之能事,把全军的行军比赛给轰轰烈烈地点燃了战火。
由于有了落后的晚餐惩罚,全军的速度猛然被提升到了一日四百里。四天的强行军,有旧交情的四位参领都是轮换着垫底,眼看着已经到了尼勒克的一百里东,他们都为自己的小聪明笑了,殊不知凌啸也是大松一口气。日,真要往湖北军中再掺人,那可是会大大降低湖北军的战斗力的。
这时候,凌啸号令全军在一个小湖泊边停下驻扎下来,不知道前方敌军地情况究竟如何。贸然闯进去,岂不是危险?途中不时遇到准格尔牧民,反正自己来到的消息也难以保密,凌啸索性大大方方地大量派出斥候,前往尼勒克城去打探消息。
第二天上午。各路的斥候纷纷回报,竟让凌啸大吃一惊。
他吃惊的不是敌军的强大,而是敌军地自大。敌军不仅让自己的各路探马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更让他眼珠子都掉出来的是,伊金霍梅的达契台这一队,还自由地进入了尼勒克城,并且带回来一个凌啸认得的人,新任上书房大臣马齐!
马齐地模样很是憔悴,额顶的短发已经半寸长了,眼珠子更是通红通红地如兔子一般,看到凌啸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有没有水喝啊候爷!”一品宰相沦落到这种地步。着实可怜,凌啸赶紧要来水囊。抱着水囊猛喝一顿地马齐,拍着空荡荡水响的肚皮,第二句话是,“有没有吃的啊侯爷!”
凌啸顿时明白了,这厮是在以身催战!他这番做作,要告诉自己的就是,尼勒克城中缺水缺粮,虽然不至于渴倒饿死他这样的宰相,可寻常小兵就难得说了。
这就是文臣和武将的区别。凌啸点点头,叫人为他端来食物,可马齐的吃相明显太假,粗鄙的干粮明明吃得他皱眉无比,却在凌啸面前显示出狼吞虎咽的模样。本来对这个马齐不太感冒地凌啸,更加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当马齐对天长叹的时候,凌啸真想给他一腿,有话你就赶紧说吧,急死人了。
“侯爷,马齐饱餐了一顿,可吾皇还是每日一顿地挨饿,君父有难,我等臣子当奋不顾身,何以大人要停在这一百里外,对圣上之困视若无睹呢?”马齐的这句话方一出口,就连自己都觉得是口不择言,有些攻击弹劾凌啸的味道了,可这也难怪他难以平静。马齐自己也是郁闷无比的,入机枢拜相,乃是人生得意的大喜事,谁料却欣喜不到半月,君臣就一起被围困起来,十足地倒霉透顶,多日来的忧惧,尤其是想到等会还要回去陪康熙,本来就不太擅于言辞的他,竟是急躁得瞎说话了。
凌啸却一震衣袖,怒道,“还望大人以皇上为重,先不要谈吃喝,赶紧把皇上的安危情况对我等将来,我等心急如焚!”
马齐被凌啸梗得一怔,连忙把康熙和这场战事的情况细细讲来。
听到敌军有开花弹,凌啸没有太多的惊诧,可是听到敌军竟然拥有上万精良的火枪,还运用了骑步结合炮掩护的综合战法,这顿时让凌啸毛骨悚然。老毛子们靠近西欧,热兵器战法比我们精通一点这可以理解,可是眼下的这个敌军大将把冷热结合搞得这么娴熟,可就让人有些觉得难以下叉了。
“瓦尔达手中还有六万多兵丁,为何不掩护皇上突围?”
马齐一声苦笑,“敌人的骑兵达十万之众,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加之中,他们连火炮还可以被马匹拖着乱跑,咱们突围出去,没有接应之兵,可又能怎生逃过狼群般的蛮夷骑兵?与其逃走途中被歼灭,还不如坚城待援。”他起身向凌啸深深一躬,“侯爷,城中的粮草支撑不了五天,现在挖井都要挖到三十尺之深才行。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连侍卫们都开始喝马尿起来了,满城地伤兵更是成批地死去。最多五日,只怕皇上都要断水绝炊了!”
凌啸昂然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杀入侵之敌,凌啸从来就不含糊。今晚我军就要开战,里外夹击,誓死护卫皇上的安危!”
敌军的狂妄自大和康熙军队的惨状,深深刺激了凌啸,什么功高震主鸟尽弓藏的顾忌,瞬间就被抛到了脑后。康熙雄也罢,贼也罢,将士们满也罢,汉也罢。怎么说,这也是中华自家的军队,怎容得鬼子们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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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鬼子们要杀戮地却是凌啸军。
借着地脉关系,准格尔牙帐在葛尔丹不在的情况之下。也还是能告诉运转,不仅越来越多的牧民加入了骑兵行列,而且他们很快就从忠于他们的牧民口中得到了凌啸的动向。尼古拉斯很清楚,一支前来援救他们皇帝的军队,无论如何也会在休息一晚后要发动进攻的。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马齐离去不到半个时辰,远布在四十里外的斥候队火速赶回来报讯,“候爷。五万敌军骑兵从西面向我们杀来,不足两柱香的时间就会到达!”
这下子可把凌啸给搞笑了,五万骑兵就来打我这四万有些火器的骑兵?发飙?
传令兵号角吹响,临兵斗者,列阵与前。摸不清敌军虚实地凌啸,和将领们一合计,先采取守势再说。
背靠这个小湖泊,凌啸把宁夏放在两翼,把湖北兵置于中军位置。是希望湖北兵的火力可以正面杀敌,更是希望借助宁夏兵常年马上生涯练就的骑术,防护敌军对两翼迂回侧击,以达到保护的目的。同时,他还留下了金虎领着一千湖北老兵作为后备,这样地排兵布阵,完全是正奇结合。
他相信,只要自己不像护军前锋营那样冒进,就算敌人这次派来了所谓的罗刹火枪队,也大可不用担心,那燧发膛线枪射程四百步,咱的铁桶霰弹也不错,而且火力密集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让人担心的,是那些罗刹鬼子的开花弹。
敌军地影子在天际出现,迅速在众人的视野里扩大,这种速度让湖北将领们也大吃一惊,能把马匹的速度调整到这样地状态,恐怕不仅仅是骑手的骑术可以办到的了,西域多良马的马种肯定也占了很大的原因。想到等下即将在速度上会略逊一筹,金虎和特廷、黄浩三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手心竟是沁出了密汗。
马蹄声震的天响,却压不住各族联合骑兵的呐喊声。和中原骑兵呐喊喜欢喊杀啊之类的不同,这些部落之兵的呐喊竟是模仿狼嗥,“嗥~嗥~”之声不觉于耳,竟是给人一种置身狼群地恐惧。
千里望之中没有发现火枪兵的影子,也没有见到四周有炮兵活动的痕迹,想来是要继续封锁尼勒克城吧。在左侧翼之中的凌啸把令旗一挥,两翼开始加速小跑预热,等凌啸猛地一挥向前,号角声即刻变奏急促,骑兵开始们猛夹马腹,狂抽马臀,都开始全辐放纵马力,冲锋开始了。
哥萨克骑兵其实早就急不可耐了,他们在和皇卫军的较量里面丢尽面子,没能显示出能征善战的威名,现在,急于证明自己存在的他们,开始了疯狂的进攻。在他们的心目当中,冷兵器战阵里面,自己应该有一席之地!
中军因为是火力打击为主,加上连缰的战马运动缓慢,同时也需要阵前有一个凸形面的调整,所以,在两军相接之时,他们才开始横马待射。这时候的两翼已经开战了,才一开始砍杀,凌啸就吓了一大跳。
哥萨克等骑兵打不赢骁骑营,并不意味着打不赢湖北兵,就算打不赢湖北兵,并不意味打不赢宁夏兵!凌啸早对宁夏兵有弱的直接感观,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是弱到一触即溃的地步。
现在,他对自己为了收揽宁夏军心而和他们在一起的决定,真真是感到恐惧了。
第一百七十化或许落后,可祖上是猎人出身的他们智商并不低。正面冲锋的三千多骑兵,被三字排开地小炮顷刻间轮歼,谁不知道危险?凌啸的变阵之初。他们或许还看不出意图,但是,在一个炮口组成的凸面显现出来,又葬送了一千多同胞的时候,这些人就不能不开动智慧了。
看到分工左翼的哈萨克骑兵似乎打得很顺手,哥萨克的骑兵首领连忙一别马首,往另外一翼冲去,心中感叹道,“得亏是我这种智慧的出来带兵,要是换了其他的酋长。只怕现在都还在往中间冲呢!”
他的这种智慧的确让凌啸头疼,虽是被自己地炮兵打死了四五千,可这些家伙还真是不笨,两翼的骑兵弱了,就追着打。此时变阵,已经来不及了。金虎急道,“爷,不如把两翼散开,咱们湖北骑兵在中军被他们携裹。着实没有用武之地,穿插切割吧!”
想想这也是个历练的机会,凌啸毫不犹豫同意了。可是他也担心两翼散开后会反被敌军切割,于是发出的将领却是两翼集团性运动开去。
这个命令,立刻就让战场形成了三处为战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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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远处观摩作战地尼古拉斯一阵冷笑,“哈哈,骑兵的素质决定了一切,这个领兵将军竟是饭桶一般,难道你要抛弃两个相对较弱的团队?哼,你要是这么想。本将军定会成全于你!当然,这种成全,是咱们藏身于后队骑兵中的火枪队来完成,所以需要花些时间的。要不是我得压制尼勒克城,不能调炮前来地话,本将军瞬间就能够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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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68 章
和尼古拉斯想的基本相似,两翼虽然按照凌啸的将令,做了集团分离,并且各自做了左中右地自行区划,可是他们的军心却在担忧凌啸会抛弃他们,本来单兵素质不及敌军,现在就更加艰难了,他们在苦苦支撑之余,都在观望凌啸和他的湖北军。
统帅不是奶妈,可也不是路人。
当凌啸率着金虎预备队冲回到自己的军中之时,他能做的事情,就是激发全军的斗志,这一点,正是来自西方的尼古拉斯将军所不能理解的。
斗志,是对唯武器论最有力的反驳。
“操你妈,日你姐,干你妹子剁你鸟!”来自禽兽本性地一种宣泄,很快在凌啸身边响起来,这句迅速波及并很快齐声划一的话,不是斗志,胜似斗志!
凌啸却毫无观瞻这种万人粗口的壮观,他必须迅速指挥穿插和切割。瞅准两个方向,凌啸和金虎、特廷和多赞分别各率三千人,向两个边翼集团处发起冲锋,其余人则护卫着黄浩的炮兵作左右摇摆式移动,觑机杀伤密集敌军。
尼古拉斯听不懂震天的脏话,因为身边的那个准格尔大宰桑也听不懂汉语,但是他们都是长了眼睛的,对凌啸他们啰个不停的效果也不是视若无睹的,所以,他们很快就差点一跤跌倒在地上,“上帝啊,快出来看疯子!”
疯子的确很疯!湖北兵在刚刚和哥萨克骑兵交手的时候,也不习惯,也吃了单兵层次的小亏,但是凌啸的口号一出,群相响应整齐划一之后,局面顿时大为改观,杀得哥萨克骑兵纷纷坠马,竟是由开始的一比一置换,一举扭转到了三比一甚至四比一,五比一。这就难怪让尼古拉斯惊叹,还不顾尊卑地请上帝出来看疯子。
不过这位将军看到凌啸两军向边翼集团靠去,忍不住在战术上鄙夷道,“自己把军队分开,却又去靠拢,还疯子一样地乱叫,难道是精神病院出来的?”
凌啸是不是精神病院出来的,无需向他解释,但是凌啸现在担任的却是精神病医生!
他刚才在千里望中看得很是真切,宁夏骑兵在和哥萨克骑兵交战的时候,往往是马刀刚刚挥起。未待砍下,就被对方地马撞得身体往前微微一晃,犹如徒手格斗中下盘不稳一般,就是这微微的一晃,竟是让刀在条件反射之下迟滞了一下,这一条件反射。是注意力被转移到腰腿部,期望夹住战马保持平衡,可是造成的迟滞,却足以让对手的弯刀削断自己的胳膊,再补上致命的一刀。
这就是宁夏兵不及西域骑兵地关键所在,而自己破译了对付条件反射这种精神病的方法,那就是骂,忘我地骂!自己都忘记了,还反射个屁,自然就不会手抖。更加不会去管马下稳不稳了!
更何况,凌啸要亲身向宁夏兵示范,交给他们这种方法,同时也要告诉他们,我凌啸身为主帅。没有忘记你们!俺,铁血,可也有同袍柔情!
眼睁睁的看到,主帅自万马千军中前来,趟开一条胜利的血路。纵使宁夏兵们心灵坚忍麻木,尽管这是一个破口大骂的主帅,他们也会忍不住感动。死了那么多的兄弟。心中本就有愤恨血仇,自然是很顺口就骂了出来,宁夏兵这一骂,嚯!感觉真***爽。
两军实力的差距秘密,就像一层薄膜一样,被凌啸轻轻捅破,达芬奇密码的破译方法潜移默化地被敌忾同仇传播出去,终于,凌啸所期望的出现了。人人心中地潘多拉魔盒就此打开,顿时在战场之上,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都是一样的两腿夹个东东,谁怕谁!更何况,这战场号子的潜能加成,着实让自己的兵发疯,却让敌军胆寒。
无知,是引发恐惧的原动力。怕黑,怕死,都是如此。
几万人齐声大骂,很疯狂。
战场上陷入了绝对地疯狂,两边的人都疯了。凌啸的手下是杀疯了,而敌军则是吓傻了。宁夏兵开始走出了肉体和精神的双重误区,发起疯来,居然比湖北兵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他们见过的血比湖北兵多,死去地兄弟也多,仇恨就更多。如果说湖北兵还一丝期望活着回去的话,那么宁夏兵则更好地把自己提升到了凌啸要求的已死境界。
是地,回去宁夏又能怎么样,和往日一样还是贫穷苦寒,还是时刻要准备打仗,还是今日不知明日事,倒不如痛痛快快活一场,报仇雪恨杀一场!
疯得当自己死了的宁夏兵彻底爆发,犹如一个叫小楼明月的家伙人品爆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二比一的单兵置换比例,很快就达到了,正在向三比一进发,渐渐地,他们达到四比一的时候,开始体会到了爽的感觉。
当要付出自己唯一的宝贵生命给对方去爽的时候,坚决逃走不让对方爽,就是很明智的选择了。当我们想要爽可对方不让爽地时候,那自然是要追着爽一把了。
尼古拉斯呼唤上帝未果,再次把眼睛看向战场的时候,他知道,上帝现在可能午睡去了,已经抛弃了这群人,立刻他就打消了派火枪队上前的决定。开玩笑,骑兵都跑了,火枪兵开枪,谁来保护他们?更何况,枪不如铳,铳不如炮,对方可是有炮的,尽管是小炮!
此时此刻,哥萨克骑兵却跑在最前面,其首领心中反复地背诵着“操你妈,日你姐,干你妹子剁你鸟!”他是如此的专心致志,以至于每一个音节都反复回味,他的想法很是简单。
“这短短的几句话,真是战神赐予我们的神音!下一次,我们哥萨克骑兵下次也要沐浴神的光辉,哈哈,得亏是我这种智慧的,才能学到这一招,才能跑得这么快,要是换了别的酋长来,哪里还能学到这种战神咒语,哪能向我一样,只是损失一万五千人!哼,弱智的,只怕早就全军覆没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还不如学我吮泥巴呢
凌啸却是无法去追击的,眼睁睁看到敌兵逃走,这无疑是胜利者的一种痛楚,尤其是自己也被他们狠狠地捅了一刀,这就更加痛楚了。
可是,今天他们已经向小楼明月一样爆发过了,体力透支后的疲乏,让大家几乎都从马背翻到地上,四仰臣地,可是现在却已经干涸了。想到外间的士兵们开始杀马喝血了,他就不寒而栗,要是真的没有了水喝,可怎生是好。
马齐心中忍不住大骂凌啸无能。四天了,整整四天了,这厮除了前天来救了一次被炮火打回去之外,再也没有的消息,眼见得城中断水,一群士兵如果明日还不突围,可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中堂,确实没有水了,不如学我一样,咂吧咂吧这湿泥巴好了。”一个戈什哈从井口爬起来,满口的泥巴渣,说地话却让马齐哭笑不得,如果他还有眼泪哭的话。
马齐做了一个干哭的表情,有气无声道,“本中堂倘若是满口泥巴,又如何见人?”想想,他还是做了一个决定,再次赶到尼勒克小宰桑衙门。他要去见皇上,一来看能不能噌点水喝,二来,再次进言议和之事。
水却是没有地,仅剩的一点点,康熙自己要喝,两个重伤的儿子也要喝,哪里会有多的水给他?听说他的井已经枯了,康熙指了一下盆架上的黄布,“那个是湿的,赏给你吧!”马齐大喜过望,赶紧过去抓住就往口中塞,忽觉味道颇不雅逊,偷偷拿出来一看,见上面还有脓水痕迹,顿时明白这是给皇子们擦拭过伤口的,忍不住一阵反胃,暗自后悔,还不如吮吸湿泥巴呢!可是嗓子的干涩让他十分地难受,正好康熙看了过来,连忙把眼睛一闭,把黄布塞进嘴中。
康熙看他可怜,心中一软,指着桌上的那个磁杯,道,“里面还有一点,润润吧,怎么说,你也可能是陪朕赴死的大臣。”
马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道,“皇上,皇上啊,议和吧!留得……”
康熙无声叹息一下,“朕打出去过两次,皆被炮火所阻拦,四万精兵尽丧于此。凌啸他前天不是没能打赢吗,咱们君臣里外夹击都没能冲到一起。他此刻也说不得是死是活,先等飞扬古会师,否则,明天誓死突围吧!”
他已经懒得说什么了,罗刹逼迫自己求和地意图,他算是彻底的看穿了。反正他是已经立下誓愿誓死不求和,人活到自己这个份上,富有天下,权柄一生,嫔妃众,子女多,也没有什么做人的遗憾,就算是放到古今皇帝里面,也不差了,最后的这点子兵败。也怪不得自己,自己是皇帝,不是武将,就此死去,后世最多说自己好大喜功。加上自己以前的功业,可能还不会说得这么刻薄。
第 1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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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69 章
可万一是求和,晚节不保,人活着都没有意思了,更何况当皇帝训人?
再说。还是有最后的希望,飞扬古嘛!
“启禀皇上,外面好像又有了动静!”德愣泰进来禀报。他地嘴巴都快要开裂了,“好像是有人向这边发动了攻击!”
君臣等人再次赶到城墙之上,却见城外七臣武将跪满一地,纷纷请他保重龙体,放开心怀。
看看满地的跪俯,康熙却生出了颇为孤独的感觉。作为皇帝,天下之主,对生命该是何等的重视,秦始皇唐太宗都求神寻仙吃金丹,妄图长生不老,可见天子们对于生的留念。我玄烨也一样地想要活命,可是如果要我用尊严去换,绝对不行!不慎兵败,只会为后人所惋惜悲痛,可委曲求和,则会为后世所奚落唾骂。
作为皇帝,对生的渴望,和对青史名节的追求,让朕每天都在苦苦挣扎,可除了凌啸,谁又能明白朕的这些悲苦心曲?!
“忠毅侯仍在外间周旋图谋,朕深感欣慰,诸臣工也是忠贞之士,悍不畏死之下,定能坚守下去,飞扬古十二万大军,须臾可至,宁陕甘四十万带甲,勤王途中!何惧哉?!惧何哉?!”康熙的即兴之言,顿时鼓舞了大家,一时间纷纷升起了生地希望。眼睛都开始由浑浊变得明亮起来。
吴岳却心中一凛,皇上真是能掰啊,尽是哄骗这些京畿皇卫军,我就从宁夏来,怎么不知道所谓的宁陕甘四十万带甲?
还有一个人也知道没有什么四十万带甲,他就是四川总兵年羹尧。
老四请旨把他弄到皇帝的亲征军中。虽是调将不调兵,可也有抬举他的意思。无奈,这里的将领们都是有背景的,不是皇上信重之人,岂能得到康熙身边地重要职务?谁会把年羹尧个屁大的空杆子总兵放在眼中,所以这些天来他都是以总兵衔带游击一样的兵,那心中的郁闷和烦躁可想而知。
看到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凌啸建功狼居胥,官封从一品建州将军,加上世袭罔替的侯爵爵位,真是少年发达竟冲天。那心中的郁闷和不服,总是难以排遣开,现在又听到康熙对凌啸欣慰,妒火蓬勃中烧。要不是他看出来突围的难度在于炮火,而自己对炮火鞭长莫及的话。他真想现在就主动请缨。
这般见识,他年羹尧有,咱们那个生在制导兵器时代的凌啸,在仗还没打起来就知道了,不过。他地“鞭”比年羹尧长的多,不仅可“及”,还可以狠狠地抽。
******
凌啸用兄弟感情打动了宁夏兵。让他们给城内送去了大量的水,就是那些装浇炮降温水的大水囊都给送进了城去。“皇上,省着点用吧!”凌啸看看远处的城墙,挥挥手,金虎马上带着湖北老兵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们将遵照凌啸地将领,远离战场一点。这一点,凌啸是有私心的,狼居胥的功劳。已经足够他们日后的升迁优恤了,何必要把自己的这点种子全部拼光?
留下地是三百个土尔扈特牧民,仅存的一百个何园亲兵,再就是十身,是成吉思汗高贵的守陵世卫。
而八字的正中间,自己的大祭师正对着一个少女高声祈求。少女美丽而清纯,野性而活力,似笑非笑地看着繁星天穹,无语却庄重。矜持更慈悲,不正是那羊皮中祖神之母还有谁?!
贾古努德见父亲虔诚地跪下,赶紧也双膝一曲,陪着父亲膝行上前,渴望沐浴神灵的光辉。聆听祖先的谕示。
雅茹却哪里有什么谕示可以颁布,光是凌啸交给她的这所谓母性光辉地表情,就已经让她面部发酸,想起当日自己调侃凌啸的话,不由得面露笑容。这一笑竟让终生颠倒,就连渥巴锡都感觉到,当初给祖神之母画像的人。水平实在太差了。
“可汗和大祭师请进帐吧!”雅茹极为和蔼地说道,如同玉盘珍珠般的声音,悦耳到了极点,让先入为主的骑兵们感到仙音袅绕。
渥巴锡怀着对神灵地敬畏和惴惴不安,进到帐中,却猛然发现一个人大马金刀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不由得一愣。雅茹却收起了一切的神光,恢复了小女孩的神情,一蹦一跳地跑到那人的座椅扶手上随意而坐。看到这一幕,渥巴锡除了瞠目结舌之外,还是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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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70 章
大祭师却上前对渥巴锡耳语几句,所说地话让渥巴锡大为震惊,指着那人结巴道,“他,他是祖神之父?那,那,那还不是祖宗转世!”
要不是雅茹的模样实在太像了,渥巴锡可以肯定,自己会暴走一通后,再把这个敢占自己便宜的年轻人暴打一顿地。这么年轻就想来当老子的祖宗,还要当全族人的祖宗?
神棍!
凌啸却毫无神棍该有的胡侃,微笑着道,“渥巴锡可汗是吧?本人大清忠毅侯凌啸是也,代表康熙皇帝和祖国人民,欢迎你们回到祖国的怀抱,祖国可以提供大量的牧场给你们安居乐业,从此以后,土尔扈特子民,不需要在万里之遥思念故土,不会再孤苦无依地受尽外族的欺凌。归来吧,远方的游子们!”
达契台十分娴熟地把凌啸的话翻译给了渥巴锡,然后再加上了自己地身份解释,“我,伊金霍梅旗台吉达契台、成吉思汗世卫首领,可以向你保证,忠毅侯所言属实。”
有了神圣的伊金霍梅旗的旁证,渥巴锡的嘴巴张得更大了。他不是不相信,实在是太相信了。凌啸,这个名字,从俘虏的口中为人所知之后,在军营之中传得很响,其他各族哪个不是想食其肉寝其皮?神棍,可是一个高智商的职业,不会傻到去自称凌啸!
身为上位者,渥巴锡除了信神敬祖之外,他必须为全族前途考虑,凌啸的话,很平实,却让他怦然心动,更何况,向清朝报警讯的人,本来就是他派出去的。外族夹缝里谋生存,其中的艰难困苦,乃至血海深仇,身为当事人的他们又岂有不知道的呢!
忍住了内心的那种狂喜,渥巴锡假作沉吟,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努力。
在和大祭师等一些重要人物商议一番之后,他告诉凌啸,“我土尔扈特愿意回归,甚至在必要的时刻也能临阵反戈,但是我有一个全族的请求,希望您转告康熙皇帝,请皇上将祖神之母册封为土尔扈特圣母,并,并严禁任何人亵渎!”
渥巴锡的话,让在场的人个个点头,却让雅茹大吃一惊,有些恐惧地靠向凌啸的怀里,凌啸一把抱着雅茹的腰肢,哈哈大笑,盯着渥巴锡道,“这是条件吗?!”
“……算是吧。”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行!”凌啸热切地冲上去握住渥巴锡的手。
渥巴锡大喜,可眉梢的笑意还没有展开,达契台接着翻译的话,几乎让他昏倒。
“好人啊,你真是太有才了!这点我完全赞成和拥戴,圣母嘛,当然不许任何人亵渎!再说她是我妻子,怎么容得人亵渎!”
纵使渥巴锡已经得知了凌啸的身份,也很理智的意识到他可以成为本族最好的庇护后台,可他仍然忍不住心中鄙视,这厮的确不是神棍,是占大便宜的恶棍。
第一百八十一章 俄军之菊!俄罗斯之菊!
有了土尔扈特族新到骑兵的身份,藏身敌军之中的凌啸和众亲卫,很快就摸清了敌军的大致分布。至于罗刹的火炮阵地,凌啸等虽不得接近,但是已经知道了具体的地点,只不过那里戒备森严,荷枪实弹的罗刹火枪兵保护得十分严密。
凌啸当然不会傻到用刀枪对付火枪的地步,更不会要求土尔扈特去暴动,那样的结果,只会给这个部落造成被围剿消灭的灾难。他必须等,等飞扬古大军的到来,等清兵有足够的形势能保证接应土尔扈特。
这一等,竟然又是两天过去了,可还是没有飞扬古到来的信息。凌啸掐着指头在算飞扬古各种可能,除非是飞扬古十二万大军被葛尔丹的五万人打败,要不然也该到了吧!
焦急躁动的情绪包围了凌啸,他很清楚,康熙又快要断炊绝水了。倘使葛尔丹真的爆发打败了飞扬古,那现在的自己就是在延误军机,到那时候,葛尔丹回师,城中的清兵可就要清洁溜溜了。此刻的他,心中开始忧虑起湖北老兵了,形势的发展,让凌啸已经不能再考虑留什么种子了,他只是担心,自己的这四千子弟,能不能完成对付上十万敌军的任务。
贾古努德和凌啸差不多年纪,精通各族土语的他虽不懂汉语,可他最能是机灵,每次凌啸出去侦察,都是他这个王子出去相陪。每次凌啸但有询问,小伙子总是能回答到点子之上,颇得凌啸地欣赏,加上他的可以巴结,凌啸与他甚为亲密。看到凌啸今晚闷闷不乐,便扯着凌啸和达契台出来散心。
军营之中有何可以散心的?别忘了这都是游牧民族。即使因为没有女人,无法上演热情奔放的篝火晚会,可天幸爱热闹的西域骑兵自有他们热闹的方式,聊天喝酒,掰腕摔跤地小型军戏还是有的。
几人正要乔装出去,却见渥巴锡忧色满面地走了进来。
“将军,我发现罗刹军中似乎有些不稳的苗头,甚是可疑!”渥巴锡的样子有些焦急,“本来,在罗刹军中。有几个同情我们遭遇的军官,待我们要友善一些,所以关系比较亲昵,今日我去找他们,想要搞些通行证之类的以便你们侦察。却被告知这些人不在,接连几次都是这样。您说这事情是不是透着邪?”
能够有权开通行证的军官,在罗刹军中的地位定然不低,罗刹要把土尔扈特绑在他们的战车之上,也不可能用低级军官去笼络渥巴锡。凌啸沉吟一下。“或许他们开会或者打猎去了也有可能啊。”
“不可能,开什么军事会议,也不会少了我们啊。打猎,我的将军,这可是牧场,不是高山丛林,军纪甚严地他们也不可能出去打猎啊!”
渥巴锡一脸的不可思议,倒是引起凌啸的兴趣,他一直以来都搞不懂,俄国为何不顾其欧洲利益,却来和东方交战。这是会把俄国拖进战争泥团的,会让这个还是农奴制的国家有分崩离析危险地。可渥巴锡只是罗刹眼中的炮灰,哪里能给得出凌啸要的答案。
更加郁闷的凌啸,一边随着贾古努德往几个部落比试摔跤的地方走去,一边在心中反复地思量飞扬古大军地命运。穷途末路的葛尔丹真的有本事打败熙朝名帅吗?十二万大军就算两个打一个,也能剩下两三万人前来亮个相啊!看来,这一次,自己必须要做个决断,最迟明天晚上,就要带着湖北兵决一死战了。
正在艰难地下着决心,不料贾古努德把他猛地往边上一拉,沉思地凌啸仰头一看,迎面走来一群罗刹军官佐。对于这种十七世纪的俄军军服,凌啸感觉到了一股现代的气息,未免多看了几眼,却不料这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其中某人对凌啸唧唧呱呱、
“逼的!@##¥¥%%……”这群人走过,留下凌啸嘿嘿冷笑。
日你妈的,如果说发现了炮兵阵地,是老子找到了罗刹军队的后菊所在的话,那么现在老子可以对天下宣布,整个俄罗斯的后菊就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无论是熊狮虎豹,任你如何张牙舞爪,老子只要一指爆菊,也得俯首称臣!
不过,相对于北极熊地菊,凌啸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似乎还细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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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逼的非逼的,没有人敢逼迫彼得·费奥多罗维奇,除了姐姐索菲亚之外。
没有一个人会料得到,横跨东西两大陆的俄罗斯沙皇会出现在这里,就连凌啸也没有料到。但是料到不料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亲身遇到!
因为年少轻狂时候,羡慕彼得大帝的那上翘的胡须,无意间买了一本《彼得大帝》看过的凌啸,那少年世代的记忆如泉涌般跳跃出来,而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之后,少年时代对外族英雄的仰慕已经荡然无存。任何威胁到本国安全的外族领袖,都只是敌人,越伟大就越是强敌!
凌啸是草草读书,又怎么会想得到彼得是如何到达这里的,但是彼得自己知道。
彼得在一群忠心近侍的簇拥之下,在这群土尔扈特人的面前走过。他知道,自己对这群东方人毫无兴趣,这些东方民族是如此的愚昧无知,落后不说还孤陋寡闻,总是把我们称做鬼子,只要看到美丽的金发碧眼微红皮肤。就像看猴子一样地看,真是完全没有半点修养地无礼行为。
“哼!你们看够了没有,你这个年轻人,说你呢,看什么看,还摆出个大惊失色的样子。很好看吗?无知!噎,你还看?看完我还看自己的手指干嘛?就你那细手指,很好玩吗?!”
“彼得,走吧!东方猴子有何好看的,咱们还是赶紧把最后几个忠于索菲亚的家伙们连夜干掉,然后,在后半夜动手向尼古拉斯摊派。你放心,这么多低级军官都忠于咱们,咱们一举夺了兵权,和清朝皇帝立个和约就回莫斯科。索菲亚的那些射击军可是已经占领了莫斯科啊!”堂弟伊凡亲王劝说道。
听了这个堂弟地话,彼得收回了对东方年轻猴子的鄙视,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哈哈,伊凡。我的大副,索菲亚不足虑,莫斯科附近的各个驻军都是忠于我这沙皇的!就算她趁我出国学习,暂时重新夺得摄政王地位,可是她背后的教会势力也怕军队的不是?哼。这个女人实在是阴险,买通荷兰东印度公司,说好了只是上船做个见习船长。只到好望角去一趟,结果竟然一直开到了印度。幸好当日我在东印度设立了办事处,不然怎么会晓得她政变?!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咱们会从陆地穿越帕米尔回国吧!还夺了她最宠信的尼古拉斯的军队,哈哈!”
一大帮子侍卫护卫着两兄弟很快就来到他们的目地地,别尔夫什卡军团长的营帐。
彼得一挥手,侍卫们立刻涌上前去,一把按住两个吃惊的卫兵,两兄弟不言声地走进营帐。看到里面有十几个人正在喝着伏特加聚会,彼得不由得一愣,随之镇定下来,绷着脸看着这些军官不言声。
别尔夫什卡大愣,眼珠子在他酒精烧红的面孔上快要崩了出来。《步兵操典》封面上的沙皇陛下,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地面前,手中竟是握着代表皇权的小金杖。
别尔夫什卡毕竟是身居军团长的高级军官,见识和自控能力很强,短短的一愣间,脑子已经是电光火闪地思量了一遍。尼古拉斯和自己都是索菲亚提拔起来的军官,无论政见如何分歧,毕竟都是沙皇地臣民。索菲亚虽然给了自己两人一份授权书,可是两国交战是必须要沙皇允许的,擅自挑起两国的战争,这是要上军事法庭地,最终的结果必将是要被绞死的。
他是多么地期望眼前的这个家伙不在世界上继续存在下去,因为他明白,彼得接着存在,就意味着自己不能继续存在,当即,他心中确定下了最后的决心。
别尔夫什卡很出彼得意料的躬身行礼,却猛不丁地抓出腰间的手铳,无奈沙皇近侍们早就盯牢了他,一拥而上把他按倒在地,竟是连那扣动扳机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死狗一样地绑缚起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不仅仅中国有的,很快那些低级军官马上就参拜起他们至高无上地沙皇陛下。
第 1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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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71 章
直到后半夜了,这样的场面,在重复了几次之后,投诚的军官们才告诉兵彼得,除了尼古拉斯的亲随卫兵之外,所有的强硬反对派都被清除掉了。
彼得的眼睛都给熬红了,走进尼古拉斯的营帐,他虽然是在呵斥着呆若木鸡的尼古拉斯,可心中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马上就能够夺得兵权,明天就可以和那清朝谈判,维持原有状况也行,平分准格尔更好,反正两国本就接壤,反正清朝很是内敛,一个中心在西欧,一个在重点在东方,中间这块地盘,都不重要。
谁说不重要?!这底下有石油,所以凌啸动手了。听到远处炮兵阵地上的爆炸声,就知道连夜联系上的湖北子弟们赶到了,于是凌啸动手了。
近在咫尺的爆炸声,让分外眼红的政敌都是一愣。帐篷的门帘被冲击波给掀了开来,硝烟弥漫中,一群人手里拽着黑乎乎的铁球走了进来。
彼得定睛一看,打头的是一个熟人,那个喜欢看指头的东方年轻猴子满脸兴奋,伸出一根中指,在自己眼前一晃,然后猛地虚空一捅!
彼得忍不住狐疑万分,东方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西伯利亚王?
绑架了彼得,能够有多大的好处,这一点,凌啸没有想过,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他只知道,眼下被他扣在手上的彼得大帝,起码能够换来他和湖北兵的安全!
能成为一个庞大帝国的沙皇,彼得是经过了残酷宫廷斗争的,无论他的其他才能怎么样,可见识不会差。对于这些手里握着黑铁球的东方人,彼得当然不会白痴到认为他们手里的东西是黑面包,尤其是看到他们那拽得像王KQ一样的时候,就晓得自己被人制住了。他是有了这样的认识,可是凌啸却不知道他怎么想,更不知道他的侍卫们怎么想,当然要示范一下的。
注定退出历史舞台的尼古拉斯和,因为没有武器,自然就马上被何园亲兵给扯到帐外,绑得像是个粽子。这个家伙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伴随着一声巨响,被一颗冒着青烟的土手雷给报销了。
彼得登时傻了就醒过神来,眼中迅速燃烧起兴奋,转过头去竟然热烈地和下属议论起来,这番讨论竟然热烈到唾沫直飞的地步,连何园亲兵收缴他们的佩剑手铳等武器的时候,他们都毫无反抗,就像是交给自己的仆人一般自然。
凌啸一面安排渥巴锡等人,在帐外大声地用俄语宣告沙皇被绑的事实,一面狐疑地听着彼得那些猪哼哼似的俄语,莫名其妙。这彼得是怎么回事,绑匪是我啊,他兴奋个什么劲?
“渥巴锡可汗,你告诉他们,要他们立刻下令俄军投降,并开始剿灭准格尔地两万叛军。然后再进行和平谈判,不然的话,我现在就炸死他们的沙皇陛下!”自己以前连小偷小摸的犯法事都没有干过,现在却绑了沙皇的票,凌啸很是兴奋,可他也知道局势很复杂,一个不好,就是白费蜡,当即毫不犹豫地命令渥巴锡打断那些人的讨论。
可是凌啸还是小看了局势地复杂性,也小看了一个人。准格尔大宰桑是听得懂俄语的,他意识到了本族的覆灭险境,用尽全部的力气猛声高喊几句蒙语,等到亲兵们把他打昏过去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传出帐外很远了。自然就被那些为爆炸声惊醒的人给听到了。
一阵喊杀声传来,几十匹战马向这边冲来,对着凌啸这边就是一阵箭雨乱射,猝不及防的帐外人等,竟是被射倒了十几个。
“@##¥”一声暴喝响自凌啸的身旁。把他的耳膜都几乎给震破了。
暴喝地人是彼得,仅这一点,凌啸就自愧不如。一代大帝毕竟是一代大帝,很快就意识到来人是准格尔人,目的就是把他们连锅烩了,以阻止他们传令俄军对族人屠杀,争取获得大队人马的逃生时间。
彼得的命令只有他的下属会执行,可是都没有了武器,不过凌啸地反应也很快,仅仅在彼得话音一落,就命令大家快点反击。
渥巴锡的几十个随从。躲在马匹后弓箭还击,猛烈之下,倒也逼迫得准格尔人马势一滞,而何园亲兵着实让彼得看了一场好戏。燃香点火的手雷扔出去,爆炸声此起彼伏,硝烟四处腾起,气浪阵阵袭来,把绷得紧紧的帐篷布掀得乱晃。等到烟尘散尽,众人这才发现,到处都是倒地毙命的人马残骸,没有咽气地,在那里裸露着伤处的血肉模糊,有一阵没一阵地抽搐,却愣是没有一个轻伤的。
也难怪,几十颗手雷同时爆炸,即使是黑火药,也能发飙地。
凌啸一面肉痛不已,一面拔出马刀架在彼得的脖子上,令他们齐声高喊,召集罗刹兵前来护驾,并下令各营,除对准格尔骑兵外,不许互相攻击!
彼得很快就照办了,命令生效的很快,大批大批荷枪实弹的罗刹兵来到大帐之前。枪口对着外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而凌啸借机传出令去,让湖北兵和土尔扈特骑兵向尼勒克城行去。
常年生活在边境地区的准格尔人,很多都懂得俄语,他们的逃亡开始了。昔日的盟友一下子变成了敌人,这不仅让准格尔人感到心酸心痛,也让哈萨克、哈萨克等族莫名奇妙,截击的命令就在犹豫间变得不可执行,任由准格尔人成建制地逃逸出去。
偌大的军营,一下子变得空荡和有序起来,凌啸大松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背上凉飕飕地,湖北子弟和土尔扈特人安全了,康熙和那些困兵安全了。
凌啸一下子从紧张里松弛下来,心中一阵后怕让他差点虚脱,要是准格尔人刚才意志坚定地向这边攻来,只怕军营之中立刻就会乱了套,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命运像是在折磨凌啸一样,他刚刚把心放了下去,猛然间远处杀声震天,蹄声大作,地上的震动让帐篷布都剧烈地抖动起来。
“怎么回事?这不会是城中的大军开始反攻了吧?”凌啸第一个考虑是康熙刚才听到这边的骚乱爆炸,领兵反攻而来,可他忽觉得不对,康熙的兵马出来肯定是要出来的,谁都不会看不出这是机会,可是自己明明命令了湖北兵他们往城那边撤去,康熙又怎么会不知到我已经控制住了形势呢?
侧耳倾听之下,却发现这杀声竟是东西两面传来的,而且还在向自己成这边夹击之势。凌啸吓了一跳,难道是飞扬古正好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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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却不仅仅是飞扬古,还有葛尔丹的残兵。
接到凌啸和硕岱紧急求援地时候。飞扬古追击葛尔丹过了唐努乌梁海,已经是在罗刹境内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南面三百里了。并不知道康熙有难的飞扬古下了狠心,以至于越境追击也在所不惜。这也不能怪报信人懒惰,大家都是向北同向猛追,难免就会耗时长了一点,竟然在凌啸启程之后的三天。才把信送到飞扬古的手中。
飞扬古当即立断,兵分两路,伊勒慎率一半继续追击葛尔丹,自己亲领一半南返急援康熙皇帝,等这批久疲之兵回到和凌啸分手之处的时候,又花去地四五天的时间,而此时的凌啸已经和尼古拉斯干了两架。
葛尔丹到底是被追上了,一下子被兵力优势的追兵打得损兵折将,匆忙间杀开血路,带着两万残兵向伊犁亡命难逃。只不过他们是从俄境南下,走的是西路。英雄末路,格外的凄凉,屁股后面被伊勒慎猛追之下,这西路的速度竟是比飞扬古的东路还要快。这才造成了西路虽晚些南返,但和东路清兵同时到达的巧合。
历史,除了人事之外,往往就是有着很多的巧合。
就是这个巧合,让凌啸措手不及。立功立怕了地他,本待马上就胁迫着彼得大帝去见康熙大帝,可偏偏就这么变起仓促。
葛尔丹现在已经顾不上怨恨康熙、凌啸和苍天。虎落平阳的他只知道,牙帐所在有自己的留守骑兵,身为军事首领的他,早就从身后追兵减半的迹象上判断出了一件事情,必定是康熙不妥,方才让和自己二十年鏖战地飞扬古分兵回援。这让他看到了希望,对尼古拉斯的守信,他不知道该不该感激,但是。活命的渴望,让他就算在臀部被马鞍磨破的情况下,也依然挥鞭狂奔。
图古纳一指前面还有***的军营,欢喜道,“父汗,我们回来了,哈哈,可以马上阻止反攻,出一口鸟气了。”
葛尔丹却疑虑丛生,怎么会没有巡哨探马在四周游弋?可是就是他地这点子疑虑,也被后面接踵而至的伊勒慎追得不知所踪。亡命之下,准格尔君臣不顾屁股后面被追杀,死命向营中疾驰而来。
活该大家都是打仗命,飞扬古自东北赶到的时候,却迎头撞上了刚刚侥幸从军营逃出来地准格尔骑兵。六万大军黑压压地疾驰而来,就算是天生智障也晓得不可逆其锋,那还不赶紧转头。无奈这些清兵第三次交战以来愣是没打上仗,有人可以被打,还不眼馋?加上人数又多,几路一分离,竟是如同赶鸭子一样把他们活生生往军营逼回来。
混战就此开始了。
到处都是呐喊之声,处处都是马蹄践踏和刀砍斧劈的惨叫,凌啸这才发觉,情况不明的形势下,自己唯一能够控制的就是罗刹军,这还是通过挟持彼得才办到的,他已经无法对其他族的士兵发出投降保命的命令了,因为,初来乍到的清兵可不认得人,刀枪剑戟早就往这些游牧骑兵身上招呼去了,无端被攻击的各族骑兵也不是好惹地,那还不是死命地反抗?
当自己成为一个旁观者的时候,凌啸忽地发觉,清兵也好,西域兵也罢,这些厮杀中的人真的很可怜,本来可以保留性命的,偏偏就仿佛是上帝之手在控制他们走向死亡,又像是生死簿上有命数一样,逃也逃不过。
因为这事情着实不能怨谁,飞扬古没有错,自己也没有错,现在就只有看康熙能不能让他们鸣金收兵了,否则,连自己和这些罗刹兵也要被卷进混战中去,罗刹鬼子死不足惜,可清兵死在他们的枪下,就太过于划不来了。
杀声渐近,祈祷中的鸣金声还是没有等到,彼得却开腔了,一句话就让凌啸愣住了。
“先生,加入我们俄罗斯籍吧,仅凭你的那个铁球,沙皇我封你做西伯利亚王吧!”
凌啸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甩手就给了彼得一个大耳光。在彼得无比幽怨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凌啸才明白过来,笑道,“呵呵,谁叫你在王后面加吧的?!活该!”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是不死之身了,够安全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你是不死之身了,够安全吧
这厮身处如此险境,不仅浑然不觉,毫无惧色,还在为他们俄罗斯图谋收买我,真是***豪杰一个。
第 1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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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72 章
凌啸的眼皮猛地一跳,浓浓的杀机涌起。
彼得是农奴制的俄罗斯走向日后强大的关键一步,就连苏联也称赞他是伟大的一代大帝,可北极熊的强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夺走中国大量土地,意味着圆明园,意味着武大臣,向瞠目结舌的康熙跪倒在地。
第一百武傻了,罗刹降兵在一顿骚动之后,更加傻了。全场人都盯着垂首跪在康熙面前的凌啸,呆滞地等待着事态的发展,没有人敢去主动招惹,生怕会引起什么上身之祸。
第 1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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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73 章
玄烨知道自己必须马上有个表示,这么样发呆下去,绝对会更加不利,对自己不利,对凌啸也不利。可脑子里面如糨糊一样混沌的他,决定把皮球抛出去。
“建州将军,为什么?!”
康熙的声音颇为严肃,虽是无怒无喜,可是熟悉皇帝的人都明白,一向喜欢直呼其名或者忠毅侯或者小纳兰地康熙。现在叫出了建州将军的职号,无疑是在国事层次上的质询,皇帝要的是事关国家利益的回答!
凌啸默然良久。
事涉生死,人无疑是容易会有所瞻前顾后的,没杀彼得地时候,感觉到非杀不可。可杀了之后,总难免会想自己是否太过于冲动,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办法?当然,这绝对不是后悔,他知道自己有绝对的理由。
“奴才希望可以造膝密呈。”凌啸抬头望着康熙,眸子黑净得晶亮。
“事关举国福祉,你要当众……”康熙毫不犹豫也绝不让步,却说到一半而如遇鬼魅,骇然下戈然而止。
凌啸一愣,却看见众侍卫猛地运动起来。竟一拥而上把康熙护得严严实实。站在康熙身边的术裕嘴唇颤抖,一指凌啸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啸正自纳闷时刻,突然感觉到身后脚步踉跄,瞬间就到身后,凌啸骇异地回头一望。毛孔剧烈收缩又随即爆开的感觉。凌啸是今生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全身汗如雨下,眼前一张大脸,竟然是发焦须胡面色黑的彼得,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呢。
靠。真的是不死之身?!
沙皇却扑面就倒,那个面孔在凌啸眼中急剧放大,吓得凌啸连忙闪开。直到彼得健硕的身体趴在地面之上,凌啸才感觉到自己的背心冰凉。
彼得不是刘含章这样的中原武林高手,自然是无缘练习铁布衫金钟罩地,更何况凌啸现在的手雷也不是当日的大炮仗,所以彼得还是被弹片插得千疮百孔,只不过身体前面没有罢了,等他这往地上一趴,大家才看到他的背腰臀上满是汩汩的鲜血。
凌啸明白了,自己地一脚缓劲之踹。把彼得给蹬得在帐篷里面趴倒在地,手雷的弹片全给射在他的后面了。想到这里,凌啸连忙用目光在彼得的左背后心脏处查看,希望能找到弹片之孔,没有!连忙再看右边腰腹间肝脏处,依然没有,凌啸微微有些绝望,这厮竟如此命硬?!
康熙却看到了希望,“传军医!快传军医!”
三个飞扬古的军医迅速赶上来,打开药箱一阵忙活,却看得旁边地凌啸怒火中烧,尤其是那些军医落后的抢救方法,还有摆在自己脚旁的骟马似地手术刀具,深深刺激了他。
等彼得让俄罗斯强大吗?毛主席都说历史人物可以起到推动和阻碍历史进城,眼看着杀掉彼得可以让俄罗斯起码晚改革五十年,而保守的索菲亚能让罗刹再落后五十年,靠,弱敌百年的机遇就这样在眼前划过?
他正待想出什么动作,才跨了一小步却猛然听见康熙瞪着他道,“小纳兰,站着不许动!”
可凌啸是什么人?现代人!玄烨的圣旨他是不敢公然违抗第二次的,可是急躁间却让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他一边点头口称遵旨,却偷偷做了一件很龌龊的事情,他在极力地控制好自己的身体办完一件大事之后,就开始祈求上天。
军医果然堪称外科妙手,刀具翻飞入肉,棉纱猛沾血水,不多时就料理好大半了,看着军医的那沾满血污地刀具,凌啸心花怒放,心道,呵呵,谁让你们这些西北军医不学习我的烈酒祛风法的?血污,这个词真是恰当,有血有污!谁也没有想到,在蒙古大袍子的掩盖下,凌啸偷偷地尿了平生最艰难困苦的半泡尿,污染了脚下军医的刀具。
老天爷啊,为了中华北面无强敌,保佑我有膀胱炎,尿道炎,梅……就免了吧!不过,老子军中艰苦,新疆缺水,已经半月未能洗澡,应该够了吧。
尿尿尿一半,尤其是要控制那种慢慢滴润出来的地步,那可是需要不停地重复才能办到的。这无疑是很艰辛的事情,可马上,凌啸就发觉自己做了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
“啊呀!”一个军医大声惊叫出来,吓了凌啸一跳,还以为他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待看清楚了,才真正发现自己是心花怒放。军医手指拨开之处。竟然是彼得地后脑处的一个小血窟窿。
康熙听到回报,看到面有喜色的凌啸,吼道,“把这厮先关起来!”说罢就甩袖而去!
弹片入颅,彼得要是再不挂,那可真是没有天理了。
可事情往往出于人的预料。天命之事很难为人力所改变。当被在尼勒克城关押了三天之后,凌啸就被术裕告知,彼得醒了,康熙要召见他。
除了中指向天一指外,凌啸只能无语,事实证明,自己没有泌尿疾病,彼得更是命好,天理这东西也不存在。
眼看着徒劳无功,还在中外人士面前丢了皇帝的面子。凌啸知道自己恐怕将是麻烦一大堆,所以走向康熙那里去的时候,他是多么地垂头丧气。
召见的时候,只有君臣二人,进来就拜的凌啸故伎重施。膝行地抱着康熙,却没有哭出来,他这次真的欲哭无泪,早晓得自己弄不死彼得,何苦要得罪康熙?
康熙沉着脸。任由他抱着大腿,目视窗外,心中万般为难。
狼居胥敲响葛尔丹丧钟。尼勒克挟持俄罗斯沙皇,千里奔波勤王护驾,迭次鏖战灭敌几万,于国家而言,一举而拓西疆扬国威,于自己而言,九日而解重围救君父,凌啸的功劳之大,忠义之诚。开国以来几人能及?可他妄刺罗刹沙皇,几陷国家于全面开战的境地,毫无半点老成谋国之识见,尤其是在自己做了安全保证之后,仍灭彼得之心不死,就着实犯了欺君违旨专横跋扈的死罪!
“怎么不哭?不往朕的龙袍上擦鼻涕了?看来,你也知道,朕这次不会再心软了?”
“……皇上!”听到康熙的语调冰冷,似乎听不出他欲待如何,凌啸更加的沮丧,“奴才哭不出来,这事情确实是奴才地过失,应该再丢一个扔雷进去的!”
康熙一脚把这个不长进的家伙踢开,勃然大怒咆啸道,“那你去炸吧!那彼得就在前面的侍卫房中,去!朕和你一起去,看你这混账东西怎么炸死人家的一国之军,再看你怎么如何抵挡人家来报这举国之仇!”
凌啸见这一脚踢得很重,听他地咆啸很是吓人,亢声道,“如果这是圣旨,奴才马上就去。”
“嘿嘿嘿!”怒极而笑的康熙,快步走到门前,猛然拉开房门,破口大骂,“圣旨?这时候遵起圣旨来了?!那三天前你为什么不遵?看来你也不在乎圣旨,也不把朕放在眼里,好,去杀啊!去!”
凌啸听着康熙骂出来的那些诛心之言,饶是他早有定计惹怒康熙,可也吓了一跳,赶紧做出委曲的模样嘟囔道,“那彼得要封我做西伯利亚王,我都不去,一心为皇上除此劲敌,奴才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西伯利亚王?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康熙喘着粗气听他这话,一愣。
“奴才要杀此人有三个原因,一是此人自负,二是此人雄主,三是全皇上之信!”
“嗯?”康熙黑脸哼哼。
“被奴才抓住,彼得从不曾求奴才放他一马,可见他自负已极,深知能够活着回去!此为自负。试问自负之人,如何不心高气傲,被我们俘虏之后,彼得定会视为他一生和罗刹国的奇耻大辱,若是回国卧薪尝胆起来,岂不是我大清地一大患?奴才曾闻太祖有七大恨之盟誓,后终灭明朝,思我朝先祖英豪,若是将来彼得奋发图强励精图治,而致我朝颓丧,皇上您如何对列祖列宗?!”
“……晤。”康熙面色稍霁。
“可要是彼得废柴一个,志大才疏之下,最多穷兵。黩武有些边患,也不太可惧,但是,接下来他居然求奴才了,但彼得不是要奴才放他,而是要封奴才为西伯利亚王爷。皇上,他身为皇帝,明明知道我乃是您的奴才,封给了我,这片土地也是要交给皇上您的,可他却毫不犹豫就把他祖先辛苦抢到地地盘给大清了,这就奇怪了。”
听到凌啸说要把西伯利亚交给自己,康熙心中有些温暖,面色缓和下来,自己关上了房门。
“他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封奴才为王,他要的条件是奴才鼓捣的那扔雷!他要这杀人打仗的玩意干什么?奴才可以肯定,彼得绝对不是要当鞭炮放的。”
康熙开始慢慢在房中踱步,半晌在凌啸身前立定,“所以你认为他既怀恨,又颇有见识的雄主?可你完全能够在事后向朕禀报,等其签订和约,赔钱割地后再图谋之?”
见康熙终于开腔,凌啸死皮赖脸地抱着他的瘦腿,面上却是泪如泉涌。
“奴才为主子想,这难以做到啊。在俄境杀他,皇上,他那时有了火枪护卫,杀不了。在我国杀他,皇上立刻就成了古今中外的反复之君,失信于天下万国!所以奴才才说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杀了他就当是战死,就他的那具臭皮囊,说不定也可赚些好处地。”
康熙不禁动容!忽地响起马齐刚才在耳边说凌啸惧怕功高震主而故意犯错的话,当时自己还以为这奴才和自己生分了,谁知道现在竟然是一心为了自己,甚至不惜为自己背黑锅。这份忠心,着实难得。
但是认错是不可能的,康熙笑道,“彼得这厮无论如何了得,难道朕还怕了他不成?!”
他用脚踢踢凌啸,“你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家伙,居然还在这里把朕和一个死鬼比,着实胆大包天!也不晓得你有没有谎报军功,先去把死鬼们验明正身,再来这里领处分!”
第 1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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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74 章
君臣正说话间,却看见马齐快步进来,夹着一抱的黄绫奏折,见到凌啸竟是大吃一惊,和刚要起身的凌啸一个满怀,撒手将怀中的折子散落了一地。
凌啸被他撞得一踉跄,却看见地上一份折子摊开,打头就写着自己的名字。
“弹劾忠毅侯私蓄死士图谋不轨……”
马齐看到凌啸拿死眼盯着那份。折子,顿时呆住了,饶是他宰相城府宫门脸皮,也心中大急。完了,凌啸不死,定会把自己恨得牙痒痒的,可他哪里知道,我不是为这份折子而跑得这么快的。
一双手捡起折子看了看,是康熙。这份。凌志弹劾凌啸的折子,指的就是贾纵他们两千人千里上战场的事情。
康熙看完,又看看凌啸,笑眯眯问道,“要杀你,朕也用不着这种狗屁折子吧?!还不滚?!”
满怀心事的凌啸才走出房门,就听到康熙的声气响起,“传旨,兵部郎中凌志,蒙蔽君父,离间君臣,斩!”
凌啸摇头苦笑一声,郁郁前行,也不知道康熙是真是假,他也懒得在这个地方偷听,方才走出十几步,可能是马齐的谏劝惹怒了康熙,就听到这位九五之尊怒吼道传来。
“混账东西们,小奴才不救大奴才,大奴才怎么能来救朕?!”
康熙声音未歇,凌啸却听到前面侍卫房中一声俄语大喊,“$%$%$%”
窝火的凌啸怒道,“来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养老赋闲永不录用
没有留俘虏?验明正身?
凌啸暗自叹了一口气,杀掉彼得是他的宿命。可那四千多罗刹兵……
看到凌啸可以自由行动了,两个看守着彼得的二等侍卫神色一凛,赶紧躬身行礼后打开了房间。凌啸看到里面还有两个军医,踱步上前去看那一代大帝,这不看还好,一看这下,不由微微一愣。彼得的确已经醒了,可他的模样让凌啸马上想到了英雄末路这个词。
三天不见,这位沙皇陛下的面容很是浮肿,连眼泡都出来了,眼神暗淡无光,看到凌啸也不太认得,却还是略微有些映像,眼白一翻一翻的都往后缩去,显然非常的恐惧。这些其实并不能引起凌啸的注意,这厮看到自己的时候,不怕自己那才是怪事呢!
凌啸怪异的是他的嘴角和枕头。并不大的方头枕头上有一大滩黄呼呼的呕吐污物,很显然是彼得给吐出来的,颅脑伤容易形成颅内高压,造成呕吐现象,这个常识凌啸还是晓得的。可彼得的嘴角不停地溢出浓浓的黏糊糊口水,这就大出凌啸的预料了。
“他恢复的怎么样了?呕吐多久了?流口水是怎么回事?”
两个军医马上放下手中擦拭的毛巾,年纪大的那个躬身回话道,“回将军的话,沙皇的伤口都恢复得很正常,但醒过来就在不停地呕吐。渥巴锡可汗刚才来过,问他话,他也不回答,这口水也是不停地流,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他是怎么了。”
凌啸听了他地话,心中忽地自失一笑。我这是怎么啦,被康熙关成傻逼了?又不是来探视住院的亲友,反正是要杀的人,问什么病情啊!
正要把两人支走,那年轻的忽然补充道,“哦,将军,这个沙皇还发了癫,醒来才半天,就板了两次痧。好像是羊癫疯可又有所不同……”凌啸才懒得管他什么疯,死人是不会发疯的,可彼得还不是死人,他现场给发疯了。
“呕──嗷!──啊!”
低沉而痛苦地发自喉间的声音是彼得发出来地,把正和军医们聊天的凌啸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却发现沙皇陛下背项僵直,正用爆满青筋的双手猛烈地抱着头部,把眼睛瞪得极大,可眼眶中竟是半红半白。
这般诡异的样子。让凌啸大为吃惊,人的眼珠可以转到看不到黑瞳,这是个人都办得到。可把眼睛周围的那些红肉都运动到中间来,凌啸就自认为不行了。可彼得却不顾自己出来吓人的不对,忽地一转臂膀,竟然屈身抱成一个吓球,全身剧烈的颤抖,频次像极了工业用筛斗。
这一秒钟四五下的抖动,凌啸自认练一下还是可以办到的,可彼得这样快让自己看不清楚地抖动频次,恐怕是人都难以搞出来。就算是工业筛斗,要想抖得如此均匀,恐怕那电压需要非常的稳定才行。
凌啸相信他是真的有了颅脑外伤引起的癫痫了,所以,凌啸决定帮他超生,也当是做善事吧。“等他不抖了,来门外回禀一声!哦,还有,没有必要擦口水和呕吐物,更没有必要塞什么木棍到牙齿间!”凌啸冷冰冰地看着这两个军医,转身就出了这侍卫房,在门口等彼得疯完。
这一等,竟然等了一刻多钟,方才消停下来。凌啸也在外面把杀机调动得到了巅峰,只要翻来覆去地回忆那些死在自己眼前的战友,再去想象一下多年后地那些八国联军所造的孽,就很容易做到的。
再次看到彼得大帝,凌啸却大吃一惊。彼得目光呆滞,口中吊着半尺长的哈喇子,活像是一个痴呆低能。
“怎么,怎么会这样?”
那个年轻军医陪着小心道,“刚刚就是要回禀这件事情的。将军,这沙皇昏迷之中一直都是高热不退地,后来还是下了去热强药方才好了,醒来之后,神智已经不太清白,每发作一次癫疯,就更加不堪一次咧。嗯?将军,将军?”
凌啸微微有些犯傻,他第一个反应是,完了,难道我真的是得了什么泌尿疾病,才使得彼得高烧不退,加上脑子受伤,才变得这般模样?
“你们可曾有治那……哎呀!有没有一种阵痛稳神的一味药,叫鸦片,或者阿扁地?”
凌啸本来想要给自己索些药吃,忽觉不妥当才临时改口,猛觉到似乎彼得这样子也并不错,或者还埋藏着索取利益的绝大可能,要知道在俄国,沙皇不死亡是绝对不能废黜的,曾有好几个低能或者疯子半的沙皇寿终正寝,那索菲亚会不会……想到这里,凌啸才决定暂时让彼得吃些毒品缓和一下,他要赶去向康熙汇报一下再说。
方才出门,凌啸猛一抬头,却看见甬道那头两个人联袂进来,却是四爪团龙袍的老四和老八,赶紧笑着给他们打千请安。
此时此刻的凌啸行礼,老四和老八却是坚决不受的,一左一右一把扶住凌啸,胤禩笑道,“哎哟,将军不可如此,要说起来这行礼啊,名分之上理所当然,可情理上却有不通,你再次救驾护国,连带这十三弟十四弟,倒是我们应该向你致谢的。”胤禛虽冷面可也是一笑,点头称是。凌啸到底是没能弯下腰去,只得拱手一礼,正待寒暄后问他们怎么会来到西北,却见德愣泰一路小跑而来,“正好,两位爷到了,凌大人也在这里,皇上让两位爷都进去呢。”
三人赶紧来到康熙那临时办事的房间,却骇然发现马齐。飞扬古,伊勒慎已经在了,而地上还跪着两人,细细一看侧面,却让凌啸大讶,原来是刘铁成和术裕。行礼过后。康熙要三人平身侍立,却接着听那刘铁成地禀报。
“皇上,奴才密审了年羹尧的亲兵,开始的时候,他们不肯说,可是后来要他们说说寻伊都统的路线,他们才说得各不相同,这才审出来,原来是年羹尧撞见了乔装的葛尔丹,情势紧急之下赶紧去追。来不及通知伊都统鸣金收兵,后来等他赶回来,到了伊都统的中军再传命,战事却已经完了。”
胤禛地脸一下子变得雪白,他明白。可能自己在场,刘铁成才稍留了颜面,用了一个来不及通知的措辞。凌啸这才知道,康熙是在追问当时为何不鸣金的责任问题。
康熙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这么说来。战死的那五万兵丁,起码有一半是年羹尧来不及通知所造成的?!可他也拿回了葛尔丹父子的人头,朕曾经说过。葛尔丹人头值公爵。你们说说看,年羹尧该怎么办?”
凌啸出了一身冷汗,罗刹兵虽是损失了万把人,想不到两刻钟不到的时间,居然杀了两万多清兵,火枪还真***厉害,当然他也没有想到,葛尔丹的头值个公爵之赏,难怪年羹尧会忘记康熙地圣命了。说不定当时他连自己是不是人生的,都忘记了。
飞扬古眼皮跳了一下,微微昵了四阿哥一眼,白眉微微颤抖,躬身道,“奴才一切唯凭圣裁。”他无端牺牲了几万兵卒,自然是很愤怒,术裕到了军营,乱军之中寻不到他还情有可原,但西路的伊勒慎中军从头到尾就在那里,年羹尧就不可以留下一个亲兵报讯?可四阿哥在此,飞扬古却难能再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很快就要致仕养老了,为后人肇祸的事情,也不想多做。
马齐有样学样,唯凭圣裁,刚刚为凌志谏劝,受了康熙训斥责的他很明智地明哲保身。伊勒慎却不干,这个行伍汉子面色通红,躬身道,“皇上,奴才首先声明,绝对不是和年羹尧争功,上万里地猛命死追,打了一仗还不能把葛尔丹抓到献与皇上,是奴才无能。但就事论事来说,年羹尧的这个误,就误去了三万将士的性命,他传的可是圣命啊!若是就这么算了,奴才至死心中也是不服的!”
老八听到伊勒慎这般讲话,炮筒般地语言让他心中无比的爽,能削弱老四势力的事情,他都是高兴地,正在琢磨如果问到自己该怎么回话,却听见康熙直接就点了凌啸的命,“凌啸,你说怎么办?”
凌啸以为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呢,康熙应该不会问一个带罪之人的,很是意外,沉思了一下。年羹尧贪功,累死三军,还差点害得我也没了命,要是我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可这毕竟不是个人情感,是牵扯到方方面面的要害政务。算了,持重吧,站在康熙这边,用一用辩证法吧。
“回皇上。奴才以为,再去争执年羹尧的动机,是争功也好,是情急真的忘记也罢,都不可问了,就算破开人心,也难得晓得是怎么回事啊?我家乡有句话,叫疑罪从无,这就是圣人所说的恕道。为今之计,当全看事情本身如何向军法和皇上承诺去靠。”
伊勒慎有些气急,“凌啸,你也是带兵之人。”
“伊都统,稍安勿躁啊。年羹尧斩杀葛尔丹,依皇上圣命,当赏赐公爵。至于何等,奴才以为,葛尔丹已是丧家之犬,就算不抓到他,他也毫无兵马,已经是死狗一条,重要性不大了,赏年羹尧一个三等公也就够了,可以全了君无戏言。”
“晤。”康熙听凌啸说道这里,微微有些哑然,侦知处的综合分析不是说凌啸是不掺和阿哥们地吗?既是只对朕忠心的,怎么他要这样帮老四的门人?
老八也是吃惊地看着他,不是跟他说过,与要他当个不党争的凌大人吗?
老四更是心中美滋滋,却顶着鞋子不言声,暗中打算好了,等凌啸说完,自己就请皇上只给年羹尧侯爵,作为功过相抵中的过的惩罚好了,嘿嘿,想不到凌啸竟然会向着自己,难道是邬先生的功劳?
第 1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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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75 章
凌啸看看康熙的面色,接着道,“不过,皇上,年羹尧贻误军机,怠慢圣命。这就未免太过于藐视军法,毫无纪律。反正这样的人,放到奴才的麾下,管他是大将还是小兵,奴才都绝不敢用,定要他滚回去种田!皇上,可否令年羹尧赋闲养老,永不录用?”
胤禛大吃一惊,养老?年羹尧二十几岁就养老?!
“此言甚善,天理国法人情,准卿所奏!”
第一百臣。忠毅侯地军功,说句老实话。奴才是不懂的,那还要皇上和两位军门来议。皇上既然君子爱人以德,那奴才就依着大清律例先谈忠毅侯的过。抗旨之事,律当以十恶之中的大不敬罪论。轻则革职割爵流放三千里。重则处以极刑。于军前万人众目瞪瞪之下。公然扰旨悖逆君父,罔顾圣上颜面。失信于中外。更是慢君之重。且谋害圣上欲留之人。当为极刑之重有。
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早知道凌啸罪过不轻,可谁都没有料到,马齐竟然把凌啸归到和谋反一样的凌迟上去。当下所有人地眼睛都向康熙看去。想看看他的反应来揣摩圣意。康熙却面色沉静地看着凌啸。这奴才什么都好,忠心耿耿却胆大包天。要是个天不让他晓得一下恣意妄为的后果,他日恃宠放刁起来。可怎生驾驭?
凌啸仿佛是被人把血都给抽干一样面色惨白。可怜汪汪地看着玄哗。他知道。误会解释请楚之后,康熙定然不会舍得杀了自己的。可要是不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康熙说不定为了保全自已,把自已也搞个闲散爵位养老。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马齐接着却说道。“不过。我朝大清律例有八议之减免。议故、宾谈不上了。议贤单指大儒,也靠不上边。就先谈议亲。忠毅侯乃太后懿旨总定之皇家额驸,尚欣馨和硕公主,可为议亲,即免凌迟为腰斩。议勤。不论远的,忠毅侯自湖北到宁夏。再越甘肃入西蒙进淮格尔。可谓勤之一字,可减刑到斩立决。议贵,凌啸为从一品建州将军。还是品二等侯,可依律再次减刑为斩立决。议能。盛世彩票、纺砂机厂,香胰子厂。圣上常褒奖有加。谓之能臣。可由死刑酌减为流行。流放三千里杖一百。”
莫说众人心中暗骂马齐卖关子。就是凌啸也忍不住鄙视这个咕嗓玄虚的老官僚。你一句话说完了该有多好。
可马齐还没有完,他看到康熙嘴角带出一丝微笑。心中一动,接着道:“最后则还可以议功。这就需要皇上和两位军门来议了,但奴才以为,若论其功,亦当一项一项来议,方可条理清晰、往律法上靠去,这也和着凌啸所说的不因私废公。”
等他说完。康熙笑道,“甚好,马齐果然熟知律例,赏吕宋鼻烟八斤。现在就抡论这该流放三千里的家伙的军功了,是远远打发出去。朕眼不见心不烦,还是把他地屁股打得开花,泄朕心头之恨。就看你们的了。”
他这一笑。老八暗叹马齐会揣摩。八议八议。哪有扳斤许两地议的。开国以来,就算是鳖拜,要是按照马齐的算法、早就恨不得官复职了。怎么会圈禁到死?
飞扬古和伊勒慎却是神色古怪,心中略微不是滋味,谈到军功。几十万人地大战,还真的没有他们什么事情。可康熙的话必须要回的,飞扬古抬起眼脸。稳稳的声音响起,却是一声长叹。“皇上。奴才一以来都不甚明白,为何皇上要乾纲独断调凌啸和湖北兵前来,现在才道皇上出神入化,纵使行军布阵不及孙武,可帷幄布子堪称古今国手。
凌啸虽是闹事的根苗,可皇上信手拈来,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杀招连连。论军中之功。圣上才是第一功!”
几人一起抬头。正在感叹他这马匹。姜还是老的辣,却见康熙给大笑。摆手道。“不过、这次是搬石头砸朕自己脚。孰料到这家伙不仅打仗了得。胆乎也确实不小。诤臣挣臣啊。嗯。接着说。”
“狼居香一战,凌啸杀敌三万,焚敌辐重炮火,实为此次战役地基之战。皇上虽迅即封其为建州将军。奴才观圣上是有未尽之赏。就顶流放之刑吧!至于奔援尼勒克。可分为四功,一是大战西域五万骑兵。扬我天朝之威。似可抵去徒刑。二是代主子抬抚土尔扈特。将圣上皇恩泽及万里游子,似可抵去徒刑,三是奇兵深入虎穴,挟制沙皇瓦解敌军十二万。抵去那区区笞刑绰绰有余。可再免去削爵革职。”
没事了?老四心中郁闷,虽说这皇上赦免凌啸的苗头他早已看出来了,可想到自己惟一的带兵奴才无职无权,心有万般不甘。可事情却没有完。飞扬古还有第四功。
抚远大持军跪下。仰望康熙道,“第四功就是。凌啸累功所致,可谓是开疆拓土!皇上。奴才帐下将佐何止上千,也曾刻意培养栽培过多年。可事发危机之时。终不及皇上圣光烛熊选中的凌啸。奴才无话可说。一个字。服!心服口服!”
康熙一把扶起须发花白的飞扬古,又拍拍伊勒慎。温声道。“呵呵。若论起识人善用,联比之古今皇帝,也不谦让。既然接着这话说下去。凌啸却是锐劲有余,但坚韧不足,更加不是那耐得苦寒寂寞之人,你前日奏请要他来守西北,断不可行。他不找朕哭鼻子才怪呢!倒是你们,还有你们的那些子侄属下。论起忠义坚贞。丝毫不比这奴才差。来日朕必有叙议封赏。凌啸打得下。未必守得住。西北绥靖,还要靠你们这些人的!”
他的这番话。说得伊勒慎热血沸腾泪流满面、却弄得凌啸一楞,扬古真的要我接他的班?正要如康熙所言哭鼻子,却听康熙道。“即他有开疆拓土之功,赏他一个三等公如何?!“
凌啸吓得连忙叩头。“皇上。奴才毕竟有罪、还请皇上收回成命,狠狠地处罚奴才一下,不然的话。如何可以让当日在场之人心服。若就此有损圣上威严,上行下效起。奴才可就罪不可恕了!”
康熙却道,“嗯。世袭周替的、却也与寻常爵位不同。一等侯吧!凌啸。一味怕功高震主。也是不妥当的,朕就在这里。你震的动吗?!你不是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有功不赏,可是会中外生疑的!”
他像是在训诫自己儿子一般。却把话说得如此的直白,这就让两个阿哥莫名嫉妒不己,尤其是老四,想到年羹尧的遭遇。真是天地有别。更后悔当日把年羹尧塞到皇卫军中。
凌啸这才明白。康熙若是不赏自己,内有将士心寒。外有罗刹不解,如何能园那彼得身死的大谎?
众人退出,凌啸正待向康熙禀报怀疑彼得疯傻之事,却见康熙递来一支金牌今箭,道。“彼得身死之事。需当掩人耳目。罗刹俘虏。朕已经今人杀了。可那渥巴锡等四十余人。精通罗刹番话,且大部尚在万里之外。归附之心真假难辫、该当如何?你去便宜行事。
凌啸的心猛地一缩。
第一百八十七章 俄罗斯使节
康熙的话让凌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以德服人,怀柔教化,一向都是康熙对蒙古的既定笼络方针,要不然也不至于养虎为患,把葛尔丹的野心刺激得如此之大。土尔扈特的万里来归,对于其他蒙古部落更是个绝好的示范和警醒作用,天下之大,你们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我大清一样对你们优渥有加的国家了,不信看看土尔扈特在罗刹的遭遇就知道了。如果照着这个思路延续下去,康熙就绝对极端重视这临阵倒戈的投诚部落,不仅会假以殊荣和优待,更会从各个方面来妥善安置和犒赏,并大地广为宣传。
彼得的事情,不只是只有渥巴锡等四十人在场看见,还有上万的将士在场,要说到泄密,人人都有可能,何况渥巴锡既然已经与罗刹割裂,更不会蠢到向他们透露实情的地步,那可就真的是天下之大,十万人却无立锥之地了。
可是康熙现在为何要自己去做杀人灭口的事情?!
凌啸并没有掩饰这种惊讶和震撼,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玄烨,可玄哗却已轻转身去寻书案上的奏章去了。留给凌啸的是一个背影。看到这背影有些慌乱地乱翻奏章,凌啸猛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
康熙是在试探自己。
雅茹是土尔扈特的圣母,自己又是她的心中所属。而自己也是策反土尔扈特的关键人物,对这个部落来说。自己地影响,甚至超过了康熙。这如何不让皇帝有些担心?他不是要自己去灭口,而是看自己会不会遵旨舍得去灭口。
凌啸猛一叩头,“喳!奴才即刻就办。”
“慢!”康熙转过头来,一副松弛下来的模样,“此事干碍极大,朕似乎是过于小心了。你说呢?”
“皇上,奴才也觉得似乎过了点。他们如果敢泄露半点出去,立刻就是两国都不能相容的地步。区区十几万人的小小部落。岂不是自寻死路?”
“哦?你这么想的?刚才为何不说?拾遗补阙。也是大将之责。”康熙微微一楞。
“主子决定这么做。自然就有主子这么做的道理。奴才就当为主子去办主子要办的事情。至于您说要拾遗补阙。奴才也是想的。可皇也知道,奴才今年才二十一岁,就被万岁爷隆思浩荡提到了将军的高位上。不瞒万岁爷。奴才好晕啊!”
他夸张地苦恼模样,让康熙也忍不住一笑。“奴才弱冠之年。读书又少,也没有经过地方政务和朝堂上的磨炼,哪里角什么周详的思虑、就眼前的这件彼得地事情。奴才心中有一些想法,可想了半天。楞是有撕掳清白,还是稀里糊涂的,想要禀报主子做决定呢。”
凌啸当即把怀疑彼得疯傻的事情向康熙做了禀报,然后说道。“奴才在敌营两日,也曾经向渥巴锡详细了解过罗刹地大致政局,他们国家地皇帝不避疯傻痴残,唯至死不可废正统。且那索菲亚女王刚刚政变成功。可也是复辟的摄政王之位,却绝对不敢自称女皇。究其缘故。当是这彼得尚在人世的缘故。皇上。我们如果把这彼得就此杀了、是不是索菲亚做了嫁衣裳啊?”
第 1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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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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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6 章
“彼得疯了?傻了?索菲亚?罗刹国?这么说,她要想当稳摄政王或者沙皇。都必须要彼得死去才行?!”康熙却是面色兴奋起地快速回走动。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思维敏捷得很,迅速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小纳兰。你觉得彼得地命可以值得多少的土地?”
“皇上,奴才就是搞不请楚。才向皇上您奏报的啊。”凌啸当然要藏拙,但是他也怕康熙被内敛儒教所束缚,对外略显软弱,错过中华利益最大化的良机,所以要先在康熙的心中种下希望,“按说,我们打死了彼得,交出尸体。得到的利益将是最小的,加上这一战地胜利。最多是要回尼布楚到额尔古纳河之间的四个台湾大的土地。可要是把彼留着。让他们来赎回去,奴才以为,皇上可以犯整个西伯利亚都要回来一半喇!那可是二三十个台湾大的地盘啊。”
几十个台湾的地盘。康熙感觉到自己的口腔很是湿润,可马上就觉到善后极难的问题。沉吟道。“朕再想想,你先去把彼得严密隔离来。没有朕的命今、任何人都不许接近和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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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格尔汗国的覆灭。为清朝带来了四个四川省面积的广袤疆域,如何剿除葛尔丹余孽,如何采取措施确保长治久安,这些都是摆在康清王朝面前的大事。但这些大事却没有凌啸什么事情。
康熙铁命飞扬古、伊勒慎、瓦尔达、硕岱、舒恕他们分兵向各个方向上去占领,同时传旨京城各部即刻派员胶来西驻。妥善点清地土、普查人口、选拔官吏、研究制度、建筑要塞。这一直忙活了小半个月方才消下来。
大清这次的开疆。在西面的进取。至少是平了汉唐两大辉煌时的国威。且在控制力之上比那时的名义控制要强上许多,于是乎,朝中文武、各地督抚、天下士绅的贺表如云,将熙皇帝的功劳给捧到了上去了。本来日后方才出现的“千古一帝”,现在也被阿谀的人提了出来。全国上下的一致赞誉。让康熙乐得时刻都在回味。
而凌啸深知该韬隐讳,既不出席任何宴会,也不接湖北宁夏将。连日来除了在自己的临时住处陪陪雅茹之外、就是时刻观察日渐康复的彼得大帝。
这一代大帝,已经上了“阿扁”的魔力。头中有残留弹片的他,脑神经时时受到压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头痛欲裂。继而引发癫痫,没有了鸦片的镇定解痛,他根本就是身处人间地狱。很多时候,凌啸看他撞墙绷蹦的痛楚模样,都恨不得一刀了结他算了,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样当个好人,所以,对罗刹使节的到来,凌啸是最望穿秋水的人。
凌啸秋水未穿的时候,罗刹使节戈洛文终于赶到了尼勒克城。
从康熙二十四年起,一直到二十拾吓一大跳。他所熟知的索额图。已经谋反被儿子所杀。佟国纲。战死于和葛尔丹的交战之中。当年参与谈判的。现在仅剩下旗管章京马齐了。
听到这个消息,戈洛文忍不住一阵感叹,不仅是自已被彼得贬黔入年。这才被女王重新启用。就是这清朝内部也一样宦海沉浮人事变换啊!感叹归感叹。可戈洛文没有忘记。当年谈判时,肯收自己礼物的之中,马齐,是收得最来者不拒的。
兵马大部分已经撒出了尼勒克,使得这个小城显得空松了很多。这就使得马齐有了单独的住处,也使得戈洛文有了秘密派通译去见马齐的机会。这的确是一个很让戈洛文刻骨铭心的机会,他终于得知了一件事情。沙皇彼得,曾经出现在俄军之中!
得到通译的回报,正在喝酒排忧的戈洛文,直接就从椅子上样倒在地。手中拿着的金属酒壶也落在地上。知道清兵胜利后。戈洛文一下就从兴冲冲变成了蔫巴茄子,知道一万多将士无一幸存的时候。他更加的悲伤,几乎要唱起自己民族的招魂曲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远在印度洋上的彼得沙皇。怎么会出现在被歼灭的俄军中的。万一是被清军俘虏或者击毙,这可是全国的耻辱,全民族的悲哀!更加当然的是。自己将成为俄罗斯民族耻辱的替罪羊之一。
心急如焚的戈洛文。却无法从马齐的口中得到确信。彼得的生死和去向。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谜团。可是,这位全权大臣很是请楚,彼得的生死存亡不仅仅是关乎到民族的荣誉。还关系到索菲亚女王的政权稳定。彼得没死。就必须要让清朝处死他,或者交给自己处死,相对于其他几个虎视耽耽的亲王殿下来讲,索菲亚无疑是更加惧怕彼得的。
这种见识。立刻就让戈洛文作出了决定。一方面让随员快马回莫科报信请权,另一方面。他要紧急求见康熙皇帝。
可是戈洛文哪里知道,此刻康熙的住处,一场杀人不见血的政争,正你死我话地进行着。能影响康熙皇帝和大清决策的。并非只有上书大臣。
第一百谈判事宜,都是需要康熙立刻定下一个调子的。康熙决定在这里先召集一个御前会议,而不是回到京师之后再论。因为他明白,没有到过西北的人。他们的主意也很难脱离闭门造车。例不如眼前这群熟知前线的文武。就这样,赶回来的飞扬古、伊慎、马齐、理藩院尚书、四个皇子。还有那北京赶来的佟国维。
凌啸也被康熙指名参加了这次会议。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听到一番奇谈怪论。
刚刚革六部官员赶到的佟国维。听到又要和罗刹人谈判。心中很志得意满。
他是战死地佟国纲之弟、也是当日参与尼布楚条约的清朝人员之一。不过,当时的索额图和明珠把持朝政,楞是没有让这对国舅兄弟执掌中枢。佟国纲是副使,而佟国雄仅仅是个纪录和草约的书办罢了。
如今章下来。把康熙拾楞住了。这个分析和凌啸的完全是两码事情。但是,从人心的角度来者。却颇为顺理成章的。
正思虑马齐的话。飞扬古却说了话。“皇上。奴才以为,马中堂的话有些道理。可是咱们也不怕他们骚扰边疆,他敢于骚扰一次,咱们就也越境去骚他们十次。看到最后究竞是谁忍不住?!”凌啸听到军中的声音。开始的时候很是兴奋。可飞扬古一说完。凌啸就知道,大将军还是个赴赴武夫,没能说道点子上去。
马齐眼睛一番道。“大将军所言极为有理,我军既然能灭了他的一万多人。当然是能够打退他们的骚犹。更可以给他造成很大的麻烦。可问题在于,大将军,打仗除了人之外,还要钱粮的,更何况在西北正北东北三个方向上的全面对扰,那要花多少的钱粮。才能供你们在冰天雪地处长期作战。恐怕一年下来的钱粮,足够把这新疆改土归流的事情办得完完美美了吧!和气方能致祥,皇上,奴才建议迅速和罗刹签订下条约。只要他们承认咱们现在已经攻占的土地,这里待兴的百废,很快就可以着手开始了。相比于过于强求的条件。这新占领之地。才是重中重的啊。”
“滑天下之大稽!”伊勒慎怒道,“那么依着马中堂的意思,难是要签个温吞水的条约不成?皇上,奴才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难道这一次。咱们是打了败仗不成?要不要咱们给他们倒过来割地啊?!”他的宣泄愤语殊为失礼不禁,立刻就遭到了飞扬古的告诫。“小心君前失仪!”
康熙却不以为意,他确实很喜欢这个猛将,也想起了自己最喜欢的猛将。笑道,“凌马齐的思路是速速与他们签订条约,以换得边的平安,把节约的军费用于改土归,这也很有老成谋国的意思,你呢。眼睛中看着那些让出去的土地,甚至还盯着别人的土地。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皇上以为马齐是老成谋国。奴才却以为他是蛊惑君父!”本待收敛锋芒的凌啸。此刻却是心中愤愤不平。马齐固然是有康熙所说的那些财政考虑,但是他却是罔顾了几万将士的鲜血,更是忽视了子孙万代的福耻所在。“国库空虚。那就努力地想办法去开源节流,这方才是宰相应该想到,并努力去做。而且掸精竭虑孜孜不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去做。方才算得上是老成谋国!古往个来的宰相,除了秦桧这样的,有几个是劝君主减少国防开支的?故马齐的话,不过是夸大困难,吓阻圣上开创万世基业。可是偏偏全然站不住脚,只能是扯淡一通罢了。”
康熙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有些愤青情绪的凌啸口不择言,直接否定他认定的马齐老成谋国。可正待发作之时,却发觉凌啸的话也颇有意思。冷静道,“小纳兰若是不能说出个丁卯丙辰。小心朕以为你大放厥词。此后这朝堂庙论。就再也不会要你参加的。快说!”
第一百曾遣从人前来拜谒奴才,告知了其国中作主之人乃是索菲亚摄政王,为谈判之时掌握主动计,奴才略微透露了彼得曾在罗刹军中出现的事情,但却被告知,索菲亚乃是政变上台,现在已经在考虑另立年幼亲王为沙皇。所以,奴才以为,彼得在手,只会增加两国仇怨,却不能成为我们要挟的手段!”
这一下,就是康熙也愣住了,“凌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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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77 章
凌啸却嘴角一奚,“想不到堂堂大清宰相,竟然是敌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另立沙皇,说来容易,可你知道一国之君意味着什么吗?前明土木堡,也先擒拿明英宗,于谦也不敢在打赢之后不送去赎金。另立沙皇,马中堂说得轻巧,你可知道,罗刹有先皇不死不可立新君的规矩吗?!”
这一问的确是问得马齐一愣,凌啸却知道自己已经和马齐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岂能不把他住死里面去整,“倒是我要问一句马中堂,戈洛文为何不来拜谒四爷尔雅地微笑着伸出手来,和他见到的拱手礼节不同,竞是要行握手礼,这让戈洛文很是惊奇,在握到凌啸的手之前,他马上就判断出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很可能熟知西方的绅士礼节,甚至就是一位风度优雅的绅士,这位俄罗斯贵族又惊又喜。文明人之间,就很好交流了,可就怕这位有着和善笑容的年轻人精通谈判,和自己磨起时间来,那就是很被动了。
“啊嗷——!”一声惨叫从戈洛文的喉间吼出,痛苦而突然的声音吓了在场诸人一跳。
双方助手通译全都望着他们两人,却莫名其妙这握手的两人,为何一个笑得春光灿烂,一个却如丧考妣。
亚里斯夫是戈洛文的助手,他看看两人握住的双手,很是不能理解自己的长官,明明是恨不得双手都握着凌啸的热情,却为何有学狼啤的兴致,却把国家的颜面给丢尽了。这也不能怪亚里斯夫,凌啸的手背很是自然,优雅得一如佳人般轻轻松松,可谁又能知道,凌啸这个练有硬气功的变态,气感是不经过全身发力的,只需要在手心劳宫穴运力,就可以把戈洛文的手骨给捏碎,而手背根本就看不到用力后的发白。
绅士?狗屁!在确定凌啸没有把自己的手给捏断却捏肿的时候,戈洛文发现这是一个阴险和无耻的家伙,他不禁对自己的使命感到了一丝忧虑,可是当凌啸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之时,戈洛文大吃一惊,这是一个疯子。
“依据东西方惯例,战败方必须对胜方进行赔偿,同时,作为挑起战争的警戒,必须要割让相当量的土地。我国康熙皇帝说了,这战争的赔款嘛,本来是应该要一亿两白银的,可是看在彼得沙皇和他交上朋友的面子上,就以先生,中国有一句俗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之间相隔何止万里,能够做到一起,就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之所以说是难得,就是因为贵国的彼得沙皇,已经答应了我们大部分的利益,不过,作为我们的利益仪关方,彼得大帝给了我们一个利益前提,就是要我们派兵帮他剿灭伏尔加以东的伪军!我国觉得代价很大,这才和你来谈谈。”
戈洛文哈哈大笑,“彼得沙皇陛下就算是真的在你们的手中,他也不会提出这样一个搜主意的。就凭贵国的那些武器,想要攻击我们伏尔加河以东区域,简直就是梦想。”
凌啸却已经站起身来,冷冷道,“想要知道他究竞在不在我们的手中,我可以给你看他的金杖,也可以让你看看他本人。本国不排除和沙皇陛下的折中方案,那可是一个典型的双赢局面。歪.歪.书.屋论坛现在我觉得和你没有多少可以谈下去的必要了。戈洛文先生,明日我就要返回北京了,你请自便吧!”
戈洛文心中嘿嘿一笑,果然是个高手,连我们想赶紧解决这件事情的心态都抓住了,不过,你这招欲擒故纵,用得也未免太过千急躁了吧。
看到凌啸伸过来的手,戈洛文吓了一跳,连忙用肿胀的右手住左手上一抱,竞是一个标准的中国拱手礼节,“那么还请大人转告贵国的皇帝陛下,割让我国五分之二的土地,这实在是缺乏诚意,索菲亚女王定会在新沙皇的领导之下,与贵国做一个一雪前耻的了断的!”
凌啸也是拱手一礼,挂着迷人的笑容道,“我一定会转告的,不过也请你转告索菲亚女士,彼得回国之后,要是逼得她实在没有了去处,我建议她到中国来,我国皇帝很有兴趣想要增加一位俄罗斯籍的妃子,怎么说,我国金碧辉煌的皇宫,也要比冷清的修道院强得多。”
戈洛文虽是明明知道凌啸是在讹诈和打击,可仍然是下意识地问道,“你,你们要放彼得回国?”
“对千一个长期要啃面包吃黄油的贵宾,我国的宫廷御厨很是担心做不出那种味道,只好把这位雄才大略的陛下,用一千万两白银礼送回国,难道还把他留在我国不成?”
凌啸说完挥挥手,转身就走,留下戈洛文发愣。
一步,两步……十步……十五步。
身经上百场商业谈判的凌啸,故意说出了这样一个强烈反差的事情,在等待戈洛文的好奇心战胜理智。
“凌啸大人,为何反而要送一千万两银子给沙皇陛下?”
第一百九十章 叶卡捷琳娜一世!
凌啸见成功地把这个家伙的心给钓上了,根本就不去回答他的问题,继续保持着神秘和气势上的压迫,却瞅准这个时机来正式询问他的来意和条件。索菲亚还没有完全掌握好国内的政权,彼得大帝也还没有身死,有这两个致命之处,凌啸有把握肯定俄罗斯会接受一些屈辱,至于愿意接受到怎么样的屈辱程度,现在就要先探个底了。前面所有不顾人品的虚张声势,就是想要压迫出戈洛文的实底。
凌啸慢慢转过身来,笑道,“戈洛文先生,我希望你的智力能够跟上我的步伐,这样才能够有些良性的沟通趣味啊,老是要我解释来解释去的,这样很让人心烦。”他忽地一拍脑袋,责怪道,“我真是服了你大使先生,被你东搅西打岔的,差点忘记了你是来干什么的,快说说的来意和条件,我明日就要携彼得沙皇回北京了。到时候也要给咱们皇帝陛下汇报你的来意!”
戈洛文吓了一跳。他现在一方面自尊和信心受到摧残。同时也开怀疑起凌啸是否規的明日就走了。
“根据我国女王的旨意,首先要声明的是,尼古拉斯的这次行为个人的擅自行动。我国深表遗憾……
“伊勒慎!”通译的实时翻译很是不错,这就是凌啸事先授意的。用以不断打断对方思路的阴招,听到这个开场白。凌啸地火就直冒,使馆被炸,遗憾。飞机被撞,遗憾,老子也要遗憾一把,“马上带兵去把戈洛文先生住处的随从们全部暴打一顿。记住。这是你的个人行为。到时候,我也表示遗憾就可以了。哈哈哈哈!”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快去通知他们,快点到我这里来,看来没有我的保护,你们都事受不到豁免权的。”戈洛文转头用方言手底下的人诉苦道,“凌啸大人。女王地意思是。虽然是尼古拉斯的个人行为。但是我国愿意从两国邦交友好出发。对贵方做出一些赔偿。”
“哦?呵呵。早说你们愿意按受我国条一不就行了。说不定咱们已经喝着伏特加在庆祝两国邦交正常化了。”
凌啸跨前几步。趁着戈文不备。一把拽住他的双手。在他的惨叫声中。热情无比地欢呼起来。
事关国家利益,戈洛文怎么会放弃任何坚守。无奈的是。他发现自己的锐气被一个无赖的东方痞子给消磨殆尽了。女王所给的条件,和凌啸的胃口相比。简直就是天攘之别。其中的差距之大。实在让自己无法再去玩什么讨价还价地花样。戈洛文在讲出自己的底线之时,他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就算这个家伙升格到了灵长类,可一个来自西方地贵族能和猴子般的生灵讨价还价吗?
“女王陛下希望和贵国保持长期的睦邻友好,愿意就这次战争给予贵国五百万两白银的补偿。并以归还尼布楚条约中贵国让出的土地。
基于这些诚意。俄罗斯帝国期望贵国释放战俘,并将……”戈洛文有些吞吐和犹豫。凌啸却很快就猜到他要说什么。微微一笑道。“戈洛文生莫非想要一具尸体?某人的遗骸?”
戈洛文看着凌啸那微微翘起的嘴角。面上挂着一种戏谗的表情。他感到一阵屈辱,这凌啸地眼神,让他想起了嫖客看着脱光衣服的妓女一样的狭玩眼神。可他知道自己背负着女王的使命。此刻也不得不迎这种眼神上了,“是的,凌啸大人。”
“哈哈!呵呵!嘿嘿!”凌啸放肆地怪笑起来,仿佛是遇到了平生最可笑的事情。笑得弯腰捂着肚子。却看见伊勒慎和伊桑阿对自己会心地微笑。两个一品大员很是欣慰。建州将军果然不是凡品,牛刀小试把康熙的任务给轻松完成,两人如何不欣慰欢喜。正要依照惯例祝贺两国达成了协议,却猛不丁听见凌啸一声冷笑。
“哼!五百万两白银。区区我国本有领土。就想息事宁人。就想把某人的尸体给领回去?!戈洛文先生,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吗?要我们杀掉彼得沙皇,从此两国结下深仇大恨?!你可知道贵国沙皇给我们的折中建议是什么吗?”
“凌啸大人,作为这额外要求的补偿,我们可以放弃贝加尔湖到尼布楚之间地所有争议区域,并割让鄂霍次克港口。包话尼布楚到其直线以东的大量土地。”戈洛文有些急躁。他也知道自己拿不出手。不得把女王给他的最后底牌全部抛出。
“啊!”伊勒慎和伊桑阿同时站立起来,满脸惊喜的神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谈判地第一天,凌啸就把鄂霍次克港口拾拿到了手中。
兴奋异常的他们正要向凌啸表示祝贺,却骇然发现凌啸正眼晴喷火地看着他们,方才知道自己违反了凌啸事先的交代、没有当好聋子耳朵,赶紧悻悻坐下。可是这一切却己经被戈洛文给看在了眼中,心中惊然而觉,清朝的期望比自己的底线还要少得多。这一下他恨恨不平起来,犹如一个被哄骗着脱掉衣服的女孩。
探得清朝期望的戈洛文不慌不忙起来,笑着看着凌啸,开始用自为可以蛊感众生地温柔语调劝说道,“凌啸大人,五十年前。我们俄罗斯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在冰天雪地的东西伯利亚建筑起了这座港口,”现在只要你点点头,就可以坐享其成。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更何况。我们割让的这片土地已经是西伯利亚的六分之一了、你们的皇帝定会大大褒奖你卓越的谈判能力的。何苦要置两国邦交于不顾?”
“戈洛文先生。作为全权代表大臣。本人十分遗憾地告诉你。本次谈判破裂。来人。送客!。凌啸的话让戈洛文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露了底的家伙居然会如此的嚣张?要是他明白中国有一句话叫做恼羞成怒,戈洛文定会大大鄙视清朝皇帝不会用人,这样一个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怎么适合担任繁琐耗时地外交事务?
“你。你这是很无礼的行为…
凌啸却一口打断了他的话。“忘了告诉你,彼得这次随我去北京,只有一件事情。领我们的一千万两高息贷款。然后回国去收服忠于他的部下。和贵国的索菲亚决一死战!除了八千万两白银之外。领土的交割条件。他己经亲口向我同意了。他还亲口告诉我、俄罗斯的未来,在于北欧出海口,而不是南方土耳其里海的亚速。更不是东方的那些结冰港口,就从他这种敢于放弃的雄才大略,我国也定会看好他!哼。一个眼晴盯着西方地君主回国主政。总会好于把眼睛死死盯着我们领土的索菲亚女王吧!不送。”
第 1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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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78 章
第一次地谈判。就在胡涛把戈洛文推操出去后结束了。
“忠毅侯,我们两个老伊是不是说错了话?”伊勒慎虽是不懂这些欺诈嘴皮子的事情。可是他从凌啸的闷闷不乐中。迅速地领会过来。不过。他着实佩服凌啸的胆子和胸襟。人家俄罗斯用了百年时间占领的三个中原大的地盘。凌啸也好意思开口要。
伊桑阿却是一脸的服气,起身一躬道。“侯爷的胆子真地很大。老伊和我都被你给吓住了。方才失了方寸,不过侯爷也不要太过于担忧,这一次咱们摸请了罗刹的立场,已经是远远超过了皇上的要求。呵呵。现在着急的人。应该是那戈洛文才是。呵呵,侯爷。我们下次可再也不动声色。如老树,如掸石。如枯井…”
两个都是一品大员,这样子委婉地赔不是。凌啸当然不会过为甚。笑骂道。“还枯井呢!那是久况寡妇才要求的境界,老伊你虽是皆得很久了。可这尼勒克是没有美女的。你就继续幽怨吧!”
谁说没有美女?
胡涛快步走进大堂,给三位大人一个千。“爷,飞军门派人来信,说有一群罗刹人要求见我国主事。谈谈彼得沙皇的赎金问题。马就要把他们押解过来了。”
凌啸微微一楞。戈洛文不是在谈吗,怎么又有人要和自己谈?“把通译找来吧,看来他还不能休息,需要他的事情又来了。
罗刹人来得很快,是飞扬古派人亲自把他们送来的。等到这群人进到院子。凌啸在中堂看见。忍不住大吃一惊。好家伙。光从这些人白卷发和宫廷服饰来看。他们绝对是贵族。
来者果然是贵族,四十多人地队伍里就有十七那么大的反差刺激,实在是很不对的行为,现在冥冥之中的报应来临,他才知道其中的滋味别有一番勾魂摄魄。
“爷?爷!”胡涛吓了一跳,看到凌啸怔怔地望着叶卡捷琳娜竟然到了眼中有泪花闪烁的地步,赶紧提醒自己的侯爷,凌啸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当作是风沙迷了眼睛,遮掩过去。
通译还没有到,叶卡捷琳娜听不懂他们的话语,她也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东方官员为何会望着自己流泪,心中忍不住揣度,他是为了思恋情人还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不经意间,叶卡捷琳娜对感情丰富的凌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却短暂地忘记了,最应该哭泣的是自己这丈夫被俘虏的女人。
凌啸狠狠地宣泄了一把自己地情绪。很快就从追思如烟往事中摆脱出来。他知道,这个和日后的叶卡捷琳娜大帝齐名的沙皇皇后,其实就是那位未来大帝的祖婆婆,只知道她是立陶宛农夫之女,想不到竟是这般的天生丽质,难怪彼得看到她这个女战俘后。坚决不娶那些西欧公主的了。
不懂俄语地凌啸见通译还是没有来,连忙用早已经生疏的英语招呼她们一行进去,希望他们有人能听得懂吧!此时此刻的英语,还没有随着英国的强大而传遍世界,即使英国议会开会,也是用的法语,凌啸也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总比众人无比尴尬地傻站着要好吧!
令凌啸大吃一惊的是,叶卡捷琳娜竟然操着流利的英语表示了谢谢,并微微一提白色裙角。优雅地向中堂走了进去。果然是欧洲王室本一家,想必是俄罗斯皇宫有专门的语言教师,加上彼得仰慕西欧,这叶卡捷琳娜才学了英语的吧!
伊桑阿赶紧拉住凌啸,急忙道。“侯爷,她是什么人啊?”
“彼得地皇后!”凌啸微微一笑,“老伊要是实在想见识一下罗刹女的新剥鸡头,不妨瞄准那几个女随从,只怕你的不波古井。顷刻就会怒海生波!”对方没有正式的国书,凌啸也就根本不把她们当成是使节看待,所以才随便地开着玩笑走进中堂。
叶卡捷琳娜是自带通译的。却是一个蒙古人,他能把俄语翻译成蒙语,无奈凌啸却是不懂地,一阵寒暄介绍下来,倒是伊桑阿再翻译给凌啸听的。原来,这群人都是忠于彼得的王室成员和心腹官员,听到彼得被俘虏的消息之后,陪叶卡捷琳娜冲破索菲亚的阻扰,万里迢迢赶来中国救夫地。
“她说沙皇皇室愿意交付巨额的赎金。作为换回他丈夫的代价,想请我们开个价码。侯爷,这个女人是不是罗刹国能够作主地人啊?她就不怕咱们把她也一并扣留下来?”伊桑阿很是不解叶卡捷琳娜的胆子。
事关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凌啸马上坚定地重新申明了对西伯利亚的主权主张和数值。
“尊敬的凌啸阁下,贵国的要求请恕我暂时不能给予任何的答复,即使我已经预料到其中的不可能,但是心急我终爱的丈夫,我也不敢给您任何答复。至于您可能扣下我的危险,叶卡捷琳娜认为您不会这么做,您的皇帝陛下也不会这么做,毕竟我不是战俘。”叶卡捷琳娜听到这个骇得她芳心交瘁的条件,情急之下用英语对凌啸大声地说起来,幸好她的英语虽流利,语速却不快,凌啸连猜带蒙倒也听了一个七七招呼还没有打出,却猛不丁见到叶卡捷琳娜正在一个男人地陪同下也往这边行来,冰蓝的月色下。那一袭白色宫廷服饰说不出的令人心生寒意。
陪同沙皇皇后的人正是凌啸,他就是要带着叶卡捷琳娜让戈洛文看看的。到了门前,叶卡捷琳娜对向她行礼地几人视而不见,凌啸心知肚明,帮她提起裙角昂首进入,把戈洛文和保罗夫丢在原地,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们。
“圣母玛丽亚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保罗夫亲王殿下,难道摄政王没有能拦住皇后陛下吗?你也看到了,叶卡捷琳娜来了之后,本来就不屌我的清朝全权代表,连个黑眼珠都没有让我看见,这让我如何和他谈下去?索菲亚女王还不如直接派兵前来要好得多!”
保罗夫却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远去的皇后的背影恼怒万分道,“这个女人金蝉脱壳,用近卫军挡住了发射军的阻击,跑了出来,所以姐姐才让我不远万里一路赶来,向你传达她地指示!”他跨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无论如何,彼得不能回去!清朝的条件不管有多么的苛刻,想想上千人可能会被绞死,想想上万人可能会流放到西伯利亚蛮荒区冻饿而死地惨景吧!”
戈洛文一边把保罗夫亲王向向自己的房间请去,一边苦笑道,“流放到西伯利亚?放心吧我的亲王殿下,无论彼得能否回到国内,我们都不会被流放到西伯利亚!”
保罗夫进门就搓手呵气,这一路的狂飙着实让他冻得不轻,“什么?你能肯定我们不会流放?当然,我们会被彼得残暴地吊死在绞刑架上,可我们的家人子女,就会被西伯利亚的森林吞没的。”
“不会的。彼得不回国,定是我们割让了西伯利亚才换到了平安,不用流放到西伯利亚,也根本没有了西伯利亚可供流放了。”如果俄语可以幽幽说出来的话,戈洛文此刻地落寞言语正是幽幽的,“彼得回国,那也是他把西伯利亚割让给清国才换来的,我们这些政治犯的家人子女,也不能被流放到清朝的西伯利亚去吧?”
保罗夫惊呆了,清朝要整个西伯利亚?!但是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涨红了脸吼道,“就算没了西伯利亚,彼得一旦回国,也会把我们扔到北冰洋去冻成冰棍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老婆的豆腐是门票?
第 1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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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79 章
不说保罗夫听到还要和保罗夫联袂前来拜访。
感觉到自己早已经十恶不赦的凌啸此刻正在细数自己的罪孽,杀人、栽赃、绑架、凌迫人妻,不对,应该是被人妻凌迫才对。“凌啸大人,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国的保罗夫亲王殿下。”戈洛文的话音响起,打断了凌啸的思绪。
“呵呵,我听贵国叶卡捷琳娜皇后介绍过你,她很是健谈,还讲了你一大堆的陈年趣事,逗得我直乐呢!”凌啸向保罗夫透露出自己和沙皇皇后很友善的信息,希望再给这两人施加压力,“不知保罗夫亲王有什么急切的事情,这么晚还要来见本大人啊?”
戈洛文和清朝打地交道多。知道这是所谓的官腔,连忙说道,“凌啸大人,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我国索菲亚陛下让保罗夫亲王带来了大量的礼物,专程送给尊敬的康熙皇帝陛下。还有尊敬的凌啸大人,以表达我国上下对贵国的无比尊重。”
凌啸看到两个家伙毕恭毕敬地模样,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看来还是弱国无外交啊!罗刹虽然军事实力不弱,无奈全在远隔万里之外的西欧,加上派别剧斗,着实是对中华毫无办法,还是佟国维说得好,抓住彼得,就是捏着了泱泱大国的卵子,害得这些人都挺不起腰来。
“我代表康熙皇帝陛下。谢谢你们的好意,等你们回国之时,我们定会也有礼物送与索菲亚女王作为礼物的。至于我的那一份,还是免了吧,礼物虽是友谊的象征。可我和戈洛文先生一样的位置,也怕别人说我不公,呵呵,心领了。”
保罗夫听到通译的话,就知道想要贿赂凌啸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偏偏凌啸也不把话题往谈判地事情上引,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开口了,“凌啸先生。贵国提出要我们割让西伯利亚,并以鄂毕河为界,还要巨额的白银作为赔偿,这实在是让我们使团为难,谁也不想回国之后被人骂成是卖国贼,希望您能就这些条件,给我们做最大程度的让步,我们罗曼诺夫王朝上下,定会感谢贵国的诚善。并为此愿与贵国结成长久的睦邻友好。”
“哦?不知道亲王殿下要我做怎么样地让步?”听到保罗夫愿意在自己的要求基础上让步,凌啸大感兴趣,但是他面上却是淡淡地表情,他虽不是那种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但是长期的商务谈判训练出来的短暂控制力,还是有地。
保罗夫见凌啸肯谈,得意地望了戈洛文一眼,看来我的本事还是比你高那么一点点!
“西伯利亚乃是苦寒之地,人烟稀少,终年冰冻,土地又大都是沼泽地,也不适合耕作,多年来只是一些游牧和狩猎部落苦苦营生的场所罢了,贵国就算拿了过去,恐怕几百年间也没有太多地用处啊!但是,我们这要是全部都割让给您,国内定会群情愤怒,对两国日后的和平相处,会产生很大的干碍。我国的意思是,可否以哈萨克斯坦北的鄂木斯克城,和太平洋边的鄂霍次克港口作为两个标注点,两城直线以南的所有土地全部归于贵国,至于北边那些常年冰冻的苦寒地带,还是留给那些可怜的部落居民讨些生活吧。”
这地确是一个天大的让步,凌啸目无表情地在心中略一盘算,不错,大致上相当于黄河以南的国土面积了,更何况从气候上来讲,这里还是比较温暖的了,北面的那些零下六十度左右的区域确实非常的苦寒,直到二十世纪,如日中天的苏联也未能开发出三成的矿产和能源。但是,现在不能开发,老子可以留给二十一世纪的子孙们去开发!凌啸心中振振有词,却全然忘记了,那些二十一世纪的人在辈分上并不是他的子孙。
“你说的很难。不过这也算是你们有些让步的诚意,还有吗?”凌啸嘴角一奚,一副兴致索然的疲懒模样,但是也不忘记鼓励他们这种大胆让步的“义举”。
“厄──还有,就是恳请贵国看在我们割地的份上,免除掉我们的战争赔款,这艺复兴、大航海和疯狂殖民,已经让那块土地在贪欲高炙的同时,也建立了完备的自然科学和人文精神体系,正是一个眼盯着弱者欲吃人的邪恶青年。此刻的清朝,民智愚昧,礼教称霸,科学落后,夜郎自大,就算是拥有了整个东北亚。不及于人地国家实力,只可能会成为被人觊觎的肥猪,被宰割,被掠夺,被奴役!
“西伯利亚这片土地,主权不可商量。但具体的割让形式上,我们可以慢慢地谈,不过,战争的赔偿问题,既不能短少分毫,也刻不容缓。如果两位认识不到这一点,我建议大家就不要再次浪费时间了。哦,忘了提示两位一下,明日我安排了贵国皇后去探望你们的沙皇陛下,有兴趣同行吗?”
我有兴趣把彼得用火铳打死。戈洛文恨恨之余却是吓了一跳,这么快就要让叶卡捷琳娜去看彼得,莫非他们已经达成了什么意向不成?两人迅速地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见凌啸欲要起身送客。保罗夫一咬牙,“不知道凌啸先生地慢慢谈是什么意思?既要主权,又怎么会有什么形式上的不同?”
“就是说,在贵国如数交付战争赔款,和承认我国对西伯利亚拥有主权的前提下。我们可以暂时只收回你刚才所说的南部西伯利亚区域,其他的北部区域,以租借的形式交由你们代管二十年。”
保罗夫忽地眼睛放光。他感觉到自己抓到了凌啸的一个漏洞,嚷嚷道,“凌啸先生,根据国际上惯例,领土租借期限都是九十九年,二十年这个实在……”
“靠!老子是战胜国,想给你几年就几年!”九十九年让凌啸想到了香港。
保罗夫被凌啸的口水喷了一脸,虽然通译并没有把靠子翻译过来,但是他从凌啸涨红了的脸。还有园瞪的眼珠看得出,这个东方官员不顾礼仪在唾骂他,可人家是战胜国,这点地确是没有办法的。
戈洛文眼珠一转,心中却是奸笑,哼哼,西伯利亚都是我国的居民,先不要说你们清朝有没有能力完成大规模的移民,就是到时候我们把几十年前的东侵再来一遍也不是难事,就算东侵不成功,二十年地时间也足够我们把那里的肆虐一空的。想到这里,他拿出自己全权代表的权力,高声叫道,“好!祝贺我们达成了第一个关于领土重新划定的基本协议,凌啸大人,依据西方地习俗,我们应该先拥抱一下,为彼此的第一个一致表示庆祝。”
他刚刚叫完,却看到凌啸看看自己的手,吓得一哆嗦,凌啸地手有多大的力气,他可是不想再领教的。但是有一个人却想领教,保罗夫见自己一出马,就促成了领土方面的共识,兴奋地对着凌啸来了一个熊抱,却猛然间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紧紧的铁箍,肋骨间的剧痛传来,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去,缺氧的感觉迅速扩大,光靠鼻子已经无法呼吸的他赶紧张开了嘴巴。
第 1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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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80 章
戈洛文哀求道,“凌啸大人,保罗夫是我国地亲王,还请您能抱里留情。”
“金本位?黄金储备有多少?”
保罗夫的脸上已经是青筋毕露,那里能喘得过气来,戈洛文赶紧答道,“只有四百五十吨罢了,折换成白银也不过是两亿却面色愤怒,他对彼得毫无亲密之情,还巴不得这个铁腕的沙皇马上暴毙,自然不是为彼得被俘而感到悲愤了。
引起他愤怒的。是眼前的这些持枪士兵,用的可是俄军标制装备的燧发膛线枪,显然是从自己国家士兵手中缴获的。除了彼得,凌啸竟然告知他半个战俘都没有了,这让他怎么不悲痛。想到自己即将要和凌啸签订的中俄尼勒克协议,他就更加的愤怒。巨额赔款的事情虽然还没有谈妥,可他知道,自己亲手签字把西伯利亚主权拱手,将会成为俄罗斯历史上地罪人一个。也许是想要逃避这种心中罪衍。他对即将出现的彼得恨得牙痒痒。你为什么不咬牙自尽算了,活着简直就是害了全国。
“彼得!彼得!”沙皇皇后突然叫了起来,她一眼就认出了彼得。
金虎终于把彼得大帝牵出营帐。远远地遛了一圈。可是任凭这位皇后怎么样的神情呼唤,彼得都没有向这边望上一眼,他的神情由于太远,看不清楚,可是那股子兴奋的劲头任谁都看得出来。如同是脱缰地野马,彼得在营帐周围撒腿狂奔,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地张开双臂,好像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样子。
叶卡捷琳娜想要跑过去的身躯被卫兵们死死地挡住了,后面还有两个仆妇抓住她的双臂。这让她不得不转过来对凌啸苦苦哀求,“侯爵先生,善良的候爵先生,能不能让我过去和他说几句话,求求你了,无论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地。”
凌啸一阵为难,装作没有看见地转过脸去,看看军营外一望无际的热土,默然出神。凌啸自然也听见了,他望着蓝天白云,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眼前这对夫妻的遭遇无疑是个惨剧,始作俑者就是自己,可为了脚下这片沃土里沉睡地几万将士,为了后世的福祉,这种坏事自己做的没有错。
彼得却好像听到了这边的哭泣和吵闹,望着这边忽然泪流满面起来,眼尖的叶卡捷琳娜果然是夫妻连心,一下子急了,下了死命地挣扎,哭嚎的声音让闻者掉泪。戈洛文和保罗夫也看见了彼得的异常,登时都关注地望着彼得。
凌啸吓了一跳,难道彼得醒过来了?!又或者他是在装傻?!
忽见彼得打了一个天大的呵欠,然后鼻涕直流,凌啸才自失地一笑,人做了亏心事难免会疑心的。
彼得被弹片贯脑,以现在地医疗科技,估计是今生也别想拿出来的了,间隔极短的猛烈癫痫将会伴他的一生,加上自己的一泡尿让他感染而烧坏了头脑,能复原清醒,那才是怪事呢!更何况自己还给他每天用鸦片烟。薰着,这个超级烟鬼除了肉体上脑神经需要外,现在恐怕是精神上也片刻离不了了,要不然怎么才出来了半刻钟不到,就犯烟瘾流鼻涕?
金虎很快就结束了这彼得大帝的放风,冬日暖阳很快就和彼得无缘了。
叶卡捷琳娜忽然跪倒在凌啸的脚下,抱着他的腿紧紧贴住胸怀,“侯爵先生,求求你让我看看他,无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的,求求你,我知道你是最善良的哲人,也是有玛丽亚圣灵般的天使,更是泛着神光的圣徒,求求你了,呜呜……”
戈洛文和保罗夫偷偷地在边上比了一下中指,无声地抗议皇后对这类人生物灵魂的误判。
但叶卡捷琳娜没有误判,凌啸仰首看看天,奈何我不是无情之人?摆摆手,让士兵放她过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有什么过错值得我弹劾?
“把这个皇后抓起来,之后不许她见任何人。”叶卡捷琳娜去见彼得之后,凌啸在胡涛耳边耳语道。“啊?~喳!”胡涛是知道昨日马车之事的,满面狐疑,但是还是很快去了。
凌啸也跟着胡涛走了七说的很有道理,俄国这次是战败了,可是对于他们的整体国体安全来说,财政也不充沛,军力相对还要弱小的清朝,是不能给予他们实质上的威胁的。自己手中所恃的不过是他们那君权神授的沙皇罢了,真的要是过于弄僵,只怕是蛋打鸡飞的局面。再说,真的强逼俄罗斯全额付款,先不说俄罗斯给不给那一百二十五吨的黄金,即便是给了,只怕真的会把一个俄罗斯搞得分崩离析,那样的话,失去了约束的边境省份,恐怕就会经常性地骚扰我国,这一点是和国家利益不相符合的。
“北西伯利亚的租金呢?那里可是盛产皮毛、原木、山货,沿海还有大量的渔业可以获利,难道你们就没有半点的表示?”凌啸就算是心中抱定能坑多少是多少的心思,他也不会轻易地答应的,当下故意为难这些家伙,以期等下的让步也要让得主动。
保罗夫亲王的高鼻子立刻就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咱们的国土割让给你,主权都会在二十年之后移交,现在还要找我要租金?当即有些不服地叫道,“凌啸先生,您要知道,二十年之后,我们在移交主权的时候,还有很多的房子,道路,城市和一些公共设施交付给你们的子民使用,要是您收租金的话,我们到时候也要收那些东西的造价!”
“谁要你那些破木头屋子,精神好的话,就把那些屋子、城市和道路都给搬回去,精神不好的话,就烧掉!还有,如果你们要把剩余部分分期付款,这利息怎么算?要是到时候有了拖欠,那滞纳金又该怎么算?!”凌啸寸土不让针锋相对。
飞扬古噗哧一声把正在细品的茶水往对面喷了过去,他实在是忍不住那一肚子的笑意,把屋子城市道路搬回去?这哪里是精神好,分明是神经不好。被茶水口水淋得满身的戈洛文也是愣了,看着道歉的飞扬古,心中好生怀念当日的索额图马齐等人。保罗夫心中又开始自我陶醉起来,老子又把这家伙的无耻要求顶回去了。
“不过──你们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啊,从俩国的友好关系来看,算来算去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这样吧,租金的事,也就算了。赔款呢,四成吧,五十吨黄金,反正你们也是黄泥巴掉进了裤档,不是屎也是屎,也不在乎那区区十二吨,不然的话,我可是要算贷款的!”
凌啸把话说到这般地步,保罗夫亲王和戈洛文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请求暂时休会商议细则。
大的意向已经定下,凌啸乘双方属员磋商细节的时刻,到后堂暂且歇息一下,谈判是一件十分费力费神且斗智斗勇的事情,连日来脑力的透支,让他很是疲惫。正要微微打一个盹,却见飞扬古笑呵呵地进来,大拇指翘得老高,从进门起一直竖到凌啸的眼前。
“后生可畏啊!难怪皇上不肯要你守西北的,分明就是怕浪费了你这般的文武全才。”飞扬古接过凌啸亲自为他斟上的茶水,笑意让满脸的皱纹都颤抖起来,“今日才知道,老夫乃帅才,而你是舌战群儒的孔明啊,宰相之质蕴然璞玉之中,璞玉之中啊!”
“飞老实在是过谦了,这样夸奖后辈,你也不怕宠坏了标下?”凌啸看得出抚远大将军的真诚,的确不像是那种嫉功妒能之辈,倒也对他颇有亲近之谊,“倒是大将军你,两朝元老,经过的惊涛骇浪无数,我这后辈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加指点,凌啸承您教诲,将永志不忘。”
“两朝元老?呵呵,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谦。老夫前二十年被图海和周培公抢去了风头,如今又被你把荣光占去,要说心中全不在意,那时假话,可是年纪大了之后,看着身边的人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垮于倾轧,着实不再计较那些过眼云烟。明日我将奉旨前往哈密建筑大城,此刻临别想和你谈谈台湾之事。”
第 1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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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81 章
“台湾之事?”凌啸大讶,他还根本就不知道台湾有什么事情。
“西北遂平而东南危矣!老夫久驻西北,也不懂东南究竟如何,但皇上临回京前曾对奴才说过,有意派你前往福建镇守,当时皇上问我你可否胜任,老夫的回答是,凌啸镇福建,武事无需虑。”
凌啸明白他这么说的缘由,一省糜烂多年,绝对不是简单的剿匪就可以的,还需要大力的安抚。可是康熙要派他去知无堂的老巢,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凌啸忽地发觉自己有种哭不出来的苦楚。
老子是满人,更是汉人咧,要我去大举屠刀斩杀汉人,我该怎么办才好?!知无堂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定会想尽办法暗杀自己,那又该是如何的提心吊胆?!
正要问个清楚,胡涛已经在外面禀报谈判重开了。
凌啸刚刚起身,就听见飞扬古叹惜一声道,“凌啸,我马上就要弹劾你了,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过错可以让我弹劾?”
这突然的一席话,让凌啸大惑不解。
第一百九十五章 把你们皇后给嫁了
“为什么?!”听到飞扬古明言将要弹劾自己,凌啸实在不能理解。
“老夫官拜正一品抚远大将军,受爵一等靖西公,故太皇贵妃之弟,麾下兵马十五万,节制六省军民!”
“那,那又怎样?”凌啸如堕云海。
“寻常人求我弹劾于他,老夫也拉不下这个架子去弹劾人。”飞扬古白眉颤抖,本不想把话说透,可他没有想到凌啸竟然这般不开窍,无奈这样模棱两可地说道,“老夫是看你人不错,加上一般人也难得弹劾动你,方才陪你玩玩!”
凌啸这才明白过来,飞扬古是要帮自己把级别降降了,忍不住一阵感动,自己与这飞扬古年龄相差殊为悬殊,可能他的孙子也不会比自己小,却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竟是如此地照顾。当即一个标准的晚辈礼拜下去,“飞老,凌啸年幼无知,却蒙你如此照拂有加,凌啸无以为报,但我在位置一天,您膝下麾下的世兄们有事要我略尽绵薄的,但让他们来找我。不过,这大员弹劾,后果往往是很吓人的。万一对您最后有个什么影响,那可真是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了。”
“呵呵,你信不信,就算皇上明知道老夫诬告于你,也只会打你的屁股!塞外苦寒,风刀霜剑,老夫已经是日薄西山的风烛残年,皇上定会包容的。”飞扬古见胡涛一会儿看看他们。一会儿看看外间,知道谈判又要开始了,老帅焦躁道,“你个傻家伙,怕什么!我又不是弹劾你什么十恶不赦地大罪,最多你请罪服劾。不就行了?先去谈判吧,老夫就在后堂歇息一下,你搞完了国事,来告诉我有什么龌龊事。”
急性子的凌啸边往正堂走去,边搜肠刮肚地想自己有什么龌龊事情,能够供飞扬古弹劾自己的。直到到了自己的主位上坐下,凌啸倒是想了几样,可是,那贪污一百万两银子和暗中放走黄玲、杀死老和他的使团进来之后,就一些小细节做了简单的磋商之后,双方很快就达成了绝大部分地一致。不过,当最后一个问题摆在双方的面前时,大家都感到很棘手,这就是战争赔款的抵押担保问题,戈洛文和伊桑阿都无法拿出一个好的方式,只好留白。
凌啸翻开他们鼓捣了一天的东西。打开来看了看这份《中俄尼勒克条约》,忍不住心潮澎湃,这就是自己留给后人的东西。
“一、以鄂毕河北段及额尔齐斯河两国之界,此界东之处,北至大海,东至大海,南至阿尔泰城,都成为了中国地领土,享有神圣不可侵犯的主权。
二、以哈萨克斯坦北的鄂木斯克城,和太平洋边的鄂霍次克港口作为两个标注点。两城直线以南的所有土地全部即刻归还清朝,直线以北区域暂时租与俄罗斯,租期二十年。
三、作为战败方的俄罗斯帝国需要赔偿给中国黄金一百二十五吨,折合白银怎么听怎么别扭,妈的,不送黄金来你放人,给了黄金你却撕票,天底下的绑匪要是都像你这样,那些犯绑架罪的人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
保罗夫却愣道,“这一条怎么措辞?!难道说我们国家愿意出钱杀了我们的沙皇陛下,你让我们回国还活不活?!”戈洛文大惊,是啊,这一条要是在和约上落下了文字,那可就是要笑掉所有国家的大牙了。
凌啸没有想到现在的外交辞令竟是如此的不发达,又是好笑又是气,“就说以彼得沙皇地生命安全作为抵押,不就完了,到时候我国把人交给押送黄金来的贵国军队,谁还管他怎么死?!”
保罗夫和戈洛文眼睛一对,这才知道话语是可以这样来理解的,想想却是十分的无可奈何,凌啸显然总会是放了彼得的,不过区别是怎么放的罢了。
“高!实在是高!好个生命安全作抵押!”一旁的伊勒慎鼓掌啧啧称奇,他跟着凌啸算是开了眼界了,半生戎马的他早知道文人阴险,却没有想到一样是武将的凌啸也会这么搬弄辞令。伊桑阿却没有空去称赞,他悄悄地把这句话,用毛笔工工整整地纪录下来,待到写完方才再次请示道,“侯爷,那他们日后三十年间的付款又该以什么担保?”
凌啸闭目想了想,索菲亚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会老老实实地付清余款才怪呢!“听着!你们余款的抵押担保就是那个叶卡捷琳娜皇后,要是哪一年不给付款的话,我们就把她嫁人,让你们的皇室大丢面子,称为天下万国的笑柄!”
伊勒慎这次还没有来得及鼓掌,伊桑阿抢先鼓掌起来,“妙!实在是妙!母仪天下的一国皇后,要是被我国给嫁出去,呵呵,小民尚知道一女不事二夫,何况一个大国?!候爷这招正是又中他们的要害。”
保罗夫却和戈洛文都是狂喜,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不迭,这次赚大了,你们把这贞洁当回事,可彼得一死,她在咱们皇室不过就是个寡妇罢了,呵呵!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叶卡捷琳娜的报复
历史,由一个个突发的偶然所推动,却被无数的必然所决定。
望着赶回莫斯科的俄罗斯使团的滚滚马尘,凌啸的心中,不由得冒出了这句不知那本书上看过的话语。连日来的努力已经达到了自己理想中最好结局,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像是戏法一般利用各种偶然形势所取得的成果,是否能真正地变成现实,是黄梁一梦,还是算无余漏,一切只能够看天说话了。
以弱胜强,得到看似乎海市蜃楼般的领土和财富,这是绝对的偶然,更是违背了国家力量之间博弈规则的刀尖舞蹈,俄罗斯毕竟要比中国强大,尽管它还是在苦苦寻找出海口的大陆性国家,可它终究是意识到要寻找出海口了,而拥有出海口的中国,此刻却在禁海和开海中摇摆不定。不进步就绝对会被抛弃,取巧得到的土地和财富,也不过会是轰然倒塌的空中楼阁。
猛烈的塞外烈风携裹着沙子,击打在凌啸的脸上,有些微微的刺痛。再次回首回到历史中的日子,凌啸却无法找回过去一年中平和,和俄罗斯的这一仗,打得他无法再用帝王心术、官场真谛去简单地衡量自己的生活,世界已经真实地展现在他的眼前,犹如这眼前莫名刮起的大风。对于一座山来说,大风不过是惬意的气流,而对于一颗根基不深的树木来讲。就有可能称为致命地风暴。
沉舟侧畔千帆进,病树前头万木春。当康熙皇帝还沉浸在开创农业盛世的时候,他是否从传教士们口中得知,同时代的英国查理和路易十四正在高歌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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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82 章
“带我去见叶卡捷琳娜皇后!”凌啸收回送行的目光,转身就走,顺风果然要比逆风轻松的多。
在军营里囚禁沙皇皇后的营帐中。看到凌啸坐到椅子中看着自己,叶卡捷琳娜哭得更加伤心。
混沌地眼珠,茫然的表情,尺把长的涎水,和两刻钟就要发作一次的癫痫,自从看到彼得卧榻上端着烟枪吞云吐雾的样子,叶卡捷琳娜就知道彼得的魂灵已经荣归天国了,神智不清的沙皇陛下竟然连自己这妻子都不认得了,这不就是成了白痴吗?
她从尊贵受宠的天堂一下子跌进了地狱,独享宠幸的爱情。已经随着丈夫的痴傻而消失了,哭泣得死去活来地叶卡捷琳娜还没有想明白没有彼得之后怎么办,就很快被清朝的兵士给囚禁起来。终究是一国皇后,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凌啸是不会和她进行谈判的。甚至还会被杀死在这遥远的东方。
对这对夫妻的遭遇,凌啸地确充满了同情,即使是自己亲手导致了这一个不幸结局,他依然很同情,凌啸知道自己处在一个坎上。彼得夫妇的不幸,只是自己杀死的几万人中的一个缩影,若是不能把自己的心智坚定起来。他以后不要说杀人了,只怕晚上睡觉都是个难事。
他必须正视这种从人文社会带来地同情心和罪恶感,正视,才是解决之道。
“是我把你的丈夫炸伤的,两国交战,各为其主,别无它法。彼得就要回国了,他却无法保护你,要是你也回国。只会被索菲亚给杀死。”
叶卡捷琳娜猛地抬起头来,睁大碧蓝地眼睛盯着凌啸,挂在睫毛上的泪珠不断地颤抖,射出来的眼神却是仇恨,毫不掩饰地仇恨。
******
飞扬古今天就要出发去哈密了,他还在凌啸的后堂里等候,等候纯洁如天使的凌啸找出自己的缺点。飞扬古品尝着从葛尔丹牙帐缴获出来的龙井茶,浓浓的茶香弥漫,这个大将军却在艳羡康熙和凌啸的君臣缘分。弹劾凌啸并不仅仅全是他自己地意思,更是康熙的意思,屡次救援圣驾于危难之中,使得皇上极为珍惜凌啸的这一份情分,这一次他要借着自己的手,通过贬官的形势来保护凌啸了。
凌啸踏步进来,却是一脸的涎相,手中紧紧拽着一个怒目而视的女人,飞扬古认得她是俄罗斯沙皇的皇后,“飞老,这茶叶香不香?我可以告诉你,应该怎么样弹劾于我了!”说罢,凌啸猛地一收手臂,把俄罗斯皇后拽到自己的身边,就在飞扬古的惊诧中,狠狠地搂住这个女子,嘴巴对嘴巴地啃上去。
饶是飞扬古一把老骨头,也惊得像是坐到铁钉一样地飞蹦起身,尽管他已经别过头去,还是以手掩目以求非礼勿视,“~啊?赫,赫,嘿,你们干什么,大白天的!”刚刚惊叹了两句,却猛地醒悟过来,撤去遮眼睛的手,瞪着眼珠子惊叫道,“天,她,她是罗刹皇后,你不怕引起两国大战吗?!”
凌啸却不理他,飞扬古看着这一场***戏,着实感到凌啸的品位太差,唉,老夫身强体壮的青年时候,就算憋得满脸长疙瘩,也不会看上这么丑陋的罗刹女子,若是黑灯瞎火的晚上倒也罢了,闭眼睛摸索着还能勉为其难,可这大白天的……等到两人分开,飞扬古却不禁愣了,道,“罗刹也有烈女?”
“晤~嗯~晤~晤。”可怜的叶卡捷琳娜在挣扎,可是凌啸像是铁箍一样的手臂把她牢牢固定住,无论是丰腴的胸部,还是细可掌环的腰肢,都难以脱离出来,直到她想到怎么样保护自己并付诸实施,方才暂时逃脱了强吻。
凌啸唇角带血,惨然笑道,“飞老,你是闻香品龙井,我却是闻香识女人,这够不够你弹劾我擅辱外藩?”
“啪!啪!”叶卡捷琳娜伸出白嫩地双手。在凌啸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两耳光,“混球,你竟敢吻我?!”
凌啸正要苦笑,也猛然间叶卡捷琳娜一跃而起,双腿一张地蹦到自己的腰身上,雪白而弹性的双臂勾住自己的脖子。性感的嘴唇猛地吮住自己地上下双唇,然后破门而入的竟是柔软而多津的香舌。
“轰”地一下,凌啸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好熟悉的接吻方式,好浓郁的香水,好诱人的夹腰跨坐,这种感觉让凌啸不敢睁开眼睛,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永远的云儿,他忘记了身边的飞扬古,却害怕睁眼后发觉这里不是云儿的香闺。
铛──!瓷器破碎地声音传来。凌啸不得不睁开眼睛,近在睫前的是叶卡捷琳娜碧蓝的眼眸,近在咫尺的是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个的雅茹和渥巴锡。
凌啸突地一下面红耳赤,而叶卡捷琳娜还夹着他地腰,红唇摩挲着凌啸的嘴唇。眼珠却瞟向面色苍白的雅茹,“啸哥哥,你们……”
也许是听到声音,胡涛飞快地跑进来,“爷。飞大将军他说先走了,他要我转告你,虽然他看到被侮辱的人是你。但是他还是决定,马上拜折弹劾你侮辱罗刹皇后。”
这句话有两个效果,一是雅茹苍白的脸马上绯红一片,冲上去就把叶卡捷琳娜扯了下来,二是看到凶巴巴地东方小女孩,叶卡捷琳娜吓得死死抱住凌啸,嚎啕大哭起来。
皇后毕竟比圣母差一个档次,更何况是外国的皇后,叶卡捷琳娜很快就被渥巴锡帮忙扯下凌啸的腰身。哭声却是撕心裂肺起来,这种伤心地啼哭,却让雅茹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悄悄地躲到凌啸的身后,怯生生地探头出来看这个悲痛的女人。
“茹儿,乖,先去后面歇息一下,等晚上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告诉你这一切。”凌啸叹口气,劝走了还有些愤愤不平的小丫头,然后扶起叶卡捷琳娜。
凌啸并不怕这个女人恨自己,他无法揣度这个女人会不会真的对彼得一往情深,但是刚才她反过来亲吻自己,的确是一个很反常的现象,无法解释的现象。
“我们和索菲亚定了条约,你被作为战争赔款余额的抵押担保,将会在我国渡过三十年,若是因为担心生命安全才哭泣地话,那你可以收声了,因为我国定会像保护国宝一样地保护你,照顾你,服侍你。”
叶卡捷琳娜没有收声,这明白地告诉凌啸,她是在为她万里来救的彼得而哭泣。
“你在为彼得伤心吗?等到戈洛文他们发现,彼得不会再对索菲亚形成威胁,反而是个绝佳傀儡的时候,你的彼得沙皇活下去的机会非常的大,你也不需要为他伤心。”
俄罗斯皇后却忽地抬起头来,“彼得的灵魂已经死了,早就被你杀死了,活下去的不过是一个躯体罢了。捷琳娜现在告诉你,我恨你,我会报复你的!三十年?哼,我倒要看看,当我自杀之后,你又怎么能拿得到那些战争赔款!”
“就算你还活着,你以为索菲亚会给那剩下的黄金吗?更何况你死了之后,又如何知道报复有没有成功?”凌啸略带讥诮道,“忘了告诉你,我国对于索菲亚违约的惩罚,不是杀了你,而是把你给嫁出去,以此来丢一丢沙皇皇室的脸罢了。”
“那我就要嫁给你们的皇帝陛下,让他把你流放到西伯利亚去,不,你们国家最苦寒的地方是哪里?”
叶卡捷琳娜天真的想法,让凌啸哭笑不得,“以前是乌苏雅里台,现在是俄罗斯割让给我们的西伯利亚。不过,我们的皇帝不会喜欢一个罗刹女子的,他只会娶处女,而你不是!”
“你得意什么?我还有一个报复你的方法。”绝代尤物一跺脚,指着凌啸哭道,“捷琳娜知道你对我很感兴趣,我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你爱上我,爱的不可自拔,爱的死去活来,然后再把你无情地抛弃,让你也尝一下失去爱人的痛苦滋味!”
凌啸大吃一惊,这也算是报复人的招数?难怪她刚才反过来吻自己的,原来抱着这样的目的,问题是,我怕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封王就不如彼得
凌啸并不怕叶卡捷琳娜的这种报复,相反还持有一种期待,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自己,应该很难爱上一个古典西方女子,这一点他有自信的,至于对她的身体着迷,怕什么,又不需要负责任!但是,刚刚把叶卡捷琳娜重新关押起来,需要凌啸负责任的事情就来了。
康熙是带着前所未有的荣光回到京城的。
自北京城到怀化的这一路上,都是赶来瞻仰圣颜的百姓和官员们,一路上的鞭炮香炉供奉,康熙爷万寿无疆的呼号不断地响起,康熙感受到了这次大胜而归的煌煌热烈。圣驾才到高碑驿,就受到了全城几十万臣民的隆重迎接,张灯结彩万头攒动都不足以来形容接驾仪式的隆重,礼部把这次接驾圣典操办到了火树银花烈火烹油的豪奢地步。
在几万军民的簇拥之下,康熙来到天坛,开始了他载誉班师的祭天仪式。当张廷玉为这位中年皇帝在形式上去除甲胄之后,康熙庄重地秉着九支涮金大香,在摆满牺牲祭品的香案前对天默祷。
“总理河山臣爱新觉罗·玄烨沐。薰谨奏上天:臣西北之往近二十年,尝三次披挂身先士卒,两次皆是除恶务尽,终至葛尔丹养成国家大患,臣励精图治之心,宿夜未熄,方第三次重上战地,不避兵凶战威,幸得天地列祖保佑,得一良将以为锋刃,终毕奇功于一役。射坠天狼,平定西疆,民增百万,地拓亿顷。唯愿国顺民安,永享太平,君臣和睦。父子相亲。献牺牲以诚祷惟上天默察庇佑!”
张廷玉就在康熙地身边跪着,他把这些悼词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忽地一动。作为留守北京的上书房大臣,张廷玉对战场上的大致局面还是知道的,他已经猜到康熙所说的良将是忠毅侯凌啸,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康熙竟然会在对上苍地祭祀中单独提到一个臣子,看来。凌啸的地位和身份已经固如金刚了,只要康熙不驾崩,凌啸定是荣华富贵,权柄威赫。
而作为储君的太子,虽然也跪在康熙的旁边。但他却没有心思去听什么勇将不勇将的,康熙最后的那句父子相亲,把他给吓得一哆嗦,皇阿玛这么说,难道是在警告我吗?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康熙却哪里会管太子怎么惶恐。接下来就去地坛、奉先殿一一祭地告祖,然后就在一大群臣子侍卫太监宫女的环拥下前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大清朝是宣称以孝治国的。康熙时刻都要做到以身作则。
本来,按照皇家的礼仪,康熙在去慈宁宫之后,他还要去乾清宫接受内朝嫔妃的祝贺,然后再去太和殿大朝,接受臣子们地祝贺,可是,当他到了慈宁宫,却发觉自己有些急躁不安。实在没有心情进行下去了。
慈宁宫里的热闹出乎了康熙的预料,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等全部到齐不说,自己的公主也挤了慢慢的一大堆,甚至是先皇那些没有死去地太妃也来了。在给太后请安之后,母子夫妻父女之间当然是一套担忧祝贺欣喜等等一番,把康熙捧得十分的舒爽,家天下的制度下,康熙第一次感觉到非常的温暖,尤其是太后的一句“满人无忧了”,更让康熙自鸣得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尼勒克险死还生地日子,不由得想起了凌啸这个奴才,想起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欣馨并没有来。
面对康熙的笑问,德妃乌雅氏满面通红地跪在地上,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个女儿地状况,幸好都是天家之人,羞愤之余,德妃只好用手在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康熙恍然大悟过来,对葛尔丹的这一战,在演变成大战西域罗刹联军之后,竟是前后打了快三个月了,欣馨的肚子已经大到不能出来见人的地步。
这个混账奴才!康熙自觉无可奈何,他此刻并不知道谈判详情,就算不想召回凌啸,可是他也等不得啊,欣馨的肚子已经大到可以看出来的地步,难道真的要当朝和硕公主挺着硕大的肚子去奉子成婚?
“传旨,着忠毅候凌啸交付谈判主使的差使与飞扬古,即刻与土尔扈特圣母、章彭贝勒之女雅茹,率湖北均携押西域战俘进京午门献俘,并于五月初一行驸尚公主之大婚礼。”
******
为了庆祝这次大捷,康熙大赦天下,传令各地督抚置办典礼,普天同庆,要把这次满人取得地辉煌战功传世天下,以求得满汉关系的质量上的提升。全国上下马上就是一片欣喜欢腾,要求康熙南巡和禅天加封的声音越来越强,贺表雪片一般地纷纷传来,就连得到消息的朝鲜安南等国使节,也纷纷要求康熙为自己上一个封号,这些奏章涌进上书房,可把佟国维张廷玉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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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83 章
“我说佟相啊,怎么马齐随着皇上西征之后,就不来上书房署事了,你看我们忙得脚底都快要冒烟了,他却不见踪影,这未免太会享福了吧!难道是病了?”平素沉默寡言的张廷玉,在忙得没有上茅房的功夫之后,也忍不住发作马齐的小性子。
佟国维听他说起马齐,嘿嘿一笑,心中乐得甜滋滋的,这个最有资格威胁自己的马齐,已经被我和凌啸一起弹劾掉了,看皇上当时气得发抖的样子,要是不出意外的话,看来马齐不是罢官就是贬黜的命运。
他心中虽是高兴和得意,但是他怎么会宣扬有自己参与的份,当即笑道。“马齐被忠毅侯评论为别人说啥信啥地庸人,被皇上责令回府读书去了。”说罢,却是一句话都不再说,转身如厕去了。
张廷玉大吃一惊,愣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凌啸当官才一年,已经有总督吴椣、巡抚苏克济相继倒台。被官场暗中称为“督抚毒药”,现在居然把宰相也给顶翻在地,难道他会成为“宰相毒药”?
这个年轻悻进的上书房大臣想了半天凌啸的事情,联想到康熙告天时候提及凌啸,忽地一个念头起来,莫非是皇上准备收凌啸进上书房不成?飞扬古才是抚远大将军,按说午门献俘的事情,理该由他来进行才是,这可是青史留名的大好机会,却偏偏给了凌啸和湖北军。这是不是皇上在给凌啸铺路?他低头沉思了一会,才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凌啸毕竟年轻,又是武将,文笔也很有限。地方政务更是欠缺,皇上怎么可能会调他来上书房呢,最多是兵部尚书罢了,或者是按照亲征前的议定,派他去镇守福建。
笑笑自己地疑神疑鬼。张廷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喝着热茶继续看奏折,才翻开一份黄绫奏折。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却把滚烫的茶水大量吸进口腔,烫得这位四平明昭彰,绝非成吉思汗可以比肩!臣恭贺圣上开创了宏伟绝古的功业,一直以来臣都秉承皇上的旨意,不对外宣扬和支持禅封,但是这一次,要是皇上还不给自己加上大帝封号的话,臣实在觉得没有天理!”
佟国维听到这通马屁,心中把自己一阵痛骂。还是宰相城府练得不够啊,光顾着惊叹了,却被张廷玉把这般好马屁机会抢走了,这可如何是好?正懊悔间,却听见康熙纵声长啸。
“虽说咱们这一次只能够先拿到南西伯利亚,二十年后才能接收北至大海地那一部分。可这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大清土地了,中华之民、炎黄子孙定将在满洲一支的带领下,治理好这一片土地的!而且,据忠毅候凌啸递交上来的《中俄尼勒克条约》,罗刹国,还要陪给我们至少三千二百万两白银的战争赔款!”
哗!咚~!震惊终于把很多人给震地从椅子上摔倒下来。
已经年迈体弱的康亲王头一歪,竟是背过气去,可是没有一个人在震惊之余发现他的不妥,倒是康熙很想得到叔王的称赞,一眼就瞅见了。众人手忙脚乱地拍背掐人中,才把这个耆老给救了过来,可是康亲王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让人大跌眼镜,惊喜迅速地蔓延开来,看来俸禄要涨了!
“噢。噢,皇,皇上啊,一个亲王一年才俸禄一万两,罗刹赔的钱。岂不是可以养三十二个亲王一百年?!”
众人心中齐声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想得倒美,三千二百万两全给亲王发俸禄。你倒是再活一百年试一试!
康熙却根本没有搭腔,钱财怎么花,那都是后事,现在他必须要先知道国土在何处,到底有多大,是个什么形状,于是对白晋道,“那个圆球上咱们的喜拔你牙在何处?!”
北到大海,东到大海。南接蒙古,西到哈萨克斯坦正北,当白晋把这个大致的长方形指出来的时候,康熙像是小孩子一样地盯着这片土地,一个人乐得屁颠屁颠地,就连震天的臣子颂贺都没有听见。
胤礽看着像是孩子一样的父皇,心中忽地苦恼万分,将来自己将要治理的土地会广袤了一倍,这本应该是好事,但太子却找不到丁点的喜悦之情。他看到,不怎么言声地老四和老八,死死地盯着那个圆球,眼中竟然是狼一般的目光,胤礽知道了,国家越是强大,这些贼心不死的弟弟们,觊觎之心就会越重,自己日后的生活只会越来越痛苦和危险。
太子忽地感觉到自己陷入到完全的孤立无援中,那个凌啸即将封王,这更加让他感到担忧,忽地想起自己拽着地那份折子,他竟然是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地径直把折子递向看球的康熙。
胤礽虽然知道此时此刻都不合时宜,但是对凌啸的恐惧,让他生怕在皇阿玛册封凌啸之后再上这份折子,可就晚了,好在他还保留了一份清明,怯生生问道,“皇阿玛,这份折子是不是可以留中不发?”
见到太子递上一份奏折,众人还不晓得怎么回事,但张廷玉地心却是吊得老高,紧张地看着读折子的康熙。康熙却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面色平静得犹如是看评话,但是出口的处分之重,却让张廷玉大吃一惊。
“胆子不小,竟敢轻薄罗刹皇后?!明发天下,交部议处!”康熙忽地展颜一笑,“马齐的那个功过算法不错,待凌啸婚事完毕,派他去主审吧!”
接下来,皇帝神色如常地开始分配各人应该怎么样颁发这一天大的喜讯,既要筹备大庆天下的典礼,也要六部做好相应的军民组织,以便接收南西伯利亚,这一切,康熙都是带着难以掩映的喜悦,乐不合嘴地交代地。
张廷玉忽地意识到,莫非凌啸被弹劾,就是康熙安排好了的一出戏?
佟国维却一下子跪了下来,“奴才恳请圣上慎重考虑新增疆域的统领问题,奴才以为,为长治久安计,似可分封皇子镇守边疆,则内外可安,大清朝江山铁桶可至万代!”
第 1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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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84 章
无论是皇子还是王爷们,这一下的心都砰砰跳起来!
太子的脸迅速变成一片死灰。
佟国维的话,无疑是关乎大清朝未来的一颗炮弹,康熙却没有接这句话,冷然道,“谁见过罗刹女人?很美吗?比朕的公主还美吗?!”
张廷玉苦笑不已,康熙终于认识到了,自己除了是皇帝以外,还有岳父的身份。
第一百九十九章 铁帽子王你要不要?
将近二十天的急赶,凌啸才带着三千多湖北军来到了北京城外的丰台大营,此刻却已经是四月二十八的晚上了。之所以途中花了这么久,一是路程实在太远了,行军又不能像驿站快马一样日行八百里,何况还带着两个女人,而另外一个耽搁的事情,就是凌啸在宁夏城里多呆了两天。
自古以来,限于人力物力,除了将官之外,战死沙场的兵士,都是就地掩埋,这已经基本上成为了惯例,但宁夏将军舒恕早就派了军队,去茫茫草原上把湖北兵战死兵士的尸首给集体火化了,这是大将军飞扬古应凌啸的请求专门下的命令。
看着上百个大麻袋装着的湖北兵骨灰,凌啸和一众湖北军官悲伤不已。一万三千骑兵出来,竟是折去近万子弟,生者享受荣誉和封赏,而这些死者却魂归天际。凌啸要是任由他们埋骨他乡,自觉对不起这些渴望落叶归根的人,虽然已经无法分清这些骨灰谁是谁,但把这些兄弟带回荆楚大地,是他该做并且能做的事情。
就这样,凌啸就带着这些骨灰,押着一千另一个战俘赶到了丰台大营,丰台提督狼嘾看到凌啸可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午门献俘的日子不急,可附尚公主的大礼却不能再拖,每天他都要接到内廷的三次询问,如今凌啸总算是在婚期的前三天赶到。
由于凌啸曾经在护军营当过参领。两人也算是比较熟悉,狼嘾笑呵呵地把凌啸和一群湖北将领让进大帐,称赞祝贺一番之后,大家便开始叙旧起来。
狼嘾对凌啸和这群人极为地客气,在驻营和供给上也尽量地安排的舒适一点。他知道。昔日所谓的四大侍卫。在凌啸迭次立下的救驾和军功的面前,已经成了小孩子家家酒,和凌啸的那些彪炳史册地功劳比起来,自己这些人的,只能算是苦劳,就是眼前的金虎、特廷、黄浩、熊金柯等人,立刻就要被朝廷大加封赏,弄不好都是总兵副将参将的一大堆。
“禀报军门,战俘也全部安排好了,不过有一名是吓得死人的女子。怎么安排,还请军门示下。”一名丰台参将赶来禀报,打断了他们的叙旧。
凌啸笑道,“有劳了,不过。这个女子不是战俘,是人质,我和雅茹小姐即刻就要把她带进宫去,请圣上予以发落。”
正说话间,忽听到一声圣旨到。众人赶紧撤了茶水,摆上香案放炮接旨。
“忠毅候凌啸接旨。”前来传旨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公,“奉天承谕。皇帝诏曰:彰彭贝勒之女雅茹,本为宗室,朕之女侄,前因触犯太后,方黜为庶女。后于西征军中击毙敌酋格垒沽英,又招抚土尔扈特有功,万里军旅不为味苦,诚乃满洲花木兰,且悔过之心甚诚。朕上禀太后获准,着恢复雅茹之玉牒宗籍,封和硕怀柔公主,与和硕欣馨公主同享忠毅侯凌啸驸尚,大礼一毕,即慈颁土尔扈特圣母称号。钦此!”
众人顿时像看稀奇一样地看着凌啸,若不是宣读圣旨的这种庄重气氛,和敬畏凌啸位高权重,只怕当场就要啧啧称奇一番。凌啸却羞愤难当,低着头闷闷地接过圣旨,谢恩了事。
康熙的这份圣旨可谓是既有成全地甜枣,也有刻薄的作弄。
封赏雅茹,既是成全凌啸和雅茹这对鸳鸯,也是成全康熙自己,他总不能让堂堂的土尔扈特圣母给凌啸做妾吧,那岂不是给这个新归附的部落难堪?好在雅茹也是他的侄女,操作上也颇能说得过去。
但是这份圣旨却透着一股怪异地邪味,用词却端的刻薄。明明可以和赐婚分成两份来颁发的,为何要纠缠在一起?什么叫“与和硕欣馨公主同享忠毅侯凌啸驸尚”?驸者,附也,尚者,上也,享者,享受也!分明就是说两个人享受凌啸的依附和服侍,这恐怕和那共同面首的意思强不了多少吧?
凌啸面红耳赤起身之际,忽地一个念头起来,这份圣旨完全是应该颁给雅茹这小丫头地,为何偏偏是要我来接旨谢恩?不对啊,康熙就算有的时候也勃然大怒地责骂自己,但是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难道康熙现在有什么对自己很恼火地地方吗?
“奴婢恭喜候爷了。皇上还有口谕,请您马上赶到乾清宫递牌子觐见,而且皇上特别指明,必须带上沙皇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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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卡捷琳娜在得知自己将要去见大清朝的皇帝,恨恨地看了看已经大半月没有见她的凌啸,怒道,“出去等!”
凌啸自知对她一家颇有亏欠,也不愿意和她有什么口舌之争,叹着气退出这个单独的营房。身边的雅茹却很是兴奋,自己现在又成了公主,还有了正式的名分和一个好听的名号,她笑嘻嘻道,“啸哥哥,不要叹气啦!两国交战,你不杀掉她也就罢了,还保全她的性命,她都不知道感激,为这个丑八怪女人,值得吗?再说了,你不为能够娶到我而欢欣雀跃吗?!”
“雀跃!当然是雀跃,要不是没有翅膀,我都要抱着小丫头飞上天去了。”颇知道珍惜眼前人的凌啸,马上把雅茹抱起来旋圈圈,羞得这个小丫头满面通红,看看四周都是凌啸地亲卫,低声浅笑道,“你觉得怀柔这个名字好听吗?”
“好听,好听,就不知道是不是名不副实,我要先摸摸,才能知道!”
鬼爪试探之下。是雅茹地惊叫和一声清脆的打击声,凌啸不知道是哪根筋错了,下意识地高叫道,“犯规!打手犯规,手都被你打红了……”凌啸说着说着却是怔住了,见鬼。怎么莫名想起了篮球场上的玩笑,忽听呀地一声,营房门开,叶卡捷琳娜绝色惊艳地走了出来,凌啸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总是让自己不由得想起自己在现代所过的生活。
“你,你不会是真的要勾引我们地皇帝?”
也难怪凌啸诧异,沙皇皇后竟然利用自带的行装,把自己打扮得似华堂玫瑰。波浪般的如云栗发上,晶莹闪亮的桂冠彰显着高贵的身份,晚礼服将婀娜多姿的女性身材衬托得更加魔鬼,梦露一样的性感面孔绽放着迷人的微笑。这么短的时间,能收拾得如此美丽动人。凌啸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
不过,当三人连夜赶到乾清宫的时候,凌啸就知道,叶卡捷琳娜地努力白费了,精心的收拾打扮。唯一能取悦的是自己,听到康熙的咆哮,凌啸除了可怜这个女人以外。更加地可怜自己。
康熙其实是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候叶卡捷琳娜地,他还是接触过一些西方传教士的,之所以没有翻牌子召嫔妃,就是因为自己很想看看西方人的女子是什么模样。彼得沙皇的妻子,丰乳肥臀却细腰如玉地进到乾清宫的时候,康熙明显地吓得一哆嗦,要不是太监在侧,凌啸和雅茹在旁边,他简直要惊叫一声。“鬼啊!”
借着微带朦胧却柔和地宫灯灯光,康熙鼓起勇气端详这个女人良久,眼光扫过她的头发,扫过她的面庞,扫过她地腰翘和胸臀,康熙咧着牙叹道,“人怎么可能长到这般丑陋的地步!”
“皇上,她在向您致以……”
“你个混账东西!忘八蛋,朕还以为是什么天仙一般的绝色美女,把你勾得魂飞魄散,原来是这般夜叉的模样,怎么?朕那如花似玉的欣馨和红颜天妒的侄女,在你的眼中竟然还不如这个洋番无颜?呔!回话!”康熙自己都不晓得那皇帝修养到何处去了,看到凌啸就是火大。
凌啸被康熙的唾沫星子溅了一脸,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康熙要下一份刻薄至极的圣旨了,分明是老岳父替女儿鸣不平,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心中懊恼得恨不得给自己十七八个耳光。
完了,什么过错不好选,选个作风问题,还是外人眼中既没有审美水准地作风问题!要是自己轻薄的女子是个公认的美女倒还罢了,偏偏是个举国上下公认的丑女,这让心高气傲的康熙怎么能够忍气吞声?
“嗯?!”康熙一指惊呆了的叶卡捷琳娜,吼道,“就这么一个玩意,你也贴胸擦乳,上下其手?!”
“皇上,您先消消气。”凌啸知道康熙是真的怒了,赶紧陪笑道,“奴才是一时军中寂寞,猎奇而已,这个叶卡捷琳娜长得如此怪异,奴才怎么会当回事呢,奴才知道错了,皇上饶命啊,以后再也不敢了,除了您的公主和两个侄女之外,确实是任何女子都不放在心上的,奴才和您一样宝贝着她们呢,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又怕摔了,一天不见都心里渗得慌,要不是为了给皇上办差事,奴才巴不得天天疼着她们呢!不瞒您说,要不是欣馨身子不便,奴才真的会像暗带雅茹一样,把欣馨也带到军中呢!还请皇上明察啊!”
“猎奇?像抽大烟,玩花鸟一样?”康熙一愣。
雅茹醒过神来,连忙跪下帮他求情,还编了好多话帮着凌啸圆谎。凌啸惶恐地拼命点头,禁不住苦笑一下,想不到一时不慎,竟然要落到对老男人花言巧语的地步,也不知道能不能骗得康熙的原谅,不过话也的确不假,自己对叶卡捷琳娜除了同情和怀念过去之外,就真的只有猎奇欲望罢了。
“想不到,朕真的想不到,你竟然会对这般无盐女有兴趣!东晋曾有人嗜好吃人家的浓疮疤,你竟然恶心有得一比,真是颓废啊!说,世袭罔替喜拔你牙郡王的爵位,和这个吃疮疤的嗜好之间,你选哪个?!”
凌啸一愣,郡王?靠,满人不是没有异姓王,不是有八个异姓铁帽子王吗?加上自己这个世袭罔替的郡王,以自己的功劳,也无可厚非,只是那样一来,害处似乎颇大。
要两害相权取其轻!但是,究竟哪个害处更大?
第两百章 人格分裂,鉴定完毕
“万岁爷,能不能不在这两者其中去选?”
“不行!”康熙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你这奴才既然立下了开疆拓土的大功劳,哼哼,有功不赏,朕何以为信?!为了这个女子而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已是丧心病狂的地步,可见你是如何地沉浸其中,哼!想必这女子也能让你欢心,既如此,也能当成一种赏赐吧!”
说完,康熙怒容满面地盯着凌啸,等着这个自己最看中的臣子回话。
封爵是一种赏赐,赏人当然也是一种赏赐!
凌啸愣愣地看着坚决无比的康熙,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有着这样的想法,但是康熙好像忘记了一样,这叶卡捷琳娜不是你的女儿,是别人的皇后吧!他还在心中紧急地计较着,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忍不住毛骨悚然。
凌啸毕竟不是历史专业的,铁帽子王是不是异姓的,着实拿不准,但似乎里面有多尔衮、代善之类的人物,这几个完全就是爱新觉罗的皇子们。
第 18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85 章
自己不是宗室,要是成了异姓王,说不定会饱受猜忌,很可能被康熙限定在京师居住,剥除掉军权,那可就麻烦了。现在选择沙皇皇后,康熙会心中不爽,但他既然允许自己有妻有妾,这已经是额驸中的特例了,加一个丑八怪,想必他绝对不会把自己太怎么样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
“那就要这个叶卡捷琳娜了。奴才谢主隆恩!”
“……”康熙愣住了,雅茹也愣住了。
但是凌啸看得十分分明,雅茹和康熙都在发愣,但是愣地却全不一样:雅茹是吸一口气,怔怔地盯着凌啸,不能理解他怎么会为了一个丑女人放弃铁帽子王。而康熙却明显是舒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这一下,凌啸可就有想法了。什么为女儿吃醋,康熙分明是假借这个机会要我放弃封赏,他虽然不在乎这狗屁王爵,但是却忽然发觉自己被康熙给吃得死死的,自己的性格被他摸得一清二楚,这可有些危险的气息。
“无药可救,这个丑八怪就交给你看管,出去!”
见康熙神色不善。凌啸赶紧叩头告退,谁知道还没退到宫门口,康熙已经莫名大怒起来,一个镇纸玉石砸了过来,吼道。“要是这婆娘少了一根毫毛,朕要夺了你一切爵位!但要是你敢让她身上多出点什么来,朕就把你身上割去点什么!滚!滚!”
她多出点什么?割我点什么?凌啸虽不了解康熙的意思,但是看到康熙这般暴躁,吓得连忙点头逃了出来。直到三人到了乾清门。凌啸才想明白一件事情,我能让叶卡捷琳娜身上能多出什么来?无非是多出个胎儿罢了,康熙能把我身上割去点什么。那可也多了,斩头,砍胳膊剁脚,割……
不寒而栗地凌啸回头望望宫灯透亮的乾清宫,听着里面砸东西的声音,心中叹道,“皇帝岳父,人格分裂,鉴定完毕!”
“你们的皇帝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好像是个功臣咧。不过看到他骂你,我心中很爽快。哈哈!”白忙活了半天的叶卡捷琳娜丝毫不气馁,反而看着凌啸幸灾乐祸,这个害得彼得疯傻的清朝将军挨骂,这让她很是解气。
凌啸一把揪住叶卡捷琳娜的小耳朵,对着大声道,“你现在是我看押的人质,搞清楚状况,要是你惹得我不爽,小心老子调教你!”叶卡捷琳娜听到这句英语,顿时就傻了眼,她虽然不懂得调教的意思,但她还是看得出凌啸的眼睛邪邪地有些得意,颇是无良地味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代皇后竟然沦落到异国他乡受人欺侮,顿时悲伤涌上心头,睫毛颤颤几下,竟是泪光盈盈。
“哼!”雅茹小丫头的嘴巴翘得老高,听不懂英语的她,以为凌啸又在言语上占叶卡捷琳娜的便宜,本就心中对凌啸没能让他当上福晋不爽,当即冷哼一声。
凌啸吓了一跳,连忙放下面色发白的沙皇皇后,陪笑道,“雅茹,咱们把她捉回府去,让她天天给你捶背打扇,铺床叠被,好不好?”
忽地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劳烦忠毅候了,雅茹,过来,来姑姑这里来。”一行宫灯导引之下,太监宫女簇拥下地黛宁走了过来,“皇家自有嫁公主的规矩,更不缺人服侍自己的公主,还是不要委曲你的这个异国美姝的好,免得最后弄得有些人心疼。”
“长公主?”凌啸大吃一惊,“你不是在江宁吗?你来京城了,那边地纺纱机厂谁搞?”
宫灯柔和的黄光照耀下,黛宁身着绯红宫装旗袍,踩着的花盆底让她地身材高挑却凸显婀娜,虽是有意无意地挺胸和叶卡捷琳娜比着丰腴饱满,但面色却是寒霜冰莹,“怎么?本宫的侄女出嫁,身为姑姑就不能来帮着操办一下吗?”
她一把抱住靠在身边的雅茹,盯着后冠晶莹的沙皇皇后,“不过,本宫倒也没有料到,咱们大清国的额驸,果然全是特性独立之辈,连爱好都是这般的与众不同。雅茹,咱们去给太后请安去,不要防碍人家了。”
“姑姑,呜呜,嗯。”
凌啸见雅茹哭了出来,心中一急,正要跟过去解释,却见黛宁猛一转身,“难道你要硬闯宫闱不成?就算是三天后你将成为驸马,但现在起也不能再见雅茹和欣馨了!宫门就都要落钥了,再不回府去陪兰芩。就枉费她一片千里奔波地心意了!”
“咄咄”脚步声远去,只留下又喜又愁的凌啸,喜的是兰芩回北京来了,可以一解自己地思恋之苦,忧的是黛宁长公主,平素对自己并不生疏的她。现在为侄女鸣不平能够理解,反正她们都是姐妹,家中醋海生波倒也不怕,但如果被黛宁培养出一群女同性恋来,那可就要丢死人了。
出得皇宫,怒马鲜衣地凌啸带着叶卡捷琳娜往家中疾驰而去,亲卫们见凌啸策马快行,知道他定是归心似箭,当即加鞭击马奔驰在前为他开道,一时间把个东天街上搅了一个人仰马翻。凌啸却毫不惧怕扰民。他知道,兰芩和小依定然还在倚门相望呢,这两个丫头大腹便便千里而来,母子可否平安?
侯府已经被翻修一新,以至于凌啸都差点认不出来自己的这个府邸了。
两个比人还高大的石狮子一左一右立在门口。怒目咧牙勾爪踏球,彰显着这是一个为高权重的巨僚之门,就是旁边的那一排硕大无朋的拴马石,也要比其他府衙的排场来得吓人,而镏金的忠毅侯府匾牌。则高悬在仪门之上,几乎把左右两个副门都给罩住了。
门下站着的一排门房,看到这席卷而来的一群人。当即有人上前干涉,“诸位若是来拜会地,请出示名刺,若不是,还请速速离开,不要阻挡了门前!”凌啸大讶,这府邸是什么人翻修的,他可以猜到是内务府、章彭贝勒,甚或是皇上。毕竟自己大婚在即,可这些门房的仆役,他就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他都不认识。
凌啸不认识,但是胡涛胡骏认识他们,吼道,“蒋老头,瞎了你的狗眼不成,连侯爷你都不认得?”这一声喝,引得那蒋老头提着灯笼上来看了看,一看之下竟是吓了一跳,原来他是容若府上的仆人,“哎呀我地老天啊,是两位胡爷,这位定是我们侯爷了,请饶了奴才这一次吧,天太黑……”
“谁在府上?”凌啸却不理会他,指着右边拴马石上的几匹马和马车问道。
“回爷的话,是大公子和大少奶奶,前来看大姨太太的。”蒋老头的话让凌啸莫名其妙,什么大少奶奶地,略一想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容若和卢氏嫂子来看兰芩,正要赶紧进去,却听那蒋老头又道,“欣馨公主也在呢,还有四爷十三爷和他们的一个幕僚。”
凌啸一丢马鞭,就连忙跨门而入,“不用通禀了,小骏,把皇后安排到后院月盈台去居住,一应饮食婢女待遇,不得怠慢。”
呵呵,今天真是热闹啊!绕过四蟒汉白玉影壁,凌啸却缓下了脚步,大堂里面的确是高堂满座,这一点从那里地***通明和欢声笑语就可以知道了,问题是,老四和老十三是来干什么的?
“想不到欣馨姐姐和兰芩姐姐竟都是如此的才情,我这个做弟弟的都有些羡慕凌啸了,要是他真的像京城传言的那样,对个丑八怪罗刹皇后瞎来的话,我老十三定会对他饱以老拳,打得他满地找牙!”胤祥的声音传来,让凌啸苦笑不已,这些个强势的小舅子,也不知道会带给自己怎么样地烦恼。
容若却道,“邬先生,你看,兰芩和欣馨公主的这两句词,是不是当得起一代绝句好辞?”
邬思道笑道,“公子一代大家,所评极为的恰当啊,一人一句,竟是把远征将士眷属的幽思惊惧刻画得动心传神,忠毅侯有福啊。”
凌啸边走边寻思,几天不见,自己的两个爱妻怎么开始作诗赋曲了,究竟是什么绝妙好词,竟然让一代词家容若和邬思道都赞叹不已。
卢氏吟叹的声音在夜空中传来,“门环偶响疑投信,市语微哗虑变生。长愿寒衣胜铁衣,但祈归程继征程。”
凌啸不禁怔住了,妻子们为他的担忧诗词,让他侵入心底的甜蜜之余,不禁想起了那些等不到良人凯旋的湖北军属。
胤禛叹气道,“皇上亲征的这次大胜,只怕是武皇开边意未竟,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若是真的分封皇子们,会不会导致东周战国一样的连年大战?!”
“分封?!”凌啸跨进大堂的时候,忍不住愣了。
第两百零一章 没有一天能安生?
跨进大堂的那一刻,凌啸真的期望自己没有踏进来,无奈。分封这个词汇从胤禛口中说出的时候,自己已经现了身形,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呵呵,王勃说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方才胜友如云,高朋满座,想不到还是刚刚入夏,就有这么多的贵客盈门,蓬荜生辉啊!奴才给四爷,十三爷,大哥嫂子请安,问邬先生安。”
“得,得,得!你要是敢把这个千扎下去,我马上就给你跪地还礼,救命之恩尚不言谢,在乎这种小节,只会让我想起你即将是我姐夫,麻烦!”胤祥在老四微微矜持微笑却又侧身之际,很适时地阻止了凌啸的行礼。邬思道也颔首一笑,两人眼光柔和地一触却荡了开去,在这不宜交流的场合之中,关切的问候只能在彼此的眼神中去交换一下了。
卢氏浅浅一福,急忙还礼,倒是容若着实地被凌啸按在椅子之中,无奈地受了他一个家礼,凌啸和豪成离开的这段日子,整个府邸家业都是这位大哥在照拂着,这个礼他完全受得。再看看兰芩和欣馨,凌啸的目光充满怜惜疼爱,却是最后停在她们的腰身之上,惹得两女一阵娇羞。
卢氏见这种人家夫妻重逢的场合下,胤禛几人却完全没有告辞的意思,就知道男人们有话要谈,她是生产过的人,知道怀孕的人不可久坐,当即笑着和她们往后院去了。留下一干不通人情世故地爷们。
凌啸见老四不肯走,又不好端茶送客,只得干咽几口唾沫,笑道,“四爷真是国之贤王,难怪皇上曾说四爷颇能分清公私。上次年羹尧之事,凌啸也是怕激起军心愤慨,几万人的……”
老四却微笑着打断了凌啸的话,“将军何出此言,真是令胤禛汗颜无比,皇上的这句公私分明,我可真的当不起。当时听到年羹尧的处分,我还真地是很为不满,对将军你也是一肚子的怨气,不过在回到京城的路上。想到那冤死的两万将士,才知道年羹尧之罪死不足惜。后来和邬先生谈起此事,方明白你竟是要做一个孤臣,相形之下,倒是胤禛落了下乘。还望将军毋要怪罪。不过,今日有一桩烦心事就在眼前,我欲效仿将军的孤臣之心,做个皇上的子中之孤,却苦于力薄无援。想来向你这臣中之孤借力借胆。”
凌啸暗恨这家伙居然顺杆爬,自己越是不想谈那分封之事,老四偏偏又给绕道上面去了。“哦?孤臣,呵呵,想不到四爷竟然这样子看待于我,唉!四爷啊,孤臣,是需要胆子的,就我凌啸的那点胆子,抠出来也不过鼻屎大罢了,除了恃着皇上之宠敢欺负一下葛尔丹以外。别的可是不敢干的!”
两个阿哥听到凌啸耍太极推手,一起诧异地去看了邬思道一眼,凌啸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是他们听了邬思道地建议,才来我的府上不成?却是马上一转口风笑道,“不过四爷说要做一个皇上的子中之孤,莫说这份勇气,光凭着这万丈豪情,凌啸就有兴趣听下去,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四爷去当这凶险无比的孤子呢?”
胤祥和邬思道会心一笑,他不管四哥如何去和凌啸谈那分封制事,心中不禁想起了下午邬思道的话,其中地核心竟然就是“万丈豪情”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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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凌啸赶路的二十多天里,京师里面可谓表面歌舞升平,一派普天同庆的场面,而暗地里却是激流汹涌暗劲潜运,几乎每一个官员都参与到了一场大讨论之中,就连街上出现的钦天监新制喜拔你牙草图的复制品,都成了畅销货。而这一切地一切,都源于佟国维当日的一个分封诸王贝勒的建议,康熙没有表态,没赞成也没有反对,但是热心地人着实很多。
第 18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86 章
“疆域翻了一番,从南到北,那。骡马都要走上半年多呢,又都是苦寒之地,你说朝廷六部管理起来,是何等的困难啊,分封给爷们去治理,既可以就地施政,也能够拱卫中原,该有多好。”
街上茶馆总能听到一些这样的谈论,皇子们固然是很有一些动心,可他们的热情显然不及他们的包衣奴才,主子有了封地,那家伙,养活手下的能耐岂不是成十上百倍的增长?可真正最热心的还不是他们,却是那些宗室分支,如果康熙皇上封了自己的儿子,那咱们这些你地亲兄弟、叔伯兄弟、侄儿之类的,你就好意思不分封一下?正是有了这些热心人的推波助澜,好多官员都已经开始争论哪块地域肥沃和贫瘠了,这一下,连胤禛胤祥也给急躁起来,人家都在挑肥拣瘦了,能由得他们不着急吗。
枫晚亭中的邬思道却他们说了一席话,顿时就把这对兄弟的争封之心给打消了,却升起了熊熊不息的做孤子之心。
“自秦始皇废除分封制而纳郡县制以来,已经一千九百年了。一项制度能延续这么长的时间,可见它至少要比以前的好吧?!其间蒙古元朝分封过,而九十年而国运止,倘使未曾分封出去,以它的两万里疆域之兵丁全部来救,前明朱元璋也很难打败元朝的。仅此一点,皇上就万万不会采纳分封制,相反,会对为私利谋求分封的人很失望。四爷十三爷,你们还要去争这个分封吗?”
胤祥怪异道,“那他佟国维为什么还要提出这个分封制?皇上又为何不直接反对?”
邬思道看看遍地的牡丹,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佟国维还没有真正把我们汉人地书读懂。至于皇上为何不反对。我猜,皇上他可能是想等忠毅候回来之后垂询一番;也可能是想看一看,阿哥们之中,究竟是谁能有这公心为国的孤臣之终,又到底有谁,能够有治理这偌大疆域的万丈豪情!”
胤禛从开始点头到沉思。再到惊惧,“邬先生,莫非你觉得,我们应该上奏反对分封不成?那可是几乎要得罪整个宗室的啊!”
“四爷你何不等忠毅侯回京后就去拜会,看形势说话啊!他要是反对,你跟着一起,也就不那么显眼了。”邬思道的话,博得了两兄弟的一片赞赏,已经被挑起了雄心地他们赶紧出去打听凌啸的大致行程,留下邬思道一个人叹道。“其实我是不希望你们反对的,奈何皇上不傻,况且汉家此世无英雄,就一个凌啸,也不过是半汉半满。唉!凌啸。你要是真的反对,有四爷陪着,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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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连比带画地把事情的始末给凌啸讲了个清楚明白,然后期望地看着凌啸,心中也担心凌啸的胆子太小。一下子给把他吓住了。
但是,老四的话却把容若给吓住了。他一直就在内廷,虽然当日佟国维提出建议的时候他不在场。但是同僚们讨论的热切程度,他是知之甚详,加上弟弟揆叙总和老八的人纠缠在一起,传来地消息竟然也是几乎整个宗室都在期盼分封,这让他如何不为凌啸担心?要知道,一旦反对,得罪的不是一个人,却是二十多个亲王、四十几个郡王贝勒贝子啊!
也许是兄弟同心,凌啸沉思半晌。笑道,“呵呵,今天见了皇上,他老人却没有提这件事情,四爷,看来皇上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啊。反正都是皇上的地盘,都是朝廷的领土,分不分全都一样,何必呢?何苦呢?”
两个阿哥不禁面面相觑,邬先生说的那么有道理,这建州将军亲口把地方给谈下来,居然能够如此超脱。
关我屌事?向来是我拉人下水,要拉我下水,没门。
凌啸地想法和邬思道大相径庭,他乃汉人和现代人,这是他个人的秘密,把他当成是满人精英的邬思道又怎么能够猜得到他的真实想法?在邬思道看来,分封对中央内部集权不利,殊不知凌啸根本就不在乎内部是否集权,他早已经不对康熙能够自上而下进行改革抱有奢望,甚至对这次五十吨黄金来到后的用途都抱有疑问,否则,凌啸就不会在私底下秘密地搞那么多小动作了。
分封出去怕什么!反正国际上承认这是中国地土地,那蒙古被清朝封了那么多的王爷,人家苏联也不敢公开说外蒙古不是中国土地,只得悄悄煽动独立。你现在就是把西伯利亚分封干净,还不一样是我们的主权?至于什么中央集权不利,不能改革自新地腐败中央,要那集权干什么!
胤禛见凌啸是这种态度,心中那万丈豪情颇受打击,毕竟还很年轻的他,到底还有些嫩,不知道该不该再劝他和自己一起反对,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
“侯爷,西晋八王之乱,前明靖难之变,这些都是分封制惹的祸端,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这分封制复辟?”邬思道很是诧异,亏得自己怕他年轻气盛下得罪人,还未雨绸缪地帮他找个老四当帮手,却不料主角根本就不愿意演戏,害得自己白担心了。他很不能理解,以凌啸的见识,连地球是圆的你都知道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分封的坏处?
“呵呵,邬先生,我要是真的懂得这些,哪里还会被圣上骂我不懂老成谋国啊!”
没有人陪,老四一阵失望,心中很是鄙视那种凌啸要当兵部尚书的流言,靠。邬思道却明白,凌啸不是不懂,却很明智选择沉默,毕竟他地麻烦事情不少。
麻烦事的确不少,胡骏领着一身是伤的黄浩飞奔进来。
“爷,黄大人被人给打了!”
凌啸心中大怒,难道老子结婚之前都不能好好过日子?
第两百零二章 牌匾?牌坊?
“~啊!”
一身便装的黄浩被打成了熊猫眼青紫头,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即便是胤禛这样冷面之人,也发出了一身惊呼。
凌啸看到黄浩的第一眼感觉,像是见到周星驰《鹿鼎记》中的多隆,忍不住眼睛就有些痒痒的酸涩,这可是自己手下立下大功的大将啊!战场上万马千军中厮杀出来的汉子,奇迹般地没有负过伤的人,如今却在京城之中被人打成猪头一样地惨。
“谁打的?”如果自己是一只母鸡的话,凌啸都感觉到背后无形之中羽毛根根竖起,愤怒让他的声音灌铸了莫大的杀意。可是他的话声未落,黄浩却是头一样,歪倒在扶住他的胡骏怀中,竟是软趴趴地晕死过去了,这个曾经端着佛郎机大火铳救下全军的勇将一倒,顿时就把凌啸吓得差点蒙了。倒是容若镇定一些,吼道,“快去请大夫,京城之中的名医,全府下人全都快去!”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黄浩扶到了厢房,凌啸把他的衣衫解开来,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遍体鳞伤,凌啸赶紧摸遍他全身骨骼又摸了他的脉搏,还好没有骨折,也没有吐血,至于有无致命的内伤,那就是凌啸难以臆测的了,唯有等大夫来了才知道。
“凌啸,黄大人怎么样了?”胤禛见这位“名医”摸索了一会儿。赶紧问道。凌啸摇摇头冷笑,却咬着牙不言声,黄浩这次地伤,竟是和上次豪成一样,是被群殴所致的。胡涛从前庭跑进来急忙道,“爷。黄浩的四个亲兵也被打得七倒八歪,正在左厢房中,一个个都咳血翻白,眼见是不行了。”
凌啸一撩袍子角,拔腿就往左厢房中疾走,黄浩的亲兵,不就是这次西征的将士?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等到他走进左厢房,这些他虽不知道姓名却眼熟的亲兵汉子,已经有三个回光返照完毕。留下满榻触目惊心地黑血,命归黄泉了。凌啸一把推开吓得傻愣愣的下人们,上前抚住还有一口气的最后一个亲兵,急切颤抖道,“爷来了。你再撑一会儿,大夫马上就来,马上就来了……”
“呼──”可这位亲兵马上就走了,最后一口气呛出的鲜血喷得凌啸满手都是。
厢房之中一片死寂。
胡涛胡骏和一众台面上的亲卫,都是跟着凌啸打生打死的。战场上见过的生离死别,遑论多少,可是他们都能理解到凌啸的心情。四个没有死在战场上的勇士。却在行将接受朝廷封赏的前夕,被人给生生乱拳打死,如何不让人悲愤莫名。
屋子里面地气味越来越不好闻,凌啸却浑然不觉,看着自己手背上半凝的血呆愣半晌之后,“胡涛,这是怎么回事?”
胡涛黯然道,“爷,刚才您回来不到两刻钟。我刚刚往门外安排车马进府,却看到他们踉踉跄跄地扶着黄大人从南面的大街上过来,胡骏把黄大人扶进大堂之后,我就把这几位兄弟弄到这里来,他们显然是拼死护着黄大人,所以受的伤很重,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开口说话了,都是走一路,血就吐一路,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大夫们很快就来了,容若的全府下人去找大夫地命令,效果很明显,住在附近的跌打大夫、坐馆郎中顿时就来了一大批,可是现在他们都只有一个伤者可以去医治了。
凌啸已经没有勇气去看那些大夫们凭着脉案诊治黄浩了,在这没有CT核磁共振X光B超的时代,就算是黄浩大面积内出血,凌啸也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兄弟们死去!他伸出带血的手,帮几位兄弟把没有瞑目的眼皮合上,“兄弟们,你们安心地去,你们地父母妻子儿女就交给我来养了!”
胤祥见凌啸悲伤得很,看看面色苍白的四哥,劝道,“凌啸,派人到顺天府报案吧,这事情定会弄个水落石出的,弟兄们好不容易才能回来,却,却……先查案吧,到时候如果有人敢罔顾是非曲直,我好歹也是带兵地阿哥,老十三我定会说话的!”
胤禛被这弟弟的承诺吓了一跳。敢于殴打黄浩这三品参领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弄不好就是权门豪贵,甚至还可能是哪个阿哥府下干的,说不定就是有太子的背景,老十三的这个承诺太过于孟浪,可老四听他说了一句也是带兵阿哥,张了张嘴却把话吞了回去。
凌啸惨然一笑,向胤祥拱拱手,却向胡涛传命。
“传爷的将令到丰台湖北军,告诉他们,本来我以为战争已经结束,现在看来却没有。全军三千八百五十人,留下五十人看守烈士骨灰,其余人给老子进城,由我府往南搜索开去。天子脚下,京畿重地,身为皇上的士兵,要守规矩,不准打人,不准骂人,更不准拿人,只能盘问情况,天明之前,本将军要知道今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万万不可!”容若和胤禛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大声叫慢。
胤禛面色苍白地瞪着凌啸,“国家法制,岂能如同儿戏?!斗殴致死国之功臣,自有责任法司侦察缉捕审判。”他盯着凌啸刀子般地眼神,虽不知道他眼神为何对自己如此凌厉,但强自说下去,开玩笑,要是明天出了什么大事,今天在凌啸这里串门的他就难以说清干系,“将军,倘使你越俎代庖,可就是擅自调兵入京,罪过之大,弄不好就是祸及满门,何必呢?何苦呢?还是交给顺天府巡捕房和五城都察院吧,他们才是主管京城治安的啊。”
凌啸火了,丝毫不给老四的面子,他一指门外平静的夜空,暴怒咆啸起来,“到现在了,将士五人被打得咳血而来,街上却都没有听到巡捕房的锣响,我就是信不过这般忘八蛋!四爷说不能调兵是吧!好,胡涛,命令他们全部放下兵器,脱下号褂子,这就不是兵了吧!哼,就凭老子在西北千里救驾,哪个敢弹劾老子调兵谋反?!谁***的弹劾,老子不死就和他没完!还不快去!”
“喳!”
胡涛立刻答应一声,猛一转身就领命而去。等到亲卫们呼号马蹄声远去,屋内的人全都愣了。凌啸的胆子之大,让他们都吓了一跳,可是现在追也追不上的了,这凌啸的府邸又在东直。门外,九门提督也管不了的北京外城,唯一寄予希望的是丰台提督狼嘾能够深明大义地阻止湖北军了。
连胤祥都在对凌啸的胆子自愧不如的时候,谁都没有料到邬思道在人群之后微微一笑,看来凌啸这一次真的是准备誓死不当王爷的了。
几个老大夫在家人的带领下过来,“侯爷,我们已经帮那位黄大人诊断过了,他的伤势很重,已经开了药方,如果要想进一步判断,须等明日他体内的淤血映出来,才能真正知道伤及了何处腑脏。所以,今晚究竟如何,还要看这位大人的福缘了。”
目前的医生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了,凌啸木然点点头,上前把那几位死去兄弟的上衣剥掉,凝视了一下历历在目的新伤旧创,然后在众人的诧异里,背起一具尸体,道,“咱们报案去吧。”
第 1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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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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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尹卫既齐摸着剃得趣青的额头,忙完了最后一份公文,觉得今晚还是非常惬意的。此刻的他,总算要熬出头了,他虽清廉刚正,可四年京兆尹的经历,让他觉得有如噩梦,不仅要常常对遍地都是的权贵们屈膝,还时常会被内心的刚正和外部的强压而折磨,就是那和他职责重叠的五城都察院,也常常为了一点摩擦小事就弹劾他。
好在现在一切就要结束了,卫既齐已经接到了吏部的票拟,马上调任福建按察使,只要明日那接任的范时绎一来,他就不再是这专受夹包气的京兆尹了。卫既齐把那公文往书吏手上一扔,哼着自编的小曲,不可言喻的一阵轻松,“嘿嘿,老夫我挂印打马脱牢笼,昨日里趟风冒雪来到塞北,今日里下江南桃杏争春!”
正手舞足蹈地唱着,颇有音律研究的他忍不住骂道,“不对,这鼓点打错了,这曲子豪迈清逸,怎么能带着金戈铁马音……”书吏在一旁怯生生提醒道,“是击鼓鸣冤啊大人,不是伴奏。”
卫既齐听到这话,禁不住身子一僵,舞到不平衡处顿时摔倒在地,一边挣扎着爬起,一边去捡那个滚到地上的官帽。“苦命啊,还有几个时辰,这官帽就不是代表京兆尹了。不知道又是哪个人要来打官司啊?唉,升堂!”
咄咄咄咄!“威──武!”
水火棒敲地声和衙役们低喝声,给公堂烘托出了肃穆威严的气氛,卫既齐踏着方步走上堂来,只是略略看一眼站得笔直的几个人影,就知道这些人不是寻常小民。
他方才坐定,却猛然间觉得当头的一个年轻人很是面熟,再一端详,却骇然地把刚刚坐下的屁股猛一抬起,“侯,侯爷?!”
堂下之人,就是曾经在他牢中关过半个月之久的忠毅侯凌啸。
这凌啸还是个四品大理寺少卿,就有各方权贵前来保护和死整,现在贵为侯爷和一品将军,那还不是要闹得天翻地覆?
卫既齐嗓子眼一阵发干,汗水刷刷地流了下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正大光明”的匾牌,心中不知道此案过后,这是牌匾还是牌坊。
第两百零三章 夜幕下的东城外
站在公堂之上的的确是凌啸。
老四他们是皇子身份,不便前来,容若要帮凌啸坐镇侯府,也不能陪同,生怕凌啸怒极惹事的容若只好亲自央求了胤禛,请他让邬先生陪凌啸去。老四本来宝贝邬思道不得了的,却明白自己已经和这事情有了牵扯,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但是他也派了几个随从,说是服侍邬思道,却是怕凌啸撬走他唯一的先生。
就是老四这几个寸步不离的随从,愣是让凌啸和邬思道都不敢说上几句话,以至于邬思道连告诉凌啸报案不必击鼓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凌啸就把卫既齐高歌且舞的节奏给打乱了。
“卫大人,看到你在办案之前,不忘记去看一看‘正大光明’这四个字,本侯很欣慰,希望他日开审之时,大人能记住今天的这一看。不过,现在却不是请你审案,而是前来向你报案的!”凌啸哪里有时间啰唆,当即就把自己所了解情况向他讲了,要求他能够马上派出巡捕前往调查和缉捕。
大堂中一字摆开的四块门板上,是四名黄浩亲兵的尸体,其遍布全身的累累伤痕累累,旧创是战场上的,而几乎遍布全身的新创是明显的拳脚伤淤。卫既齐久治刑狱,一望便知四人生前至少是遭遇了三十人以上的拳脚围攻,听到凌啸说他们还挣扎着把黄大人扶到了候府,他忍不住对这四个死去地亲兵肃然起敬。
事涉得胜将士。且三品大员生死不知,卫既齐也打起精神,一方面派仵作验尸,一方面当即就下令刑钱捕盗同知,带着全部府衙捕快迅即赶往东直门外向南和东两个方向上搜查侦缉,同时向五城都察院、步军统领衙门递交紧急协函。请他们同时在内城搜缉和盘查。
他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对着凌啸深躬一礼,“候爷,步军统领衙门的九门提督、五城都察院的巡城御史那里,卑职虽然已经行文过去了,可是这两个衙门都比顺天府品级要高,平日里也有些不合,是否能够请侯爷拿张名刺过去催促一下?甚至九门提督那里,您最好是亲自去一趟为好。”
凌啸一愣,“这两个衙门能帮上什么忙?”
卫既齐吞一口唾沫。道,“侯爷,容卑职为您分析一下。贵府在东直门之外,而您又是今日才率兵抵京的,蒙皇上召见之后。那黄大人定是想前往贵府先行为府上的人报信去。丰台在西南,他要到达西北角的东直门外,定是穿广安门至东便门北上,经朝阳门外前往您地府上。从他们最后能够活着到达您府上来看,这么重的伤势。他们遭遇歹徒的地点定然不远,南不过东便门的,即在东便门到东直门之间的城外区域。”
“晤。那这与内城治安的五城都察院,和掌管九门的提督有何关系?”
卫既齐接过师爷奉来的茶水,为凌啸亲自斟茶,道,“侯爷,您想,黄大人去您府上,未必会带上什么印信之类在身上,但在遭遇歹徒袭击的时候。只要不是遇到反贼,黄大人定会至少在口头上表明身份的。京畿重地,有几十人地反贼那是笑话,所以有胆子敢继续殴打的人,厄,厄……”
“定是些不简单的人物是吗?所以你才会怀疑他们会回达官贵人云集的内城?”凌啸嘿嘿冷笑一声,他早就料到了,这虽然可能是偶然事件,但敢于打像黄浩这样人的,定然不是什么小人物,“内城九门除了崇文门通宵达旦以外,每日都是按时间关闭,你地意思是,他们那里的守城兵丁会有几十人结伴入城的纪录?”
“是的,侯爷,崇文门那里晚上进出都是要交税的,并且事涉内城安全,铁打不动要出示路引验明身份,这项规定虽已弛废,但兵丁们还是会简单盘问一下地。”
凌啸一听这其中的原委,二话不说就辞别出来,带着亲卫赶往那设在崇文门内大街上的九门提督衙门。九门提督穆子曛是他地熟人,办这点小事还不是像小菜一样?
可惜的是,当穆子曛眨巴着惺忪的眼睛帮他叫来城门领,详细询问了守城兵丁之后,凌啸失望了,三三两两结伴的人不少,那几十人进城的情况是一宗都没有。
穆子曛听说是三品大员被殴,也吓了一跳,这可是开国以来的第一治安大案啊,但兵丁们的回答也很是符合往日晚间的状况啊,要知道晚上出入内城的,除了公务以外,一般都是偷偷前往大栅栏渊、何智壮、特廷、多赞、祁司理、柬答桂九个人竟是把穆子曛的衙门给挤得满满的,人人面带着悲愤,看着凌啸闷声不语。
“都在这里,那么是谁在指挥搜查东城之外?!”凌啸一下子火了,“别告诉我是左雨,他一个外地人,还指挥不了这搜查!”金虎率先跪在地上,哭道,“爷,左雨,左雨他是随黄浩出发的,说是要拜见主母去。我们带的弟兄们,问了好多的居民,他们都不肯说,后来在朝阳门北的护城河里找到了左雨的尸体,他被人活活打死了。”
凌啸受此重捶一击,心中痛得一呆,喃喃道,“你说什么?左雨,左雨他死了?”说罢眼前一黑仰头就倒,唬得众人急忙上前扶住他。
穆子曛不知道左雨是什么人,竟会让身怀武艺的凌啸如此失魂落魄,居然伤心到快要昏厥的地步,但是凌啸手底下的九个大将和胡氏兄弟知道,左雨对于凌啸有多重要。
左雨是凌啸贱民囚工家奴的少壮领袖,是比黄浩都还要亲近和心腹的亲卫首领之一,是悍不畏死敢于主动请缨刺杀葛尔丹的勇士,是刺探到葛尔丹错误判断从而开启整个战役胜利关键契机的功臣!
就是这样一个在凌啸请功奏折上位居第二的人,却莫名其妙命丧北京城,尸漂护城河!不要说凌啸这个对他无比器重的主子,就是这些和左雨同生共死的西征兄弟们,也是悲痛欲绝的。凌啸和湖北军一直以来都在庆幸,庆幸战场上这些将领们的幸运,除了刘子俊壮烈牺牲之外,这些主要将领都可以好好回家。可谁也没有料到,战争结束后竟然还是损失了左雨,庆幸并没有能保持到最后。
黑幕!阴谋的黑幕!针对我和湖北军的阴谋黑幕!凌啸再也不敢肯定这是一件偶然事件了,即使真的是偶然,他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胡涛,你去把左雨送到我的府中,没有必要让那些仵作折腾了,为他好好擦洗身体,为他换上最干净的衣物鞋帽,给他买最好的楠木寿材,把我的那只手铳给他握着……命令弟兄们给我开始挨家挨户抓人查问,对于不说的居民路人。”凌啸由开始的悲伤变得无比暴怒,吼道,“为了左雨,对他们严刑逼供!”
凌啸一抹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对吓了一跳挡着他去路的穆子曛冷冷道,“老穆,你们查你们的,我湖北军查湖北军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明白你是对的,在事态之初,我也要他们守规矩不打不骂,但是现在居民不肯说,我也别无它法。对于死去的英雄,我无法不为他做些什么!”
穆子曛很想命令手下把凌啸等人拿下,以免他们太过冲动,但是却被凌啸的眼神给慑住了,这个功劳情分远胜于己的年轻人眼中竟是杀机浓重。穆子曛知道,破案缉凶和打仗一样,需要争分夺秒,如果最后因为自己的阻挠,而使案子成为无头案的话,即使自己是好意,也会成为招怨恨的人。
九门提督没有退开,叹了一口气道,“老穆我不是想要阻拦你。事有轻重缓急,危急时刻更要行霹雳手段,缉捕盗贼凶逆也是我步军统领衙门的职责,无奈人手不够,可否请湖北军暂时编入我九门提督麾下,帮忙缉拿那敢于残害功臣的歹徒?”
帮忙就要帮到底,好心就不能当了驴肝肺,穆子曛很明白这个道理的。面对穆子曛的高义,凌啸无话可说,只有拱手一礼,湖北将令也皆是神色一凛,向穆子曛扎身行下一个军礼。
锣声响起,号令声响起,马蹄声响起,步军统领衙门的一千兵马迅速地经东便门向北面的朝阳门外疾驰,会合起在那里盘问无功地湖北子弟们,顿时间,近五千人的兵马四散开来,把朝阳门外的这一片民宅区闹得鸡飞狗跳。
震天的擂门踹门声,男人的惊问声,妇女的惊叫声,小孩的惊啼声,皮鞭的抽打声,哀嚎声声,怒斥声,乞求声,痛呼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朝阳门外的夜空。
看着如狼似虎般蛮干的士兵们,顺天府的衙役们目瞪口呆,叹道,“只怕明天去顺天府报案的人会更多,怪不得有人说强盗和官兵的区别在于有没有执照!”
此刻的凌啸却死死盯住护城河朝阳门码头边的一处巨宅,他狐疑万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守卫呢?
第两百零四章 江山铁幕
佟国维睡下并没有多久,就被一阵猛烈的擂门声给惊醒了,这让年近六十的老国舅火往上直瞟。
晚上忙到酉戌相交的时分才从宫中回府,本来想蒙头大睡的他,却被被窝里面精光温滑的三姨太吓了一跳,早已不中用的佟国维,只得手嘴并用加上一件宫中秘器,方才把如狼似虎的小老婆给安抚下去,一看那案上的自鸣钟叫苦不迭,对自己毫无好处的作业竟然花去了一个时辰。
他狠狠地对沉沉睡去的三姨太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在“三十狼四十虎,过五十坐地吸土”的感叹中沉沉睡去,黑甜方至旋即被叫醒过来,听到的消息却是那样的惊骇,以至于他连掀开的被子都忘记了盖上,门也不关拔脚就走,这让来叫醒他的儿子隆科多盯着庶母的裸体直吞口水。
“忠毅候凌啸因手下大将被殴,携怒而调集湖北军徒手入东外城搜捕嫌犯。”
佟国维身为首辅,接到四阿哥的知会,立刻就慌了,他倒不是怕什么凌啸造反,而是怕老四丢过来的这个烫手番芋会让他身受其害,因为自己作为首辅内大臣,还兼着顺天府的掌事大臣,三品大将被殴,治安不靖的干系他是逃不了的,要是凌啸在城外再把事情给闹大了,哪怕是牵连,他也没法置身事外。
第 1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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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88 章
“进宫去……不。到东直门外……不,去九门提督……不,到顺天府衙门!”出了府门上轿之后,佟国维有些慌神,无所适从地指令让官轿在大门口打转转。不过,幸好卫既齐很快就赶到他的府上前来报告。佟国维这才能确定下方向,“去穆军门的步军统领衙门!”
几番周折下来,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把轿夫的腿都跑断了,佟国维方才找到了朝阳门外的护城河码头,等到听到鬼哭狼嚎地扰民之声,佟国维面色一下子煞白,凌啸,你有封王之功做底子,可我老佟没有啊!
佟国维知道。满街上忙活的兵将,是没有一个人会屌他这个首辅的,尤其是在这千古难逢的借机抢东西的时刻,赶紧找到凌啸和穆子曛才是要紧事。但是,等他问了好多人之后方找到凌啸的时候。却看见凌啸在一个巨宅前把手一挥,那些湖北兵就蜂拥而上地抓着一群兵丁暴打,即使那些兵丁手中有刀有枪,却被打得屁滚尿流哀嚎镇天。
这位首辅感到脑子里面炸得生疼,你凌啸也不搞清楚状况。这里可是漕运总督衙门下辖的漕运中转粮库衙门,那些漕标兵丁是和你一样的朝廷士兵!
穆子曛目瞪口呆地看着湖北军,他忽地明白过来。面对一群可以把拳头都握得杀气腾腾的湖北士兵,那些连匪都没有剿过的漕标兵是对手才怪呢。就在穆子曛地感悟之时,凌啸当头一脚把这个粮库衙门的大门给踹得四分五裂,木屑飙飞处,是一群群向里面猛冲的手下。
刑讯逼供果然有效,东城外虽然没有夜生活的场所,这个时代的人睡觉时间也很早,但还是有很多地居民目睹了河边殴斗,在挨了鞭子和拳脚之后。他们马上就把那明哲保身的信念扔到九霄云外,一个个纷纷招供出了无数条的信息。这些信息无一例外地都指向这个河畔的漕运粮库衙门。打人的时间是在上半夜酉时末,而打人者则是这半月来经常出现在这粮库附近地一些年轻人,至于打架的起因,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总之是十几个醉醺醺的人先打,后来从粮库那边又增加了几十人。
“给我搜,连一只耗子也不许放过!谁敢阻挠,格杀勿论!”
金虎在凌啸身旁怒吼下令,头上地青筋暴起直跳,对于敢于阻挠他们搜查的漕运官兵,全体悲愤欲绝的湖北兵只记得凌啸的一句话,“我以为战争结束了,看来还没有!”
等搜查到大家目瞪口呆的地方,凌啸也好,金虎也罢,环戒左右的湖北兵就忍不住大哭起来,战争早就结束了,左雨他们死得实在是太冤了。
佟国维挤得满头大汗,在卫既齐帮他拨开的一条人缝中钻了进来,马上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衙门宽广的后厦大堂已经被改成了四周包厢中间厅堂地形制,地板上、案几上、炕席上,到处都是鼻烟壶、美食盒、大烟枪、烈酒坛、鸟笼子、蟋蟀罐、奇巧淫具、竹玉赌具,而写着金枪不倒、奇淫合欢、五石仙散的瓷瓶更是随处可见。整个后厦因为这些物件,显得十分的颓废奢华,而更加因为满地的四五十对裸女裸男显得靡靡淫荡,只不过这些人在强烈的药效下茫然不觉,或呼呼大睡鼾声大作,或眉横眼斜茫然呓语,或手足相相缠并头而眠,或半梦半醒瘫仰息兵,或任欲抽搐摸乳交阴,总之,全是一副在淫药毒品下纵欲狂欢的骇人场面。
佟国维一眼就认出了好多八旗子弟辈,甚至还有像一等忠达公世子和庶子这样的大族子弟,不觉已经全身冷汗淋漓,“穆,穆军门……”他看到凌啸缓步走向其中几个身上带伤的子弟,无助地喊穆子曛,希望他去劝凌啸冷静下来。可穆子曛早就惊呆了,这绝对是开国以来的大丑闻,虽然不干他太大的事情,可是牵涉之广案情之重,那绝对是举国无光。
或许是吃了鸦片,或许是五石散,或许是淫药靡累,这十几个身上带着伤痕的年轻人,睡得很是安详,丝毫都没有觉察到身上的伤痛,更加没有意识到有人在窥视他们的裸体。凌啸看得出来,他们的伤势应该是左雨等六人给他们留下的,事情很显然,应该是左雨黄浩途经朝阳门码头的时候,和这十几个醉醺醺的家伙起了争执,待教训了这批人之后引得蜂拥而来的几十人上前围殴,最后致使左雨伤重落水而亡,而黄浩重伤四名亲兵身死。
“万万不可!凌啸侯爷!”见凌啸再次跨前一步,佟国维惊叫起来,“他们有的是公爷们的子侄辈,有的是勋贵八旗子弟!侯爷,交给穆大人来处理,好吗?”
佟国维如见鬼魅的惊叫,把穆子曛从怔怔中给惊醒过来,也失色大叫道,“侯爷,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太祖尝言,议亲议贵慎刑伤,皇上会秉公判断的,请相信我会把他们看押好的,请相信皇上。”
凌啸欲哭无泪。他终于明白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黑幕,就如同李济深的儿子,民革中央主席李沛瑶被个行窃者杀掉一样,左雨被这群堕落腐化的八旗高干子弟给打死了。早知道这样,左雨还真的不如和那葛尔丹同归于尽的好,起码可以完成他的宿愿,为天下贱民争取一个解放的机会。
是没有黑幕,但是,要报仇血恨,却是面对着一层铁幕!眼前的四五十名纨绔八旗子弟几乎囊括了四分之一的满族勋贵,他们的血亲、姻戚、包衣盘根错节之下,更是起码可以关系到一半以上八旗势力,这可绝对是一层满清的江山铁幕!!
“慎刑伤?”凌啸眼皮一跳,瞳孔猛地一缩。左雨等人死于这场普通的刑事案件之中,已经够他难受了,居然还有人告诉他,这些凶手之中有不能随便刑伤的家伙!这让他忍不住仰天长啸起来,“哈──哈──哈,哈──哈!**你妈的!”
凌啸猛地一转身,盯着群情愤愤的金虎等人道,“建州将军令,还有人听否?”
穆子曛和佟国维心中一声叫惨,完了,凌啸开始要发飙了,眼见着自己两人都要被卷进里面,不觉都有些股栗,紧张地劝道,“侯爷,侯爷……”
九名大将一起猛然直跪,“谨请将军令下!”
满厦满院湖北兵猛然跪下,“谨请将军令下!”
凌啸抹去不自觉溢出的泪水,沉声道,“战争已然结束,不许插手此事,天明全部回营,违令者,斩!”
“……啊?”
九将都不是莽撞之人,可是为激愤所怒,心情本来很是矛盾,又怕凌啸把事情闹得太大,往死里面得罪众多的旗人勋贵,但更想为左雨等人报仇血恨,金虎等人好不容易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却在最后的时刻接到凌啸这样的命令,微微心中轻松之余,可人之常情也未免微微有些兔死狐悲。
左雨眼见至少是授参将的人,加上是凌啸公认的心腹,现在被活活打死去了,就算凌啸位居高官显爵也不敢乱来,那么自己这些人呢,若是遇到一样的意外,难道也任由这些狗屎般龌龊的家伙们议亲议贵,减免刑法?!这个问题,在理解凌啸的同时,也在他们心中不由得思考起来。
“嗯?”
“末将领命。”“末将领命。”……
声音杂乱而无力,但总算是响了起来。
佟国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发觉自己全身冰凉潮湿,他知道自己恐怕连裤档都给汗湿了,猛然间听凌啸笑道,“佟相,还是给本侯介绍下哪个是忠达公世子,这各位爷们我也要知道是谁啊,不然到时候万一连人都认不清楚,五位弟兄九泉下会骂我的!”
众人一阵哑然,他竟然笑得出来?!
第两百零五章 由根变成片
看到挤进来的卫既齐满头大汗,穆子曛才发觉自己额头也是大汗淋漓。
他微微随便一抹额头,收回了准备召唤自己兵卒的念头,也感到了轻松,笑道,“是啊,侯爷,这样多好,是非曲直,自有皇上圣裁,这些人无论是公爷世子,还是亲贵子弟,都是要受到严厉处分的,好,好,和气致祥,万万不可把自己的有理,变成了无理!”
凌啸却不理会他,也不理会默然不语的金虎等人,抓起脚下的两个光屁股,凌啸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个人的伤势最重,弄不好就是始肇事者,问道,“这两个人是谁?”
“忠达公世子马尔赛。”佟国维看着裸体的马尔赛,眼光连忙让开,心中却对这世子有了一个印象好大,“这个是忠达公庶子奇通阿,他们是世袭罔替忠达公仅有的子嗣,老公爷在世的时候宝贝得紧,还专门求了皇上给庶子一个三等男爵呢!”佟国维一边回答,一边赞叹奇通阿也大。
凌啸凝视两个家伙,世袭罔替小公爷?也只有他们的身份敢于不把黄浩放在眼中。马尔赛却是已经醒了一半,被凌啸抓着后脖子令他很不舒服,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望望,却第一眼就看到佟国维,呓语道,“厄还有老头子加入到我们这里来玩耍?哈哈,哈,没有咱们老头们还行不行啊?”
佟国维满脸通红。眼光一扫地上沉睡地裸体女人,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三姨太,怒道,“混账!孟浪!无耻!老夫乃是上书房大臣。”
德沛的弟弟奇通阿也醒来了,摇晃着头呸道,“切。上虎黄?上虎黄是个鸡巴地方,老子还把参将打得满地找牙呢!耶?真的是个老头子咧,你那屌还能翘起来吗?没有我们兄弟这般大卵子,就不要出来……”
酒劲和药劲没散的两兄弟正昏天胡地说着话,不觉后颈部一松,身子无力地软倒箕坐在地上,正痛的茫然间,却不料一个年轻人地脸出现在他们面前,盯着他们看了看。
两兄弟待要喝问,那人却又转身走开。抓起老头附近的一个人问话,马尔赛笑道,“喂!你是哪个啊~,老子怎么没有看见过,过你啊!”却见那人放下手中人。转身就走来,却猛然间被他放下的人绊到,踉跄得跳了起来,“──哎呀!”
马尔赛大笑道,“憨货……嗷──喔……!”
奇通阿惨叫道。“……嗷──喔……!”
啪唧──啪唧!
几乎就是这两声几乎同时的啪唧声,引起了震天的惊呼。
凌啸摔倒在两个小公爷身后的地上恼羞成怒地爬起身来。骂道,“惊呼个屁!金虎,还不把这些淫贱货从地上拉起来,害得本侯摔得如此狼狈?!”金虎却没有动弹,愣愣地盯着两个惨号弯腰的小公爷。佟国维和穆子曛也盯着不动,嘴巴张得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了,只有卫既齐伸出一根颤抖不定的手指,指着他们颤声道,“破了!破了!”
凌啸满脸的狐疑。弯腰掰开两个蜷缩成虾球一样的小公爷,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随着啪唧声和惨叫声落,两个公爷之子地私处竟是血肉模糊一片,虽然球形未改,但是某些形状的形容词却由根变成了片!
“这,这,全怪这个混账忘八蛋绊倒老子,这,可怎么办啊?”凌啸面色苍白,一脚踢得那个绊倒他的家伙直惨叫。
穆子曛看在眼里,心中苦笑,“怪那个家伙干嘛,别人躺得好好的,还不是你把他抓起来放到自己脚下的?”但是这个念头在穆子曛地脑海里面一闪即逝,凌啸踉跄绊倒是事实,他要是叫起撞天屈来,谁也不能以此入罪,何况就算凌啸故意设计暗算,也不关他穆子曛什么事情,当即眼睛向佟国维闪了一眼,却见佟国维的眼睛也瞟了过来,火光一碰飘了开去。
卫既齐见小公爷们又伤到了要害,叫道,“佟相,侯爷一不小心,绊脚踩到这两个爷们的要害了,要不要赶快叫大夫?”他看到湖北军找到这里,已经把案情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些***家伙们,怪不得现在没有给我顺天府找麻烦了,原来是都跑到这里花天酒地来了,想到自己多年来都被这些有权有势的家伙们折磨得够呛,心中地天平当然是偏向凌啸,所以出言表示看到凌啸是不小心。
第 1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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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89 章
“是啊,是啊,都怪这些家伙们荒淫无耻,乱睡!快,叫大夫。”佟国维虽然知道大夫也不能把片状恢复成柱状,但答的很干脆,他不得不帮凌啸证实误踩这一点。侄子鄂伦岱已经告诉他了,自己写给老渊、何智壮、多赞、祁司理、柬答桂、胡涛、胡骏磕头不止而泪流满面。
咱们的侯爷为了这些兄弟部下,能够连军中宿老、吏部部堂、皇妃阿哥的联合势力都不放在眼中,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凌啸却心中暗自庆幸,康熙从来没有立老三的想法,百分之八九十就是因为这三层势力结合太吓人了,倒是无心插柳之下,自己的这群手下已经开始对自己个人考虑忠贞问题了。
“候爷,天色渐明,内廷已经开钥,要不要现在就换官袍进宫?”
随着这声问,众人都是忐忑不安,康熙皇帝会是怎么样地一个态度呢?凌啸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老子是受害者,就算踩破某人要害,误踩嘛!
第两百零六章 杀──无──赦!
等凌啸在卯时一刻赶到了大内的时候,他才知道来晚了,康熙已经被夤夜等候的佟国维给领出了皇宫。站在乾清宫外的汉白玉台阶上,凌啸看看天色,方才五点半钟左右的破晓时分,心中忍不住赞叹佟国维实在是太会做官了。
佟国维却是满腹的无可奈何,被凌啸抓住了把柄的他,连问都不敢问凌啸,就不得不殚精竭虑地为凌啸绸缪。自觉为凌啸撒了弥天大谎的他知道,现在保住凌啸,就是保住自己,那忠达公府的军中宿将、吏部部堂、皇子皇妃的三层势力,就是自己这个国舅都难以对抗,唯有拉上康熙才行。
和恶人先告状一样的道理,第一眼看到某种事物的印象,几乎就能决定这个事物的最终命运。佟国维只是简单地说了事情的原委,却对康熙在震惊中的询问语焉不详,他只是用八个字来形容了漕运粮库衙门的现状,“如非亲临,梦寐难见!”
康熙就是被他这种话语给撩拨起好奇心,决定在早朝前赶来观摩一番的。
粮库衙门的后厦大堂中,裸男裸女们还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觉察到至尊在侵犯他们的隐私权。酒臭烟臭屁臭和汗臭,被地板下的火龙蒸炕得氤氲污浊,地上的那些淫贱物品,一如昨晚般狼藉一片,配合着这些光溜溜的男女,告知康熙这里是何等地疯狂淫靡。这亲眼一看之下,康熙忍不住身形一晃。
院中,穆子曛看着康熙气得发抖的背影,微带责备地对佟国维道,“佟相,您也知道的。主子爷可是常有心悸的毛病啊,这,把万岁爷请来看,合适吗?”佟国维忍不住苦笑,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再次重温那些裸女,但是他可以肯定一条,自己深涉其中,不让康熙表个态,不仅自己无从揣摩,就是凌啸阉人后代的事情也很难善了。
“猪狗不如啊。猪狗不如!全部抓到天牢去!”康熙快步退出,面色发乌,骂道,“初时朕以为身处商纣王宫,现在才知道是到了猪圈!朕未尝想到。入关不过五十四年,八旗后代竟是皮肤滥淫到这种群聚而淫,吃喝嫖赌的境地。还好,还好,没有宗室子弟。也没有朕地皇子,否则朕只有当场撞死在这里!”
佟国维赶紧一躬身,“皇上。还有两个在缉捕中被忠毅候误踩负伤,是把他们送回府中安心疗养,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关到天牢?”
康熙怒得格格一笑,“误踩?踩得好,踩死这帮废柴!还想安心疗养?没死就给朕关黑牢去!回宫。”
特廷一愣,他为凌啸担心了半天,谁知道竟然这么轻飘飘就完事了,当下欢天喜地地去办差了。
看着屁颠屁颠地随康熙走出去的佟国维,穆子曛一阵胆寒和庆幸。
真是***阴险啊。这宰相不说是谁被踩伤,伤在何处,却把个时机寻得贼准,还用什么安心疗养和关黑牢对比,皇上不发火才怪呢!有了这一句踩得好,凌啸至少不会受到太大的处分了。
“幸好我穆子曛没有介入党争,要不然,就佟国维的这张嘴巴,也可以让自己尸骨无存!”
******
凌啸很明智地没有再去寻找康熙,心中的悲苦郁愤,手下的血海深仇,让他在府中老老实实地呆着,他在等待康熙的反应和谕旨,他很想看一看,在康熙的心中,究竟是如何看待这种是非曲直。
天气很热,前来祭奠的是得到消息地京中各驻军将领,虽然这些都是中低级军官,但是,从开始的三三两两,到中午时分竟是络绎不绝。尽管不排除大家给忠毅候凌啸的面子,可即使左雨是个贱民出身的将领,但是这个深入敌后的孤胆英雄,出身不防碍他得到西征皇卫军地尊敬,也不防碍众人的扼腕叹息,在得知了左雨身死黄浩重伤的缘由之后,更加不会防碍将领们会产生兔死狐悲的情绪。
午时时分,康熙的谕旨终于到了,“着即追封左雨为一等子爵,四亲兵为三等轻车都尉,移灵柩至兵部建功堂公祭,厚典重恤其遗属,嘉其母妻三品诰命,子嗣辈袭爵三世始降,于湖广立坊祠旌表。”众人一阵惊叹,康熙地追封极为殊恩,要知道想要挣上这些东西,一个寻常的总兵不立下卓著战功,都未必可以得到这些爵位,更何况异姓爵位每一世降级,皇上亲自颁旨许其世袭三世,恩荣不可谓不隆。
在兵部官员用窖藏冰块将左雨遗体裹着移走的时候,凌啸却默然不语地望着榻上地黄浩,乌紫色的淤伤浮现出体表,黄浩已经肿胀得面目全非,还是人事不省。兰芩和小依知道凌啸心情不好,也不顾着什么忌讳,亲自陪在默然不语的凌啸身边,为不吃不喝不笑不语的相公默默地送茶摇扇。生不荣,死可哀,人都已经去了,毫无价值地去了,再来颁发这些恩旨有个屁用!凌啸盯着奄奄一息的黄浩,心中一边愤愤,一边为自己的另外一员大将祈祷。
第二道圣旨马上就到了,李德全很快就到了侯府,“奉天承谕,皇帝诏曰,着忠毅候凌啸为诏狱主审,刘铁成、德楞泰为诏狱陪审,即刻至夹蜂道开堂审讯犯过之八旗子弟,钦此。”
凌啸一愣,自己既非八旗都统,更非旗主或王大臣,怎么可能会把事情交到自己的手上,难道康熙不怕自己携私报复?李德全见凌啸怔怔,连忙陪着笑递过来一个黄匣子。“侯爷,皇上说了,不必见驾,直接往天牢办差,而且还有密旨给您。”
“勿许挟私,慎以刑伤。严索者,何以堂堂漕运粮库衙门成为淫窟?通宵达旦除荒淫外所议者何事?%&p;X$,密晤!”凌啸看着这份素面白纸上地朱砂狂草,心中忽地一动,康熙难道要整顿旗务不成?这最后的密晤前被涂去地字迹是什么?
凌啸一跃而起,高声吩咐着胡涛为他备马。管他那么多,勿许挟私?既然怕我私,何必交给我!慎以刑伤?你所说的是慎重,而不是不许我刑讯!
可是等到凌啸到了夹蜂道的时候,他才明白一件事情。康熙为什么要快刀斩乱麻,为什么慎以刑伤,派自己前来了。
这个虽然没有挂着天牢名,却曾经关过鳌拜、囚禁过索额图和犯过皇子,实际上就是康熙诏狱的地方。现在却嗡嗡嘈嘈地挤了几百人在这大门口,一看他们地服饰和随从就可知道,这些人都是那些二世祖的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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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90 章
“老李,为何不是简亲王康亲王他们办差,这种场面。最次也应该是像四爷化博大精深,匈奴鲜卑羯氐羌,叱诧疆土辉煌一时,而今却又何在?皇上欲保住国族纯性,方虑及深远行此开国以来的第一次旗务整顿。奈何圣上知识,卓然鹤立,何人能以相随?唯有徐图立制,潜移默化,方能凑其功效,亦乃成功不必在我的大计,皇上又何必担忧太甚,假以时日,宣谕一多,诸王公定会明白圣上的一片苦心。”
其实这些话已经说得太深,和张廷玉的性子不合的,但是,将这些话说出来,总比现在符合康熙说诸王公不好要安全的多,要知道,乾清宫向来就不是个不透风的地方。
康熙听完,半晌方道,“衡臣知朕苦楚。王公阿哥们视近不知远,非但没有人愿意接手整顿旗务,就是眼前这个案子,又有谁能够秉持忠君之心,不计身价性命去办?与其用些疲软徇私的,还不如用凌啸这有怨报怨的,等到打得那些家伙皮开肉绽,子弟们就知道锅是铁做的,再颁发起禁淫赌的禁令,可就让他们有了惧怕之心。”
张廷玉一躬身,“皇上英明。”心中却是一叹,凌啸若不是死了大将,只怕也会以后日大婚为由推掉这得罪半朝满人的差事,至于皇上您说打得子弟们皮开肉绽,恐怕只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啪!康熙边看讯报,边去端茶,却一下子没有拿稳,愣是把个官窑青花锩龙瓷杯摔得粉碎,“什么?!这狗奴才竟然连杀两位诰命夫人?”
容若正要招呼太监来打扫碎瓷,听到这句话,面色苍白地僵立当场,脖子上斗大的汗珠沁出,让同样流汗的张廷玉更加燥热。凌啸竟然连杀两名诰命夫人,这个消息一下子让乾清宫的空气都凝滞下来。
康熙到底是皇帝,身处的位置不同,对奴才的命也吃惊得短暂一些,很快就寻思道了凌啸是以什么罪名杀人的。他接着往下面看去,待看到君有忧臣死在所不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忍不住悚然动容。几百罪犯亲属都是京中达官贵人,连儿子兄弟们都不敢来干的差事,凌啸公开宣称臣死在所不惜,也要为君排忧解难,不管他的话真和假,起码听得温暖,看得温馨。
“呵呵,容若,这狗奴才什么时间学的对联?衡臣,你也来看看,横批简直要把朕给气死了!”康熙佯怒地把讯报一把扔向他们,背手踱步到大殿门口,看天不语。
张廷玉睃一眼康熙背影,太假了,皇上平时生气,都是面不改色但呼吸深猛,此刻却绝对毫无半点的怒气,说不定还在背着我们笑呢。当即和容若共看,待到那横批入眼,张廷玉不禁一愣,“只会打仗本将军”?
康熙还是忍不住笑道,“粗才竟然也会用妙语,将军,将军,你这是在将朕的军?!否则还留个什么允许圣命进入的道理,你不是号称君命有所不受吗?”
小太监高无庸煞白着脸跑来禀报,“皇上,忠达公带着几百人在东华门求见,说要向皇上声冤。”
“怎么教养儿子的?!不──见!”
一刻钟过后,却听见宫外登闻鼓响,景阳钟鸣。容若刚刚放下的心再次紧缩起来,一阵晕眩,完了,忠达公要和凌啸打御前官司,不惜流放三千里的登闻鼓扰君罪!
康熙一转身形,展颜一笑,“传太医,朕头晕,龙体有恙!”
第两百零八章 要杀全杀!
登闻鼓响的同时,夹蜂道狱神庙大堂也同时鼓响威武,等到四十八名嫌犯皆被带上之后,凌啸面色黑黑地踏着方步进入到大堂,他那学自京剧台步的夸张形态,让堂下的纨绔爷们哈哈大笑,把个威严诏狱大堂弄得嘻嘻哈哈。
见识过凌啸残酷的德楞泰和刘铁成一声感叹,看来这群直挺挺站着的爷们是要屁股开花了,竟然敢笑钦差大臣,真是不知道死活。但是凌啸的反应竟然让他们大吃一惊,他放松了绷着的脸,“呵呵,见笑见笑,本将军第一次审案子,不知道那种堂喝阶诺的方步究竟怎么样个味道。不过,要是各位世兄还这么挺着屌站着,本钦差定会不介意让棍子尝尝屁股肉的味道!”
第 1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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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91 章
“参见钦差大人。哈哈,大人真是妙语,难道大人的水火棍也有龙阳之僻?”
说话的尹德沛,除了被阉割的马尔赛兄弟,这里面家世最显赫的就是这位二等公遏必隆的重孙、康熙孝昭皇后的侄孙了。他俨然是这群纨绔子弟的头头一样,招呼一声,“跪啦,快跪!”顿时那些子弟们竟是跪了满满的一地,即使是那马尔赛兄弟裆中缠了老大的一堆棉纱,也怨恨地盯着凌啸跪下去。仅这一点号召力,就让凌啸眼睛瞳孔一缩,盯着这个尹德沛细细看来,“扒光他!”
尹德沛的父亲乃是世袭精奇尼哈番。即满职转化地子爵,他作为世子,对凌啸这个所谓的将军虽然有些忌惮,无奈凌啸的这句话说得实在声色俱不凌厉,倒像是家家般带着戏谑的邪味,忍不住哑然叫道。“侯爷,何必这么急躁,我有痔疮宿疾,刚好犯了,疼痛得紧,改日再战三百合。”
一言既出,满座哗然。任谁都没有料到,堂堂子爵世子,在赫赫公堂之上,竟会这般不庄重地暴露自己是兔子的隐私!凌啸恶心地差点给吐了出来。却是邪邪道,“扒光!所有人全部扒光!”顿时上来一群戈什哈,施展了脱衣观音手,愣是把一群年轻子弟扒得精光,除了马尔赛两人有纱布遮羞外。一个个把手捂住要害,目瞪口呆,不解这建州将军怎么会有这种嗜好。
两个陪审见凌啸拿眼睛一个个细细睃看过去,都微微有些不安地把身子往两边移得开些,却听到凌啸道。“各位世兄报名字吧,不用报家世。”等到他们报名的时候,凌啸地眼睛一跳。却是看得分明,马尔赛等十人身上有伤,可是那尹德沛却是片伤皆无,健壮而光溜溜地很是干净。
“先说打架之事,尹德沛,你先说。”
这个子爵世子一愣,知道凌啸看出了他是这般纨绔的首领之人,顿时就出了汗。说老实话,他们当时都是吃了酒。听到外间有人报信过来,说有几个家伙欺负了马尔赛等人,也就嗷嗷直叫地带着这些人冲了出去,当时是糊里糊涂地狠狠打了一顿,连追那些落荒而逃的家伙们的性质都没有,就回去接着鬼混,直到第二天醒来身陷囫囵,碰巧见了自己的一个包衣狱卒,才知道自己等人因为打死人被关进了天牢,至于打死的究竟是谁,他虽然不得详情,但被关进天牢,想必死的也不是什么小角色,朦胧中仅仅记得好像是个什么参将官。
“嗯?不说的话,本钦差的水火棍专打前面!”
尹德沛吓了一跳,这可不是比硬的时候,“侯爷,咱们能先看看钦命圣旨吗?”凌啸冷笑一声,当即就把圣旨请出宣读一遍,却看到听完地尹德沛面有喜色。嘿嘿,弄了老半天,你这个侯爷只有审讯权,没有判决权啊!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不是打死的满人的参将以上,家中人定会想办法营救自己的,到时候判决,还不是求求人就行了。
“回钦差大人的话,当时地情况是这样的,马尔赛兄弟被人殴打,我等听到惨号,赶出来一看,嘿,大人,您看,这几个家伙身上都是伤痕啊,那几个人凶悍得很,我等气愤不过,所以上前帮忙把他们给打走了。怎么,难道见义勇为也有错吗?”
凌啸嘿嘿一笑,当即一个一个地问下去,众人当然是大体相同地说了,唯有问道马尔赛兄弟那一批的时候,这些人竟然倒打一耙说是看到黄浩等人调戏民女,才引发冲突。本来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太过于纠缠的凌啸,顿时火起,人都死了五个,你们还敢在这里泼污水?!
“五人军中四月有余,律己之严秋毫无犯,竟会有胆子在京畿重地调戏女子?!皇上已经奖赏了死去的五人,追封了他们爵禄,难道皇上看错了不成?来呀,把这些王八蛋给我往死里打!”
马尔赛等人一起大惊失色,这才知道自己打死地乃是西归功臣。十几个戈什哈上前来不由分说地一顿水火棍,箍了铁丝的榉木棍子打上光溜溜的屁股,一起一落间都是带起一丝丝细皮肉,不到片刻功夫,竟是臀部血肉模糊,大堂上哀号一片,却是只有求饶声,但绝对没有敢谩骂地人,凌啸声震京华,子弟们对这点还是分得了轻重。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马尔赛等人连忙改口如实交代过来,凌啸这才知道这几个是反过来说的,心中忍不住为几位属下惋惜不已,竟然死在了这几个肮脏龌龊的家伙手中,愤怒之下,简直就想当堂把这群人打死,忽地眼睛看到圣旨,慢慢把紧握的拳头给放松下来,仇要报,可也不缺这一天功夫!
不觉间暮色降临,在夹蜂道的凌啸才把打死左雨案审问清白。案卷具押完毕,凌啸写下了自己地建议,“全部废为庶人,杖一百,调戏民女挑起事端者皆徒刑三年。”
凌啸却开始要接着侦办康熙密旨中交代的两件差事,“朝廷的漕运中转粮库衙门。为什么会成为你们聚淫之窟?”仅仅是听到凌啸提出的第一个讯问问题,刘铁成和德楞泰就坐不下去了,两名侍卫地心中顿时闪过八阿哥的影子,朝阳门外地廉贝勒府,离那地方是近在咫尺,要说八爷完全不知情,还真的没有人会相信。两人互视一眼,都是心中骇然惊恐如坐针毡,生怕这帮子子弟们又捅出比聚淫还要吓人的大案。
这夜晚的审讯,凌啸竟是饭都不吃。就开始分批单独提审起来。最先开刀的是个家世稍微低微些的男爵世子,这家伙被凌啸问得一愣,他在这群纨绔子弟中的地位很低,也向来得不到什么重视,凌啸的这个问题很高级。不是他这随大流的家伙能够知道的,刚刚说了一个不知道,就被凌啸以不老实给狠狠地打了一顿,冤屈无比地他竟然被水火棒打得屎尿横流,兀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么你们每日晚上除了干那嗨咻之事以外。难道就不说些什么吗?”
结果这个家伙愣是个烟鬼赌鬼色鬼酒鬼,只知道别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可他却是每晚专心致志地干自己喜欢地事。也不曾注意别人在说些什么。这一下,就连刘铁成和德楞泰也怒了,竟是碰上了一块门板,当即命人把他狠狠地再打了一顿,下半身都快给敲打烂了,方才拖了出去。
第二个却是一个绣花枕头般的家伙,看到刚才被拖出去的人,还没有等到凌啸用刑,就开口报出了自己的家世。可惜的是,三人奉旨求供,此时家世已经毫不重要,一个要当周瑜愿打,一个拼死不当黄盖,见报家门已经无用,竟是倒竹筒一样地全部交代出来,却听得凌啸和两个陪审吓了一跳,想不到这其中竟是有着如此地内情。
地盘确实是尹德沛他们所搞来胡混用的,之所以选个官舍却不用民宅,无非是这个地方虽闹但是安全,有尹德沛的门人当那衙门的主官,又还有着兵丁的保护,任是九门提督衙门、五城都察院和顺天府都不会想得到。
于是这个地方就成了一干纨绔八旗子弟地寻欢地点,但是真正地兴旺起来,却是这半个月前的事情,尹德沛不知道从何处搞来了比八大胡同还漂亮的女倌和戏子,又弄来了大量地大烟和淫药,总之是让人欲罢不能的一些玩意和花样,于是,这个地方就成了勾魂摄魄的所在,凡是加入进来的一群八旗子弟都难以抗拒。但是,这个地方却不是任何人可以来的,家世要有影响,消费的东西也不是免费的,不到十几天的时间,欠下了债的人就接到了免债地条件:回家劝说大人们同意和推动分封提议的顺利通过。
凌啸叹了一口气,自己本来准备诱骗他们把淫荡事情往皇子们身上攀污,然后再冒险在公堂上击毙那尹德沛和马尔赛三个领头人,为左雨报仇,却不料这其中竟真有着比淫荡还要深的水,显见就是一个要杀全杀的地步,这让凌啸忍不住开始毛骨悚然起来,下午那几百个人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忍不住看看两个面色苍白的陪审,苦笑道,“老刘老德,你们两个当官到这个地步很不容易吧?无论审下去还是就此停止,这一次怕是都到头了。”
两人虽是侍卫,脑筋都不慢,要求推动分封的人是谁,不言而谕除了那些阿哥们以外,只怕就剩下一些亲王贝勒了,若是深深牵连进去,只怕是祸不可测。当下两人都向凌啸躬身下来,能够帮他们担待的人只有凌啸了,“卑职还望侯爷拿个主意。”
“把这先后的口供都带走,明日交给皇上吧,怎么审下去,容本侯好好想想!”
第两百零九章 火箭升空
两位侍卫却哪里敢拖到第二天,当即利用自己的大侍卫身份直接进宫求见康熙。
康熙还没有睡下,接过奏报,看着看着就欣慰地笑了,“想不到忠毅侯如此明白事理,你们看,他写的这个建议着实是符合天理国法人情,没有挟私报复,废为庶人、徒刑,嗯,法不责众,不错!”
但是才一翻过来看到第二份口供,康熙可就笑不出来了。康熙急得身体一晃,怒声问道,“谁是主使?尹德沛何处弄来的女倌大烟淫药?又是受何人主使要挟子弟?!”声色之厉让两个侍卫吓得一缩。
听到凌啸还在审理此案,康熙立刻命道,“摆驾夹蜂道,朕要亲自听审!”
康熙的到来,让还在低头苦思的凌啸大吃一惊,一面请安,一面心中揣测,康熙为何要如此重视?见到凌啸犹豫着停审,康熙当即道,“小纳兰,朕未尝见过临阵脱逃的将军,不许请辞差事。今日晚上,你无论如何怎么审这个案子,朕都不管,但是,一定要有个结果出来!”
销金窟内竟是要挟勋贵子弟干涉国政的地点,何等匪夷所思。“分封”这个字眼,强烈地刺激了康熙的眼睛,而几乎一半的满族勋贵子弟涉及到此事之中,这不由得让康熙大生被人架空的恐惧。
他不对分封表态,一是自己着实是没有想到任何分封地好处。二来他也很想发起一场大的辩论,看看究竟满族之中到底有多少人对分封赞成,毕竟作为皇帝也要学会照顾官僚们的态度和愿望,和邬思道分析的不同,他不仅仅要考虑到元朝分封后的恶果,也要揣摩一下。当日元朝如果不分封,他忽必烈的汗位能不能坐稳!
可是现在地情况竟然是,有人在底下用了这么样一个龌龊的法子来推动分封,究竟是一个皇子或者兄弟在幕后操纵此事,还是有更多的人在参与?分封往往意味着求田问舍,韬光隐讳,但是很清楚自己儿子们都是雄才伟略的康熙,却不得不求个清楚明白。
康熙在隔间坐好之后,尹德沛被凌啸提上堂来,见到凌啸盯着他嘿然不语。这位世子笑道,“侯爷,我已经知道你问了很多人,现在才来审问我,定是有什么知道了的事情。大丈夫死就死尔。唯一遗憾地是没有能亲见你的床上英姿,此为人生一大憾事!”
凌啸脸红胃翻,“尹兄气度不凡,奈何不是女人,不过你着实是无情之人。难道你就没有为你的父母兄弟们想过么?犯下如此重罪,他们也会受到牵累的,交代出来。本侯向皇上替你求情。”
一丝恨意从尹德沛的眼中一闪即逝,却哈哈长笑,“天生独子,老母已死,小妹也逝,父乃迷于狐狸精,有何好牵挂!事成则有立锥之地,事败也不乏埋尸之土,何可畏惧?”
“打!”凌啸已经懒得和他废话。对于这种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家伙,就算康熙在旁听审,也要打一顿出气地,反正打死了正好就此报仇脱身,谅康熙也不会怎么样自己的。
在一顿皮鞭棍棒之后,凌啸见这厮痛得昏死过去两次,还是不肯咬舌自尽,心中猛地疑云顿生,寻常人落到这种东窗事发的境地,只怕早就一死以避免受罪了,可这家伙究竟是要为何苦撑,难道他还以为有人能救得了他不成?
“尹德沛,看你还是一个爷们,愣是没有喊冤喊痛,有什么萦绕心怀的事情,本侯可以在你交代之后尽量帮你完成,不然,还有一招,却是很能让你爽最后一把的!”凌啸也不管康熙在身后了,幕后地指使者或许没有在主观上要杀掉左雨,但是客观上聚集这批人在此,间接造成了左雨的死亡,这个家伙,凌啸是很想把他挖出来的!
爽最后一把?
就连康熙也在愣愣之间,却听到凌啸邪邪一笑,“本侯先给你来个示范,来呀,提马尔赛兄弟上堂,扒光!”两个被阉割的家伙被戈什哈给带到了,顷刻之间就被扒得精光光。
康熙本来微微吃惊要喝止凌啸胡闹,却在门缝中一瞅他们兄弟的跨间,不由得想起自己御膳中地碎麂肉片,心中这才明白过来,佟国维说的被误伤之人竟是图海的孙子,忍不住愣愣地叹了一口气,又复坐下。
这位皇帝明白凌啸要当着自己地面干什么了,总不成把两人弄到宫里面去当太监吧?在自己心腹女婿和已成废人的功臣后代之间,皇帝的天平当然是倾向于同样功勋卓著的凌啸,看着他杀人灭口绝除后患。最多到时候帮诺敏在侄子中过继一个来袭爵,康熙方才打定这个主意,却猛然间看到凌啸掏出的炮仗,吓了一跳,心中骇然,小纳兰竟然是个酷吏!?
炮仗!很大的炮仗!竟被凌啸一声令下,塞入到马尔赛兄弟的秘处之中,吓得两兄弟哇哇大叫,凌啸却是不管不顾,笑道,“尹兄,你要是不接受凌啸帮你完成心愿的好意,呵呵,这两兄弟等下的遭遇,可就是你出生以来所有接触过地亲近之人的命运,这等空前绝后的示范,等下你可就看好了。”
马尔赛边哭边大叫道,“侯爷,我们说,我们说啊,不公平啊,为什么把我们当成是示范的?!我们交代也行啊,我们都知道的。”
康熙忍不住在隔间一拍膝盖,好一个和二桃杀三士的反用,方才赞叹间,却猛听到马尔赛的交代,顿时气得差点昏死过去,心中猛烈地疼痛传来。刀绞一般难受。
“侯爷,侯爷,我们几次听到尹德沛和几个人谈话,每次送来歌妓女倌大烟的时候,那些人都和尹德沛叽叽咕咕什么阿哥爷们的。有三爷、四爷、五爷、七爷、八爷、九爷、十爷、十二爷、十三爷、十四爷等人。”
“扯淡!”凌啸一声暴怒惊醒了痛苦中的康熙,“这等隐秘事情会有这么多爷们参与。这才是怪事,来呀,给爷拖出去爆了这厮!”康熙有如是大海中落水的人抓到了木头,是啊,几个皇子都被自己这阿玛挑拨得很是不合,这等隐秘事情,怎么会儿子们一起来?那还不如全部披挂上阵把自己这君父给弑了!
第 1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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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92 章
康熙正寻思间,猛听到一声“嘣!”的巨响和随即一声“啊!”地惨叫,就听到凌啸笑道,“幸好没有让这厮吃饭。不然还不给臭死!”弟弟齐通阿大为惊恐,死白着脸孔看着凌啸,呜呜哭道,“侯爷,我认得那些送来女倌和大烟的人。侯爷你只要抓到了,小的一定可以认出来的。”却听到那尹德沛哈哈大笑道,“省省吧齐通阿,大案爆发一天了,是个人都知道要灭口的。你全城搜遍,也很难找到那些下人吧!哈哈!”
“调戏本侯,把他也给爷拖出去爆了!”凌啸很是干脆。顺着尹德沛的话头发令,可怜那齐通阿也免不了下半身的荼毒之苦,惨号一声就此了帐。
尹德沛见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连着干掉两人,虽抱着必死心,也忍不住问道,“这等刑法叫何名字?”
“火箭升天!”
康熙紧张地从门缝中瞪着大堂,唯一知情的就是尹德沛了,看凌啸如何审出这个案子。凌啸却丝毫不理会拽拽的尹德沛,笑道。“尹兄,示范完毕,本来,知情的下人可能被灭了口,不过你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圣上地决心,皇上若是不想查此案,你们马上都活不了,皇上一旦准备要彻查此案,光是那些活捉的女倌这一个线索,本侯假以三月的功夫,定可以查得到幕后之人。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不然的话,马上就请你火箭升空,令父和你的一切亲密之人,甚至令母令妹地尸首,本侯都将要他们享受如此的火箭升空!”
尹德沛面色惨然,他没有想到,凌啸竟是这般禽兽,连死去的老母和妹妹都不肯放过!“好吧,我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有一人,你定要请他尝尝火箭升空的滋味,否则的话,我将身化厉鬼,夜夜要你不得安眠!可答应否?”
“你信我地话吗?只要不是我无法请这个客的人,我答应。”
根据尹德沛的交代,女倌大烟和淫药都是老九老十两位皇子所提供,条件也是应他们地指令,目的就是要推动百官舆论导向,只要事后能够顺利分封,八九十三位阿哥定会分配一部分土地给他,并帮他弹劾自己的父亲。
“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别忘记了让我家老狗火箭升空!”
莫说康熙在那厢里气得手脚冰凉,凌啸也不禁骇然,尹德沛要杀的人竟然是他的老爹!
追求幸福和逃避痛苦,无疑是人生欲望的两大策源。
大部分汉人之所以不反抗清朝的统治,的确是因为他们还有活下去地希望,甚至有当官发财的可能,但是造反的话,他们就面临着莫大的风险,这抄家灭族的痛苦,让他们想起来都觉得痛苦,方才老老实实地在满人定下的框架下追求升官发财的幸福。
但是,凌啸怎么样都想不通,身为满人的尹德沛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干,设立淫窟要挟子弟支持分封,这需要提着脑袋才能干得出来,甚至还要冒着灭满门的危险,相对于他老老实实地当个子爵世子,不知道要悲惨多少!他究竟是要追求什么样的幸福,又或是要逃避什么样的痛苦呢?难道仅仅为了帮助老八得到所谓的封地,然后再分给他一小块?还是要干掉他那个子爵父亲?
凌啸一字一句盯着尹德沛道,“你问我信不信,告诉你,本侯不信!”
尹德沛愣住了,康熙却一下子竖起了耳朵,他多么希望凌啸告诉他,自己的儿子们没有策划这种事情,这让他在感情上绝对是接受不了的。
第两百一十章 你狠!
尹德沛毕竟还只是一个空桶子的子爵世子,不曾在商场官场上纵横,面对凌啸的直言不信,忍不住愣住了,并且面色微微发白。没有人敢保证测谎仪绝对有效,但也没有人敢说测谎仪没有科学依据!坚信相由心生的凌啸,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信不信由你!”尹德沛很快就反应过来,奚道,“反正我是一个快要死的人。”
凌啸嘿嘿一笑,“尹兄,本侯乃是真心对你好言相劝,你却以为本侯是三岁小孩子。试问,圣上亲自培养出来的皇子阿哥,会蠢到用这种如此容易暴露的方式去推动分封?还愚蠢的把淫窟设在自己的贝勒府附近?如果三位阿哥没有野心,他们定会随波逐流,如果他们有你说的野心,嘿嘿,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铲除掉身边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尹兄既然攀污皇阿哥,我就祝你路上好走,如果你泉下有知碰到令母令妹的话,定会后悔,人死为何不如灯灭。来呀!”
“慢着!你说我后悔什么?”尹德沛面色死灰,颤抖着嘴唇道,“你不为我报仇?也不确认是十阿哥他指使的?”
凌啸见尹德沛如此激动,忽地联想起当时审问其他子弟时随口问的一句话,这尹德沛的屁股竟是十阿哥亲自开的光,顿时一阵清明,这厮是见到事情败露,就在这里到处扯着替死鬼。
老八根本犯不着这么做。他们三人在清流、满臣、汉臣之中地势力着实是与日俱增,加上佟国维的摇旗擂鼓,六部中虽说不上是一呼百应,但去逼迫大多本已经愿意支持他的那些人的子弟,是绝对没有必要的,其中的风险之大。和老八地性子不合。其他皇子主使的可能性就更加不大了,一是不会这么蠢,二是对分封的渴望没有迫切到这种作奸犯科的地步。
“报仇?十阿哥给你开菊,你竟然这么恨他?你只要好好地告诉本侯真相,并说出你父亲有什么该死之处,本侯倒是愿意为你报这个顺水仇。不然的话,我会让他活得好好的,并且让你的母亲大人和妹妹死了也不得安宁!”凌啸的威胁绝对是无耻之极,但是这些古人就是吃这一套。
“哼!一个人竟然强暴了亲生女儿和亲生儿子,还逼得结发妻子自尽。你说,他该不该死?!”见凌啸猜到了缘由,尹德沛猛地站起身来,激动地吼道,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刚刚遭受了酷刑的人。“我只恨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但求全家都死个干干净净!你扳不动十阿哥,难道我家那小小地子爵畜牲,你也杀不掉?只要你现在把他抓来,像刚才马尔赛一样给火箭了。我立刻就告诉你真相!”
~呀!康熙推门就走了出来,“朕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说出真相。并且得到了应证,朕马上就把你父亲腰斩于市!”
尹德沛愣怔了一下,顿时就认出了康熙的黄带子,叩头哭泣道,“谢皇上,奴才该死,皇上,这次要奴才控制子弟们推动分封的,是受两位盛天的王爷所命。加上曾经受过他们的恩惠,这才被猪油蒙了心,替郑亲王和顺承郡王在这边大造舆论,郑亲王世子前日还秘密到我府上等着消息呢!”
康熙和凌啸忍不住大吃一惊,却又恍然大悟过来,这些个空桶子地王爷们,除了包衣奴才外,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兵权,财力上完全依赖着朝廷,积年的奢华下来,只怕是最觊觎北方那块黑水白土的封地了。
刘铁成见不是涉及到京城中的皇子王公,顿时就轻松多了,脑袋也马上灵活起来,“皇上,要不要奴才马上去捉拿郑亲王世子,只要审审他身边的人,马上就知道他是不是偷偷到过北京!”
康熙点点头,那尹德沛却又指着凌啸道,“我打死他地手下,若是皇上保证不许这家伙破坏奴才家的坟茔,奴才还可以告诉皇上,有一件需要皇上注意的事情。”
“哦?可以保证。讲!”
“谢主隆恩。马尔赛并没有说错,奴才地这个会所,在几位阿哥爷们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事情,有十好几个女倌,本身就是来自于爷们的府上,就是那些大烟,也是几个爷们府上的人送去的,账本还在我家里放着,都是廉价的很呢!”
康熙如同承受重捶一击,这帮子混账儿子们,事情虽不是他们主使,但是竟然都不举报给朕知道,还在暗中向他们提供资助?!现在这个案子已经基本侦破,他却发现这件事情的处理才是最要命的!
这位至尊准备回宫之时,看看默然不语的凌啸,又看看堂外地两具死尸,再看看尹德沛,叹道,“小纳兰,办完差使洗了睡!”凌啸初听不禁欣喜若狂,可转念一想顿时就烦恼顿生,康熙暗示的范围究竟有多大?
康熙走后,看着坐着发愣的凌啸,尹德沛笑了,“哈哈,侯爷,要找我报仇了吧!何必如此苦恼,想对付那世子,我看你省省吧,太祖有言,八王子弟勿刑伤!还是把我这动手打死你大将的人杀掉算了,我可是很期待那火箭升空的滋味呢!蹦地一声炸,什么羞耻都没了,成全我吧!”
──嘣!
******
四月三十的午时时分,只怕是整个北京城里最闹腾的一天,赶来观审的子弟家属们几百人拥拥挤挤,把整个夹蜂道胡同前的空地给站满了,但是,所谓的公开审讯根本就没有。钉子般站立的御林军把这里关防的严严实实,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接收什么好处,更是不敢卖面子给这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勋贵,他们都被上午的审问给吓住了。
秋决一般也不会一次性超过十个,但是侯爷居然一次性用大廷杖活活打死了十个,想起那些触目惊醒的臀部,和那些亲自执行的凌啸亲卫,这些御林军就一阵胆寒。
直到了未时,朱门呀呀开启,从内面抬出了一溜摆开的门板,上面躺着十三具的尸体,旁边斗大的字告诉众位亲属,“妄议分封,干涉乾纲,大不敬,立毙杖下!”这一下子可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认出尸体的亲属放声嚎啕,破口大骂凌啸灭门绝户,却不料刚刚正要骂得爽一点,就看见狱神庙中,冲出来一群凌啸的亲卫,竟是拿着皮鞭一顿狠抽,打得这群爵爷和诰命四处奔逃开去,连儿子的尸首都顾不上了。
谁也不知道凌啸是发了什么样的疯,这一切,或许只有站在德愣泰能够了解凌啸的苦恼,因为只有他才听见了凌啸下决心的话,“为兄弟两肋插刀,为皇上抽出来再插!”话是说给德愣泰听的,但是凌啸绝没有忘记左雨五人的血海深仇,死的十个人,就是当日挑起事端的第一批。
被皮鞭抽打的那些死者家属,哭嚎着要去紫禁城告状,可剩下更多的亲属,却苦苦向御林军打探儿子们的消息。正在这时候,却见那朱门又启,竟是抬出了三十几个站笼,皮开肉绽的子弟们就被摆在那墙院边暴晒,正是烈阳当空,汗水儿流过伤痛之处,痛得这般二世祖哇哇大叫,向自己的亲人们拼命地求救。
“阿玛,孩儿知道错了,求求阿玛救救我啊,只要交付两万两戒淫银,你就可有救回儿子了,不然的话,儿子马上就要被晒死了。”
“……”
有钱又宝贝的,自然是赶紧回去找人筹钱,那些子弟没有身份的,家属未免就有些犹豫了,两万两不算多,可是在亲王的俸禄才一年一万两的时代,这些人无疑还是很肉痛的。等到只剩下了两三个没有交钱赎人的还在犹豫之时,先前的那些去告御状的却乖乖地回到这里领尸首,皇帝连有两条诰命夫人性命的忠达公的登闻鼓都不听,会准许他们的求见才怪呢。
把剩余的差事往刘铁成一摔,凌啸前来康熙处复旨,康熙却连他也不见,李德全回话道,“万岁爷龙体欠安,正在疗养。”
几乎大部分儿子都参与了那淫窝赞助,康熙不气病才怪!无奈的凌啸只得先行回府,他还有另外一样钦命要完成,这恐怕是他最喜欢当的钦命差事了娶老婆。
皇家嫁女的体制自然是很多的麻烦,今日正是他需要沐浴。薰香的上头日,侯府所在的大街早已经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宫中送来的嫁妆。仪物,由黄绫覆盖着延绵了将近一里路,内务府的太监丫环正在向府里搬运着,看到凌啸竟然不再喊他候爷,却全是改口称他驸马爷。
更为要命的是,等到他来到府门口,却骇然发现一夜之间,门匾竟然换成了朱胎金边的“和硕公主府”,凌啸放下马鞭就往里赶去,带到了书房外看到容若的身影,苦笑道,“大哥,想不到皇上竟然还把我的候府门匾都换了,连个房子钱都没有赏一点,这不是太小气了吧。”
“你还能在京城住下去?”康熙从容若的身边闪出,盯着他怒道,“杀一半留一半,为何!”
凌啸愣了半晌,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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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93 章
第两百一十一章 开中门
“为什么杀一半留一半?”
胤禩听完了雅格布的快马来报,登时就愣住了。
他这些日子过得也是提心吊胆的,直到尹德沛的淫窟曝光之前,胤禩还时常在考虑要不要向皇阿玛暗中举报,这个淫窟离他的贝勒府实在是太近了,万一以后瓜田李下起来,那可就是说不清白的尴尬境况。但是每一次想要夤夜去见康熙的时候,他都会想起方苞的话。
“八爷,请万万要慎重啊,不到被人瞄出了苗头,千万不可以向皇上密报。八爷的人脉就在于官员们的归心,正是凭借于此,您才能够在阿哥党中占据一席之地,和太子爷分庭相抗。倘使密报不密,勋贵爷们知道是您亲口告了他们子弟的话,会不会从此与您离心离德?!即使是密报不会泄漏出去,但是,您敢保证皇上不会借着嘉奖您而泄露这个秘密?要知道,现在您的人望已经远超太子,皇上也未必就没有借机挫锐的心思呢!”
“八哥,八哥,不好了,凌啸在夹蜂道大开杀戒,杀了诺敏等人的十三个子侄呢!”老九老十来的时候,还把这个消息当成宝一样地献,弄得老八苦笑一声。凌啸要是把人杀完了,那才能说是高枕无忧,即使皇上知道阿哥们暗中资助,也定会是囫囵结案,不会深究下去,但是现在凌啸不把人杀完。显见就是一个捅开天窗地局面。
天威难测,胤禩忍不住叹道,“我都已经知道了,看来这一次,我们全部难逃一劫!这个淫窟离我的府最近,我难免将会受到最重的处分。而聪明的老四。愣是没有与这件事情沾边,他的圣眷将会大隆,说不定他这会子正在乐得呵呵笑呢。”
两个兄弟登时大惊失色地一愣,反复品位着哥哥的话,竟是面色死灰一片。这时候,新进地外院管家飞奔而来通报,“禀报爷,一等忠达公、吏部左侍郎诺敏求见八爷,这是名刺。”
胤禩连退三步,“不是告诉过你。不见外人吗?这个关节口,谁敢见这个丧门星?!”
“凌啸为什么为什么杀一半留一半?”
老四并没有乐得呵呵笑,也是和胤禩一样的狐疑万分,“邬先生,据高福儿的回报。凌啸乃是以妄议分封、干涉乾纲的大不敬之罪杀掉了十三人,但难道那些剩余的人就没有参与到谈论分封中去吗?虽是罚了很重的戒淫银,但他凌啸就不怕死了子弟的人以此告状吗?”
邬思道也有些不解,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却是想得另外的问题。忽地展颜笑道,“治大国如烹小鲜,按照咱们的想法。皇上是不会一次整太多人的,既然这样,就必须要把阿哥们地关系全部都剥离出去,不然的话,自己的儿子都不端正,皇上如何能够整顿旗务?但是剥离皇子们与这个案子的关系,并不需要杀光所有的子弟,只需先把有关口供给毁掉,再警告那些活着地人就可以了。所以,我断定,忠毅候定是当着所有子弟的面,将那些人活活杖毙的!”
胤祥一身干练简洁的短褂,左手端茶右手摇扇,笑道,“看来,这一次我没有强出头,可真是对头,我这眼睛揉不得沙子,幸好四哥你把我给拦住了,不然赳赳雄鸡一鸣,铁定是把哥哥弟弟们的事情捅到了天上去,呵呵,到时候我可就真地是人见人憎了。”
老四看着他那幅得意的样子,“事有轻重缓急,皇上不是有话吗,立功未必是忠,犯过未必是奸,我们即是儿也是臣,事君惟诚的道理也是一样。要是由着你那性子折腾起来,只怕就成了混世魔王。”
老十三不以为耻地笑笑,“不过,凌啸于朝廷是忠贞功臣,于皇阿玛是护驾信侍,于我老十三更是有着一层救命之恩,不知道他顶不顶得过那些人地弹劾,这一点甚是让我担心啊!”
邬思道正要接话,忽见高福儿向这枫晚亭飞奔而来,“禀报四爷,一等忠达公、吏部左侍郎诺敏求见。”
胤禛大讶,摆手道,“诺敏怎么不去找他的外甥三阿哥,或者妹子荣妃,跑到我的府上,难道不知道我的腿伤了,不能说话吗?!”
雍王府外,接到高福儿的回传,仿佛老了十岁的忠达公诺敏气得浑身发抖,“四爷的腿摔断了,这老夫知道,可老夫没有听说过,有用腿说话的人!”
雍王府的大门被高福儿猛地合上了,诺敏在府外扶着石狮子痛哭起来,两个儿子全死了,还是下身被炸得稀巴烂,凌啸啊凌啸,为了一个贱民四个汉军,你杀我老婆妹子也就罢了,还杀我地儿子,杀了他们也就罢了,却用了这般卑鄙的手段,“天啊,你长长眼睛吧,看看这凌啸的暴行啊,连个卑贱的太监都知道宝贝不可践踏,他就忍心下这个手,还是个人吗!”
诺敏逾哭逾悲,皇上称病不登闻,三阿哥和荣妃避嫌不敢见他,胆小的太子更是连门都不开,四阿哥八阿哥不愿意见他,这让他大感自己孤老无助,血仇无望得报,恨道,“我死儿子你结婚?哼哼!”
******
为什么不杀完那些子弟,凌啸也曾经问过自己好几遍。
现在不是法制社会,凌啸当然不会因为那些人有主从犯之分,而认定什么罪不至死的,血海深仇还是要血来偿的,但是,早已经学会了进退之道的凌啸,深知留得青山在的道理。全部杀完固然是可以爽到极点。但自己地仕途只怕是会马上就走到终点,那伯父的仇怎么办?自己的抱负又该怎么办?
迂回之道不仅仅是适合于打仗,也同样适合于政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日,天理迢迢。本侯不光是要在肉体上消灭你们这些纨绔,还要在制度上灭掉滋生你们的温床。
“嗯?为什么不回话?”
凌啸陪着笑道,“皇上,他们着实是有些人罪不至死,再说了,您的两个掌上明珠明日就要大婚了,奴才怎么样也要考虑一下喜气啊。而且,奴才也着实是不好下手。”
“你个笨鸟,妇人之仁,放把火都不会!”康熙猛一转身。怒道,“枉朕还为你那对联感动得深夜泪流,却不料你最后竟是闪了挑子,不仅给自己留下了无穷的后患,还让朕也陷入了殊难处理地境地!九个皇阿哥两个世袭罔替亲王半朝的勋贵。你让朕如何一股脑撕掳清白?轻轻放下,不仅无法以儆效尤,还有损朕之名声,可要是往死里面去整治,立刻就是动及整个根本。朝纲不稳之下,万事都是难以整顿的,所以朕只能一个一个来!”
康熙说得轻巧。凌啸却心中愤懑。
放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子弟烧死,口供成灰,可那我的那些亲兵还要不要命?那些御林军还活不活?那可是半朝勋贵的子弟们,仅仅是一个看护不善致人死亡的罪名,那些公侯爷们在朝堂上死命地弹劾下来,小小的兵卒们最后还不是被一大堆的军法国法给治死!仇我可以慢慢地报,但是绝对不会为你康熙的那些儿子,再牺牲我一个亲兵。
正要争辩。忽地一个念头起来,待往深层去一想,竟是冷汗都吓出来了。既然他能够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那康熙随便派个人就可以去审问,难道他下了圣旨,还有人敢抗命不成,为何偏偏要选自己去审这个案子?要知道,自己挟愤之下,无论如何都会杀掉几个的,莫非康熙就是故意要自己得罪一批勋贵?否则,为何他见自己没有杀完,竟是这样地失望和愤怒?!
想到这里,凌啸唯有干咽一口唾沫道,“皇上请放心,事涉阿哥们的口供,奴才已经全部焚毁。”
康熙一愣,沉吟半晌,方才大笑起来,“小纳兰,想不到你还是个弄虚捣鬼的角色啊,什么只会打仗本将军,看来,弄政务也晓得前人撒土迷后人眼,好……”他正要说话,却猛然间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旋即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起,把这屋子里面的人给吓了一跳。
凌啸向康熙一躬身,连忙向府门处跑来,却和胡涛迎面撞了一个满怀,“爷,不好了,那忠达公带着阖府地奴仆两三百人,前来闹事了,不仅把我们府上的人给打了,还把两位公主的嫁妆上泼了粪水,糟蹋的很是肮脏,他们还拉了两大粪车往府门这边来了,说是要让咱们府遗臭万年,我马上去召集全府亲卫家丁,干他娘的。”
听到这话,凌啸来不及生气,眼珠一转,嘿嘿冷笑命道,“不!关门,召集人手等候在这里,没有爷地命令,不许妄动。”胡涛答应一声,正要去叫人,却听到凌啸小声道,“一旦要动,拣着年纪大的往死打!”
胡涛赶紧招呼着门房蒋老头等人关上府门,就看见容若和大内侍卫们陪着康熙向这边赶来,胡涛一吐舌头向内府叫人,留下凌啸在大闭的府门后哭丧着脸。
外面地叫骂呼号声越来越响,康熙上了台阶,站在凌啸身旁问道,“驸尚大礼在即,外面还有人闹事不成?哼,这是皇家和硕公主的大婚,谁敢不给皇家面子?开中门!”
府门刚刚开了一个缝隙,却猛听到外间有人高喊,“哈哈!好,好啊,开中门迎接你家爷爷了,好好享受吧***!”
──哗!
“皇上小心!”凌啸往前一扑,却还是晚了一步。
沉闷的水声传来的时候,早就顺着门缝儿飞泼而来的液体,淋了康熙一头一脸,倒吸一口凉气的皇帝,吸进鼻子中的是满腔的臭气,一把抹在脸上,再看手上,全是……
──哇!
康熙一口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 黑锅不黑康熙黑
康熙自从呱呱落地之后,恐怕是连屁股都没有亲自擦过的人,突然间被突如其来的污秽粪水淋得满头满脸,那无须培养就与生俱来的洁癖,顿时就让这位九五至尊吐得稀里哗啦。
凌啸见到康熙中招,一时间暴爽又暴怕,爽的是来闹事的诺敏只怕没有好果子吃,怕的却是康熙仅仅吐了两下就嘎地一声歪头给晕了过去。凌啸吓了一跳,一面把康熙赶紧背上后背向后院跑去,一面厉声吼道,“全体注意,开口胡说不能保密者,灭其九族!胡涛,出击凶徒,打他妈妈杀他全家!”
康熙很快就在凌啸的背上被颠簸醒来,却是一阵胸闷气晕,看看身边紧跟的大内侍卫们,无力地咔咔有声。
德楞泰见他满脸通红,问道,“皇上,是不是要喝水?”康熙来不及摇头否认,却渐渐感觉到绝望异常,胸口闷得更甚,无形之中手抓得老紧,把凌啸的肩头抓得生疼,回头一看吓了一跳,一把将康熙横抱着放下,急切问道,“皇上是不是卡住了不能呼吸?”康熙这才感觉到总算有了生的希望,一面点头,一面泪水都流了下来,不能说话地紫胀着脸又待要昏死过去。
凌啸顿时傻眼了,后悔的肠子都快要青了,原想借着康熙受辱,帮自己把忠达公满门给灭了,未曾想康熙竟是如此娇嫩。竟然吐着吐着就昏倒过去,还被呕吐物给呛住了气管,要是康熙被自己玩死了,今晚要不能杀出京城,太子定会在百万分之一秒内下旨赐死自己。
凌啸哪里敢让康熙昏过去,蹲下就是一抱。将康熙俯放在自己膝盖之上,对着他地背部就是“啪!啪!啪!啪!”四下猛击。德楞泰等人大吃一惊,愣怔间下意识就刷地一声拔出了钢刀,却茫茫然不知道倍受信宠的忠毅侯为何要残害龙体。
却听见康熙突然间接连几声猛烈地咳嗽,几口呛声出喉,污物顿时就飞了出来,像是丢到岸上的鱼,康熙如鼓风机一样地拉着嘶嘶的声音猛烈呼吸起来,面色这才缓了过来,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第 1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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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94 章
强烈地谢了天再谢了地之后。凌啸猛然跪倒在地上,大声道,“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冒犯龙体。实属无奈,还请皇上饶命啊!”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纷纷跪趴在地上,皇上像死狗一样地趴着,谁还敢傻傻地站得笔直?
康熙惨白着脸。用袖子猛地抹一把脸上的粪水和汗水,经历了一场险死还生之后,他可是再也不敢呕吐了。有气无力道,“沐浴,朕要沐浴。”
躺在内务府专门为两位公主修造的“春凝池”中,赤裸裸地康熙泡在水中,皱皱鼻子,发觉还是颇觉恶心,一面命人赶紧再次换水,一面对身上显然也是沾上了粪水的凌啸叹道,“小纳兰。你也下来洗洗,朕赐你同浴。”
凌啸依言去了衣衫,现在旁边的小池中用冰雪香胰子洗了一遍,这才进入大池,和康熙面对而箕坐水中。康熙闻到冰雪香胰,强忍心中的郁闷,对凌啸苦笑道,“只怕你当日作出这个香胰子,也想不到今日里要把它死命地擦吧。这遭莫名受辱,朕的一世英明恐怕就将付诸东流啊!”
“皇上,舜发于畎亩之中,那粪水施肥的时候,沾得还少?汉高祖刘邦也曾市井落魄,比皇上凄惨万倍;皇上的功勋在于万古,青史彪炳起来,那可以说是没人可以超越,岂是这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小小搓磨能够影响英明的。”凌啸小心翼翼地拣着好话劝解道,“奴才已经命人传下话去,敢于妄言不守秘密者,诛灭九族,朝野上下定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的。更何况这无妄之灾还是奴才给皇上招来地,还望皇上重重责罚。”
把他比作尧舜,又懂事地封锁消息,康熙忍不住赞许地点点头,忽又黯然惨笑道,“也怪不得你,难道你之前还能把忠达公也给杀了不成?唉,朕小时候,替身和尚曾云,朕在四十五岁上有一个大劫,遇良臣可越尺水之阔,无缘则不忍言。本来朕以为,尼勒克遭围命悬一线,你凌啸就是这样的一个度劫良臣,想不到今日依旧是命悬一线,又是你这个度劫良臣!今日若不是你知道朕窒息,只怕是要驾崩于此了。四次了,朕记得很清楚。小纳兰,你过来站好,转过去,让朕好好看看你的身体。”
好好看看我的身体?!凌啸猛地面红耳赤地吓了一跳,心中暴寒地犹豫了一下,但他不相信生了几十个儿女的康熙是兔子,也就坦然地赤裸裸站到康熙地身前,背转过去。康熙却不顾凌啸的鸡皮疙瘩暴起,抚摸上了他的后背,道,“这道伤是你以身护驾所留,四次了,朕若是不赏你一样东西,朕于心不安啊!”
“啊?”
康熙无言一笑,却不说赏他什么,忽道,“既是要隐瞒消息,朕有个黑锅要你背!”
******
第二天,全北京城都陷入了疯狂之中。大清朝开国以来的两位公主出嫁,更是让人津津乐道,仅仅这皇家曰共同享驸尚,民间曰两女事一夫的空前婚姻,就绝对可以增加无数小民茶余饭后地谈资。京城里出现了万人空巷的场面,大家都在争辩一个问题,皇帝的女儿到底愁不愁嫁,要不然,天子之女,怎么会有这娥皇女英之举?
东华门出发地赐亲使,护卫着两位公主的凤驾鸾舆,导引着延绵三里路长的彩喜仪仗,在沿途御林军、步军统领衙门士卒、顺天府巡捕的夹街相送中,径直向那和硕公主府行去。一路上的鞭炮震得聋子都有了感觉,而彩旗飘飘过去,连色盲也发觉到绚烂,围观的人群光是看那些队伍中的俊俏宫女,也觉得喜不自禁不虚此行。
凌啸却不在和硕公主府上了,爱面子的皇家愣是鸠占鹊巢,把他赶到那容若府上,等到赐亲使代替公主们接他“过门”。心中只在乎实际的凌啸,对这个所谓地名义上的入赘,也不怎么太反感,反正康熙嫁两个公主给他已是让了一大步,咱们来自现代的,只要夫纲强劲,就见好即收吧。
李光地是当朝的理学大师,本来讲究君君臣臣的他,是不愿意接这个赐婚使差事的,无奈康熙就是看中了他的这个理学宗师身份,以便要这桩婚事少受诟病,软硬兼施地非要他担当不可。无力和康熙顶针的致仕文渊阁大学士,只得大叹晚节不保地同意了,他万分无奈地踏出和硕公主府,心中却在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向理学界解释。
困扰许久的婚事问题得到了解决,不仅是凌啸,就连坐镇和硕公主府的康熙,也是大松一口气,只待赐婚使李光地将凌啸用紫骝马批绣挂剑地接回府中,这桩令康熙都觉得美满的婚姻就算是成了。
可是,等到李光地刚刚把凌啸给接了回来,马上就有不愿意这桩姻缘成为现实的人出现了。
左都御史郭琇,领着四十余位都察院御史,手举谏书和奏折,快步从围观的人群之中蜂拥而出,官袍补服顶戴齐整地跪倒在府门前,一起高声叫道,“臣等都察院众御史弹劾忠毅侯凌啸擅杀忠臣之后非礼国宾罗刹皇后罪,现又收到举报,忠达公诺敏被凌啸非刑打死于此地,望请圣上暂停婚事,以免二公主所嫁非人!”
府前几百人尽皆昏倒欲仆,大热的天,这些个御史却上门来弹劾凌啸,是不是嫌咱们的汗流得不够?人家郎情妾意已是举朝皆知,如今婚事即将办成,眼见得夜晚就要舰船入港之时,你们现在才出来弹劾,早干什么去了?
郭琇却是有苦说不出的。接连上门的勋贵,把他的都察院都给挤垮了,无处申冤的忠达公,也在下午时分给都察院递交了一份状子,郭琇他们本来昨日就写好了弹劾奏章,全体御史们也都宣誓了,要和凌啸这个恶势力争斗到底,无奈在乾清门跪到宫门落钥,也愣是没有见到康熙。今晨,满以为康熙要主持赐婚大典的御史们一蜂窝地赶到乾清宫,却被告知皇上在和硕公主府,这才挤得一身大汗地赶来,却是到了凌啸被接到门前的时刻了。
康熙很快就在正堂接见了御史们,郭琇这才郁闷地发现,张廷玉佟国维和诸皇子早就在这里,想到昨日和今晨寻找康熙的苦楚,几乎要哭了出来。
“所奏之事若是属实,凌啸该当何罪?”康熙神色平静如常,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用笑意来抚慰两个惊慌失措的公主。
郭琇的话引得两位公主连声惊叫,“是死罪啊,圣上,所以臣才建议取消赐婚。”
“嗯,不用查了,朕判他死罪!”
康熙此言一出,众人个个都是一惊,连求情都忘记了,连郭琇都是一愣,却听康熙又道,“不过朕昨日又被他救了一次驾,已经决定赐他丹书铁券,免死一次!”
郭琇大惊,喃喃道,“还要削去爵位。”
“呵呵,削吧,反正丹书铁券上,他两个儿子都会有世袭,无所谓!”
郭琇大骇,喃喃道,“还要革职。”
但这句话,他只敢在肚子里说说罢了。
在门外的凌啸却是苦笑,黑锅不黑康熙黑,把自己的免死机会都给黑了!
第两百一十三章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大登科金榜题名,小登科洞房花烛。
硕大无朋的洞房内,花烛汩汩如泪,丝毫不见摇曳的交相辉映,使得房中明亮如昼。
得偿所愿的雅茹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女生,身着凤冠霞帔的她,端坐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开始呆不住了,不是偷偷地揭开红盖头四处看看,就是靠向并肩而坐的欣馨说话。
“姐姐,你们那个的时候,痛不痛啊?”
欣馨的粉白脖子被她问得一片绯红,满屋子的嬷嬷和宫女都不敢阻拦这位刁蛮出名的小公主,只得红着脸听她口无遮拦地问欣馨问题。欣馨羞得直跺脚,已经与凌啸巫山云雨的事情,除了少数心腹宫女外,大部分人都蒙在鼓中,如今被这个妹妹一语道破,哪里敢接腔吭声。倒是门帘一分,一人踩着花盆底上得前来,笑道,“哎呀,真是不知道羞,这时候再来想什么疼不疼,怕是已经晚了,告诉你,痛得撕心裂肺!哪个男人不是如狼似虎,更何况是战场杀伐的将军!你还指望凌啸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另类?”
雅茹花容失色,一把掀开盖头惊讶道,“疼的撕心裂肺?!姑姑,真的吗?”
“凌啸是不是另类,姑姑不知道,但你这丫头绝对是个另类,敢上战场去打仗的人,还怕这春帷香帐的艳事?当成一场大战罢了,不是你压倒他。就是他压倒你,不过,和打仗唯一不同地是,同归于尽方是完胜,嘻嘻!”黛宁嘻嘻一笑,把雅茹揽入怀中。一刮她的小鼻子,谐谑地神色暴露无疑,雅茹又羞又气,将双手一拢,竟是十指齐齐地向黛宁的腰下细软处刺去,口中嗤嗤笑地呵这姑姑的痒痒,吓得黛宁惊叫一声就向后退去,雅茹早就被这种拘束的场合给闷慌了,当即童心不泯地乘胜追击,看得一群教习嬷嬷大为摇头叹惜。
正嬉闹间。猛听得外间一阵喧哗起来,“送驸马爷入洞房啰!”
两个嬷嬷一左一右地搀扶着玉山欲倾的凌啸走了进来,酒气熏熏地凌啸身着簇新的驸马四爪行蟒服,头插红羽簪花,胸系黄绒间正红绫丝绣结。却是口中诺诺舌大,眼睛都睁不开地踉跄着,一把搂住正站在门口的黛宁,哈哈大笑道,“想当初。老夫爬高坡下陡坎,翻山越岭趟沼泽,如履平地!”
在满洞房女子的大惊失色中。黛宁羞愤难当地大怒于色,拧着黛眉一边挣扎一边吼道,“作死吖你!你娘子在那边,认清楚雌雄再发癫!”
可是凌啸这厮的手臂典型就是如同铁箍,又岂是黛宁能够挣得动的,嗅着沁人心肺的幽香,已是醉得不太清楚的凌啸狠狠凑上嘴唇,在黛宁的额头上“啪”地一亲,笑道。“雅茹,你这丫头越来越高挑了,叔叔我喜欢!”说罢,伸手一拧黛宁的脸蛋儿,纵声狂笑起来。黛宁地肺都要气炸了,非礼了新娘的姑姑不说,还自认是什么叔叔,更可气地是向揪着小女孩脸蛋一样地肆意捏着!
雅茹和欣馨在绣榻边面面相觑,弄了半天,凌啸却是认错了人,方要出声呼唤他,却冷不丁看到黛宁黛眉竖起,本就大的晶亮的眼珠瞪得老圆,死命地用手肘挡住凌啸的手和头,猛地抬膝盖猛然一撞!
“不要啊姑姑!”
两女大声惊叫,再也顾不得矜持端庄,一起拥向凌啸,却见凌啸被撞到在地上,脸上毫无痛楚之色。欣馨和雅茹连忙拍拍自己地胸口,这才放下了心中担忧,连忙招呼宫女们扶起驸马爷。黛宁看她们那紧张样子,恨恨笑道,“瞧你们那着紧样子,姑姑撞的是他大腿啊,真是没有意思,哼,他非礼本宫的时候,你们坐得稳如泰山,现在却像是宝贝摔地上一样!罢了,怎么看我都是多余人,走了!”
凌啸却迷离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欣馨担忧的样子,忍不住酒激伤怀,“哦,我的欣馨,我可怜地欣馨啊,那句诗可把啸哥哥的心都碾碎了,好痛啊。”欣馨扶着凌啸来到绣榻上坐好,一把将凌啸抱在自己的怀中,用小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抚,心中甜蜜又心疼道,“欣馨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啸哥哥,想不到,呜呜,想不到你竟是消瘦了这么多,军中苦累,欣馨想起就是揪心。倒真地是常常羡慕雅茹妹妹,能够随你冰河号角金戈铁马,下一次,我也要随你一起,无论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欣馨都陪你去。”
雅茹手忙脚乱地张罗着宫女们准备醒酒汤浓酽茶,欣馨抱着男人哭诉心中思恋之情,黛宁见没有人搭自己的腔,脸色一沉跺脚就走,方走出几步,却听到凌啸叫道,“哎,你,对说的就是你这丫头,去,替爷把兰芩姨奶奶和小依小姐请来,不可怠慢。”黛宁一回头,却见凌啸指的就是自己,被气得怒极而笑,难道自己长得就像是一个小丫头,或者是宫女?
黛宁正要讽刺一下某人的视力未老先衰,却听到凌啸舌头打弹道,“欣,欣馨啊,由来只闻新人笑,有谁听得旧人哭,你啸哥哥不是那等无情人,茕茕八(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今日个,咱们五个人,啥也不干,就西窗剪烛话,话衷肠……”
雅茹向黛宁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心中为姐姐感到甜蜜的她,赶紧命人去请姐姐和小依过来,就一把夺过宫女们拿来的紫砂壶,专心致志地为凌啸斟茶起来。和黛宁落寞掩门而去不同,兰芩和小依过来之后,扶着凌啸一痛猛灌。然后四人驱走宫女嬷嬷,就此斜卧在绣榻上,一起拥着香衾盯着她们地男人,看着他渐渐睡得沉了,方才灭烛睡下。
这样的夜晚里,被凌啸那句“人不如故”深深感动地女人们。细腻的情感难免波动难平。都快五更天的时候,大家才惊奇地发现,其实每一个人都没有睡着,如同凌啸曾经有过的寝室夜谈一样,两妻一妾一婢都睁着波光盈盈地眼睛,开始小声交谈起来。
而最先说话的却是雅茹,“人家想了好多次,都没有料到新婚之夜竟然是这样过的,嗯~嗯,啸哥哥竟然睡得死猪一样。还打鼾,还磨牙。”欣馨笑道,“你这小丫头不是很怕疼的吗,怎么居然觉得没趣起来?反正我们三个啊,都已经知道了滋味。哼,就让啸郎一直睡到明天早上吧,馋死你!”
第 1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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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95 章
兰芩也打趣起自己的妹妹,一把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你摸摸看。我和欣馨小依都是身怀六甲的人,说个老实话,其实这个晚上本来就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唉。相公却喝醉了酒,也好,免得你怕疼。”雅茹正气恼间,却听到小依娇嗔叫道,“雅茹公主,不要摸小依啊,人家的月份小些,肚子小一点也是应当的啊。”
雅茹大讶,我没摸她肚子啊。正莫名其妙间,忽觉一只手在香衾中探来,竟是先在自己地小腹上一抚即离,却又瞬间地再次放到小腹上认真地一摸,弄得雅茹顿觉有些麻麻痒,酥痒得皮肤都有些起了疙瘩,忍不住放声格格笑道,“你才摸我呢!臭小依,弄得人家痒死了,快点撒手啦!”
忽觉不对,雅茹感到那只手要比小依和两位姐姐的都大,还带着火热的温暖攀上了自己的胸口,下意识地吓得一缩惊叫,“鬼爪子!”
四女还在懵懂,却听到凌啸讪讪笑道,“听到有人骂我,气憋得很,相公不过是来证明一下,自己不是死猪罢了。”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中,雅茹感觉到自己地心在扑通普通地越跳越快,脸上火烫一片。“掌灯!”欣馨大声叫道,宫女们很快就进来点上花烛,欣馨笑眼如花,搀着兰芩起身,“啸郎啊,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们姐妹得夫如此,夫复何求?欣馨和姐姐小依就先过去了,免得床小挤到了你的宝宝。”说罢,三女竟是在凌啸脸颊上甜甜一吻,由着宫女们扶出房去。
气氛一下子旖旎起来,凌啸邪邪地望着雅茹,他虽是憋了很久,可这样看着雅茹,却是戏谑调情的成分居多。雅茹嘟着嘴巴,除了不时抬头怯生生地看看凌啸外,基本上就是低着头,两只细滑白嫩的小手紧紧扯着锦被,一直拉到颈口上,看样子是心中紧张得不得了,一副新婚恐惧症模样。
凌啸眼珠一转,“你爱我吗?”
“爱?爱是什么?”雅茹一愣。
“爱,是非我不可的中意,是执著一生喜欢,当你爱上我地时候,你会记得:我让你有怦然的心动,对你曾经有会意的眼神,让你有一种幸福地感觉,你觉得最美好的回忆就是我,而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有着心碎的思念,更有缠绵难遣的牵挂!”
雅茹就像是一个听了情诗,情怀初开的初中女生,瞪大了眼睛,连睫毛上都挂上了泪珠,憧憬着喃喃自语,“就是这种感觉,你的白话虽然不如诗词黯然销魂,但是好贴切啊!”她含情脉脉地望着凌啸,“有这种感觉的,不过,你爱我吗?”
凌啸被她问得一愣,自己爱她吗?凌啸可以为她去死,但却不能把她放置在心灵的中央位置,那就不能说爱。正要用善意地谎言抚慰雅茹,凌啸却听道她说道,“你犹豫了。但是雅茹爱你,怜惜雅茹好吗?”
看看眼角含泪的小女生,凌啸除了郑重的一点头,就是温柔地掀开她的被子,钻进去把她娇小玲珑的身躯拥在怀中,正要吻吻微微颤抖着的雅茹的耳垂,却听到外面两个老年女子高声喊了起来。
“驸马爷,驸尚时辰已到。和民间规矩不同,请驸马爷速速起身回门,奴婢们好为公主更衣沐浴,今日公主需要回宫给皇太后和皇上请安。”
凌啸大怒,要老子大男人回门?!
第两百一十四章 黑锅里有香饽饽
两个教习嬷嬷的这一声喊叫,惊醒了内院中的好多人。
正在兰芩房中歇息的欣馨心叫一声糟糕,凌啸最是讨厌一些繁文缛节,加上之前的两个大内女官是奸细的缘故,凌啸定会大大发作一番。这位公主马上不顾怀着身子,披衣起身下榻,就要穿过廊道,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到“嘭”地踹门之声响起。欣馨快步直接走回字廊折往院口,眼中所见让她大是喷饭。
雅茹仅仅穿着一身洁白的薄纱内衣,却拽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挂衣架杆,几杆子打在两个教习嬷嬷的腿上,在老婆子们惨叫声起的时候,和硕雅茹公主很不淑女地骂骂咧咧,“叫你个头,喊你个头,扰了本公主的清梦,扫了驸马爷的雅兴,打你的腿,打你的腰,打你胳膊打屁股。”欣馨没有料到自己的堂妹,居然是这么刚性的一个小魔女,侧头向他们房中望去,却见凌啸在床边耸耸肩,道,“没找到腰带,我慢了一步。”
不愧是随凌啸上过血雨腥风战场的人,雅茹的发威,简直就是雌虎啸谷,母狮吼原,两位老嬷嬷被她打得连跪下求饶的胆量都没有,鸡飞狗跳地逃出院去。欣馨帮凌啸系上腰带,两人出来院中一看,却见雅茹横杆在肩,笑道,“啸哥哥,欣馨姐姐,打人的时候,果然还是边骂边打有劲道啊。”凌啸却眼睛都看直了。剧烈地运动下,雅茹的半截藕白臂膀在外,腰部白皙的肉色隐现,活脱脱一个露脐夏装,配上她那个刁蛮不畏的造型神情,颇似街头横行无忌的不良中学女生。
带着未能一亲芳泽的遗憾。凌啸和四女用过早餐,那两个鼻青脸肿地嬷嬷战得老远,细声细气跪着说道,“欣馨公主,怀柔公主,请两位公主还是即刻进宫去请安吧,若是驸马爷他日外放为官,两位公主只怕是再见皇上和太后都是很难的。”
凌啸点点头,当即笑咪咪道,“两位嬷嬷。早上好啊!哎哟,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本驸马爷还准备要你们好好地想一个问题的,现在看来,你们走路都这么容易摔跤,我可是很不放心你们服侍公主。罢了,回内务府去另行寻差事,我府上多的是人照顾公主,把这些宫女老妈子也带走,看着让人担心。”
两个嬷嬷嘿然不语。她们都是很有后台的人,清朝的教习嬷嬷可以富到流油的地步,就是因为她们掌管了公主们的起居和公主的夫妻生活控制权。驸马和公主若是不向她行贿,莫要说行房,怕是连见面都难。今日她们虽被雅茹暴打一顿,可她们自信还是能马上去内务府告状地。在她们看来,和雅茹的斗争,已经升级为了一场打码头的阵势,若不是忌惮凌啸现在在此,连这个同桌进餐的机会都不会给雅茹的。
但一群老妈子宫女顿时都吓傻了,下岗这个词汇现在还没有。但是丢饭碗地意思她们还是懂得的,马上就在堂上给凌啸跪了一地,纷纷哀求起来。老妈子虽然月例银子少,但失去了怎么养家糊口?宫女们则刚刚庆幸自己脱离了深宫,怎愿意再到那重重宫阙中去?
待她们苦苦哀求了半晌,连雅茹也都看着自己面露不忍之色,凌啸才板下面孔厉声道,“留下也不是不行,但要在心中懂得两件事,第一,无论走到哪里,你们都是我凌啸的奴婢,不是内务府的人。第二,四位夫人都是你们的主子,她们地话对你们来说是金科玉律!不懂得这一点,现在就可以走,但是一旦留下来,以后违背这两条,恐怕只能被抬出去!”
宫女老妈子顿时面面相觑,在犹豫间却听到凌啸道,“前日,我在夹蜂道命人把两个诰命夫人砍成四截,我不欺负女人,但是惹恼了我,会杀女人,你们想清楚。在中午我陪公主们回来之前,统统做出去留的决定。”说完,凌啸不再理会她们,向妻子们道,“我也要去给皇上请安,咱们一起去宫中吧。芩儿,你是家中的老大,下人们地事情就全由你来安排,但是,要记得身子第一,乏了就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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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望了慢慢恢复中的黄浩以后,凌啸和欣馨雅茹在东华门分手,她们往后宫去给太后请安,凌啸则折向乾清宫求见康熙,他的一等候爵位被削掉了,但从一品的建州将军官职还在身上,可以径直进入前朝,向乾清门西南角的上书房递牌子候见。
说老实话,凌啸这次来求见康熙,除了给康熙谢恩请安之外,他更多的是要试探一下康熙的态度,是让自己做驻京驸马,还是出外的随旗额驸,尽管凌啸不太相信康熙敢把自己的个惹事根苗放在京城,但他也不排除,康熙有想让自己深居简出一段时间蛰伏避风地可能。
上书房内一片寂静,凌啸被四个守门太监给挡了驾,“驸马爷,佟中堂和张中堂都去养心殿见驾了,几位大章京也不在,您如果是递牌子,我们即刻向李总管送去,您若是公事求见,这里今天只有一位新来的小章京方苞大人在,您琢磨着事情大小,奴婢们好给您通传。”
凌啸一愣,“方苞?你去递牌子,我在上书房坐坐。”他很快就记起了这个桐城派的三祖之一,也明白了他日后对康熙末年的政局影响,顾贞观和戴名世曾经向他提起过,八阿哥在湖北把方苞带到了北京,想不到半年不到,方苞就进入了上书房做起了六品小章京,能够爬得这么快的人,凌啸决定见见这个还很年轻的书生,当即也不理会那些小太监,径直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方苞很年轻,模样上比凌啸大不了多少,按照这个时代的面相来看,最多二十八九,却是一双贼亮的小眼睛,正怔怔地从书案后抬头哑然地瞅着凌啸。方苞不认得凌啸,但他知道,敢于身着四爪正蟒补服在大内行走的人,只能是宗室辅国公以上的爵爷,不过细细一看凌啸的朝珠,方苞又郁闷了,宗室爵爷岂会没有东珠?方苞无从揣测,只得上前打下一个千礼,“请问您是……”
早有太监为凌啸斟上茶水,凌啸笑道,“本官建州将军凌啸,你是方苞方大人吧,久仰久仰。”他的话让方苞的心猛地一缩,不由得想起了武昌驿馆的那次抢劫银票栽赃嫁祸之事,却面上毫无不安地拜下一个参礼,“原来是驸马爷啊,您今日可真是来得巧了,内廷正好递出廷本,要我这里拟出对湖北将士们的嘉奖旨意,呵呵,倒也顺便先向您报个喜呢!”
“哦?”凌啸也不管明珠定下的什么端茶送客礼,确实是渴了,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道,“什么喜事?”
方苞在书案上翻开一个条本,道,“湖北军这次的西北立功,除了不幸薨逝的左雨爵爷以外,其余人等的请功,皇上全部照准了,金虎封三等伯爵总兵衔,特廷和黄浩是一等子爵副将衔、彭友、陈光鹤、周文渊、何智壮,多赞、祁司理、柬答桂等七人全部加封二等子爵副将衔,至于中级军佐,也全部提两级品衔。湖北军两标建制原封不动提升为旗营,御赐封号勤王军,饷银装备以御林军为齐,汉人士兵全部抬入汉军旗籍,除军饷外领受二两月例,另赏拨内孥三十万两白银为阵亡伤残将士的抚恤。”
凌啸倒吸一口冷气,康熙不调走自己手下一员大将,对他们的封赏也是晋爵不加官,光是一个虚衔打发下去,却把他们全部窝在满编也才一万三千人的“勤王军”里面,这可是比那调走大将更加厉害的防范措施了!“那皇上有没有说我们这。勤王军以后将镇守何处?总不成老是挤在丰台大营吧,时间长了,狼嘾军门那里,怕是不好交代的。”
方苞陪笑道,“驸马爷,这点皇上没有说过,但是照廷议的意思来看,湖北军可能还是回归原籍,居中而驻,四面有事都能够驰援弹压。呵呵,驸马爷,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卑职可否向您讨个彩头,晚间去府上索两杯酒喝,八爷常说,如今是箭在弦上,而射手不在,他的玻璃厂迟迟不能开工啊。”
正说话间,太监来报,皇上在养心殿召见凌啸。凌啸点点头,起身对方苞道,“请回复八爷,过得几日,请他前来我府上取《玻璃烧制秘笈》,我虽没有时间打理,但是我会派人前去常驻帮忙的。”
凌啸辞别了摆明是八爷队伍的方苞,向养心殿走来,却在九龙壁前被殿里面康熙的怒吼声给惊呆了。
“怎么?胤礽你觉得朕不该削夺盛天二王的爵位?!还是觉得不应该赏赐救你皇阿玛的凌啸?!朕告诉你,削!他们的包衣奴才披甲人,朕还要赏给凌啸,当成是被污掉嫁妆的补偿,更是对这次救驾的奖赏!谁对朕忠心不二,朕就赏谁!”
凌啸哆哆嗦嗦地向大殿走去,心中喜得直叫娘,“我的老娘啊,黑锅里面有香饽饽,这次发达了!”
第两百一十五章 怕冷怕沙怕死
凌啸进来的时候,绝大多数成年皇子和上书房大臣都到了,就连摔断腿的老四也被抬来了,康熙正吐着唾沫星子数落太子和成年的皇子。
康熙对凌啸说声平身,就训斥道,“胤礽,你身为太子,既是嫡长子,也是半君,应该和弟弟们多多交心,若是你时刻能够关心好弟弟们,就这分封事件的苗头,和他们早作交流,岂会是今日之局面?还有你们这些混账,明知到有盛天王爷鼓动子弟们干这个龌龊事情,就该找朕,找太子禀报检举,居然龌龊得狗屎一样,要么明哲保身,要么同流合污,是不是朕的这个家当,你们现在就要分了,然后像战国一样红着眼厮杀!?朕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们这些阿哥们,分封,绝对不可能!”
面对康熙莫名爆发的火气,胤礽颇觉委曲,他不过是谨记王剡的“宽仁恕道”建议,来充充好人罢了,想提个建议由康熙恩从上出,哪里会知道康熙居然把火气全撒到自己的身上。看到凌啸很快就被康熙宣了平身,而自己却只能老实跪着领训,胤礽对凌啸的怨恨更甚一分,尤其是听到凌啸再一次救了康熙,让他与顺利登基失之交臂,就忍不住有上前把凌啸捅百个窟窿的冲动。
但是,冲动毕竟只是冲动而已,给他一个水缸大的胆子,胤礽也不敢对凌啸怎么样。作为嫡长子和储君。康熙地责骂他不仅要听着,还要代表皇子阿哥们表示认错和检讨。阿哥们也都是灵性人,拣着一大堆的好话服软,夹带着吹捧,把康熙的火气渐渐给抚平下去。
张廷玉和佟国维两个见事态缓和下来,也赶忙向康熙提出一个现实的问题。罗刹国驻北京的通商团转来了罗刹摄政女王索菲亚的亲笔信,表示黄金已经上路,先行割让地南西伯利亚即刻可以交付,“皇上,北疆的接收是派谁领兵去好,新入版图的西疆,又该怎么样保持长治久安,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问题,不如今天就趁着诸位阿哥爷们在,御前议论一下吧?”
康熙搓搓绷了半天的脸。摆手道,“你们在这里议着,朕听着。”
张廷玉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首先道,“臣等在上书房里商议了一下。加上兵部报来的人选,现在就北疆罗刹的割让土地,拟以其原城不动,由各戍边军队北向推进,张北驻军以北诸军梯次向北递进。但此片土地的广袤程度,臣等以为应该设立抚北大将军府,统筹调配北疆事务。至于人选。皇上既然决不分封,那就不宜以皇阿哥和宗室担任,现有人选是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安北将军朗坦,嗯~还有建州将军凌啸。此三人都具备了镇守北疆的资格,又是国族悍将,至于最后用谁,还请皇上圣裁。”
凌啸一愣,在众人地注视之中,红着脸看向也在瞄他的康熙皇帝。“父皇,奴才怕冷啊。”
“凌啸年纪太小,朗坦年纪太大,萨布素镇北多年,又值壮年,且为一等公,战功卓著,就他吧!”康熙没有多说,摆手令佟国维记档,又道,“议西北吧。”
第 1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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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96 章
张廷玉躬身道,“喳。自皇上亲征西北以后,遵旨部议,对原准格尔汗国进行改土归流,设立两省十盟二十三旗,划归新疆行省的是哈密及其以西地域,以阿尔泰山为分界线,以北地区全部划入西蒙行省。部议出来的长治久安策主要是两点,一是设置流官与驻军,设新疆西蒙总督府,一是对两省部族人口定期实行减丁,持续削弱西北各族的势力。”
佟国维记完对萨布素地任命,然后接口道,“是啊,皇上,奴才等也以为这是唯一牢牢把持这片土地的办法了。至于新疆西蒙总督的人选,因为主要是管军,部议选定了飞扬古,但飞扬古已上表乞致仕还京,奴才等以为都统伊勒慎、西宁将军舒恕、建州将军凌啸皆可以担当,请圣上定夺。”
凌啸一愕,竟然又有自己的份?苦着脸看向也在瞄他的康熙皇帝,“父皇,奴才怕沙啊。”
“凌啸杀气太重,舒恕功劳太小,伊勒慎西征三次,也是壮年,且为二等公,文武双全,就他吧!”康熙也没有多说,只是对众人愁容满面道,“减丁似乎有违天和,杀完了西北就荒凉了,不杀完就容易做大而叛,你们难道就没有好地办法,确保那些部族的归心臣服?”
皇子们纷纷低头沉思,凌啸忽地吓了一跳,这才明白过来他们说的“减丁”是什么意思。满族人口不多,加上南面要对付泱泱汉族,常常对北方地盟友蒙古进行定期地杀戮,以保持在人口上的优势,确保蒙古族安居自己的配角身份。这个人为的“计划生育”,考虑的不是资源配比矛盾,却是政治角力的考量,对凌啸来说,怎么能接受这种既不人道,也加剧西北地广人稀困境的方法,当即也凝眉考虑起来。
忽地一个念头涌现,凌啸躬身道,“父皇,皇上所思虑的全是大仁,奴才以为当将此番话着翰林院加以润色,宣谕全国上下,以彰显圣上的一片爱民之仁。至于那西北减丁之事,奴才倒以为其实是和旗务整顿连在一起地,人口之事,若旗民们富裕,定会加快我满族人口的增长,奴才有一策,让西北诸部族永远依附我满族之下,动弹不得。”
康熙大喜,一下子从黄绫褥子上坐得直直的,眼中放光道,“小纳兰快讲!”
“喳。”凌啸潇洒地直起腰杆道,“秦始皇定统一计。度量衡一致,车同轨,书同文,这是在生活习惯和文化上潜移默化,而奴才以为天下熙熙,为例所驱。倘使整个新疆西蒙地部族们在谋利上不得不依靠中央,那么他们敢反才怪呢。如何让他们依靠我们?奴才尝战于鄂尔多斯,该处之羊种毛长且旺,倘使推广至整个西北,让所有部族都放牧此羊,则可由朝廷派员收购羊毛,以供中原百姓纺成衣物布匹。则西北之民可以额外获得生计收入,无须东征西讨地争夺牧场导致兼并和战事。同时,中原也可缓解因为三姝纺纱机大量推广导致的棉花不足。三可让国家从中获得一层利润,用于补助旗人生活。使得他们不为养孩子觉得艰难。这样就是一举三得,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好!”众人一起喝彩,就连太子和三阿哥也忍不住高叫一声“妙”,才猛然间发现凌啸是自己的仇人,面色郁郁地把大拇指收了起来。
佟国维和张廷玉正要详细说说这种好处。却被老四抢了先,他自认为欣馨是自己的胞妹,凌啸应该亲近一些了,仇恨既已经泯去,自然应该再无隔阂。老四就坐在春凳上,由于激动之下牵动了痛处,嘴巴咧得老歪。“皇阿玛,凌啸将军的建议,有如是神来之笔,既可全了圣上的仁爱功德,也可以把西北各族牢牢绑在我们地手中,更为朝廷增加了收入补贴旗人,还避免了中原农户全种棉花导致麦谷奇缺。皇阿玛,凌啸真乃我大清国族第一名臣,光此一策。既可重赐爵位,而皇上知人善用之能,儿臣五体投地也!”
康熙被老四诺大的马屁拍得昏昏的,哈哈大笑起来,“传旨,命郭琇,还有当日上奏折要杀掉凌啸的都察院御史们,全部书写一千遍‘我错了’!这般人怎么会懂得朕的识人之能?!要是那天砍掉了小纳兰的脑袋,朕找谁哭去?哈哈,哈哈哈!”
老八也跟着凑趣,笑道,“是啊,皇阿玛,只要下得一道羊毛由朝廷专卖的谕旨,就可以不用执行有些伤天和的减丁政策,皇上的威名才能就在列祖列宗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太祖太宗世宗爷在天之灵也是欢欣不已地,皇上当日下嫁两个妹妹给凌啸,儿臣当时觉得有些违背祖制,现在才知道,不仅皇阿玛看人第一,就是两个妹妹,也是慧眼识得珍珠啊!”
康熙愈加欢喜,一把扶上凌啸的额头,笑道,“小纳兰,朕自今日起,特旨许你以欣馨雅茹之呼称朕,勿再以父皇相呼。”
胤礽大吃一惊,以欣馨雅茹之呼呼之,那岂不是要凌啸呼康熙为皇阿玛?!虽说康熙还是叫凌啸为小纳兰,但是以上三旗额驸之身份,本就十分尊贵了,再叫什么皇阿玛,那不是等于是康熙抛却了皇家以臣尚主的威严传统,像民间尊女婿一样,直接承认了凌啸的半子姑爷身份,这可是老少几十个满蒙额驸所没有的情分和殊荣,更意味着凌啸虽还是皇家地奴才,但在外臣面前,已经是半个主子的身份了,纵使佟国维这样的满臣宰相,以后见到凌啸,至少也要称呼声“爷”!
凌啸却深知其中祸不可测,赶紧低头跪下,以君君臣臣的纲常推却。康熙不置可否,直接道,“张廷玉,说道台湾之事吧。”
“喳。福建形势日益严峻,知无堂正大批涌向乡村,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五月间,百姓们正处在缺少粮食地困境之中,很容易被煽动起来,而据密报,台湾的日月盟已经推举了南北两个首领吴球、刘却,估计正在积极地串联和联络南洋海盗,准备一举将台湾拢入伪朱三太子袖中。李照竹军门狼居胥战死之后,如今除了周边各省进入的驻军以外,就只有水师提督施世骠能威慑台湾,福州将军赖塔台无力节制外省驻军,请皇上赶紧决定福州军务人选。”
康熙点点头,陆上福建有知无堂潜流暗涌,岛内台湾有日月盟策反备战,形势危急啊。他沉吟半晌,端起奶子喝了一口,笑吟吟地对凌啸挤兑道:
“呵呵,小纳兰,刚才要你去南喜拔你牙当抚北大将军,你说怕冷。要你去西北当新疆西蒙总督,你说怕沙。那现在要你去福建当福州将军,不知道你还能怕什么?”
凌啸一惊,居然还是要自己去?哭丧着脸看向在瞄他地康熙皇帝,“父皇,奴才怕死!”
“噗……”
第两百一十六章 兼三民训导使?!
康熙一口奶子喷出,却是全喷在坐在凌啸身后的胤礽脸上,这太子莫名奇妙为何是自己倒霉,睁眼一瞧,原来是凌啸俯首叩头呢。
“你竟不愿意去?!”康熙的神情要多失望就有多失望,可见凌啸是他早已钦定的人选,原以为此事可以顺利,哪知道凌啸说他怕死,刚才自己把凌啸大大。褒奖一番,现在却不好当众发作,默着脸道,“你们,都干自己的事情去,凌啸留下!”
胤礽舔舔脸上的奶水,率众人都退了出去,各自或喜或妒或忧地办差去了,留下康熙和凌啸两个在养心殿里大眼瞪小眼。
康熙也不理会凌啸,背着手在大殿之中踱步,从西暖阁踱到东暖阁,又从东暖阁踱到西暖阁,再踱回去,再回来,就是不肯停下来看凌啸一眼。
凌啸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心中把康熙的老娘都骂成了烂婊子了,还是不解恨。妈的,你为了把老子牢牢拢在你的袖中,要老子去查案子,结果得罪了大把的满族勋贵,弄得好多满人官员恨不得食我的肉,寝我的皮,现在又要老子去福建杀汉人,要是我真的去了,先不要说在知无堂巢穴里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算我能够大胜而归,那还不被汉人们骂得祖宗们都要跳出棺材?!
康熙也在心中骂凌啸,这小子什么都好,既有才干,又忠心得一塌糊涂还老是让自己感到贴心,就是有点不识抬举,老挺得朕面子上下不来台。你个混账家伙,杀咱们同族子弟,得罪那么多人都不怕死,现在要你去杀你本来就该杀地汉人。你居然怕死起来了,你***是不是满人啊?!
李德全不知道殿中在搞什么名堂,在九龙壁前守候的这个总管太监,见过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声音,正想去大殿门口瞧瞧,却忽然看见黛宁和欣馨怀柔三位公主联袂进了宫门,连忙上前笑着打千请安,“三位主子,奴婢给您请安了。主子们是来给皇上请安的吗?”
黛宁笑吟吟地丢了一颗金瓜给他,点头道。“皇兄在里面吗?”
李德全面色古怪地向养心殿看了看,小声道,“万岁爷在里面,驸马爷也在呢,不知道为什么。先前万岁爷还是哈哈大笑的欢喜,现在却在里面全无声息,莫不是驸马爷又惹主子不高兴了?可也不像啊,万岁爷也没有骂呢!”
欣馨和雅茹大为担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殿前。也不等通报,直接叫声“皇阿玛”,就闯了进去。却被康熙的一句话给说得愣住了,“哼!还敢问朕地腿酸不酸,告诉你这狗才,你腿都没有跪麻,朕的腿就不会走酸!”
黛宁也进殿了,格格笑道,“皇兄这是怎么啦?和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呕什么气,可别气坏了龙体,让臣妹为你伤心。来来来,到这边坐好,看着他罚跪多爽啊!”康熙最是喜欢这个妹子,听言一愣,忽地把头一拍,懊恼地叫道,“是啊,朕都被这奴才给气昏了头,白白在这里走了半个时辰,都可以从皇宫走到东直门了!”
欣馨和雅茹听说凌啸又惹事了,连忙一吐舌头,帮康熙乖巧地端茶倒水拧毛巾,殷勤得康熙都觉得太不好意思,笑道,“你们两个这么会讨好朕,是不是想为他求情啊?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平日里衣来伸手的人,为了这混账家伙,还会拧毛巾讲孝心?”
黛宁用脚踢踢凌啸的屁股,笑道,“哎,你又是什么事情惹得皇上大怒了?还不赶紧向宽宏大量的万岁爷认错的话,你姑姑我可就要告你的状了!”
凌啸大吃一惊,早上就听说了自己发酒疯非礼康熙妹子地事情,现在捅出去了,康熙还不龙颜大怒,两番的火气一重叠,那可不得了啊。当即陪着笑对康熙磕头道,“父皇,奴才是一时间害怕去那不测之地,不能在您身边进忠进孝,但是刚才已经想通了,天家是家天下,奴才不去也是不忠不孝啊,您且放下心来,奴才去。”
康熙却不领情,骂道,“少了张屠夫,朕还要吃带毛猪不成?!枉朕给你把湖北兵定为勤王军,赐予给你做军标私兵,你这混账却辜负了朕!厄、。你不要笑,朕的火气还没有消,你以为朕是怕你有闪失?狗屁!朕是怕这两个掌上明珠哭鼻子!你去看看整个大清朝,有哪个将军有超过一万军标的?!”
凌啸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吃惊道,“父,父皇,您是说那些湖北兵许我带到福建去,保护公主们安全和我地小命?!”
康熙黑着脸道,“你又不想去,不关你屁事了,还有郑亲王和顺承郡王的那两万包衣和披甲人,也与你毫不相干,免得你说养不起,朕划给愿意去福建打仗的人!”
凌啸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两个鸡蛋,哆嗦道,“父,父皇,您是说那两万名包衣奴才和披甲人,全都拨给两位公主做嫁妆?!”
康熙越来越拽道,“曾经这么想过,反正有没有宣旨,朕不会勉强人的,想必你也不在乎,对不对?”
凌啸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奔涌而出,一把抱住康熙地大腿,使出全身的解数,为他按摩起腿来,“皇上对奴才好得没有话说,每当想到有皇上作奴才的坚强后盾,奴才就觉得自己有了无穷地干劲,皇上为奴才安排了这么多的保护,奴才要是还不去,只顾着小家,不为大家着想,那可是真的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了。您顺顺气。只要您再答应奴才地一个请求,奴才马上就可以整装出发去福建,管他什么没有人性的知无堂,还是想搞台湾独立的日月盟,奴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康熙也不蹬开他。却闭着眼睛歪趴下御榻之上,享受着凌啸那和保定推拿手法绝对不同的泰式按摩,舒爽地拽道,“不勉强?”凌啸更加卖力,“决不勉强!”康熙嗯了一声,半晌道,“什么请求,说说看吧。”
凌啸猛地一下为康熙反扳膝关节,弄得康熙喔喔直叫的爽快,“是左雨地遗愿啊皇上。左雨。是个贱民出身地囚工,但是上次在狼居胥,当我军作战略转移的时候,他自告奋勇留在敌军占领的营地,躲在地洞里面意欲和葛尔丹同归于尽。虽然最后因为地板被踩住了不能成功,但他当时和以后的战斗之中,都怀着一个愿望,奋不顾身地拼死杀敌。这个愿望就是,希望仁爱可与天地相比肩的皇上您。可以赦免全国的贱民,让他们也能够同浴圣上的无穷恩典!皇恩浩荡之下,这些人定会记得。汉人的皇帝把他们打成贱民,几百年备受白眼和轻视,现在却有一位因为包容而雄才大略,或者是因为雄才大略而包容的大清皇帝赦免了他们,使得他们从覆盆之苦中解放出来,让他们的子孙能有做人上人地希望,您说,他们会不感谢您、铭记您、忠心您、报答您吗?!”
事涉国事,康熙猛地一抬头。摆手令凌啸退开,站起身来在殿中走了几步,看看凌啸和三位女人,又看看藻井和殿匾,心中一阵思量。这件事情牵涉之大,绝对不是小事!
凌啸说的这些好处,都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办成此事,可以沽名钓誉,他相信自己的名声又会在青史上加上浓重的一笔,对他自己来说,汉人都是奴才中地三等民,再去分成四等五等的毫无必要,豁免贱民的确不存在心理上的障碍。
但有两个方面的因素,他身为皇帝必须考量好。一是贱民们地仕途出路和生计出路,要是不能解决好的话,长久从事像王八老鸨吹鼓手哭丧唢呐这类下贱职业的贱民,能够在士农工商兵中混迹?而今天还是个替人抬棺材地,或者拉客的龟公,明天就可能去读书考科举,这未免实在是骇人听闻啊!二是,这百年来,满人未必在乎汉人中的贵贱等级,但汉人中的士大夫之流却很在乎,要是自己一股脑豁免了贱民,那该是何等的一个强烈反弹?!
康熙打定了注意,沉吟着把自己的这些思量讲了出来,“兹事体大,涉及到汉官和清流的归心问题,所以朕,决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请求。不过,你还是明日上个折子来,朕发往六部朝臣们议论议论,一来是下下毛毛雨吹风,二是看看汉官们的态度,假以时日,定可以撕开裂口。朕也知道,这是体仁治国地善政,但治大国如烹小鲜,稳重行事要好得多,更何况,成功不必在朕。”
见凌啸颇为失望,康熙笑了,接着道,“不过左雨的确令人嗟叹怀佩,朕尝闻江浙除了贱民外,还有元朝留下的丐民,以及所谓的投元汉奸一堕民,这三民,朕可顺了左雨的一个小遗愿。你兼个朝廷的三民训导使,有权对三民分布、安居、从业、徭役、调拨进行全权管理,对有志上进的三民中人,择优录入公主府奴籍,无论他们是从军、从商、务农、务工,你可酌情调用,特勋者报朝廷户部予以脱籍!”
凌啸大喜,一面猛拍康熙的马屁,一边在心中大叫发达了。靠,三民训导使?!掌握了上百万贱民的全权管理调配,呵呵,强悍的人力资源支配权,要募兵,就叫他们当兵;要工人,就叫他们改服务业为工人,好歹里面还有些人才吧!
“跪安吧!”康熙甩甩胳膊踢踢腿,“嘿,小纳兰什么时候会推拿,好舒坦!”
第 1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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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97 章
黛宁一副不信的神色,见他们谈完国事,道,“皇兄,叫他也给臣妹推拿一把,如何?!”
康熙猛一转身。
第两百一十七章 最有诚意的赔礼
康熙仿佛不认得自己妹妹一样地看着黛宁,眼睛盯得老圆。
眼睛盯得更圆的是雅茹和欣馨,但是她们看着的人却是凌啸,因为凌啸显然是快要昏死过去了,面色死灰一片,全身都在发抖。凌啸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臭汉脏唐清鼻涕,但他从来不对康熙是个情种和开明君主抱有任何的奢望,尽管康熙把亲生姑姑都给上了,可以凌啸的奴才身份,只要是事涉皇家名声的事情,黛宁和自己如果有一丝的暧昧,自己的命运绝对只有三个字,“倒大霉”。
黛宁显然也被康熙的吃惊和狐疑给吓住了,慌乱地一笑道,“皇、皇兄,臣妹只是看到你刚才的样子很惬意,才一时间有些心痒痒罢了。”康熙收回了凌厉的眼神,装出无所谓的模样点头道,“嗯,凌啸,你回府之后,把刚才的那推拿手法教给欣馨和雅茹,让她们向姑姑去尽孝心吧,就这样,跪安吧。黛宁留下陪朕用午膳。”
待夫妻三人离开,康熙长叹一声,径自走到御案之前,翻出一份奏折,语重心长地说道,“黛宁,你出生的时候,不到两个月皇阿玛就大行了,也知道你曾经受过很大的委屈,朕一向甚为疼爱于你,所以有很多的事情,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凌啸不同于女官,也不同于很多官宦家的小姐,不是你可以随意玩弄的对象!这份奏折之上。就是郭琇联合了九十多名官员请求将凌啸革职地弹劾,朕不希望你再给他制造任何的麻烦!”
黛宁这下子居然比刚才还要吃惊,委屈万分道,“皇兄,不是这样子的啦,臣妹对他毫无兴趣……”
康熙却冷笑一声道。“真的是这样吗?!昨晚凌啸在洞房之中对你发了酒疯,以你平日里厌恶男人的性子,岂会不大发雷霆?就算凌啸位高权重,你不会找朕唠叨,可也定会去母后那里告他一状的,但是你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康熙刀子般语言砸来,黛宁大为惶恐,讶道,“皇兄你怎么知道地?”话一出口,黛宁就知道很不妥当。昨晚的事情康熙很快就知道了,说明那些内务府里面拨过去的人中有皇上的密探!想到这里,黛宁吓得花容失色,不禁担心起自己和凌啸联合对付太子的秘密,要是被康熙知道了。可就大大的不妙。不过,对凌啸的非礼,自己不大闹一场,其实是彼此同一阵营,加上凌啸大母的缘故。现在却被皇兄以为是因为自己喜欢凌啸才不大闹,看来皇兄还不知道两人结盟之事。
许是觉得自己吓着了妹妹,康熙笑了笑。指着大殿的牌匾道,“乾清宫里面匾额是正大光明,你皇兄,还不至于昏聩到要靠细作才能辨别忠奸,没有什么不放心凌啸的事,是昨晚两个教习嬷嬷到荣妃那里告状时候,朕无意间听到了。你一定很奇怪朕为何这样放心凌啸,是吧?”
黛宁点点头,她实在有些好奇。
“皇帝就是称孤道寡地人。朕还没有老到喜欢抱孙子的年纪,你刚才也看到了,朕很喜欢和欣赏凌啸!能力上暂且不谈,可是,和你那些心中巴不得朕早死的侄子们比起来,凌啸更贴心和忠心。”康熙自顾自地郁郁说道,“朕有的时候常常恨自己的儿子们里头,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像凌啸这样地。全忠全孝,说来容易,可做起来又有多少人可以办到?唯其可贵,朕愈发怕失去这种感觉,哥哥不妨说句心里话给你听,只要是发现凌啸敢有一点对朕不再忠心的苗头,朕,就要立刻杀掉他!”
黛宁差点惊叫起来,看着九五之尊的皇兄,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却听到康熙还在说下去,“朕不能容忍和承受住凌啸任何的背叛,宁可在这让朕珍惜地东西变质之前,就永恒地保住它,黛宁,你明白朕的这种想法吗?”
“皇兄,难道你喜欢凌啸……”黛宁不敢瞎说,但手上还是做了一个兔宝宝的灯影手势,却把康熙气得大声骂道,“放屁!你以为朕和你一样阴阳不分,乾坤不明?!总之,朕要你记住一点,莫要闹出丑闻。如果你还不喜欢这个侄女婿,就记住千万要继续下去,如果你已经有些中意了,就立刻告诉自己不许中意!”
黛宁怎么能够明白,但如果是凌啸这个有点心理常识地人在场的话,他定然会大为苦恼。康熙显然是一个追求完美到了偏执狂的人,在越来越发觉皇子们对利益比诚孝更加重视之后,明显是发生了添犊之情往凌啸身上的转移,尽管这是一种一厢情愿的补偿性情感转移,但常常把宁可减寿也要保全一世英名这句话挂在嘴边的康熙,无疑对事物是个要求严苛的人,就像是那些杀死开始慢慢变心的爱人的情杀犯一样,虽然只是看重凌啸地忠诚,但要求善始全终的变态程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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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凌啸并没有听到康熙的变态苛求,他此刻还沉浸在发财发达的欢喜之中。三民训导使、一万三千军标、两万名包衣披甲,这是何等的平台?高兴的他,骑着高头大马护送两个老婆的轿子走在大街之上,嘴里面却是不由自主地哼着《得意的笑》,引得欣馨掀开轿帘,满脸崇拜地看着他沉醉不已,以至于到了府门口的时候,欣馨还不知道轿子已经停了,眼睛不眨地看着凌啸下马的姿势,喃喃道,“宝宝,别踢肚子啊,快点出世看看你阿玛,下马都下得这么俊!”
府门口却闹成一团。胡涛揪着一个内务府官员,一指府门之内,吼道,“谁敢要我家主母搬出去?!你们这些戈什哈敢往这台阶上踏一步试试!”凌啸早就在街口就瞧见这边有好多地人,定睛一看,却是一个有些面熟的五品官员。笑道,“喂,那个什么,怎么回事?”
这官员一见凌啸,连忙一溜烟跑了过来,陪着小心行礼道,“回驸马爷的话,下官是内务府理事陶仁彦,驸马爷,奴才是奉了总管大臣容笑大人之令。特来请出公主府中闲杂人等的,这个也是惯例,下官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还望驸马爷海涵。”
凌啸嘿嘿冷笑一声,还真有人不怕自己的?容笑之子好像就是被自己给活活打死的纨绔之一。这报复也来得忒快了吧。“那本驸马爷算不算闲杂人等,嗯?”
陶仁彦干咽下一口唾沫,哪里敢于直说,低头道,“按照本朝法度。有公主们地召见和教习嬷嬷们的首肯,再办理了内务府存档纪录手续,驸马爷就当然不算闲杂人等了。”凌啸听了这话。被他的软钉子顶得勃然大怒,狠声道,“你还真是名字没有叫错,讨人厌!连本驸马爷爷也成了闲杂人等,好,好,那你说的教习嬷嬷在何处,让她过来,看她怎么样的一个首肯法!”
两个嬷嬷很快就来了。见凌啸被内务府理事顶得没有当场发飙,心知这种祖宗规矩可以凑效,也不知死活地来到凌啸的面前,胖点的先万福一下道,“奴婢参见驸马爷,下人们也是照着皇家的规矩在办,有得罪处还望驸马见谅,奴婢也知道驸马爷身为一品将军,虎威不可冒犯,不过,奴婢们是按章办事,想来驸马爷也不能擅自杀掉无罪之人吧!”
凌啸刚刚想要说话,那瘦点的嬷嬷却接口道,“唉,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将军身居要职,出入庙堂之上,岂会不懂得太宗皇帝定下的规矩?要说怀柔公主早间无礼,可能是先前不懂得教习规矩,毕竟是新晋地公主,不是在我们教习嬷嬷的扶壁下长大的,就当第一次犯过,咱们就算了,没有必要又是内务府,又是宗人府的上报了,甚或皇贵妃那里,就更加不要劳烦娘娘了。姐姐,咱们就多体谅公主们,回去抓点草药敷上吧。”
凌啸气得浑身发抖,这两个老婆子真是牙尖嘴利,还搬出什么康熙爷爷的祖宗规矩,又是什么宗人府、皇贵妃压下来,说地都是凌啸不能够明目张胆反驳和顶撞的。
见凌啸说不出半句话,两个嬷嬷得意万分,对凌啸一躬身,道,“驸马爷,奴婢等看到公主似乎很疲惫了,这样吧,奴婢们先扶两位公主回去,您呢就请把那个什么罗刹夜叉还有您的私妾都给请出去,内务府今晚上就要接收这个府邸的管理权。哦,对了,要是您这边的人手不足,奴婢可以安排内务府戈什哈帮您地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忙而已。”
正说话间,却见雅茹走下轿子,满面笑意地走上前来,吓得两个老婆子微微有些变色,后退两步才立定道,“怀柔公主,已嫁公主如果擅自殴打教习默默,同皇子阿哥不敬太傅少傅罪,是要关宗人府黑房子的,还要闭门反省三个月,您可要想好啊!”
欣馨是在教习默默地管制下长大的,虽然她原有的教习和谙达都很和善,但是她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不安地叫道,“妹妹,不要胡来啊。”
妈的,老子这么大的实力,还治不了两个老婆子?凌啸扯住雅茹,却掏出一把金瓜子,递到两个嬷嬷的眼前,笑道,“呵呵,两位嬷嬷这是哪里话,早上是不懂事,现在呢是赏你们些医药费,拿去好好看病吧。”
两个嬷嬷这才高兴起来,正要接过金瓜子,却不料凌啸一下子收了回去,笑道,“雅茹,你看,她们被你打成这样,光赏钱似乎不够啊。不如这样,让金虎胡涛他们查出嬷嬷们住在何处,让湖北军买点东西看望一下她们的家人,好好地表示一下慰问,你看如何啊?”
两个老婆子大喜,驸马爷终于知道了教习嬷嬷的厉害了,还要上门去赔罪,呵呵,以后地这个日子可就是能过得美滋滋的了。
她们正笑得合不拢嘴,却听到凌啸又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做人要厚道啊!她们的高堂、夫婿、子女、媳妇、女婿、兄弟、姐妹,孙子外孙等等的,湖北军一定要全部看望到的。不行,人去少了,况且光看望一次,不能表达诚意,这样,全体湖北军四千人都去,还要每天都去,十二个时辰都不间断,白天帮他们在胡同口迎接客人,晚上就封了那里,免得鸡鸣狗盗之徒侵害她们家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这样搞个两个月,估计就很有诚意了。不过,要是两个月以后,她们家里发生什么无情火灾、强盗杀人、绑票勒索之类的,又该怎么办呢?”
嬷嬷们一下子傻了,回头看看陶仁彦,陶仁彦吓得腿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凌啸身为将军,手下大把大把的人可以用,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的上门赔礼,莫说赔礼肯定是假,就算是真心的,每天到家中去个几百人,光招待他们那些将士喝水,都要把水井喝枯,要是算上茶叶和吃饭,不到十几天就可以把自己家给吃穷了。这还不是可怕的,他们那些湖北军万一献起“殷勤”来,搞个所谓的封胡同防盗贼起来,那谁能保证他们自己就不是盗贼匪徒呢?
为了公事,惹上一个圣眷正浓的皇亲国戚兼一品将军,谁都知道划不划得来。陶仁彦连忙摆手道,“驸马爷,下官只是遵命来请出闲杂人等的,但是哪些是闲杂人等,还是需要听两个教习嬷嬷们认定的。”
两个嬷嬷汗如雨下,想了想道,“奴婢们以后听两位公主的意思。”
凌啸却一摆手,“公主的意思,就是你们马上全部滚回内务府。胡涛,半个时辰之内,还敢留在这里的,杀!”
第两百一十八章 先生之忧
赶走了嗡嗡叫的内务府众人,凌啸在院子中感到一片的舒爽。
一年半的时间之内,凌啸被弹劾了起码十次以上,罪名比这大的海了去了,所谓虱多不痒,他也不在乎这些了。但看到雅茹换上了琵琶襟便服旗袍之后,他紧紧盯着雅茹修长秀丽的曲线,忍不住喉结都咕咚了一下,正要和她调情一番,却突然见到胡涛跑进来禀报,圣旨到了。
“着建州将军凌啸明日起赴丰台大营视事,于三日内领兵前往盛天整军充编。”
凌啸听完这道圣旨,心中大为烦恼。他是真的不想去福建镇压汉人们的起义,无论知无堂如何地灭绝人性,把痛苦加诸到老百姓的身上,但他们毕竟是打的反清复明的旗号,领兵去平叛,这是一个典型的内战,凌啸确实很难接受成为同胞们血仇的结局!朝廷想利用自己的胜勇,镇守住这片东南之地,而如今康熙的命令如此急迫,连自己新婚都给几天的休假,显然形势正处于持续恶化当中,自己该怎么办呢?
送走宣旨太监,凌啸坐在堂上发愣,正浑浑谔谔,却听到庭前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想不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看来我这个先生是有些口福的了。”
凌啸大喜过望,拔脚就向堂外跑去,顾贞观笑吟吟地站在阶下,望着凌啸道,“驸马爷爵同超品公。你那小小地侯爵被削掉了,不足惜的,这眼圈儿红个什么?四个月没有看到顾某,驸马爷就不知道发个喜帖去湖北,枉我在武昌为你没日没夜的操劳,连喜酒都不知道请我们喝!”
凌啸一把上前抱住顾贞观。笑道,“可想死我了,先生,你怎么会来的?”
欣馨众女听说顾贞观到了,连忙出来以女弟子礼相见,唬得顾先生连忙还礼。师友相见,别有一番男人挚谊在其中,顾贞观看看凌啸略显黑瘦的样子,心知他定是西北吃了不少的苦,随着他进到堂上落座。“我接到容若公子地书信,说是你五月初一大婚,受大爷和湖北僚属们的嘱托,代表他们赶来向你祝贺,谁知道我这身子骨颠不得马。还是没有赶上婚期,有负重托啊。”
凌啸一愣,微微汗颜,这些日子自西北到京师,连个囫囵觉都没有睡好。着实是忘记了给湖北去上一封书信,笑道,“先生何出此言。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小啸成婚,先生和哥哥自不必说,就是那些僚属,他们有心就行了,我感激不尽啊。”
接风酒宴摆在后院的荣德堂中,明府赶来的容若,丰台大营赶来的金虎都来相陪。胡骏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凌啸要的是心腹间的重要会议。马上就安排了亲卫,把这个在水榭边的独立斋堂给封锁起来。
自己人面前,凌啸动了真感情,端起酒杯向地上一泼,仰天道,“左雨,你在天之灵听着,你最尊敬的先生来了,你的仇还没有报完,你地遗愿现在也仅仅是开了一个小头,喝了这三杯酒,给爷挺住了,英魂可不能散,看总有一日,我们何园上下帮你报仇圆梦!”
顾贞观已经听到了左雨和黄浩的事情,不禁神伤唏嘘不已,也随凌啸一样黯然酒祭一番。他先把湖北的情况向凌啸做了一个介绍,却说得凌啸哭笑不得。
第 19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98 章
自从凌啸西征之后,何园里面一切都是听由顾贞观全权作主,香胰子厂里面的生产和管理,都是曾氏父子和陶洲在打理,除了交货的压力越来越大以外,生产地管理上倒是有条不紊的,有了皇上和湖北军方的撑腰,也没有任何人来找他们的麻烦,但是这种情况只持续到了贾纵护卫着豪成回到武昌之后,就结束了,因为和豪成几乎是前后脚到的,还有一个王爷恭亲王常宁。
堂堂亲王,却被外派到地方上,当个小小地副使,恭亲王常宁的面子上很是过意不去,接连三天都躲在驿馆之中不肯路面,施世伦也好,思德安也罢,他是一律不见的,只是传出话来要行辕驻地。但是,他地王府侍卫到葛店的香胰子厂一看之后,被那里连绵三里长的等货车队吓了一跳,常宁就马上从最开始的羞愤之中醒过神来,马上就屁颠屁颠地跑去视察。
常宁被那络绎不绝排队提货的车队撩拨得心中直痒痒,更对香胰子厂里面热火朝天的气象馋得口水直流,这么大的事业,连保安都可以养上两千个,三千工人可以发三两银子的月饷,难道就没有我常宁的份吗?
“查账!减饷!”是常宁经常挂在嘴边地一句话,但是豪成也挂在嘴边的还有一句话,“封账!加薪!”可身为副使,怎么能顶得过豪成的正使主官身份?
凌啸等人想像常宁诡计不得逞的模样,都是会心一笑。顾贞观却苦笑道,“恭亲王气得牙痒痒之际,变着法子整大爷,每天没有事情可干,就专派人打听大爷的行踪,只要是知道大爷身在何处,他就赶过去见面,以此报复大爷。”
容若大讶,“赶过去见了豪成,恭亲王又能怎么样?”
“他见了大爷能怎么样,吃饱饭没事干,仗着王爷身份,见面之后等大爷给他打完千,就说没事离开,等一会又见面,又要大爷打千行礼,用他的话来说,你不让我干事,我也要你干不成事,每天要你打千打到腿抽筋!”
金虎怒道,“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王爷,还真是一大奇闻,他难道不知道来来去去的,咱们大爷打千还没有打抽筋,他自己恐怕就要进进出出得腿抽筋了。”
凌啸笑了,“难道哥哥就任由他这么胡闹不成?”
顾贞观把大拇指一竖,“大爷被恭亲王骚扰烦了之后,想出了一招,只要看到恭亲王,就抢先掏出皇上的钦命圣旨,对他说声温习圣旨,恭亲王就不得不闪避开去,几次三番之后,恭亲王基本上就是看见圣旨就闪,到后来竟是拿块黄布就能把他给赶走!”
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豪成还真是一个弄玄捣鬼的角色。
等酒酣耳热之际,凌啸把西征和京城之事对顾贞观也简要地说了,顾贞观却越听就越凝重,到后来竟是拧着眉头苦思不语。容若和金虎都是一愣,唯有凌啸笑道,“先生是不是觉得我实在是太能闯祸了,以至于现在得罪了将近一半的朝臣官宦?”
顾贞观摇摇头,缓缓道,“天底下皇上最大,国人皆曰可杀,皇上不许,你就稳如泰山。加上你每立下一个功劳,就必定要闯出一件祸事,升降相抵之下,还算没有陷入那种无功可赏的境地,所以贞观担心的不是这个。”他咣地一声自己干了一杯酒,“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卓尔不群,树敌又多,皇上今年春秋中年,你却才二十出头,若是有一日……你最后二十年如何去过呢?”
这话说的就极深了,即使都不是外人,也让众人一时无语。
见他们拧眉默然,顾贞观又道,“其实这一次,皇上所给你的恩典,全是恩赏,不是国赏,那就是说皇上已经撇开了朝廷的一切制度束缚,把你当成他一个人的亲信心腹,你今后在处理事君惟诚上,就要更加地小心翼翼了,否则的话,不要说你的那些仇敌,光是辜负皇恩这一条,就会被天下人的汹汹唾弃所淹没。”
凌啸大吃一惊,顾贞观说的这些,很多都是他朦朦胧胧想过的,但都没有这么深入剔透和提纲挈领。
唯一知道凌啸有些异样心思的顾贞观,话中的潜台词就是,康熙皇帝已经把你凌啸死死地掌握住了!形势上为你竖了满朝的敌人,皇子王公、满族勋贵都被你得罪完了,而毫无气节的汉臣们,却根本就不是你凌啸这个纳兰姓可以依赖的对象。在舆论上更是把你吃得死死的,康熙这样对你不薄,要是你敢于有什么其他的想头,康熙只要一道揭露你辜负恩情的圣旨,就可以立刻让你变成天下公敌。
一句话,康熙不死,你绝对不可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可康熙一死,你凌啸除了殉葬以外,似乎最好的结局也只是老老实实闲散着芶延残喘罢了。
顾贞观眼中波光盈盈地望着凌啸,深切的关怀溢于言表,他的意思很明显,劝凌啸老老实实地往最好的结局上去靠。在他看来,康熙如同国手布局的处置,凌啸身处其中,要是不能看清楚这点的话,无疑是会很危险的,一旦踩到了康熙的底线,只怕立刻就是不测之祸,皇帝要想入人之罪,那可真是一句话的事情。
凌啸感受着先生的关怀,坚定地望着他道,“我家乡有一句话,叫杆子里面能活命!先生,小啸……”
胡涛在堂外快步地走来,叫道,“爷,不好了,沙皇皇后叶卡捷琳娜在外面吵着要进来,她的通译说,她如果见不到你就要自杀!”
第两百一十九章 我不知道你要转身!
黄昏的斜阳之中,盛装白礼服的叶卡捷琳娜,坐在江南园林风格的水榭之中,让远远而来的凌啸有一种中西合璧的强烈反差美感,若是抛弃开一切现在的记忆,凌啸定会以为是外国友人到北京旅游来了。
四天不见,沙皇皇后明显是憔悴了不少,像是竖起耳朵的小白兔,听到有人走过来,她那裸露在外的优雅脖子忽然一转,怀着期待地看过来,待确定是凌啸来了,飞快地转回去。仿佛是一个赌气的女孩。
“当一个人对于生活绝望得没有了希望,她才会选择自杀,你觉得自己是不是完全没有了希望?”凌啸也不走到她面前,在隔了三步远的地方坐在临水的栏杆上,望着碧绿池水中游来游去的红鱼,自己也沮丧得要命。
绝望的不仅仅是这位叶卡捷琳娜,凌啸比她还要绝望。顾贞观的话一阵见血地告诉他,康熙的信宠犹如是淌着蜂蜜的流沙坑,要命的是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不动弹尚且会随着康熙死去而慢慢沉没下去,而敢于反抗和挣扎,马上就是迅速的没顶之灾。
“啊?什么?”叶卡捷琳娜显然有些吃惊凌啸的沮丧,作为古代人,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远胜于凌啸,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才能在各种战乱、疾病、饥荒、争斗中生存下来,对生命的珍惜远胜于对逆境的感慨。
凌啸翻下栏杆外侧。随手捡起喂红鱼地饵料罐,猛地一把全部甩到池中,引得一片金红色聚集波动。“人之将死,好好享用最后丰盛的晚餐吧!叶卡捷琳娜,既然你也绝望,我也悲观。不如我们携手上路,共赴天堂抑或地狱,但是人生在世一场,好想随心所欲一次,想喝酒,想唱歌,想跳舞,想脱光衣服,想裸奔,想淫乱。不如我们就最后疯狂一把,五样一起来,边喝酒边唱歌跳舞边裸奔边淫乱!”
疯狂而淫荡的想法让叶卡捷琳娜这个东正教徒大吃一惊,O着嘴巴看着凌啸,忽觉他是真的很沮丧。慢慢地有些不相信起来,狐疑的眼光看着凌啸,一副提防无良色狼的神色,口中却道,“你是你们国家地大将。又是皇帝的女婿,还有这么多的漂亮老婆,看你住的地方也很金碧辉煌。在俄罗斯贵到上百卢布的丝帕,你们家的佣人都恨不得拿来当抹布,有权有势有钱有幸福,你为什么要死?!”
凌啸摇摇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大拇指知道啊,接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自杀呢?”
叶卡捷琳娜悬荡的双腿因为激动而摆荡起来,露出白裙摆下的美腿和红色高跟鞋,凌啸这才大吃一惊。难道这时候的西方宫廷已经流行了高跟鞋?但叶卡捷琳娜的话更让他吃惊,“来了四天了,你结婚就结婚嘛,我好歹也是客人,或者说是人质,但绝对不是囚犯啊,贵国皇室贵族里面地宫廷舞会、贵族沙龙、交际pty、连个礼貌的邀请都没有给我一个,我好歹是个沙皇皇后,闷得快要崩溃了,这就是你所说的礼仪之邦?”
舞会?沙龙?pty?
凌啸几乎一口鲜血吐出来,“我也想要啊!我还要电视、电脑、网游……”说着说着,凌啸竟是潸然泪下,眼前的女人很可怜,背井离乡,身囚异国,文化习俗语言亲人朋友这些群体生活的要素全部失去了,而自己甚至比她还要可怜,她没有自己这嗷嗷叫地赤子心,更没有因为预知未来大势而产生的强烈使命感。
“如果你愣是要为此就自杀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没有提琴钢琴小号萨克斯管,更不要提什么庞大的管风琴,有的只是独一无二地,会跳华尔兹的大清朝建州将军,你想不想跳?”自杀当然只是懦夫逃兵的行为,凌啸可怜自己也可怜这个女人,犹如救世主一样地提出建议。
叶卡捷琳娜惊喜地看着凌啸,这个男人竟然会跳丈夫最喜欢地西欧交谊舞?可偏偏就是这个男人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国家倒霉!心中一阵犹豫的时候,凌啸很绅士地来到面前,一个标准的邀请式,让叶卡捷琳娜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夕阳下的东方水榭里,随着嘣──喳──喳的单调拟音,长袍马褂的凌啸拥着紧胸蓬裙的皇后在雕梁画栋下翩翩起舞,这一刻潇洒自如的行云流水,云霞生辉波浪起伏,一波接一波的热烈凯转,翩跹回凯中,自有维也纳圆舞曲在两人地心中响起,让人如痴如狂神魂颠倒。
凌啸的舞技虽不是国标大师的造诣,但融合了很多现代简洁整理过的套路姿态,让叶卡捷琳娜常有惊喜,欢快欣悦得忘记了自己身在异国他乡惟知道像欢快小鸟雀跃迎合。一曲终了,出乎叶卡捷琳娜意外的是,凌啸最后的那一揽腰深放,竟把她放得特别的深,倒垂下去的头发挣开了发卡的束缚,长发倒卷之时,叶卡捷琳娜性感奔放地笑了起来,她竟放弃了自己的所有支撑,想看看这个舞伴能支持多久。
忽地胸口传来一阵温暖麻痒,叶卡捷琳娜大吃一惊,凌啸竟将头脸猛地扎进她的乳波之中!呼吸的热气呵得她饱受刺激,硬茬茬的胡子根扎得肌肤一阵刺痛,但是当这刺痛和腰上动弹不得的紧搂告诉她,这是男人的力量,已经为人妻子的皇后用了好大的努力才从沉迷恍惚中清醒过来,挣扎着不惜摔倒在地上,才拼命地逃离开去。
远远的长廊上,路过的黛宁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从两人翩翩起舞到罗刹皇后惊叫着挣扎逃走,她全都看在眼睛里面,愤愤涌上心头,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个谜语,二鬼打架魁!
凌啸还在邪邪地一舔嘴唇,回味那一片柔软弹劲的感觉,忽地听到背后有女人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新婚第二天就在家中偷腥,还是这么样一个丑得成怪的女人,可见你的人品和品位真的很差!哼。”
凌啸大惊地转过头来,看看面如寒霜的黛宁,老脸一红躬身一千,“姑姑,我……”
黛宁再次怒哼一声,转身就走,凌啸深怕她要宣扬出去,连忙抓住她的手臂,忽地竟是一个念头起来,要不要把这个女同性恋的T也给征服了?但是难度之大,让凌啸很快就放弃了这个疯狂的想法,尽管今天被顾贞观的话刺激得他有些率意而行,但是黛宁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乱动一个孀居的长公主,无疑是骇人听闻的大罪,尤其是她是自己妻子的姑姑,这就是十恶中的内乱之罪,要千刀万剐凌迟的。
“姑姑,这只是一个嗜好罢了,与情感无关。”凌啸堂皇地摆出自己的理由,“雅茹她也是知道的。”
黛宁猛地一甩手臂,厌恶的神色浮现脸上,冷笑道,“是吗?那么你拉住我干什么,既然雅茹她们知道,我再去说说你们刚才的艳事,想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看到黛宁的拽样,凌啸微微有些火气上涌,但转念想起黛宁似乎也很可怜,也就哀求道,“长公主,求求你了,何必惹得她们不舒服呢!皇上都说把这个女人赏给我,除了不让我乱来以外,任由我看管。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影响到我对雅茹欣馨感情的。”
黛宁怒道,“你毋须向我保证这个,但你好想忘记了,你曾经对我保证过给太子难看的,而现在居然迷上了这么丑陋的女子,真是玩丑丧志!枉我在江宁放弃清福日夜操劳,你说,你这段时间到底是为我做过什么?”
凌啸听她说起这个,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为你做了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太子爷起码有两次的登基机会,都被我凌啸给粉碎了,尼勒克和公主府两次救驾,让他两度和九五之尊擦肩而过!此刻的太子爷,恐怕早已经失去了心理的平衡,在日夜哀叹命运的捉弄呢,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让他日夜不安地受煎嗷来得爽?”
黛宁听得他的话,眉头稍展,背过身去望着池中的红鱼,忽地斩钉截铁道,“我要随你去福建!”
凌啸很是吃惊,瞥瞥黛宁那也是凸凹有致的丰腴身躯,他很是不解这个姑姑为何要跟自己走,难道她想我天天给她按摩?凌迟处死的罪虽然吓人,但那是上床之后再东窗事发被人捉奸在床,才有可能的,就这样看看姑姑养眼的身材,应该不至于浸猪笼吧。越是这样想,凌啸就越是想放肆地看,反正在心理上吓唬吓唬这个T,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尤其是让她觉得恶心和不寒而栗,就更是让人有些侵犯的快感。
“为什么?难道姑姑喜欢我给你做推拿?”凌啸比出了一个类似按摩的手势。
“不是,是你大母说,我意欲对太子不利的事情,已经被太子察觉出来,留在江宁,恐怕会有危险,你说呢?”黛宁突然转过身来,忍不住惊叫一声怒叱道,“你,你干什么!?”
第 1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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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199 章
被黛宁说有危险的话给惊呆了的凌啸,手还在不自觉地做着那个类似按摩的手势,但仅仅是类似罢了,要是周星驰在场,定会认出那是他的抓乳龙爪手。
凌啸往后连退三步,叫道,“冤枉啊,我不知道你要转身。”
第两百二十章 本章无名
胸部已经几年没有被男人碰过的黛宁,气得粉面羞臊,刷地一个耳光打来,凌啸早就退了开去,没有打着。黛宁抢前两步,又是一个耳光打来,却又是打空,可这个受不了奇耻大辱的姑姑愣是不饶,还要上前的时候,凌啸再退一步,却抵在水榭的栏杆之上,退无可退。
“我认错,投降!愿意赔偿。”凌啸看到黛宁削肩一动已是再次扬起了手,赶紧叫道,黛宁不由自主地停在了空中,叱责道,“赔,你拿什么赔?!”
凌啸本是缓兵之计,又哪里能很快就说出个所以然来。说老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一再地侵犯女人,也许是人性的劣根浮现,也许是心情实在太糟,也许是几个月军旅未曾放纵,但他分明感觉到,冒犯这两个成熟女子的时候,别有一番快乐,尤其想到一个是康熙不许他乱来的沙皇皇后,一个是康熙的亲妹子,他就更加有种报复康熙的愉悦。
“快说!”黛宁再次扬高手掌,却经过这一缓,打人的冲动不禁有些泄气。
凌啸憋了半天都没有想清楚赔什么,只好胡诌道,“你和那些女官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当自己是女子的话,那我赔很多很多的江南美女给你。如果你是当自己男子的话,那最多我也让你捏捏我的胸部,这样大家扯平了。”
黛宁到底没有接受凌啸地建议。“无耻!呜呜……”她终于想起了丝嬷嬷说这个凌啸很无赖的话来,羞愤难当地捂着脸痛哭地跑远了。凌啸见她是往欣馨雅茹的居处跑去,顿时就头皮一麻,完了,欣馨和雅茹要是知道自己再次非礼了她们的姑姑,可就不会像是发酒疯那次好说话的了。他才追了两步。却见胡涛飞跑过来道,“爷,张中堂前来拜会,正在大堂等候呢。”
张廷玉黄昏来访,凌啸丈二摸不着头脑,只得向着黛宁去的方向喊声要死卵朝天,就快步来见上书房大臣张廷玉。
大堂之上,张廷玉正背着手在看香案正墙上地一副字画,在那里啧啧称奇,见凌啸进来。躬身呵呵笑道,“驸马爷圣眷隆重,想不到前明宋旭的《城南高隐图》这种珍稀,也被皇上赏到你的府中,呵呵。真是让张某羡慕不已!”凌啸一愣,他可是个字画盲,“很值钱吗?能值得多少?”
张廷玉听他的话反过来吓了一跳,难道凌啸竟敢把皇上赐给公主的字画给卖掉不成?连忙打着哈哈遮掩过去。两人分宾主坐下上茶之后,凌啸就直接问这个宰相的来意。要知道他张廷玉是忙得脚不沾地的人,“张大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倒不是说你我之间交情不好。而是上书房本来人手就少,更是离不开你张大人,连我昨天的喜酒也是喝了一半就走了,好了,你有何指教,凌啸洗耳恭听。”
“呵呵,看来还是驸马爷率性直接,开门即可见山,那我就直说了。”张廷玉也不多客套。直陈自己的来意,“上书房里面接到皇上地几道谕旨,皇上没有给我们细说,但却都是急务,所以就前来找你商议一下。郑亲王和顺承郡王的两万包衣披甲,皇上说要拨给两位公主做嫁妆,我们统计了一下之后,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麻烦,这两万人中,只有八千多青壮可以充编到勤王军中,剩下一万二千名全是老弱妇孺,你是要把他们全部带到福建去,还是递解到湖北?”
凌啸大吃一惊,赶紧追问道,“张中堂,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不能留在盛天?”
张廷玉微微有些汗颜,“是这样的,下午的时候,我们虽是收到了皇上地谕旨,但内务府和宗人府那边,已经把没收的二王庄子和田地给分发到各王公府中了,方苞奉命前去内务府交涉的时候,他们坚持说没有办错:皇上只说赏包衣披甲,没有说赏庄子田地。驸马爷,这件事,我们上书房也很不好办,还望……”
嘿嘿,报复一个接一个。原来是那些人抓住了圣旨中的漏洞,迅速把财产全给分到宗室里面去了,自己即使找康熙补充圣旨要回那些财产,恐怕会得罪更多的人。妈地,难道这样就能吓住你家驸马爷?老子对天发誓,就要把这群老弱妇孺养活得白白胖胖的,到时候气死你们这些忘八蛋!
凌啸摆摆手,止住了张廷玉的致歉,“圣旨如此,已是皇恩浩荡,身为臣子怎么可以要求太多,这一点我会向两位公主解释地,人究竟怎么办,等我去了盛天再说吧。”
张廷玉顿时轻松下来,本来以为凌啸会大发雷霆的,想不到这么好说话,“谢驸马爷海涵,皇上令你去盛天整军充编,军械战马军服辎重粮草这些呢,上书房这就加紧命六部去办,相信没有人敢在这种朝廷大事上掣肘的,不过,日子紧巴巴的,我们也只能支应着一部分,其余的,还需要回程的时候再补充完全的。”
接下来两人又谈了一些细务,张廷玉不愧是宰相之才,事无巨细都考虑的头头是道,倒是在勤王军的武将弁佐任命上,凌啸微微有些不爽。康熙竟指示全凭凌啸上折即可参保,兵部吏部依折子照准办理,要是以前,凌啸或许还会感动,但现在却是完全地为自己担忧了。至于那三民训导使衙门,圣谕却是设在江宁,那里是贱民集中的江南中心,又是前明的南京,朝廷会专门拨去一些六部主事,作为筹建衙门的先遣,并做好前期的贱民统计调查事务。等整个衙门搭好台子之后,凌啸再去视事也不迟。
好不容易送走了张廷玉,凌啸赶紧到后院去找三个公主,一直到了那院子口上,他的心还是惴惴不安的,耳朵竖得老高,听着里面的动静。但是,想象中的哭声并没有传来,反而是几个女子在那里欢声笑语。
大为吃惊的凌啸走进来,却是吓了一跳,满屋子的宫女太监簇拥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白胖女人,正坐在那里和黛宁欣馨雅茹兰芩谈笑风生,也不知道是什么笑话,竟让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凌啸虽然不认得这个女人,但是光看她的那服侍钗佩,就知道她是一个贵妃娘娘,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内务府那教习嬷嬷去告了状?
“啸郎,还不来见过皇额娘。”欣馨高兴地望着凌啸,告诉了他这个中年女子的身份,竟是德妃乌雅氏,也就是他的丈母娘。
凌啸马上恭敬地给德妃行了跪拜礼请安,地扫一下德妃身边的黛宁,长公主却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她的眼泡还是肿肿的,看来刚才真的哭得很伤心。德妃笑呵呵地望着凌啸,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模样,笑道,“罢了,快起来,今日本宫前来,是乘着皇上下午高兴,这才求了一个出宫散心的机会,刚才看了四阿哥和他的福晋,又去看了十四阿哥,如今再看到欣馨和你,这心里面啊着实高兴着呢。本宫在皇宫里面,就指望着你们都好,都有出息,这才能在其他姐妹面前抬得起头来,以后你们兄弟姑舅之间,也要多多亲近,有个什么闪失处要互相帮衬点。”
凌啸一面点头称是地应付,心中却是狐疑,难道这丈母娘是来要我和老四和解的吗?她竟然不知道阿哥不能和外臣结交的铁律?
黛宁却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德嫂子你就省省吧,你看看凌啸这家伙也真是粗枝大叶,路上撞见我这个姑姑沙子迷了眼睛,他也像是睁眼瞎一样地没有看见,哼,看来以后多半是他要两个侄子照顾的地方多,能帮衬的地方少啊。”德妃自失地一笑,点点头,又拉着欣馨的手交代起怀身子的事情。
凌啸心中感激黛宁帮他先行容情,加上宽宏大量没有大闹,忍不住悄悄对黛宁竖起大拇指晃了一下。黛宁面色一板,竟是明目张胆地伸出葱白的小指头,对凌啸一指,恨恨地做了一个恐吓的怪相。
“凌啸,本宫知道你们夫妻不能以寻常公主驸马去度量,什么好生服侍公主的虚话,本宫就不说了,你好好对待欣馨雅茹,还有兰芩也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女儿家,就不枉皇上护你一场了。以后宫府之中,荣贵妃那里的事情,你就放心下来,本宫会寻着机会为你好好安抚的。”德妃站起身来,定定地看着凌啸,“夜深了,本宫还要赶在宫门落钥之前回去呢。这一次皇上有意派胤禵去福建随施世骠镇守,你可一定要帮本宫把他看牢了,万万不可以让他冲动行事,有了什么闪失!”
康熙要派老十四去福建?他就不怕知无堂把他干掉?凌啸很是担心,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这名义上的福建最高军事首脑,岂不是要担着莫大的责任?“娘娘,福建危险!十四阿哥金枝玉叶,千金之子不立于危堂之下,怎么可以去那反贼的老窝里面?”
德妃却一摆手,“少年人怎么可以不磨炼,皇上说也可能派十三阿哥去,这事情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呢。本宫是绝对不干涉政务的,但是,万一是要胤禵去,你这做姐夫的,有着什么光彩又安全的差事,就多照顾点他,成不成?”
凌啸一边点头一边苦笑,你的确不干政!
一起送走了德妃,凌啸还没有转身,就看到三个老婆一起哼了一声,掉头就走,而黛宁则得意地咬牙怪笑。
第两百二十一章 毛长齐了吗?
凌啸穿过廊道来到卧房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连喊了七八声,方才听到雅茹在里面怒道,“你不是为了那个罗刹女人,连姑姑沙迷了眼睛都视若无睹吗?为人妻子的,就应当为相公作想,不如你也不用和我圆房了,就当我们成全你,你去找那个罗刹皇后吧!”
黛宁幸灾乐祸地依着廊柱,抱手看着大受窘迫的凌啸,无声地傲然而笑,当看到凌啸转身看着她的时候,她早已经做好了承受凌啸怒火勃发的准备。凌啸却是向她躬身一礼,“姑姑,如果小啸早间的率性伤害到你的话,我很抱歉,也希望你原谅我的无心之失,以后不会了。”说罢,凌啸擦肩而过,留下黛宁在那里甚感无趣,也微微有些恁怒,“无心之失?”
这一夜,凌啸是在小依的房中歇息的。小依温顺得像是一只小白兔,将凌啸紧紧抱在自己的胸前,看着有些歉意的凌啸,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将他的手抓住,放到微微隆起的腹部摩挲。闻着浓浓的体香,烛光下小依慢慢嬗变出的母性气息让凌啸觉得很安宁,渐渐地睡着了。当清晨的雀鸟闹林声吵醒凌啸的时候,他一摸枕边人,小依却早已经起床去,留下一方泪湿的鸳鸯枕头。
朝霞从窗口映射进来,照得这个形制稍小的房间格外的清冷。小依端着热腾腾的羊奶和糕点进来地时候。凌啸忽觉整个房间瞬间都温暖起来,小依淡淡而恬静的笑容,温馨得犹如是沁人老歌,灵性得仿佛叮咚泉水,“我凌啸对天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待我可爱的依儿。争取到了八十岁还吃她准备的早点。哦,不对,怎么能让老太婆做早点呢,我真是不懂得尊老爱幼,该打。”小依早就笑得格格响,拿起一块软酥夹糕,塞住了他的嘴巴。
心灵上的宁静,凌啸是从身份低微地小依处得到了,但良好的心情却在丰台大营被紧张的准备给代替掉。
金虎告诉凌啸,湖北兵很想回家看看父母妻儿。虽然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出来过,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有些人哼着湖北大鼓花鼓的调子,引得全营人都齐声唱和。血战之后思恋望眼欲穿的家人,这也是人之常情。凌啸也深知那种牵挂的痛楚,更能了解他们期望报平安的迫切心情。
“把我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弟兄们,想回家,行!今日能完成起拔的辎重准备,明日全军就赶往盛天。不能完成,就后日!总之,顺利地节约下来地时间。若是足够咱们绕道湖北的,本将军就全力成全!”身为新婚的将军,凌啸没有理由因为自己要享受婚后甜蜜,就罔顾手下将士的幸福。
一声令下,湖北军仿佛是火线打仗一样热火朝天的场面,让狼嘾地京畿驻军看得眼睛都直了。
骄阳似火的盛夏里,他们跑进跑出挥汗如雨,兵无分骑兵步军辎重伙头,将无分副将参将千总把总。上至金虎这个爵爷,下至最低等的马弁伙夫,所有人都是拼着命地装粮草扎帐篷钉马掌搬刀枪扛箭支。倒是狼嘾吓了一跳,连忙让人煮了八十余大锅的绿豆水,为他们这些不要命的家伙们降温解暑,这才没有搞出什么中暑地事情。
凌啸却是没事人一样地在狼嘾的军中到处厮混,直到黄昏时分,就缠着狼嘾强烈要求调拨些人给他。他要的是福建籍贯地低级弁佐,全军之中没有对福建熟悉的人,无疑是件很不妙的事情。
狼嘾吓了一跳,这种要求他凌啸也好意思提出来,自己和他的湖北军毫不统属,兵员给凌啸了,谁再来给他啊。当下,狼嘾把头摇得快要晃荡掉了,“驸马爷,不是老狼我不讲情份,你在这里吃喝拉撒半年都不成问题,但想要我的弁佐,那就免谈了,你也知道带兵不容易,一口气向我要去五十多个福建军官,连带着他们的亲兵,我起码要损失上千人,这你让我如何向兵部交代啊,弄不好他们还以为我是在吃空饷,名声很难听的。”
狼嘾的几名参将属下也很紧张,都没有想到凌啸在各营里面厮混一天,竟是来撬他们墙角的,本来就已经凉快下来地气温,被凌啸一下子弄得人人汗流满面。
凌啸笑道,“呵呵,狼军门和各位招待湖北军的盛情,凌啸心中是永远铭记的,怎么可能会让各位吃亏呢?兵,我要走一千,但从盛天回程的时候,马上就还给你们一千,绝对不会让你们背上吃空饷的恶名声的。怎么样老狼。”
“切,驸马爷,你可知道,这些弁佐好多都是打过十二年前复台之战的,多年的血战和十几年的刻苦训练。岂是你那些盛天的披甲人可以比拟的!?耶,你怎么啦?”狼嘾的话声未落,却见凌啸的口水启闸而出,不到一会儿功夫,就把胸前的行蟒都给打湿了。狼嘾忽地想起自己说漏了嘴,让这驸马爷更加地觊觎自己的这些弁佐,心中顿时无限懊悔。
“另送一百名包衣奴才给你们做补偿!换不换?!”凌啸一抹口水,大手一挥。
德斯勒大吃一惊,连凌啸甩到他脸上的口水都没有感觉出来,“你,你是说给我们包衣奴才来换?真的?”
这一下就连狼嘾也愣住了,其实他固然舍不得营中军务熟练的弁佐,但他也知道,若是凌啸执意要抢走,不过是去见见皇上就能够办到的,自己只是想尽把力看能不能留住罢了,谁料到凌啸却出手就是一百个包衣奴才。
“两百!行不行?说话啊老狼。”
第 19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00 章
狼嘾咕噜一声吞了口水,心中笑得发昏,包衣和奴仆可是完全不同的,奴仆还有一定的自由权力和生命保障,可包衣却是连命都是主子的,生杀予夺,全在主子一念之间,就连他们所生的崽,也是世代不变的家生奴才,所以寻常的奴仆丫环一般只要三五十两买一个,包衣奴才却是要百两以上的。
“靠!你们这些家伙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罢了,你们一军门三参将,我一共给五百。要是再不答应,呵呵,别说我凌啸要去见皇上了,到时候,你们可就得什么也落不着。”凌啸半真半假地笑骂着,见他们还是不吭声,佯道,“那我明日就进宫去。”
狼嘾一把拉住他,张嘴一咧,却是口水汹涌,只得拼命点头。
没办法,人家驸马爷就是财大气粗,能够砸得起贵达百两银子一个的包衣奴才,还能一砸就是五百个!这种合理的贿赂,就是御史们知道了也没有办法。
凌啸却是更加欢喜,哈哈一笑就拱手而出,快步就跑到自己的帅帐之中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把一旁深感郁闷的胡骏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爷,我们好像是亏了本咧,这种事情本是公事,只要您到了皇上那里一说,皇上尔雅地一摇扇子,笑道,“皇阿玛可是有言在先,他们两个家伙要是敢在军中仗着身份胡来,你尽可以拿着大板子狠狠地揍,呵呵,全由你调教!”
凌啸苦笑着扶起两个少年阿哥,直愣愣问道,“你们两个那里的毛长齐了没有,还是不是童子鸡?”
四个阿哥几乎全部昏倒,雅茹惊得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话本身不吓人,吓人的是刚刚走到堂口的康熙皇帝,正一脸愕容地望着凌啸。
第两百二十二章 镇闽方略
“作为皇子,你们有责任为皇上尽忠尽孝,作为臣子,你们更有责任为朝廷抛头颅洒热血!所以,当你们去到福建,本将军不会特别地为你们提供保护,因为我,也绝对会首先为这两者负责,第三才是你们的安全!”凌啸冷峻得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所以,你们很可能会遭遇到危险,若是童子鸡呢,今晚就回去找个丫环好好地过把瘾,若是实在没有看得上眼的,就去八大胡同找个清倌名妓吧!明天早晨就要起拔了,两位春晓苦短,莫要到时候路上憋不住犯了军法!”
话虽不错,但康熙见凌啸公开唆使儿子们去嫖妓,哭笑不得地接口道,“皇子王公官员都不能嫖妓啊?”
“上有政策,下……”凌啸转过身来,吓得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这才知道并不是自己的话哗众取宠,而是康熙在背后向阿哥和雅茹摇手,要听自己有个怎么样的张狂理由,“皇上,您怎么来,来了?”
康熙并不理他,板着脸嘿嘿冷笑地走到椅子上坐了,“明天早上就出发么?”凌啸拿不准康熙是不是气得要死,十分小心地回答道,“回皇阿玛,湖北军甚是思念家乡,奴才以为应该提早出发,绕路经过武昌,让他们能够给家里报个平安。”
雅茹乖巧地帮康熙亲自斟来茶水,听到凌啸明早就要出发。忍不住紫砂壶一抖,连倒洒在外面她都不知道。康熙见了,心中对把凌啸打发出去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懒得追究他地胡言乱语,长叹一声道,“怀柔公主见你要出征。尚且如此担忧,何况是那些已经几月没有见到丈夫儿子父亲的军属?人同此心,你这也是秉持了朕的仁,即如此,朕也不催逼的太紧了,在武昌休整三天吧。”
凌啸一甩马蹄袖,“皇上英明,从谏如流,仁宽怀德,爱民如子!”
康熙最是受不了凌啸的直笃笃的马匹。一摆手端起满满地茶杯,对胤祥胤禵道,“还不去遵照将令回府早些歇息,没听到明天就要启程了吗?”他呡一口茶水问道,“朕本待到你这里来散散心。既然你明日就起拔,朕就当这是陛辞。你说说,福建一省糜烂日甚,你去福建镇守,将以何方略为主?”
这个问题正是凌啸长久萦怀的心结。此刻康熙提了出来,却让凌啸好生难以回答。他是绝对不想去屠杀汉人百姓的,可知无堂和日月盟已经箭在弦上。反和不反的生死矛盾全不由凌啸控制。倘若这造反造得真的有希望成功,倒也罢了,可偏偏自己看不出任何能够成功的可能,这就未免难为自己这不想沾上同胞鲜血的将军了。
“皇阿玛,奴才以为该剿抚并用,以抚为主!知无堂为何选在这个时节发动乡村策反,其实就是准备了将整个福建的百姓逼迫到朝廷的对立面去。一旦知无堂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策反成功,战事一起,眼看那秋收双抢就要泡汤。又是一年挨饥受冻,无粮百姓只怕会反得更加死心塌地。所以,要想稳住局势,现在就是关键时期,争夺民心地关键时刻,奴才认为当尽一切努力,从毗邻各省紧急调运粮食进入福建,赈济目前正在青黄时节的农民,同时还请圣上颁发圣旨,为福建减免赋税,这样,百姓手中有粮,终不至于冒着杀头的危险随逆贼谋反!”
凌啸的话说完,老四和老八竟是齐齐愕然。下午的时候,康熙接到了浙闽总督郭世隆、福州将军赖塔台、福建巡抚宫梦仁、陸路提督吴英、水师提督施世骠地联名奏折,要求紧急调兵主动寻剿贼匪,而凌啸现在却提出了和福建五大员截然相反的意见,若不是因为凌啸确实是一个久经战阵的善战将军,两人只怕是要怀疑凌啸贪生怕死绥靖纵贼了。
康熙却沉吟不语,心中着实有些犹豫。他听得出凌啸的主意是煌煌王道,这些年虽是没有拨过粮食去,但朝廷也年年都减免福建的赋税,无奈地是福建人实在是太有血性了,好像对此并不领情。打垮南明、攻下台湾,这其中死伤十几万福建军民,加上姚启圣的禁海令,愣是让这一省之民对朝廷深怀血仇,家家藏着先人牌位念念不忘。
他思索半晌,还是决定先以剿灭为主,反正血仇也不欠再加一笔,最多福建通省反了,朕再调集大军像灭南明一样重来一遍。
“福建的五大员却以为,与其任其糜烂下去措手不及,不如主动出击分散清剿,以剿为主,以抚为辅,朕深以为然。凌啸,秉着这一条,好生去做,勿要弱了朕地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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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等人走后,凌啸回到堂上发愣,分散清剿,以剿为主?这就是说,整个福建的陆路驻军将分区分片地主动出击,自己勤王军和原有驻防八旗加起来才两万八千多人,却是都顶着八旗名义的,要是自己推诿作战,只怕弹劾折子满天飞。
正烦恼间,忽然一双手搭上肩头,轻轻地帮他按揉,凌啸一回头看去,却是雅茹眼睛都哭红了,“啸哥哥,我不知道你明天就走,昨晚上才发脾气把你赶走的,你不会怪我吧?”
凌啸哈哈一笑,起身把雅茹猛地横抱起来,“怪,怎么不怪!你相公只是怕那个罗刹皇后自杀了,这才逢场作戏一番,唉,想不到竟是河东狮吼。不过看你这么着紧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夫妻如胶似漆去吧!”说罢,凌啸竟是就这么抱着穿堂过厅越廊入院,听到下人们的惊讶之声,羞得雅茹把头深深埋在凌啸的怀中。
回到房中,却是欣馨兰芩小依都在,乍然见到凌啸搂着雅茹进来,还在发愣,却看到凌啸并不住脚,对自己两人使个眼色,就在硕大的房中继续旋圈圈。走了五六圈,雅茹才发觉不对,从凌啸怀中抬头一看,却是姐妹们捂着嘴笑得浑身颤抖,顿时又羞又急,捏起粉拳在凌啸胸前一顿猛揍,惹得姐姐们放声大笑。
凌啸一把将她扔到床榻之上,夸张地猛扑上去,在雅茹的惊叫声中,却是温柔地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送给雅茹,我的妻子和唯一不曾成为女人地女孩。”
雅茹大为惊喜,看看一旁微微有些嫉妒眼神的姐妹们,却道,“里面的东西若是只有一个的话,那我就不要。”凌啸一刮她的鼻头,笑道,“何不打开来看一看?”锦盒一开,却是一个琥珀护身符,竟和凌啸送给兰芩雅茹小依的一模一样,显然也是那前门外观音寺求来的开光之物。凌啸笑盈盈地望着不解的雅茹,道,“你看还有哪个姐妹没有这个护身符,现在你这个准一家之主就要代我送给她啊。”
欣馨眼眶一红,她早就看到三姐妹都有这个琥珀护身符,原以为凌啸忘记了送她一个,现在才知道,凌啸并没有忘记。
凌啸把四人都叫到身边,将她们的手都握在一起,“我们总是天南地北的分离着,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到了一块,可现在我又要去往福建。虽在万里之外,但我只要一想起你们,就马上有了和命运搏斗的勇气。从芩儿要出嫁漠北开始,我们之间的姻缘屡经坎坷,芸芸众生之中结为夫妇,如此来之不易,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永远要和和睦睦相亲相爱。雅茹,我离开之后,你就是一家之主,三个姐妹和孩儿就全要靠着你,虽然你平时有些任性,但是啸哥哥知道你兰心慧质外刚内柔,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大腹便便的姐妹,不让那些恨我们的人危害她们母子。”
兰芩三人哪里听过凌啸如此的温柔之语,倒是雅茹随他的时间不短,见过她和叶卡捷琳娜的眉来眼去,心中虽是感动和自豪,但终究有些疑着真假,问道,“本来我也想跟你去的,不过想到两个姐姐和小依,我就当这个一家之主吧。但有一个条件,你不许把那罗刹女人带去,虽然皇上允许你偶尔舔食疮疤,但我们不在身边,我怕你舔到自己都流脓!”
雅茹说者无心,三女却是听者有疑,都是面色一红地窃笑一番,起身就向外走去,临走还把房门搭上了。雅茹很是不解,茫然道,“她们怎么啦啸哥哥?”
凌啸邪邪一笑,将她的腰肢一揽,笑道,“她们是不想防碍我流脓罢了!”
雅茹还在寻思之中,却被凌啸吻上了面庞耳鬓,待要呼着凌啸熄灯,却是触人心神的酥痒传来,竟是啸哥哥拿那舌头在粉颈上舔来舔去,小丫头的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谁也没有看到,两人拥倒下去的时候,凌啸竟然还有用脚趾头拨放帐勾的技艺。
当黛宁走到院中想要去找欣馨的时候,顿时被一声微带娇喘的惊叫吓了一跳,“啸哥哥,你真的在流脓哦?”黛宁一怔,却听凌啸也气喘吁吁笑道,“明明是羊奶!”
长公主仰天嘴角一奚,“只敢欺骗无知少女。”
第两百二十三章 南风天湿晒银票
盛京在望的时候,凌啸率着湖北军停了下来。并不是盛京有什么禁止进军的规矩,也不是因为什么军事上的原因,他们是被城外等候的奉天官员给拦下来的。
整齐的八千披甲人方队列在城外,但他们的旁边是漫山遍野的包衣奴才和披甲人的奴仆,少说也有四五万人,这可把凌啸吓了一跳,连忙招来前来拦住他的奉天府丞询问,一问之下,凌啸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太子当日不太情愿把这两万包衣和披甲赏给自己了。原来,旗人之中是分为三等的,包衣,披甲人和女真人,包衣就是奴隶,披甲是降服之人,但是每一个披甲人都还有自己的奴隶,这就是常说的罪犯家属发给披甲人为奴了。一个披甲人平均拥有两到三个充军奴隶,加上他们的家人,总数竟达到四万多人,加上一万两千包衣,拖家带口的竟是达到了五万六千人。
游击陈劲是从丰台大营跳槽而来的福建弁佐的统领,看到这种场面也忍不住愣住了,刚刚说了一声壮观,却听到凌啸一声长叹,“操,这么多人,老子怎么养活?难道到了今天,居然我还要当一次人贩子不成?否则的话,人吃马嚼的,每天起码要砸下去三四千两。”
金虎等人也被这种情况给吓住了,忍不住对那些报复凌啸的人恨得牙痒痒。倒是随军而来地顾贞观脑子灵活。笑道,“军门,要卖的话,这里定是最好的地方,一下子人少地多,影响耕作啊!说不定这些家伙把人摆在这里。要不然为什么把人都叫到城外干嘛?就是要吓唬你,然后等着贱价卖人呢!”
凌啸也意识过来,斜睨一眼那个奸笑着的奉天府丞,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嘿嘿一笑,问道,“有没有一个叫做戴梓的充军之人啊!”那府丞见凌啸的神色不对,微微有些胆怯,“有啊,戴梓和他夫人就在你地披甲人奴隶之中。驸马爷要见他,下官立刻就把他叫来。”
第 2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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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01 章
戴梓很快就到了。却是一个糟老头模样,如果不是他行礼甚为标准,且眼光总是向着湖北军手中的鸟枪看,凌啸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凌啸要找的戴梓,是世界上第一个造出机关枪的牛人。是继承父亲在明朝学到了很多神机营火器技术的人才,是咱们中国的火器专家。得此一人,胜于包衣十万!
“连珠火铳和子母炮分别是何年做成的?”
戴梓大吃一惊愕然地看着这个驸马爷,全身剧烈颤抖。喃喃道,“康熙十五年和二十六年。”
凌啸大喜,自马鞍上一跃而下。抱着戴铎的臂膀笑道,“凌啸久慕先生才情,梦中几回萦绕,先生可愿意随我而去,一展毕生所长?”
奉天府丞大惊,“驸马爷,戴梓乃是通东夷的充军要犯,怎么能够随军南去?”
凌啸破口大骂道,“日你妈。他充的什么军?还不是老子麾下地披甲人,连披甲人都是老子的麾下,怎么老子就不能带走戴先生!?操你***,敢干涉军事,来呀,给爷扒了官府狠狠地抽五十鞭!”
盛天府丞乃是正四品的中高级官吏,比那寻常的知府大人还要高两级,凌啸却说要以干涉军务罪抽鞭子,这可吓得奉天地那些属官们大惊失色。但是凌啸抓得话头又是其准无比,他们就算想帮那府丞求情也开不得口,奉天的官员们一个个不自觉地往后面退去,生怕凌啸瞅上他们,耳听着阵阵惨号之声传来,这些人面面相觑,心中都闪过一个数字二百五,但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说凌啸,还是那个府丞。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戴梓竟是怒吼起来,接着不知道是谁把凌啸痛打奉天府丞的消息传了开去,包衣和披甲奴竟是激愤地高声喊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最后竟是满城之外都是呼声一片,就连凌啸都给搞得莫名其妙了。他仔细端详着这个已经爬不起身的家伙,实在弄不懂他究竟有何德何能,竟然能遭到这么多人的恨。
凌啸一指四周,“胡涛胡骏,率亲卫即可查问,为何公开呼喊要打死朝廷命官!”
百余骑四散而出,又很快向心聚拢回来,带来地消息竟把凌啸气得全身发抖。他死死盯住那个奉天府丞,怒极而笑道,“怪不得老子没有看到十五岁以下的小女孩,原来都是叫你个忘渊、胡涛四人为参将的中军护标,何智壮升任三品参议参军,胡骏依旧是忙着在各军中挑选健壮有才能的汉人。充任凌啸的亲兵。
各部队间的整军操练在三天之后就展开了,由于黄浩还在养伤,金虎和特廷就全权负责起了操练之事。内容上虽是大部分按照兵部地操练范典,但更在其中加入了凌啸的几项特殊内容。
经历过大学军训的凌啸,那队列训练的苦楚是一定要让这些古人们尝一尝的,但好歹也是混了一年多地人,他还知道用甲乙甲换掉一二一,因为这样不仅是不骇人听闻,同时也都是开口音,喊起来更加容易激发中气。
等他明白到自己有了戴铎这个火器专家之后,那护军营火枪队里折磨熊金柯等人的掉砖持枪。就越发地不可缺少了,于是乎,万把人垂着手光用嘴巴啃饭的壮观场面,就顿时出现在了军营之中。但更为壮观的是满营都是骚气冲天,手臂手指酸痛得连裤腰带都解不开而尿到裤子上的,大有人在!
至于那种圆明园用过地越野跑,更是家常便饭,士兵们常常会被将领们在半夜里赶上马匹,狂奔出三十里外,讲名次吃饭菜,但无论是欢呼还是沮丧的,马上就会被告知还有讲名次吃饭菜的项目,拽着马尾巴徒步跑回去,美其名曰骑兵第一素质是节约马力。当这种跑步要在丘陵山沟中进行地时候,四肢饱受摧残的士兵们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驸马爷虽然舍得给大家加餐,但是他显然前世就是一个瘫痪在床的家伙,见不得有人活蹦乱跳的走在他面前。
但是此刻的凌啸却根本没有他们那么样的缺德,他正带着天使一样的圣洁笑容,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给包衣和奴才们送去被掳走的女儿。就在这些可怜人感激的眼泪都要把他淹没起来地时候,才走出最后一个帐篷,凌啸就见到了一个人,穿着三品补服的奉天皇宫内务府大臣铁查干巴。
“卑职给驸马爷请安了。受几位奉天王公们的托付,卑职想问一下,驸马爷的这些奴才似乎很不好安置,不如便宜点卖给他们吧。”
凌啸嘿嘿一笑,叫到,“胡骏,这两天是南风天,爷的那些银票是不是该晒一晒啊!”
等铁查干巴看到阳光地下一字排开几乎三十步长的银票毯子之时,第一个念头是昏过去,第二个念头是抢过来,第三个念头是还是昏过去好,说不定这个有上百万银子的驸马爷是不会在乎奉天缺少劳力的。
第两百二十四章 急急如律令,遁!
等到凌啸宣布全军开始休整两天的时候,离十天的整军充编期只剩下两天的时间。忙的人是那些包衣和奴隶,而紧张的却是盛京里面的王公们。
一天三探谕家堡大营的王府下人们,将凌啸下令全部包衣奴隶打点行状的消息传到他们主子那里,急得这群王公们坐卧不安。天底下还有什么样的劳力有包衣和奴隶实惠?佃农还要分掉三成的出产去,可包衣奴隶却连自己和子孙的人命都是主人的,可以奴才生奴才,奴隶生奴隶,世世代代为自己服务。可是,每年的罪犯家属发配来的毕竟很有限,而这次西北打仗又都是皇上要怀柔的蒙古部族,包衣和奴隶的资源之紧缺,让凌啸手中的这几万人很是抢手,若不是大家订立了同买均分的协议,只怕是早就偷偷去找凌啸了。
手段不是没有耍过,但眼前的凌啸身份不亚于王公,手中的钱多得吓死人,而论到位高权重却远胜自己这些空桶子王爷公侯。
要偷抢蒙拐,人家那上万的兵马可不是吃素的!要贱价强买,人家就敢把逼迫他的四品官打得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要平价购买,人家愣是摆出了银票毯子晒给你看,让你英雄气短泪满襟!剩下的一条路就只有高价买了,三年能够赚回成本的奴才奴隶,咱们用三年半回收成本,行不?
“不行!”
凌啸一口回绝了再次前来地铁查干巴。“一百万两左右的银子,在京畿可以置多少的地?养活这四万人乃是绰绰有余,加上本驸马爷的经营本事,两年就可以赚得回来,你信不信?!”
铁查干巴咽了口唾沫,却不得不信。凌啸的声名举国皆知。办彩票搞香胰,皇上赏的,自己赚地,公主嫁妆,能在一年的时间里有百万两银票晒的人,他的话,怎么能够不信。但信不信是一回事,买不买得成却是关系到诸多盛天王公们切身利益的大事,铁查干巴只好陪着笑问道,“呵呵。信,驸马爷,您就当做个好事,就像上次您在盛天城外救了盛天百姓一样,再给王爷们一个念记。卑职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您的好处,咱们都记得呢!您再开个价码吧。”
凌啸一指铁查干巴,终于有了些笑意,“想不到事隔这么久。竟还有人记得我凌啸也是对奉天有功劳的人。好,看你也是实在人,你下午再来。容本驸马先想一想吧!”铁查干巴心知有戏,忙不迭地打千退了出去。
包衣奴才和披甲奴隶,凌啸并不是真的想要弄到京畿去,若是一味地充上帝,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只会把自己给拖累下去,更何况手中地银子投入到田地上去,那他凌啸就枉为一个经理人。但是该说的话一定要说得斩钉截铁,该做的姿态一定要做得可以乱真。
“胡骏。进来,爷有差事交给你办!”凌啸终于下定了决心,“即刻到各个批甲奴隶的营中,挑选一下条件的单独集中起来,一,男性孤儿或无家室之累地青壮,二,家中人口较少但男丁青壮的,三,家中无男性青壮但有少年的。上述之人,你即刻挑选出五千人左右,到宁远城联系海船,运往湖北让大爷在扩大的工厂之中先安排下来。记住,不许拆散人家的家庭,无论条件多么优秀,也不能拆散人家地亲人!”
胡骏点点头却是还有些疑惑,“爷,您很可能在福建一待就是几年,不如把他们直接送到福建去吧。”
凌啸笑了笑,却是一摆手就让胡骏做事去了。他挑选这些生活在中华最底层的人出来,无非是看中了他们的奴隶身份,这些家破人亡饱受折磨地人无疑是具有典型的阶级仇恨的,现在弄到福建去,弄不好马上就会被知无堂策反,那自己可就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至于那些包衣奴才,凌啸却是一个都不敢留在身边,这些人生活处境比起奴隶来,已经优越多了,况且祖宗就开始作奴才,没有被逼到绝路上的他们奴性十足,自己没有蠢到对这些人寄以厚望,更没有堕落到靠剥削他们来发财的地步。一次性转卖赚钱,自己最多是个奸商罢了,长久性地奴役他们,就免不了吸血鬼之嫌了。
当铁查干巴再次来到大营的时候,他可真的是慌了,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他是深知地,当勤王军在满奉天城大事收购粮食的时候,王公们就急了,凌啸摆明了是要谈不妥就拉到的意思,这才逼着铁查干巴提前见凌啸。
凌啸却在睡午觉,亲卫们一句驸马爷很辛苦要睡,铁查干巴就只好很辛苦地等,直到红日西斜的申时,凌啸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帐来,一见铁查干巴大为吃惊,“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刚才不是说了让你回去复命……哦!不好意思,铁大人,刚才是做梦。”
等得心都焦了的铁查干巴心灵被这句话打击的非常委屈,但是当他听到凌啸凌啸接着讲出的条件之时,竟是差点昏过去了。
“一,卖的形式是竞价,价高者得!二,卖的单位不是单个的人,而是整个家庭打包卖,三,先买者可以先来进宿营地挑选他认为好的家庭,四,我在盛京花了很多的冤枉钱,拍卖起价一百四十两每人!”
黑!真***黑!
前一个黑,是铁查干巴觉得眼前直发黑。
后一个黑,是他对凌啸心脏眼色的描述。
铁查干巴听到这涨了四成的价格,几乎要跳起来和凌啸理论。你在盛京城外把个四品官打得屁股开花鬼哭狼嚎。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盛京,商人们欺负你急,赚点小钱倒是不敢说没有,但是敢于杀你地黑,那是绝对不敢的。你养活这三万人,就算一天四千两白银。九天的时间也不超过三万六千两银子,但是每个上面加上四十两,可就是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啊!真***邪门,要你养活了九天,难道竟然被你养成金猪?!
铁查干巴终究只是一个官吏,并不懂得那些经营之道,他只是注意到了凌啸所说的价格,但是当他回报给聚在原郑亲王府邸的王公们地时候,王公们的管家账房幕僚都纷纷在自己主子的耳边进言。闹闹腾腾了半晌之后,三十几个王公爷们竟是同时恢复了宁静。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都是低头望着自己眼前的地下都不肯言声。
老铁同志万万没有想到,听到了一百四十两的价格之后,王公们竟然连冷气都没有倒吸一口,看来当时感到眼前一黑的事情千万不要传出去了。否则还不被这群有谢安下棋涵养的王公们给笑死?
第 2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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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2 章
他正在反复地考量自己为何与这些王公们有这么大差距的时候,忽然间发现王公们个个满脸通红,甚至有几个竟是成了紫酐色,这让他大吃一惊,“各位王爷公爷。你们怎么啦,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奴才给你们拿些窖藏的冰块来?!”
“咘~~咘~咘~!”
一声响亮而悠长的屁响在王府大堂中响起。这位屁声地始作俑者,却在铁查干巴的注视下毫无愧疚之色,反而欣喜道,“不好意思,吃坏了肚子要出恭,告退,告退!”
铁查干巴正要说笑一番,却不料接连几位雏凤清于老凤声,竟是毫不逊色地嘣嘣几响。然后也是连手也不拱一下就几步跑出了大堂。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敢于悠着自己的努力了,全力施为之下,竟是此起彼伏地“咘嘣咘嘣”不绝于耳,一阵浓重的臭气薰得铁查干巴掩鼻不及,但是就算隔了他厚厚的靛青官袍,他也还是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呼吸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跑出了大堂,在影壁下地前庭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当然,缓过气来之后,他没有忘记抓住最后一个赶着主子的管家,问道,“兄台,能够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如果你没有听过屁遁这个词的话,总该听过屎遁吧!”
这般王爷们心中都是急躁得连车轿都不敢坐,愣是快马加鞭赶到了凌啸的大营,银票那都是早就在急躁中带在身上的。“该死地凌啸用一个先买先挑的约束,很快就瓦解了我们的联盟!”
开玩笑!要是去得晚了,被别人抢先买下来了,那本来就少了武,帮飞扬古解了甲胄,接过伊桑阿双手奉上的圣旨。只有五个字说出了口,“辛苦了,开箱!”
在场千军百官一起会心一笑,纵使是富有四海的皇上,也想看看这十万斤黄金地堆头和光芒!
呀──咔!呀──咔!……
百两大车的厢板顷刻间被四面拆开,康熙目瞪口呆,群臣眼睛石定,军民齐声惊呼。
黄澄澄,亮闪闪。足足可以把乾清宫东暖阁堆得严严实实的堆头,顿时就把这大清朝上至帝王下至走卒的眼睛死死地粘住了。
康熙愣愣地问道,“张廷玉,你视察过户部金库,那里不是有相当于两百万两白银的十万两黄金吗?你比划一下堆头,让朕瞧瞧。”张廷玉茫然地回答了一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走到这些并排地百两大车旁,指着其中一辆大车,“这个的一半左右啊,皇上。”
“啊?哦,这么少?哈哈,这么多!”康熙这才清明过来,犹如是小孩子童心未泯一样,手脚并用地爬上大车,站在金子上,仰天长啸一声,“大清朝啊!煌煌大清朝!朕将致盛世以告祖宗,造福祉以慰万民!”
官民军臣齐声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轰天震响经久不息之中,只有太子一个人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要是把它全部搬到毓庆宫寝殿去,我还能不能睡得着觉呢?”他正在想象“金屋”地大小形制,忽地听到康熙对自己道,“胤礽,明君不以小过而掩臣功,记档,着赐凌啸紫缰、皮条!”
胤礽大吃一惊,紫缰和皮条乃是近支宗室子弟固有的八种身份象征物之二,有这八种叫做入八分,所以才有不入八分镇国公的爵位,如今凌啸屁的爵位都没有,可就凭着这两样玩意,在外地谁敢不让他的紫缰马,谁敢不怕他的开道皮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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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凌啸却率着归心似箭的大军从盛天急速向武昌疾驰,除在通州盘恒半日,补充了兵部送来的军械粮草补给,还兵送钱给丰台和派出三百亲兵回府护卫以外,竟是马不停蹄地一路急飙,向南,向南,再向南!
儿行千里母担忧,夫戍边疆妻日愁,湖北兵恨不得插上翅膀地心情越发焦人,以至于好几次的傍晚,凌啸的中军都不得不派人追赶尽量南插湖北军先锋。三千八百里的路程,就是在玩命一样的行军之中渡过的,日行四百里的恐怖速度,让凌啸摇头苦笑不已,妈的,在西北为了救皇帝才抛弃辎重日行四百,现在你们为何要跑得这么欢实?!当德安府就在脚下的时候,湖北兵的速度竟然快到披甲人都赶不上的程度,这让凌啸气得跌脚大骂,“这群败家子,这么热的天,你们不怕中暑。难道也不考虑一下战马?”
荆州将军思德安、湖北巡抚施世伦早就得到了快马驿传,在凌啸率军到达吴家山地清晨,就已经发动了将近三十万军民来迎接功勋彪炳的湖北军。和北京城的凯旋典礼制度昭彰不同,汉口郊外的官道两侧,更多的是感人。
无数的乡民军属赶来,把狭窄地官道簇拥成为长达四十里长的人荫大道。知府柳铭看到涌动的人群将道旁的良田踩踏得不成样子。但一向重视农桑的他却熟视无睹,此刻他不是百姓的父母官,而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他只想知道一件事,随征的儿子柳向连是否还活着。
在震天响的呼儿唤夫声中,猎猎作响的“钦授忠勇勤王军”大旗过去了,迎风招展地“钦命镇守福州建州将军凌”的大麾过去了,接着前来的竟是身披白麻、四个一组的披甲士兵,这让无数前来寻找亲人的军属们忍不住放声痛哭,嚎啕遍道。因为,两千神色肃穆悲痛地披甲士兵担着的是无数的牌位,牌位之下是触目惊心的骨灰麻袋。
看到了亲人身影的军属们一阵喜极而泣,没有看到地慌张得边哭边喊,而已经发现了亲人牌位的军属们。都是眼睛一黑就昏倒了下去。
施世伦在接官厅门口看到这种乱嘈嘈的人间悲喜剧,心中也是感慨万分,对身边地思德安叹口气道,“老思,看来今晚的武昌城会是哭声一片。身为巡抚父母官,我的心好不是滋味啊,近万将士为国捐躯死得光荣可他们的遗孤家属,我们却有心无力。”
思德安莫名一愣,急道,“皇上不是拨了内孥三十万两的抚恤吗?我思德安不敢说是清如水,但谁要是连这笔银子都敢坑的话,老夫我就是要动将军旗牌,先斩后奏的!妈的,难道候爷一片苦心给这般家伙们搞了养廉银子,还不知足不成?!”
话声未落。就听到戈什哈跑进来道,“将军大人,抚台大人,驸马爷的帅驾到了接官厅外,各位大人们都去迎接了。”思德安和施世伦精神一抖,连忙迎接了出来,半年地时间,凌啸已经不再是出去打仗的手下总兵和参领,而是官拜从一品的驸马爷,就连平级的思德安也得尊他一声爷,何况是二品施世伦?
凌啸快步过来,一把搂住两人,连拱手的礼节都不许他们行,退开两步在万众瞩目之下,双腿跪了下去,面上还带着泪痕的他肃道,“小子凌啸向乡梓父老汇报:湖北军此次为国出征,血战之中歼灭敌寇六万余,瓦解敌军十二万兵凶战危中,一万三千一百八十四名荆楚儿女,有九千三百另五名忠魂永留大漠之中,但他们的牺牲致使葛尔丹国破身死,罗刹国割地赔款,功勋卓著可载史册,吾皇钦赐忠勇勤王军称号,全军以御林军饷之,三十万两内孥以厚恤将士,五十人加官晋爵以增色故土。无论存亡,皆乃荆楚好儿郎!”
两位军政大员连忙扶起了凌啸,大声叫道,“不错,无论存亡,皆乃荆楚好儿郎!”
湖北军顿时一片欢呼,齐声将这句话传了开去,有什么事情能比得到乡梓的认可更激动人心的呢?
这种欢呼暂时冲淡了哀伤,但凌啸没有忘记悲伤,“军门,抚台,我出钱,请你们在武昌洪山修个烈士陵园,统一安葬这群烈士。烈士的遗孤,全由我何园来安排学业和生活的资助,具体的安排,请顾先生和你们再谈,进城吧。”
思德安和施世伦大为惊讶,但还没等他们把嘴巴合上,凌啸一转身就见到了一个身穿五爪正龙补服的亲王,就是恭亲王常宁,还在愣怔间,就听到这个恭亲王阴阳怪气道,“纵然是奴才见了主子可以不行礼,但侄女婿见了叔王总该磕个头吧!”
这恐怕是来打咱的兴头,报复豪成的吧!凌啸嘿嘿一笑,一个千礼打下去,“给叔王请安。”
常宁大为得意,嘿嘿,这个家伙没圣旨,本王不用闪避!他方咧嘴一笑,却听凌啸寒着脸问道,“怎么?武昌香胰厂督办副使见到了钦差永远兼办香胰大臣,难道,是可以不行参礼的吗?!”
思德安噗哧一声喷笑的时候,常宁的脸一下子刷白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移动圣旨?!
PS:明月笑道,“今日明月豁出去了,凌晨起床,子夜收班,就不信搞不出四章来,弟兄们,接第一章!”凌啸却被豆腐脑呛得一咳,“搞得像什么似的,切,弄这么悲壮,无非就是想读者说声:明月,接票!你反正五一七天有首页小封,有本事的话,五一不去旅游啊!”明嫂一声咳嗽,凌啸连忙端着碗跑得老远。
第 2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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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03 章
第两百二十六章 不爱别墅爱公园
在常宁怒哼一声的参礼中,凌啸看到了大汗淋漓赶来的豪成和何园众人,兄弟见面竟是这样的温暖,两人都是不禁心头一热,拥个满怀复又抱臂细观良久。从宁夏城一别,已经是两个多月不见,其中的生死之忧,手足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大军过江入城,自有金虎宣布全军湖北籍士兵探亲两日,披甲则径入葛店镇标大营驻扎,新一轮的挑选福建籍弁佐的行动就交由周文渊去办了,他在湖北绿营之中人缘好,交游阔,要是凭勤王军那御林军薪饷和提汉军旗籍的待遇,还不能挖到福建军官的话,他周文渊就实在无颜见江东父老了,更何况思德安施世伦和凌啸的关系摆在那里,而凌啸一手勒着全湖北军官的养廉银子,谁敢不放人?
但这都是后话,华发两枝,在周文渊去办差的时候,一众千总以上的军官,被湖北军抚们请到了黄鹤楼下的蛇山上,大摆庆功宴。
凌啸却差点被湖北官员们给放倒,人的酒量就是这样,对那些烈士家属深深同情的凌啸,越是看到满场的红顶戴禽兽袍,心中越发难过,酒喝了三巡,凌啸就已经颇有翻涌,若不是商场上酒乃生意胆的磨炼,心中有事的他只怕是马上就会吐的。但很快,一个低级官员的敬酒,迅速地让凌啸清醒过来,竟是乘着酒劲勃然大怒。
这个端杯给凌啸敬酒地官员是藩司衙门的八品库大使石从雁。年纪不过二十七八,但胆子却是不小,昂然站立地举杯道,“驸马爷以护驾起,以军功隆,卑职不才。想问问驸马爷对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何见解?若是能够令石从雁心服,这杯酒卑职就敬得心服口服!”
首席相陪的藩司通古柯大吃一惊,在众人的惊讶之中面红耳赤,这在末席的无礼小官是他的属员,虽是才从户部地六品主事上贬黜下来,但也没有料到他会这般丢脸,马上板着脸训斥道,“石从雁不得无礼!”
凌啸却已经侃侃而谈,“若是为烈士们修筑陵园和照顾他们的遗孤,还做的不够的话。那么本将军可以告诉石大人,大丈夫为国捐躯,反抗侵略,死得其所!”
石从雁哈哈一笑,“将军所言甚是。但我辈既为民之父母,是不是应该抚幼抚孤,善恤烈士家属?可惜的是,朝廷自南京化银厂解来的三十万两抚恤银子,如今库中却只有不到十五万两。而账面上竟然还记着征收这笔银子的火耗达四万两,请问将军,您听说过无需火化的抚恤银子竟然还要征收火耗的吗?”
石投静湖千层浪。满座皆惊之下,竟是上百双眼睛一起看向通古柯。
凌啸格格一笑,看着面色惨白的通古柯,以金石之音问道,“通方伯,这库大使地良知直言,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通古柯干笑道,“是暂时的挪用到河工银子上罢了,很快就能周转开来。驸马爷,下官保证会照顾好这些军属的,您就放心地去福建履任吧。”
施世伦见通古柯还敢在言语之中警告凌啸不要越权越省,心中一声冷笑,你通古柯有太子撑腰,我施世伦弹劾不了你,难道驸马爷还收拾不了你这捞黑心钱的?凌啸气得满脸通红,猛地就把手中酒杯猛地一砸,却不料地上竟是同时出现了四个酒杯。
一个酒杯是思德安所砸,而另外两个竟然是暂时委为游击将军地胤祥胤禵所砸。众人一阵大讶,几个大员之中基本上都认识他们,顿时就大吃一惊,原来这陪坐中等席位的竟是当朝两皇子!但凌啸不说破,这些花花肠子都多的大员们怎么敢胡说。思德安怒道,“通古柯,你可看见,连将士们都发了怒,你要是不能在两天之内把抚恤发下去的话,激起了民变,本将军就拜折弹劾你。”
通古柯刚要点头称是,却不料凌啸冷哼一声,思德安怕太子党,咱凌啸可不怕,“凌啸是过路的将军没有错,但勤王军却本将军地麾下,其家属的抚恤事关军心稳定!明天早上,见不到三十万,莫怪本将军不念旧情。”
众人正在揣度凌啸是怎么样个不念旧情法,那通古柯抹着额头上的冷汗道,“驸马爷放心,明天早上定有三十万两。”石从雁反唇一讥,“三十万两?!敢问方伯大人,藩库之中仅仅剩下十多万两,你难道竟会生钱不成?”
此言一出,就连凌啸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就更别说其他地湖北官员了。堂堂一省藩库里面只有不到十五万两白银,施世伦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了,他颤抖着嘴巴问道,“石从雁,你,你说什么?藩库不是还有存库官银六十万两吗?”
石从雁一躬身,“回抚台大人的话,那都是账面上的,但实存不到十五万两,连续半个月来,方伯大人都批了条子,将库银提走了四十多万两卑职只是右库使,这些银子都是在左库使当值时候提走的。”
凌啸看着施世伦向通古柯怒声责问,心中却大为警觉。湖北之地是自己经营良久的地盘,阿哥党们已经大为收敛。八爷党的苏克济已经撤职走了,老四的人还算老实,连那个臬台杨思谦虽是出自雍王府,但也能克己,可随着自己到福建任职去,这里会不会又成为阿哥角鹿的地方,或者说是通古柯所属的太子党一家独大?豪成留在何园,若是事事受到他们地掣肘,以后办事何等不便和危险?
在施世伦的责问之下,通古柯除了一个劲地说明晨补齐抚恤款和亏空外,就只有一句“下情容后再禀”作为推托,显然这也着实不是追究这种事情的场合,酒宴很快就不欢而散。散席之时,凌啸忽地心中一动,在两个喜欢搅事的少年阿哥耳旁说了几句,便命金虎派些亲兵随他们去办差,自己则叫了那个石从雁随自己回何园。
虽是离开何园才四个多月,但当凌啸走近这处宅院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原来更加把此处当成家一样,若不是在何园对面的一处喧嚣的工地让凌啸觉得心烦的话,他是不介意好好看看这里的一草一木的。
“哥哥,这里是谁在破土兴建?好大的排场!”
这个排场的确不小,何园作为可以住下上千人的园林,已经是和公园一样的巨大了,可这新的工地更加吓人,光看那墙垣的形制,愣是要比何园还要宽阔个四分之一。关键还不在这里,而在于何园对面原来的大片民宅究竟哪里去了!
豪成苦笑一声道,“我的兄弟啊,快可怜可怜你这苦命的哥哥吧。你知不知道这是何人的杰作?告诉你,是恭亲王常宁的!”他的一阵诉苦下来,凌啸这才明白了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回事情,忍不住啼笑皆非。
前些时候,常宁除了用亲王身份折磨豪成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要施世伦给他找住处,施世伦无可奈何,慑于他的身份,把在城东珞珈山的珞珈山庄这个仿行宫调拨给他入住。毗邻东湖的珞珈山庄,那可是前任总督吴椣为了准备康熙万一南巡到湖北而修建的,本是早看雾海,午观波光,夜听松涛的绝佳去处,加上仿宫廷建制的内部恢弘格局,最是适合常宁的亲王身份居住了。
常宁开始的时候也颇为喜欢和自满,但当他有一日进城的时候,不知道听了谁的屁话,怒气冲冲地到施世伦处大闹一顿。“弄了半天,你施不全竟是要我帮你去守那空筒子破山庄!本王侍卫也不足五十,就是想守也守不住啊!还有,福晋姬妾皆未带到武昌,本就一个人孤苦寂寞,你还好意思让我住到荒郊野外?看看那豪成屁颠屁颠的奴才样子,凭什么住在城内闹市的园林之中?给本王换!”
换?施世伦一摊手,“王爷,那块地方早就在香胰子厂设立的时候就拨到那边去,成为了他们的官产,我就是发了牌命,豪大人也不会屌我啊。”常宁当即趾高气昂地来找豪成,豪成却是一摊手,“既是香胰子厂的官产,当然是最高长官住!”
于是乎,不爱别墅爱公园的恭亲王一怒之下,指天发誓要好好压住何园的气势,他反正是难得回京城去的,就愣是要在何园对面大兴土木修造府邸,一定要在形制上超过何园,所以就有了一片这样的工地。
凌啸听完,初时还是笑了笑,在见过了留府众人和左雨的亲属之后,感到乏累的凌啸在后园主楼歇息,这里是欣馨和兰芩曾经的居处,凌啸很想来妻子们的香闺休息,但远处的号子声吵得他心烦意乱,拿起一个千里望向那里看去,先是想看看对面在搞什么,可当他明白过来是在为一座楼阁上梁之时,再一细看,凌啸忍不住火冒三丈!
对面另外一幢还未完工的歇山式木楼之上,窗口处也有一个人在窗口用千里望向他望来!
第两百二十七章 宁可调戏阎王妻,也不可和驸马斗气!
当凌啸发现了只在电影中才见得到的望远镜窥视的时候,常宁正在工地上听取王府一等侍卫李浪吉关于工程进度的汇报。
常宁听得很是郁闷,说句老实话,他之所以不惜巨资来搞这个园子,一是为了自己的王爷面子,尽管这个面子已经在京城成为了笑柄,但他揣测着在湖北还是要摆阔的,第二个目的则是为了要气死凌啸这一家人,而他最喜欢气死的人就是敢于在宗人府对他不敬的凌啸。然而,凌啸来到湖北的时候,他的园子却还要一个月才能初具看相,这让他十分没有快感。
“这怎么行!?这样搞下去,凌啸岂不是看不到本王定做的那个巨大的许园牌匾?”
李浪吉一愣,“为什么叫许园?”
“混账东西,叫你小时候把书读好,你要去看寡妇脱光洗澡!没有听过百家姓吗?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诸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他敢叫何园,老子就叫许园,不多不少就比他靠前一位,压死他!你去告诉那些工头,要在四天之内集中把府门给本王搞好,其他的暂时不要浪费人力,本王就不相信,凌啸就不在武昌呆个几天!哼,到时候,老子的石狮子比你大一倍,门脸比你高一倍,拴马石也要比你大一倍多一倍,气死你!”
李浪吉承受着自家王爷的口水,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在心里面苦笑,“我地王爷啊,人家何园人多马壮,找他们办事禀报的人海了去了,你搞再多的拴马石,还不是给他们的客人用?难道你还能霸道到砍人头不成?”心中虽是腹诽不已。但他的脚底下却是不敢停下,一溜烟地去寻找工头们交代去了,留下常宁在好没有刷漆的裸木大堂之中发愣。
常宁其实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同样是兄弟,裕亲王福全在北京吃香地喝辣的,自己却被哥哥一下子打发到武昌来久驻。生活上不习惯还不说,他已经被这有名的蒸笼给折磨苦了,五月天里,人家睡觉都是一袭短靠薄棉纱内衣,自己这年年去承德玩玩避暑的北方王爷。却得脱得赤条条还嫌皮热。福晋来信说求太后帮着说情,可就是连太后那关都过不去,更不要说是皇上了,常宁越来越觉得自己上了太子的贼船,更加觉得那是一艘快船。沉也沉得快的破船。自从沾上太子惹了凌啸之后,宗人府被他羞辱,害得自己被皇上猜疑,朝堂上为太子争什么香胰厂,接过被贬黜到这里来受尽屈辱。还看着金山银山一样的香胰子厂愣是不能插手。
“老子就是打不赢哭也要哭赢的性子,凌啸你又能怎么样!”常宁破罐子破摔的内心独白还没有能说完,就看见李浪吉飞快地跑了过来。手按刀把面色发白,“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咱们许园被包围了!”
常宁大吃一惊,茫然一愣站起来,忽地醒过神来,朗朗乾坤,省垣之内。怎么也不可能是造反的。他马上就怒火勃发地来到门口,对着两个正背对着园门在指挥兵马地武将高声叫骂,“你们两个***杂种,竟敢围了本王的园子,嘿嘿,不知道老子还是和硕亲王吗?!”
胤祥和胤禵转过身来,胤禵一愣道,“叔王,我们两个是***杂种?”
常宁一下子就傻了,他没有料到两个侄子阿哥会来到武昌,还正好被自己骂成了***杂种,怔怔道,“本王不是骂你们,你们怎么会来,还封了叔王地园子,难道是有圣旨?”他正在向更喜欢哥哥福全的两侄子问话,却见打对过何园门中跨步一群人,当头的就是凌啸。
胤禵没想到只到了武昌就有这么刺激的事情,当即笑着向凌啸一个参礼扎下,“禀报将军,标下已将此园团团围住,请示下,要搜查缉拿的究竟是何人?”凌啸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常宁却一指凌啸吼道,“你地胆子好大,擅闯王府,不要命了吗?本王定要上报朝廷,告你……”
凌啸却是给他打了一个千,然后不言声地望着他,常宁还在怔怔,倒是李浪吉机灵,扯扯常宁的衣角,低声道,“参见上司啊王爷。”常宁这才明白了凌啸这厮在等什么,怒声道,“参个瓢的见,这厮辱本王太盛,今日他不杀我,我就天天上章弹劾他!”
凌啸不再理会常宁,笑着对十三十四道,“要抓地是一个男人,穿着肮脏的青灰衣服,长一撇胡子,有一只千里望。”
胤祥一愣,这年头长胡子的人多着呢,千里望往池子里一丢,青灰衣服一换,谁能认得准?“将军,他有什么很明显的特征吗?”
“特征?”凌啸仰着头想了半天,当时害怕发生大眼瞪小眼的情况,凌啸几乎是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把千里望给收了起来,对那男人的印象微微有些模糊,“猥琐,非常之猥琐!”
胤祥这个皇子游击立刻呼号一声,率着披甲杀气腾腾地冲入园子。常宁大怒,侄儿们竟是连他这个叔王的半点面子都没有给,就冲进去抓人?正要进去阻止,却听到凌啸笑道,“王爷,进去可能会有危险,你的院子里面有着一个人拿千里望窥视何园之内,如果这种军中严格控制地千里望不是王爷的的话,很可能是反贼混进了你的园子。我身为皇上的臣子,有责任提醒你,不要进去被反贼抓住当成人质!”
常宁大吃一惊,凌啸的话真假难辨,但万一是真的,那可就不好办了,正在犹豫,却听到凌啸对胤禵命道,“十四爷,你问王爷的话吧,无论问出什么,你自己具折上奏皇阿玛吧。不过,你们两兄弟抄掉通古柯府邸的事情,唉,你们还小,我来担待吧!”说罢,竟是一摆手就扬长进园门而去。
胤禵感激地称谢声中,常宁面色死灰地喃喃道,“什么?你,你们两个把通古柯的家给抄了?!”老十四忽地有些可怜这个叔王,但是搞掉太子的门人,对他和胤祥来说,都是绝对不遗余力的,尤其是一个胆敢擅自挪用藩库放贷的家伙,他掏出一张借据,“叔王,您放心吧,有些事情,都是一家人的,侄儿晓得替您求情的。”
第 2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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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04 章
常宁呆若木鸡,心知这一次怕是连武昌都呆不下去了。
和凌啸斗气,是他这次找商人搂钱的根本原因,要修个比何园还大的许园,凭他不受康熙爱见的空桶子王爷俸禄,那是万万不行的。可怜被豪成给完全架空的他,每日四处厮混,却和一些来进货的香胰子商人交上了朋友,香胰子几乎是全国脱销,奢侈品的利润回收之块,远远短于凌啸设想的一年半,可要想拿到代理,除了竞标别无他途,好多缺钱的商人嘘声叹气,这让他动了心思。同一阵营的通古柯是藩司,搞些银子出来放高利贷,就成了常宁和这方伯的一致想法,想想如今就快要到秋收,只要不是大的突发变故,府库的用度也是不太急,本就对何园大赚特赚心中痒痒的藩台,当即一拍即合,有太子作后盾,老牌太子党的通古柯也不相信有什么人敢弹劾自己。
至于常宁对通古柯的嘴吧不满,则源于一件事情。什么右库大使个又臭又赢的茅厕砖,他必须要打条子才能取出银子,左库大使是自己的堂舅弟,肯定会告诉自己老婆,老婆又是胆小得落树叶还摸头的人,未免家中不宁,必须要请本王爷帮他再打个条子。通古柯可是当自己拍了胸脯的,给老婆看看就藏得好好的,现在却如此简单就被搜出,显然就是拉自己分担责任!
常宁在心中叹道: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通古柯的嘴,宁可调戏阎王发妻,也不可和驸马斗气!
凌啸走在还没有铺上卵石的。夯土小路,看着胤祥指挥人到处抓捕工匠们,却一点都不可怜常宁,好好的珞珈山庄你不住,老子的母校耶,愣是要搞个什么自己造府邸,串通通古柯放贷藩银出去给贿赂你的商人,罔顾这青黄不接时候嗷嗷待哺的百姓,活该!
倒是这两个小阿哥喜欢惹事的劲头更让他担忧,靠,不就是要你们盯着通古柯的行踪吗,干嘛一看到人家见商人后到钱庄兑银票,就要抄人家二品大员的家?幸好是赌对了,要是赌错了,老子还不吃你们的牵累?要护着去福建镀金却胆子比天还大的两个皇子,只要想想康熙对这两个家伙实际期望都超过了老四和老字狱主角。凌啸惊讶地看看戴名世,又看看顾贞观,笑道,“戴先生不是要周游西南的么,我还以为你已经学徐霞客风流快活去了,正想问顾先生,哪知道你居然在我老窝之中,哈哈。”
顾贞观听到“老窝”这个词,就明白凌啸的意思,笑着道,“军门,我与南山乃是多年的好友,他是谦谦君子,才华又有他人所未尝有践的特别之处,贞观实在是舍不得放他走啊!说句剖心之言,贞观我不是那种武侯般事无巨细的良臣,这几个月来,多亏了南山的帮忙,才能在侯爷走后帮大爷打理得有些条理。南山,所谓货卖有缘人,你还不赶快显摆显摆,让军门能够真正知你之所长!”
凌啸大为惊异,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戴名世后来中了榜眼,应该是个在八股上很有研究地人,怎么还有什么他人所未践的特殊才干?当下笑眯眯地望着戴名世,道,“先生所学者何,凌啸洗耳恭听。”
戴名世哈哈一笑道,“驸马爷可知道本清官何以偶得不清?而本贪官者却又何以偶得不暴贪?”
这一问问得凌啸一愣,哑然道,“本来是清官的人为何有时候会不清,贪官为何有时候贪得不狠?戴先生,这我可就不解了,清官不就是因为清而被叫为清官的吗?”
戴名世倜傥而立,手摇折扇轻轻扇舞,“清官清的是他的良心,贪官贪的是他的欲望,但这两种,却往往不是决定他政绩的关键,关键在于其幕僚。全国十八行省,三百多州府,上千个县,两百万军队,可大清朝的官员总数不过五万人,可要是把这些之中不入流的去掉,总数只有两万不足。除去军官和朝廷,均摊下去,每县有品级的不过十余人。试问驸马爷,这一县之中,县令一人能治乎?”
凌啸嘴角一嬉,笑道,“他们不是有幕僚书吏吗?”
戴名世猛地一收折扇,顾盼神飞,笑道,“不错,就是幕僚书吏实际上手握政权。听贞观说驸马爷这次得罪了很多的高官勋臣,幸得皇上保全方才免货。名世有一言要告知驸马爷。光有皇上护着你,只怕日后也难以安生,因为圣上是被他们所包围着,就如同一个清官,内心想清,无奈四周皆是小人。是怎么样也清不了地!”
豪成额头冒汗插话道,“那戴兄的意思是,皇上终有一日会被人调拨的日日疑心?”
戴名世接过慢慢感兴趣起来的凌啸递来的茶杯,嘬一口后道,“夫圣人面讥谗而愈坚,凡人遇讥谗则半信半疑,怎么应对,那是贞观的差事,名世不在这里抢贞观地饭碗,本事也抢不了。但侯爷可曾想过。对那些官员来一个反包围?!这样,你既有皇上的高空保护,又有底层的通风效命,嘿嘿。”
反包围?“呵呵,这倒是一个新鲜想法。可我凌啸能得罪几十上百的勋贵,但绝对做不到让成千上万的书吏和师爷为我说话啊!”凌啸很有自知之明,就算他有浑身一抖就能收复人心的超级王霸之气蛊惑神功,可面对一个就抖一下,面对一个就抖一下。知道的人晓得我在发气发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帕金森症呢!
戴名世果然是名世风流,潇洒地一抖手腕。竟是把个折扇玩得开合两下却收在手中一拍,“皇上乃是明君,你起码有十年的时间可以平安重用,十年间,若是能办两个学堂,一曰师爷、一曰书吏。假以时日,则于内手底下人才济济,于外可谓间者如云,拣着那优秀的送往各勋贵处驸马仁,则潜移默化以消其为敌之心,悉数知其报复谋划,而驸马仁,则运筹帷幄以灭其永诀后患!驸马爷,须知道,破家凶县令,灭门狠刺史,永世难翻毒师爷!”
凌啸一下子站立起来,看向戴名世地眼中竟是熠熠生辉。
戴名世见到这个结果,知道自己打动了凌啸,把腰一躬,道,“驸马爷,其实名世早就佩服你爱民如子却不滥,疾恶如仇且斗智,愿依附你骥尾,以达千里,也不枉人世间走这一遭!但不知道侯爷可曾看得中名世的这个政术之学?”
政术之学?分明就是个领导艺术和诡道权术的结合体,靠,自己以前听到有人琢磨什么职务含金系数,就咂舌不已,想不到三百年前的老祖宗们研究得也是别辟蹊径。
凌啸愣愣地看着戴名世,他比戴名世想得更多更深,这个先生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个名词,执政团队,师爷和书吏们其实就是大清朝真正地执政团队!北伐战争的一句名言,国民党军事北伐,北洋军政治南伐,说的就是孙中山蒋介石缺乏执政团队,最后换汤不换药的事情。戴名世的出发点,是为了献计让自己阴阳结合地化解官场四面皆敌地窘迫危机,但凌啸忍不住想到自己要想改变这个世界,竟然是还没有真正触及到封建社会的本质灵魂,这些师爷书吏组成的执政团队,根本就是脱胎于士大夫,而更加不可救药地是,他们绝大部分都在名利场上丧失了不少士大夫还有的良知!
“先生请坐,凌啸幸甚,先生若是有志于此项研究,我定会给你机会!”凌啸笑眯眯地告诉他,自己的欢迎和支持,尽管他怀疑戴名世的方法未必有效,但这的确是个人才,海纳百川的心胸,自己还是有的。
送走他们,凌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天气闷热得他燥烦不安,一连叫进七个丫环一起为他轮流打扇,却在凉风中苦苦思量,难道像党一样搞个全新的执政团队?
直到子时时分,“嘣!”地一声炸雷传来,凌啸才相通一个问题,靠!现在想那么远干嘛,你戴名世既然说要高低结合,好,老子就用利益驱使,搞得皇室和下层的吏员们都贪恋大炙,培养资产阶级才是真地!
当雷雨哗哗哗泼下来的时候,胡涛在外面猛地敲门。
胤祥和胤禵满头满脸都是雨水,面色惨白地走了进来,牙齿打着寒颤,还不时打几个寒噤。
凌啸强自镇定地笑道,“好热的天,下雨也不至于打冷颤啊,说,什么事?”
“叔王,叔王自杀而薨了。”
胤祥诺了半天,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正好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第两百二十九章 御赐熊胆比一比
恭亲王上吊自杀了,在他的许园之中被禁足的房子里,这位和硕亲王用一根白绫往屋梁上一搭,死死打了一个结,就这么去了。但让活人们倍感诡异的却是,他凝固下来的死相,毫无狰狞之相,却是一副得意至极的嘲笑。
这个嘲笑的死相,恐怕只有凌啸是看得懂的了。
等到连夜赶来的湖北三大员看到他的尸身之时,都吓得头昏脑胀。
第 2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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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05 章
思德安看到常宁那伸得老长的舌头,再看看默然无语的凌啸,心中闪过了那个官场流传的谣言,凌啸号称是“督抚毒药”、“宰相毒药”、“勋贵毒药”,可要是扳着指头算一算,从西北回来的四月二十帝的亲弟弟犯谋反罪,放逐押解途中死去了,汉文帝害怕担上杀弟之名。竟将沿途地县令全部杀死,沿途两省长官全部充军。常宁之死和这件事情何等相识,甚至还有过之无不及,因为常宁不是犯谋反,而是仅有贬黜之嫌的正常外放任事,这怎么能不让施世伦不寒而栗?
“施抚。验尸吧!然后各自据实奏报吧。我先回去歇息了。”凌啸已经从愣怔之中完全清醒过来。常宁绝对是个小心眼的人,想不到竟然就这样惧愤而死,康熙究竟会怎么样处理这件事情,凌啸已经懒得去管了,反正如果常宁想要以一死来报复自己的话,那他成功了。
仵作迅速上前来进行检验,胤祥看看胤禵,两人都是一脸的惊恐,事情全因他们两人擅自查抄通古柯府邸所引起的,第一和第二个倒霉地就是他们两个。听到凌啸说要据实上奏,吓得他们胆子都绿了,连忙一左一右地跟着凌啸来到何园主楼。凌啸正要踏进主楼,看他们还跟着,笑着一摆手道。“忙了一日,都回去睡吧。”
胤禵也是刚性十足地人,见凌啸都不跟他们说话,急道,“将军姐夫。要是你实在是为难的话,那我们就自己担下这个擅惹事端的罪名!上次我们伤重将死的时候,你派人送来粮水已是救过我们一次了……”胤祥也在哪里拼命点头。
“担?用什么担?!用你们那长满结石硬邦邦的胆子?!”凌啸笑了起来。骂道,“你们两个混球,论身份,连贝子都还在申报之中,论职务,四品的一个游击,抄了人家一个二品方伯,光是一条以下犯上不遵法纪,就可以治得你们圈禁至死!”
两兄弟顿时傻了。他们虽不知道什么是结石,但他们晓得,一旦康熙暴怒起来,太子在旁推波助澜的话,自己两个煌煌春华毓德的金枝玉叶只怕就是一生都完了。
“滚回去睡觉!本将军要和顾先生写折子,恐怕是只有顾先生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了。”
可备受凌啸推崇的顾贞观却显然是不会帮他写折子的,惺忪着眼睛听完凌啸地介绍,顾先生却是一奚道,“军门难道不知道自己应该什么都不要多说,什么都不要多写吗?你对施世伦的话说得很好啊,据实上奏啊!”
凌啸一摸脑袋,万分苦恼。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但他不能不为胤祥他们遮掩,戴名世的话提醒了他,康熙的大腿不抱紧,自己马上就会为汹汹弹劾给淹没下去。而康熙对这两个家伙的期望,应该是十分高地,交给自己手上不到一个月,就被迫送到宗人府圈禁起来,作为父亲的人之常情,定是会对自己很为不满。
顾贞观听到他说完这些苦恼,更加不以为然,叫嚷道,“小啸,你不会是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就吵得我不能睡觉吧?不就是十三爷他们抄家的不合理性嘛,你只要搞到他合理,不就成了!现在反正案子卷宗还在胤祥他们手上,还不是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还有,那些死去的扶桑杀手,来得诡异啊。”
“诡异吗?”
顾贞观一副恨铁不成钢,“不诡异,你也要让它变得诡异啊!把那些并不知情地工头工匠狠狠地打一顿,最后往施世伦那里一扔,这可也是你的脱罪良机啊。皇上会怎么想,会想到你是受害者啊,历来审案断案有打苦主的么?”
******
“又没事?”
“这样都没有事情?还有没有天理啊,这个毒药都毒到亲王身上了,皇上怎么就护住不办呢?哪怕是给他一个小小地降职处分,你信不信,北京城里马上就会有几十家放鞭炮庆祝的!”
“是啊,搞什么罚俸一年,那点银子算个什么?”
六月初九的朝会一过,立刻就有三三两两的官员聚在御街上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这倒不是他们喜欢惊讶,实在是皇上朝会上就亲王自缢案件对凌啸太宽纵了,竟然没有重处凌啸,只是恩赐恭亲王世子原爵而袭,免于问常宁贪腐之罪就散朝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帮凌啸在说话开脱啊?”
总算有一个清白人揣摩出了点味道。是啊。一个开府建衙地当朝亲王皇弟,就这么死去,起源就在于凌啸的插手湖北案件。虽是证实了常宁王爷却有罪责,但无论如何,在结果上逼得一个王爷自杀而死,那处事不谨的诛心之罪。要是没有相当分量的人帮凌啸求情,康熙岂是能这样轻轻放下?
不错,是有人帮了凌啸的忙,但这些官员没有料到,帮忙地是常宁自己,还有那群湖北地官员。
康熙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本是无比的爽心惬意,黄金到手,国土倍增,除了东南微有不稳以外。他几乎是到了文治武功的巅峰之上,所以,这段时间,他默许了文臣们上表要求皇帝九月登泰山封禅的事情,心中无比意淫日后自己在君王排名榜上的地位。这种轻松且微带期待的快乐日子。一直持续到他接到常宁的遗折和湖北大员们的奏折。
亲弟弟死了!
遗折开篇的第一句话,就是“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这句出自大学之道地话。遗折之中,常宁自称堕欲小人,但此欲非彼欲。乃是如佛家所谓嗔戒一样的报复欲望,“臣弟常恨志大才疏,先乃见弃于皇兄。复又受辱于凌啸,欲以一府邸压制凌啸气焰而不得,终至身干国法而无颜芶存于世。皆心胸无阔致咎由自取矣。然则,皇兄又何尝无可垢议?皇上欲贤凌啸之贤,可,却何以不既贤凌啸又亲臣弟,奈何以扫臣弟之颜为凌啸面上之贴金?臣弟至死不悟!”
打不赢哭也要哭赢的执拗性子,帮了凌啸的第一个忙,这寻常兄弟间才能使出的性子。使得常宁地遗折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临终善言,字里行间就像是一份要到黄泉之下告状的檄文。
震惊过后的康熙,愤怒起来,他既恼火弟弟不懂得自己作为一个皇帝的难处,也很不满凌啸的多管闲事和处事不谨。从常宁地奏折来看,常宁把凌啸恨得牙痒痒,换了是施世伦或者任何一个人来主办这个案子,常宁都绝对不会死,但落在凌啸的手上,常宁不气死,也要羞死。
作为皇帝,无疑对自己是最宽厚的。康熙觉得自己很冤枉,也很气愤凌啸地不争气,这个混账家伙,什么时间改一改那见石头踢三脚的臭脾气,不就是三十万两吗?最多朕再拨款或者你自己先补贴着,容施世伦慢慢查嘛,犯得着抄家抄出这么大又难以善后的事情?
但是,当康熙把凌啸、施世伦、思德安、杨思谦的奏折详细看完之后,那口气顿时就平静了下来。
“衡臣,你来看看这些奏折吧,看看有什么不同之处,或者事情的原委过程有什么出入。”康熙对着棋盘,示意送奏折来的佟国维和他下两盘,却对早就伺候而立的张廷玉道。
这些奏折,两个宰相早已经看过,就是为了防备着康熙要他们说自己的意见。佟国维一边捡着棋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心汗沾得棋子都有些滑滑地,心中暗叫侥幸。幸好康熙没有点自己的名字,要不然的话,被凌啸死死捏住了把柄的他只得再次为凌啸好话一次了,可关键的问题是,老是帮凌啸灭火和说好话,老子佟国维还是个八爷党么?干脆就叫驸马党算了!
张廷玉却是手心无汗的,汗都在背心里面流着。打死他都不相信凌啸会抄掉通古柯的家,尽管凌啸在北京那么牛逼,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康熙要他凌啸这么干的。假装看了半晌的奏折,张廷玉干巴道,“臣没有发觉他们说的有什么不同,除了那些东夷刺客确实还没有查清楚之外,事情都很清楚了。就是那刺客,以臣的想法,当是由福建反贼所派,按说不该是恭王爷的死士。”
康熙一边放下棋子,一边无油盐道,“那难说的紧,索额图刺杀朕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有扶桑人?”张廷玉和佟国维一起发愣,什么跟什么啊,常宁有这个胆子,还不如来刺杀皇上呢!正心中琢磨,却听康熙又道,“衡臣,你没有发现,凌啸的折子中没有提到胤祥胤禵,但其他三个人都提到了看守之中,有他们哥两个的侍卫吗?”
两个宰相顿时哑然,这点他们还真没有注意呢。
张廷玉重新翻看奏折的时候,康熙苦笑一声,“明日大朝之前,以八百里驿马赐胤祥胤禵熊胆,让他们和自己的比比看!”
第两百三十章 将就着烧了吃吧!
康熙御赐的熊胆送到胤祥两兄弟手中的时候,已经发臭了。驿马是在江西鹰潭,方才赶上随即起拔的勤王军,掩鼻看了半天这黄绫包裹的东西,两兄弟才认出是熊胆,百思不得其解的皇子,只得赶来见凌啸讨主意。
凌啸为他们担下干系,虽然挨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罚俸处分,但对他们两人来说,不啻于是在政治命运上挽救了他们的生命,从个人的感情上来讲,他们两个少年已经把凌啸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姐夫,遇事当然要找他帮忙出出主意。
还没有来到帅帐,就听到凌啸在发脾气,怒吼声在几十步外都可以听得见。“陈劲!现在是要你把福建营分散到各军之中做融合,披甲人和湖北兵连闽地方言都听不懂,如何能行?你为什么还没有办好?”
陈劲是个三十来岁的精干军官,英俊的面庞中颇有黄浩那样的军纪风范,见凌啸发火,虽是有些惧怕,但仍然据实禀报,“将军,不是末将敢违抗军令不办,实在是各营里面都愣是要末将照顾,给他们多拨一点,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各营主官都是西征血战出来的,我实在是难于协调。一碗水若是端平,中军的黄军门他说护标要保护将军您,责任重大且需要做好渗透和反渗透,更需要福建籍士兵。而特军门也说他们是第一线的外围护军,防护起来更加重要。所以末将特来请您示下。”他其实也是很郁闷地。本来怎么分配兵力,是凌啸这个将军一句话的事情,他就是不懂凌啸为什么不直接下个军令。
凌啸一愣,转即心喜。
他是疏忽了这种事情,这些时候都在抓紧时间研究福建的地图,被老多的地名和地形弄得头昏脑胀。行军的事情,他基本上就是交给了何智壮与随军的戴名世在协调,如今听到这其中地原委,“山头主义”这个词又从脑海里闪现出来,幸好自己在混编的时候已经防范了,把手下原有的统属全部打得稀巴烂,现在看来确实有些效果啊。
山头主义历来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这次自己把士兵和将官全部混编之后,已经让这些家伙们无所谓兵的出身,只在乎将官是谁。和他手下的兵多兵少了。这也差不多是减少山头主义所能到达的最好状态了。
特廷虽自领四营加两个福建营,但现在自己要把福建营分散出去,他自然会有些想法,因为手下莫名少了一千的兵力嘛。而黄浩虽是出身于荆州旗营,但现在任职自己的中军副将。也要抓兵力,竟是和老战友抢起来了。
凌啸收起怒容,嘿嘿一笑道,“强干弱枝和强枝弱干的事情,咱都不干地!传令下去。陈劲你的一千福建营独立出来,先担任语言教习团,六百五去护军营。三百五去中军营,总之,发动全军学习闽地方言的大比武!到福州的时候,组织一次闽地方言考试,胜利的一方就可以得到一次在对方进行挑选调换彪悍士兵地权力!”
陈劲先是微微一愕,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转移了注意力,又是各凭本事的公平,到时候谁都不能有屁放。但陈劲天生就不太会说恭维话。“喳”地领命一声之后,就往外走去,可到了门口的时候,却很觉不赞叹一声就走,好像太过于木讷,站在那里憋了半天,才想起一个词汇来称赞凌啸的这个决定,“大智若愚啊将军。”
凌啸本来已经在埋头研究地图了,闻言哭笑不得,老子不过是疏忽了这件事情罢了,你居然冠以大智若愚地评价,当即把脸一板,吓得陈劲满脸通红地直摆手跑了出去。
看着两兄弟拿来的臭熊胆,和他们的疑问,凌啸掩鼻笑骂着避重就轻道,“臭死人了,这个东西也是熊胆,这么小?”胤祥急得额头直冒汗,双手盖住了案上地地图,“姐夫,你就说说皇阿玛是什么意思,帮我们参详参详吧!你不知道,皇阿玛不会无缘无故在大热天赏赐这东西给我们的。”
凌啸实在想逗一逗这两个家伙,笑道,“听说熊胆可以清火祛燥,皇阿玛也许是怕你们行军辛苦,专程给你们送来这般珍贵之物,既是春风皇恩,也是舔犊之情嘛。君有赐不可辞,你们还是好好地准备些去腥臭的香料,比如葱姜大蒜花椒,将就着烧了吃吧!”
哇~!哇~!
第 20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06 章
两人一起大呕,好不容易吐完,看一眼很认真的凌啸,再看看那熊胆,又是一阵长呕,弄得凌啸大为郁闷,你们是为熊胆呕,还是看了我作呕?
胤禵边擦嘴边摇摇头,拧着眉头苦思道,“不对啊姐夫,你可知道我们西北军中的时候,皇阿玛可是拿我们当成是普通的先锋,这一次我们随你来历练,怎么可能会独特地给我们这般待遇?更何况,皇上不会不。知道天气炎热,这东西怎么能经得过长途传输?难道是皇阿玛在京城出了什么事情,要咱们两个回京护驾?!”
看到胤祥也是面色大变,凌啸真是服了这两个心在京城那把椅子的阿哥,怒道,“你们两个胡扯些什么屁话,要护驾的话,现在也是先传信给我!愣是这都不懂,皇阿玛的意思,就是要告诉你们,他已经知道了你们在武昌地胡作非为。两层意思,一是说你们的胆子比这个不会小,二是说,既然胆子这么大,到时候万一打起仗来,可别要当狗熊!”
胤禵恍然大悟,“大智若愚啊姐夫。”凌啸委实郁闷,老子我是那种长得傻乎乎的模样吗?胤祥却兴奋得眼睛放光,把康熙的责问早就扔到了九霄云外,“姐夫,真的有仗要打不成?!”
“马上带着这个臭东西滚,打仗不打仗的,本将军还不知道,但是你们还不叫人进来打扫的话,本将军知道要办你们一个随处大小……泼污的罪名!”
******
会不会打仗,凌啸是的确不知道的,但大军越过铁牛关,入邵武府正式踏上福建的土地之后,凌啸细观民生民心,却是忧心忡忡起来。
闽地多丘陵山脉,交通极为不便,像邵武府这样还有富屯溪水路为进出之路的,已经是颇为富裕之地,但就是这样的富庶之地,在凌啸的眼中看来,即使不以现代人眼光来看,他们也要比那湖北平原差上许多。在狭窄的官道上行军,不时可以看到衣不蔽体的百姓经过,要不是凌啸向来以军令为先,这群子大老爷们看到几乎露腚显乳的女子时,肯定会大声喧笑的。
若只是穷困倒也罢了,关键是沿途的百姓看到这只衣着光鲜,兵甲精奇的军队时候,眼中要么是漠然的空洞,要么是仇恨的红光。
“陈劲,这里的百姓们似乎不太喜欢朝廷的军队,你能告诉本将军是为什么吗?”当有个不太懂事的小孩子在山坡上向勤王军扔了一块石头的时候,凌啸吓了一跳。寻常小民百姓家的小孩子,看到这么样一只大军,要么吓得屁滚尿流,要么就是崇拜地望着,却绝对不敢向军队扔石头的。仇恨都做到从娃娃抓起了,难道这里是加沙西岸?难道这里是伊拉克?
陈劲的汗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凌啸的问题问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到两个阿哥也望着他,陈劲更加心慌,刚想囫囵着回答,却听到凌啸问道,“是不是南明和郑氏的很多反抗势力在被围剿的时候,都逃进了大山之中,而进剿的军队杀戮的太重,导致这里几十年民怨很深?”
既然驸马爷自己猜到了来龙去脉,陈劲也就使劲地点点头。胤禵见凌啸有些发怔地望着那山坡上的小孩默然不语,笑道,“将军,那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也许天生就很倔强暴躁,哪里会有什么几十年都铭记仇恨的道理,若是这样的话,那扬州和嘉定不早就反得稀巴烂了,您且把心放下,待咱们到了福州城,再好好地行些抚慰政策,定可以重新获取民心的。”
胤祥受老四和邬思道的熏陶很深,见识要明白一些,蹙眉道,“关键是扬州的百姓能够吃饱穿足,可这里竟然贫困如斯,百姓们难免会受到一些别有用心人的调拨,那可就不好办了。再说我们将军不是浙闽总督,政令不由手出,除了镇守和打仗以外,哪里能指手画脚?”
听到他们争论,凌啸却是苦笑一声,要是有的选择,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看样子,这仇恨不仅仅是五十年前的南明之战留下的,颇似新仇旧恨齐发作,说不定时至今日,福建官府都还在时常地进山围剿知无堂,一样造成了滥杀,酿造了新的仇恨!”
邵武府最北的光泽县县令赶来迎接新任将军,很快就告诉了凌啸,这钟论断是对的。
知无堂在福建的肆虐程度,达到了在外省难以想象的地步,他们已经远离了繁华城市,专选择僻静的乡村,杀保甲,攻官差,抗租抗祱抗徭役,反贼虽是人数不多,但和一些山贼响马勾结起来之后,几乎遍及了整个福建各县的乡村,无论是县里的长官,还是镇上的乡绅,都是非常的烦恼和恐惧,不得不四处建立防御性的围屋。
凌啸停言一愣,围屋?这么有名的民间建筑,居然是在这种形式下出现的?
“将军,不好了,在前方讶龙隘口处,我们的前锋中了毒!”
第两百三十一章 糜烂
讶龙隘是进入光泽县城前的最后一个险要地势了。
打过台湾的多赞率领两个营担任着全军的前锋,他是在到了讶龙隘口的时候,才发现有士兵和战马陆陆续续地倒下去,不到半个时辰,竟是萎靡下去了近三百人,多赞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天气炎热而中了暑,可上吐下泻的症状又不像,军医很快就检查出来,他们都是中了一种叫做斯兰草汁的剧毒,所幸是下在了水中稀释许多,只要绿豆甘草解毒即可,若是下在饭菜之中,可就会毒死一大群的人。
倒下去将士,大都是游击蒋成昭所率的先锋营,而游击陈志松的五百人却没有事情,多赞细问之下,这才明白过来。刚才的行军开道过程中,天气炎热之下,蒋成昭的人马在隘口以北二十里的一个大野池塘中饮马的时候,程志松见人马挤不进去,就赶到了前面的一个村落里面饮马喝水。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的是,蒋成昭他们饮马的野塘子被人施了毒。
多赞一面派人紧急向凌啸汇报,一面火冒三丈地要回头搜捕下毒之人,倒是讶龙隘口的守军把总苦笑道,“多大人,现在去,恐怕已经迟了,那些人只要一得手,就往那山林子中一藏,茫茫林草之中,竟是连影子都看不到的。卑职这里不知道受了多少次这样的罪,弄得我们出外巡逻,还要自己在隘楼院子地水井里面打水带着上路。或者带个小猫小狗什么的试毒。这还不算什么,有时候走着走着,那草丛之中就藏着捕兽夹子,或者深林子里面射出一只喂毒的冷箭,您看,我们的这一汛两百人。缺员竟到了一半左右,谁没有受到过这样的荼毒?这日子啊,苦着呢!”
多赞和两个游击倒吸一口冷气,这还是大清国的治下吗?三人面面相觑之下,都是产生了一个怎么活得下去地想法,再看向这个把总的时候,未免就有了相当钦佩的眼神。
这种钦佩的眼神,闻讯赶来的凌啸却并没有赐予这个把总,而是给了那些讶龙隘的剩余一百士兵,他们缺手跛脚的大有人在。“操,好一个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金虎和黄浩特廷都被这种残酷给震惊了。黄浩在京城捡回了一条命,千辛万苦地追到了军中,伤势复原不几天,看到这些当地守军的惨样。心中很是不忿,男儿大丈夫厮杀一场,若是战死沙场之上倒也不失于轰轰烈烈,要是这样子被锈刀子慢慢地割死,那就别提有多憋屈郁闷了。
特廷是正牌子满人。见到此种场景,脸都有些发绿,问道。“你们这里的旗营都驻扎在何处?”把总很是欢喜自己得到了同情,毕恭毕敬可怜兮兮道,“回这位爷地话,我省旗营都驻扎在福州,原先也有两个副都统分驻泉州和延平府南平县的,不过去年全部回福州去了。他们的兵员损耗比我们还要严重,反贼们袭击他们的兴趣,比对我们要大多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看向凌啸默然不语。大家现在都成了汉军旗营,在反贼的眼中,已经无所谓地汉军旗人和满人的区别了,一万多人的行军规模,尚且敢下阴手施毒,那要是少些的军队,还不被人给死命地玩啊!
仇恨倒也罢了,可民风竟然剽悍如此,凌啸也百思不得其解,忽地想起一个问题,“平定耿精忠作乱和姚启圣平台之时,可曾都招募过兵勇?”把总大拍马屁道,“将军爷您是问道关键处了。耿精忠招过兵加入反叛,朝廷也募兵进行平叛,姚王八…………姚总督也曾招过两万募勇搞禁海内迁。如今的贼子们当中,就很有些是以前地募勇,归田之后不安本分,竟是比我们还会打仗呢!”
这只是凌啸从这个下级把总口中知道的皮毛,当凌啸随那光泽县令进入县城之后,县令给他出示了一本《政令训辑要》,凌啸才看了县令指给他看的一页,骇然而起,心中真地十分后悔没有去西北和西伯利亚。
这是一份原福州将军的奏章:“自我朝定鼎以来,闽地一叛于郑成功,再叛于耿精忠,兵民习见悖逆,人心机变异常。继自征讨台湾之役,添设营兵不下十数万,原督臣姚启圣募养战士不下两万人,四方不逞之徒又复强半入闽。闽省之民,多由兵归田而来,率多强悍,且与绿营兵勇眉眼来去,致闽省绿营,则较它省殊不可靠。区区万余兵的八旗驻防,对付六七万时降时叛的绿营,尚且战守不敷,更遑论承担镇守全省地方之任!”(明月注,真实史料略修饰。)
七万时叛时降的绿营竟和反贼之间可能有联系,还加上十数万藏兵于民的退伍军人,在新仇旧恨的内有动力之下,哪里经得住知无堂的策反和唆使?这糜烂也未免糜烂得太吓人的地步了吧!
现在地形势让凌啸始料未及,本还妄想着什么招抚与清剿并重的路子,通过消灭顽固者、威慑支持者、分化其社会基础和拉拢大部分下层百姓的,如今看来,竟是连安心前往福州都有些麻烦,其他的着实遑论。
凌啸当即决定,全军即日起急速赶路,早一天到达福州,与他能直接统辖的原福州旗营会合起来,才能真正做好大变在即的迎战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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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福州城三十里的大嘉山南麓,有一处古人的陵墓,虽是破败不堪,但石翁仲、石虎、石马、旗杆石尽皆齐备,一块刻着“故后宋开国丞相李忠定公墓”的石碑,显是这是南宋抗金名将李纲的坟茔。
凌晨的夜色下,六月十八的明月高照,让这片坟茔显得蓝汪汪的。随着几声咕咕的猫头鹰叫声,墓后的柏树林中忽地亮起了一支火把,在这明月皎皎的普照之下,并不是特别的显眼,但足够有心人看见了。猫头鹰声音响处,迅速地站起来两个黑影,向柏树林猫腰跑了过去,却在林子的边缘站住身形。
“你要见堂主有什么事情?难道你就不知道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不能瞎来吗?这么样跑出来,万一被人看见了,可是要误了大事的。”林中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却刚刚足够两个林外人听分明。
“属下是前来禀报两件事情的,一件是削鳞行动失败,而另外一件事情是鱼鳞已经到了延平府附近,正向福州日夜兼程而来,不出三日就要进入福州了。请坛主示下,是要继续开展削鳞,还是各尿各的尿,任他进入福州城?”一个健壮无比的黑影躬身道,神情言语都非常的恭敬和小心,显然是个上下级的关系。
林中人半晌都没有说话,显是也思量了一番,最后才下定决心道,“削鳞与否,本坛主自会考量,不用你来布置,否则万一失败而致使你暴露出来,对缺少高级将领的我们来说,着实得不偿失。所谓骄兵必败,这个鱼鳞迭胜之下,必定会轻敌的,若是能成功在秋收前发动,相信你和本堂暗子定会给他一个不能翻身的结局。你还是抓紧招揽要紧人员,兄弟们继续辅助你行动。”
此话说完,两个黑影一起躬身离去,林中火光熄灭,一切恢复了寂静。
夏天的天色很快放明,朝露里微有凉爽清风拂过,这股风也拂过离李纲墓十五里外的福建提标大营。大营里面却是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与这清爽的早晨很不协调,因为,在大营的辕门四周的栅栏上,竟是悬挂着几十颗人头,散发出一阵恶臭,有的已经腐烂得露出了人头,有的却还是新鲜的红肉绽现,显然是杀了不久。
巡营的士兵们齐步持械走过,却无论哨官还是兵卒,都不自觉地闪开了眼神,不愿意去看那些人头,因为,这些人头,大都在半月之前还长在战友同袍的脖子上,路提督吴英军门的一纸陆肃反令,让这些人先后丢掉了脑袋。大营之中,大多数人并不相信这些人是反贼,可明明白白的勾结反贼的书信一一被搜查出来的时候,任何人都很难为他们辩白。
吴英接替李照竹升任陆路提督不到四个月,他此刻就坐在大帐之内,对前来请示是否早操的中军副将摇摇头,满脸的不可思议道,“本提督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连章四守竟也是一个反贼?!这件事情,真是匪夷所思,要不是你俞长缨搜出了书信铁证,本提督还真是不敢相信,要知道,当日可是他把我从征台的海滩上背下来的啊。俞长缨,你能不能确定那份书信的真实性?”
俞长缨似乎也没有睡好,眼睛里面还有血丝,也蹙眉道,“军门,属下也觉得不敢相信,像章四守这样的参将级别而投知无堂反贼的,除了湖北的郑勇以外,全国再无先例,真是丢我们的脸啊。想那湖广总督吴椣,都受了郑勇通敌案子的牵累,军门,可疑之员不可用啊,万一是真的纵容惹出了祸事,还真不如现在就上报总督大人和朝廷,这不仅对军门您好,对章四守兄弟,更是给了他一个申冤和投诚的机会啊。”
吴英刚刚一点头,就听到亲兵赶到帐前,高声道,“报──!吴军门,郭制台宪令,即刻点齐八千兵马,赶紧随赖将军的旗营去黄龙岗接应勤王军!”
两人一齐大愕,勤王军怎么啦?
第两百三十二章 舍我其谁!
勤王军在一场暴雨和洪水之后,暂时失去了踪迹,驿站将信息艰难地送到了福州,弄得福州官场非常紧张,尤其是在清出道路赶到黄龙岗,看到被洪水冲得到处都是的辎重的时候,赖塔台和吴英全都傻了眼。
但勤王军却并没有在洪水之中覆灭。
第 20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07 章
一夜台风暴雨,山洪暴发的时候,正在黄龙岗官道附近扎营的勤王军一下子陷入了滔滔洪水的包围之中,十几道自山上泄下来的奔腾如蟒的山涧水,泛着可怕的土红色在军营的边上注入猛涨的闽江,凌啸看着依山而扎的营地,越来越担心背后所靠的这处砂岩山垭。但此时他们却无能为力了,黑夜里瓢泼大雨,往哪里走都是危险的,倒不如祈祷这背后的山体不会滑坡。
在全军的惴惴祈祷之中,天色慢慢亮了,这一夜虽是有惊无险,但他们马上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大雨下得更加疯狂,并伴随着可以把人刮得直倒的大风,在看也看不太清楚的漫天水幕里,道路也失去了踪迹,而最要命的是,那些山涧水越发色浓和粘稠起来,其中甚至还有可以偶尔看到的拳头大小的石头。凌啸的直觉是,快点闪,泥石流恐怕就要来了。
山上有了闷闷轰鸣声的时候,凌啸已经命令全军集结起来。向南渡过古田溪貌似很有些痴人说梦,因为这平时温婉如处子地小溪。此刻已经成了怒吼的汪洋,不细心看的话,不要说渡口了,连堤岸都不过是高出一线罢了。
“向东北,往古田县城进发!”凌啸痛下决心,盆泼大雨中翻山越岭。无疑是既辛苦又艰难,还要抛弃掉大部分的辎重才行,但这一切都要比葬身洪水之中要好得多,湖北兵或许能够有擅泳者可以挣扎几下,那些来自盛京的披甲可就不会有什么机会的。
在茫茫山地林海中苦苦跋涉了一整天地时间,勤王军却发现,不知不觉中雨已经停了下来,当暮色之中一座县城出现在视野之中时,筋疲力尽的勤王军将士忍不住欢呼起来,尤其是那矗立在城中的吉祥寺塔。更让这群人感觉到了被窝般的温暖。
凌啸也很高兴,命令全军进入古田县城,但就在这时候,城门处突然杀声震天,成群结队的官兵衙役拥了出来。居然四处逃窜起来,后面竟是跟了如蝗虫一样密集的百姓,手持着镰刀斧头铁锹锄头,正在追杀前面这群人。
“首义了?首义了!”凌啸喃喃自语道。
金虎头皮一麻,看看那些鹑衣百结的百姓无不咬牙切齿地追赶着官兵。也不敢相信地道,“造反了?造反了!”
眼尖的逃命者很快就发现了勤王军,立刻就靠拢过来。而眼尖的老百姓却在一个三十岁汉子的指挥下,迅速地退回到城中,匆匆关上了城门,拉起了吊桥。勤王军凭借着骑兵优势,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抢先进到城中地,但凌啸犹豫了一下,眼睁睁地望着这些人占领了城池。“围起来吧!派人去福州报信。”凌啸实在是提不起杀戮这些百姓的劲头,叫过那些溃逃出来的官兵衙役了解情况。
古田县城里面是从下午申时开始乱的,事情的点火索却是因为县令张贴了一张巡抚衙门下发地《重申保甲令》。以图加强对乡村中对控制和威慑,本来这就是一个容易引起老百姓反感的依法重典严打令,无奈这古田县令自己却是个贪腐到了疯狂的家伙,竟然乘机要求人均缴纳两千钱的治保保证金,正是所谓“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何处觅有。蚊子腹内剜脂油,鹭鸶脚上劈精肉一一一亏老先生下手!”
民愤迅速在这个县城之中蔓延开来,本来就是腊月天里燥得干绷绷的柴火一样,哪里见得这样地火星?当屠户猪肉温把剔骨刀往腰中一别,说声说理去,立刻就是市井云从,一下子从四面化相对落后又时时有弱族恐惧症的满族政权,而使得这一切寿终正寝。
“还是本将军来吧!”
凌啸听到将领们关于由谁主持谈判的讨论,笑道,“舍我其谁!”
第两百三十三章 专业造反贩子
听说凌啸要亲自披挂上阵,勤王军诸将是大吃一惊,而赖塔台和吴英更是大惑不解,面面相觑之下,两人竟是齐声反对起来,不仅是反对凌啸自己去谈判,更是反对招降。
他们认为,此刻叛军军心不稳,从将帅不同心就可以看得出来,清军正好一鼓作气地攻进城去,即可以立下剿匪的功劳,也能够杀一儆百,杜绝了民众以叛邀名挟反索官的妄想,遏制今后其他各地蜂拥而起的反叛。
赖塔台是即将卸任外调的将军,福州旗营的成败都与他关系不大了,吴英已经做到了从一品提督,在汉人中已是顶尖,功劳二字对于他们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但责任一词,却可以牵连到他们的官鑯,“绥靖养痈”的恶名,他们两人却是万万不能承担的。
见凌啸嘿然沉思着两位福建武官的建议,戴名世急了,真要是照着两个人的说法,不仅是反叛的人绝无活路,只怕是那满古田县城的百姓都要遭殃,但他只是凌啸的幕僚,这种场合怎么能够说得上话?心中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责问自己,戴名世啊,戴名世,你莫非是疯了,好端端地投什么凌啸的幕下?无论凌啸这个满人怎么样爱民,无论他和其他女真贵族有怎么样的不同,涉及到满清政权安危的叛乱,他又怎么会不大开杀戒?眼看着扬州十日就要来临。自己赫然就是一个帮凶,这可怎生是好?
“绥靖养痈?本将军就是要绥靖养痈!”
凌啸考量了良久,嘿然一笑而昂然起身笑道,“两位向来镇守福建,可曾知道,七万绿营兵与十几万退伍营兵眉眼传情藕断丝连?可曾知道这些退伍兵就是知无堂策反地主力?试问一省之地三百万黔首中。何可为反贼之中坚?往昔之时叛时降的绿营兵也!杀戮,不能解决最终的问题,徒然增加切齿的仇恨,为日后更大的反叛埋下恶因。而招降,则是将这种不可以掌握的力量放到可控制地自家囊中,尽一切力量去化解和分散!赖兄是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了,老弟我和吴军门却还要厮守福建一阵子,更大的反叛,我们承受不起!”
赖塔台老脸一红没有言声,吴英却愕然问道。“驸马爷,那可是十几万的退伍兵丁和七万绿营啊,全部招降?”
凌啸下定决心,“招!全部招到军中,本将军会给皇上上奏折。申明我的这一思路,或打散分往西北和北疆,或散布于内地各绿营之中。朝廷刚刚有了大量的赔款,正是养得起他们的时候。民有活路,焉会群起亡命?纵有小股冥顽不灵者。但我这釜底抽薪一出,就算是有万把知无堂堂众,也无可虑!”
吴英和戴名世等人倒吸一口凉气。莫说福建了,就是环顾宇内,除了皇帝以外,一口气招纳十几万有叛军之嫌的退伍营兵重批战袍,谁有这般心胸?!更何况凌啸的那来自现代博弈的“可控制”指导思想,真是闻所未闻的骇人听闻。招降地事情历代都有,但从来都是要么屡剿不赢,要么无伤大雅,可如今凌啸显然是在拿自己的前程身家。在赌这重新武装起来的福建十几万强横老兵不会再反!
吴英既骇然于凌啸的心胸气度,也深知作为陆路提督的自己,已经与这件事情搭上了干系,一旦今日投了凌啸地赞成票,日后如果失策,他立刻就是抄家革职的嫌疑之地,谁叫自己是个汉人的?当下,吴英五内无主,推诿道,“驸马爷,全部招降的事情所涉极大,似乎还要看皇上的旨意与郭制台地宪肯,时间上也非一日之功,不如咱们就先把眼前这古田叛贼先行虚言招抚,以观测朝廷的意思,如何?”
凌啸深知这就是自己和官僚的区别,也不想和他啰唆太多,刚刚点头,却见金虎为首地勤王军将领跪了一地,焦急道,“爷,此事万万不可您亲自前去,紫缰皮条的当朝驸马,您是何等身份?若是其中藏有知无堂的强徒,岂不是危险,不如派了我等中任何一人,循您指示谈判即可。”
若凌啸说自己不怕死,只怕连老天爷也会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但凌啸有说不出的苦衷。死不死的事情,自从踏上了福建的土地,就早已经容不得他了,叛军之中固然有知无堂反贼,难道那福州城的官弁之中就没有了吗?内强保安,外强刺探,方才是确保之道,若是自己无意间碰到的古田叛乱,也会有孜。孜求刺地知无堂反贼,那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了。呆在军中重甲环伺,也许是安全的,但若是时刻不能离开军队,自己还能在这片土地上有何作为?
******
谈判,在凌啸的坚持下,由他亲自主持进行。
两军相陈的古田西门外,经胡骏改组后的何园亲卫手持如林的鸟铳,环护着凌啸,在一间小棚子里面进行着谈判。戴名世、黄浩、特廷三人相陪,都是手心里捏了一把的汗。
但令凌啸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猪肉温竟然也到了。
这是一个袒胸露怀的汉子,许是他发现了自己部下的离心,许是他看到城外又来了清兵,总之,他出乎谈判双方的预料,带着自己的一帮手下来到了西门外的和谈现场,斗鸡一样地熟视草台将领们良久,红眼冷笑道,“尔等无义,温某却不能不仁,好歹也是随了我一场的兄弟,就用我的头,来搭你们的台,用我的血,来染你们的红顶子!”
三百枝鸟枪护卫之下地凌啸。不言声地望着这猪肉温,细细观察他属下那些人的反应,说句心里话,凌啸此刻真有把他们一锅端掉的冲动,但猪肉温身为知无堂的代表,那些草台将领则可以折射出十数万退伍营兵的期望和梦想。凌啸就是要看看。知无堂究竟在怎么样的程度上抓住了这些人地心。
看到草台将领们都在干笑汗颜,猪肉温冷哼一声,“这位将军大人,不必这么样冷漠吧。要不是怕勤王军会屠尽满城百姓,加上古田没有大炮,温某真的会在城墙上给你一下。我既然敢来,命是不想要的了,只要你真的不屠城,一命何惜?看来你的那些狗屁外委把总之类的小屁官,这下子都有了销路。不过,你也未必能放心得下他们这群造反的人吧,我倒有个主意。将军你可以先把他们用些空头职衔招抚着,待风声一但缓和下来,再慢慢地明升暗降。或者像宋江一百零八将一样地架空折磨,不就可以了吗?”
猪肉温此言一出,众草台将领齐齐变色。
老子要是不知道你没有炮,怎么会到这里冒险?凌啸叹了一口气,施施然道。“本将军勤王军铁蹄之下,破此小城,无异于石碾过齑粉。胜之不武,屠之不仁,诚怜惜小民百姓,方才和你们聊聊,无论是破城而入,还是今后的软刀子杀人,你们这些人的性命,已经在本将军的手心里拽着!可你们怎么不想一想,本将军为何要放你们一条生路?”
他地这话也许真假参半。但可以轻易取胜,却是不争的事实。猪肉温不由得一愣,“为什么?”
第 2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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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08 章
“因为世间总要有个公道!县官不仁,为祸乡里,鱼肉百姓,官逼民反,首作俑者不在于民而在于贪官奸胥,责任所在不罪于民而过于朝廷任用!故本将军许你们投降活命,以另一种方式为百姓造福。比如,做个我勤王军的特聘千总,专门巡查各地的县官官声,残民害民的,你们尽管闹腾,要闹腾得这群忘稿,在人群中寻找凌啸和吴英。眼神忽地瞧到两个年轻人脸上,顿时就傻了眼愕然道,“两位世兄,你们不是在河南老家么,怎么在古田?”两个年轻人一看到戴名世,立刻就吓了一跳,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慌乱地躬身道。“我两个是出外游学至此,本想去先贤朱熹公故乡一看,却不料途经这里,一时间兴致所致,想来弃笔投戎。不知老师又何以在此?”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凌啸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师徒二人,直觉地感到这两人来得蹊跷。但是,在县衙之中得知了这两人的身份之后,凌啸不禁哑然而笑,他已经顾不上两个年轻人来得蹊跷不蹊跷了。
凌啸很想找个文史学家,告诉他自己的考古发现,现在终于知道了,方苞这家伙总共就两篇文章写得好,《狱中杂记》和《左忠毅公逸事》,偏偏这两篇文章都与戴名世有关。前者是受到了戴名世文字狱的牵累,在天牢里面关着所写的,而后者写左光斗和史可法,完全也是戴名世告诉他素材地。因为,眼前这两个戴名世的学生,就是南明督师史可法的孙子史矢、史勿。尽管是过继来的儿子所生,却也着实有好多史可法的家书文稿,看来戴名世被康熙以追思明朝地罪名杀掉,也确实没有冤枉他!
“你们两个小子,不会是来刺杀我的吧?!”凌啸似笑非笑地突然一句问出,吓得戴名世的手猛地一抖,差点连茶杯都拿不住了,下死眼看着两个学生,“你、你们……”
史矢和史勿强自镇定地端茶笑道,“驸马爷怎可开如此玩笑,那岂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两人被凌啸的话语刺激得太过惊骇,竟是连开水滚烫也忘记,猛地一口被烫着,愣是眼泪长流咬牙咧齿地吞咽下去。这一下,连戴名世也看出不对了,他和这两弟子分别十余载,对他们现今地情况是毫不知情的,但想到他们的身世,心头一阵发慌,许园之中被剁成了肉酱地刺客尸体,马上浮现在眼前。
亲卫们在外间听到刺杀两个字,立刻就持刀荷枪地涌进来一大帮子,把凌啸团团护住,凌啸却一摆手,令他们全部下去,看着蠢蠢欲动的两兄弟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名字应该是喻藏着矢志勿忘四个字。是吗?贵祖的民族气节,我凌啸也是敬佩万分,不过,倘若你们两人硬是要刺杀于我,蝼蚁尚且偷生,我绝对不介意剁掉你们的四肢和剜掉眼舌!”
“驸马爷……”戴名世一惊,却无法把求情的话说下去。
倒是史矢有些意外,“你干吗不直接杀了我们?”
凌啸起身深深对北方一拜,慨然道,“史阁部正气浩然,前可与文天祥齐肩,绝他的香火,恕我做不到。”两兄弟顿时哑然,人家对咱们祖宗这般的尊敬和厚道,哪里下得去手,谓然长叹一声,黯然将双手一伸,道,“看来我们只有束手就擒了。”
凌啸哈哈大笑起来,“束手就擒?你们刺杀过本驸马吗?别跟我说你们是跟踪我地形迹许久,专程前来取我性命的!因为我不相信,直接告诉我你们的目的,看在戴先生的面子上,我可以从轻发落。”古田已经被关防得水泄不通,猪肉温造反也完全是因势而为的突发事件,知无堂怎么会有时间计划针对自己的行刺?
史勿冷笑一声,竟是死志满面般决绝,“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兄弟二人今日被你看穿,不是你聪明,是顾虑我老师在此和河南家中老父罢了。你们这扬州十日屠杀官都是由他这里出牌任命的,虽说县令一级都是督抚说了算,但那些县丞主薄典史全由他杜子腾一言而决。要是朝廷最终认可了凌啸的说法,那监考不力导致吏治昏腐的罪名。牵连起来,他杜子腾将首当其冲。但常年在督抚身边打转的藩台很是圆滑,恭谨有加地对凌啸道,“驸马爷说地有理,职藩定当会合监察道,于近期严查各州府县的吏治,以配合您的围剿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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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09 章
施世骠眼神一跳,凌啸与福建官场地格格不入,他一眼就看了出来,而杜子腾的挑拨之言更是奸诈阴险。方才三十岁左右的他向凌啸一拱手道,“家兄来信,言及驸马爷将前来镇闽,今日一见,方知驰聘西疆大漠的建州将军,气度是如此不凡,世骠顿有目鹤立鸡群之感。”
这些人中,凌啸唯一对施世骠有所好感,其中固然有施世伦的情份。在其中,但更多的是这年轻的水师提督善意提醒,比起那郭世隆几个夹枪夹棒貌热实冷的人来,施世骠有些率真而干练的可爱。“呵呵,世骠兄不必多礼,改日我再亲赴厦门,拜会靖海候老大人,这些日子因为要等皇上回复我地请召退伍营兵折,暂时难以脱身,神慕久矣,看来却还要再耽搁一段时间啊!”
郭世隆等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骇然道,“你说什么?哦,驸马爷你真的上了这样的折子?!”
******
骇然的人,不仅仅是福建官员,接到凌啸明发奏折的上书房大臣也被凌啸的这个绥靖折子给惊呆了。凌啸竟要朝廷征召十几万人重新入伍,还要请求都察院和吏部派员,全面考核全福建的上千官吏,重新规划免除赋税制度,以保养民生和激励民忠。
上书房值日的,是刚刚编完康熙字典后几册后回到上书房的陈廷敬,他看着凌啸的奏折节略,倒吸了一口凉气,长期担任着户部官员的陈廷敬心中一阵恼火,你凌啸知道这要花下去朝廷多少的银两吗?
陈廷敬这三年都在文英殿编书,凌啸是何许人,他虽耳闻较多却无缘一见,但很显然,这个恩宠如日中天的驸马爷将军。是不懂得守牧地方之道地,更加不明白朝廷的办事原则。身为满洲将军不爱杀戮倒也罢了,可软弱到对反贼这么好的地步,未免就有些太不可思议的地步了。先不说凌啸擅自干涉民政,可乱世用重典这千古不易的至理名言,难道凌啸就不明白吗?
“方苞。你去把凌啸的原折拿来,老夫要即刻面圣。”
陈廷敬威严地吩咐着方苞,连半点地好脸色都没有给他,说句内心话,陈廷敬对凌啸和方苞这种年轻人,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和死读圣贤书的腐儒不同,陈廷敬更加注重经世,可经世的才能又是需要大量地方和中央政务的历练才可以培养出来的,这些新近风声正劲的年轻人,哪一个真正有着丰厚的从政经验?放到地方上。要么像一些科班进士血气方刚胡来一番,要么就是像凌啸这样六神无主茫然畏惧,抱些什么爱民的教条不肯放手。
康熙正在乾清宫东暖阁里歪在榻上假寐,耳中却是听着陈梦雷详细汇报《康熙字典》后几册的勘误重订差事,不时地问上几句。在对康熙的一片感激之下。陈梦雷刻意奉承地讲解着。他屡遭李光地陷害被充军越来越远,直到陈廷敬和刑部尚书徐乾学看不下去了,以征召编书名求了康熙,才把他弄回了京城。
陈梦雷不愧是有学之士,每遇到康熙询问。竟脱口成章旁征博引,使得康熙大生爱才之心,叹道。“卿真乃大清之许慎!朕不敏,竟误了你十三年,想那四境之中几万官员,有几个能有此才。”
“是啊!皇上。”陈廷敬快步走了进来,他与康熙有师徒授业之谊、肱股辅佐之忠,倒也不是太过于在乎小节惟知道殚精竭虑地一个人,行了一个简礼以后,对康熙躬身肃然道。“皇上,您看这份福州将军的折子,可真的是没有受过理学熏陶的驸马爷。臣知道他是您的外子,但臣依然还是难以接受这种罔顾国势民情地疲软之举!”
康熙心中咯噔一下,看着这份。折子就是不伸手,凌啸又有什么事情弄错了,竟惹得老宰相都有些不爽?“口述吧!”
陈廷敬连忙口说手比,唾沫星子四溅地讲了半天,方才把古田县城中发生的反叛和凌啸的处理方式讲了一个大概。康熙先还是微微有些苦笑地听着,但当凌啸的建议被激动的陈廷敬说出来地时候,康熙的眉毛忍不住马上就深深皱了起来。
康熙并不是生气,心中却是狐疑万分。凌啸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干政的人,只要看看他在武昌埋头整军和办香胰厂就知道了,可是他为何到了福建就要上一个这样地折子,全面干涉起闽省民政起来呢?康熙马上就想起了那晚关于镇闽方略的君臣对话,“呈上折子来。”
素面折子上的字体端庄凝润,一看就不是凌啸的手笔,但从语气习惯来看,的确是凌啸的意见,令康熙大为惊讶的是,这份折子并无详述重招退伍营兵的理由,仅仅只是在最后列了一份表和三个斗大的字──“划不来”。
“这是什么?”康熙看了这结尾大惑不解,把折子丢给陈廷敬。
没有看过原折地老宰相这才知道有一份表格,捡起来一看,竟是大吃一惊,赫然入目的是平定靖南王耿精忠叛乱的户部耗银统计单,这可是当年自己在户部任上亲手编制而下发到各省,以促使各省藩司明白朝廷平叛不易,惊醒各级官员善待百姓,免得激起民众今后附逆。
没有想到,凌啸竟然把康熙引以为荣的平定三藩之乱拿来说事,还给出了一个“划不来”的评语。
康熙气得牙都痛了起来,恨恨吼道,“叫这忘治武功有耗费民财国力地弊政。朕不够格?!”康熙一听封禅就火气上来了,一摆衣袖气哼哼地坐到榻上,“朕是要脸皮的人,贻笑大方的事情朕不做!”
新来的众人这才发现东暖阁中的气氛很是不妥,皇帝怒火正盛,竟然还带着一股子明朝皇帝们才有赌气劲。这顿时让大家莫名其妙又惴惴不安。太子刚刚陪着笑脸要问,康熙已经指着凌啸的奏章骂道,“都看看,看看这混账说了些什么!”
默默地传阅完毕,却没有一个人敢吱声,乾清宫里除了康熙自己恨恨地啜吸奶子声外,竟是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呼吸。帮凌啸说好话求情,那是找死,可帮着康熙鞭挞凌啸,众人都又有些不敢。就连太子喜得心中雪莲花开,也不敢说上一句话,以往太多次惨痛地经历告诉他,对皇阿玛和凌啸这对君臣,不能按照正常人来衡量!康熙不是第一次把凌啸骂得狗血淋头了。有时候气得把牙齿咬得咯嘣直响,最后还不是屁事没有?
没人说话,康熙只得闷声问道,“你们都看完了,说!这厮的话有没有道理?”
康亲王七老渊阁大学士领衔,六个翰林院侍读学士,太史院也出六个起居注史官,好好地教习于他,到时候朕要考他的试!”
此言一出,不要说太子等人,就是老得喘气的康亲王也是哭笑不得,这还叫以理服人?!
胤禛吞了一口唾沫,大道,“儿臣虽没有亲自去西北打仗,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凌啸是个疲软地将军,他说的这番怀柔计较,或许是他在福建觉察到了什么,方才提出的。儿臣管着户部,您看,是不是由兵部和户部,按照凌啸地思路,把他一系列的方案全部做个预算,把可能出现的结果和花费,与福建全省皆反的平叛耗费做个比较?”
老四的这番话出口,康熙差点蹦起来了,愣道,“若是他的方式真的划来呢?”
顷刻间,东暖阁又恢复了鸦雀无声,康熙无意间透露出了一个信息,让众人心中都是猛地一缩:皇帝既在乎凌啸对他地绝对忠心和崇敬。又想死死地把凌啸完全驾驭住。
半晌,才听到陈廷敬苍老的声音响起,“凌啸若对,皇上之福!”
******
当户兵两部算盘珠子噼啪响,沙盘论辩激飞扬地时候,凌啸在西禅寺接到了容若的来信。顿时失望万分,这样都不能够让康熙把自己撤职回京。
凌啸还没有嚣张到挑战康熙的地步,但料定福建将可能有暴风急雨的大反叛之后,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陷入四面皆敌地困境,既沾染大量百姓的鲜血,也有兵败被杀的危险,凌啸更愿意回京赋闲一段。时间。可惜的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自己还有这么好的人缘。胤禛、陈廷敬居然为自己说“好话”!
这路上折去信来的十余日,勤王军正式在怡山脚下驻扎下来,而西禅寺也很为不幸地被凌啸把整个后山园给征为了自己的将军衙门。凌啸这位新任将军的品位的确不差,西禅寺院似园林,花丛如锦松柏葱郁、曲径通幽荔枝累累。晨罄暮钟之中,倒是别有一番宁静优雅。
可凌啸根本顾不上经营这块原本隐藏起秘密班底的园子,要做好了两手准备地他,天天都是在麾下的两个旗营之中奔波。赖塔台履新去后留下的一万旗营,那素质真的是和勤王军没有办法相比。更为气人的是,两个副都统竟然还夜郎自大地夸称自己地手下为天下劲旅!
这两个四十岁上下的副都统巴彦显和巴彦玉,是整个清朝之中的唯一的孪生兄弟同为副都统的。更为难得地是,他们竟是得到了康熙的亲自许可同城为官,这在官场上绝对是一绝,论起缘由,无非是他们出身于康熙舅舅家的佟氏一族,乃是康熙生母地幼堂弟,佟国维的小堂弟。
福州旗营乃是马步水三军齐备的混编八旗,可凌啸前去之时,却看到无论水马步三军。全部将士都是骑着马疯跑,拿着弓箭乱射,两个家伙看到箭矢如雨呐喊如雷,就哈哈笑着鼓掌叫好,全然不顾凌啸已经铁青的脸色,不知羞耻地对窃笑的金虎等人拱拱手,谦虚道,“过奖过奖,哪里哪里!”
面面相觑的金虎等人马上就笑不出来,谦虚固然是美德,可在勤王军并没有夸奖他们的情况下谦虚,未免就有些傻气了。
“饭桶!”凌啸在操场讲台上只是说了两个字后,就下达了他迄今最为嚣张的军令,“你们会打仗的话,就拿出点本事给本将军瞧一瞧!若是不会打仗,看在佟相地面子上保全你们,你俩自己向兵部自请停职!”
远远听着的胤祥两兄弟大吃一惊,先不说这两个比他们皇阿玛还要高一辈的舅爷是皇亲国戚,但说朝廷例制就说不过去,副都统乃是和总兵同级的正二品官员,无有弹劾廷准,就算是有专权的总督也不敢令他们停职自省,如今凌啸不是像整军使一样的钦差,怎么能说罢就罢?胤祥悄悄扯扯弟弟的甲带,嘟囔道,“你说皇阿玛如果要想赏姐夫一个胆的话,会有什么胆能超过熊胆?”
胤禵正紧张地密切注视着两个呆愣愣的舅爷,微微一笑,“能包天者是狗胆!”
第 2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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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10 章
巴彦显愣了半晌,“军无戏言!将军这话可曾算数?”
“算数!”凌啸嘿然冷笑,这样不分兵种和地形环境的傻练兵丁,只会把士兵练傻。
巴彦显竟拉着弟弟噗通一声跪下去,众人大愕,本来会以为国舅要发飙,不曾想会跪下求情,巴彦玉哽咽着说道,“谢将军体恤我们智能稍差,职将遵令!”说完,两人居然环圈拱手一下,如兔子一般带着亲兵飞奔而去,弄得勤王军全都莫名其妙。
凌啸心头一震,这两个家伙好灵通的消息,山雨欲来之前居然用这种办法开溜,跑的还真快!
“妈的,都是在骗老大,为什么你们的老大这么好骗,可怜我的老大就骗不了呢?”
第两百三十七章 湾台──反了
“~哇~”
破晓时分里,刺破黑沉沉夜空的一声婴儿啼哭,让***通明的和硕公主府给彻底沸腾了起来。“哈哈,恭喜姨奶奶贺喜姨奶奶,是个小少爷!”满园的仆妇下人立刻全都忙碌起来,只听到主院里接连响起的高兴欢笑,他们就明白,驸马爷后继有人。
纳兰凌啸和爱新觉罗兰芩的孩子,呱呱坠地来到这个人世,母子平安的消息,让守候在门前已经有了一夜时间的欣馨雅茹欢欣不已,也让一直捏着一把汗的章彭贝勒和福晋顿时松了一口气,就是那也快临近预产日子的小依,在自己房中听到后,也欣喜地让丫环前去祝贺。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立刻在仪门前连绵不绝地响起,不知道吵醒了多少还在熟睡中的人们。但这鞭炮之声是不能吵醒在朝阳门外廉贝勒府歇息的三个阿哥的,他们直到了四更天才从毓庆宫回来,全都乏透了的人,正噈鼻大鼾地睡得黑甜黑甜。
针对凌啸提出的福建怀柔建议,康熙敕令户兵两部组织人员进行论证推演,由知晓军事的裕亲王福全领衔,上书房大臣、各殿阁大学士,六部尚书、侍郎和皇子阿哥皆要参与。接连半个月的大讨论,可把胤禩和两个弟弟累坏了,那两个竟是连府邸也不想回,就在八哥这里和衣而眠,因为,康熙今天就要举行内朝。听取他们地讨论结果。
辰时刚过一刻光景,三个阿哥就被下人们给摇醒了,时间到了再不出发,会有慢君之嫌的。瞪着眼眼圈的三人混混沉沉赶到大内乾清宫之时,刚好赶上李德全在挥舞静鞭三下,胤禩打头忙一溜烟向鱼贯而来的阿哥队伍中钻来。边向大殿走,边笑着对哥哥们请了安,却见若有所思的四阿哥完全是发呆模样,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请安,老八不禁一愣,平日里精力旺盛地四哥,今天为何这么恍惚?
“福建叛乱在即,这一点邬某敢拿头来作保,十三爷危机并存,驸马爷身处死地险境!”
胤禛还在回味邬思道一个时辰前的骇人定论。忍不住环顾了一下黑压压参加朝会的大清俊杰们,口中却是一阵苦味。福建有知无堂,台湾府有日月盟,朝中上至皇帝下到芥末,谁都知道会有“造反”的危险。可邬思道却说是“叛乱”,难道他光凭着凌啸的一纸奏章,就敢断定朝廷在福建的军将要挑头造反?
民众造反和军将叛乱的威胁完全不同,尤其是对于大清这种以弱驭强的政权来说,盛世中的百姓起义向来就不是威胁。但有势力有班底有精英的将领们作乱,那可就能造成反民相随从者如云,顷刻间就能拉起大军和组建有控制力地政权。与朝廷分庭抗礼。三藩作乱之时,十一省烽烟狼起,若不是吴三桂没有战略眼光,不曾利用陕甘总督王辅臣叛乱的大好时机挥军北上,要不然,只怕此刻的大清朝早就灰飞烟灭了。
“不!我身为爱新觉罗的子孙,一定要阻止这场浩劫!”胤禛咬着牙帮子,紧攥拳头大声说道。
“你!”嗡嗡嚷嚷的议论声顿时响起来,胤禛这才吃惊地发觉自己已经进了乾清宫大殿。身边诸位兄弟和朝臣已经跪倒在地上。自知失礼地他一看须弥座上皇阿玛还没有到,正在庆幸时,却见座后檀门一开,康熙全身皇服齐整地走了出来,落座之前不待臣子山呼,笑道,“哦?胤禛想要阻止什么?”
胤禛随班山呼万岁之后,起身却烦了踌躇,邬思道的话是不是太过于耸人听闻,况且他只是提出了推断,并没有指出该怀疑福建之中的哪一位将领,却叫他怎么样跟康熙禀报?
但他毕竟是心思伶俐敏捷之人,略一沉吟道,“皇阿玛,儿臣今日凌晨小睡,忽于梦中有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福建四大员上奏福建形势尚在控制当众,为何独独凌啸却以为是危在旦夕之间?无论凌啸的建议对与错,但他提出的建议却独成一个完整体系,虽涉嫌越权干政,然而,他为何要提出一个系统地颠覆方式来取代原有治理原则?儿臣以为,凌啸不仅仅对散布民间的退伍营兵不放心,对现编的绿营也是深感忧心!”
康熙听着听着,面色越来越沉,已是放下轻视怠慢之心。
身为皇帝,九州万方之事众多,加上这段时间西疆北疆新设官府、封禅之事也提上日程,更有让他关心地蒙古归化城行宫动工,福建之事并不是放在他心中第一位的,即使大张旗鼓地讨论一番,他也不过是当成一种政策研究在做,更多的目的在于教育皇子们的理政能力和眼光。此刻听出了胤禛的弦外之音,康熙马上又悔又惊,悔的是,自己只要一想到凌啸奏章上的表格和划不来三字,就不想把那奏章看第二遍。
惊的却是,七万福建绿营有失控地可能,这比造反要恐怖多了。老百姓造反,还有旗营绿营去镇压,可绿营造反起来,老百姓只会跟着造反,区区两万三千的旗营,哪里会是七万绿营和十几万乡土退伍兵的对手,不过是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罢了!
“那你们这几日的讨论究竟……”康熙还没有问完,就被殿外快步跑来的兵部职方清吏司满族郎中额尔霸所打断,这个五品郎中本是无权见驾的,但侍卫们既然敢让他进来,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
“皇、皇上,有福建紧急军报上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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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可以坐视时间一天天在讨论中耗费掉。但事干自己性命,凌啸却不能坐视。
青黄不接无米下炊地百姓,哪里忍得住知无堂挑拨起来的怒火,好多县陆续传来爆发了抢米事件。
重新收编退伍兵,虽有风险,但只要做到了优厚供饷和打散外调。立刻就能够把知无堂造反的主力依靠给抽空,这件事情,若不在官府行政体系还遍布全省的时候做,难道要等他日遍地战火时候才做吗?
当总督郭世隆令吴英把全部绿营都派到各县去弹压的时候,凌啸猛觉越来越危险。这些家伙们的昏招也还真昏地可以,此时此刻的正道,要么是把兵丁集中起来,要么是派到各个险关要道上,分散到各县去,不是让怒火中烧的百姓们策反和围攻吗?
凌啸再也坐不住了。一点都不能明白郭世隆怎么在想的他,悄悄下了一道军令给胤祥两兄弟。等到两天之后,胤祥向他禀报了一件事情,半刻也不敢耽搁的他,带着亲卫直接闯进浙闽总督府。把刚要向郭世隆辞行的吴英堵了一个正着。
身着黄马褂的凌啸一进来,就发现了水师提督施世骠满脸通红地在堂上和郭世隆吴英争吵,“制台大人,当今之计最好是马上开仓放粮,赈济嗷嗷在叫的老百姓。而不是全部下去弹压,一旦酿成冲突,民愤不可以不惧!这样。我泉州南安粮库囤积的三百万石军粮,现在就可以先供应出来。”
郭世隆正要斥责,却乍然见到凌啸穿着黄马褂立在堂口,不禁一愣,转即大怒,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穿着一件烂褂子到处晃,欺负咱们没有这玩意吗?他装着没有看清来人,径自对施世骠冷冷道。“施大人,那可是台湾府的接济粮食,你若敢动一粒,激出了台湾造反,我第一个就要弹劾你!”
凌啸看到施世骠气得全身发抖,刚觉得好笑,转瞬就明白过来,原来是和自己一样地同命人。施世骠乃是施琅的儿子,而施琅却是帮助满清打下台湾覆灭郑氏的关键人物,只要福建沦落在知无堂的手中,莫要说他施家的人口性命,只怕祖坟都要被掘平捣毁地了。施世骠尚且如此,自己这个满族将军当朝驸马,命运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当下他马上很不客气出言,“台湾反了,暂时无法威胁大陆,可要是大陆上一反,台湾必反无疑不说,咱们连攻击和收复的根据地都没有!难道郭督竟是睁眼瞎子一样么?”
三人同时失色,凌啸的话岂止是不客气,分明就是谩骂。夹在中间的吴英苦笑不已,刚刚要劝架,却听到凌啸若无其事地笑道,“本将军现已决定,全面接管福州城防,全城马上实行军事管制和宵禁戒严,城门领、巡捕房皆要听勤王军节制。”
郭世隆大惊,一指凌啸以金石之音怒道,“凌啸!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本督方才有权决定福州地一切关防管制,你若是要干涉民政,那你可打错了主意,即使是军政,也是本督全权专滬!老夫要上表弹劾你!”
凌啸摆摆手,“弹吧!哦,还有,本将军已经命人去了提标大营,用我的军标官印,暂时封存了这次的总督调军令。吴军门,这件事我来作主吧。”
已经目瞪口呆地吴英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就连施世骠也是呆住了,凌啸竟然敢这么不顾一切的干?郭世隆气得是满肚子都是火烧,嘿嘿冷笑叫道,“督标中军何在?”
凌啸一把砸掉手中的茶杯,笑道,“制台,你是不是气糊涂了,你的中军副将沈古道,不是被你派去护送家眷返晋,而你的中军参将鲁梦震,不是被你派去营救被绑走的公子郭良阶去了吗?”
吴英和施世骠全都傻了,总督大人的儿子被人抓走了?!
“所以,现在本将军暂署理总督事,诸位有没有意见?”凌啸笑嘻嘻道。众人看看面色死灰的郭世隆,方要点头,却猛听一声由远及进地高喊,“报!”
“禀报各位大人,台湾吴球、刘却造反,海上南洋夷船成堆,水陆夹攻之下,凤山彰化已经陷落!”
第两百三十八章 借机下蛋挖坑埋
凌啸领衔的福建军报,迅速震惊了整个朝堂。
孤悬海外的台湾岛,在被大清朝收复了整整十三个年头之后,竟然造反了。施琅的三年镇抚使过于苛严,而两任接手知府又过于宽纵,终至于今日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其中的苦衷,这些当日为保台弃台之争斗得你死我活的朝臣们,至今还记忆犹新。
康熙却笑了起来,镇定而自信得仿佛这正是他所要的结果一般。嗡嗡议论的群臣马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个个眼珠子转得明眸善睐光彩灵动。难道这是皇上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局面不成?莫非皇上是嫌弃台湾当了福建十三年的包袱,想一脚把台湾蹬弃?
但张廷玉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御案上蒙着的黄绫随着康熙撑着的手微微抖动,他马上明白过来,皇上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暴怒和震惊罢了!刚刚在西北大胜,土财两得,国威大盛之际,台湾却接着就反了,这相隔不到三个月的事件,如果落在史书上,是何等的鲜明对比?知道的人或许会深究其理,不甚了了的人,则肯定会毫不犹豫送给康熙一个“穷兵黩武激起民变”的帽子。
“诸臣工,说说大家的见解吧。”
八阿哥看看慌了神拧眉头苦想对策的太子,再看看也有些茫然的胤禛,嘿嘿一笑,这真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幸好我详细研究了台湾地造反原因,等一下皇上问起来的时候,也晓得一些首尾,我上个月收个厦门知府当门人,难道你们以为我是吃饱了饭没事干?
胤禩见无人开腔,清清嗓子道。“皇阿玛,儿臣以为,台湾平叛,首先要明白乱由何生,方才能对症下药,方才能一平而永泰。当初,正是由于担心百姓造反,索额图方才向皇上极力建议了两条,是台湾乱的根源!同时,规定了台湾粮草军械无论军民用粮。都由官府统一设仓制度,这就直接导致贪污腐败横行,各级官吏上下勾结,把福建支援过来的拨粮据为己有,导致民怨日甚。而第二。还严令片帆不许下海,试问台湾山多地少,不能贸运和捕鱼,民生难继,方才对朝廷日益离心。妄图自己当家!”
这番话放在平时,打死老八他也不会说出来的,因为这不仅得罪太子。还连带着皇上的面子。但时过境迁,现在他这话一出口,出了太子气得面色乌黑以外,康熙和朝臣阿哥无不点头,康熙忽地发现八阿哥地才干也颇有闪光处,急切切问道,“然则,何以对症下药?”
第 2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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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11 章
嫉妒和称赞的眼神一起望向年轻的廉贝勒,胤禩潇洒地向康熙再次叩头一下。把和方苞讨论过许久的海峡形势讲了出来,“儿臣以为,接着四阿哥刚才的话头,台湾反乃是癣疥之疾,福建陆地方是心腹之患!以台湾叛军无粮无船,除了骚扰一下沿岸外,难以有多大的作为,最多恢复到郑经时代的局面,但倘使福建波动,皇上,那可是恢复到了台闽全乱的郑成功局面,失地好复,人心难收啊!”
胤禛见老尔雅地说完了这一句,却陡地含笑着结尾道,“循圣上秋决锄奸之同理,断绝台海一切交通,急速调登州水师、松江水师、广东水师前往海峡,掐断其所有粮食来源,纵饿死二十万反民亦在所不惜,最多到时候再迁移忠于朝廷的良民百姓前往!”
一语既出,满堂皆惊。和风细雨活菩萨的廉贝勒,今日竟是杀气腾腾好决绝?!
康熙也愣住了,这和昔年姚启圣的封台禁海策略如出一辙,却更加狠毒三分!他看看这个一向宽和包容的儿子,从皇帝地角度来说,儿子的这种果断和见识,他应该欢喜,但作为父亲,却莫名有些心寒,老士模样的老书生,却是面有喜色地笑道。“诸位同仇,不要这么一袋接一袋地抽烟嘛,小心通风口里冒出的白气,惹来了官兵。”
一个虬髯汉子袒着赤膊,急得油汗直冒,“总堂佬,您老人家倒是说句话啊,眼瞧着鞑子们都分驻到了各个府城之中,显然他们是不会去打台湾的了。我就是不明白,为何军师要我们乖乖地。不仅不许抗租抢米,还逼着我们对清军好,帮他们指路送水?!依我看,管他什么兵力空虚还是强大,现在就扯旗子起兵。要是等他们发动起来,怕是会被他们端掉好几个堂口,那您和黄军师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这虬髯汉子叫苏服,乃是前明大学士苏观生的孙子,却丝毫没有文人气质。平日粗豪擅斗喜好兵事,故在知无堂之中,担当武备堂堂主。而首座者却是知无堂的最高首领张略。乃是南明福建巡抚张肯堂的后人,他听了苏服的话,对身边老书生笑道,“黄军师,这可就要您来给弟兄们解释一二了,不然他们都沉不住气啊!”
黄军师很是果断麻利,清矍瘦削的面庞上很是严肃,深邃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缓缓道。“清廷最重守土之责,这就是为何三藩起事之时降者众多的缘故,回去也是一个死。凌啸此人于满清功劳甚大,却全是军功,年轻人谁不爱好功劳,更何况是刚刚在西北大胜不到三月,刚来福建就把台湾丢了,不气死才怪!同理,鞑子的皇帝也是一样,他们不会坐视台湾改姓,征台一定提上了议事日程。你们难道忘记了,那些清军唱地歌?雄赳赳气昂昂,船行海峡上,收台湾,打洋夷、就是保家乡,这不是说得明白极了?”
军师的话是分析满清狗皇帝和猪将军的,离这些人的生活阅历实在是太远了,除了对军师熟悉猪狗们所想有些敬佩外,大家听着有理,自然头点得有力。“但征台湾需要后方稳定才能后勤完善,所以,这次清军下到府城,估计有两个目的,一是评估民情稳定与否,二是拉夫抓丁。”
苏服一拍大腿,笑呵呵道,“我地军师大伯啊,你怎么不早说啊,可把我们兄弟给憋屈死了。现在您一点通,我们马上就心中敞亮。呵呵,难怪那些清狗专门到各个县里去拉当过绿营的壮丁,要不是我们看清狗还算客气,加上您的严命不许闹事,说不定就要毁了大事啊。嘿嘿,把老兵征去,到时候阵前倒戈起来,哈哈!也不枉我们帮他们指点道路,拥军爱民一番!”
大家都笑了,大堂佬张略却慢慢皱起了眉头,“军师,有一个问题横在我心中有一天了,虽说我们现在藏兵于民,清狗奈何不了我们知无堂,但如果他们是准备打台湾的话,为什么旗营的水师不往泉州去呢?尤其是那些米械船,本应该是从闽江运出往泉州去地,可干嘛到了福州就不动了呢?”
黄军师一愣,正要思索,却听到甬道暗号声响,顷刻进来一个渔民打扮的小伙子,焦急地禀报道,“不好了,大堂佬,日月盟派来的联络船,被施世骠地旗舰给逮了个正着,这里很不安全,大家快撤啊!”
众人大惊失色之中,黄军师瘦脸微微抽搐,问道,“旗舰?多少艘?什么船?方向往哪边?”
“十九艘战舰,护着四十几艘粮水船,往福州去的……”
小伙子话没有说完,黄军师猛地一口黑血冲口喷出,身形一倒间恨恨道,“清狗好狡猾!收缴粮食才是他们的目的!”
苏服顿时明白过来,怒得把自己的虬髯都扯了几根下来,军师和大家一样,被勤王军的几句难听歌词给骗了。张略更是又急又怒,一面帮军师抚背顺气,一面怒火中烧,还有个把月才能收割早稻,各县城府城都没有粮食,咱们就算起兵了,一样要吃饭的义军,是去抢老百姓?还是去打城高炮利的福州城?
民愤被自己知无堂都给激发起来了,到时候没有了吃的,也可能反过来把知无堂给卖了地,到那个时候,饿昏了的民愤,可不一定是只针对清狗的,弄不好就是自己挖坑埋自己。
黄军师悠悠顺过气来,却依然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正反翻了一遍,又昏昏睡过去,张略一擂桌子,吼道,“传令,暗子明子一起动手!
第两百三十九章 明子出手
九天前,西禅寺。
凌啸忙碌得像是一部连轴转的机器,全省一干军事指令,现在都集中在他的手上,不仅是旗营将军、副都统、绿营提督总兵各衙门的中军副将要在他这里等候指令,就是巡抚宫梦仁、藩司杜子腾、臬司卫既齐三个,也各自派了最信任可靠的师爷守候在西禅寺,因为,动荡不安的形势下,有兵作为后盾才能行政是硬道理,抚藩臬三衙都要听清楚凌啸如何调兵遣将,免得驸马爷把某地的兵丁全给抽空了,那就可怜了那些留在原地的官员吏捕了。
但很快让众人震惊的是,凌啸这个虚岁不过二十二的年轻将军,再次得到康熙和朝廷的加封。
“奉天承谕皇帝诏曰:部议以浙闽总督郭世隆才博品雅,祈请掉礼部尚书,准。着福州将军凌啸钦命东南镇抚使,以军标兼辖福建绿营水陆一百八十营,镇守闽地绸缪台湾。勤王军副将特廷、黄浩以副都统衔兼领福州旗营务,参将周文渊以副将衔领勤王军中军。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禵着即加封固山贝子爵,食外事双俸,以福州军标属员身份统领将至之登州、松江、广州三大水师,内锁海峡,外缉夷船!”
满堂的属员顿时全都被这道圣旨给吓住了,康熙虽没有确认凌啸夺掉总督权力的正当性,却是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钦差身份。乖乖。东南镇抚使,那岂是当年施琅地台湾镇抚使可以比拟的?
“恭喜姐夫,官虽没升,权却大了很多啊!”
刚刚和凌啸一起去送走了宣旨钦差的胤祥,一把拽起还在地上发愣的胤禵,笑嘻嘻地对凌啸祝贺道。
凌啸却满脸苦笑。从担任福州将军的那一刻起,他不再是单一层次上的官员了。如果说在湖北他所面对地是一个点,那么当一省将军就是一条线,而刚刚当康熙命凌啸暂摄署理福建总督职权责,担任钦差东南镇抚使的时候,就注定他所面对的是一个面,要管理的是一个系统。威权之重,责任之大,让凌啸自己都捏着一把汗,若不是为了自己和一万军标将士的性命。他才懒得管郭世隆怎么瞎掰呢!
“恭喜我是假,恭喜你们俩自己提前获得固山贝子爵赏才是真的吧。别那么大喜若狂了,我有差事交给你们去办,福建的安稳就看你们,差事办得好。第一功就算你们的!”
胤禵猛地抬起头,眼中竟是精光四射一样的兴奋,“将军,末将胤禵候命,请示下!”
和胤祥不同。他的机心更加要重一点,皇阿玛之所以提前封他们两个贝子,还加封凌啸为钦差镇抚使。无非是要给天下人一个姿态,皇家是派了两个皇子和一个女婿,在福建前线地。但胤禵猛然间就预料到,自己和胤祥一样,连续越过四个哥哥,成为了有爵皇子,在内心之中的感觉来说,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国家藩屏了,心中始终有傲气的他。忽觉自己并不输于以往高不可攀的三哥四哥八哥。
凌啸心中继续苦笑,相比于正正经经地胤禵,无疑是豪爽洒脱的老十三要可爱亲和得多了,“我已经命令勤王军挟绿营分散到各州府去了,现在要你们做的,就是要你们带下去我最后的紧急军令。此令,未达军前,不可以有第三人知晓,无论勤王军将士,还是绿营官兵,军令一下,不从者格杀勿论!”
两个贝子被凌啸的严峻神色给吓住了,勤王军除了中军以外全部派出去了,这件事他们知道,但要说起传命地人选,凌啸中军弁佐如云,都是跟着凌啸出生入死的可信之人,怎么还轮得到他们两个游击?
胤禵还在愕然,胤祥却肃然一拱手道,“请姐夫下令。”
“无论闽地一切州府,所征集之粮草,所募集之庄丁,全部押送福州。南安粮库之三百万石储备粮食,亦要施世骠即刻全力护送来此,不得有误!至于要注意一些什么,你们如果想要将来独当一面的话,自己琢磨去,我只看结果!”
两兄弟大吃一惊,胤祥面色有些不解,“姐夫,不征台湾了?”胤禵却马上把嘴巴收拢,一副不是崇拜神情地赞赏道,“福建产粮不多,多赖江西流入,将军好计谋,那吼得嗓子都痛了地雄赳赳之歌,原来是唱给知无堂听的!你瞒得我们好苦啊。”
看着两人带着侍卫龙卷风云而去,凌啸在玉佛楼。旁的石台上心中暗叹一声。
知无堂竟然能够有本事不动声色地绑架了总督的公子,谁知道他们究竟渗透得有多深?就算是现在的勤王军,在补充了一千福建籍兵丁之后,连凌啸自己都不敢保证就没有知无堂奸细。若是康熙两个此前并无权势的儿子身边,也埋有知无堂奸细的话,那凌啸也只能够说一句,没天理!
天理还是有的。
胤祥两兄弟很明白,此刻自己两人和凌啸的命运,甚至那些勤王军旗营将士们地命运,全都连在了一起,一旦福建沦入知无堂手中,先不要说能否活着回去,就算自己回去了,只怕也是被康熙从此打入冷宫,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凌啸提醒,两人就在出发前把随员全部做过梳理排查,不是完全可靠知根知底的,一律不带在身边,而自己两人所统帅的两个营,福建籍的弁佐全都被找借口留下了。
康熙的皇子们,几乎就没有无能庸碌之辈,两兄弟把凌啸的将令反复合计一番,认定了要旨就是出知无堂不意。在他们有能力做出反应之前,就把粮草募兵押往福建,保密和迷惑就至关重要了。哥俩很快达成共识,以福州永安一线为界限,分了闽地南北,怒马挥军各州府传令。
九府两州五十四县各自仓储地军械粮草。加上新被募招的壮丁,在原有军令之下,迅速被分别集结到南面的泉州和北面的延平。而一直未向众将领吐露过真言的两贝子,在向勤王军出示了凌啸的亲笔手令之后,全部物资人马向福州进发,勤王军荷枪实弹虎视眈眈之下,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作仗马之鸣。
这一切都源于,两人在凌啸地将令中擅自加了一条:但有敢于擅自离营通风报讯者,斩其首而族其家,检举者一律赏爵七品恩骑尉!仅此一条就猛然间给绿营将领们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也不敢做出反应,只得眼睁睁地望着命脉向福州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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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的福州城里,措手不及的人却是凌啸。
第 2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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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12 章
在日夜等候着勤王军消息的凌啸,在暮色中却等到了一个另外的消息。取到扬州的长公主黛宁竟是自海道来到了福建,即刻就要到苍霞码头了。
这些时候被军国大事烦得一头包的凌啸,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想起了大母的慈祥,但更多的是想起了那曾经入手酥软绷弹的胸乳。嘴上说着罪过,脚上却一不留神就已经到了堂外,吓得胡涛胡骏连忙扯着嗓子召集晚餐地亲卫和亲兵。在凌啸跨上骏马的时候。胡骏就明白,环街开道警戒,显然是来不及的,唯有命令百余骑术精良的亲卫紧紧环卫,亲兵们则衔尾来接应。
西禅寺离苍霞码头并不远,放开了马猛驰,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但被前呼后拥地亲卫们护着的凌啸,实在难以放开了势头纵马狂飙。直到太阳完全落山。霞光不再漫天辉映的时候,凌啸才到达了名副其实的苍霞码头,不远处江面上,有十余艘巡江的提标水军舰船,正在执行封江令,要不然这时地江面上,定会热闹非凡,而码头也会更加热闹的。
四艘三桅方帆官船比邻靠在码头边,而上游三里外远的一艘战舰上,紧张地气氛和这个诗意的夏夜格格不入。
提标水师千总韩高专注地横刀在手,伸出舌头细细添着上面欲滴的鲜血,一咂嘴巴,阴森森地问身边一个热汗淋漓的年轻人,“俞军门真的是这么说的?那码头上的人真的是削鳞的目标?要是弄错了,累我杀了十几个清狗而暴露,你们家九族百余人别想活!”来人看他地刀在眼前晃来晃去,吓得赶紧说道,“真的,是真的,就是那几艘船,您把他们打沉了,不就没有事情了吗?但一定要快,不然他们跑了之后,就算俞军门叫来了人也挡不住,都是些虎狼的护卫,俞军门的四百多号手下,未必打得过他们。”
“废话!”韩高一脚将来人蹬开,眼睛都红了,杀死哥哥韩维的凶手就在不远处,他一面抓起千里望向那边看去,一遍高吼指挥道,“兄弟们,削鳞开始,舵手右半舵,帆手全满帆,顺流而下,两炮手准备填弹!”
顺流又满帆,战舰下得很快,千里望中都恨不得能看到一个个人影了,韩高知道,这距离,要不是天色渐黑,只怕连人脸都看的清楚了。
“预备~放!”震耳的炮声响起,韩高在甲板都震颤的炮击中,紧张地望着不远处的官船,直到两道火柱腾起的时候,他知道不多的机会来临了。即使上游战舰都已经惊动赶来,即使远处陆地上已经腾起了有骑兵赶来的烟尘,但借着官船上的火光,自己在千里望上很快就可以发现仇人,一炮下去,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韩大哥,快啊,还有一炮的机会,哪艘船?!”炮手见上游的战舰快要对自己下手了,急忙催促道。
韩高也很郁闷,望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正要下令胡乱射击,忽觉很熟悉的一人身影在第三艘船上一晃,既兴奋又不敢确定的他焦急地把劲头对准回去,却在镜头中看到一个人的面容,就在眼前一回眸,登时吓得一声惊叫,“夜叉?!”
第两百四十章 变脸
韩高只是微微一打愣的时间,战舰上的炮手就听到了上游的炮声。
炮声不是隆隆作响的,因为很短的时间,就有呼啸而至的炮弹砸在了战舰上,甲板上的炮手还没有来得及听远处究竟发了几炮,就感觉到了身边的起浪轰地撞来,飞起身来的时候,炮手才晓得,上游打来的,不仅仅是实心弹,也有开花弹的。在剧痛中落水的炮手,只有满腔的愤怒,“可怜我连最后一炮都没有打完,你韩高究竟看到了什么,竟然在千钧一发间发愣?”韩高当然已经无法回答他的炮手了,甲板上的炮弹接连殉爆,早就把韩高炸得他妈妈都未必认得,他再也无需去吃惊和发愣了。
但凌啸还是活人,在夜色里的火光下,和黛宁大母一起奔跑着下船的瞬间,猛然有一个鬼头面具出现在他的面前,生死一线间的危机,还是不能妨碍他汗毛竖立的。正惊愣之间,他已经被略显惊慌的亲卫们拥着下了跳板,待脚踏实地之后,不料那鬼面具忽地一下子冒到他眼前,却被江中传来的隆隆炮响给惊得呆住了。凌啸已是醒过神来,认出了这勾人的身材和面具下的栗发,一把扯下那面具,露出了叶卡捷琳娜微微赧颜的笑容。
沙皇皇后的出现,除了让没有见过这个皇后的亲兵们吃惊以外,丝毫都没有引起凌啸的过多注意。因为急骤地马蹄声自上游江岸奔腾而来,竟似乎有几百骑兵之众,敌友不明之下,凌啸锉地一声猛然抽刀在手,吼道,“西禅寺亲兵听令。五百步警戒,无论何人,都不许放过来!”
乍然遇袭的场面十分的混乱,长公主随从、护送兵丁和三百西禅寺亲兵在码头上闹闹嘈嘈的,但得到凌啸的这一声令下,胡涛把手一招“跟我来!”亲兵们迅速翻身上马,向骑兵来处猛奔而去。凌啸正要率领百多亲卫也押后而追,胡骏猛然叫到,“爷乃福建之首,不要以身涉险。当此绿营不可信任之计,咱们向北绕到城脚旗营吧。”
但迅雷不及掩耳的鸟枪声响起,爆豆一样震响夜空,众皆哗然,但转念一想。既然绿营地战舰可以突然向钦差和长公主官船开炮,为何就没有一支骑兵敢于向西禅寺亲兵开枪呢?然而,从耳中传来的枪声听来,就算叛军有心算无心,只怕也难得讨过好去。因为凌啸亲兵的火铳,乃是比京师火器营的专用自生火铳,还要精良的罗刹燧发膛线枪。论火力射程和瞄准,都比绿营火绳鸟铳强得很多。
不过凌啸明白,这趟出来,亲兵们的火药带得不多,能不能在大队中军护标赶来前撑住,着实让人担心不已。看看显然有些惊惧的黛宁和叶卡捷琳娜,凌啸猛地对大母跪了下去,“大母,孩儿不能眼看着敌人打垮儿郎们。望北三里就是旗营,您帮我照顾她们吧!”说罢起身,不敢去看大母愕然和担忧的眼神,凌啸一挥手,“弟兄们,快马向西北迂回,杀!”
“杀!杀!杀!”
凌啸豁出去了,知无堂爱民也罢,残民也好,无论汉人满人,起码现在是要自己命的人,不消灭他们,难道等他们来杀自己?!亲卫们也豁出去了,这些西征幸存下来的汉子,日日享受着勇士地尊荣,此刻难道就真的去当临阵而逃的懦夫?尽管这懦夫当得很合理也很必要,不过,凌啸的举动每每有动人血脉贲张的激励,让他们感觉得到战士地荣耀。当第三声杀还在喉间颤动的时候,五六十骑已经离弦箭一样飙射而出,直向码头西北奔驰而去,没入夜色下的田野之中。
驰骋在稻田之中的凌啸等人,很快就迂回到了来袭者的左侧翼,却猛不丁就撞上一支两百多人地敌人,双方对对方的迂回都是猝不及防,霎时间两军相接,竟是连火枪都不及发挥作用,就那么硬生生砍杀起来。稻田之中的平坦地势,千军万马中选拔而出地单兵素质,这些优势很快就显示出来,连哥萨克骑兵都难以抵挡的死余老兵,挥刀间就如同切菜瓜一般。双方主将方才呼吸了几下,顷刻间就被接锋处的惨叫声给吓住了。
敌将只要一听犹带着闽南腔调的哀嚎和惨叫,就知道自己的兵在大片地倒下,而凌啸则莫名一愣,这是怎么回事,老子的亲卫向来,恪守自己许骂不许吼的军规,怎么现在为何不闻骂声?殊不知,亲卫们只不过是觉得,这些绿营叛兵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去骂。
清兵操演骑兵刀法,并无统一的标准,全凭主将喜好挑选一位超群武师担当总教习,全军皆受其教授,故此,各地绿营兵刀法颇受总教习的门派影响。湖北兵偏于轻灵爆发,概受武当剑法静若处子动如兔地熏陶,也受到少林寺等北方武术大开大阖的影响,更受到战场上生死较量的检验,太多繁芜起手式的,只怕是牺牲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幸存者,全是图谋一招毙命甚或以残换命的狠毒招数。而凌啸的贴身亲卫,则是狠角中的狠角,但凡能开掉敌人的瓢,或者刺透敌人的胸,他们就绝不会去砍你的胳膊刺你的腿,至于那种砍对方马匹致使其倒地的,在亲卫中是会被人耻笑脱裤子放屁的。
而福建兵,自然受南派武术的影响更大,手法多变而灵巧,多了一分细腻,却少了一分直接,赤裸裸要你命的直接,这让他们那么能在暴风骤雨的搏命打法中适应得过来?力量和杀气,向来是军人的特征,亲卫们竟然难得地保持了良好的军容,仅仅凭借着力量。就把人数多出自己一倍地叛军打得东倒西垮。
这场面,实在让领兵偷袭的俞长缨大为恼火,幸好老子这次多带了三百人来,不然还不够凌啸的兵塞牙缝的!站在土高岗上,黑黢黢的夜色中,刀剑劈出的火星不时一闪。传来地闽音惨叫却让他心烦又憎恨,对身边一个都司边打边骂道,“妈的,你是怎么练兵的?嗯?!那边打不过,还可以说是鸟枪不及炮,这边呢?!为什么打不赢这些鞑子清狗,不都是一样的两腿夹着货?!”
“因为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声音傲然而熟悉,却没有看到人影。
“……!”俞长缨寻声望去,就看到凌啸鬼一样从左边坡土上爬上来。刚要持刀去砍,却发现凌啸身边又爬起十几个人,都端着黑乎乎的手铳指着他,愣愣道,“你、你们怎么来的?”
长期受俞长缨打骂的都司面色死灰。心中对这个搞策反肃反一流,搞排兵布阵不入流的上司很是愤怒,鼓起平生最后一丝勇气反骂道,“你个猪都知道迂回一次,别人就不晓得迂回两次啊?!”
战斗结束的十分快。失去了本就不太高明的指挥,叛军更加茫然不知所措,被亲兵亲卫们地几个冲锋打得四散而逃。面对胡涛胡骏是否追击的请示。凌啸看看地上几百具尸体和伤兵,神色一黯,摇头摆手却在心中叹道,“追来还不是只能多凌迟一些人罢了!许园一次,这次是第二次,事不过三,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们不要怪我发疯!”
但回到西禅寺。凌啸却被叶卡捷琳娜给逗得差点发疯了。
“你为什么来福建?不知道这里危险?!”
叶卡捷琳娜好奇地趴在玉佛楼栏杆上,饶有兴致地望着那些佛像菩萨雕像,嘟着嘴巴怒道,“你还说!想不到我国色天香一国美后,无论府中还是走到街上,都被人骂是丑八怪,真是没有一个人有欣赏水平!除了你以外,来你们大清好久了,除了你以外,不要说被人称赞美丽了,连个敢正视我的人都没有,当然是来你这里好!就算听一下你虚情假意的赞美,死也值得了。”
“那为何还要戴个鬼面具,难道你不晓得,人吓人,是可以吓死人的吗?”女人地虚荣心害死人啊,她的经历也算是可悲可怜,凌啸唯有苦笑。
皇后忽觉眼角有泪,伸手擦了,摇摇头走了,即使和迎面而来的黛宁撞个满怀,也不想说话地去了,弄得凌啸愕然不已。
黛宁看看叶卡捷琳娜有凸有凹的身材,微微一撇嘴,“怎么,你不是喜欢这疮疤吗?我帮你千里迢迢送来,为何又把她逗哭了?”
凌啸好奇地问黛宁刚才的问题,这长公主却爆出一声长笑,黄莺银铃般回荡在大殿之中,弄得地下敲木鱼地僧人们暗骂不已,骂完后细听老和尚的晚课,却变了样子,“我佛快狮子吼啊!调情调到这里,地狱得加到十九层。”
但黛宁的笑语依然传来,“本公主地侄外孙刚刚出世,却完全不像你这个做阿玛的没有出息,一点都不喜欢这丑八怪,看到这沙皇皇后就哭。不过,他看到鬼头面具就笑,那皇后为了讨好兰芩,就天天戴着,嗨,你还别说,胖小子笑格格地不停呢!这不,都快成瘾了,一路上起码买了十几个面具,就只为路人不对她侧目叹丑。”
凌啸一面担忧自己未谋面的儿子的审美观,一面对叶卡捷琳娜哭笑不得,玩变脸吗?
******
闽清县城暂驻军营中,金虎和胤祥的脸也马上变了,愣愣地望着凌啸的这纸亲笔军令,大惊失色。
汇集起来的北路军押着船队,马上就要解押到福州了,却飞马传来了这个吓人的命令,“绿营留守中军已反,城内外骚乱不堪,勤王中军亟需增援,令留陈劲两营续押粮丁,余者即刻脱离随军绿营,快马星夜来援!危殆切勿,此令!(六九三七)。”
金虎和胤祥面面相觑一下,心中骇然至极,正要依令,却听祁司理看着胤祥怒道,“十三爷,谈什么军令啊,你欠我的赌债银票呢?!”
第两百四十一章 汉家衣冠汉家发
祁司理的表情很是愤愤,众人的表情则是茫然和大惊。
前来传达军令的是个勤王军中军把总,这个名叫卫正气的小官,原是丰台大营的一名弁佐,因传授闽地方言十分用心,打散福建营军官的时候,被陈劲荐入了中军护标。卫正气一向说话小意又凑趣,浑段子一个接一个十分活跃,使得几乎所有中级军官都对他十分熟悉。就算是胤祥这个喜欢和中低级弁佐混在一起的皇阿哥,也早在京城丰台大营里面和他混得亲熟,互相切磋武艺交流兵法,屡次为他在狼嘾面前说好话,方才一提再提,两年间已是由小兵成为七品把总。
眼见当场皇子在这大营之中被祁司理抢白,卫正气心中暗自叹惜和高兴放在我们汉人的朝廷,皇子根本就不会和一个参将去耍钱,更没有谁敢对堂堂皇子这般追索赌债?!何况是这种军令大行的时刻。看来,清廷真的是礼崩乐坏,纲纪弛废,亡时不远矣!
但这些话他只能放在心中想想罢了,此刻这种场合,哪里容得上他这屁大的小官置言?他低头寻思最多的是师傅天道子的话,“业无分高低贵贱,信陵君不也用鸡鸣狗盗之徒么?即使李香君一样的勾栏迎笑,义持于心斥责侯朝宗,也是道之所在。如我们这般仿人手迹,赝人笔墨的伪造字画手艺,只要是能够为反清复明大业有所贡献。业虽微末,却义薄云天!”
想起擅于模仿字画笔迹可以乱真地师傅,卫正气眼中一阵喷火,师傅就是被勤王军的头头凌啸,在堂中弟兄袭击武昌何园之时活活杀死的。这仇恨使得他恨可穿石的目光瞟向大帐正中悬挂的勤王军标志,那勃然欲飞的赤色飞龙图案和康熙御笔题写地勤王二字。都是红彤彤血色欲滴,这其中也少不了我知无堂义士的鲜血!
“师傅啊师傅,徒儿这次受命伪造军令截留粮丁,您在九泉之下定要保佑徒儿马到功成!您千万不要瞑目,在天之灵一定要看着徒儿用您的绝技玩死这干鞑子!”
他看着想着,猛然间突觉众人都在望着自己,胤祥正气得吹鼻子瞪眼睛,对自己伸出手道,“气死爷了,这杀才居然找爷要起赌债来了!卫正气。来来来,借钱给你十三爷,身上有多少银票,全都拿出来!”
第 2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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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13 章
卫正气差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日。你们这些家伙真他吗的搞笑,咱家暗中捣鬼假传军令,目的就是要图谋那对义军至关重要的军粮征丁,你们竟然这么不庄重,爽快点执行了军令。莫说身上的银票,就是那钱庄的银票咱都可以给你们。卫正气对这干子不争气的爷们无可奈何,借钱借到七品芝麻官身上。除了心说胤祥赌运人品太差之外,他还能说什么?掏出身上所有银票,“十三爷,可不要嫌少啊!”
胤祥骂骂咧咧地抓起这些银票,拽在手中“呸”地一声吐着唾沫数点起来,越数却面色越差,越数却心中越凉,冷冷对祁司理骂道“收个俅的赌债,分明是要人命嘛!当老子拼命十三郎是绣花枕头啊。操你大爷!”
卫正气心中好笑,你这小阿哥现在才知道以势压人啊,若不是你平时不矜持身份,嬉笑怒骂率性而为,这些军官哪个敢跟你上鼻子上脸地?正要劝慰两句,猛听见祁司理也对胤祥怒声吼道,“好王天祥的正气歌不敢稍忘于心,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正气但求十三爷两件事情。”
胤祥铁青着脸,看看金虎等人,瓮声道,“说。”
“一请十三爷告知,你们何以看穿我的这份军令,正气自认惟妙惟肖,连那个大印都绝对可以乱真,就是凌啸本人看了,只怕也要先愣着回忆是否下这军令咧,可你们怎么看出来的?!往日传令,不也是中军护标在传吗?”
金虎喈喈一笑,施施然道,“康熙三十五年九月间,知无堂大举进犯武昌何园,妄图图谋我们爷的三姝纺纱机图样,三百人愣是把我们地何园亲兵打得大半死伤,近在咫尺的武昌城门领却不来增援,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卫正气微微晃晃绞丝粽子似的身躯,昂首傲然道,“我先师有过目不忘之本事,伪造一个城门领不得妄动的军令不是易如反掌?!无论成与不成,至少伪造的军令生效了,不是吗?”忽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骇然问道,“难道是那些数字?”
祁司理借口道,“是,不错,你师傅是生效了,所以,我家将军有一句名言,允许犯错,但不允许犯同样的错。对参将级以上的重要军令,爷规定了夹银票铜钱而递,六九三七这个数字,就是说要夹三两银票和九百三七个铜钱。兄弟,九百多铜钱只怕也有十几斤重,你想想,咱家爷会笨到夹九百多个铜钱的地步?”
卫正气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何好多军令上有那样的数字,懊恼地一叹,对胤祥忽地一笑,“十三爷,那些我个人的家世都是伪造的,你们要杀掉那所谓的汉军亲属,我确实没有办法。最后一个请求,帮我把脑后的这个辫子剃掉吧,我不想戴着这个去死!”
胤祥大愣,“啊?”
卫正气却是着魔一样,狂笑道,“汉家衣冠汉家发,死也死得坦然!爹娘啊,恩师啊,正气不错的,没有丢你们的脸!”
凄厉而悲情的狂笑声中,众满将还是骇然忧惧,而金虎却心头猛地一撞,微微有些糊涂起来,汉人?满人?忽地想起一个问题,急忙问道,“你只要告诉我们,将军现在是否真的危险,我愿意马上为你沐浴削发,鸩酒伺候,无需那千刀万剐之苦。”
“哦?哈哈,凌啸?苍天若是有眼,此刻他恐怕也难逃天理昭昭吧!”
众人大惊失色之际,猛听帐外快马蹄声急速而至,十几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
“启禀金军门,多赞军门令我前来汇报请示:绿营第一协第二协第三协皆生内乱,哗变之声已经响彻全营,营内情况暂且不明,多营是否进击弹压,往军门示下!”探子是多赞派来的,他的五个营和柬答桂的五个营,专门负责监视随他们去闽北的六协绿营,面对三协一万五千人的骚乱,多赞仅有两千五百人,以五营对三十个营,先别说情况不明,就算是真的开打,这敌我人数的压力,也让多赞毫无主意。
金虎霍然起身,虎目圆睁,“吴军门现在何协之中?可有消息?”
探子被金虎的焦急吓得汗如雨下,急忙道,“回军门,吴英提督在第一协之中,但第一协已经拒绝了我们派出的巡视骑兵入营……”
祁司理一跃而起,眼睛都红了,他和多赞同袍情深,当机请命,“军门,让我带本部去增援!”
金虎却紧张地思索片刻,一摆手道,“不,令陈劲带三个营去听多赞指挥,咱们要等吴英的信!”
第两百四十二章 无人可指望
金虎的命令就连绑着的卫正气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不要说祁司理和胤祥了,就是刚刚赶来的满帐都司游击,也莫名金虎的这个决定。
三万绿营是什么概念?是手上有着武器,受过朝廷的正规军事训练的军队,要是他们作起反来,那些收集起来的四百万石粮食和征来的五六万老兵将危在旦夕间,一旦连锁反应起来,整个福建也只怕是立刻义军四起,勤王军即使能够安全回到福州,这也将是一大建军以来的耻辱。更可虑的是,现在他们谁也拿不准南路的施世骠和胤禵那里,是不是也一样面临着这样的困境,要知道,除了八千福州旗营以外,特廷和黄浩两人怎么能够挡得住四万绿营?到时候,若两路都不能押解粮丁前往福州,莫说凌啸的釜底抽薪计划会功败垂成,只怕是福州也难以保得住的,因为,往往成功和失败之间,只有一线之隔,真的要到了那一步,集中起来的粮草和兵丁,无疑是为知无堂的反叛做了嫁衣裳,现成的军队就等着他们来接受和指挥了。
胤祥身为皇子,老爷子的一省之地这般危险,他虽不敢干涉军令,但也不得不问上一句,万一因此而尸沉闽江,他起码也要知道为何而死吧,“金大人,为什么不弹压?”
金虎明显感觉到了属下的质疑,笑了笑以舒缓这种紧张的氛围。慢条施理道,“勤王军军规第一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建州将军有令:北路绿营以吴英自觉自悟为主,南路则以施世骠威信为主,以信立军,以诚为本。不到最后时刻,不可以行逼上梁山之举。”听到是凌啸地命令,祁司理和众将领正身听了,也不说话地点点头,但还是颇为担忧,却听金虎沉吟着发出了将令,当即竖起耳朵聆听。
“游击陈劲听令,你即刻点齐三营兵马,向多赞大帐报到,听候多赞参将的调遣。去后第一件事暗中封锁哗变三协和另外三协之间的联系!”
“喳!”陈劲向金虎猛地磕了一个头,军中根本不需要行这种大礼的。但胤祥微微一愣之后,就明白过来,陈劲是感激金虎对他的绝对信任,看来自己该向金虎好好习学一下御下之道。更要学学勤王军这种兼容并蓄的豪迈胆略。
陈劲兴奋极了,他来勤王军中不过是游击职分,但这里地几乎每一个人都让他羡慕,各级军佐基本上都是参加过西征的湖北老兵,这让他感觉到极度的没有威信。尽管没有人对他违抗命令,也没有人给他丝毫的鄙视,但没有经历过那场血腥战役的他。老是有些碍手感觉,现在有可能会打仗了,他忽觉自己站到了一个一展所长的平台之上。而更让他急于表现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被绑成粽子的卫正气就立在帐角,同样出身于京畿丰台驻军的他,迫切需要摆脱这种身处嫌疑的尴尬。
“参将祁司理听令,本镇镇标中军五营交由你全权指挥!胤祥,可有胆子随本军门夜入吴军门大帐一探究竟?”
“──啊?军门不可!你责任重大,十三爷身份尊贵啊。”祁司理大吃一惊。满帐将佐更是齐齐色变。胤祥乃是当朝皇子,金虎是勤王军总兵,这么上去岂不是羊入虎口,送人质给他们么?
胤祥刷地一下面色白了,心中大为惊讶,我是拼命十三郎没错,可我不是九命十三郎,刀砍脖子,一样也是会掉脑袋地。但这种场合,生性好强和胆大的他,怎么会丢这个面子,再说金虎能做到勤王军的老二,自不会发疯般拿他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正要一挺胸膛应承,却猛不丁看到身边一个人挺身上前,原来是自己的侍卫领班贾平。“金大人,你这话未免太儿戏了吧!把皇上地阿哥送到敌我不明的军中涉险,你昏聩了吧!不要跟我说什么你也有一条命陪着,告诉你,你就算满门上百口,也抵不上十三爷金枝玉叶来得金贵!哼,要是你拿什么军令相压,告诉你,十三爷属于勤王军中军,不受你镇标的辖领,咱家就护着爷回福州,找驸马爷评理去。”
金虎勃然大怒,啪!甩手就给了贾平一个大耳刮子,怒声骂道,“贾平你的混账东西,你也不过是个游击的亲兵罢了,这里哪里容得上你来发话?来呀,把这厮给本镇打五十军棍!”胤祥一下子慌了神,贾平是他乳母地独子,军法无情之下,谁知道会不会有个好歹,当即求情道,“军门,请息怒,这贾平是我骄纵惯了,你大人有……”
金虎却冷冷道,“游击胤祥听令,既然你身份尊贵,本镇也不强求,你即刻星夜飙驰,前去福州给将军报讯,记住,无论风霜雪雨还是下刀子,天明之前一定要把这一切禀报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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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吹着带着海咸的风,在马背上疾驰的胤祥,仍然不能够平复那口郁郁闷气,他恼地不是别人,而是那一刻自己的犹豫和胆怯。
身为皇子,当然有无数的理由可以不和金虎一起冒险,但身为知兵好武的他很是羞愧,天之骄子的皇上也好,龙的儿子的自己也罢,究竟是不是和别人不同,他自己是深知的。当懂事时候看到别人和自己一样也在拉屎吃饭,到长大之后一样做春梦梦遗,胤祥就知道,自己一样是肉身凡胎,和所谓的奴才下人毫无区别。金虎敢去,自己为何不敢去?
正是这股子郁闷让他发疯似地策马狂奔,直到了西禅寺所在的怡山脚下,胤祥才恍然大悟,笑骂道,“好金虎!你竟然这样把你十三爷给哄走了,日,老子万一真的挂了,岂会怪到你的身上!”话虽佯怒,心却感到有些温暖,对金虎这个汉子很是欣慰。
西禅寺玉佛楼配厢中还点着蜡烛,凌啸还没有睡觉,巡抚宫梦仁、藩司杜子腾和臬司卫既齐都陪他坐着,一省首魁钦差大人刚刚遇到叛军的刺杀,几百人的规模足以说明事态的严重性了,这样的夜晚里,他们能睡得着才怪呢!他们还在等着驿传滚单上所说的江西广东浙江三省派来的联络官员,三省是奉了朝廷的命令,要给予福建以兵力上的充补,争取能够在形式上形成威慑,从而尽最大努力和气致祥。
胤祥在门口依照军礼求见的时候,三省的联络官员已经到了,都是从二品副将级别的,全身齐整地端坐在椅子上,张嘴所说出来的话却令宫梦仁等大愕。
江西来的的这个副将是一个大麻子,一看就是天花劫后余生的人,和康熙的小麻子不同,这位老兄的麻坑,每一个都能塞得下一只苍蝇,而他的话更是显示了江西老俵们的胃口。“驸马爷,宫大人,下官奉我们江西提督军令,先行前来打点支援贵省的一应事宜。我们江西能够派出六万兵丁向武夷山南进行威慑,但是我们过来之后的一应军需粮草供应,还有军械帐篷,全要依仗贵省了,最好是能调到邵武和宁化两城,我们好就近补充。不然从江西省内供应,那民夫就得好几万,这种农忙时节,我们江西实在难以抽的出人啊。”
杜子腾大为为难,要是有那么多的钱粮,早就可以安抚百姓去了,正要说话,却猛听到浙江的那个联络副将笑着补充道,“我们也出六万兵丁,看在都是淅闽总督之下的兄弟省,我们杭州将军说了,饷银么,你们再加一半吧,不然的话,兵丁们士气恐怕不高啊。”
这位管钱粮的藩台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看看凌啸和宫梦仁的脸色也很难看,当即冷冰冰气道,“你们两省难道是来吃大户的不成?当我们福建是江南省那样的富庶地,还是京畿直隶一样遍地黄金?!”
广东来的副将则精明一些,他眼珠儿转了一转,呵呵笑道,“唉,杜大人,稍安勿燥嘛,俗话说的好,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不审案不晓得家务事难断,福建和我们广东是一样的,都是大片的山地,除了几个沿海的有些活络,其他的州府都是打屁没遮拦,盖腚布都没有一片,你们藩库上面吃紧,我们广东是知道的。各位大人,我们广州将军说了,苦命人要帮衬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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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14 章
杜子腾的要流了下来,好人啊,理解万岁!他正要热泪盈眶地和这位仁兄说一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却被这位广东副将接下来的话气得七窍生烟。“这样,我们广东兵别无所求,只要贵省允许我们在福建自筹军饷,就行了,够意思吧!”
臬司卫既齐拍案而起,粗话都出来了,“饿贼你妈!抢劫筹饷银,哪个来帮你们揩屁股,还不是老子这臬司衙门?!”
宫梦仁手脚冰凉之际,还知道文雅地端起茶杯表示送客,凌啸知道谁都不能指望了,则更是直接,“再不滚,小心老子的亲兵揍你们!”
凌啸说有亲兵,不过是说的玩的,可马上就有不是亲兵的亲兵上前一顿拳脚猛揍,打得三个外省副将哭爹喊娘。待那三个鼻青脸肿的二品官大骂着要讨个公道的时候,胤祥一把扯开身上的袍甲,猛地掏出黄带子在他们眼前一亮,轮个三嘴巴甩在那些副将脸上。
“操你大爷,叫你丢我老母?”
“操你大爷,叫你一逼屌糟?”
“操你大爷,你、你说的娘稀皮是么意思?!”
第两百四十三章 机灵鬼也能成佛?!
胤祥揍得三个外省副将落荒而逃,凌啸和满屋子的大员们都是心中解气,可痛快之余,严峻的形势让大家都是头皮发麻起来,尤其是胤祥的回报,让三位福建大员倒吸了一口冷气。凌啸却腾身而起,走到门口高声喝道,“胡骏,马上急召中军游击以上将领,方丈院慈悲堂听令!”
胤祥愕然问道,“姐夫,你要出征?”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凌啸断然说道,“我虽定下了诚心争取的态度,却不能坐视金虎步入险地,这种损失,勤王军受不起!”
“你说什么?”胤祥大为惊讶,“你说金军门还是会去吴英的第一协?”
凌啸点点头,他实在太了解金虎了。这个平日里话并不多的汉子,是自己第一个招揽到的心腹手下,性情沉静却热血沸腾,他既然说出了要亲自劝吴英的话,就绝对不会放得下不去。金虎忠心耿耿又阅历丰富,对付一个不满二十的胤祥,还是绰绰有余的。
金虎之所以这样对胤祥,凌啸用脚趾头都可以猜得出,完全是对自己的一片全忠,他担心去第一协后万一有个不测,祁司理不能在胤祥的皇子身份下保持独立决断,索性将胤祥一脚蹬回福州城。金虎更有不能明说的一层心机,就是要借着这个即使再神勇的人也不能接受的测试,在众军将的面前。不动声色地打击胤祥地威信,以免勤王军中出现被阿哥党分化的危险。
如此忠心一片的人,凌啸怎么会放着他不管,那他以后还值得别人去效忠?
“不能不去!”凌啸自己高声喊了一句,就要拔腿往慈悲堂去传令,却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一回头,三个大员竟是齐齐抱着他的大腿,惊慌失措道,“驸马爷请三思啊,福州城已是守备空虚,您要是再把五千勤王中军带走,光凭那两千旗营,怎么能弹压得住一万留守绿营和三千城门领兵马,万一有个逆贼登高一呼,立刻就是失去了省垣重城。先不说我等。众官员上下都会成为齑粉,就是阖省精英士绅,都会在涂炭下化为乌有。驸马爷,三思啊!”
情谊和形势发生这么大的冲突,凌啸该如何抉择?胤祥在旁边愣愣地望着这个姐夫。实在帮凌啸为难。凌啸却嘎嘎一笑,“谁说本将军要尽数调出五千人了?五百人足矣!三位大人请起,勤王军还有一事要请大人们帮忙呢,刚才大人们一片爱护闽江百姓的情怀,凌啸甚为感佩。只要我们能同心协力,相信当此之危难关头,定会为福建乡梓免去大规模地兵凶灾祸!”
谁希望自己之下烽火连天。谁也不想百姓哀声载道。三位大员被凌啸说得心中稍定,起身问道,“驸马爷,勤王军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我们这些文官,您尽管开口,只要不是上阵打仗,我们都可以出力的。”
“连夜带领勤王军进城,凡是北路军绿营将领的家属,都给我指好住处。勤王军一一去请。”凌啸笑得甚是安详,却不料三人竟是同拍大腿,杜子腾赞道,“驸马爷真是好计谋,难怪你处变不惊的,原来竟是看准了这张牌,哎呀,我们真是糊涂至极,朝廷不许台湾知府等官吏带家眷这招,我们怎么没有想起来呢!嘿嘿,到时候只要我们把他们家眷往阵前一摆,谁敢反?!”
凌啸却仰天长舒一口闷气,这些个封建官吏真的让他无言以对。
“谁说我要以家属做要挟?想不到,你们竟把我想得如此卑鄙!本将军就是要给他们把家属送到军前!”此言一出,三大员傻了眼,这不是要帮真反贼免除后顾之忧吗?凌啸接着叹道,“宫抚诸位饱读诗书,那出自易经的革命一词,你们当是小孩子玩家家么,真正死心要反的终究会反,又岂会在乎家眷?本将军就让他们反个够,难道我勤王军还真的打不过他们不成?胤祥,你说本将军为何要这么做?”
十三阿哥低头思索半晌,摇头无语,他也不明白。
“绿营将士也是百姓,说要对百姓好,诗书圣道在前洋洋汗牛充栋,说万千不如现在就落在实处,把家眷给他们,让他们明白,朝廷是信任他们的,你再去向他们描述美好的前景,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谁会不信?人心肉长,以心换心,谁会拿你地话当谎言承诺!开国气象尚存,只要有盼头,又有多少人真的愿意拿脑袋造反?”
说罢,凌啸一摆手出了这配厢房,没入黑暗中的背影,显得很是孤寂落寞。三个大员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凌啸会是这样的理解,卫既齐拔脚向外走去,叹道,“难怪驸马爷要据寺而衙,真转世菩萨,慈悲心至诚至纯!”
三大员相携去后,留下了胤祥愣怔半晌,方一拍大腿,笑道,“慈悲是慈悲,说什么至诚至纯,只怕未必。上千的军官家眷送在军中,旁边是虎视眈眈磨刀霍霍地勤王军铁甲,此刻反就是立刻祸及家眷,没脑子的军官才敢反呢!就算一人要反,只怕立刻就有十来个要抢在勤王军之前砍死他。嘿嘿,菩萨有这样的心机,难道机灵鬼也能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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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路军是否能如凌啸的所愿还不得而知,但施世骠、胤禵、黄浩、特廷带领的南路军却是走地海路,茫茫大海之上,兵丁们都分散在一艘艘海船之上,比起北路军自然要好弹压的多。
施家门生故吏老部下众多,他那水师提督标下的一万水军,多是对他施家忠心不二地,这些人掌控了两百多艘装备了火器的大小战舰,在海上死死监视着几百艘民船装载粮草和征夫,沿着海岸快马相随的三万绿营兵就算想反,即使打败了渊,他一面祝贺水师安全到达,一面请施世骠等人先去城中总督衙门歇息,巡抚宫梦仁在那里等候。
“驸马爷不在福州?”
“是啊,你们水师接下来地任务,驸马爷交代了宫抚,您去和宫抚商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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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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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15 章
凌啸的确不在福州了,他凌晨就押着上千的军官家属,向闽清城进发了,等中午他到达已经不敢随意启程的军中之时,才知道事态有多么紧急。
金虎昨晚就进入了绿营第一协,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出来,只是那第一二三协的营门关防更加严了,竟是荷枪实弹地要求勤王军巡弋队退后半里,而三里外驻扎地四五六协营中也渐渐显得不平静起来,连在江边简帐中驻扎的征丁们也略显不稳起来。
满帐的人看着凌啸这个将军,焦急地等候他们心中地主心骨拿注意。
凌啸镇定得如同戏院听戏一样,丝毫不敢流露出心中的震撼和惊讶,笑道,“有些事该有一个结果了,众亲卫,传令北路军各营,本将军要稻田夏点兵,军列田中,听本钦差的镇抚演说!”祁司理和胡涛胡骏俱是一愣,镇抚演说是个什么玩意?三人异口同声问道,“爷,万一他们不遵令呢?”
“这还要爷教你们?传令的时候,那一千多家属,随便带个百把人进去,不来才怪!哦,另外去个人,把闽清县令给传来。”军令如山,胡骏领命出帐率亲卫如龙卷而去,剩下了满帐的将领们大眼瞪小眼,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怀疑,爷的今日这招灵不灵?
城南的一片稻田里,旌旗招展,屁颠屁颠赶来的闽清县令带着人把这里地官道给封了起来,至于那些农夫,早已经被吓得跑得老远,愣愣地望着正在紧张地列队的勤王军镇标,和勤王军镇标之后正在搭起的高高木台,就是那些架起了劈柴烧着的上百口大锅,也让这群农夫们不知所以然。
亲卫们的传令很快就有了结果,最先到达城外稻田里的,是还没有武器的五万多征丁,人影嘈杂之下,竟把郁郁挂穗的稻田踩得稀巴烂,这些昨日还在地里耕作的中年汉子,既对这些人把这稻田踩得稀巴烂感到惋惜,更对兵甲鲜亮杀气腾腾的勤王军方阵很是好奇,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军服武器,让他们眼睛不时地瞟向钉子般直立的勤王军将士,心中的都忽觉两个字闪过心头。
剽悍!
不是体形上的剽悍,而是精神上的绝对剽悍!
这些也曾拿过刀枪上过沙场的征丁,眼力还是有的,先不要说勤王军那种肃穆军容和勃发的杀气,光是站在七月的艳阳烈日下,任凭那蚯蚓般的汗珠淌下却纹丝不动的坚韧劲,就让人感到寒心。
凌啸站在临时搭就的将台之上,看到征丁们交头接耳地指点勤王军议论,嘿嘿奸笑。震撼吧,这些和你们一起行军的勤王军,散布开来的确没有什么,可只要一聚集起来,那就能把你们的信心都给打击一下,等老子将来有时间把阅兵式和仪仗队给搞出来,保准你们这些懒散惯了的家伙们信心全无!
接下来犹豫了一阵还是依照军令到达的,是福建绿营的第四五六协,副将葛安平本来还想等一等吴英的消息,但送进来的几十个军官高堂拙荆子女,马上就把军佐们的心给搅乱了,就算那些平时很激烈的刺头们,也再不言语了,好在平日里有些喜欢串联士兵的家伙们现在都在吴英那边,而聚集在葛安平大帐中要求去遵令行事的将领越来越多,葛安平终于顺利地领着一万五千军队前来。
这三协将士也被勤王军的军姿给惊呆了。议论纷纷之中,早有不信邪的军官笑骂道,“这算个什么,老子也站给你们看,保证一动不动!”说罢,他们昂首挺胸两手贴腿站得煞有介事,引起一阵口哨喝彩之声,喧闹得不成样子,把葛安平气得满脸通红。人家勤王军的那股子气势和能听得到呼吸声的安静,相形之下,自己这边哪里算得上是军队?
“学?比?好,老子让你们比个够!”又羞又怒的葛安平,在赶去拜见凌啸之前,把手一招令道,“三协上下,全给老子像勤王军一样站着,再有胆敢喧哗擅动者,军法道给本副镇死死打上五十军棍!”
祁司理在将台上看到这葛安平的手下都站好了,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对绷着脸过来的葛安平笑道,“老葛,军姿也是你们这样站的?若不是没有苦练和技巧,你们能顶半个时辰,老子这双眸子给你挖了去!”
葛安平先是对含笑的凌啸行了参礼,起身对祁司理怒道,“老祁,妈的,老子和你赌了,要是老子的兵能顶得过半时辰,也不要你的眼睛,你直接把你们多出来的饷银分一半给我们这些苦哈哈,敢不敢!”
“准!”凌啸不待祁司理发话,直接道,“凡是能顶过半个时辰的,本将军奏请皇上,给你们加饷。”
骄阳似火,无论是讲台上的凌啸,还是底下的将士,热得汗如雨下。半个时辰很快就过了大半,四五六协听到有加饷的可能,那还不在那里死撑?可征丁们受不了了,这些人大多已经步入了中年,身体状态已经不能和巅峰状态的小伙子们相提并论了。众人都盼望着讲台上的凌啸发个话,但盼来的却是盐开水和绿豆汤。绿营和征丁很快就明白过来,将军大人是下了决心,一定要等到吴英亲自辖管的第一二三协,否则他是不会说任何解散的话的。
“哈哈!时间到了,将军,将军?”兴高采烈的葛安平看向凌啸,却发现凌啸的脸色越来越沉。祁司理的心却是猛地一下子缩成了一团,亲自去传令的胡骏也还没有回来。
凌啸低声自言自语道,“吴英这厮倘若真的敢害了老子的两员大将,别怪老子疯狂屠戮!”
身边的几人顿时一寒。
第两百四十五章 令尊真有名
吴英终于出现在凌啸等人面前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未时末,但他的身影一现,却将在场将士的心都给揪住了。陆路提督吴英,竟是单枪匹马来到的,不要说那三协营卒了,居然连一个亲兵护卫也都没有!
在几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吴英拽缰牵马缓缓向将台走来,神色呆滞得犹如是万念俱灰。凌啸的瞳孔猛地紧缩,看着吴英行尸走肉一般地行着参礼,凌啸猛地上前抓住他的甲领,几乎是用全身的力量暴吼一声,“勤王军总兵金虎呢?亲卫统领胡骏呢?”
吴英面色灰白地望着凌啸,惨然道,“将军,金大人和胡大人没有事,他们在我的中军保护之下,暂时还没有事情,不过,那一万五千士兵,大部分现在已经不再听我的调遣了。”
凌啸一把把吴英推得连退七八步坐到地上,咬着牙帮子吼道,“路是人选的,老子懒得管你那些兵!只问你,为何不把金虎他们带来,吴英,不要说你也是一品大员,如果你敢玩花样,我敢保证你一家上下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也想带他们出来,可惜的是,我的中军不过四千多人,根本就出不来。第一协和第二协现在已经剪了辫子。”吴英缓缓转过身来,把空荡荡的后脑短发展现出来,顿时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这个没有了辫子的提督苦笑道。“就算是我要出来,也是被强逼着剪掉了辫子才能出来。将军,他们要我来和你谈判!”
剪掉辫子?!任谁都知道这就是摆明刀枪要造反了,平叛,招抚,谈判。这些选择都可以把场中地每一个人牵扯进来。当消息在交头接耳中迅速传播开去之后,“哄──嗡!”满场都轰动了起来,除了勤王军戒备地齐刷刷手握刀把以外,葛安平的营中和征丁营一下子像煮沸的开水锅,嘈嘈嚷嚷起来,不过,队形仅仅是乱了小半刻,却忽然间变得没有了声音,几万双眼睛都紧张地望着凌啸的脸,无疑。就是这张脸上的嘴巴,说出来的话可能会决定他们地命运。
凌啸眼睛喷火地望着失魂落魄的吴英,真是想一脚踢过去,眼睛一扫底下的人群,慢慢压抑住怒火。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想要单独谈也是不可能的了,他带着金石之音问吴英道,“先告诉本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再告诉本将军你是以何身份来和我谈判。讲!”
第一二三协里所发生的事情,让凌啸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复杂。
金虎到达吴英大营辕门的时候。营中场上的尸体和血迹触目惊心,这一切都告诉了他,这里发生了血战,而大营深处还在进行的战斗之声,更是提醒了他,哗变还在进行之中!金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退回去,可猛不丁从身后包抄出来的一标骑兵,竟愣生生地截断了他们地归途。远处的多赞见势头不好,马上就吹响了号角。黑压压地勤王军骑兵奔腾地呼啸而来,把这绿营大门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但金虎却笑着向就要发动进攻的多赞等人摇摇头,因为他忽地发现,为什么凌啸要以招抚为主了。
这些把手住外营的士兵,即使手拿刀枪和勤王军对峙着,可他们的表情告诉了金虎,他们很茫然,但倘若勤王军真地现在就发动进攻的话,他知道,这些人的眼神马上就会充满仇恨。真的打起来,马上就把事情上升到满族旗营屠戮汉族绿营的层次,惹恼了四五六协,勤王军纵然胜,只怕也是惨胜,到时候,他们有一样兔死狐悲地征丁做兵力上补充,鹿死谁手很难说,可要想完成解押粮丁的任务,就变成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了。
打时间差,出模糊牌,温情感化,和气致祥!这都是凌啸地策略,现在咱们已经掌握住了粮食,就相当于紧紧拽住了知无堂的卵子要害,一定要顶住他们的拼死挣命!
出乎金虎的意料,大营中出来的一个哗变领头竟然只是一个千总,正笑嘻嘻地地他一拱手道,“金军门,久仰了,在下何佳举,这里我作主。如果我把你的脚趾头一根一根全部砍下来的话,你猜,勤王军会是在第几根的时候,交出粮食和放下武器?算了,咱们来下注,五和十为通吃,你押大押小,赌你的命!”
金虎无言一笑,操,原来是个以赌博来策反地家伙,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种人在军营之中就是吃得开,“不如反赌一样,也是赌我的命,我只要向对面喊一声无差别攻击,你来赌,他们会不会连我一起给射成马蜂窝?别忘了对面的多赞是个满人,我只是汉军,压在他的头上,他会服气?”
何佳举一愣,却听金虎施施然道,“你现在要做的,不过是想更多的人加入你们,所以你才猛攻吴军门的中军,希望挟持他,借他的军令和威信让四五六协也前来会合,是不是?我去帮你劝劝吴英,不敢保证你们能如愿,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吴英定会给你一个安然离去的保证!”
“离去?吴英能作你们勤王军的主?”
金虎自信地一笑,看看四周并不多的战马,笑了,“不能!但他或许可以把中军范围之中的战马悉数拨给你,这样,至少你们有了可以借机逃命的脚力,不至于被我们勤王军撵鸭子一样杀绝吧!”
何佳举心中一动,虽然他还有后招,但是造反造到这种地步,成功不成功也要留条跑的后路吧。
就这样,金虎和十几名亲卫被送到了吴英还在抵抗地中军中。仅仅是环目一看,金虎就万分庆幸自己来得不亏。凌啸的判断非常准确,真正想走不归路的绿营士兵不是全部,眼前这些和哗变军队血战的,起码还是有四千人,不仅第三协的大部都在。而且还有一些第一第二些的士兵和将领,不过,这些人是被分割在两片营区各自为战,一片是吴英地两千中军,一片是第三协的营区。
吴英愣愣地望着金虎,他实在不晓得金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排除了金虎也参加叛乱之后,金虎的一句话,让吴英和将士们的眼睛都湿润了,“吴军门。我奉凌啸将军之令,前来和大家同生共死!”
两人进入中军大帐,面对金虎的军情询问,吴英却大为羞愧。为什么凌啸在湖北整军,轻而易举就一拨一拨地拔掉了知无堂的奸细。而自己肃反了这么久却肃得反贼越来越多?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迅速摊开了宿营图,边指点边解说,直到说得金虎越来越乐观的时候,他才猛地一瓢冷水把金虎的好心情给破坏了。“金大人,你们勤王军不愿意开战,我赞成。但我们现在有两个致命的麻烦,一是他们在营中挖了大量陷马坑,二是中军范围内缺水!”
金虎登时就傻了,现在就是一个僵局,除了勤王军开战以外,基本上就是一个难以破掉地坚冰,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饮水越来越少,而勤王军迟迟不动。这群暂时还站在朝廷这边的人当中,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信心。要不是金虎知道,自己派了十三阿哥去报信,明天凌啸就可能会亲临的话,他自己也会没有信心地。
果然,不到三个时辰的僵持,天亮之后,见勤王军还是没有出动,第三协不知道外间的消息,还以为勤王军已经被打败了,失去了信心,向何佳举要求中立。何佳举的信心一下子高涨起来,嘿嘿一笑地拿出了他的杀手锏,张狂地来到中军外,一箭射进来一包书信,点名交给吴英亲启。
当戈什哈将捡到地信送到大帐的时候,金虎正和吴英一起,在给中军将领们加油打气。吴英接过信,只是看了一个开头,就一下子面色惨白起来,竟像是发狂一样扯开书信下面的又一个信封。金虎大为惊讶,他很奇怪,是什么内容可以让这个提督全身都在发抖?
“吴军门,你怎么……”
“来人!请金大人内帐歇息,我想静一静!”吴英连嘴巴都是青紫地,斗大的汗珠直往下滴,显然书信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干笑道,“金大人,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你的,只是请你去休息一下,有些事吴某需要想一想。”
金虎知道变起仓促,事情有些不妙,很平静地站起身来,只是深深地望着这个老提督,肃容道,“路是自己选的,希望军门选好了。”说罢转身就走。
吴英看着金虎昂然的走姿,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但一看手中的书信,竟是忍不住痛苦得胃肠都觉得有些痉挛的疼痛。这信封之中所装着地,涉及到他满门一百多人的身家性命,还有地底下早成白骨的父亲声名,这让他碍难抉择。
第 2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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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16 章
这静一静一直静到了中午时分,帐外戈什哈的通秉方才惊醒了沉思的吴英。出外一看,却是何佳举笑吟吟地将十几个绑着的勤王军亲卫推向这边来,“吴军门,信已经看了吧,这几个人就送给你,慢慢考虑啊,不急,晚上想好了,把这几个人的头给我,我就可以信任你了。哦,还有,要知道,凌啸对你很不错,刚刚把你的夫人和孙子给送来了,我忽然觉得你应该去凌啸那里帮我们谈谈,不过,你得像我们一样剪掉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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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啸寒着脸听完,好奇问道,“那些书信是不是一些令尊的把柄,落在了知无堂的手上?”
吴英对凌啸送家属的感激,使得他再次一躬身,黯然道,“驸马爷料事如神,吴英一家命操敌手,九泉之下也谢谢驸马爷的高义,请爷今后能够为我照料家属,吴英这就回去与反贼决一死战。”
“令尊是……”
想想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吴英只得对这个日后有能力保护他家人的驸马坦言“家父前粤东总兵吴六奇。”
凌啸大讶,除了顿时就想起了《聊斋志异》和《鹿鼎记》以外,就只能说一声久仰久仰。
第两百四十六章 还是官印比较硬一点
事情变得这么复杂,无疑吴英纵然回去决一死战,只怕也只是因为恐惧着家属的安危,有了今日的一次犹豫,除非康熙立刻把他解职或者杀掉,否则这种恐惧将在今后如影随形,压力迟早会把他逼到造反的地步。但对一个和还没有分家的天地会曾经暗中来往的吴六奇之子,康熙会选择怎么来做,凌啸不容费任何脑力都可以猜得到。可凌啸知道,吴英作为和李照竹一样的军中宿将,解职和杀掉,都会激起绿营军心的绝对齿冷和离心。
跨前一步,凌啸拍拍吴英的肩膀,笑着用勤王军可以听到的声音大声说道,“勤王军上下全体都有!我要你们以一个军人的荣誉和忠诚,抽出自己的战刀对着这片苍天,给我齐声复述本将军以下的每一句话:我凌啸愿意对天发誓,勤王军绝对不会滥杀没有确定铁心造反的百姓,凌啸钦差镇守福建这片热土,是要给闽江儿女带来福祉而不是杀戮。为老百姓造福,不需要理由,三年为期,凌啸将给皇上、朝廷和老百姓一个全新的、繁荣的、富有的福建。同时,只要没有确切铁证证实吴英提督本人在造反,保障他不因为莫须有而丧命,或者三年之内被革职。若凌啸违誓,天地不容的虚话就不要说,只说四个字,自杀谢罪!”
刷刷刷!刀光闪烁,在远处不知情兵士们惊慌失措地时候。凌啸的每一句话被齐声复述出来地传遍了全场上下。每一个人都顿时安静下来,包括凌啸和吴英自己。凌啸的誓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万众瞩目场合之中、从来没有官老爷以这种方式作出的绝对承诺,更意味着,这是一个他自己扛在脖子上的枷锁!
凌啸这个钦差加驸马的话,在提倡重诺守信地时代。冲击力可想而知,就是勤王军自己都看着感到有一些发呆,就不要说那些绿营士兵,和那些早知道生活唯艰的退伍征丁。死一般寂静的稻田中,对美好生活还有期待的人们,因为凌啸有分量的身份和够诱惑的承诺,有些热血沸腾一样的感觉。而对那些有是否要奋起抗争的想法的人来说,他们都听得到自己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柔声地劝导,“相信他一次难道就会死不成?”
“但前提是,我们不要烽火狼烟满地死尸。只有安定才能百业兴盛。现在,秉承这种促进安定致富宗旨,我们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勤王军即刻向这片稻田地农夫赔偿两倍的损失!”凌啸看到大家还在发愣和沉思,知道不能让他们想得太多了。高声问道,“反对的人,就把脸板着,不要笑出来!”
“哄──!”全场大笑起来,纪律并不是很强的绿营中有了唾沫直飞的谈论。笑声久久不能平息,唯有那个闽清县令一边附和地笑,一边很怀疑凌啸是不是没有把中庸之道给学好。这种忽悠老百姓地话,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但是,汉人见凌啸有了第一步的表示,结束了内心对于信任还是不信任的挣扎,笑了。
勤王军只是举着刀,忽地发现又有了那种西征回到武昌的尊严,也笑了起来。至于赔钱的问题,没有一个人担心,他们将军手里地钱多得吓死人。不关他们鸟事!
凌啸乘着稻田洋溢笑声的机会,小声向吴英了何佳举谈判条件是什么,得到答案的他,猛地一击双掌,竟然窃喜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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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哥;你说……”第一协营中大帐里,皮阳穿着从一个死去游击身上拔下来地官服,刚刚兴冲冲地才对何佳举说了一个开头,就被这个知无堂在绿营潜伏的蛇堂副堂主,当着很多人甩了一个嘴巴子,愣是被打得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捂着快要红肿的脸颊,惊恐地望着何佳举。
何佳举阴阴一笑,冷森森道,“凌啸既然来到了闽清,就证明了,你的表哥俞长缨已经死了,这里已经没有你们武堂的任何事了,一句话,以后要是忘记了叫我何将军,我就会认为你不叫皮阳叫皮痒!”
皮阳连一丝怒的表情都不敢显出来,尽管他很腹诽这个还是靠表哥才混上千总的家伙,但已经没有人罩着的他,十分顺溜就把将军叫出了口,“何将军,属下是想问一下,为什么您算定了勤王军不会进攻?谈判要是没有结果,我们不能这么僵持下去啊,不然,怎么完成军师交代我们的两个任务?”
何佳举一副鄙夷地神色,骂了一声笨蛋,赶他自己去想明白。但皮阳的话却正中了何佳举的心事,勤王军没有按照预料的计划攻打绿营,这让他警觉倍生。知无堂自身因为是个秘密组织,人马十分有限,即使是男女老少全员组军,也难以超过五千之众,几百万石粮食和近六万的绿营老兵,对他们的起事来说,缺一不可,有粮无兵和有兵无粮的情况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但老兵显然要更重要一点,何况这些人现在还穿着清兵号褂子,抢劫民粮嫁祸清兵,一举两得的事情。不过,仅仅是想了小半个时辰,这个自己升格而成的将军笑了,能在清军中潜伏办秘密任务的人,胸有成竹未必有,但他的推测能力还是不错的。
“嗒”地拈了一个响指,何佳举招来身边他最为倚重的香主,指着外面已经快要落日的天色,笑道,“魏香主,本将军先去小睡片刻,天亮之后,若是吴英和凌啸还没有谈出个结果,那个叫胡骏的,你直接砍下他的首级来见我,我就不信了,凌啸最心腹手下地人头。还换不来他勤王军的勃然大怒,难道他们就不是一个爷们?”
魏香主不知道是该伸出大拇指还是伸出小拇指。勤王军来打,固然是可以帮咱们知无堂促成汉人征丁起义,赢了就是殊途同归,一样能得到粮食,可问题在于。咱们能不能经得起勤王军打?人要是造反造得连头都没有开就死了,难免是很不甘心,有这个舍生取义奉献精神的人如果真的很多,女真人也不可能得到中原啊。
没等到天亮,子时时分,就见一个堂中兄弟飞奔而来,高兴得直叫唤,“将军,将军,好消息。吴英来到营外,说谈判有了结果,还带来了一万多三协的弟兄。”何佳举一跃而起,竟比兔子跑得还要快地向帐外冲去,弄得身后的弟兄们咂舌不已。“魏香主,将军为何跑得这么快?”魏香主无言苦笑一下,却在心中忧虑得不得了,何佳举只是暗堂副堂主,不是武堂副堂主。充其量只是一个细作头子,真地打起仗来,看来他自己也知道干不过勤王军的。
但吴英辜负了何佳举的如此快跑。他的谈判结果让还在喘气的何佳举大为失望,“你说什么,凌啸不肯把运粮船队交给我们?”
吴英在辕门之外苦笑地点点头,“我和凌啸差点在校场上干起来了,可最后他放弃了弹压,他说要对老百姓好,要感化,给士兵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他在几万人的面前发下重誓,只要你放了胡骏等人。他愿意放我们大家离开,包括我这次带来的四五六协。但如果你伤了他属下的一根毫毛,他就马上放火烧粮,和你决一死战。最后期限是,亥时三刻!”
何佳举与一群知无堂的属下大吃一惊,放他们走?当着那么多汉人征丁所作出地承诺,除非是凌啸不要那些征丁了,不然是不可以出尔反尔的。这是多么诱人的条件,虽然要粮食可能很难,但成功带回这一万多现役的绿营,还能安然跑开,这一点都不比打得两败俱伤差,粮食可以以后再谋求,眼下的安全无疑很重要。
“凌啸这个满洲鞑子说要对老百姓好?呵呵,妇人之仁!争取民心他争得过我们知无堂?”何佳举一阵自负地狂笑,忽地狠狠一瞪吴英,指着辕门外地四五六协,“兵是将之胆,咱们这么多的兵,怕什么了?吴英,你要是真的表示加入我们的忠心,现在起,马上就命令他们,向勤王军,杀!”
魏香主看到吴英真的就要传令向远处地勤王军进攻,而且还是真的把令箭都拔出来了,掷地有声之下,四五六协都已经开始转身,竟是齐声呐喊着奔马加速,这使得暂时不想硬碰硬的他,情急之下就要喊停,却忽听到何佳举略带颤音地笑道,“有这份。心就行了,吴英,让弟兄们先进去,咱们还有你地中军要摆平呢!”
手中有吴六奇私通天地会的罪证,还有吴英的家人在手上,这让何佳举不相信吴英敢捣鬼。吴英却是心中一笑,凌啸的条件果真开得很刁钻,任由他们离开,这对于不想和声名正隆的勤王军开战的人来说,是何等样的难以拒绝。
取得了信任的吴英进入了中军之后,却石沉大海般再也没有露面,何佳举马上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几乎是瞬间就预料到大事不妙,正要扯着嗓子发令准备战斗,却猛见到乔装地葛安平就站在眼前。搏斗中,何佳举骇然地发现,营中哗变士兵的武器不知道何时奇缺起来,看着满脸奸笑的葛安平,何佳举这才明白自己错信了吴英,让这些平日里就走得很近的四五六协士兵,偷偷地把武器给缴了,毕竟,这深夜里面,只有居心不良的士兵才睡不着的。
一不留神的惨叫声中,中招的何佳举听到这样的话,“驸马爷说,那些粮食是老百姓的青黄救济粮,你们要拿去打仗造反,我们不答应!”
何佳举捂着胸口上的匕首连退三步,满口溢血怒道,“我早说了也是要分给老百姓的,也会给你们加饷加俸,为什么你们信他不信我?”
葛安平嘿嘿一笑,“除了分粮,你还没听说过军属保险吧?嘿嘿,他当着我们的面在布告上盖了印。你要怪,就怪钦差官印是硬的,你的嘴巴是软的!”
第两百四十七章 兄弟相争,狠过仇人
凌啸在稻田之中,宣布将在福建绿营推行一套旨在提高薪饷保障的保险制度,并表示将向皇上建议成立代表福建荣耀的“照竹军”,这一系列勾住福建士兵的承诺,使得几乎每一个汉族士兵都升腾起强烈的希望,稻田之中欢声一片。但很快,凌啸话锋一转就把粮食问题给提了出来,这关系到福建几百万人口生机的大事,立刻就吸引了所有本地军士的心。福建产粮较少,全靠几块小平原的产出和周边省份的输入,这是不争的事实,寻常百姓在这个时节最是需要粮食来度过秋收前的饥荒。
“这次之所以把各个州府县库存的粮食运上来,本将军不说,大家也知道原因。可大家知道这几百万石粮食是准备干什么去的么?这是本将军准备按照人头分发给老百姓的青黄救济!知无堂打着爱民的旗号,欲要挑起战火,把它充作造反的军粮,兵荒马乱已经是作孽,罔顾百姓死活,更是不可原谅。大家说,咱们身为百姓的子弟兵,允许他们这么干吗?!”
很多士兵早就被凌啸的一些词语给绕晕了,但大致的意思他们还是能够明白的,当传声筒一样的勤王军把凌啸的话齐声复述出来之后,底下士兵在短暂的询问和交流之后,竟是齐刷刷地回答道,“不允许!”
军心渐统之下,无凭不成信,凌啸变戏法一样地拿出早就准备好地赈济布告。当众盖上了自己的印签,“勤王军已经派出过两拨人马去劝他们以百姓为重,现在,本将军认为,苦口婆心已经没有效果,我需要敢于不杀戮的勇士。组成纪念先提督忠魂的照竹军,前去阻止知无堂的行动!愿意去的,坐下!”
索索铛铛地衣角兵甲声,吴英和祁司里等人诧异地看到,不仅第四五六协坐下了,好多手无寸铁的征丁也坐了下来。将台上的凌啸却在众人钦佩的眼神里一摆手,径自去了,细务全由手下去办,大势已定,纵有小乱。也无伤大雅了。
战斗是在没有勤王军参与的情况下进行的,尽管凌啸强烈申明过不要大肆杀戮,但当天亮之后他跨进已被吴英所掌握的大营时,还是被眼前的惨况给震惊了。即使凌啸这样使了诈降的计策,汉人之间的战斗。也丝毫不比满汉相残来得平和,大片大片地血污触目惊心,哀嚎声在清晨的军营四处响起,惨烈者肠穿肚破断手缺脚,地上滴溜溜乱滚的人头随处可见。这让凌啸大为恼怒。
正寒着脸四处张望,金虎和胡骏陪着吴英等绿营将领走上前来见礼,凌啸冷哼一声。也不叫起,拔脚就往大帐走去。他本来是准备看一看之后就回福州的,但这战后的惨象实在是太过于刺激他了,一在虎皮椅上落座,他就一面命令押来几个首犯,一面怒声要来伤亡统计看,看罢竟是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气得手脚冰凉,一脚蹬翻了身前地公案。对随后赶到的众将领吼道,“除了几个头目,四千多人全杀光了?!老子不是说了不杀戮么?”
不要说绿营将领没有见过凌啸这样暴怒,就算是跟了凌啸这么久的胡骏和金虎,也被他的怒火给吓住了。
吴英心头一震,难道驸马爷要准备揪着小事借机夺权不成?心中虽是这样揣度,口中却是惶然解释道,“将军大人明鉴,这些跟随知无堂的士兵不是普通地哗变,而是十恶不赦的谋逆,依照大清律例,首领是要千刀万剐,随众也要满门抄斩。全国军中的惯例都是杀个干净,既可以向朝廷索要奖赏,也算是帮这些叛军地家属脱个牵连啊。”
凌啸闻言一愣,原来是清朝严酷威慑造反者的通例,想想不能公然反驳,这口气憋得他恨恨地吐了一口气,正要骂上一两句娘,却听到一个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吴英你这个死汉奸,今天也有挨主子骂的时候,哼,你不要忘记了,自己是一条狗,一条走狗,哈哈!”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知无堂的几个反贼头目被押了上来,绑成粽子一样的身上,挂了写着各自性命的纸牌子,貌似要押去哪里游街似的,凌啸一瞟现在已经全无好感的吴英,用目光询问。吴英老脸一红,却丝毫不敢去接那写明是魏香主的话,赶紧向凌啸一拱手,“将军,闽清县令刚才来说,请我们把这些反贼押去县城里游街示众,以震慑本地人,以免再有附从贼逆地事情。您要是觉得不妥,职督马上停办此事!”
听说游街,凌啸马上想起了囚笼、菜叶和臭鸡蛋,没好气一摆手,“游个屁的街,这般军中的丑事,难道要宣扬得地方上全都知道不成?马上停办!吴大人,本将军再说一遍,以后这种知无堂策划哗变引起的反叛,不许杀俘,怎么处理,需报与本将军处理,否则,后果自负!你可听明白了?”见吴英讪讪一点头,凌啸痛苦地一摆手,“天气炎热,死了这么多人,好好清理全都埋了……”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个鞑子狗,占我江山杀我汉人,爷变成厉鬼也会来找你索命,还要日你……”打断凌啸说话的,是大骂着的皮阳,而打断皮阳大骂的,生怕凌啸追究的葛安平,打断的方式是一个大嘴巴,打得口齿见血。
皮阳却不屈服,愣是一口血水并几颗牙齿,猛吼一声地向葛安平吐去,“死汉奸,拿同胞的血换荣华富贵,你***禽兽,干嘛不用你妹子的屄血去找这鞑子换?!”
第 2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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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17 章
这声骂骂得绿营将领全都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之下,只盼望凌啸马上把这些反贼全都杀了。凌啸却突然扫见胡骏和金虎地不忍脸色,心中莫名一动,皮阳和那个魏香主颇有胆色,吴英来杀倒没什么,自己来杀。岂不是寒了胡骏等汉人下属的心?要知道,自己所图宏大的心思,这些耿耿手下还是有些朦胧意识的。
刚要想个处理办法,以免自己被人称呼为满奸,却见胡涛自帐外快步进来,这个留守西禅寺的亲兵参将,行礼后在凌啸的耳旁只是耳语几句,就把凌啸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先把这些人押下去,你们也赶紧去处理死尸掩埋一事。”等众人一走。凌啸急忙问道,“小涛,此人现在何处?!”
“爷,我已经带人把他押解到西禅寺严加看管,除了老太太地命令以外。没有一个人可以靠近。”胡涛面色十分严峻,看看焦急的凌啸,很想问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只是望着弟弟胡骏茫然不知何故的脸。苦笑了一声。
凌啸毫不犹豫,拔腿就走,“回福州!”
******
西禅寺北园。被郁郁葱葱的荔枝树掩盖处有个小院,里面的三间青瓦房,就是关押金大麻子的地点。
大母端坐在院门口的树荫下,亲自把守这处囚所,她连满园的亲兵都不敢用。
对着累累荔枝,大母却毫无食欲,心中的烦躁因为知了不停地鸣叫而更加烦躁,胡涛告诉她的消息,无异于平地惊雷。实在是能有碍凌啸宦途地骇人之言。那个金大麻子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竟然在押往大牢前对周文渊胡扯,说是自己的故人,还知道一些决不能对外人道的事情。可当金大麻子被周文渊押来西禅寺的时候,这个子说的话却是更加骇人,“马上麻去通知你们地那个凌啸,老夫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世究竟是什么!哼,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不要以为杀了我就可以灭口,让他听听之后,再杀也不迟!”
如果自己的身份破绽被朱三太子所掌握,无疑是个灾难,所以凌啸回来得很快,快马加鞭之下,不到未时末就出现在了这小院口。看看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的大母,凌啸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刚刚叫了一声大母辛苦,正想跪下请安,却被大母一把抱着胳膊叫他进去办事要紧,显然,大母也非常担心。
坐在一把椅子上的金大麻子依然被绑着,花白地头发向上绾成一个结,再用绸巾包嵌着一个文士冠,活脱脱的明朝服饰打扮,凌啸却没有领略这汉人衣冠的兴趣,只是在他对面地椅子上驰然一靠,问道,“你老人家既然敢于抚养朱三太子,当是胆子不小,这不,又一次跑到我这里来招摇撞骗,凌啸实在佩服,有何见教,请说!”
“何为招摇撞骗?!”老头子火气倒不小,也许是自知活不了多久,有些颇为放荡不羁的样子,竟然钻起牛角尖来。凌啸冷笑一声,“朱三太子生于崇祯四年,现在康熙三十六年,已经六十七岁,老丈不过六十花甲,养他还是养你自己?”
金大麻子却嘿嘿道,“今日先不谈三太子,只说你的母亲周惠!黄玲,也就是荃儿,你认识吧,她交给我一份周家族谱。”
“……?”
“周惠之父周显,乃崇祯帝诏命所选之长平公主的驸马,鞑子顺治为拢人心帮他们完婚,周显自公主去后未尝再婚!”
凌啸愣了一下,茫然道,“怎样?”
金大麻子一脸正色,“你乃是长平公主的外孙,周显既是我大明的驸马,又是一降于鞑子,再降于吴三桂的人,鞑子狗皇帝是恨之入骨的吧!康熙去年派人去湖北调查,不正是要找周家族谱,以确认你是否就是周惠之子么?幸好黄玲机灵,先拿到了手,不为你母亲族人着想,也该为你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暂缓攻打台湾呢?”
弄了半天是这档子事,望着这个天真地老头,凌啸禁不住冷笑起来。
“老人家,你能不能告诉我,汉人内斗和汉满相斗的区别?”
金大麻子一愣,马上肯定地道,“汉人怎么斗都是亲兄弟打架,满人就不一样,是外人!”
凌啸点点头,今天长见识了,果然应证了那句话,兄弟相争,狠过仇人!
第两百四十化。天天缠着我学什么识字,还要学什么服饰、语言、琴棋书画竟是一个都不落下,你说本公主烦不烦?!”
学东西去找好老师啊,再不成向她的通译学学也成啊,找个T能学什么?凌啸也禁不住苦笑,叶卡捷琳娜还不是一般地匪夷所思,口中却是马屁连天,“叶卡捷琳娜真是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来,我姑姑学步古今,识冠巾帼,有眼光。不过,姑姑,你真的会那些吗?我还以为只有花魁……”
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凌啸立刻满脸通红起来,怔怔地望着黛宁,深怕她发飙。不料黛宁却大喜过望,伸出藕白的兰花指揪着凌啸的脸笑道,“呵呵,乖侄女婿,想不到一语惊醒我梦中人啊,找个才色双全地名妓来教授她,不就行了么,何必答应陪她去厦门厅?”
凌啸猛地站起身来,眉头深锁着在堂内走来走去,叶卡捷琳娜要去厦门厅,那可是海关总督设置的闽关所在,洋船林立,想必那洋人也是不少的,难道她想要借海路溜走不成。虽然自己同情叶卡捷琳娜,也深知索菲亚不会按照和约付款,但那都是明年才能揭晓的事情,如果现在叶卡捷琳娜就跑了,自己可不好交代啊!不过,不许人家仰慕中华文明是不对的,正当地要求,和叶卡捷琳娜有共舞之情的凌啸可不想打击人家的积极性。
“姑姑,钱我来出,你帮我在福州城大选名妓,三五个,上十个都不成问题。我相信姑姑地眼光,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好,要是闽省无才情过人的名妓大家,我派三百人护送你去江浙,在那里挑选。”
第 2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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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18 章
黛宁嗖地一声收了扇子,眼光幽幽地望着凌啸,嗔道,“你竟然对她这么好?为了她,你居然要姑姑我大热天到处跑?!”
凌啸连扇带手地抓住,给自己扇着风,死皮赖脸地嘻嘻一笑,在黛宁的耳旁轻声道,“姑姑,要是你不想有十个美女在晚上陪你香帐夜话,我可以派其他人去的。”
诱惑!好诱惑!
黛宁刷地反手一扇打在凌啸的脸上,却是十分地轻,怒哼一声道,“官船可不许小,护卫的船队也不能少于五艘,海上可不太安全!”
“好的,我的姑奶奶,成交!看来我也苦命,得帮你准备一张超大的床了。”欣赏着黛宁那略带羞恼地模样,凌啸嘎嘎而笑,他也不成想到,自己竟会有这么淫靡的创意。
正惊叹自己的创意,忽见胡骏在门外禀报,“爷,不好了,泉州传信来,靖海侯施琅前天晚上薨逝了。”
凌啸一下子呆住了,施世伦、施世骠按制都要丁忧守孝,康熙如果不夺情留用,湖北和福建水师,都有自己烦恼的!
第两百四十九章 欢乐得像是哼哼的猪
凌啸所发的关于押解粮食入福州的奏章,因为是六百里军报,仅比宫梦仁发出的靖海侯薨逝的奏折慢了一步,在七月二十日午后就接连到达了上书房公案上。佟国维、陈廷敬和张廷玉正时刻都等着福建的消息,才一接到凌啸的这份洋洋洒洒的奏章,立刻就三颗脑袋凑在一块,撞得脑袋嘭地一声闷响,三人都丝毫没有觉察到痛。
福建的确是让他们揪心的省份,也是康熙宿夜梦绕的地方。
康熙二十三年,花费了一千多万两白银禁海造船练兵,前后死伤十几万将士,才打下的台湾,今天已经反了,大臣们都明白,九月封禅在即,文治武功中的文治这一条,是很难在泰山之巅上对天言表的。收复台湾,重定闽省,对康熙和朝廷来说,已经上升到有否治国能力的层面上来了,不解决好,封禅只会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闹剧。
凌啸毕竟未曾做过一日的地方行政长官,哪怕是七品芝麻县令,也没有做过。三人从凌啸的这份奏折之中,很快就看出了凌啸的疲软和畏缩。
总共近武,除了建州将军凌啸,康熙和上书房很难找到一个威望与能力并重的名臣,来为大清朝挽回颜面。
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康熙一大早就下旨。召见李光地和明珠午后到乾清宫来议事,却在午睡后练习五禽戏地时候心中一动,便衣简从地来到从福建回来的巴彦显兄弟家中。两兄弟以副都统之职镇守福建多年,对那里的吏治民情、反贼动向应该是了如指掌,就算两人抱病回京赋闲,但肯定可以向自己这外甥提供很多福建第一手资料的。
可才一过巴彦家的影壁,玄烨顿时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本应该是养病地两兄弟,却躺在庭中吊床上荡着秋千,冰镇西瓜吃得呼呼啦啦,还摸着丫环的屁股调笑弄情,更让康熙瞠目结舌的是,两个丰乳肥臀地大奶妈袒着上身,追着那晃荡在树间的吊床,把鼓胀的乳房用冰块夹着往两个主子的嘴巴里面送去。好一个归府养病?!这***,一派惬意淫靡场面,简直欢乐得像是哼哼的猪!
玄烨又是愤愤,又是嫉妒这两个混账的新奇玩法,嘿嘿冷笑着转身就走,扔下两个惊得张嘴吐出奶水的国舅,直愣愣地昏倒过去。
直到玄烨来到上书房,他还是不能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明显是畏难逃走地国舅们在京城里大享艳福,却忘了自己这个皇帝在北京日夜操心,更忘了炎夏里一个驸马两个阿哥还在福建苦苦挣命!“喜欢吃奶是吧?!哼!传旨,即行逮捕巴彦显巴彦玉两人,圈禁十年,毋许供应五谷菜蔬肉食等,着内务府给他们调两个奶妈去每日喂奶一遍!”
佟国维一个趔趄险些昏倒在地。赫大的两个男人,吃奶这种事情偶尔为之尚可,天天吃一遍奶水怎么可以度日,莫说十年,只怕一个月就要瘦得皮包骨头,挨得半年不死,都是异数。这倒还没什么,两个国舅靠吃奶度日,男人的面子何在?
张廷玉却明白,康熙是要置两个家伙于死地,半点话茬也不敢接,连忙转换话题,把宫梦仁和凌啸的折子都呈送上来,望望佟国维筛抖的身干,暗叹一声,只怕佟氏近百年兴盛就要终结了。
玄烨正凝神看着折子,门外太监报说明珠和李光地奉旨求见,陈廷敬见康熙沉静地看折子,连忙吩咐请进两个老相爷。但两人一来,却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跳,一个是颤颤巍巍眼光浑浊,一个是口歪眼斜风后症状,显是这盛夏血旺冲脑所致,只怕是不堪康熙咨询的了。
玄烨也是一惊,关切地叫进他们的从人,这才明白过来,是前些日天气突寒暴。暑所致,哪里还敢过多烦劳他们,只得节要介绍了福建形势,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们认为当今之计。是全力支持凌啸地怀柔抽薪,还是当另择果敢之督抚,先严镇后柔抚?”
李光地的面容犹如痴呆,沉吟半晌,歪咧嘴巴含糊着嗓子道,“圣上。老臣以为,台湾再反和闽省生乱,非当日镇压不严,却恰恰是之后的柔抚不够。闽省科举选拔之官,无论微末还是大员,皆被朝廷派往外地,非死不得还乡。而所派去的外地官吏,刮地三尺搜求肥满后即另行他任,何曾有顾念乡梓富与贫,百姓生与死。朝廷提防过甚。以致循恶积怨,抚,当为今日之主题。然刁民作恶,此风断不可开,若是一味宽纵。他日,将小有奸吏压榨,即扯旗而反,日后也一样后患无穷。”
陈廷敬苦笑一声,这李光地长篇大论半天。却是废话一大通,貌似取其中庸,实则未有一句落到实地。
明珠却和李光地不同。凌啸和他明府的关系,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容若是身涉其中,自己怎么能像李光地这棺材囊子一样避祸,拿捏一会儿,笑道,“皇上,老奴曾闻凌啸有一言。至今耿耿不能忘怀。此子临西征前曾说,危机者,于危险中藏机会也。镇压也罢,抚慰也好,无非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关键在于,会不会爆发大规模反叛,这时候,已经不是皇上、朝廷、督抚、钦差所能决定地,全在于知无堂逆酋的一念之间。以老奴看来,知无堂若是不反,凌啸严苛镇压不仅毫无必要,甚至可能会逼得他们大反特反,而百姓争相云从。而知无堂要是铁心反,屡显朝廷的怀柔抚慰的行动,恰恰可以让他们的跟随者少上很多,也能够使得已经跟随的人难以坚定,有利于瓦解敌军军心。”
这一番剖析在情在理,说得众人都是点头,康熙望着明珠谓然一叹,相比于今日之几名宰相,明珠索额图他们那一代,可真是知兵擅政,着实都是风流人物,要不是两人争权争宠,陷入阿哥争斗,康熙真想用他们用到死为止。
他正在反复咀嚼,却听明珠接着道,“凌啸也非无疏忽处,皇上,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成立特殊的捕快衙门,主动出击,捉拿知无堂反贼贼首!”
康熙猛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明珠的话提醒了他,不摧毁知无堂的首脑所在,闽省当难有宁日。可惜自己地侦知处耗尽心机,历时多年仍然不能有所得,这种失败的结果,连自己这个皇帝都束手无策,已经丧失了信心,明珠此言不是在为难凌啸这个将军么?忽地心中一动,想起了凌啸在湖北剿除知无堂成绩斐然,难道到了自己应该把侦知处交班的时候不成?!
在众人的目光下,康熙快速地在上书房中来回走动,到得后来,竟是嫌地方狭窄,步出门外,在乾清门外的御街上走个尽兴。大家都知道这是康熙地一个决断习惯,也不来叨扰他,径直去讨论靖海侯施琅的谥号和施家兄弟丁忧问题。
台湾不稳,施世骠作为掌控福建水师的提督,是不能丁忧的,恳请康熙夺情是题中应有之意,施世伦抚湖北成绩不错,这样一个又能又廉的巡抚,可以决定一省地稳定,似乎也应该请康熙夺情,但要是全由施家另外几个当小官的儿子来丁忧,似乎和大清以孝治国的理念不符,看来还是要请康熙决断。
康熙很快就重新进来,“传旨钦差东南镇抚使凌啸,闽省赈济、军务、藩库、任免事,其一言可决。着其详列改善民生之条陈,交六部六科审议,另户部拨银气的一个,舞文弄墨才是他的专长,现在到福建去,可以说是深入虎穴九死一生,但皇帝开口下旨,且人家胤祥兄弟和凌啸都还在那里,曹寅敢不去?
魏东亭不是地方督抚,能为曹寅帮的忙不多,除了专门给凌啸写了一封请他照顾曹寅的书信之外。他只能亲自送这个多年地好友到码头。可人走茶凉的情况却让曹寅大为伤感,码头上前来送行的人寥寥无几,这时候曹寅才知道,当一个监视者其实是很讨人厌的,尤其是看到江南布政司拨给自己的官船小的可怜。和江边一溜摆开的六艘福船战舰相比,那简直就是小舢板!
魏东亭方在苦笑着劝慰落寞的曹寅,猛不丁在那些福船上下来了一位妙龄女子,定睛一看随即愣道,“贤侄女。你怎么在这些船上?”
下来的真是曹敏,不过很快大家就知道她是跟谁在一起了,长公主黛宁妖娆万千地走上甲板。令人大吃一惊的是,她一手夹着一个美女,刚要向曹敏挥手道别,忽然看见曹魏两个,惊叫一声就退回舱楼去。眼尖地魏东亭马上就认出来了,黛宁夹着的,是秦淮河琵琶名家梅姬和精通诗画的沈瑜,但早知道长公主有狭妓嗜好的他怎么会朝相,马上和曹寅一块望着曹敏。这个侄女一向是野惯了的,谁知道她怎么会和黛宁搅在一块地。
“什么?福建反了父亲您还要去?!”曹敏顿时花容失色,眼泪竟夺眶而出。和甘兢平扮假夫妻的事情早已经失败了,她现在早就等着明年年初和秦如海成婚了,现在听到父亲要去福建,父女情深怎么能不忧心忡忡。
黛宁很快就换了正装下得船来,见父女抱头痛哭,也自黯然妙目一扫曹寅小的可怜的船和唯一的护卫焦大,叹了一口气道,“梀亭,还是随本公主一起去福建吧,怎么说我也有三艘战舰,加上湖北水师派来护送何园亲兵地船舰,在海上万一有事,也能保个平安。”曹寅一听之下,慌忙点头称谢,复又哑然良久。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坐镇地方,为什么我曹寅干得人缘这么差,而凌啸人都不在湖北了,送个亲兵什么的,湖北水师就这么慷慨大方?
“女儿也要陪父亲去福建!”曹敏一抹眼角泪水,眼巴巴地望着三人,忽然说道,“龙潭虎穴,生死茫然,我要保护好您!”
第 2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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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19 章
婚期将近,曹敏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会不让大家大吃一惊,方要劝解,只听得几艘船上想起一片读书声,童声朗朗,既有湖北河南陕西直陡陡地口音,也有福建那貌似古语的闽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曹寅却知女儿心野,今日不许她去,不定会偷偷溜去,万一路上生出意外反而不美,叹道,“罢罢罢!去吧,好歹你也习得一身武艺,说不得还能有个照应。让长公主见笑了,这敏儿和颙儿、頫儿都不一样,竟是一个男儿性格,唉。”
有了照应,上路很是迅速,不到两天,顺流而下的船队就过上海,绕到了杭州。上千人的乘客之中,曹寅却只能呆在三艘福建船上,要上那湖北船,是想都不要想的,仅仅只看每日介荷枪实弹的卫兵,就晓得这一点了,这使得曹寅不禁狐疑万分,湖北船上真的是亲兵?
同样望着曹寅狐疑的,是在旗舰船上昂首而望的顾贞观。
身为何园系第二号人物,这些时间他把湖北地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将大爷豪成也带得处事有模有样,自付内有陶洲、高夫子、周湖定、鲁桓、曾氏父子等人帮衬,外有施世伦,思德安支持,大爷应该可以拿得起何园诸事的。相比于湖北,顾贞观知道,身处漩涡中心的凌啸,更加需要自己,尤其是接到了邬思道暗中交给容若的密信之后,他就知道,凌啸有了巨大的麻烦。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曹寅,算不算是麻烦之一呢?
******
区区一个曹寅,和凌啸现在所面对地麻烦相比,只能算是芝麻比西瓜!
但相对于凌啸的麻烦,知无堂武堂堂主苏服,面临麻烦比他还要大得多。
黄军师在病榻上日盼夜盼。却得到了闽清兵变失败的消息,强烈的失望使得他在榻上一口黑血吐出,戴着满腹遗憾阖然长逝,仅仅留下一句这样的遗言。“时不予我,先机已失,知无堂该即刻潜隐,暴露者需渡海赴台,未尝露面者需窜入山林,大堂佬,答应我。马上和倭人撇清干系,再不来往,方可保我唐王一脉,成功不必在我,以待他日和天地会日月盟联合。再徐徐图之!”
这黄军师看得很清明,知无堂密谋改换天日,本来以一省之力都嫌单薄,偏生来了一个诡计多端的凌啸,一下子戳在福建人地软肋之上。本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起事可以顺理成章一呼百应,孰料凌啸夺了所有的官家储备粮草,这一招毒就毒在。是个人都要吃饭,没粮食谁帮你去打仗?而募尽全省退伍营兵,更是让知无堂即使有粮也找不到善战之兵。要一群没吃没喝不会打仗的农夫去造反,不是作孽是什么?!
看着老军师驾鹤仙去,知无堂的这个地下议事厅哀声一片。军师死去固然可悲,但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却不得不罢手的郁闷,更让他们伤心,这好比是架起了油锅,和好了面粉。无数人张大了嘴巴等着吃油条,却骇然间发现柴垛早就烧光了。
张略一边抚着臂上的黑纱,一边紧张地思索,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早就忍不住了。这样地洞老鼠一般的日子,天天背负着伤天害理筹措经费的骂名,自己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他心中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吐露过的野心,这一刻竟是像烈火一样灼烤着他的心尖尖,那个本可以坐北朝南地志向,那些屡次对手下承诺了百遍的加官晋爵,那种争霸天下将相无种的雄心,难道真的就是黄梁一梦不成?!
几十双眼睛盯着张略,张略却在一扫之间发现了希望,除了苏服呆呆默然不语,其他人都是眼中放光地望着他这个大堂佬呢。他们眼中尽是对失落的恐惧,和对欲望地火辣,偶尔有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张略竖耳一听,却发觉自己怦然心动。
“伍香主,你听说了吗?日月盟的吴大盟主和小盟主都称王了,一个叫大相国王,一个叫小相国王,听说正在暗中前往北京,找寻郑克爽的后人呢!”
“切!你现在才听说啊,找后人算什么!难道你们听南洋来的兄弟们说吗,他们日月盟还在吕宋组建女营呢,嘿嘿,还不是学李自成,女营是干什么的,就不用我说了吧!”说到后来,这伍香主竟是自己嗦了一口口水,引得一阵窃笑。
难道我比李自成还要差?!听到属下们地话,张略竟是这样胡思乱想,忽听暗号声起,旋即有堂众前来禀报,“禀大堂佬,伊藤久阮阁下带着五船武士从台湾回来了。”
张略正要起身,苏服在一旁敲敲桌子,小声道,“大堂佬明鉴,军师遗言请您和倭人撇清关系,现在是不是不见他们的好?”但伊藤久阮已经进来了,木屐在青石头上轧轧直响,他手扶腰刀向张略一鞠躬,闷声道,“大堂佬殿下,若您不能果敢起兵,恐天下之大,再难有容身之地了。”
正是这些家伙,教唆张略搞什么筹款无所不用其极,绑架勒索贩卖人口抢劫官仓漕粮,什么都干,弄得知无堂在外间名声极臭,同时还引来了朝廷的提防,要不是这些倭人,知无堂何必要花大量时间去策反百姓,只怕早就在三年前,随便挑个灾荒年份,就可以造反了,说不定现在都打过了长江!
苏服牙关一咬,猛地站起身来!
第两百五十一章 老子咋不长后眼睛?
张略微微睨视怒立的苏服,目光盯视着他按着腰刀的手,带着浓重的鼻音哼了一声。军师已逝,知无堂中长期以来有些不合的两大头领再也没有了润滑缓冲,但张略毕竟要心机深沉一些,猛地一颗炸弹般的语言道出,让苏服和堂中众头领大为窘迫。
“苏堂主,难道军师一去,你就要窝里斗,再也不能和大家同舟共济,愣是要逼宫抢班不成?也罢,武堂占据全知无堂二分之一的力量,你要这大堂佬的位置,明说罢,兄弟们都在,咱们今日也来回推举。”
刷刷刷!张略的十几个总堂香主立刻跃身护到张略身旁,抽出腰刀戒备地望着张略,以及也一样护在张略身旁的七能传遍三分之二的福建州府。”苏服愣怔怔地复述和黄军师曾探讨过多次地结果。
“好!”张略站起身来,拍拍苏服的肩膀大声赞道,“本座即讨逆大元帅一职,率总堂即各堂口弟兄坐镇延平,苏堂主领讨贼大将军,率武堂南举龙岩,共谋大事,为复我唐王隆武盛世,诸君可愿死战否?!”
众人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起身皆是跪地行礼,轰然应诺道,“谨遵大元帅令!”
张略拿出一大叠龙头银票,却仰头看着屋顶不言声。苏服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臣服,叹了一口气,屈膝跪了下去,心中却想着后路在何方。
“这三百万两银票,是堂中弟兄积年血战才得来的,弟兄们,上面血迹斑斑,有烈士的血,也有老百姓地血。今天,这血终于可以不再白流,出发!”
张略的话让有的人高兴和期待,也让苏服感到痛苦,但谁也没有看到,一闪即逝地冷笑从伊藤久阮的嘴角撇出,迅即带出了一句热烈无比的言语,“我两千武士,愿随大元帅一起行动,船上的三千枝鸟枪,也交由大元帅分配!”
******
此刻的西禅寺中,凌啸在干什么?在抓阄!
凌啸并不知道莆田县知无堂总堂中已经定下了南北策源之计,但他在内心深处是有承受这一切的准备的。知无堂要粮食没有粮食,要征丁没有征丁,但如果这就说他们不会造反,那就未免太以善良心来看待敢于以恐怖活动筹措经费的知无堂了!一个组织如果真是把百姓福祉放在眼中的话,就根本不会做出那些灭绝人性地事情!
凌啸听到卫正气、史阁部孙子的事情之后,不能说知无堂中无义士,但做出那种伤天害理恐怖行为决策的知无堂上层,绝对不属于义士的范畴。既然能够为了钱而罔顾平民生死,怎么能寄望于他们为了政权而顾惜广大百姓?
“爷,要不要通知宫抚杜藩,有计划地撤回各地的官吏?”胡涛见前堂在呼天喝地进行军官配伍抓阄,瞅着这个空隙对凌啸问道。他实在担心大乱一起,没有了军队支撑地地方官会损失惨重,对朝廷不好交代。
凌啸却没有言声。
“爷?”
“该死的不仅仅是知无堂,那些逼迫老百姓的贪官污吏,哼,也该让他们接受无情的洗礼!莫说我现在为了全省大势不得不收缩兵力。照顾不到他们,就算我做得到,也不会去帮他们卷了民脂民膏逃来福州!”凌啸站起身来,望着自鸣钟上的走针,“放心,但有那真正体恤百姓,爱惜民生的廉洁好官,百姓若水能载能覆,定不会让他在惊涛骇浪中沉下去地!”
“妙哉此言!”啪啪啪的掌声响起,戴名世从前堂转来。一脸窥透迷雾后的清明,笑道,“爷,请恕我这几日错怪爷只顾着红顶子。勤王军平兵变愣不动手,冷将军许诺言万众拭目。方才又听得百姓若水能载能覆,名世我今日算是看清了将军的菩萨心肠,一句话,水里火里我在前!”
凌啸一阵赧颜,戴名世因为同情南明今后将被杀。现在对自己前方百计阻挠知无堂当然是有意见的,难怪多日里也不来出个主意,当即笑道。“南山兄,你可知道我为何对知无堂不看好的根本原因?”
“哦?名世愿闻其详。”
凌啸呵呵笑道,“胡涛所说的,正是我毫不犹豫坚决阻止知无堂乱闽的根本原因!知无堂毫无‘执政团队’的准备,连老子这个浮萍将军都知道笼络一批先生和着力培养年轻人,何况他们这些准备夺下一省政权的政治组织?!无论是地主知识分子,还是资产阶级、无产阶级地知识分子,那都是知识分子啊,是可以管理地方政务。至少知道怎么样维持稳定的人,可是他们光知道派人向军队渗透,何时想过要聚集读书人?打下来也不过是一个军阀罢了,到时候还不是民生凋敝百姓哀嚎?!他们打不过我凌啸,是百姓的福气,但他们只要打败我凌啸,哼,到时候浙江、江西、广东兵蜂拥而至,南山兄,那些个虎狼之兵,就是福建百姓的第二个苦难之所在!”
戴名世深深一躬身,“爷,请以百姓福祉为重,有此高远之见识,焉能再犹豫反复?”他的确弄不懂凌啸这个正牌子满人,为什么曾经犹豫,但他迅即双膝猛地一跪,“将军,闽省百姓全靠你了,请救救他们!”
救?怎么救?!
全省危机四伏,一万三地勤王军不够用,加上一万旗营也是捉襟见肘,怎么办?唯有把六万绿营和十二万重批战袍的征丁全部变成勤王军!
第 2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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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20 章
凌啸的办法很简单,杯酒释兵权!
绿营千总以上的军官悉数调入勤王军,享受待遇,因为有勤王军士兵的节制和传统,勤王军依然是勤王军!而勤王军低级弁佐和优秀士兵,将抓阄调入绿营和征丁营,因为职务地权威和勤王军作强大的后盾,绿营和征丁营将不再是绿营和征丁营,而是一支亚勤王军!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勤王军调出地军官保留勤王军军籍,没有不肯的,但那些绿营军官肯不肯呢?
身为一言可决的福州将军和钦差镇抚使,凌啸的话对整个福建军事系统就是圣旨。
等各路诸侯云集在西禅寺的时候,令凌啸一直惴惴担忧的局面没有发生,满堂竟是欢声一片,口水四飞。阴险又通识人性的凌啸,安排了勤王军军官轮番上阵,当着全省绿营的军官自爆收入,连一些不起眼的亲兵说地待遇,都引得大家嫉妒得想开口痛骂,孰料张口却是口水哗啦啦。
妈的,还让不让人活啊!朝廷提防绿营,给五两每月的饷银到御林军,三两到旗营,一两到绿营,这倒也罢了,为什么一样品级的军官,绿营是按照朝廷俸禄拿的,可人家勤王军却是双俸!这倒也罢了,咱们吃吃空饷也能赚得一个平齐,可那每月不下于五十两以上的香胰子养廉银是怎么回事?那子女就学补助、盛夏降温补助又是怎么回事?这些名目就算把兵部武库司档案全部翻烂也找不到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绿营军官马上搭讪的搭讪,攀真假老乡的攀老乡,实在没有由头的,来一句你长得好像我一个远房叔叔,总之,不管是什么千奇百怪的方法全都拿了出来,也要和勤王军军官搭上话头,好问个清楚明白,一问之下,这才晓得这般爷们的日子真是滋润。
勤王军为康熙和朝廷立下了大功,奖赏和抚恤丰厚不说,还是全国军队中唯一一支拥有总兵、副将参将游击成堆的军队,伯爵以下超品的就有好多,至于那等于几品几品的尉级爵位,就多的连何智壮这参军管家也记不清楚,总之,有时候你看到一个亲兵服饰的人,别以为他是小角色,弄不好他拿出自己的爵服,你一个六品千总还要向他行礼呢!
普通军中,一个游击至少领兵在两千人以上,这里你最多五百,一个参将别处能四千左右,这里给你两千还要看战功。
可这里的军官,带兵少但薪俸高,权不大但地位隆,享受着皇家御林军高俸禄和香胰子养廉银的双重待遇,用葛安平拍着多赞肩膀的话来说,“老多,你这一公布自己的收入,我***马上感觉自己像是丐帮出身的,***,想不到你们在勤王军中当军官,还能当到富翁一样的程度!”
两人正在交谈,却不料身旁一个参将猛地给了自己三个啪啪啪的响亮耳光,引得全部将领都停止交谈,望着这位自己给脸上留了十五个指头印痕的参将。
提督吴英望着这个叫做钱亮焱的参将,深觉丢脸,面上一片火热,不好意思地看看哑然的金虎、周文渊、黄浩、特廷勤王军四巨头,讪讪笑道,“见笑了,这钱亮焱有些不清白,时时做出惊人之举,惭愧,惭愧!”
他又对着那钱亮焱骂道,“你是怎么回事?号称是亮眼,怎么招子这么不明亮,这是你自我虐待的场合吗?!”
那钱亮焱却还在怔怔,再自打一嘴巴喃喃道,“我日,前两年兵部要调我去湖北绿营陈倬手下,我还***死活不肯,现在看来,真是没有长后眼睛,活活浪费了机会!”
话声一落,马上就有人跟着自打嘴巴,一边狠抽一边懊恼叫道,“妈的!又不是调你一个人,我也没去啊!咋不长后眼睛呢?叫你不长后眼睛!”
十几声啪啪啪的嘴巴子响起,唬得后堂的凌啸绷着脸走了出来,却看到分配到那个绿营的抓阄在顺利地进行,刚要舒展颜面说话,不料一骑飞马奋蹄而至,“禀将军,知无堂反贼昨攻延平府,城破知府降!”
第两百五十二章 讨逆军中没矮子!
勤王军才刚刚把整个绿营系统的领导权抓在手中,就传来了这样一个消息,忽然间满堂都寂静无声。
凌啸猛地转过身来,一指那前庭中刚刚晓得自己去往哪营的五百多勤王军弁佐,严峻无比地说道,“四天!本将军给你们四天的时间,不要能像勤王军这样能打,但要可以令行禁止,爱民若子,严禁骚扰百姓!但若是不能把做到军纪肃然的话,立刻开除出勤王军军籍!”
“本将军的军纪只有三条,一是服从命令,二是服从命令,三还是服从命令!必要之时,允许你们对不遵军令的痞子大开杀戒!一营不遵,杀光一营,一协不遵,杀光一协!四日之后,全军下到州府,绥靖地方马上去领任命书,出发!”
“喳!”出乎所有绿营将领的意料,没有一个人半跪,竟全是双脚一并,挺得笔直吼道,“保证完成任务!”
吴英的面色开始有些苍白,绿营之中哪里有没有刺头地痞的,凌啸突然一改往日的慈善,忽下如此严命,固然是形势太过险恶,但要是激起了新的兵变,怎生得了?正在那里忧心,却听得脚步声蝈蝈而来,马刺儿踩得石板路上咔咔作响,却是施世骠和一干水师将领昂首而入,他们的身后是十几名低级文武官员,这是水师自台湾接来的剩余朝廷官兵。
“职督施世骠前来向将军复命。台湾府三千驻军和官员已经接回了福州,请爷示下,他们是保留原编制,还是打散开来?另外,此事是不是要向皇上和上书房拜禀?”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将还能够顶一阵子地台湾驻军尽数撤回大陆。形同弃台,先不要说是不是犯了什么罪责,依着施世骠的话来看,凌啸竟是连皇上和朝廷都没有禀报,就先行下了令。吴英刷地一下站起身来,那些驻军可是他的属下啊,万一朝廷追究下来,自己怎么脱干系?当即颤抖着嘴巴道,“将军,难道您要放弃台湾不成。这些兵留在台湾府城,好歹也能够给将来的登陆攻打做接应啊。”
凌啸看看狐疑万分的将领们,为何弃台他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但现在却佯怒道,“都是人生爹妈养地。三千将士吃什么?福建水师还要支撑沿海,甚至还要进入内河去支援平叛,你叫我拿什么给他们送去粮草?!更何况洋夷船队神出鬼没,在碧波之上,你们可知道危险?为了一个朝廷每年倒贴几百万石粮食的小岛。先不说划不划得来,至少本将军现在没有空!”
钦差发怒,联想起他刚才阴森森要杀兵痞子的言语。众人马上就在脸上恢复了平静,却听凌啸对施世骠道,“西征之时,本将军就对皇上讲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禀报与否,你自己拿主意。现在的问题是,我很想知道。四日后,如果用水师船只在内陆运兵,一日之内可以走多远?”
******
水师运兵能走多快,这个问题对于多山的福建很重要,同样对于张略也很重要!
不过,七月二十五的这个漆黑夜晚,他现在已经站在了延平府高大的城门楼上,望着城内人慌马乱的情况,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延平府是闽北的大府,府城墙高坚固,守城的指挥使麾下也有将近五百地府兵,加上捕快衙役也颇有些守卫力量,但对于有两千日本武士和一千多堂众的知无堂来说,就算不用城中的内应开城门,他们也能轻易拿下的。延平府知府和南平县县令很快就投了降,包括那个府兵指挥使,也乖乖地打开了武库,将勤王军缴剩下的一些破烂兵器叫了出来。
攻城略地竟是这样轻松,一切都是这样地完美!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兵不血刃。
打出了替天行道旗帜的知无堂讨逆军,还能自我控制一下,毕竟,他们都是受到了张略刚刚发过的饷银,秋毫无犯未必能做得到,但他们实在是还有些忙,传檄文到附近县城的要出发,清点府库的要清点财务军资,整理辎重地要整理,而更多的是,还要搞些管理机构这样的陈皮烂谷子事,改换天日就要有自己地官府啊。
天色近午之后,城里城外渐渐就不平静起来。
城门口挤满了郊区赶来的好多农夫,先是好奇看热闹,继而就有些人在募兵处开始报名,一下子就把气氛给搞活了,就连张略也懒得管建立隆武延平府的琐事,指定手下一个读过三年私塾的香主当知府,要他自己看着办,就赶紧跑到城门口来看百姓的争相云从。热烈的氛围之中,穿着祖父留下来的明朝巡抚官服的张略笑了,军师发动百姓的策略还真不是盖地,正高兴时候,忽地一眼瞟见城门口墙上一连贴开的十几张布告,忍不住过来看了一下。
“钦差镇抚使凌布告全省,三年之内,本钦差誓将……”
这是凌啸发布的,要求百姓继续下地耕种收割,勿要受居心不良的人蛊惑,一月之内,官府将陆续把粮食按照每人三斗的量进行免费赈济。张略一看那布告都已经有了三四天的样子,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城中没有人愿意来投讨逆军,倒是这城外的不识字农夫来得多!
“撕掉!马上给我撕掉,另外去每个城门和衙门处寻找,有这样内容的,通通撕掉!”
张略正自庆幸自己发现的早,猛然间一个老先生号啕大哭地自城里跑来。张略一喜呵呵,眼前这位老者显然是有什么伤心事,或者是冤枉刑狱,待我来帮他申冤,当即迎上前去,一拱手和蔼道。“老先生,你可是有什么不平事要申述,尽管跟我说,我是讨逆军大元帅,专门给受鞑子欺压地百姓申冤的。”
老者哭得眼睛通红,正嚎啕着奔走,却被眼前自称是大元帅的人拦住,嘴唇都颤抖起来,一下子软倒在地,瘦如枯枝的十指向天一抓。泪珠在眼屎旁啪哒啪嗒地淌,却是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样说了。
张略一看有戏,顿时大喜,看看茫然望向这边的农夫,眼珠一转。老子不如来个城门公审,借机进一步收服民心,该有多好?当下马上令道,“去,把募兵处的台子先拿来。再到城中敲锣,告知父老乡亲,本大元帅要审案。请他们前来看看鞑子统治下地黑暗,还有我讨逆军的公正廉明!”
铜锣四响,城中百姓竟听到有这样的事,很快就赶来了不少,把个护城河外的空场地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老者还在那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被几个香主一阵劝慰,这才渐渐地平过气来,看到群众越来越多,忽觉天底下有了一个自己申冤的机会。不管有没有什么天理迢迢,起码也能够出一次恶气。
张略一拍从知府衙门拿来的惊堂木,场上顿时寂静下来,除了偶尔的婴孩哭声外,咳嗽都没有一声,很满意的他环视一下黔首如云,威严道,“本大元帅今日发现了一桩骇人听闻的惨事,今日当着父老乡亲们审理此案,誓要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带原告。”
老者很快就被带了上来,却根本不向张略行礼,因为他已经软倒在台上,自顾自地哭诉起来,把个张略郁闷的不行,连状子呈送之类地形式都没有走,这官瘾似乎过得没有趣。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老头子不是不想护着你,只是这帮子畜牲,把我打昏了,呜呜,你一个就要嫁人的黄花大闺女,老天爷不长眼,就这样被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糟蹋了,还肠子肚子流了一地啊。天啦,开开眼啦,嗷~呜。”
张略一听,觉得此案子很不错,民女被奸杀,历来是能够引起百姓共鸣的,处理好了,肯定可以名声大震。当下咬牙切齿地吼道,“是什么混账忘八蛋这么禽兽不如,糟蹋民女不说,还残杀之,本大元帅今日定要帮你申冤!老先生,你慢慢道来,难道这么骇人听闻地事情,那鞑子的狗官竟然就不管吗?!”
听到这种惨事,下面的百姓也震怒起来,认识他的人叫道,“钟老爷子,是什么杀千刀的忘八蛋做地孽?妈的,没人性,老塾师的巧姐儿多乖巧水灵地一个人啊,这般畜牲。”正在群情愤愤,议论纷纷,却听老者一下子站起身来骂道,“管?谁来管,没人帮我申冤啊,知府和县老爷的衙门都不管事了,连人都找不到了,哪里可以击鼓鸣冤啊!”
张略猛觉不对,怔怔道,“你、你女人是什么时候被人奸杀的?”
“今早午时头,大老爷,不,大元帅,你派人到我家去看看,去看看,是拿刀拿枪的兵爷爷,十几个人糟蹋我那丫丫,畜牲!惨啊!嗷。呜。”
──哄!
满场马上就炸锅一样地乱了,可迅速就马上鸦雀无声,看看那些一样是拿刀拿枪的讨逆军士兵,谁敢作仗马之鸣?
第 2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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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21 章
张略一下子傻了,铁青着脸对身边那个隆武知府骂道,“一帮废柴,做事这么不顺溜干净,还不去马上把尸首偷偷埋了,再去查查什么人干的!”却很快就转过脸来,“老人家,若是我讨逆军有奸邪之徒,本大元帅定当杀一儆百,给他们以凌迟之刑,在我们讨逆军中,欺压老百姓,就是忤逆父母,就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现在,你告诉我,他们有什么特征?”
老者见张略义正词严,却有青天风采,升起了希望,“特征?狰狞!不是人,哦,十七认字地兄弟,满足近三十万大军的军令起草颁布传递都吃力,连以前一个普通堂众,现在都要去当个统领百人的百户了,更何谈顾得上什么政务。
张略也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无奈这是秘密组织本来就难以解决的事情,但他为人毫无原则,无原则就擅于变通,想想有兵就是爹这句话,他嘿嘿一笑,“这还不好说么?传令下去,那些几乎一个没有拉下的投降伪官,全部给写一份悔过书,再命令县丞,当众把县令杀掉,抓住把柄,不就变成了咱们的人了!?”
四个香主这才真心地对张略佩服得五体投地,还是我们知无堂栽赃陷害逼迫敲诈的老招数好使,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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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真是洪洞县中无好官!”凌啸啪地一声把斥候情报往案上猛地一拍,吓得云集西禅寺中的文武官员噤若寒蝉。
西禅寺这个钦差行辕,在这非常时刻,已经成为了整个福建地政令中心,巡抚宫梦仁、藩司杜子腾、臬司卫既齐等人都像军官们一样,到这里来应卯领命,不为别的,勤王军侦骑四处后传回来的消息明白地告诉了他们,除了福州和泉州尚在朝廷地控制之下以外。福建基本上已经全都陷落,而他们三位民政大员,所管辖的范围更是小得可怜,因为,凌啸几乎没有任何商量地实行了两地各城的军管。
此刻,面对九成九以上的官员投降从逆。凌啸是愤怒,而三员则是惶恐不安,卫既齐更是冤枉加畏惧。他和凌啸来福建当官,不过是前后脚的时间,自己却要为前任所委任的一大帮子主簿典史巡检司狱地投降负责,朝廷是不会不追究这么多官员都投降的大事的。看到宫梦仁和杜子腾都不敢说话,卫既齐只得借着京城之缘劝慰道,“驸马爷,您也别太生气了,不能死于节。这些人绝对不能原谅,不过,现今您一定要打理起精神来,全闽百姓就都望着您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呢。”
凌啸忽地笑了,自己这是生什么闷气啊。这福建贪官污吏不多,哪里会成为知无堂的温床呢?赶紧讨论好怎么进军平乱才是要紧事。凌啸看看金虎和吴英,心中有些犹豫起来。
四天的紧急磨合,在砍掉了几十颗痞气十足的绿营兵人头之后,现在的绿营和征丁营。已经暂时做到了有序和守纪,进一步归心虽还要等日后各级调下去的勤王军军官努力,但用于现在的平叛是足够了的。何况福州城粮草充足、兵甲齐备。
但问题是,该怎么平叛和派谁去平叛,凌啸还拿不定最终地主意。
吴英久镇福建,地理人情乱熟,加上他是东粤一带的人,那里的各种资源也比金虎要多,派他去无疑最合适,可私心之中他是一点兵都不想交给他控制的。吴六奇的儿子,别说朝廷和康熙不放心。即便是自己,也未必敢冒这个险,不是说自己容不下吴英,而是现在自己经不起跌跤了。全省皆反,知道地人会说是有前因,不知道的人还说是自己给逼反的,清高士林的闲言碎语,不能不防,要不然一句养敌以自重的罪名,现在地自己还承受不起。
但金虎去也不美,勤王军本部是没有必要在这种战斗中大开杀戒的。正自思量,忽听得前庭一阵欢腾之声,竟是有个人人侧目欢呼的人物出现了。
“先生,你可来了!”凌啸一眼就看到微有风霜之色地顾贞观,快步地超越行拜师礼的胡氏兄弟,一把抱住顾贞观,“先生一路辛苦了,我正日夜相盼,时时担忧路上行程的安全呢!”
凌啸的亲密拥抱,胡涛、胡骏、金虎、黄浩、特廷、周文渊的执礼甚恭,让福建众人大为惊讶,看着这个身着薄布长衫的中年书生,都是心中揣测不已,却丝毫不敢怠慢,抢先行了拱手礼节,待到凌啸正式介绍顾贞观是自己先生,慌忙补了一个躬身礼。凌啸已经这般厉害了,他的先生岂不是有经天纬地之能?
先生果然不愧先生之名,顾贞观没有让大家失望,至少比凌啸更能吓死人。不顾炎热和舟船之乏,顾贞观锁眉听完金虎详细介绍的福建形势,第一句话就能吓得死人。
“驸马何须急躁,此刻的局势既然已经坏到不能再坏地地步了,何妨再等半个月!”
宫梦仁看到凌啸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点头,死死忍住要晕过去的念头,他可没有凌啸这么硬的背景,也比凌啸早到福建两年,全省反叛的责任他担不起的,若是不能快速收复失地,到时候来的圣旨绝对是锁拿进京三司会审!
这巡抚嗖地一下站起身来,却在驳斥前被凌啸的目光刺得胆子一缩,出口很是平缓,还像是海公公见韦小宝拿出圣旨一样地眨巴着眼睛笑道,“不知先生您要等到什么时候好呢?”
“等到北延平叛军饿得东攻福州,等到南龙岩叛军饿得南渡台湾!”顾贞观冷冰冰地道。
宫梦仁两眼一翻昏倒在椅子中的时候,吴英却心中渐渐清明过来,看向顾贞观和凌啸的眼神就此充满崇敬。这师徒两个分明是想到一处了,什么狗屁“弃台”,凌啸有那么大的胆子?无非是要把知无堂赶到台湾去,以免他们窜入山林,后患无穷罢了!
第两百五十四章 军管使──管死不管埋!
后园密室,亲卫把整个小院都封锁起来,莫说是外人,就是连何园系的军官们也不能靠近,胡涛胡骏亲自为凌啸和老师的密晤把风。
顾贞观一颗接着一颗地啖食着冰凉井水浸泡的去皮荔枝,却望着略显心神不宁的凌啸笑道,“夺敌粮拿省垣为饵,弃台湾而围三缺一,戒百姓以谈反色变,借刀杀来横生官缺,驸马爷的计划很好,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可你为何还要犹豫?”
凌啸默然半晌,反问道,“先生,本来准备粮食下发全省的,可知无堂这么样一反,除了福州泉州的一些县以外,其他身处反区的百姓恐怕要饿肚子了,加上知无堂的搜刮,他们只怕是……倘使我现在就出兵,虽是杀戮重一点,可却能在无形之中救得更多的百姓,何必为了避讳杀戮,非要搞什么阵前策反?”
这种临阵的瞻前顾后十分难得,因为这绝对不是那种寻常官僚挂在口头的爱民如子,却是实实在在的考虑,顾贞观悚然动容,慢慢站起身来,忽地揶揄道,“唉,长久以来我就怀疑你不像是个满人,现在到这福建来一瞧,几乎就可以断定你是捡来的养子!是也不是?”见凌啸有些面色惨白地要说话,顾先生接着道,“驸马爷,无论你怎么样考虑这些恩恩怨怨,又怎般心存不忍,但你目前是镇守将军,重安闽省是你地职责。全省皆反皇帝能容忍,可要是言行再不坚定,可就很难摆正位置了。我可以告诫你,不要把自己搭进去,刚才的话不要对外人讲出去,不然让本就对你身份来历有怀疑的人听到。会多心的。”
凌啸眼皮一跳,顾贞观说的人当然是康熙,刚刚在咀嚼先生的话,却见顾贞观拈起一颗荔枝,多汁得晶莹剔透,放到口中叹道,“现在就去攻打知无堂,兵少无济于事,兵多吃力不讨好,稍一不慎。就不得不往死里面打。你说,老百姓会因为被知无堂抢走粮食而恨你,还是会因为大批地亲人战死而恨你!?”
“当然是亲人战死会恨我,那知无堂抢老百姓的粮食,恨我干嘛?”凌啸暗叹一声。福建百姓是有血性的,几十年前的仇恨都记得清楚明白,现在大开杀戒的确天怒民怨,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划不来!“先生。我懂了,我现在即使去打仗,老百姓也不会领情。相反将那些战争中死人的帐算到我头上。”
“不错,但是你说老百姓会大面积饿死,那也是你实在不知道老百姓的本事了。你的那招押走粮食,毒就毒在可以饿到军队,却饿不到农家!哪一年的青黄不接朝廷赈济了?还不是老百姓挖野菜抓田鸡捉蛇捕鱼,就着糟糠渡过来的,粮食被抢,不过是更加艰苦一点罢了。可军队就做不到,若是散布田野干这等事情。他们就称不上军队,但聚在一起,又有哪片池塘山林够他们这么吃地?嘿嘿,毒、真毒!”
凌啸有些高兴起来,虽觉得未必会有顾贞观说的这么乐观,但也好歹是条出路,当即转化话题道,“我哥哥还好么?这一次你都把什么人带到了福建,哥哥那边会吃紧吗?”
除了香胰子厂的必要人员以外,顾贞观几乎把何园给搬空了。百名孤儿和黄百家等四名老师、万良雄所带领的一百多名福建军少年子弟,曾辉曾光的百工堂全部乘船而来,更让凌啸惊讶地是,顾贞观竟然还让贾纵带着一千多江西保安和三千多披甲奴隶在后面买舟而来。
“为什么都弄到这里来?有些条件还不成熟啊。”凌啸尤其对保安和奴隶前来大惑不解,要是奴隶受到风起云涌的造反影响,岂不是得不偿失,再说弄这么大的动静,康熙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顾贞观沙哑着声音,瓮道,“邬静仁来信分析出,你若是能够把福建的这次乱给平了,起码要在福州呆三年,朝廷找不到一个人可以代替,起码对你更加放心。至于我为何全部带来,因为静仁说了,不趁你现在平叛用人的借口,以后只怕没有好机会了。施世伦丁忧了,于成龙回了武昌,郭璓外晋湖北巡抚!”
靠!牛鬼蛇神云集武昌,这些暧昧隐秘地事情的确该早早转移到自己的三分田里,安全一些!不料顾贞观忧心地来了一句,“曹寅也随长公主来到福州,坐镇厦门海关。”
“……”
第 2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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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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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2 章
“但贞观在路上已经帮你想了几个办法,今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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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要暂缓武力进剿地凌啸,很快就见到了黄百家甘凤池等人,这四个家伙和天地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甘凤池在二十多年后就是因为朱三太子案被李卫抓住的,要他们去见见金大麻子是再好不过的!看到四个家伙一听去探视金大麻子,竟是全部面色死灰,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马上就警觉万分,看来,金大麻子的身份不只是朱三太子养父这么简单。
等他们的结果之时,凌啸很想看一看,大半年的时间,他们把自己的一百个孤儿教成了什么模样。负责考察地戴名世,一把将凌啸的赈济布告扔到这些学生的面前,“据此一篇策论,一个时辰!”
顾贞观见凌啸在门口望着那些渐渐都开始发身子的孤儿,神色见居然有些紧张,笑道,“我的驸马爷,不要记挂这些小伙子们了,还是去看看百工堂和贾纵他们吧,居然一个个都可以有些成绩让你刮目!就是。万良雄和福建子弟,也跟着高夫子、周湖定很是学了些律法与政务呢。”
凌啸却是抓耳挠腮有些坐不住了,一个大拇指对顾贞观一翘,笑道,“先生真乃未雨绸缪,我地良师益友!我先去把万良雄和一百多福建子弟给安排了。要不然抓心啊!”说完他竟是拔腿就往前堂跑去,唬得顾贞观在后面大声叫道,“军门,要装得无奈些,我先去集合万良雄他们!”
钦差行辕的集官鼓马上就响了起来,咚咚咚震得怡山下早就六神无主的福建官员们心头发慌,今天还是镇抚使第一次召集阖省闲散文官和低级吏员呢,尽管外地官员已经消失殆尽,但省垣之中,吏员众多。至于那些挂着候补名头的就更加不少。
可这些人流着热汗小步跑进前庭之后,马上就被庭前的一块布告板给吓住了,当即差点就有人给昏了过去。
“鉴于州府县原官员附逆者众,极度损害朝廷名声,更是贻笑民间。打击了百姓对朝廷的信心。现需招募各州县军管使,暂代县令县丞县尉三职,随军先行下去各县,宣喻朝廷宽大处理附从者地政策,恢复地方治安。愿赴任者不足级别即刻加级。超级者可荫赏子弟一名入廪食进学。钦差东南镇抚使,此令。”
“军管死?!”众省垣官吏大惊失色。品级和官缺,那都是身外之物。至于子弟们的一个秀才身份,更是不足以激励自己那血肉之躯送死的!
贼盗横行之下,谁敢去当什么军管使,那可真的是军队管你死的职务,还是在乡下县里,妈的,乱军之中万一是被反贼杀了,只怕连个尸首都难以找到,真还不如自己现在寻死。起码还能做到管死也管埋啊!
说是招募,弄不好还是强行指派呢!早有很多人默默地数着自己这帮官员的数量,待到数清楚一个大概,大家都是面如死灰。操,沦落的四十多个县,需要一百三四十个官员下派,而眼前这一班人竟差不多也是一百多,岂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口棺材一个坟!
面面相觑中,却是钦差已经要升堂了,众人行尸走肉一样朦嘈嘈地跟着往里面走去,钦差还没有到,但是好多有缺的在职文官却都到了,和这些有职官都很熟悉的百多人,马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打听什么门路可以免去派去送死。
一时间大堂之上吵吵嚷嚷,就连宫梦仁和杜子腾都被抓着撞木钟,事关生命,这气氛怎么是那些凌啸地亲兵可以喊停的?忽听一个三品武官哈哈大笑,骂道,“你们这般丘武不相容,当即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是!是个缺,可却是要命的缺,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去了还不是找死?不是说是军管使吗,倒要我们书生去,怎么不见你们这些带兵的去干!”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先前大家都瞄准了县令县丞等,忽地一想到这职缺地正式名字,竟是军管使,当即群情愤愤,竟有人泪流满面地跪在抚台藩台臬台面前死死不起来,要他们秉正进言的有,要向他们当场辞官的也有,更有一个离谱地竟当场把官服都给扒了下来,连带着官印都交给三大员,弄得三人看到刚刚进来的凌啸十分愤怒,当即差点羞得找个地洞钻,天哪,这就是我们的朝廷命官,那些投降的,驸马爷都未必会原谅我们,这次只怕会要马上拜章弹劾了。
凌啸果然勃然大怒,吼道,“不想去的,把官服官印留下,给老子去山门前枷号三日,老子许你们滚回家!”
宫梦仁刚想说声息怒,却听见细细索索的一片脱衣之声,官印儿在地上摔得砰砰响。
凌啸一脚蹬翻公案,咆啸如雷,“日!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软货!老子不信少了你们就要朝廷颠覆!万良雄,你***是李照竹先军门的得意门生,底下地一百生还子弟也是血战而还,你家爷只问你一句,还是不是长了卵子的福建汉子?!敢不敢干?干得话就捡起这些官服官印,老子要看看福建人的血性!”
门外准备去接受枷号的众人只听一声,“干!”就都隐隐觉得有些上当的感觉,“妈的,他军中事一言可决,就算派个母猪当军管使,也没人说话,今天难道是冲着我们的官服来的?!”
第两百五十五章 没有标点真该死
白身的福建子弟,顷刻间就拥有了低级地方官吏的职责,即使只是暂时披着“军管使”的名堂,都相当于死死控制住了全福建的基层官吏。
一百多个知县、县丞、县尉的任命权,就这样被凌啸趁火打劫地抓到了手中。这些年轻子弟既是凌啸在战场上救下命来的,也是在何园受的政务律法教育,更是凌啸一把推上官位的。可以断定的一件事情是,日后,只要是凌啸的一个决定,全福建起码就有四分之三的县会不遗余力地执行!
这一点,不仅三大员给看出来了,就是万良雄也明镜似的。但不同的是,万良雄很是兴奋,三大员却都微有一些落寞,这意味着,如果他们以后还有机会留在位置上,也难以再有太大的权柄,因为,不仅是他们要对凌啸这钦差惟命是从,底下的大部分县级官吏,也会视凌啸的马首为瞻。
退堂之后,万良雄跟在凌啸身后快步向后园走去,任那热汗在身上直淌,却一点不敢放肆地擦拭,尽管他和这驸马爷的哥哥豪成关系已经好到称兄道弟的地步。凌啸和所率领的勤王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和一百多子弟的救命恩人,更是他今后的绝对上司,还没有过多的接触,万良雄不敢像和豪成在一起时候的那样随便。
凌啸边走边笑道,“良雄,不就是胸前巴掌大块护心毛嘛。天生异相,必有不同凡响地作为!要打点起精神来,发挥出李照竹老军门的那无所畏惧的精神,随爷我干一番惊天动地青史留名的事业,方才不负此生!到时候,焉知道你那护心毛。不是关羽双瞳眼、洪武磨刀脸?不要这么拘束,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爷我要召见官员,现在进去老子就把衬裤都给扒掉,你信不信?!”
万良雄大吃一惊,半点都不敢想像到了凌啸这样的封疆大吏,竟会赤条条地乘凉,但凌啸的话却是说到了他心中去了,烈阳似火地大热天里,心中竟是一股清泉流过。身心一片舒坦,睁大眼睛有些哽咽道,“爷,难道你觉得李军门的牺牲有价值?可朝廷毫无表彰,这……”
凌啸猛地停住了脚步。盯着万良雄一字一句道,“你我都是军人,不要忘记了,舍生取义是军人的最优良品质。李军门顾全大局而义无反顾,带领两千残兵掩护勤王军。我凌啸以曾经和他并肩作战而深以为荣!朝廷那群官僚以为福建军丧师,是***扯淡,没有悲壮的牺牲。就没有后来的西北大捷。我已经上了奏折,请皇上以成立照竹军来表彰你们的功绩,这个领军总兵,非你莫属!即使最后难得获准,也也会拨一镇交你统帅,可有信心替爷带好这镇军队?”
斗大的泪珠迸出,万良雄既是欣喜自己获得凌啸的推荐,又是感激凌啸站在那湮灭大漠的福建军这边仗义执言,正要下跪感激。凌啸却是走得飞快,只好,马刺一跺亢声答,“爷请放心,良雄保证不会让也丢脸!”
两人前后进到园中,却被眼前地空地上一溜排开的百多保安给吓了一跳。贾纵一眼瞥见凌啸进园,刷地一声拔出了腰刀,吼道,“全体都有,立正!”
“咚!”齐刷刷的鞋跟相撞声,惊得万良雄一震,仔细打量这个在武昌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香胰子厂保安队长,诧异万分。
贾纵和一百名保安全是一副打扮,紧身蓝衣宽皮带,黑漆台帽白绑腿,腰挎钢刀,手持长缨,毒太阳下钉子般站得笔直笔直,连地上那斜斜的影子都纹丝不动。万良雄第一眼感觉是热,第二眼地感觉是热烈,第三眼竟是热血沸腾。
“香胰厂保安仪仗队,请爷检阅!”
凌啸拿眼睛瞅向在荫凉处站着的顾贞观和胡氏兄弟等将领,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帮子江西保安究竟是在哪里学得自己的练兵方法?记得自己在盛天城外练兵的时候,没有告诉过他们啊。但保安们能够不无所事事虚度光阴,这倒的确让凌啸高兴,当即向队列前一站,肃容道,“开始!”
贾纵将刀正持胸前,中气一崩,阳刚地猛然一吼,“原地踏步走,甲甲,甲乙甲!”迅即那百多保安立刻就踩步起来,把个黄土地上踩得灰尘嘣扬,凌啸差点笑出声来地时候,却见贾纵十分严肃猛地向前一指,“齐步走!”万良雄的心被这咚咚咚的脚步声激得同步起来,眼睛也忍不住跟随队伍向东望过去,他几曾看到过这样地场面?正要叫声好,却听得西面林荫遮蔽处又响起了口令声,“齐步走!”竟是接连转出了四五十个这样的百人方队,一时间怡山之上令声震天,沙尘蔽日,引得山下警曳的勤王中军都荷枪实弹纵马冲了上来。
凌啸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起来。靠,分列式都搞出来了,虽然没有激动人心的军乐,也没有正步砸地的威猛气势,可也见得到贾纵的用心。只要看一看那夹杂在保安之中的披甲奴隶,凌啸也终于明白了,贾纵是怎么会这个什么队列训练的,分明就是这三千自己的奴隶转手交给贾纵地,难怪有些似是而非。
顾贞观微笑着来到凌啸身旁,若有所指道,“大凡治理一地,既要怀柔大众,也要震慑奸邪,贾纵的这瞎鼓捣,或许等你平乱之后,能派得上用场呢!”
万良雄低头暗思,迅即就领会过来,顾贞观未尝不是菩萨心肠。的确,要是有一支仪仗队全省巡弋展示军威,起码那些个想要造反的人也得掂量掂量。究竟自己有没有能力打造出胜过这些守军地军队,否则,还是老老实实练好内功再反,一场毫无胜利希望的起兵谋反,只会遗祸百姓。
凌啸点点头,也不对那些保安奴隶发表讲话。一抬手招来贾纵,毫无表情地道,“你这么折腾弟兄们,是不是眼馋勤王军建功立业?”贾纵乃是凌啸的囚工家奴,被凌啸问得一愣,诺诺两声一挺胸道,“小纵不敢瞒爷,是!我们都眼馋。”
“呵呵,好,颁令下去。全体到鼓山脚校场驻扎,请金虎给你们派教官,专心训练半个月。”凌啸一指那些已经在武昌养得健壮有肉的奴隶,却半晌也没有把豁免他们奴隶身份的话说出口,这是自己的直属奴隶。私心让他万分踌躇,到众人都望着他吃惊地时候,凌啸才说道,“批甲奴隶全部编入亲兵,赦为戈什哈!”
顾贞观等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站得近一点的奴隶们早就听到这句话,一个个丢掉兵器争相伏地跪下,口中欢声地感恩戴德。眼泪竟是随着那沾满黄土的脸颊哗哗地直淌下来,到得最后竟是满园嚎啕痛哭,两三千人居然膝盖行地拥向凌啸,都只为看看这个向来只能远观的驸马爷。
身为奴隶的生活昏天暗地,做牛做马还难得活命,是眼前的这驸马爷把他们运到武昌饱饭将养,也是这看似威权赫赫的将军,把他们抬籍为戈什哈,虽是奴仆长随。但比起了生死妻子全被操纵的奴隶,已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凌啸却不敢过多享受这种膜拜,刚才的犹豫让他有些心虚,赶紧和一干随员进到自己主院,才一落座,对贾纵干笑道,“磨墨。”文房四宝齐备,凌啸凭着记忆,把记忆中的一些军乐旋律转化成宫、商、角、征、羽地古乐曲谱,嘱咐道,“这是军乐曲调,你找宫抚要人,组织一支锣鼓锁喇的军乐队,以后队列行军就用它。”
贾纵刚要欢天喜地地出去,凌啸却喊着口令,自己亲身示范了正步砸地的军姿,并简单讲解了转换正步齐步的要领,听得贾纵众人目瞪口呆。方要称赞这种步伐的气势如虹,凌啸接下来地挺枪敬礼要领,更是让他们呆若木鸡,心中虽是担心凌啸擅改兵部礼仪,却无疑被这新奇的齐眉敬礼和荷枪动作弄得心中暴痒,什么时候可以看看几千人都这般动作,究竟是如何震撼人心!
待贾纵出去,凌啸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寒峻地一指那堂中所挂着的福建地图,阴狠道,“全军出击可以暂缓,但斩杀畜牲不可延迟!据斥候所报,有倭寇混在知无堂中祸害我中华百姓,万良雄、周文渊听令!”
“末将在!”
“万良雄,你即率领西禅寺亲兵营,翻山越岭向延平府潜行侦察,给爷找出那些牲畜的所在!周文渊,马上点齐五千勤王中军为主力,在万良雄之后,直捣那些倭寇地营地!”凌啸狰狞的脸微微发抖,“记住,大部分要活口!爷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喳!”两人双双叩首领命而去,兴奋得只知道傻笑,以至于在门口和胤禵撞得一哼,都没有发觉。杀百姓他们是不忍心,可斩杀倭寇,那是绝对不手软的。
胤禵进得屋来,见满堂都是人,行礼后也不好说话,只好把一封书信往凌啸手中一递,就先行退走。信是八阿哥亲笔,却是对十四阿哥讲地京中现状,凌啸转到后堂,仅仅是看了一遍短短三句话,就顿时吃了一惊。妈的,福建打仗就够烦心的了,如今竟比历史上整整提前了十一年爆发废太子风波!
“皇阿玛自承德避暑山庄颁发斥责旨意,责太子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不日将回京城。”
第 2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23 章
历史发生改变,八阿哥要自己看这封信的心思更加微妙。没有历史可参考的凌啸,翻来覆去地看中间那句话,不知道该怎么断句读,没有标点真该死!
太子是“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呢?还是手持匕首“逼近布城,裂(划开)缝向内窥视”?有没有拿着匕首之类,这可决定太子的命运,究竟是一次性玩完,还是如历史上那样两立两废般跌宕起伏!
第两百五十六章 廊亭品评似饥渴
凌啸正在端详那封信,却听顾贞观轻声在身后告诉他,曹寅于偏堂求见,把信件往顾先生的怀中一塞,凌啸笑了,“先生,小啸需要知道,诸皇子阿哥处于怎么样的形势,才能使得何园立于不败之地!眼前的废太子事,皇上可能会垂询各地督抚,请先生三思。”
偏堂之中却不仅仅只有曹寅,陪在这四十岁左右中年人身旁的,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凌啸的曹敏,忽见凌啸也哑然地望着她,低头垂首却歪着向前怯生生地再望一眼,羞涩中颇有惴惴不安的紧张,这个去年被她父亲摆了一道的年轻将军,虽是对自己貌似好感放了一马,可会不会对父亲怀恨在心?
“卑职参见钦差大人!”曹寅一摆马蹄袖,躬身行了一个参礼,却半晌不见凌啸叫他起身,抬头一望,却见凌啸望着曹敏神色古怪,似惋惜,似感伤,更是一种怜悯。曹寅心中顿时就咯噔一下,完了,难道这建州将军看上了自己的爱女不成,那可是绝对的大事不好!凌啸长得眉清目秀俊气飞扬,年纪轻轻就官拜极品,煌煌国戚手握重兵,无论是哪一个父亲看到这样的佳公子,都不可能去挑出不满意来,可偏生他是公主们的宿怨,已经是三位皇家女子的夫婿,小敏这包衣奴才之女跻身其中,那可是醋海涛险祸不可测。
曹寅鼓起胆子,看到早已婚配地女儿竟然忘记了行福。刚要提醒,却听凌啸的一句话说出,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事变而时移,曹小姐,你的使命很难完成的,还是不要嫁给那秦如海。免得红颜薄命。”
曹敏马上就呆住了,张大小嘴诧异地“啊”了一声,羞得满脸绯红,这才知道自己应该行礼,马上如江湖礼仪般一拱手,复觉唐突,迅即一蹲万福,慌张得十分可爱,“小女子曹敏,给驸马爷请安!”
曹寅大叹自己教女有方。竟是这么快就知道用驸马爷三字,来提醒干涉女儿闺中待字的凌啸,不愧是诗书传家育出的姝葩!正在高兴,却听女儿竟然好奇地接口问道,“您说地是什么使命。为什么不能和秦如海成婚?”曹寅气得只跌脚,真是后悔自己把她带来,像这般调戏你的语言,怎么能搭腔呢?!
凌啸却是一声长叹,可惜自己无法找到何种言辞能够明言。黯然半晌也不答话,把手一摆让座命茶,问道。“不知道曹大人奉圣命前来,有什么要与凌啸说的吗?”
曹寅的差事却极为简单,无非是要整合侦知处在福建的力量,配合凌啸的军事行动进行对知无堂首脑的缉捕罢了。但康熙没有要曹寅对凌啸知无不尽,曹寅只好旁敲侧击地言语暗示,偏生凌啸心不在焉,显得心事重重,曹寅唾沫直飞了半天,也不知道凌啸是否听进去。无奈,只有尽他的最大权限问道,“将军,能否给卑职开具十份省内通行,必要时可调动五百兵马的权力手谕,以更好地处理一些突发事件,好灵活打击反贼。”
凌啸其实早就明白他这特务头子的来意,刚才只是充愣罢了,笑道,“都是为皇上办差,这有何问题!不过,此事关系非同小可,就我所知,卫既齐地臬司衙门和我的将军衙门,都起码有上千人在办相同的事,为使大家的情报共用,不至于打草惊蛇或布网不密,可否在西禅寺成立一个专案联络处,专司统筹侦缉方向,三方都派个联络人员在福州,遇事也好合理调配?”
这实在是题中应有之义,曹寅初时点头称是,忽地一眼看到羞红仍然为退的曹敏,顿时心底暗怒,哼,好个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不是明白着欺负我曹寅带来地人少吗?焦大只是一个普通的长随护卫,还要负责保护自己去泉州,自己能派出去留在福州的,也只有熟悉侦知处一切运作模式的敏儿了。可把敏儿放在貌似觊觎的凌啸身边,那只怕比跟着自己泉州涉险更糟!须知道,被反贼把女儿杀掉,也不过是一个人牺牲,但万一和凌啸有了什么,那两个公主吃起醋来,和主子们抢驸马,定会为家族惹来大祸地!
曹敏见父亲面色苍白,还以为他是担心有些侦知处的机密事情怕凌啸看穿,浅浅笑道,“父亲大人,小敏也懂些轻重,熟知鸽讯,就让我留下来,比焦大要好多了。”说罢,又对凌啸粲然一笑,“不过,将军大人手下弁佐猛将如云,魏伯伯说,你定不会小气到几个护卫都不给我父亲配备的。”
曹寅大惊失色,却听凌啸一摆手,慷慨道,“就算不记得织造府暂住之情,也不能忘了魏东亭大人地救命之恩,本将军就派出八个贴身亲卫,保护曹大人!怎么样?够意思吧,敏小姐。”曹敏见凌啸这般豪爽,马上就露出飒爽风情,对凌啸抱拳一礼称谢,全没见曹寅那里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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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见完毕,凌啸笑呵呵地带着曹敏向主院走去。把显见侦知处中地位不低的曹敏留在身边,若是能成为好友,说不定有一日自己可以一窥侦知处的神秘,或许能有一层防范。
刚到院口,就听见怪腔怪调的交谈声,那不分平上去入的语音,显然就是叶卡捷琳娜的小学生水准。“这幅画真是没有水平,你看,哪里有把人的腿画成这样的,弯得像是杂耍的吉普赛人,实在是太离谱了,还是咱们俄罗斯皇宫中地画师,描绘得纤毫毕现,那才是叫做写真!”
“呵呵,是达芬奇所画的蒙娜丽莎那样的油画么?”凌啸回头看看毫不拘谨的曹敏,昂然笑道进了院门,却听得廊亭内一阵慌乱的收拾,伴随着几声女子的惊叫,弄得凌啸莫名诧异。屋内是七八个陌生的年轻女子,正满脸通红地围着叶卡捷琳娜,怯生生地看着凌啸,竟然忘记了对这个身着行蟒袍服的大官行礼。
他是第一次见到几个粉嘟嘟的名妓,打量了一下,果然都是面目秀丽,不过很可惜,和凸凹有致的叶卡捷琳娜站在一起,个个都有些貌似雌性荷尔蒙缺乏,比家中的欣馨兰芩雅茹和小依,更是少了一份清纯灵性,多了一丝风尘世故。同船而来的时间,曹敏已经和她们混得乱熟,长期在江湖厮混,她也不轻贱这些女子,只是怪异地望望奇形怪状的沙皇皇后,笑道,“见了驸马爷还不行礼,小心扒了你们裙裤打屁股的!”
众女子才醒过神来,燕雀黄莺般地纷纷万福,凌啸却向叶卡捷琳娜把手一伸,笑道,“什么没有水平的画,拿出来让本将军看一看,想当初咱家也是见多识广,国画写意,西洋写实,都能鉴赏一番的。嗯?怎么回事?”
叶卡捷琳娜面色一窘,急中生智地一指这亭顶藻井,推托道,“我们是在谈论那顶上的画,哦,还有那个观世音图。”几个名妓也是点头,都说那些画的水平不怎么样,什么白描不达未展轮廓,着色艳俗未显宝相,评头论足倒也颇有一些见地,这让凌啸很是惊讶,看来这些名妓还真的是有几把刷子,其中尤以一个叫如烟的最是善评,说起画技品相来,竟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顾盼巧嫣风流蕴蕴,和家学渊源的曹敏论得非常精彩。
原来黛宁真的是以才女的标准来选,术业有专攻,这些女子沦落风尘,还能不堕奇志,也实在难得。凌啸笑着点点头,忽地更加来了兴致,正要一一考较她们的才情,却猛然间想起一事,哑然道,“不对啊,这个观音坐莲台,她的腿没有弯得离谱啊,一点都不像什么吉普赛人?!”
叶卡捷琳娜见他念念不忘,顷刻间就有些羞臊起来,正要再弄个名堂遮掩,不料曹敏三步并作两步,在她丰满的臀部下抽出一张折叠的绢帛,扬手对凌啸笑道,“定是这个,小女子开开眼界。”说罢展开一看,忽地一声惊叫,甩了那绢帛捂住双眼,小蛮腰一拧转身,跺脚道,“啊呀,是这种东西。”
凌啸定睛一看,顿时差点鼻血一呛,地上摊开的绢帛竟是挥汗而伦的春宫画,居然还是罗汉叠坐式的花样,只是有些不合解剖学原理地绕得离谱,难怪叶卡捷琳娜感觉到匪夷所思。想想自己也曾经是观尽上千女优的过来人,凌啸望着面色绯红的叶卡捷琳娜坏坏一笑,揣度她是否饥渴了,以至于拿着名妓们的私藏货品尝得如此津津有味?
名妓们是担忧惊惧,叶卡捷琳娜是绞着双腿羞臊,凌啸是无声坏笑,听得身后无声的曹敏狐疑地转过身来,见场面尴尬,担心凌啸像道学先生一样勃然大怒,正要劝慰几句,猛然瞟见凌啸身上,高分贝地惊叫一声,再也不转身,直接就掩面向正堂跑去。
凌啸低头一看,这才明白自己身体变化十分不堪,正要翘臀挺腹借助宽袍掩饰,忽听得左厢房里黛宁的黄莺娇唤,“如烟、颦萍,你们进来,轮到你们了!”
没人敢动,唯有一声滴答的鼻血落地之声。说到叶卡捷琳娜之时,康熙的威胁响在耳旁,黛宁说到按摩之时,康熙凌厉的眼神就在眼前,凌啸把手竖天一指,妈的,早晓得带一盒安全套!
第两百五十七章 那团火在我心中烧得我实在难耐
猫抓心痒殊难滋润,凌啸环首四顾,却个个都是那带刺的花儿难以亲近,就是那些个名妓,想要一亲芳泽也是有律法干碍。黛宁不见如烟、。颦萍进来,径自呀地一声拉开房门,刚刚露出半个未曾遮掩好的雪白肩头,就听到一嗓子猛然嚎叫,“那团火在我心中烧得我实在难耐啊!”
黛宁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凌啸知道自己狎妓是一回事,被他在官邸亲自撞见又是一回事,长辈的尊严和公主的高贵,一瞬间再次受到冲击,当即赧颜一笑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叶卡捷琳娜却是毫不放过凌啸的任何一个表情,她早知道男女之间的况味,又明白自己的生死操于凌啸之手,刚才在凌啸面前丢了一个大脸,现在看到凌啸竟然对黛宁雪白圆润的肩头吞口水,心中忽觉不是滋味,手中却执团扇在胸脯上微摇两下,把一阵香风送入凌啸的鼻中,用英语小声道,“捷琳娜对那幅蒙娜丽莎早有耳闻,可惜无缘见识,将军能否到我书房之中详细描述一番?”
“咳,咳,好,我对油画技法也是颇有点研究,不如咱们切磋切磋。”凌啸干笑一声,却是用汉语说道,叶卡捷琳娜已经能听说个大概,凌啸当然要把正大光明的这个理由摆出来。口中这样说,脚上却是率先就往后院那书房行去,当日在驸马府面贴豪乳的感觉记忆犹新呢!
甩开了众名妓。那叶卡捷琳娜随在凌啸身后,看着身形和彼得相差甚远地凌啸背影,却有一种难言心情荡漾心间,丈夫彼得是俄罗斯强者,却被眼前这个清朝将军给整得身死国败,这是不是说眼前的凌啸就是一个更强者?
思绪起伏中。两人已是到了书房,凌啸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勾抱住叶卡捷琳娜,却用脚跟将两扇门猛地一合,已是吻上她性感的厚唇,不觉间腾出一手攀上高峰摩挲揉捏。有如号角声响,渴望悦然的潮汐在她身体内开始涌荡,捷琳娜皇后颇感情动,呼吸急促间猛觉天地旋转,待定住身形。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凌啸抱放在窗下画画用的案台之上,眼见凌啸就要去解背后裙扣,心头一阵慌乱。让凌啸着迷的身体,是自己唯一地本钱,倘使因为一时情快。就轻易予了凌啸,谁知道凌啸是不是薄情寡恩之人,如果明年五月大姑子索菲亚不送黄金来,自己岂不是连个稻草都抓不住?!
“噢~”凌啸正自唇吮皇后耳垂,不时以齿轻啮细咬。施展着现代催情大法,却不料一只小手越过自己袍服,也不解去腰带。竟是用力探入内裤之中,轻轻拈住自己要害,如同弹钢琴一样十指灵动拨弄,惬意舒爽激发了更加炙热的情欲,正待要挥枪上马,却听叶卡捷琳娜喘息道,“ce,就算你的妻子们杀了捷琳娜,我也愿意的。”
凌啸身形一滞,康熙那句沙皇皇后多了什么。你就少什么的话又响起,这与宠信无关,却是岳丈的严格要求,自己可不能让他变成了阉割要求。正自在马上犹豫难决,却听捷琳娜在耳旁轻声道,“可想尝一尝俄罗斯宫廷技法?”话声不落之时,叶卡捷琳娜竟是虚拳一握回复往还。凌啸哪里管她那么多了,将叶卡捷琳娜身上方领口自颈后猛然一撕,剐将下去,白晃晃,玲珑剔透似珠玉,肉颤颤,温软美洁如玉雕,什么康熙的威胁,什么律法的干碍,这世界里面既然没有男人忠贞的约束,尽情享受一番再说,难道一次就能中招?!
叶卡捷琳娜本待想帮他用小手好掉,不料凌啸竟是整个趴上衔乳温存,惊慌地猛然挣扎,趁着凌啸微微一松开,就哧溜一声钻下桌去……
烈日下的黛宁果然是公主派头十足,面上红晕未褪,却是在三个名妓地撑扇蔽阳下摇曳而来,简装旗袍包裹的身材婀娜多姿,直向这东厢书房而来。这里除了凌啸的大母外,别无女眷,但外间男子都难以进来主院半步,这不,连顾先生有紧急事务要禀报,还得通过黛宁前来转告。踏上回廊的第一步,黛宁就从书房的窗口看到了瞪着她地凌啸,忍不住脚步一缓,不知道这个家伙会怎么样嚣张地嘲讽自己,想到难为情处,在北回廊处站住道,“凌啸,顾先生在院外等候,说是有京城来信,要向你禀报。”
“噢~!”凌啸人在点头,身子却全然不动,还吸气嘘声起伏不定,黛宁顿时就大为诧异,往日间顾贞观说什么京中来信,凌啸都是二话不说扭头就出去,今天这是怎么啦?“凌啸,你听到本公主的话了?”
“听到、到~噢~~!”凌啸猛地一连串颤抖,却把黛宁这个姑姑吓了一跳,花盆底踩得爆响,快步走到窗前,隔窗探手放在凌啸的额头之上,关切地问道,“不要吓着姑姑了,你、你不会是在打摆子吧?!要不要赶紧派人去泉州找传教士要金鸡纳霜?”
凌啸第一次看到黛宁还有这般温柔模样,正觉有趣,但很快,没趣的事情就发生了。
当叶卡捷琳娜口角带沫站起身来的时候,黛宁狠狠地一个耳光扇在凌啸地脸上,转身就走,愤怒的声音渐渐远去,“男人都这副德性,本公主再也不挂记你了!”
叶卡捷琳娜自觉逃过一劫,在背后嗤嗤一笑,“真是的,我都已经吞下去了,她干嘛还要打你?”凌啸转身过来,排山倒海地激情还没有完全退去,盯着傲然挺立的巍巍高山吞口唾沫,苦笑道,“可你忘记了把衣服捂住!”
沙皇皇后乳贴凌啸胸前。湛蓝地眼珠儿风情万千地望着凌啸,笑道,“难道你忘记了,那扣子是被你扯掉的,我捂也捂不住啊。这就是你们俗话说的报应吗?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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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签押房里,顾贞观没有对凌啸脸上的五指山表现出诧异。只是面色凝重地把一封信递给他,“公子写来的,驸马爷,京中风云变幻,幸好我们不在京师。”信是纳兰容若用快马送来的,这一次却没有用军驿,而是派地明府下人,可见事情地重要。
凌啸展开信笺,却只能苦笑一声,人性的角度在康熙和阿哥身上展现得竟是这般杯弓蛇影!北京城里所发生的一切。只能用“危机感”三个字来概括。
胤礽当了二十三年的皇太子,这是清朝本没有祖制的开山之作,目的是为了尊重汉人的嫡长子制度,康熙这才一改贤德者居之的满族传统,可惜康熙把两种制度的嫁接搞得一团糟。太子居于储君位置,却受到了近十个开府建衙地兄弟们的处处掣肘和陷害,才能总是难得施展。眼看着四阿哥跟前聚集了一批能干务实之人,八阿哥则不避贤愚来者不拒,更是拉起了一个遍布朝野的大党。心中怎么能不焦虑万分?而死对头凌啸更是稳如泰山手握兵权,目前虽是在外镇守,但一旦回京任职。更加会让他举步维艰。
正是因为如此,胤礽才日夜难于安眠,什么窥视康熙行止也好,对康熙钟爱小阿哥们仇视也罢,都不过是他强烈的危机感所致。可他没能把危机化为动力,却愚蠢地瞄准了康熙,这就让康熙也产生了危机感!胤礽的危机感由来已久,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让康熙产生危机感。就绝对不是小事!
也许胤礽不过是想看看康熙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但这千古一帝想地却只有两个字,“捷径!”终结自己这个皇阿玛的命,就是胤礽如果等不及的唯一捷径!
第 2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24 章
容若不仅列出了京城发生父子反目的事情,还凭着自己在宫闱混迹多年的经验,做了分析。“不仅仅是二爷被皇上所抓这么简单,京城之中各皇子已经开始了你死我活地角逐,因为,皇上盛怒之下,竟要群臣公推太子人选,啸弟你身为皇上的重臣爱将,不日就定有询问你人选的谕旨发到福州,为长远平安计,啸弟需即刻拿定主意,拥立之功和助逆谋位其中地差别,关系到纳兰一族的生死荣辱!弟请详虑,若无把握,权害取轻。”
顾贞观见他看完信,沉吟道,“你不是要我帮何园想个立于不败之地的主意么,可现在皇上都要公推太子了,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为稳妥计,驸马爷有两策可行,一是装病,二是马上出击知无堂,总之,暂时避开这眼前的麻烦,绝对不能表态支持哪位皇子登上储君之位。”
凌啸却笑了,半晌无言地紧张计较。历史发生的改变真是一环扣一环,大阿哥早死了,所以历史上大阿哥魇镇胤礽的说法就没有了,康熙即使日后后悔,只怕也找不到赦免胤礽重立太子的借口了。但凌啸好歹是看过电视剧和小说的人,九王夺嫡地前因后果生死成败,还是了解的,要避祸,装病和下乡平叛都不是良方,了解康熙的真实想法才是至关重要的!
正在思虑,忽见十四阿哥胤禵又来求见凌啸。老十四递给凌啸的第二封信,刚看一半,凌啸的全身小衣就都给汗湿了。胤禵猛地一声跪倒在地,哀声道,“姐夫,求求你救救十哥,他是被冤枉的,魇镇太子的事情,他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心机啊,话又说回来,就算是魇镇,他会在自己府中埋小木人?谁会傻到这种地步?!”
历史还是要搞一个什么魇镇太子的借口?凌啸苦笑一声,照你这么一说,难道历史上的大阿哥魇镇太子一事,也是人栽赃陷害不成?忽地一个念头起来,靠,究竟是谁要栽赃陷害十阿哥?!
第两百五十八章 全部向瘸子看齐!
第二封信是九阿哥所写,据他所言,有人向康熙检举,十阿哥府上有魇镇太子所用的法器,康熙一怒之下令武丹率大内侍卫前往搜检,一个时辰不到,居然查出了写着胤礽生辰八字的小木人十来个。康熙大为震怒,现已经将十阿哥关进了夹蜂道,同时严责宗人府密侦此案。
八阿哥党羽是胤禵借鸡生蛋的根本,所以老十四才放得下面子,哀声切切地恳求凌啸。殊不知在这种事情上,凌啸却是根本不能张口的,远在福建离京几千里,情况不明不说,而且皇上处置自己的儿子,你一个外人怎能插口?!好言加虚屁地把十四阿哥打发出去,凌啸忍不住狐疑万分,十四都接到了京城之中的来信,胤祥不可能没有接到,他为何半点人影都见不到?
凌啸接过顾贞观斟来的茶呡了一口,紧皱眉头却毫无半点的头绪,这与事件本身毫无关系,却是那历史和现实的纠缠不清,让他很是烦恼,偏生这些话又是不能对顾贞观明言的。“先生,看来,不日就有一场撼动朝野的大选拔,你说,咱们如果是逃避不理,这储君之位会花落谁家?又会对我何园产生怎样的影响?”
顾贞观也心事重重,凌啸不愿意装病和下乡平叛,这一点他看出来了,但作为一个责任重大的师傅,他不得不反问道,“驸马爷为何一定要淌这滩混水?”
“因为混水好摸鱼!”凌啸嘿嘿一笑。站起身来笑道,“古往今来,干强枝弱是正理,我倘使不能抱住最强地干,就会沦落为旁枝末节,这一点。想必你也知道,多少钟鸣鼎食百年兴盛之族轰然倒塌,就是因为他们所抱住的粗腿倒了。皇族父慈子孝固然看着舒坦,可惜,清澈见底之下,皇上再也无需担心今日被弑,明日被鸩,哪里还需要我这样的孤臣?”
顾贞观一时无语,凌啸的话可谓是大逆不道,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可照他的意思,要主动出击把水弄得更加之浑,却是极为冒险地事情。在这个君臣相疑父子互防的时代里,深深地淌进去,弄不好就会一沉到底。
枯坐。沉思。月西沉。凌啸欲言又止。
顾贞观站起身来,笑道,“当今皇子之中,可谓三党。一为废太子,二为八阿哥。三为四阿哥。论及事发前的势力大小,废太子居于储君中枢地位,身边所聚者。督抚将军众多,连曹寅这样的家族,都不免被他今日勒索两万,明日擂肥几千,当为实力最强,且名正言顺,聚集人心起来,百官鲜有不怦然心动者。可是,自布城裂缝之后。已是昨日黄花风流不在。”
“晤。”凌啸不置可否,端茶而饮。
“八阿哥虽无强悍母妃以为后盾,也无权柄舅族可能依靠,却愣是凭着宏识雅量,内结九十十四三兄弟鼎力襄助,外揽清流宰相百官环护左右,横行于六部之中,势力可及于大江南北的宦林之中,实力可谓仅次于废太子,且声名极佳,与你的关系也算是较为亲近的。”
“嗯。”
“四阿哥崖岸高峻,理事严正,虽是性格不为内外所喜,但绸缪颇早,治家理政很有条理,倒也是网罗了一帮忠贞之士辅佐,虽过分学习韩李的法家,有些阴鸷,但强势的驭内能力,正是你所说的强而不大,实力远在其他阿哥之上,可列第三。不过,说句老实话,驸马爷,要是年羹尧没有被你废掉,他定是列第二地,因为做大不如做强!”
年羹尧?!
“先生你刚才说什么?年羹尧不去,老四实力排第二?!”凌啸悚然而惊,仿佛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得寰宇皆亮,将茶水一饮而尽,抓起老九的那封信仔细再看了一遍,忍不住长叹一声,“蝴蝶翅膀扇得好远!”
“啊?”
凌啸又不是没有见过十阿哥,虽是粗豪,可也粗中带细,他要是想魇镇太子,会蠢到把法器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还能被康熙一个时辰搜到十来个的地步?被栽赃是显然的,可被谁栽赃却是关键!老四打击老八?有可能。太子党为求援救胤礽?有可能。
而顾贞观分析三方势力地时候,年羹尧三字,却提醒了凌啸,废太子的是康熙,嫁祸十阿哥的也是康熙!
两足不撑鼎,三足方鼎立!一辈子都在玩平衡游戏的康熙,这一次居然玩到了儿子们的头上了。
可要论到这一次地提前爆发废太子事件,凌啸自己却是罪魁祸首,是他改变了历史,破坏了平衡。
正是因为他搞什么盛世彩票,才使得皇子们财力的兴盛,较历史上早了十年,已经有了威胁到康熙皇权的可能。也正是因为他搞掉了年羹尧,才使得不善理财人缘奇差地老四,又失去了军权上的依靠,成了一个标标准准的跛腿。长此下去,日益坐大的太子党和八爷党将会毫无顾忌,要么是太子党感觉危机提前弑君,要么是八爷党夺嫡心切屡生风波。
康熙也定是颇感不安,与其指望凌啸等重臣帮他压阵脚,倒不如他自己先来平衡平衡,所以,才先有了把老十三老十四扔到自己军中的决定,接着就出现了废太子事件,以此打击太子党,削弱八爷党,一瘸都得瘸,全部给老子向老四瘸子看齐!
想通此结,凌啸除了惊讶康熙的帝王心术以外,忽觉自己很是同情废太子,凌啸几乎可以肯定,太子十有八九就是被冤枉的。日。每夜拿刀子在康熙营帐外晃荡,他又不是傻逼,也不是神经病,要真有这个胆子,还不如直接进去捅几十个窟窿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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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历史,虽不能让凌啸照搬。却能让他借鉴,所以他能这样去看待整件事,却不能解释给顾贞观听。一天之内这么多地事,凌啸早就乏了,托词辞别出来。
躺在凉席之上,看着窗外繁星,凌啸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废太子事已经明了,就很好应付的了,可是平定福建的造反。要收复台湾,要妥善布置天地会进入,要进一步抓住闽省权力,千头万绪,绝不是以前自己率领一个营销团队就能解决的。大区经理和封疆大吏地区别,还不是一般的大。
直到听得“狗~哥~哥”的鸡鸣声响了三遍,凌啸才臻入黑甜,却觉得耳朵剧痛,大惊着睁眼开来。大母正立在榻前揪住自己的耳朵怒道,“长公主已经出了山门,我拦不住。你要是再不去追她回来,只怕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不过是小小风流事,黛宁就要气得凌晨即走?凌啸忽想起一事,“大母,长公主可曾见过什么人?”
“昨晚十四爷来过。”
“**他大爷!”凌啸惊得撑坐而起,蹬鞋就向寺外追去,老十四这家伙给自己的姑姑透露了胤礽落马之事,以黛宁痛恨胤礽的心情来看,她还能忍得住不回京去痛打落水狗?可这是能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么?有了魇镇之事。加上自己断定是康熙搞重组,胤礽还会再次当上太子的!
大母也是焦急,蝶舞般展开身形,紧随着狂奔的凌啸,她很明白,无论黛宁怎么报仇心切,只怕也难得接近被康熙囚禁的废太子地,除了谋刺,别无它法,可万一是被康熙察觉了,不仅黛宁有麻烦,就是和她亲密的凌啸也难脱干系。
母子俩的这一追,竟是迅速惊动了全山的亲卫亲兵,警哗机制使得怡山之上马上就***通明起来,一时间马蹄声、喝叫声、脚步声此起彼伏。
谁也没有注意到,寺外中军大营之中,通宵未眠的胤禵正拨开帐帘细心地观察着这一切,竟是面色铁青得可怕至极。他早从八阿哥口中知道了姑姑和太子地恩怨,告知黛宁太子倒霉的事,就是想窥视一下凌啸的态度。
身边几个侍卫也被他给拖了一晚上,正熬得眼皮打架,见十四爷气色不佳,也不敢问,只是都被这满山的动静给惊得人人清醒。等到巡弋的护标翻身上马向凌啸追去保护之后,十四阿哥摊开案头白纸,疾书一通,众人看去,却是只有十个字,“塘中可见,游鱼鳞薄似奶。”
胤禵迅速将纸塞进信封,火漆封了,叫过自己地奶兄殷闻志,“闻志,马上随京师来人一起回去,把这封信交给九阿哥,阅后即焚,转告九爷,不要指望福建人了。”殷闻志很快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鱼肚白的晨色之中,留下胤禵谓然一叹,“十哥你究竟做了魇镇的事没有?”
山上动静也惊醒了胤祥,对于胤祥来讲,这同样是一个不眠之夜,他收到了四爷府戴铎发来地密信,也知道了京中所发生的大事,更明白这一次对四哥很重要,人缘不好的四哥要是能得到凌啸这个天子信臣的推荐,马上就有了相当的筹码,否则,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先行自保。不过,敬畏凌啸这姐夫的他可不敢主动出击,心中不断盘点凌啸和四哥之间的关系。
胤祥正在静思,忽听帐外传来鹧鸪两声鸣,他赶紧靠向后帐毡窗处,却听帐外细声道,“十四爷昨晚前去求见长公主,盯视山道一夜未眠,适才书怪信一封,要人派往京城了。”话声一落,窗外迅速递进来一个纸团。
怪信果然很怪,胤祥看得如堕云雾,忽地想起兄弟们的名字,他已经破译了这封怪信,“九哥明鉴,凌啸所保似乎是胤礽!”
胤祥忍不住嘎嘎怪笑起来,还是四哥厉害,知道埋奸细在老十四的底下,这不,不管你老十四是怎么试探出来地,呵呵,咱家也知道了,你传信京城,我也传!
第两百五十九章 真当老子是阳痿?!
苍霞码头上,清凉的晨风中波涛荡漾,快马而至的黛宁踏上跳板的第一句话就是吩咐自己的随从,“进京,出发!”
船是她从江宁带来的船,人是她自己府上的包衣奴才,此刻一见这长公主的面色很是坚决,当然没有意见,马上就要遵令解缆升帆启航。但是,船夫却有了意见,他们对东南方靠过来的十几艘两千料大货船很有意见,码头就这么大一点点地头,你们十几艘赫大的船要进来,好歹也要等我们退出去腾地方啊!
娇纵的包衣们暴跳如雷,正要破口大骂,却听得得得一阵震天马蹄声起,上千骑自西疾驰而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他们诧异万分地望着黛宁,因为,只有她才知道,这是不是来追她的。
凌啸一马当先,全不顾避讳,吼着“黛宁”的名字冲进码头,惊得闲散的行人慌忙闪避,众随从没有一个敢有意见,他们已经认出了这个在福建说一不二的驸马爷。黛宁却冷哼一声,甩手就往舱楼里去,留给凌啸冷冰冰的一个背影。凌啸一把推开杵在身前的两个包衣,喘着粗气进来,“姑姑,你不能去北京,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换胤礽的命!”
“呵!不能去换?指望你?用你的话说,就是我等到花儿都谢了!”黛宁望着凌啸,再无一点寄望的期盼,“你除了日日和那罗刹皇后卿卿我我之外。可曾把我地事情放在心上!知道那畜牲被废的消息,你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我一声,和我商议怎么去报仇。枉我为你在江南搞什么纺纱机厂,枉我赶往湖北派人去西北救你一趟,你却把黛宁看成一个托庇于你的外人!连那些在北京被纨绔所害的亲兵,我都比不上!告诉你。我丁点都不再相信你!”
第 2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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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25 章
凌啸微觉。赧颜,刚要说话,却听得黛宁哇第一声痛哭起来,心中颇感后悔,自己应当第一时间告知她的。听到她心酸的哭声,凌啸才猛然发觉,自己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外人,或者是姑姑,仿佛是一个姐姐受了欺辱,来找自己哭诉一样。拿捏半晌,叹道,“胤礽被废,乃是皇上为了平衡日益威胁皇权地阿哥势力,才搞出的权宜之策。皇上定会等势均力敌之后,再次复他的太子位置的!此刻我敢断定,皇上定会严密保护他这个废太子,莫要说你这个与他有仇的长公主,就是他身边的人。恐怕也见不到他。你要是贸然上京,稍微不密,皇上很可能会杀了你这个妹妹。因为你防碍了他的大计!”
“你休要花言巧语,怕我碍了你的前程,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招供出你是同谋的,我的生死也与你毫无关系!下船!”黛宁哪里肯听,一把推搡他地肩膀怒道。
大母此刻正好走进舱楼,刚要劝说这个可怜的长公主,却猛不丁听到凌啸的一句话。差点给昏死过去,“有关系,因为,我喜欢你!”
黛宁大吃一惊,瞪着秀目怔怔道,“你说什么?!”
“如果我是无耻人,早把你交给太子做交易了,可我舍不得!如果我不是无耻人,可喜欢夫人们的姑姑实在太罪恶,但我就是喜欢!我在乎你的生命,我喜欢你敢于狎妓地自由心性,也喜欢你不畏人言的洒脱!太子已经被我们整得惶惶不可终日,无论废立,他都正在饱受折磨,不要用自己的命去帮他解脱,不要去送死,黛宁,相信我,总有一日的!”
咚地一声轻响,惊醒了正在“表白”的凌啸,也惊醒了全身暴起鸡皮疙瘩地黛宁,凌啸的大母,长公主府的丝嬷嬷,被这儿子地一通满门抄斩的荒诞话给惊得昏倒过去!
任她武功高绝,任她饱经世事,又怎经得住这等骇人听闻的不伦之恋?更何况,还是这世上她唯有的两个亲近人之间的不伦之恋?!
两人慌忙把丝嬷嬷扶起,一顿捶胸敲背才让她顺过气来。大母不敢睁开眼睛,瞑目哭道,“啸儿答应我,我如不死,断不愿再听到这般胡言乱语,不然,你不如现在就把我扔下江去,免得,呜呜,免得他日我们楚尔丹全家弃市西菜场,落得个灭门绝户香火断!”
凌啸大为羞恼悔恨,怎么忘了大母在身后这茬呢?刚要说话,却听黛宁皱着眉毛跺脚道,“嬷嬷你放心,刚才我都恶心死了,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你晓得我只喜欢女儿家的,女儿都是水做的,那臭男人都是泥巴做的!”
她这一句话说得丝嬷嬷连连点头,黛宁正要再细细劝慰,却见凌啸用舱案上的笔墨写道,“我也是泥巴,却是极乐地地净土。”黛宁见丝嬷嬷还在闭目后怕,马上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无声地抢过毛笔,龙飞凤舞写道,“你是泥巴,是臭茅厕垫脚砖下的臭泥巴!”
两人正在笔战,不料舱外一声暴喝,“呔!兀那船家听着,再挡住我们公主凤船去路,小心我们抓人送官打板子!”原来是船夫和其他的船只起了纠纷,丝嬷嬷身为长公主府上的当家教习,很是敬业,起身对凌啸狠狠骂一句“孽子”,就出去看是何等纠纷,把凌啸和黛宁甩在当场。
两人却是无言尴尬,凌啸半晌才道,“我说真的,不要去京师。”
黛宁却哼哼一仰首,“小屁孩,要你管!”
“最多我在十年之内帮你报仇,一日没报仇,一日不收钱帮你推拿。”
黛宁一愣,正要理清楚推拿为什么要收钱,却听见丝嬷嬷的脚步声过来,两人竟是不约而同地扑向舱案,把刚才的那些“净土茅厕”的纸张撕得粉碎。黛宁刚觉得滑稽好笑,正对凌啸嫣然到一半的时候,笑容马上就凝固了,这个男人正望着一个女子发呆,尤其不能容忍的是,这个女子竟和叶卡捷琳娜有得一拼的丑!
蒋菁菁对着黛宁和凌啸万福一礼,银铃般的声音和黛宁的黄莺一样好听,“小女子菁菁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吉祥。给驸马爷请安,菁菁应何园豪成大爷之请,率十八行船队前来助驸马爷靖安海域!”
“豪成?好兄弟!”凌啸马上恢复了常态,扼腕向西北湖北方向一望,心中感动万分,却不料头上挨了大母一个爆栗,“现在才知道小猪猪的好啊!?刚才还胡言乱语,不怕我们都会被你累死!”
凌啸赶紧认错,好言好语地劝慰了母亲,才分宾主坐了下来,一听菁菁所说的情况,登时大喜。朝廷所议的三大水师前来福建的事情,还在扯皮拉筋,到现在还没有个准信,菁菁的船队到来,真是一顿及时雨。更让凌啸兴奋的是,这些将陆续到达的商船,却是装有火炮抵御海盗的武装商船,虽赶不上西班牙葡萄牙的海军军舰,但与目前骚扰台海的那些洋夷武装商船,竟是不相上下,而且胜在数目良多,两千料容积的福船大小的,就有一百多艘,略一改装,赫然就是一支主力舰队!
黛宁也许是因为在海上奔波了两次,对这些即将到来的助战船队很高兴,也许是因为蒋菁菁这小姑娘还有中国人血统,倒也不是特别的反感,除了凌啸有时候望着菁菁发愣很有意见以外,倒也没有过分之举,偶尔还问些连凌啸都不太清楚的南洋风土人情,更对十八行在江南的商业规模颇感兴趣。
菁菁惯于抛头露面结交官闱,见识又很通博,满口子胭脂花粉首饰香料等女人家的三八长短,一时间就把黛宁吸引得恨不得姐妹相称起来,弄得凌啸和大母面面相觑。大母在心里暗思,莫非咱们长公主也和我儿子一样,患上了对西洋女子猎奇浓重的要命嗜好?而凌啸更是鄙视,刚才骂我是个小屁孩,现在就马上和一个幼齿称姐道妹的,变得真快,你到底回不回京,不回去的话我还要回西禅寺上班呢!
凌啸的眼光不善于掩饰,黛宁很快就觉察出他的心不在焉,怒道,“有丝嬷嬷陪着本公主,你还怕我飞了不成?要走就先走,你个臭男人,别在这里薰着我们了。”说罢,嘻嘻一笑,正要和谈得火热的菁菁详细灌输男人臭的根源,忽地一皱鼻子,讶道,“咦?他刚才不臭的啊,现在怎么这样臭不可闻?!”
凌啸猛然站起身来,上过战场的他却知道,这是尸臭!一把掀开舱楼上的窗户,向江中眺目远望。一望之下,忍不住毛骨悚然,哇地一声对着江中爆吐起来,窗外更加的臭!
凌啸快步出来,顾不上掩鼻,对岸上的胡涛胡骏高声喝道,“胡涛,护住老太太公主,撤!胡骏,即刻传令西禅寺,通省官员将佐军士,马上分批下到闽江沿岸,告语百姓,无论人畜,不许饮用江水,撤离江边十里之外方许凿井取水,但凡饮用,一律烧开!同时调集官府民间医师大夫,收集一切可以预防温疫的药材,西禅寺候命。快去!”
两胡却是望着江面上游,已经呆住了。熏天的恶臭之源,是江水中浮浮沉沉的人畜死尸,连连绵绵竟是在江中蔓延了十数里,高温的天气之下,腐肉竟引得江鱼追逐,波光。粼粼的江面黑沉沉一片。
两人不知道这些人畜是怎么死的,但顺着这福建的母亲河一路飘来,只怕是几十万沿岸军民都会饱受瘟疫灭门之祸!
凌啸两脚踢在他们的屁股上,怒喝“快去”,却是不停地呕吐。
“知无堂,你们狠!这等生化武器都搞出来,不怕天怒人怨么!!!真当老子是阳痿啊?!”
第两百六十章 死有余辜
臭气弥漫十余里,福州城中也被这股恶臭熏得不得安生,西禅寺更是一阵慌乱,接到凌啸检查上游的命令,勤王军正要派出斥候沿江而上,却得到了闽清县令的快马来报,上至闽清县城之北三十里,闽江之中都不时漂浮着死尸,有如人间鬼蜮,闽清城中已有居民饮用江水,引发上吐下泻。
凌啸牙齿咬得嘎嘣直响,百余里江面遍布人畜死尸,那至少也需要数以万计的人命,而下游几十万军民时刻都处于了危险之中,这么灭绝人性的事情,就是杀人如麻的张献忠,也不敢干,知无堂却敢做出来!
人心险恶,竟到了这种地步,已是人神共愤!
“勤王军、旗营绿营征丁营,军标大营集结!”
把疏散后撤、防疫救治的任务交给宫梦仁等官员后,怒马铁甲的亲兵护着凌啸赶到大营。熏天的恶臭之中,福州的军士们议论纷纷,纵使是消息最不灵通的士兵,也听说了知无堂这骇人听闻的暴行,看到各营将领神色凛然,纷纷向大帐赶去,老兵们就都知道了一件事,要起拔了。
“人生在世一场,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绝对不可以做,知无堂屠杀百姓,传播瘟疫,他们的所作所为,已是死有余辜!本将军别无它言,不把老百姓当人的,我们这些子弟兵就要把他们全部杀掉!”
满帐近百名将领。满也好,汉也罢,此时此刻,都是一腔义愤灼烫胸怀,大家都驻扎省垣,江中地事情谁不愤恨?
凌啸燃着火一样的眼睛。扫视着这些还有良知的将领,一声令下。
“以金虎为帅,率旗营一万,特廷率绿营三万,彭友、陈光鹤各率征丁两万组成南路军,即刻赶赴泉州,向漳平龙岩一线挺进!黄浩率勤王军、多赞率绿营三万,祁司理、柬答桂各率征丁两万组成北路军,随本将军由闽清、古田两路夹击延平府!胡涛率西禅寺亲兵营和城门营为帅,贾纵率西禅寺仪仗营。胤祥、胤禵各率征丁两万,留守福州!”
十二将帅轰然应诺,参倒领命。
号角声起,旌旗招展,南北两路十六万大军。很快就被集结起来,如同是蜿蜒的长城,向闽江两岸扬镳而去,不到一个上午就走得精光,留下宫梦仁等一干面色发白的省垣官员。看着年轻的胡涛心中打鼓。王牌如勤王军标、精锐如福州旗营、善战如福建绿营尽数调出,留下四万充编不到半月地征丁营,以四个都不超过二十二岁的小伙子为将帅。能守得住福州吗?驸马爷难道忘记了,正北方的福宁府也有十来万的乱军虎视眈眈的啊!
但凌啸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已经彻底地愤怒了。息兵止戈的机会,他不是没有给过知无堂,可这班家伙为了一己之私,没有粮草兵员也要造反!现在,顾贞观的等贼来攻福州,和逼迫他们渡海逃台的策略,凌啸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去考虑了。因为那样做就是罔顾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一样是损民以自肥!只要想到那江中的腐肉,凌啸就忍不住一腔怒火,正是这股子怒火,促使他对北路军严酷得像是一个魔鬼。
行军!急行军!顺着江岸,忍着恶臭,在蜿蜒盘肠的山路上急行军!
山石嶙嶙,战马长撕,脚步声声,百里路程脚板量。当晚子时,全军迈开已经快提不起来地双腿,一直奔到了闽清城外。
依旧是那片稻田,依旧是那些营地,再次于此驻扎起来的军人们,被凌啸一纸将令,全部派去看那曾经同室操戈的第一协老营址。将士们看得默然无语,能说什么呢?恍如是黄梁一梦,半月前的浴血相搏,变得就像是一场毫无价值的恶斗,什么知无堂爱民如子,什么朱家天下隆武朝,都不过是一片遮羞布,此刻被臭烘烘地江风吹开,也一样是丑陋不堪!
军营永远不缺乏叶笛,那随手一撕,随口一呡就能吹响,咿咿呀呀却能动人心肠。本应当累的趴倒就睡的士兵们,担忧家中状况的大有人在。这几天疯狂逃难的人,都差点把福州城门给挤破了,带来地消息却没有一样可以让人安眠,谁都害怕那江中的尸首里,就有自己的亲人。
征丁营第一协中,此刻就有一帐篷地将士睡不着觉,他们和勤王军绝然不同,土生土长在福建,家中老小都在那些乱了州县之中,说能坦然自若,真是笑话。众人正在愁得要哭,一个叫牛娃忽听帐外脚步声,“刘大人巡营来了,大伙快点睡。”
刘安是勤王军亲兵下派的千总,和几个把总轻声进来,环视帐篷一圈,学着凌啸在勤王军中的传统,给士兵们掖好被子,正要出去,忽听得牛娃恨声道,“刘大人,我睡不着。我只想问一句,朝廷以后会不会招了那般***安?要是这样滥杀无辜都被招安,可就没有天理了。”
“招安?是招魂吧!将军大人不扒了他们的皮,你挖了我这双眸子去!”刘安嘿嘿冷笑,勤王军上下谁不知道凌啸的性子?
牛娃一下子坐起身来,讶道,“我还有一个兄弟在延平家中,万一被知无堂给拉了壮丁,难道……”
刘安一惊,像牛娃这样,亲人一在官军一在贼的情况,绝对不会是个别现象,这可是军心不稳的大事!好言细慰一番,也不敢再巡营,马上就赶到凌啸的大帐去求见。等到被亲卫们叫进,他才骇然发现,都快天亮了,游击以上地大人们却都还在这里议事。听了刘安的汇报,满帐的将领们却突然笑了起来,祁司理拍拍刘安的肩膀,把凌啸刚刚拟好的“悬赏揭发令”交给他看。
“闽省之祸,罪在知无堂,不在携裹强征之辈。其首脑堂众,经年来杀戮劫掠,为祸数省,今又挑起作乱,荼毒黎民,罪大恶极!我军中征丁营未入伍前,也曾被他们百般拉拢,定是熟悉他们的名姓面貌,凡举报一知无堂堂众者,本将军以三月月饷悬赏!信诺以令之!”
第 2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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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26 章
刘安哈哈一笑,对着凌啸就是心服口服地一拜。驸马爷就是有钱,这道将令一出,全省又能有多少的知无堂堂众,可以躲得过十二万征丁们的指证,就算这一次出征不能全部杀死,有名有姓有籍贯,海捕起来,那漏网之鱼又哪里可以安身立命?
凌啸正要对这个用心的手下。褒奖几句,猛听得马蹄声来,一个斥候快步进来,“禀报驸马爷,我们在城北十五里遇见周文渊大人的探子,勤王军中军护标在雄江镇和敌人相遇了,敌军火力之强,不下于普通绿营,周大人怀疑那五千敌军中有倭寇,大部生擒怕有难度,现正在交战之中!”
众将一听,大为兴奋,忍不住全都站起身摩拳擦掌,先期派出去搜寻倭寇的周文渊已经接敌,要不是都明白大军急行军一日很疲劳,只怕都要主动请缨的。黄浩却笑呵呵地望着凌啸,他知道,只有勤王军这全是骑兵的军队可以担当助战的任务。
“黄浩听令,你率五千轻骑,火速赶往雄江镇助战,不要蛮干,围起来,等候大军前来,爷要慢慢地玩死他们!记住,你和周文渊加起来是一万勤王军,要是还留不住他们,你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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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渊和万良雄两人却一点都不想留给凌啸去玩,只因为,这些敌人的丧心病狂,只要是个人,就忍不住想亲身去把他们捅得体无完肤!
两人受命出来寻找倭寇,原以为还要深入敌境,弄不好就可能困入上十万讨逆军的包围之中,虽说那都是乌合之众,可要是不下死力拼杀,搞不好蚁多咬死象,但杀狠了,又怕凌啸怪他们太过残民。所以,两人定下的策略是,先走沿江,到了黄龙岗再走山路折向古田,绕到延平城东翼,在出其不意的猛攻中试探出倭寇所在方位,他们始终相信一点,敢于潜进中国腹地的倭寇,不是精锐,也不会战斗力很差。
但事情往往出乎人们的预料。倭寇不仅不在延平府城,而且他们差的不是战斗力,是人品!
万良雄虽率领的是凌啸的亲兵,但他久在军旅,指挥颇有章法,五百亲兵被他一声令下,全部换上了百姓的衣服,分散在五里的范围内沿江探路,江中尸首飘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闽清,等见到更多的尸首之时,他们就碰上了敌人的斥候,不过,可惜的是,敌军斥候是业余的,一通纵马追赶,膘肥体壮的塞外良马,还是很轻松地追上了本地土马。
得知有五千敌军正往水口前进,万良雄大吃一惊,一方面派人通知后面十里的周文渊,一面带着亲兵赶到雄江镇。
雄江镇江堤却是一派水利劳动的热火场面,上千的火把照得通明如昼,看得匍匐在草丛中勤王军勃然大怒。近三千人荷枪实弹作为监工,两千多蓬头垢面的杂色服饰者,正用铁锹锄头开始挥汗如雨地挖江堤。
操他***,他们竟是要水淹闽清县!
本乡土生土长的万良雄惊惧万分,这盛夏水涨的时候,滩多流急,闽江水猛那可是全国有名的,一旦决堤,洪水冲荡之下,雄江镇以下,只怕是一片沼国,百姓即使逃过了洪水,也逃不过牲畜死尸引发的瘟疫!
第两百六十一章 挖得慢,死得快!
“久阮桑,你是我最看重的家臣,可你真让我失望。早就叫你事事统筹好,想不到你却颠三倒四,你看现在这江中尸体臭气熏天,臭得这帮家伙都挖得有气无力,弄不好到天亮还不能刨开!你要知道,我这次力排众议争取到这个机会,关系到能否攻打朝鲜的大计,如果搞砸了,我可能会失去嗣位,就是你也得要切腹!”
数落伊藤久阮的是一个青年矮子,穿着汉服,却长得拖地,样子十分的滑稽好笑,可伊藤久阮却不敢笑。因为这个矮子中的矮子,就是自己的主子,也是德川纲吉将军的养侄子德川家宣!
“嗨!世子请放心,我马上去催促挖掘进度!”伊藤久阮。恭敬地折腰鞠躬,迅速带领倭兵杀气腾腾地向施工处冲去。
江户幕府传到第五代,已经是进入了一个发展壮大的阶段,可家宣却是一个能看到隐忧的人。在他的观察之中,幕府的根基就在农村,但藩主武士阶层日益向城镇靠拢,奢华索求愈发无度,现在农民已经被压得不堪重负,反叛此起彼伏,虽是可以很快镇压下去的小患,可听之任之下去,不是好办法。近百年的和平统一,人口暴涨膨胀,也让地少人多的压力日益凸显,这一切都使得家宣很想寻找一条出路。
无意之间,他得到了一封信,被祖先打败的丰臣秀吉写给家臣地信。“征服朝鲜拓疆拓土。”但丰臣秀吉的惨败也提醒了他,强盛大唐的影子所罩之下,任何针对朝鲜的军事行动,都是莫大的冒险,除非是大陆出现南宋年间南北百年对立,否则幕府毫无机会。
本已经心灰意冷的德川家宣。却碰到了一度流亡扶桑地知无堂大堂佬张略,这让他的心里嘭地一声燃起了熊熊烈火。南宋年间的最佳时期已经错过,难道我德川幕府就不能借助知无堂,再制造出一个南宋百年战乱?
“万一资助知无堂成功,达到南北长久对峙的局面,呵呵,大唐是无暇顾及到弹丸朝鲜的。可就算是知无堂造反不成功,他清朝康熙又能奈我何?须知道,强如蒙古忽必烈,被我国天照大御神神风一刮。也只能是十一万大军葬身日本海罢了!”
纲吉将军锁国禁教是出了名的,可家宣这段成则获利,败则无损的分析,深深打动了身高一米三的纲纪将军,做一次有益无害的进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是因为这一次事关重大,德川家宣才主动请缨,甚至不畏艰险,从海上踏足这片让他又敬又畏地大陆之上,同时。还为伊藤久阮带来了自己全部的一千家将武士。当阴险的伊藤久阮提出抛尸江中,可以传播瘟疫给下游的时候,德川家宣很是欣赏他的残忍。当另外一个家臣酒井毫桑提出挖开雄江镇大堤,可以更大程度地传播瘟疫地时候,德川家宣竟是鼓起掌来,自己的手下真是个个智计百出。
听到皮鞭抽在那些汉人农夫身上的声音,家宣笑了起来,看来伊藤久阮明白我这次来到大唐是很不容易的。“酒井毫桑,你去告诉伊藤,必要之时,把怠工的家伙斩杀几百。杀鸡骇猴。哼,敢怠工,本世子就不信他们不怕死!”
伊藤久阮也发现自己地皮鞭不能解决问题,听到酒井毫桑传达的家宣之令,哟喜哟喜地冷笑几声,拔出战国名刀“斩鞍”,一口气连连斩下十四个讨逆军士兵的头颅,横着血淋淋地斩鞍,吼道,“挖得慢,死得快!”
被知无堂强拉来的这些讨逆军士兵,老实巴交的都是农民出身,看到这家伙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顿时就吓傻了,一时间哪里还顾得上堤破乡亲亡的犹豫,一个个赶紧锹挖锄刨起来,生怕被这山大王一样的屠夫给砍了。
刚才半个时辰才挖了两三尺深的缺口,被迅速地扩大加深开来,伊藤久阮却嘎嘎怪笑着,对倭兵们一使眼色,无声地向上游退去。江堤挖到溢水的时候就会大片崩堤,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自己的小命可不能丢了,到时候朝鲜建功立业册封大名,荣华富贵还需要这条小命去享受呢!
“至于这些讨逆军,嘿嘿,不要怪我,你们不会游泳地话,现在学也晚了啊!”
******
看到消极怠工的挖堤者忽被监工人逼迫得加快了进度,万良雄的心猛地悬了起来。
多年失修的闽江大堤经得起两千多人的刨挖?一旦被刨开,闽清的良田城郭乡村集市将饱受水祸。怎么办?是坐等周文渊的中军前来,还是现在就以五百敌三千?这个事关很多人生死,也关乎自己生死的问题,拷问着万良雄,也拷问着勤王军亲兵的每一个人。
不知不觉,草丛里的万良雄已经扒掉身上的衣衫,露出他招牌式护心毛,一脸死志地望着手下道,“弟兄们,若是将军在此,他会不会等下去?”
没有人回答他,紧握刀枪翻身上马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勤王军没有罔顾百姓生死的传统,更没有临阵不前的先例!所有柔能克刚的智慧,所有以退为进的策略,在这种情势下都毫无施展的必要,你强你硬,老子要比你更强更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五百弟兄换上军服,横刀上马,杀气如虹。他们的机会不多,可寄望的就是出其不意,利用自己的骑兵迅猛,给他们一个猛捅穿插。赤膊上阵的万良雄猛地一夹马腹,斜。持着马刀猛冲出去,亲兵们顺着堤脚紧随其后,顷刻间蹄声爆响,震得江堤旁的树枝都在颤抖。
没有一个人吼叫,除了无情的斩杀,再高亢的吼叫都不能解决问题。
倭兵虽矮得到了一等残废的地步,但他们残疾的不是耳朵聋,很快就听到了咚咚指震的马蹄声,用不着茫然四顾,就发现了勤王军的冲锋,还来不及唧唧呱呱地作出反应,就被如山墙一样撞来的战马擂得直往后摔去。
与其说是撞飞,还不如说是碾压,和塞外高头大马相比,倭兵鲜有能高过马耳朵的,战马奔腾而来,跃然的马蹄和沉重的马腹,都是倭兵们的噩梦。而夜色中闪烁寒光的马刀,一不留神就削向他们,这却让倭兵们暗自庆幸,幸好老子长得矮,瞧,削空了吧!
从三千毫无提防的敌军一个穿插出来,万良雄却是十分郁闷,尽管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砍翻撞翻了不下七百个敌军士兵,可是里把路的穿插,他一共削砍了二十余刀,然而真真感受到刀落实处,听到了剁断骨头声音的,只有八刀。更令他骇然的是,这步骑混合三千敌军的武器装备,他们都看清楚了,是鸟枪!几乎人手一支短筒鸟枪!
挖掘的讨逆军全都惊呆了。
这群朝廷兵马出现的时候,他们的心情是震撼中带着期望,期望中带着忧惧,既希望朝廷军队能阻止这次伤天害理的决堤,又害怕自己这乌合之众被官兵攻打,复杂得一个个慌神四顾,手上却是不知不觉就停了挖掘。
可等他们看清楚官兵不过只有四五百人的时候,都微微有些失望,尽管这些官兵一次偷袭得手,尽管他们的确几乎完好无缺地冲了出去,但这些农夫出身的讨逆军明白,五百对三千,胜算渺茫不说,别人手中的鸟枪可不是烧火棍,嘭地一下,可以打得人全身冒血呢。
“看什么看,他们这些子鞑子鹰犬,看来是不敢回来的,快刨!柳三,快,指挥大家干起来!”负责这两千士兵的知无堂指挥使很快就发话了,柳三是很有威望的一个士兵头目,武馆师傅出身的他,虽不是知无堂出身,但弟子很多,柳三说接着挖,大家都会接着挖的。
柳三有些惋惜地望着战阵处,是的,这知无堂指挥使说得不错。几千枝短筒鸟枪,虽比不上那佛郎机铳,但从懵懂嘈嚷中醒过神来的倭兵,马上就会集结起阵形,操起火枪几轮密集射击。再骁勇的骑兵,也没有多少敢冲击步骑混合方队的正面,何况是人数五倍于己,手持两三千火枪的步骑方阵。
德川家康也知道这营清兵一逃走,就再也追之不及,大为恼怒倭兵们的白白死伤,一耳光扇在伊藤久阮的脸上,“八嘎压路,怎么派的斥候?这帮子不要命的清兵哪里来的?愣着干嘛,马上给我派骑兵追击他们,再派斥候向南侦察!”
但令倭寇和讨逆军大吃一惊的是,勤王军却胆大包天地没有逃。
冲出阵外一里多的万良雄勒马回缰转过马首,听战马嘶嘶,对着乱嘈嘈的敌军高举马刀,猛地吼了出来,“大老爷们,老子够本了!冲进去杀个够,杀光这帮没人性的!”
冲进去杀个够!亲兵都是精心选拔出来的久战老兵,哪里会不知道万良雄的意思,敌军有射程及远的火器,要想阻止挖堤,唯有冲进去和他们纠缠个够。
这,是最后一次冲锋,不是敌军死光,就是我军尽亡!
闽音嘹亮,众军轰诺,“杀!杀!杀!”刀挥处人马黑影再次奔腾,见识过火器厉害的勤王军自己也想知道,敌军的短筒火枪究竟牛不牛。
第两百六十二章 我见犹怜,别逗猪笑
第 2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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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27 章
“血肉之躯啊血肉之躯,看来今晚我们又有五百具尸体可以丢下江中了!”
面对悍不畏死冲来的勤王军,德川家宣有些好笑,他从来不否认这些敌军的士气高昂,是承平百年的幕府兵难以望其项背的,但蚁多咬死象,加上镇压乡野叛乱时屡建奇功的短筒火枪,怎么看,都将是一场烈士悲歌。
酒井毫桑没有搭茬,看看左右两个家臣护着的世子,忽地冒出很不好的预感,心也随着咚咚砸地的马蹄声猛烈跳动起来。旷野黑幕中奔出的这些清兵,影影憧憧背光而来,看得很不真切,仿佛是带着黑暗杀气的怨鬼,给人一种难以言传的恐怖。
光凭蹄声远近,伊藤久阮就知道敌军进入了有效射程,把“斩鞍”太刀猛地一挥,“放!”
“砰砰砰砰!”就在德川家宣默数三下的瞬间,幕府兵快速地换位三连发,无数条火舌喷出,在夜空中好像是盛节烟火,火舌里不乏耀眼的亮线急速画出,夜间玩过鸟枪的人都知道,那是铅子的轨迹,但凡被直直的亮线连接上的人,亮线将指引他魂归天国。
几乎没有一匹战马冲了过来,在火把光亮可及的边缘,黑黢黢地躺了一地,战马悲嘶挣扎,人声痛苦惨叫,声音听得最南面江堤上的讨逆军都觉得有些恻隐,听到三轮急促枪声之后再无声息。人人都知道,官兵完了。想想毕竟都是炎黄同胞,就连那知无堂地指挥使也有些黯然,闷声不语。
家宣鼓着掌哈哈大笑,“喔,喔。喔,我也是爱马之人呐,啄啄啄,真是我见犹怜,我见犹怜!”
幕府兵轰地一声欢腾起来,高呼雀跃,欣喜若狂,刚才被猛不丁干了一下,死伤了七渊大为悔恨不已。
远远听到了勤王军的“招牌呐喊”,周文渊的眼睛马上就红了,不到危急地决死时刻,文明的勤王军才不会骂人的。战友深陷敌阵,已是命悬一刻,周文渊顿时就长剑一挥,五千中军护标一起奋蹄,狂奔冲锋起来,并不知道讨逆军和倭寇区别地他们,只知道一件事,挡在身前的就是敌人!
沿江堤上猛驰的两营,如同摧枯拉朽,千蹄奋进之下,已是把观望的讨逆军一穿而过,留下一条血路上躺倒了将近七渊的甲领。扯开帐篷门帘,“老周,这些***还算是人吗,跑到咱们国土上杀人抛尸传播瘟疫不说,还要水淹闽清县。老子就是要把他们千刀万剐!妈的,畜牲!”
周文渊现在已经从抓到地敌军俘虏口中知道了经过缘由,愤恨得恨不得马上冲锋厮杀,但凌啸的军令也横在心中,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让他面对伤痕累累的万良雄半晌无语,直到万良雄痛苦地放开他的衣领,方才闷声道。“良雄,我已经派人向福州汇报,两日之内,带着弹药火枪的增援就会上来,将军也没有料到他们带着那么多的火枪,你也不希望勤王军再次冒着枪林弹雨受过大的损失吧。没粮没马,他们跑不了的,用勤王军将士的命换畜牲的命,不值当!”
万良雄喘着粗气。点点头,四百人冲击倭寇,火枪之下虽进去了,可人马却被打倒泰半,他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心痛,想想周文渊说地是正理,老半天才回到帐中,“将军说过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我们等,让他们战死,确实是便宜他们了。这些倭寇被我们围得死死的,老子看他们怎么死!”
倭寇被围,万良雄可以等着看他们怎么死,但延平府中的张略却不能看着他们死。
天亮之后的辰时刚过,张略这个大元帅,还沉浸在三十万大军云集南平城地喜悦当中,各地搜刮来的粮草堆积如山,尽管很多堂主都建议他“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但他还是忍不住和属下探讨称王以聚集人心的可能性,振振有词得让大家都哑口无言。
“太祖爷不称王,那是因为当时反抗蒙古暴政的义军遍布全国,为了避免成为元军的主要打击对象,才这么干地,如今除了日月盟,大陆之上就我起义,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称王不称王,都是鞑子攻打的对象,称王有益无害!再说,德川世子昨晚就去破堤,嘿嘿,半月之内,福州平原将瘟疫肆虐,那些***勤王军也好,不肯投诚地绿营也罢,还是不知道好歹的退伍老兵,全都是要见瘟神的,哈哈,等到朝廷把周边省份的大军调来,老子已经占据了福州城。近千万石的粮食,又不会得瘟疫,呵呵,咱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还怕了外地之兵不成?”
见众堂主说不出话来,张略高兴的神清气爽,但很快他就爽不起来了,接踵而至的两个坏消息,让他呆若木鸡。
“禀报大元帅,大将军苏服于前天在龙岩奉隆武爷之孙朱思贤为帝,改元汉宗元年,册封元帅你为大明太傅兼兵部尚书。”
张略马上目瞪口呆,苏服这一招釜底抽薪,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报!大元帅,不好了,德川世子的幕府神兵,破堤未成,被五千勤王军包围在雄江镇江岸旁,正等待着我们前去支援解救!”
张略一屁股跌坐在虎皮椅子上,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一句话的正确性,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幕府兵地生死他张略可以不管,但德川家宣的生死他却不能听之任之!根据和纲吉将军的协议,整个知无堂高层的家眷全在日本江户,平时那里是个可得庇护的安乐窝,但要是德川家宣死在自己的见死不救之下,张略可以想象,那一千多香主以上的家属们,只怕是绝无幸理。
“点齐三十万讨逆军,救!”
第 2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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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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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8 章
众堂主大惊失色。但很快就没有一个人反对,一个个默默地接过张略递来地令箭,奔跑着出去点兵点将,集结兵马了。这一次,这些个堂主很是用心,再也没有一点的扯皮拉筋拈肥挑瘦。甚至张略自己都老老实实地摊开纸,给苏服拥立的汉宗帝上贺表,同时请苏服给他派来十万兵马协防南平。他们心中全都明白一件事,自己这些人的要害都被幕府将军所捏住,德川家宣即使是被俘,自己的那些亲人,也会被清廷和日本幕府作为交易的筹码,押送到中国全部处死!
在亲人子嗣生死和百姓组成地三十万讨逆军之间,总要选择一个吧。儿子香火都没了,要那荣华富贵有个屁用!再说了。三十万对五千勤王军,哪怕是炮灰,呛也能够把勤王军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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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万讨逆军还在一百四十里外的南平城,所以勤王军还没有被呛死,但辰时赶到的黄浩却差点被气死了。他虽然调出了勤王军去管旗营。但依然是勤王军中比周文渊还高的大将,一听说倭寇要干伤天害理的勾当,勤王军竟然还损失了七,问道,“你是德川家宣,幕府世子?他们是你的家臣?”
“嗨!我是德川家宣,但可能很快就不会是幕府世子了。”虽然他明白自己是整个秀忠公一脉唯一的嫡子了,家宣想尽量打消一些凌啸可能的幻想,但看到凌啸的眼神,他忽觉很不妥,这个清朝钦差,不但没有给自己异国王子般的礼遇,还盯着三柄佩刀眼光爆闪,很无良的样子,难道他知道自己对幕府的重要性?
凌啸的确知道,历史上将即位的六代幕府将军被自己给俘虏了,也不再理会他,递上这三把佩刀,对旁边万般不高兴的万良雄、周文渊、黄浩淡淡道,“你们三个,你说这把刀锋利吗?”
万良雄三人意兴阑珊,接过刀看看嘟着嘴巴道,“还行吧。”
“本将军也想看看,这把刀要是连续给三千人去势,会不会钝啊?”
“啊?”万良雄和众将大吃一惊。
那德川家宣挣开身旁勤王军的押臂,怒吼道,“你开什么玩笑?!说过会饶我们命的,人而无信,何以立天地?!你应该重和约,讲诚信!”
“日你家天照大婶,老子又不是开公司办企业,严肃点,本将军不开玩笑,你也不要把全世界的猪逗笑了!”凌啸冷冷一挥手,“除德川家宣外,倭人,无论活人死尸,一律押往福州,当众用这把刀去势!分割之后,耐寒的大件发往喜拔你牙开荒修道,怕热的小件用盐腌了,送往日本江户,告诉德川纲吉,这是来自中华的大礼!”
德川家宣脸都绿了,千二阉人当苦力,三千腌鸡当大礼?!他很难想像,叔父见到一船大礼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我见犹怜?
第两百六十三章 礼仪之邦,不为难你!
待把勤王军阵亡烈士妥善掩埋,一一记名标记之后,德川幕府兵被绳索串香肠一样,被两营勤王军拴在马屁股上扯往福州,那些战死的却被当场一个个当场去势,现场腌制。
死人毫无知觉,但看得活人咧牙皱眉,德川家宣早已经屁滚尿流地昏死过去,不要说那些讨逆军吓得头皮发麻,就是勤王军士兵也微觉反胃。不到一个时辰,小件堆积如山,纵是勤王军带有颇多食盐,可大家都觉恶心,这个光荣的撒盐搅拌工作,自然是交给了讨逆军士兵了,无疑,亲手去做这个活儿,对他们是很有警醒作用的,
腌制很是顺利,等到讨逆军开始掩埋倭寇尸首的时候,凌啸一脚踢醒德川家宣,绷着脸道,“看,我们已经把你手下的尸体埋了起来,不像是你们倭人,不尊重尸体,不注意环境。大声告诉我,中华是不是礼仪之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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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凌啸是在找碴,德川家宣气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了,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哪敢说不是,唯有点头高声说道,“是!中华乃是孔孟之乡,礼仪之邦,物华天宝,盖世无双,人杰地灵,万古流芳,人文郁郁,功德无量。”
凌啸见他举一反三,还加了几个词,颇为押韵,很有些汉学功底,拍拍他的肩膀称赞道。“赫!人才啊!很上路嘛,这样,我军有一万人,我也不为难你,吃饭前,把刚才几句大声念一万遍!”说罢。凌啸扭头就走,只听得德川家宣在身后后悔地直甩自己地嘴巴,心中冷笑不已,“敢在老子面前掉书袋,欺负老子古文不好?找死!”
正要向那知无堂指挥使走去继续发飙,忽见四骑自北疾驰而来,却是周文渊昨晚派出的斥候,一见凌啸赶紧下马汇报军情,把个凌啸喜得嘴巴都笑岔了,张略真是他娘的胆子够大。老子还没有去找他,他还先来找场子了!
勤王军高级将领马上被召集起来,众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讨逆军成军不过半月,又缺乏军事人才,埋伏在绿营之中的军官也被吴英给一锅端了。换了任何人也知道抓紧时间训练,怎么敢主动出击号称王牌的勤王军?难道是因为了德川家宣?可张略再草包,也该知道倭寇是逃不出生天的。等到探子详细汇报敌军人数有三十万地时候,众人有些明白了,张略存了侥幸心理。
大帐之中。马上一片压抑的寂静,每个人都是在咀嚼三十万这个数字。想到三十万人敌军,全是被知无堂强逼来的百姓。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之中,勤王军会给他们怎么样的杀戮?谁也不能保证,兵凶战危之下,一万挡三十万的时候,勤王军还能不大量杀伤讨逆军,至于赶紧调集闽清的绿营和征丁,那也只能保证增加胜算,却不能保证减少战争的损伤!
众人的良知和同情,凌啸的抚慰怀柔。勤王军地一世英名,西禅寺的威望,全省百姓的民心所向,这些都与战争结果紧密相连的东西,都让他们觉得,即将到来的,绝对是一个巨大地考验。
凌啸眼珠儿一转,叫来那个知无堂指挥使,和颜悦色地让他坐下和自己唠嗑,却把那家伙吓得差点尿出来了,跪在那里筛沙一样抖个不停。这建州将军和德川世子说话的时候,一样温文尔雅和煦春风,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亲笔书写亲手盖印的招降和约都可以不认,连阉割千余人的命令都是笑眯眯地说出口的,叫他怎么敢相信凌啸地笑容预示着好事?
听到凌啸垂询知无堂和倭寇的关系,这叫何间贵的原香主不敢隐瞒,倒竹筒地交代出家眷在扶桑做人质地事情,听得凌啸两眼直放光。
看看都是若有所思的将领们,凌啸笑道,“奸妄相逼,百姓无奈,可怜负弩充前阵,我勤王军面临严峻考验,是一股脑视为敌军,还是尽最大努力保全乡亲,想必大家都能明白的,大家畅所欲言,咱们好好谋划一番,定要抓住奸猾老鼠,也要保护社稷名器!”
众将知他心意,齐齐把眼睛扫向了投降的何间贵,凌啸却把眼睛瞟向了帐外已经声嘶力竭的德川家宣,嘎嘎奸笑起来,“来人,帮本将军准备笔墨纸砚,另外,派快马追回一百个倭寇。唉,看来我要搜肠刮肚地回忆经典黄文了,呵呵,真是难为我这纯洁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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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江沿岸的夏道镇外,三十万知无堂讨逆军延绵数十里,顶着骄阳向雄江镇猛赶,乱嘈嘈拥挤不堪,完全分不出起先定好的前锋、中军、左翼、右翼和后卫,已经成了一字长蛇的行军阵势,这让各路将领都很是惭愧,可赶鸭子上阵,不上也得上啊。
张略骑在马上,望着一拨拨快步跑着地讨逆军队伍,算这速度,起码要到明日午时方能到达,心中焦急万分,但军中缺马,他也莫奈何,唯有不断地叫手下传令兵去催促各军加快步伐,可问题马上就显现出来,缺少行军训练的大军一加速,身体差的立马掉队,马上就拉得老长,本来就没有统一的军服,建制都给混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张略第一次发觉自己有心无力,成者王候,说是很轻易的,可做到就很难了,现在还没有败,就怎么看怎么像是寇。
身边的刑堂堂主胡非伟见张略的神色不对,知他烦恼,看看林同、江施、付冬琉和罗布香四位堂主都在带兵赶路,张系五虎将只有他一人在此。许是平日里负责监督有无奸细地工作,他很有一些推理判断的心机,便安慰道,“大元帅,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也不要想太多了。倒是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哦?快说,我与你自总角起就是相交密友,尽管说。”
胡非伟拿捏着措辞道,“依属下看,只怕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德川世子他们已经是早就被抓被杀了。勤王军号称是清廷王牌,定是骁勇善战,属下以为,要是连德川世子的幕府兵都战不赢的话。我们这样的军队还很难战胜他们,就算他们人数很少,可大元帅您不要忘了,他们可全部都是骑兵,会等着咱们添香油一样地累死他们?弄不好。勤王军要么是跑掉,要么是引来更多地清兵来围剿我们,清兵的情况咱们不明了,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张略点点头,胡非伟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你知道我们都是别无选择的。”
“有选择。”胡非伟闷声道,“要是费尽了三十万大军依然救不出德川世子。咱们岂不是鸡飞蛋打,扶桑的亲人一样要死,我们的大计会灰飞烟灭,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想,大元帅不会眼睁睁看着到那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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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29 章
见张略哑然结舌,胡非伟劝道,“其实大元帅起先的计划很好,不过,要水淹那闽清县。不是只有在雄江镇可以淹的,在樟湖镇以南三十里一过,有个甲鱼村也是可以开堤的。咱们何不做好两手准备,现在就派出我们地那五百骑兵,快马加鞭前往侦察,发现德川世子不妥了,马上回来报告,我们在甲鱼村开挖,淹死那***勤王军!”
张略惊得勒马停步,“那咱们的家眷怎么办?”
“救了却没救出来,江户那边也不会过分到全杀掉吧!再说,万一到那一步,大元帅今年不过四十有郁郁,功德无量”的家宣,早就骂不出声来了,但这不防碍他心中暗骂,“死张略,你老小子天生欠虐啊!专提什么写字,揭老子疮疤!揍死你!”
他也是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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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而无信地凌啸撕毁招降和约的时候,家宣就知道他是小人一个,下令连死人鸡鸡都不放过的时候,家宣已经明白他是魔鬼一个了,但是,当他喊完一万遍自编的“礼仪之邦”赞誉之后,凌啸把他叫入帐中,让他誊写三篇文稿的时候,德川家宣就知道了,眼前此人,简直是魔中色魔,鬼中色鬼!
“我无数次想像着,扒开神功皇后的衣服,将她的巨乳狠狠地揉捏,然后,用我的舌头,插进那一抹黑森林的沼泽地……”
第一篇文稿,看得德川家宣差点背过气去,神功皇后乃是等同天皇地神般人物,难道我德川家宣能这样亵渎自己的皇室祖先?流传出去,日本全国都会造反的,你凌啸叫我以后怎么接任幕府将军?!
“当我掀开东山皇后的锦衾,皇后正全身赤裸地望着我,一边抚摸着自己的私处,一边露出漆黑的牙齿,对我笑语殷勤,直接抓住我的阳根……”
第二篇文稿,看得德川家宣昏死过去,现任天皇东山的皇后,那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这样放大我的胆子和YD,别说接任幕府将军了,当个亲藩大名,也会担心被人乱刀砍死!
“天照大神一把将我的头按到她的跨间,要我去舔她那沟壑上的一块山石。老实话,那里的味道实在是骚中带臭,不知道我们日本人,为何要把这个贱货当成祖先和神中之神,每每听到她被我弄得死去活来的呻吟,我都怀疑咱们日本是骚得有来历,有传统,有渊源……”
第三篇文稿落在眼中,德川家宣已经见多不怪,彻底麻木了,除了知道侮辱最高神后,自己连日本人都做不成以外,只怕就算自己躲到地洞之中,全日本的忍者也会土遁来追杀自己的。
凌啸嘎嘎怪笑,“首先,我不会杀你,还会扶植你当上将军,当然,是在听话的前提下。我也知道你们日本人不怕和母亲、姐妹甚至女儿乱伦,但我就不信,他们不介意你意淫和亵渎著名女天皇、当今皇后和造出日本人的天照女神,嘿嘿。写吧,快点写好了,誊写十份供我收藏。我还要拿给其他的日本人翻译给我听,免得你使诈,当然啰,还要盖手印,盖脚印。”
嗓子快喊破,手指快抄断的德川家宣,一任凌啸摆布地盖上几乎全身的纹印,像是一个印泥人一样的他,提笔写下了自己的疑问,“为何钦差大人写这些诲淫诲盗的文章,竟是能这样花样百出,洋洋洒洒这么长却不重复?”
凌啸一巴掌拍到他额头之上,“老子闷骚不行啊?!不爽啊!再说,想不出来了,就去看你家人表演的AV!靠你奶奶,看什么看,打你是表扬你,谁叫问得这么有深度!”
第两百六十四章 一夜间儿孙满堂!
勤王军出现在甲鱼村村头的时候,三十万讨逆军已经秩序井然地放下了武器,如果他们有盔甲的话,也可以这么说,他们卸甲投降了。
第 2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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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30 章
凌啸恍若做梦一样望着微笑着跪地行礼的胡骏,很是惊奇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胡骏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跪在旁边的胡非伟,有些惴惴不安地道,“爷,我劝降了这个胡堂主,是他号令这些百姓放下武器的!不过,我答应了他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凌啸很是好奇,让这个胡骏吞吐成这样。
“保他和家眷不死,给个三万两银子让他养老。还,还答应他,收他的儿子做干孙子,给个七品知县的候补衔!”胡骏话未说完,自己的脸就先红了,颇觉丢人的他,对愣怔怔的胡非伟吼道,“还不来拜见主子爷?!”
勤王军众将领先是一愣,猛然间醒悟过来,突然哄堂大笑起来。干孙子?那胡非伟岂不是认了胡骏当干爹?!
凌啸也是哭笑不得,望着已经五十上下的胡非伟向自己磕头,再看看乳须茸茸的胡骏,终于想起了石敬塘那种儿皇帝的典故,很为惊讶这些古人为了保命的匪夷所思,半晌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到了自己都觉得不说话不行的时候,笑道,“老子信了你的邪!恭喜你一夜间儿孙满堂!”
话虽是如此调笑。凌啸却不得不赞叹胡骏地心思伶俐,和深深领会自己不予伤害百姓的善心,当即拍拍他的肩膀,“做得好!你们两兄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派人去福州传令,押送五百万石粮食前来南平城,把所有军管使全部调来。立刻开始运作重建地方衙门,并安排即将赶到的绿营和征丁分散驻军,公布爱民纪律,再遣散这些百姓,着手缉捕知无堂骨干堂众,分粮赈济,恢复生产!”
传令完毕,凌啸正要走进村去,猛听见龙王庙中德川家宣的哭嚎声传来,一如哑驴发情般嚎叫。凌啸大愣,胡骏带众亲卫猛地戒备起来,持着武器就向庙中冲去。凌啸进到神堂,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呆了,靠!你们两人干什么?听过霸王硬上弓地。可没有听过霸王硬吹箫的!
德川家宣仰倒在地上,一边惨号,一边发了狂一样地胡乱挥拳乱揍趴在他裤裆上咬着要害的张略,还没等到亲卫们拉开张略,他就两眼一翻。又惊又痛又惧地昏死过去,显见张略吹箫时候的服务态度不好,未免有些咬牙切齿!
凌啸懒得管被扯开的张略。扫视一眼血流满地的德川家宣,令人扯下他的裤子,顿时就傻了眼,德川家宣的下身一片血肉模糊,本就短短的话,已经剩下一层皮连着了,就是凌啸看了,也觉得是吹口气都会断的,只好悻悻然地抽出腰刀。递给赶来地军医,道,“趁他昏死,全都割干净吧,留着欲望,对他是煎熬。”
张略鼻青脸肿如同猪头一样,却像狂人一样仰天狂笑着,狰狞丑恶但幸灾乐祸的面孔让凌啸很是厌憎,“狗鞑子,你不生气?哈哈,别***装了,彼此都是玩心眼的,你就不用瞒老子了!你狗鞑子能收服这世子为你所用,肯定就不是只为了灭我知无堂这么简单。亨,老子不晓得你想搞啥诡计,老子就是死前也不让你如愿!怎么,你还能把爷爷我怎么样?老子就是千刀万剐的命,还怕个鸡巴!”
凌啸忽地一摆手让众人出去,吩咐胡骏三十步警戒,然后盯看这张略半晌,忽地展颜一笑,“我又没有下你地下巴,为何你不咬舌自杀呢?是不是很恨自己功败垂成,或者是我还没有被你气得暴跳如雷,你舍不得马上死?”
张略一愣,凌啸这话窥透人心,让他很想去反思自己未自杀的原因。
“也罢!其实,就算你咬不咬掉德川家宣的子孙根都无所谓,本来我就是准备自己动手的,却没有料到你亲自动手去了。”凌啸笑得很是开心,一如和老友谈心,“你说错了一点,我不准备押你去京师领赏,也不打算杀了你的。你难道真不知道我地出身么?”
张略起先听说凌啸不生气,大为失望,等他说出不杀自己,狐疑万分,骂道,“贱狗出身,杂种罢了!”凌啸却不生气,竟然笑着上前帮他松绑起来,“实话告诉你,我不是狗鞑子,是格尔楞的养子,捡来的汉家男儿!”
这话一出,张略大吃一惊,要知道当今人世最是注重祖宗血统,连不知道上五代祖先地名讳都是不孝,眼前的凌啸难道拿这个开玩笑?
此刻凌啸已经是解开了他身上的第一个绳结,“你等一下就拿我的刀挟持我,然后要匹战马,再要我手下释放你认为忠心耿耿的人,向南逃走,到台湾也可,南阳也可,他日东山再起吧,现在我这边还没有站住脚,有两个皇子监视呢!”
张略虽对凌啸的话很是有些觉得匪夷所思,但见凌啸真的在松绑,忍不住强烈的求生希望升腾起来,心中怦怦直跳,口中结巴道,“那,那这多不好意思啊!”
凌啸却点点头,义正词严道,“大家不都是为了汉家衣冠嘛!”说罢,就去解最后一个绳结。
真的,真地!他都去帮我解到最后的结了,是真的,祖宗有灵,大难不死,我必有后福啊!张略感到心脏跳的犹如是强横的野鹿,撞得胸腔都有些受不了了,第一次用他今生最真诚的感激之心说道,“不好意思,想不到大人你竟是这样忍辱负重,潜伏敌营,我错怪大人了,还请大人你不要计较我是个直肠子……噢~噢~噢……你、你!”
张略话没有说完,就发现肠如刀绞,痛得汗都冒出来了,低头一看,骇然发现肚子上被凌啸一刀扎到没柄,他马上站不住了,跌坐在地上,万般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
凌啸冷冷一笑,退后三步道,“你说要我不要计较你是个直肠子,告诉你,我计较!所以直直地捅一刀,看你的肠子直不直!”
“你、你骗我!”张略见肚子上黑血直冒,气得恨不得把眼前的凌啸故伎重施,也给他来个霸王硬吹箫,奈何身子已是动弹不得了。
凌啸面色忽地变得冷峻万分,神色肃然道,“天可怜见,我没有骗你!我是汉人,但我更是中华人,我也曾给过你,和你们知无堂活命逃走的机会,但你们没有珍惜,倒白白落了我一个心慈手软遗祸百姓的骂名。”
他猛然靠近张略,恨声道,“不是我要你死,是你残害百姓的所作所为,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至于为什么,给你这样一个生的希望之后,再残忍地杀死你,让你希望湮灭,告诉你,是被你残害的福建百姓要我这样做的!因为,你也是这样,给了他们一个希望,再生生地把他们的希望亲手摧毁,这,就是报应!”
张略万般不甘心,暴吼一声要扑上来咬人,凌啸却猛地拽住刀把,狠狠地一搅,那张略就电击般触动一下,刚刚缓过气来,凌啸又是一搅,再次电击抽搐,张略这才再也缓不过气来。他兀自卡气不肯咽下的弥留之际,凌啸轻声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仅是汉人,而且是来自后世的汉人,很不齿那些喜欢咬脏东西的人,尤其咬的还是男人的!哈哈哈哈!”
枭雄半生的知无堂大堂佬,眼光怒火一亮,很快就熄灭下去了,他终于抛弃了臭皮囊,当然包括令他耻辱的嘴巴。
看看这张略的尸首,凌啸抱头坐在蒲团之上,呆呆地望着神像。也许是今天第一次当着一个人,很安全地说出了自己是什么人,凌啸的心中特别有感触。难怪毛主席说历史人物作用重大,想想闽江中的百里漂尸,想想二十几个县中遭受蹂躏的乡民,他们悲惨命运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眼前这个长不过一米七五,重不过百多斤的死人,他们找谁哭去?
步出这个龙王庙,凌啸已经把这些悲天悯人的情绪抛诸脑后,他还记得自己凝视龙王神像时候说的话,“我也不过是个历史人物罢了。”
所以,当黄浩请示他是否向南路军发去全面进剿的军令之时,凌啸毫不犹豫地点头,而且语出惊人,“南路军所面对的,是颇有军事才能的武堂堂主,龙岩又是敌军称帝之都,命令金虎,倘使不能智取,不必再强求兵不血刃,一切以尽快击败敌军,尽快安定福建,尽快和平稳定为目的!告诉他们一句话,军队是暴力机关,不用暴力还是个屁的暴力机关?!慈悲如来佛,也还有狮子吼呢!”
众将领一起凛然,躬身称是。
凌啸正要找地方歇息,忽听村外蹄声大作,不一会儿,已是一队勤王军亲卫护着一人来到面前,竟是大汗淋漓的先生顾贞观。
“学史上的最大噩耗。
“皇上的旨意之中,还有一条,令你秘密逮捕曹寅父女,解押入京!”
凌啸一下子站起身来,惊得一身冷汗爆出,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曹寅犯了什么事,要累得历史上还要煌煌富贵二十多年的曹家获罪,而且还是由宠幸他们的康熙皇帝亲自下旨?!那曹雪芹咋办?《红楼梦》咋办?虽说必须要先隆后败才有那伟大名著的诞生,可关键问题是,曹雪芹现在还没有诞生!
顾贞观是不能理解凌啸走来走去的焦躁的,他自从上次凌啸被曹寅利用,差点死在江宁的事情耿耿于怀,哪里能明白凌啸因为曹雪芹给曹寅面子的前因后果,正要问他,忽听凌啸猛然问道,“先生,你说,要是我抢先把曹敏纳为妾室,皇上会不会给我一个面子,放过曹家?”
先生惊讶半晌,有些怀疑凌啸的心神受了什么刺激,冷冷道,“你这是抓虱子放到自己头上!皇上会因为你一个小妾,而放过他先宠信有加又要逮捕的犯人?更何况,此刻再娶,只怕你也是马上落一个欺君之罪!”
凌啸听言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他却不是因为先生的话而懊恼。而是因为自己口不择言瞎弄。他就算娶了曹敏,生出来地也不会是林黛玉了,女主角都没了,还搞个屁的《红楼梦》?妈的!损失太大了,要是我凌啸不能有所作为的话,这因历史改变而消失的伟大名著。岂不是太冤了?凌啸凌啸,你一定要对得起中华儿女,精神损失,物质来补,搞个强大的未来好不好!
“早点歇息吧,驸马爷,圣旨是不能违反地,我去安排人马去抓捕他们。福建善后之事,贞观会用心的,但皇上召你进京。才是真正的凶险万分,你一定要谨言避祸,不可再树敌了。”
凌啸一把抓住顾贞观的衣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黯然道。“让亲卫们和善点,不可无礼,更不许吓着了曹小姐,派最好的舰船押他们走海路吧!”
第二天,凌啸等到了赶来的绿营和征丁营。负有皇命的凌啸带着勤王军向福州返回。甲鱼村的和平演变,已经昭示了知无堂势力即将成为彻底的历史,将剩下的平叛工作交给勤王军军官控制地福建军队。应付起来应该是绰绰有余的。而有了名分的那些军管使,在军队的强大后盾之下,铺天盖地地接收县级政权,也是名正言顺的,至于那些争取民心地赈济,这一点,相信顾贞观和戴名士两人合作,定会执行和控制得很好,凌啸自己应该是可以暂时放心福建治所的。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京师之行是不是前程未卜?本来,按照历史,凌啸可以从容笑对,可历史嬗变得面目全非,再照着历史去搞,一个不好就会把自己的大好局面变成历史的!自己揣度出来,废太子是康熙主动玩地一出平衡戏,但连曹家都能提前倒霉,谁又能看得清鬼蜮人心争斗下的真相呢?弄不好,康熙万一是真的存了什么换储地心思,自己可就有得烦了。
忧心忡忡的凌啸很快就抛却一切揣度,领着一万勤王军匆匆成行了,因为皇帝要求的是火速,好在有了菁菁拨给他用的百余艘千料武装商船,用于运兵到天津卫,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既快也方便,何况中秋将近,他还要带上自己、黛宁、两个阿哥置办的朝礼,坐船显然要比盛夏奔驰强得多。
八天左右路程,八月十四日,凌啸就率军出现在了通州大营。
每逢佳节倍思亲,一路上海月渐圆,凌啸的心早就飞到了欣馨兰芩雅茹和小依的身边,还有那没有见过面的儿子,长地是什么模样,也越来越揪着他的心。可惜,他是奉旨带兵进谏和押送犯人,不参见皇上和办妥公务,他是不能够私自回家的,正要带着亲随向城内驰去,打大营门口撞见李德全带着几个太监打马奔来。
“驸马爷吉祥,奉皇上口谕,着驸马爷到您家公主府上晋见。”
康熙在自己府中,凌啸大喜,难道这就是帝王们的笼络雨露?当即押着曹家父女奋蹄回府,经过朝阳门外八阿哥府的时候,凌啸被眼前的盛况给吓了一跳,整个大街上被挤得水泄不通,官轿马车排出老长老长的,连李德全这个大内的总管太监在前面开路,都愣是挤得满头大汗,望着凌啸歉意地笑道,“驸马爷,您也甭要烦躁,现如今,哪个阿哥府上都是门庭若市的,没办法,马上要开始举荐新太子嘛。”
凌啸丢出一张银票给李德全,心中一动,顿觉一阵轻松,暗笑康熙小题大做。举荐就举荐,何必搞个什么带兵觐见,吓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还以为京中有人策反军队要弑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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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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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康熙的时候,凌啸吓了一跳,康熙像是大病一场的人一样,本就清瘦的身躯又消瘦了一圈。凌啸看看他那颇显苍白憔悴的脸,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废太子是真的做了什么蠢事,让这个皇帝伤心了?
康熙也是刚到不久,正在堂上取冰镇。西瓜独自吃着,看到凌啸含着眼泪给他三拜九叩,连忙一把拉了起来,含笑望着他也颇为动情,“罢了罢了,忠不忠也不在这上头,平日里磕头上千的人,不忠的海了去了,爱卿无须多礼。”
君臣见把那眼泪婆娑地表情话说完。接下来,康熙可是把凌啸吓了一个半死。
“叫你回来,是因为有家事要决,天子无私事,所以这也是公事,而且是废立的大事!你先谈一谈福建的形势到底如何!”
躲都躲不及的事情。怎么尽是寻着自己来啊?还是复杂的废立大事!凌啸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堂上空空如也,也不见康熙叫出女儿和侄女出来见自己,原来是要谈机密之事。但他也有不明白的事情,废立大事和福建形势有何关联,康熙为何要连着说?
皇帝问话,凌啸当然要说,全省作乱地事情,他也不敢夸大和缩小,照实把动乱的起因缘由、规模大小、泛滥程度尽数讲了。最后也把自己的应对策略一一禀报,连因为不信任省垣大员派出的官员而自己搞了军管使的事情,凌啸也毫不犹豫讲了,听得康熙直点头,显然还是很满意凌啸的处置方式的。
到最后。凌啸才把倭寇涉及其中,自己计赚德川家宣,从而一举擒贼先擒王的事情禀报给康熙。凌啸口才不错,康熙像是听故事一样,紧张处也手心拽汗。待到大胜处也欢欣高笑,忽地一个问题问出,搞得凌啸狼狈不堪。
“给朕仔细讲讲。你是如何计赚那德川家宣的,呵呵,他一个将军世子,怎么就被你整得服服帖帖的,快,快讲给朕听。”
凌啸大为为难,这等龌龊下作地手段,怎么能讲给皇帝听?这里可不是天高皇帝远的福建,在那里。凌啸指鹿为马,鹿就是马,可北京城里,康熙说的才算。况且,长期受儒家理学影响的康熙,要是听了真实经过,肯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喜欢乱伦和意淫皇后,不然怎么会想得出这一招?
“回皇阿玛,那世子是个淫贱乱伦的货色,奴才是搜查他随身物件地时候,无意间发现他有写日记札子的习惯的,后来打开一看,真是龌龊不堪的一个禽兽,看得我恨不得当场就把他给杀了。您说,一个人,身为臣子,怎么可以幻想强奸他们天皇的皇后呢,还有,他还对他们祖先地大女神也写下了淫贱无比的文字,唉,日本真是一个寡廉鲜耻的国家,嘴中说学我们地儒学,可实际上已经是礼崩乐坏了,皇阿玛,您说,这还算是人吗?!奴才心生一计……”
凌啸见越听脸色越怒,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可供教唆的意淫爱好者,哪里还敢往自己身上揽,赶紧推得一干二尽,全赖在德川家宣的身上。待到说完之后,发现康熙已是面色铁青,凌啸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趁早杀人灭口,只等康熙一走,我得要马上派八百里加急,传令顾贞观把德川家宣剁成十八块,丢到闽江之中去喂王八。
康熙半晌无话,忽地猛然一掌擂在几案上,嘭地一声震得杯碟一嘣,怒道,“像这等不知道人伦纲常的禽兽,简直是猪狗不如,亏你还能看他这么久,传朕旨意,立刻把这个忘八蛋,剁成十八块,丢到闽江之中去喂王八!”
凌啸放下心来,却见康熙的脸色已经由愤怒转为痛苦,不禁大为惊讶,正要拈好话询问关心,却见康熙站起身来,勃然发狂,抓起茶杯冰盘死命地往地上乱砸,竟是气得一副恨不得寻死的样子,这让凌啸好生惶恐,连话也不敢说了,不晓得这皇帝忽然发什么无名火。
康熙狠狠地将地上红绿西瓜踩得稀巴烂,玩够之后,悲声道,“朕哪有脸笑日本人,要知道,天家之中,就有两个比德川家宣还要畜牲的禽兽,不只是写些靡靡淫思,还作出了禽兽之举,朕、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要今世受此报应!”
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听得凌啸狐疑万分,又如芒在背。
难道是废太子勾搭郑春华?可郑春华现在十岁不到,还没有进宫呢!况且还有一个是谁?
第两百六十六章 你到底撞见了什么?第两百六十六章 你到底撞见了什么?
康熙在那里甚是悲恸,竟是哭出了声音,凌啸再也不敢不吱声了,连忙上前跪了劝慰康熙,可话到嘴边,猛地想起一事,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他记起了康熙自己乱伦娶姑姑的事,己身不正,何以能教出这方面严守礼教的皇子来?但事情的可怖处就在这里,康熙曾反驳冒死进谏的大臣们,“须知道乱伦一罪,是指不得和母亲、姐妹、女儿有苟且之事,姑姑则不在此列,算不得乱伦!”可见,康熙对乱伦有个很宽松的定义,难道废太子和另外一个阿哥,勾搭的正是皇妃、公主?甚或是更加变态地玩弄自家的幼女?要真是这样,凌啸于私是半子,于公是臣子,都是不宜涉及其中的身份,这可不是表孝心,表忠心的时候。否则,等有一日风云变色,立刻就是惹祸的根苗。
凌啸起身,无言地帮康熙捶背顺气,好半天,康熙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红红的眼睛望着门外青天甚是空洞,忽道,“唉,杀不得,讲不得,难道朕还废不得?本来就是准备要收拾他们的,倒好了,一下子查出了两个畜牲!凌啸,朕这次调你入京……”正在说得凌啸胆战心惊,李德全领着小太监高无庸如飞而至,快步到了堂前,却一眼望见凌啸,张嘴后又犹豫一下,向康熙禀报道,“万岁爷,小主子在圆明园本已大好,忽地又欠安。太医院……”
康熙一下子站起身来,看也不看凌啸,径直快步向外走去,一摆手道,“摆驾圆明园!”
送走康熙,凌啸这才发觉。自己地身上全都汗湿了。历史走向了未知,他自己也失去了镇定,皇储这种事,最是官场倾轧最频繁最凶险最残忍的时候,凌啸现在虽不畏惧其他人,但羽翼未丰之际,只有康熙是能一句话把他从天堂打到天牢的人物,可要是不能摸清楚康熙的真实意图,如果站错了队,弄不好康熙就下手整治自己呢。
他很是后悔。早知道京师之中潭深水险,自己就应该把顾贞观给带到京城中来的,现在可好,连个商量剖析的人都没有,去找邬思道。老四那还不连夜把邬先生给杀了?忧心忡忡地回到堂前,忽地一拍脑袋,竟是再也忍不住,两脚风火轮一样地向后园奔去。可怜我地四个妻子,可怜我的儿子。想死我了。
主院里很是凉爽,每间大卧房之中都是木架盛了凳大的窖冰,但廊道之中却是火热得暖人心扉。
凌啸一把抱住扑上来的雅茹。猛亲一口香香的脸蛋,横身就是一抱,将她抱进大套间,满口子的啜吸雅茹脸上的泪花,一别三月,亲人间都相思得苦。四间用雕拱隔开的小套阁里,欣馨和小依正躺在凉榻上泪水涟涟地望着他,两人都是快要临盆的人了,尤其是小依已经足月。分。娩就在这几日,凌啸一一把她们抱住温存,诉说思念。“你们两个好宝宝,一定要乖乖的啊,心情放松,要有信心完成这最伟大地孕育,你们行的。”
最里间兰窗下,是芩儿的套阁,但芩儿已经走了出来,从后面紧紧抱住凌啸宽厚的背膀,呜呜地痛哭起来,“相公,见到你平安归来,我们能够一家团聚,芩儿最欢喜的了,哦宝宝你还没有见过吧,我去把他抱来……”
三月大地婴儿,正躺在芩儿的床上睡得十分的香甜,就是父亲来到身前,他也还是呼呼大睡,一任涎水自嘴角流出,圆垮垮的脸蛋像极了凌啸,粉嘟嘟肉呼呼的大肥屁股,厥得老高,一如凌啸小时候听妈妈说地睡相。凌啸激动地摩挲自己的这第一个孩子,仿佛是看着婴孩期的自己,抓起他满是嫩肉地脚掌,贴着自己的脸庞,轻声道,“芩儿,谢谢你还有你们,我凌啸要谢谢你们为我受苦。”
四女一起大讶,生儿育女传承香火的事天经地义,相公谢她们干什么?等明白凌啸感谢她们,是因为她们的孕育分娩之苦的时候,都觉得一股甜蜜涌上心头。但小家伙却似乎被人吵了他吃了睡睡了吃的甜蜜生活,微微一皱还没褪尽的胎眉,闭着眼一个发抖,竟是一泡童子尿飙得凌啸一头一脸。
芩儿慌了,雅茹也慌了,连忙要叫丫环来擦拭,凌啸却一抹脸上,兴奋得哈哈大笑,“呵呵,小家伙够种,老子一回来就给下马威!童子尿最是驱邪避晦,大吉!大吉!”妻子们见他这般喜欢孩儿,很是高兴,可一番吵闹,小孩子还是被吵醒了,哇哇地放声啼哭,声音很是高亢,凌啸越发高兴,这响亮的哭声正是健康的预兆,等自己日后想办法给他研究出牛痘,呵呵,应该是能茁壮成长地。
正抱着哄儿子,却见两个胸部奇大的年轻仆妇走了进来,万福后道,“驸马爷,让我们伺候小候爷吃奶吧!”凌啸一愣,把孩子交给奶妈,看看芩儿也是勃然膨胀的胸前道,“芩儿,怎么你没有奶水吗?”芩儿却是脸上一片菲红,“有的,芩儿都是听你的坚持自己哺乳,增强母子感情的。不过,听说你要回京,人家只好先到内务府要了几个奶妈,免得……免得……”
凌啸还在懵懂自己回京和突然请奶妈之间的联系,雅茹却是一掌拍在他肩膀上,笑道,“姐姐这是怕有些人和孩子争食,又斗不过你,只好请奶妈来,免得饿着了孩子啊!”
呵呵,凌啸本来没有此种癖好,倒被她们姐妹撩拨得口水一下子流了出来,眼睛盯着芩儿的胸脯再也离不开了,连本来好好的手掌,也忽然间觉得奇痒无比!“哼!你们以花痴之心,度相公之腹!实在是,是,是度对了!”
他正要施展“手段”,忽打外间进来一人,笑道,“哟,吵了你们闺帷情趣,看来,我们两夫妻真是有罪啊。”却是嫂子卢氏,亲手提了一个食盒,促狭道,“唉,弟妹们,你们看,我这大热天的给你们端来鲫鱼乳鸽汤,原是给你们发妈催乳用的,想不到,竟然全都是为某些人操心,唉。”
四个女子一起面红耳赤,凌啸更是大为窘迫,知道容若大哥在前堂等候自己,连忙一躬身,边退边谢边找场道,“嫂子盛情,凌啸代表全家感谢了,下次一定给大哥谋求最上品的虎骨虎血和虎鞭,哈哈。”说罢,做个鬼脸,在卢氏羞怒的啐声中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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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端着茶杯,和伺立的胡家兄弟闲话,很是问了一些曹寅被捕之事,见凌啸过来,刚要起身,却被凌啸一把按在椅中。凌啸竟是行了一个最隆重的家礼,感激他在京中为自己的儿子出世置办满月酒宴,如果没有这个热心肠的大哥,他还不知道怎么操持这些人来人往呢!
纳兰性德淡然一笑,颇有忠厚长兄的气度,把脸微微一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怎可这般见外?本来,我阿玛说明日要举府过来你这里欢度中秋的,你这不是……”
凌啸赶紧道歉,他很惊讶明珠为何要来自己府上,本来应该是自己作为纳兰晚辈去请安的啊,正说等下去拜会请安,忽地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大骂自己舍近求远,眼前就放着一个曾经呼风唤雨的宰相伯父,这般堪称人精的谋士不去请教朝局,岂不是蠢不可及!
“呵呵,啸弟,今晚不用去请安了。”容若一笑,指指外面的天色,“你看,已经近了酉时,皇上今晚在圆明园大摆赏月宴,皇亲国戚和朝中的三品大员都要出席呢!我这就是来喊你一同上路的。”
赏月宴?!康熙刚刚在这里哭得眼泪婆娑,况且好像还有一个小皇阿哥生病了,他会有心思搞中秋赏月?凌啸一边和容若赶紧换朝服,一边惴惴不安地揣测,看来对某些人来讲,今日之宴会,绝对是宴无好宴!
地处北方的京师,在日头渐渐落下之后,和福建不同的是,凉风开始习习,吹得人。暑燥全无。傍晚的街上人流繁华,那些摆卖月饼的摊子还没有收去,酒肆茶馆也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一派盛世景象。
凌啸两人并驾齐驱,在一大帮子护卫的簇拥之下向城西圆明园行去,有紫缰皮条的仪仗果真是勋贵煌煌,无论是行人官民,瞟一眼开道亲卫举着的两样象征物,马上一闪而让,连凌啸都惊讶这两件玩意的开路,一路上啧啧称奇。
容若却是苦笑不已,关于凌啸,京师可是有传言的,都被一些说的给变成了顺口溜,正所谓,“京东驸马出侍卫,官场毒药是称谓,八分不贵两分贵,遇到谨记勿得罪!”
两人出得城来两里,见路上无人,容若小声道,“啸弟,我撞见了一桩皇家的大丑事,皇上很可能会灭我之口。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我,我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和你嫂子能够归隐田园,平平安安过一声就行了。”
凌啸像是遭了雷劈,哥哥,你到底撞见了什么大丑事,还累得皇上要杀掉你这样一个备受宠信的满族精英?!
第两百六十七章 哪根筋错了?
容若低沉地说道,“上次我给你写了京城废太子的信后,过了两日,我在乾清宫值卫,你知道吗,皇上那几日很是伤心欲绝的模样,也不上朝,难以入眠,整天都是一副痛苦神情,后来,连张廷玉他们几人都劝不住了,只好安排我们这些受宠的侍卫轮流去劝慰,尤其是我,还要经常给皇上吟诵些闲适点的前人诗歌,皇上才能慢慢睡着觉,可常常突然惊醒,嘴里面喊着太皇太后和孝诚仁皇后,很是凄苦地自问该不该废掉二爷。”
凌啸点点头,康熙应该不是假的伤心,胤礽毕竟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还是康熙最疼爱的皇后所生,由他最敬孝的祖母所立,胤礽却无德无能,要是康熙真的因为失望伤心而废默他,不好意思的负疚在所难免。
“三天前,我又去给皇上念诗,皇上本已经睡着了,忽地在梦中痛哭出声,喊着密妃的名号惊醒过来,可能是忘记了我在大殿之中,竟然痛骂二爷,说他猪狗不如,竟然逼奸母妃,致使美人悬梁自尽,十五爷和十六爷孤苦无依。”
第 2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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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32 章
凌啸大张嘴巴,惊诧莫名。
这密妃他也见过,是个地道的小脚汉女,现在已经生下了十五、十六两个阿哥,很是得到康熙的宠爱,连满族勋贵们的极力反对,康熙都置之不理,给了她封号,还几乎是夜夜专宠。三十几岁的女子能混到连生两个皇子,是很不简单的人物。可问题是,没听说什么密妃死去的丧闻啊,皇子之母死了。怎么说也应该发丧啊!而且,要是最宠爱地妃子死了,康熙还有心情赏个屁的月?!
“密妃真的死了?可就算是真的死了,那又如何?难道皇上会因为这个就杀你灭口?”
容若摇头苦笑道,“好久没见密妃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宫廷之中。密不发丧的事情多得狠。当时。皇上已经废了二爷的太子之位,所以等他看到我在殿中的时候,我很坦然,还劝慰了皇上几句。但皇上却好似不坦然,看我地眼神都有些不同了。回府上我给阿玛一说,阿玛却只问了一个问题,就把我阿玛吓得半死!”
什么问题能够吓倒明珠这样地老官僚,凌啸一惊。容若很是惊恐,“阿玛问我,皇上平时惊醒的时候,说那些该不该废掉二爷的话有多少次?啸弟,是十次。十次啊!可见皇上还在犹豫,搞不好,他就会后悔废了太子,加上十阿哥魇镇之事出来,皇上很可能会复了太子之位啊!”
原来是这个,凌啸嘎嘎一笑。贴近容若耳边小声道,“放心,就算是皇上复了胤礽的太子位,我也不会让他当上皇帝的,老四不会,老八也不会!”
容若脸色一苦,摇头惨然道,“我要是有命等到那一天固然是好,可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地了。皇上决定复太子位的那一天,就是我鸩酒白绫选一样的时刻!皇上。是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知道太子德行有亏猪狗不如的人活在世上的,尤其是阿哥们争相结党,都不安分的局面下,我活着,弄不好就会成为暴露出皇室第一丑闻的渊源!”
凌啸面色一惊,这才明白过来容若和明珠的担心所在,想起康熙下午见自己地时候,好像也是不点名,不说LL详情,显然是严防死守这等秘密丑闻的。要是从这个角度来讲,康熙如果决定复太子,容若真的就是两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他看看容若这个知己大哥,他知道容若已经是九死一生了,心中恐惧万分。
自己能容忍康熙杀掉容若?不能!“胡骏!你马上回府办一件事,传令西禅寺,调贾纵率五百盛天披甲奴隶进京。”
容若看着胡骏飞快领命去了,有些猜到他要干什么,面色大变道,“啸弟,你,你要干什么?!我要你救我,是希望你能用你对皇上的影响,阻止二爷复位,倘使你要用这近乎造反的方式救我,那还不如我现在就仰药自尽,免得拖累了你一家老小!”
凌啸宽慰他几句,心中却是一阵感动,大哥到性命之忧的时刻,仍然还在为自己着想!但凌啸却不能不做两手准备。
他知道,阻止胤礽复太子位,是一件很难地事情。康熙如果是故意整治达成皇子间的势力平衡的话,待目的达到之后,他一定会复老二的太子位,恢复之前的局面!如果不是他故意安排,那么,十阿哥魇镇就是真的,太子的所有禽兽行为,都可以赖在魇镇所致上去,那康熙就有九成也会复老二的太子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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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啸两人步入园中赏月宴的所在地,已经来得晚了点,他们马上就被眼前地情况给镇住了,他们也实在是不知道康熙为何要办一个这么隆重的赏月宴,简直到了火树银花烈火烹油的奢侈程度。
几乎每一株树上都悬挂上了彩纱宫灯,令人大为赞叹它的浪费的。是灯背后竟用玻璃镜子做反光,把个场地上照得明亮如白昼。五十几张大圆桌在婵娟台前面地上一溜摆开,宫女太监络绎不绝地穿梭其中,好多三品以上的官员已然就座闲谈,竟是已经开始了上菜。凌啸仅仅是一睃那头几盘面菜,竟是吓了一跳,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自不必说、像“玉蒸熊掌煨姜蒜”,“金熘狮头煲蛇鹿”,这两道满汉全席必备吉利菜也赫然在桌上。
凌啸傻眼了,太子窥视被废、爱妃被奸自杀,这哪一件都不是值得大贺大庆的好事,那康熙这大的排场要干什么?!
见到他和容若进来,李德全跑得飞快,上前请安千礼之后笑道,“驸马爷。公子爷,皇上早吩咐了,你们一到,马上就给叫到万岁爷那一席去。请!”
朝臣们早知道宣凌啸带兵觐见的事情,一个个盯着他们三人议论纷纷,其实,每一个人都在心中狐疑万分。皇上为什么要调勤王军进京?连废太子都被皇上给囚禁起来了。太子党重要成员,已经都被皇上关押起来,没人敢谋反啊!
但很快,他们就见识到了,还是有人敢为废太子做仗马之鸣的。凌啸还没有走到康熙地面前。忽地有一人猛然跪倒在康熙的脚下,砰砰地磕了三个头,却是太子太傅王剡。
他肃容道,“值此万家***,骨肉团圆之佳节,臣恳请万岁,将二爷暂时放来参加宴会,以成皇上爱子之德。二爷所为确实全因被魇镇所致。皇上该用这脉脉舔犊之情来感化他,使得二爷真魂还窍!则父慈子孝,君仁储敬!”
首席之侧的两桌席面,坐的全是皇阿哥,一听王剡所奏,成年皇子竟是个个竖起耳朵来听。盯着眼睛来看,生怕错过了他们父皇的一句话,一个表情。而那些朝臣们则坐得稍远,没有听清王剡所说的大有人在,大都还在乱哄哄交头接耳,但走到跟前的凌啸两兄弟,还有首席上地几位重臣,却都听清楚了。像张廷玉、佟国维、陈廷敬、高士其和回京地飞扬古,都是面色一变,皇上都已经下旨推荐新太子了。你王剡还搅和,不怕龙颜大怒?
今人惊奇的是,康熙却没有龙颜大怒,沉吟半晌,环视周围臣子一眼,毫无表情地说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亲,在新民,在止于至善。好,朕就听圣人之言,亲一次亲。准奏!”
皇帝金口一开,皇子尽皆失望,群臣哗然惊恐,这召见废太子,说明了什么?老三黯然不语,老四若有所思,老八瞠目结舌,老九呆若木鸡,想想这些日子各方势力为争取百官推荐自己所作的努力,这一下弄不好就变成了毫无意义!
凌啸握住了容若的手掌,把他的恐惧颤抖硬是给捏住了。但是,凌啸却是最为震惊地人,因为,一直以来,凌啸都坚信一句话,眼晴是心灵的窗口。康熙之前扫视众人的那一眼,凌啸看得很是清楚。康熙的眼光,明显在他们两兄弟身上停留得时间稍长,眼中眸子更为晶亮,无疑是很注意两人的反应,甚至还有一些嘲笑的傲然深藏其中。他很不能理解康熙的眼神,因为直觉告诉他,康熙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带着刑具的胤礽来得很快,看到康熙和兄弟朝臣,明显是迟疑地一楞,畏畏缩缩地给康熙行了礼,正要说话,却听凌啸扯了容若伏地高喊一声道,“奴才凌啸(容若),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把个王剡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胤礽更是恨不得上前来用铁链勒死凌啸,好好地一个向皇上陈诉冤屈,弥合父子君臣感情的机会,就这么被凌啸给废了!
康熙眼睛一亮,喜道,“两纳兰平身!来,陪朕坐了,胤礽在首席执壶敬酒,胤祉、胤禛、胤禩,你们三人去给朝臣们执壶。”胤礽老老实实地带着刑具叮叮当当地为康熙等人斟了酒,直到最后,方才给凌啸斟上,看他的不爽神情,恨不得壶中装的是鸩酒一样。
康熙刚要端起酒杯,向众人宣讲他为何办这盛大宴会,身边的凌啸却在胤礽斟完酒的时候,突然离座,给废太子一个千礼跪了下去,“虽是皇上圣命,凌啸还是不敢安受二爷斟酒,奴才给爷请个安来相还吧!”
首席重臣全都不是滋味,凌啸这不是给安坐地他们难堪吗?皇子们却是一个个鄙视凌啸见风使舵,唯有康熙无声地望着凌啸,眼中的恼怒很是蹊跷。
看清康熙的眼色,凌啸的心却沉下去了。
他自己不是没有当过侍卫,康熙是不是那种说话大嘴巴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本来容若所说的乾清宫一事,凌啸就觉得是疑点丛生,现在用对废太子的“前倨后恭”一个试探,凌啸就明白过来,容若中了康熙的招!
老康不知道哪根筋错了,竟是通过设计容若,来逼迫自己为救容若,去阻止胤礽复位!
第两百六十八章 人心鬼蜮
康熙一下子站起身来,绷着脸,却是淡淡说道,“众卿先用,凌啸你随朕来!”
在上千只眼晴的注视下,君臣一弯一拐地沿着园中乱石小径穿行,来到一处八角重檐的阁楼前,令凌啸惊奇的是,一等侍卫武丹居然从楼里出来了。康熙一摆手,向武丹今道,“朕要和驸马密谈,你要保证谈话内容,唯有天知地知朕知驸马知!”
“喳!”武丹领旨后一摆手,楼前树影间,上百条人影竟然影影憧憧地向外围撤离了几十步。
进得楼来,凌啸一打量,吓了一跳,当中很大的牌匾上写着镏金的
“侦知”二宇,显然这就是康熙直接掌控的侦知处,不知道康熙把自己
领到这最高机密的位置来,他是要和自己密谈什么?
康熙居中而坐,望着心神不安的凌啸久久不开腔,盯得凌啸心中直发毛。
宫闱之中,明争暗斗,往往就像是幽山深潭,逆波横流、暗流涌动,即使是身处其中的人物也难以知晓事态的全貌,更不用说外人窥视所得的一鳞半爪。想想自己所预料揣摩的,都将是自己在这一次风波之中的依据,只要其中的那一爪分析得谬之分毫,自己和一大帮子亲属的命运也将差之千里,凌啸就忍不住对眼前的康熙又畏又怒。
他却不知道,其实,即便是万乘之君的康熙,也和他一样对宫闱事更加无奈、恐惧、和伤心,不同的是,感情上的受伤,他所承受的比凌啸还要重的多,因为那些冷冰冰算计他的,都是他的亲人。
康熙见凌啸也不说话,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叹了一口气道。“凌啸,朕不欲骗你的。一代君王,不能以诚正对待忠贞臣子,却去使心机诡诈手段,他自己心中也不好受的,你能体谅吗?”
凌啸知道大家都看穿了彼此地明白,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说道,“皇阿玛既然能把我带到这里来,已是对奴才最大的信任。自我接到废太子地消息,我就每日都在为皇上担心。皇上,奴才绝对体谅。绝对忠贞!君有忧、臣当压身家性命充前阵!”
“好!”康熙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雾气一朦而清,“你告诉朕。你觉得朕还可以活多久?”
靠,我又没有说过我会算命,搞个纳兰半仙的幡幌招摇撞骗过!这个问题虽是不好回答,但凌啸从康熙问这生死之事中,敏锐地感觉到,君臣二人今日的密谈,不会离了身前身后事,凌啸伸出五个指头,“人生七十古来稀。八十叫毛毛,奴才希望皇阿玛再活五十年。”
康熙一楞,什么是八十叫毛毛?难道是八十耄耋,这奴才不认得?刚要苦笑,却见凌啸嗖地一下缩了一个指头,“但皇阿玛总是爱民如子,忧心四方,勤于政务,古人云,过劳神则不利养生。可能会为您的亿兆子民累得减寿十年。”
仰脸看看楼外皎洁明月,康熙点头,他要当作为之君,此减寿合情合理,听来很温暖。凌啸又嗖地又缩回一个指头,“俗话说一滴精一滴血,皇上为大清朝生下了二十多个子嗣,虽是很多没能常年序齿,但皇上的精力还是用了的,可能会让您为了宗室血脉再减寿十年。”
这也能当成是减寿的理由?!康熙呆了一下,想想古今皇帝之中,的确自己是子嗣最众的,但他此刻再去后悔生得太多,也是晚了。看看凌啸还竖着的三根手指,很是担心这奴才再收回手指去,但人怕什么来什么,凌啸把一个中指缩了又伸,伸了又缩,很是犹豫。
康熙想想这个敢于妄言自己寿命几何地臣子,忽地很觉得有点残酷的温馨,换了张廷圣佟国维他们,谁肯这样真心?“凌啸,朕与你翁婿一场,你是不是要告诉朕,倘使皇子阿哥们闹起了夺嫡党争,朕可能死于萧墙之祸,也可能会因为操心太甚再次减寿十年?”
不愧是千古一帝,心胸宽阔也才思敏捷!凌啸暗赞一声,连忙跪了,也不言声,算是默认。半晌,康熙忽地流下了眼泪,“朕怕子嗣艰难,所以尽力多生,想不到生多了却要减寿,等他们长大了,却一个个龌龊得像是狗屎一样,还要折磨于朕。”
第 2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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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33 章
君臣一时无语相对。
“十天之前,朕凌迟了太医叶城!”康熙忽地幽幽道,恰逢一阵凉风从窗口吹来,凌啸顿感全身一颤,头皮发麻。叶城是自己恩人的伯父,也是曾经和自己一起救太后的太医,后来投入了四阿哥地门下,他犯了什么事要被康熙凌迟处死?为何老四却屁事没有?
“朕既然把你带到这侦知处,就把侦知处审讯地结果告诉你……”。
康熙三十六年七月二十四日,内务府禀报康熙,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之母密妃王倩,忽于午时末在钟萃宫自缀缢亡。这个来自苏州的汉人女子,一向是康熙的最爱,要不是其他皇妃处也需要应卯,康熙恨不得日日翻他的牌子。乍闻噩耗,康熙急怒悲悲痛攻心,竟是昏迷过去,刚一醒转,马上就怒命武丹彻查此事,他百分百确定,自己的百般宠爱,加上还有两个皇子以后可以依靠,王倩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满清十大酷刑轮番上后,钟萃宫的太监宫女们全招供了,密妃死前,太子来过,还驱走众人。自小和康熙都是穿一样颜色、用一样纸笔的胤礽,这一次竟然要和康熙用一样地女人,用一个女人!这个曾经觊觑黛宁的皇太子,沉迷于熟女的魅力不能自拔,何况王倩不是一般的熟女,是康熙一个人乾纲御用的,是两个兄弟的老娘,这更让皇太子心中别有一种痒痒。
但他是没有胆子碰这个禁忌的,尽管他经常在后宫中通行无阻。这一点,康熙怒归怒,却是明白儿子的胆量不致于此,否则。他为何在被康熙警告之后,再也不敢动黛宁一根毫毛?武丹被康熙勒令再查。侦知处全员出动,细勘钟萃宫一草一木,详查事前事后的所有动静,这一查,还真给他们查出了蹊跷。
据太监宫女们讲,当时太子面红耳赤闯进去之后,不久竟然喘息欢叫如牛,高亢兴奋的叫声几乎连宫门口都可以听到,更让康熙气得吐血地是,爱妃王倩地呓语娇呼声更加的大。简直可以用高潮迭起欲仙欲死来形容,因为太监们说,叫声持续了一刻钟之久!
“凌啸,你可知道。倩倩不仅仅是被他们强奸了身子。还被他们强奸了精神!呜呜。”康熙呜咽唏嘘,已经是老泪纵横,悲伤得十分不堪,“叶城这厮竟是在给胤礽和倩倩两头治病,那一日开地药方,残渣里面都查出了淫药成分!这个杀千刀的,算计朕的儿子,算计朕的爱妃。你说,该不该千刀万剐!”
凌啸哪敢不点头赞同,虽然他直觉意识到叶城只怕也是一个被人指使的棋子,但眼前康熙无疑是遭遇了一件人生惨事,就算是普通人,儿子奸了后母,身为父亲,怎么不心痛欲绝,绝对值得同情。
“是老十这个畜牲!朕已经把他活活勒死了!”康熙眼中的恨意一下子烈火一般燃烧起来,仿佛对那个已经死了的老十还不肯饶恕。全然不顾凌啸耳闻父杀子的惊愕,咬牙切齿道,“他以为朕知道叶城是胤禛的门人,就会嫁祸四阿哥,哼!难道朕就查不出那些淫药的来源,就是老十在关外长白山给叶城谋来地么?”
凌啸今天其是开眼界长见识了,人心鬼蜮啊,白热化啊,生死相搏啊,这些词汇在他心头滚来滚去。做得出这种布局的,皇子之中大有人在,但老十肯定是冤死的,他有这胆子,却绝对没有这个心机。
虽然凌啸保留也可能是老四背后手脚的怀疑,但案子是康熙查地,反正康熙已经盛怒地杀了老十,他也只能默认。一面给康熙揉着背为他顺气解劝,一面为凌啸自己忧心不已,容若听个梦醒呓语都吓得要死,那自己听了这绝对地机密丑闻,脑袋还能安居多久呢?
正在茫然无主意,康熙却渐渐收了哭声,“本来,朕想要原谅胤礽,可是朕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拿着刀割开御帐,窥视朕接见武丹,偷听我们的谈话。这不是着相是什么?他心中无鬼,真是君子的话,不晓得来给朕直接陈诉冤屈?他如果真的因为侮辱了母妃,要羞愧得自尽的时候,朕难道就会让他这被冤屈之人死?!”
凌啸无言苦笑,一句话都不敢说,不过胤礽的心思他明白。向康熙认错,表达自己玩了他老婆的歉疚,的确,血脉相连之下,康熙是不会杀了他地,但谁敢保证康熙不会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他深深地看了看兀自气愤的康熙,很不能平静下来。别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可看看老康的儿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现在,凌啸的心中只有一个词闪过,自己和这般智计百出、心黑手毒的皇子们斗,无异于与狼共舞,弄不好,有一天被他们卖了,自己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数钱呢!
正感叹,却听康熙痛苦地说道,“朕当父亲、是不是当得很失败?凌啸,你来帮朕品评一下诸阿哥!”
凌啸心头一震,来了,正题来了!
第两百六十九章 吹毛求屄作点评
皇帝弄了这么大的一个阵势,搞个宏大的赏月宴,却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康熙就携了驸马爷离去了,这让满园子的皇子勋贵、重臣大员们郁闷无比。
一直到了戌时二刻的十分,明月高照于天际之上,众宗室和官员却半点赏月的兴致也没有。皇上还是没有影子,大家的肚子却已经咕咕叫了起来,眼望着早已经凉了的菜肴,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皇上又没有说他不回来了,只是说让大家先用,可谁敢先用?
山珍海味摆在眼前,饿得前胸贴后背,却不能吃的感觉,好生难过。众人一个个心中悔恨的要死,早晓得这样,该在家中填饱肚子的,有人甚至都开始饿得恍惚了起来,那都是想乘机大饱口福,所以连午饭都没有用的可怜家伙们。
十来桌鸯鸯燕燕的格格女眷席上,已经有人偷偷地托太监宫女们去捎带些点心来了,她们反正是女儿身,少了很多的顾忌,自己偷偷吃饱了,心疼男人的,就悄悄去借机给自家的男人带两块点心。几个皇子福晋也不例外,可是,她们却骇然地发现,皇子们任凭她们如何叫唤,全都一个个撑着脑袋,苦苦地想着心思。对他们来说,一时的饭和一世的饭,孰轻孰重,这些阿哥们还是知道的。
凌啸是何许人,皇上最倚重的孤臣!值此太子失位百官重选的关键时刻,康熙却一纸廷命,简召他率勤王军入京,若说与这皇储易位的事情毫无关系。那是谁都不信的。但调兵入京,皇阿玛在提防谁。却是关键中地关键,每个阿哥都在心中暗自揣测,康熙究竟在和凌啸谈什么?
康熙却是在要凌啸品评诸位阿哥,而且是要求他评能不能担当太子之位,这把凌啸的汗都给急下来了。
妈地。被康熙逼到的死角之上,虽说康熙的儿子们都是才学不俗,可就能不能当太子来评论,这不是一评就分了高下?
“皇阿玛,奴才年纪尚幼,经历的世事太少,阅历不丰,于政务也不熟悉,哪里能站在像您的高度上点评阿哥爷们,您要是问我这个。还不如去问问几位老少宰相呢。”凌啸干咽着唾沫,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地姿态,一个劲地推诿,“要是您硬要我说,我也只能跟您说我最喜欢哪个阿哥。”
康熙笑了,兴趣上来问道,“喜欢谁?”
“奴才喜欢十三爷光明磊落的心境,乐善豪侠的性子。也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奴才很喜欢他。”凌啸选了一个康熙绝对不会立为太子的阿哥当挡箭牌,同时也暗示康熙,自己也像十三一样,只是个不错的辅臣,“不过,家国名器,九方之重。君臣之理,纲常天定,这一点奴才深知,故皇阿玛所决定的储君,可能不是奴才最喜欢的阿哥。但绝对会是奴才在皇阿玛之后唯一衷心不二的!”
康熙很是欣慰,别人说这话,康熙未必会信,但凌啸说这话他不得不信。先不说凌啸和他之间的恩荣纠结,光只是凌啸已经被自己整得几乎满朝仇敌这一点,康熙就不相信凌啸敢存了别样的心思!自己活在世上,凌啸只有靠自己地卵翼活着,自己驾崩的那一刻,凌啸也唯有靠自己遗诏给他一个保命符,才能安享余生!更何况,这厮好像已经认命了,要不然,刚才他就不可能傻不拉唧地给太子行礼,想到当时首席上人人脸上的愤愤不豫,康熙就觉得好笑,凌啸越得罪大家,他越爽。
玄烨看着这个被自己编进天罗地网中的女婿,心中嘿嘿一笑,等我们翁婿出去的时候,朕宣布一件事,凌啸,恐怕你将会招来天下人所有的嫉妒吧,哈哈。
“朕自己来说吧!”玄烨一摆手令凌啸起身,轻拈胡须,斟酌道,“三阿哥博览群书,可惜数读得太多,总脱不出前人巢囱,我满人以少驭众的这开创事,他做不来!四阿哥深知事理,可惜唯其深知,总是事事亲历亲为,不能信任于人,不是他被累死,就是臣下会被他烦死,危险!五阿哥学道老庄,太过恬淡又复放荡,国者,非儿戏心可当!七阿哥喜好古玩字画戏子声韵,几近痴迷,玩物过甚不可自拔,趣不在治国上,自弃也!能熟诗书,武能征四夷,何况,既有势弱则借老八之智,也有敢于若即若离橇老八班底的胆量,可谓是才智敏勇皆备!朕以为他若继承皇位,可为一个平大乱的中兴之君。”
凌啸见康熙对老十四的评价如此之高,有些骇然,细品老十四的评语,果然是出类拔萃的贴合之语,这样一个牛逼的人物,在他以前曾经看过的小说当中,还用一纸书信害了太子和十三,可对凌啸自己来说,弄不好不等康熙驾崩,自己就可能会先被他给扳倒了,好恐怖啊!
正自想些坏心思,却听康熙道,“不过,很可惜,大清经不起大乱,大乱一起,马上就玩完了,根本就做不到中兴的可能!你想,以朕的这般才情,三藩一乱,朕也是殚精竭虑地整整搞了八车,才弹压下去,而十四阿哥却少了朕的怀柔之术,术由心生,若无仁义克己之心,何来宽仁怀柔之术?!他胆子太大,杀心太重,又太过执着于所认定之事,弄不好就是他自己会激起大乱。朕好生惋惜?”
康熙说完这最后一名成年皇子,长叹一声,显然是真的惋惜。
说完了?日,这个不行,那个也不好,太他**完美主义了吧,这清朝后继无人了?凌啸也陪他叹息了一下,茫然问道,“皇阿玛,您说得我好糊涂,您到底要选哪个?不是说了一任百官推选吗,万一选个您不中意的,怎么办?”
康熙嘿嘿一笑,心中高兴的很,凌啸除了对老十三微有惋惜之外,没有对任何一个阿哥有惋惜紧张的表情,很让他满意万分,正是他玄烨千寻万找的办差人选。看到凌啸茫然发昏的模样很是好笑,他一挺胸膛,昂然道,“没事,暂时没有好的人选,也不要怕嘛,呵呵,朕还是能再生的!”
凌啸差点一口鲜血喷溅出来,和四十四岁的康熙这般豪情壮志一比,他简直万分自卑,虽说他也是很能令妻子们怀上宝宝的男人,可也从来没有康熙这般的自信!不过,等凌啸记忆起历史上的康熙,六十三岁还添了一个小儿子,他就知道,这个比李敖五十八得子还要牛的人,是有资格发飚的。
“朕要用余生的经历,全心培养一个完美无缺的储君出来,他不一定超过朕,但绝对不能弱于朕!你说,朕的这个决定怎么样?”
凌啸这才明白过来,老康这是患了不可救药的追求完美症!就像一个作者回头看自己写了一半的书,不满意的时候,就想推翻重来一样。也好,也好,皇上,至少你没有想太监。
“皇阿玛的决定就是奴才努力的方向,不达皇阿玛满意,奴才到死不放弃!可是,皇上,外面的阿哥们怎么办?推举新太子的百官怎么办?”
康熙瞪了他一眼,“叫你进来是干什么的,说得朕口干舌燥,你以为是讲故事啊!”
第两百七十章 小黑锅?你干嘛不背!
“皇阿玛,您说需要奴才怎么干吧,奴才听您的!”康熙竟是要立志玩一场惊天动地的“美太子养成游戏”,凌啸乍然耳闻之下,除了像是思想简单的打手一样请命之外,他还来不及去思虑考量这其中的利益关系,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康熙绝对是在玩火,园子中的那些成年阿哥被烧得七旺八旺的心火,弄不好就马上烧得这大清朝烟笑火散。
见凌啸二话不说,康熙很是欣慰,这忠心耿耿的凌啸不愧是自己的杰作,要是换了其他人,少不得啰哩吧唆的说一些皇上三思的话,怎么会像凌啸这么干脆?他却嘎嘎怪笑起来,“慢来慢来,兹体事大,牵涉之广,任艰务难,要想和气致祥,十分不易的。你需先听完朕的全部意图,才能在这个宗旨下办好差事,要是办得不妥,出了篓子,咱们君臣,可就麻烦大了!”
第 2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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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34 章
凌啸巴不得他详细讲清楚发疯的缘故,赶紧为他倒了一杯浓酽酽的热茶、静静地听这九五之尊的想法。但令凌啸大惑不解的是,康熙却不说那皇太子养成攻略,竟是先问了一句“福建形势说明什么?”
这一下,凌啸禁不住悚然而惊。他想起了下午康熙在自己府中的谈话,这已经是康熙第二次把福建事和储君事连在一块儿说事了!
康熙不需要凌啸来回答,他自答道,“朕思量良久,福建反贼一夜间席卷全省,士大夫乡坤冷眼旁观,黎民百姓欢呼者遍及乡野!日月盟能在台湾生存,固然是有南阳诸势力的介入,可登高一呼,百姓景从。天地会延锦数省间,朝廷是屡次围剿。屡次无功而返,而那朱三太子,朕可是从登基起就悬赏捉拿,可时至今日,此人影子无处不在,但朝廷就是找不到他的一根毛!这。绝非毫无其深层原因的。恐怕,华夷大防四个字,是横亘老百姓心目当中一根刺!凌啸,试想想,若是镇守之人不是你,疏恕了抢粮食这一节,倘使造反贼首不是张略,而是一个真正的才略之人。福建此刻还在朕的手中吗?到那时候,朱三太子登高一呼,天地会、知无堂、日月盟推波助澜,立刻就是一场江南大变!”
玄烨的这番长篇大论,凌啸听得是黯然无语,他还没有想清楚康熙谈福建干什么。
康熙见凌啸在沉思,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咣地喝光。用一种后怕的语气说道,“得亏朕是有道明君,得亏满洲有你这样地臣子,可你能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你能保证继统之君如朕一样有些能耐?!又或者他能有朕这样的宽广胸襟,容纳像你这样的肱股之臣?!”
千古一帝果然想得贼远贼远的,凌啸忍不住恶毒地心中揣测。辣块妈**,不会是想要我交出兵权,派老子统领这侦知处,天涯海角地去剿灭天地会等一切反清势力吧?!如果是这样的,那我地人生还有个屁的趣味了?!
想到当一个特务头子的悲惨命运,凌啸却表现得很镇定,劝道,“皇阿玛,这些事都是难免的。但凡百姓,哪怕家事由个外人说三道四,都恨不得和他们拼命,何况是国事?所以,唯有朝廷更加休养生息。爱民如子,内改政制以顾眷民生,外兴贸易以增丰国库,教化育才,开疆拓土,做得比明朝还要好上一百倍,才能留得住老百姓的心!奴才不才,倘使皇阿玛有心致万世辉煌基业,我愿一力承担此事!”
他的这一番建议,固然是提醒康熙,自己是个全面人才,千万不要当成了小特务去用啊,可也是借机提出了改良的纲领和契机。
可惜的是,康熙除了点点头之外,一点都没有顾及到凌啸地提心吊胆,“好,你有此心甚好。可惜的是,朕唯有二十年到三十年的时间可活,赳赳雄心,朕有,可谁敢保证朕不会遭遇些不幸?故此,还有另外一个方法,朕为你选一年轻的完美主子,到时候你也久历世事,正值如日中天的壮年,那时再革弊辟新,岂不美哉?!”
完了!凌啸咯噔一下,看康熙的意思,他活着,大规模的改良革新是决计没有希望地了!
正想抱着侥幸再劝,却听康熙斩钉截铁道,“为江山社稷长治久安计,朕决计取消秋狩,九月初一南巡选美,统统择汉族大家淑良之女入宫,为朕诞下如你这般满汉血统兼具的皇子,朕来亲自调教!将来如能成器,继承大统之后,朕倒要看看,汉家百姓还会不会耿耿于怀那满汉分际!呵呵,成功之后,想必至少士绅阶层会紧紧团结在朝廷的身边了,哈给!凌啸,你觉得朕这个主意怎么样?”
“啊?!”凌啸惊讶得一下子站起身来,楞怔怔地望着这位千古一帝,看玄烨那得意的表情,凌啸恍若身处梦中一样。蝴蝶的翅膀再一次扇得老远,不知道哪里出了一点点的偏差,福建的叛乱、台湾地独立,太子和十阿哥的阴谋相争,自己的出现等等好多复杂的因素,居然让康熙有了这样匪夷所思的想法!!!
毋庸置疑,老康这一招的确是可圈可点的。尽管父系社会是以父系血脉为嗣准,可有了这样的一个皇家联姻,未来皇帝的血统满汉兼具之后,对民族地融合,矛盾的缓和,无疑是有巨大作用的,这一点,从乾隆身世之谜的广为讹传上,就可以看得出汉家百姓对皇帝全是满血的愤愤和戏谑!汉家百姓希望皇帝完全是个纯汉人,康熙地这一招虽没有完全达到期望,但这是满汉同化的一个象征性行为。
就算反清者会说,那是清廷的虚伪,是鞑子们抢走了我们的银子之后,再抢走我们的女人,是汉家百姓的耻辱,可是,毕竟会有很大一部分老百姓和汉族士大夫,会认同这一皇帝血统上的改革。从而拥护朝廷。因为母以子贵的缘故,就意味着,日后的皇太后,将是一个标准地纯汉人,喜欢阿Q的汉人们会指着骄傲的满人说,你拽什么拽。你他妈皇帝还是我们汉人肚子里生下来的呢。
况且,从凌啸的角度上来讲,他看到,康熙把皇家婚姻的此例一开,那民间地百姓岂不是争相满汉通婚?!这绝对有利于满汉的同化融合,此后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问题是。康熙顶得住满族保守者严守满汉分际的强烈反击么?!要知道,时至今日,康熙自己就是一个标标准谁的满族血统纯洁的鼓吹和执行者,这一点,正是凌啸觉得康熙匪夷所思的根源所在!
日,老康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凌啸的自我保护意识马上涌上心头,是看我在福建显得疲软来试探我?还是这家伙想借机大肆搜寻汉族美女?要知道。历史上康熙后来宠信地嫔妃,全是汉族女子呢!
康熙笑吟吟地望着凌啸,看他瞪大眼睛脸上阴睛不定的模样,很有成就感,心道,看来自己是找对了人,得亏是找了一个全大清唯一的满汉血统兼具的重臣。来吐露心事,要是换了别的满臣,那还不是一蹦三尺高,早和朕赳赳理论起来了,呵呵,玄烨啊玄烨,我为你感到骄傲!
生怕被康熙给卖了的凌啸,半晌问了一句话,来判断康熙是在怀疑试探自己。还是并非六一儿童节童心大发,也反过来先试探他一记,紧皱眉头肃容道,“皇阿玛,那要是今后咱们国族人人模仿起皇家。纷纷和汉族通婚起来,乱了国族的血统,丧了满族地文俗,怎么办?!”
康熙一楞,那自我佩服的兴致一下杳无踪影,勃然大怒道,“你、你个混账!你、你……”他“你”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样骂这个完全不管顾自己母系血统的混血儿,本来以为这厮会全力支持自己,和将来的自己所立的混血皇帝,当一对绝无仅有的混血君臣,相依相靠的,哪里想得到这厮竟完全不是那个事!
越想越气之下,玄烨禁不住咆啸起来,“你这狗才听清楚,朕何曾说过允许百姓满汉通婚来着?!你以为朕是瞎子皇帝不成,告诉你,朕要颁行地遗诏里面,就会有一条,皇家以外,凡满汉通婚者,诛九族!”他越骂越觉得自己所托非人,恨不得一脚踢死凌啸,声音竟是越吼越大,“气死朕了,朕明日就要陈廷敬在《康熙字典》里面加上一字,杂旁,中间一个禾,右边一个中,就念辽的音!”
他这可甚是阴毒的一招,变着相来骂凌啸是个杂种,还要骂得千古流传,要不是他自己准备立个混血当皇帝,只怕是早就直接“杂种杂种”地狂骂起来。
康熙正暴走间,忽见凌啸头胸四肢匍匐,竟是五体投地,还伸出了两个大姆指,对他翘得老高,口中喊的竟也是高,“高,实在是高!”康熙一下子就楞住了,你是称赞我骂你的方式高呢,还是我的混血皇帝计高?
其实,凌啸却是心情很复杂的,老实话,康熙说民间满汉通婚者诛九族的时候,凌啸是失望的,但毕竟康熙也是在做出缓和民族矛盾地努力,怎么说也和进步两个字搭了点边,也不是全然反动,这一点又让他稍觉欣慰。而最让他安心和感动的是,康熙这一次至少还是真心坦诚的对自己。
不过,没有片刻,当君臣重新谈起怎么样面对全满族勋贵的群起反对,怎么样化解皇子们心中超级愤懑的时候,康熙再说出来地话,凌啸就感动不起来了。
“为防有人暗害朕将来的完美皇儿,这计划要暗中进行,皇阿哥们的这次百官举荐,就交给你来化解了。朕有一个小的黑锅,需要你来背。”
凌啸吓得眼睛都黑了,什么叫小的黑锅,要不然你是皇帝,你怎么不背?!
第两百七十一章 超级大忽悠
园子中的书一到手,康熙就把它扣了起来,这什么适逢,什么为凌啸庆功,说不定是皇上有意为之的,但信守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他,哪敢放声屁。
“来,皎皎空中月不眠,添酒回灯重开宴,开席!”
一阵皇家赐宴礼仪过后,众人要么是扯开怀抱大祭五脏庙,要么是浅笑谈论福建大捷,凌啸是如何做到兵不血刃地,而御史们一个个耳朵竖得老高,心中却在狐疑万分,三十万大军啊,难道凌啸是在谎报敌军人数不成?总之,吃喝声响得呼啦啦的,可就是没有一个朝臣上来祝捷敬酒。
康熙先是颇高兴凌啸越发不受众人的待见,可后来感觉到自己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了,万一把凌啸弄得太难堪,也是不妥的离心之举,当即使了一个眼色给高士其,希望他领先给凌啸敬酒祝捷。高士其何等人精,这个有熙朝东方朔之称的老宰相,早就看出来这是康熙的孤臣之计,怎么敢淌这趟浑水?要知道真有一日皇帝收拾起凌啸来,兴起什么党祸,那他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当即,他一个劲地埋头对付酒菜佳肴,楞是不抬起头来和康熙对眼,气得康熙无可奈何。
“皇阿玛,儿臣恭贺皇阿玛这次运筹帷幄,选用得力,取得福建大捷,给闽地百姓再次带来太平,和天下臣民共沐皇恩,同浴盛世福德!”胤禛站起身来,贺过康熙又敬凌啸,这才带头把个气氛给搞活了,王爷宗室、皇子阿哥、朝臣勋贵都纷纷接踵而至,杯来盏去,更有翰林院学士们争相即兴做起骈五赋六的歌颂文章,好一派欢庆场面,立刻冲淡了废黜储君带来地沉闷郁郁。
酒至半酣,康熙微微摇晃地站起身来,双手虚按一下,亢声道,“诸臣工!朕喜闻福建大捷之事,甚为欣慰,等建州将军密陈在闽两阿哥的上进后,朕是欣喜若狂啊!想不到胤祥、胤禵两人去福建仅三月时间,竟然成了大器,一脱当日西北莽撞,楞是在知无堂造反前夕将阖省粮草兵丁收缴一空,参与平定福建绿营叛乱,有度有力,来人啊,传旨,着封胤祥、胤禵多罗贝勒,食双俸,以资褒奖!”
众臣一起愕然,纷纷将眼晴瞅向九阿哥和十二阿哥,这两位才是一个固山贝子呢。但接下来让群臣更加愕然的是,康熙一下子拍拍凌啸的肩膀,笑道,“更想不到的是,朕的两个诤诤之子,竟是被建州将军调教得如此面目一新,我满洲以骑射得天下,以诚孝治天下,他二人如今颇有先人遗风,朕心甚慰啊!看来,皇子们还是身体力行,多加锻炼,方能增才涨智,他日为朝廷之良藩。社稷之优屏。”
热心和忧心百官举荐新太子的官员们,听到皇帝的这番话。尽皆心脏猛跳,**老说什么揣摩圣意,揣摩圣意的,圣意不就摆在眼前吗?!本来毫无希望地十三爷和十四爷,连越两个哥哥,爵封贝勒,还得到这么高的评语,看来咱们得回去赶紧更改奏章了,要不然,岂不是睁着眼珠子尿床?!
包括和胤祥、胤禵都是关系不浅地老四。所有的阿哥全都傻了。官场自古就是揣摩成风,皇上今天的这话一说,举荐的统计结果要是他们不是一二名,这文武百官就不能叫作官了!
呼声最高的八阿哥急得恨不得要骂娘了。一夜翻盘,形势逆转直下。眼看不几日,他稳居榜首的推荐奏章就要摆在康熙的御案之上了,忽地出来了两个弟弟在福建建功立业的事,把百官的风向全给捣乱了,这教夜夜做着毓庆宫之梦的他,怎么能心平气和?!但他可不敢向康熙投去怨毒地眼神,但看向刚刚给皇阿玛造膝密陈地凌啸。眼晴中就难免烈焰熊熊的,眼不得用三千斤木炭生火,把凌啸烧一个骨灰都不见!
胤禛看看老八,心中更加超级郁闷无比。邬思道早就教过他,老八不可虑,得到的举荐越多,就会越遭康熙的忌,自己还有机会的。可是倘若是十三得了太子位子,自己也只能望嫡兴叹了,限于朝中皆知自己和十三亲密如一。自己既不能背弃情分去捣鬼,那十三弟也断不可能让位给自己。至于十四弟,虽是八爷党,可自己于他一母同胞,更是不能落人口实,去图谋颠覆。相比于老八,胤禛失去得更加干净,连以后暗中图谋颠覆地可能性都不复存在!一时间,他也是望着凌啸,好生生恨,他也不想像老八那样残忍,只要用挖耳挑子,一挑一挑地给凌啸来个三万六千耳挑凌迟,他也就满意了。
但很快,凌啸就跪了下来,对康熙说了一番话,把众位阿哥早已经熄天了的争嫡心,又给挑了起来,对凌啸恨得也不是那么咬牙切齿了。
“启奏皇阿玛,奴才以为,您刚才所言甚是,一个人的才干增长的确是需要多加锻炼的,十三爷十四爷很是聪慧,一点就透,有所进步,的确是皇家之喜。皇上所育的阿哥们,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天家金枝,倘使能够也多加锻炼,说不得个个都是令皇上大慰老怀地呢!”
众臣阿哥们瞠目结舌中,容若顿时一惊,啸弟,我的啸弟,你是怎么啦?这皇家储君之事,向来是臣子们的禁区,最是能招引灭门灭族的危险所在,弄不好可就是子孙百年都难以翻身的漩涡,你为何要淌这浑水?!
凌啸心中苦笑,看看康熙故作惊喜地长长“哦?”了一声,凌啸大为愤怒,拜托了老康,你能不能有点表演天分好不好,就像你平时阴人一样自然不行吗?拖这么长的尾声,要是被别人看出我们君臣联手忽悠十位成年阿哥,你是皇帝,他们拉不长你,锤不扁你,可我不是啊,哪里架得住他们的统一忌恨?!
第 2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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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35 章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凌啸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好等康熙“哦?”完这一声,就按照他们商量好的,宣布暂缓推荐新太子,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康熙却猛地来了一个即兴表演,把个凌啸的魂都给吓飞了,顿时就把康熙全家除了欣馨外的女性,全部问候了一遍。
“爱卿所奏有理,既然如此,那就先缓行百官推荐太子之事。传旨,建州将军凌啸公忠为国,才功皆著,着册封兼太子太师,一任监学、督责、考核诸皇子学业事,精心担负。来,胤祉打头,行见师礼!”
众王公皇子骇然,大臣们也傻了,连一旁偏席就座地太子太傅王剡也差点昏倒过去。上千年来、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早已沦为虚衔,都是赏加给重臣的,都是一个“赏”字完事,就是自己这正牌东宫老师,也不过是“着任”二宇,哪里用得上“册封”二字?
凌啸看到神智都快昏迷的阿哥们向自己走来,忽地明白过来一件事,老康,你大,你大,你大忽悠,你全忽悠!
第两百七十二章 和狗走路,别人躲我不躲狗
是夜宴散之前,饱受刺激的众人都是浑浑谔谔的,连康熙宣布改秋狩为春狩,九月摆架巡行江南的消息,众人都已经不再感到新鲜和震撼了。倒是有心人却听见了康熙最后传的一道圣旨,心中全是一激楞,“奉皇太后懿旨,前郑亲王及其世子因罪削爵,困其子嗣病亡,太后恩自慈出,着十六阿哥胤禄过继袭封郑郡王。钦此。”
散出园子来,已是亥时头了,身披飞禽走兽官服的众人依次慢慢散去,老九骇然地发现,和他们哥俩个打招呼的比来时少了起码一半,正想感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忽见之鱼,他才不敢对你们下杀手,那样,我还有救出你们地希望呢。反之也是一样的道理,不然,我年氏一门,可就要香火断绝了!记住,当你们逃到福建后,明年二月初一的泉州妈祖庙庙门口,要是没有见到有一个卖平安年糕的摊子的话,你们马上求见凌啸,或者他哥哥湖北豪成,告诉他们,是四爷杀了德隆多,要他们抓了戴铎一问就知道!”
年父怔怔听着,点点头,觉得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但他很担心地问道,“老二,那你怎么能保全自己啊?不如现在就去找凌啸,告发四爷吧!”
年羹尧看着昏聩的父亲,苦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可是早就开始未雨绸缪了!找凌啸告发,只能是我死之后,或是你们被抓之后,是向四爷报仇的最后办法。我现在去告,恐怕你们以后只能找凌啸去报仇了,他一定会在听完秘密后的第一时间,把我剁得稀巴烂!”
年希尧大楞,“为什么?像我弟弟这样的文武双全,他难道不想收在手下?”
也就是你们把我当成一个宝了!年羹尧这下子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他要找四爷报仇,只能来阴地,难道是去公堂上对质作证不成?还让我活?!”
第 2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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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36 章
正和家人对坐计议,就见家人桑成鼎跑进来禀报,“二爷,外面有一群王府侍卫,说是奉了什么孟先生的命令,来接您赴馆授教去的。”
年羹尧嗖一声站起来,望望家人,小声道了声“保重”,就一弹衣冠,去找那没有人听说过的孟先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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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阿哥府里,都是在通宵达旦地密议,可怜的凌啸却是连家都不能回,尽管他很想连夜去拜会明珠这个老官骨,可是,康熙在命令侍卫将废太子押回宫中上驷院后,却把他留了下来,带到自己下榻地体元斋。
当众把凌啸忽悠了一记厉害的,康熙需要再给他一个甜枣吃,这是御下之道。尤其是像凌啸这样一个满朝都是敌人,望眼全是仇怨的,心中一定孤独无助极了,要是自己再不对他多些关怀。万一他一抵死不肯干下去,要求辞去职务专当闲散驸马爷,自己难道真地杀掉这女婿?况且还是救过自己四次、为国家立下不世之功的女婿?!
康熙抱着还在发烧地十五阿哥,笑吟吟地说道,“那边桌上有一份文稿,你看着行,边上有朕的‘体元主人’的小印,盖了罢。朕这边先咪一下,关于如何个选拔皇阿哥储君位子,如何妥善管理皇阿哥们的学业考评。你先想想怎么样立个说得过去的制度。毕竟,很多事都需要颁布成朝命的。”
**,我也想眯一下呢!老子千里迢迢赶回来,不说舟马劳顿,可现在也到了子时,难道我是铁打的不成?!但当凌啸依言拿起那份黄绫文稿地时候,吓了一跳,睡意全无。
赫然入目的,是一份天年丹书。和免死免罪不同,这一份竟是他凌啸和三代嫡系子孙,只要不谋反,即可安享天年,即使是谋反。也可圈禁致死地御笔保证。日你妈地,太诱惑人了,皇子王爷们。都没有这个待遇呢!
心在他**怦怦直跳,腿却在一个劲地发抖,凌啸既是期望有这样一份玩意,可他却敢百分百的确定,老康定是在御榻上假寐,说不定他本来就不是眯一下,而是眯着眼晴看自己敢不敢盖印!
凌啸犹豫了半晌,摇摇头,直楞楞地拖了一个春凳,就在康熙那铺了黄陵垫布的龙椅旁坐了下来。撑着脑袋,胡乱地想着心事。
好久,熏炉里的檀香尽了,天也亮了,才见康熙一个懒腰伸起,不料却吵醒了身边病中的十五阿哥。这个才四五岁的孩子,可谓是胆子不小,哭声响得凌啸都佩服,小屁孩,你不晓得是睡在龙床上吗?但令凌啸瞠目结舌的是,这十五阿哥却不是被康熙的懒腰给吵醒地,而是康熙动身之时,那小阿哥照往常一样,信手就像身边人胸前摸去,见一马平川可牧羊,这才闭眼放声哭泣的。
你行,敢袭老康的胸!康熙苦笑道,“这是密妃的长子,也是朕历经十年,夭折七八个皇子之后,才有幸重新序齿的孩儿。密妃说她们汉家讲究亲自育儿,朕这才特旨许她养这老十五她,不想竟是现在还不断乳。唉,密妃已去,怪可怜的。”
扯!凌啸很惊疑,康熙是想自己也吃爱妃的奶水,才下特旨地,不然,以一个汉妃,敢这么放肆?但这与凌啸确实无关,有关的是,康熙对这个十五阿哥这么疼爱,难道他是属意这个皇子不成?!
“嗯?怎么没有盖印,这样还不满意么?”康熙任凭太监们将十五阿哥抱出,看看那份黄陵,很诧异地问道。
凌啸正正脸色,老老实实跪了,磕头道,“皇阿玛,奴才真的很知恩,今后这一百多斤,连骨头带皮,都交给皇阿玛了。这份天年丹书,说实话,奴才很想要,可奴才也是人,一旦有了这浩荡皇恩,奴才自己都怕会骄奢起来,小处就会四处强抢民女,欺压百姓,大处就会贪污腐败,甚至卖官鬻爵,要是被小人们利用起来,弄不好奴才会结党营私的。皇阿玛,奴才是臣子,这一条,死都不敢忘记的,心中一定要有一个红线,绝对不闯,否则,岂不是把皇阿玛疼奴才的好心,给白白浪费了吗?”
康熙笑了,也不勉强,他还记得凌啸没有一歪屁股,就势坐在自己椅子上的那个细节,哈哈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朕就不勉强你了。倒是这天都快亮了,你想清楚了什么制度没有?不为难你,说完想法,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凌啸心中暗笑,老子知道你以后会鼓捣出的那个什么“秘密建储”,但现在你还没有想出来,我也乐得先藏段时间勒索好处,“皇阿玛,奴才还没有想好,不过已经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等我细细研究几日,成熟了,再向您禀报,好不好?”
康熙正待说好,忽见李德全惊慌地跑进来禀报道,“皇上、不好了,紫禁城里上驷院走了水,侍卫们刚刚赶来禀报。”
凌啸地心咯噔一响,有人要谋害废太子?那可是自己答应留给黛宁的!
第两百七十四章 我是来抄家,不是玩家家
胤礽是老康唯一没有对凌啸评论过的皇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康熙就放弃了他。
从人是感情动物这一条来讲,康熙不可能对自己期望和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废太子没有感情,何况是见面次数比任何阿哥都要多的儿子?再者说了,废太子背后感情的底蕴上,还有康熙对太皇太后孝庄的诚孝扣感激呢,同时,现已经查出了太子被人设计陷害,在恐惧之下才持刀窥视,又岂是可以一口气全然抹杀的!
“胤礽如何了?!”康熙尽管问得不急,但问出来就表示他心中还有这样一个阿哥的,他这一问,凌啸就明白了,康熙还是难以割舍,越来越觉得事情错综复杂。弄不好,老康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方面进行自己的完美太子养成,一方面寄望于废太子在挫折之后改过自新呢。
“火起之时、看守们发现的早,二爷被人救了出来,不过,还是受了点伤,正请太医们延治。”李德全也只是知道这么多,能说的全说了,然后等着康熙的示下。康熙仰着脸想了一下,看了看凌啸。
凌啸脸都气歪了,我长途奔波,已经一夜没合眼了,你还好意思看我,难道要我去帮你看那废太子不成?!但事情就是天不从人愿,康熙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都没有,笑道,“小纳兰,看来皇宫也是多事之地,反正朕调集勤王军进京。本来就是要保证南巡期间协卫京师,不如,你把胤礽关到勤王军之中去,这样,也免得他不能诚心悔过!”
这倒是个好事,可以磨一磨这个往日对自己拽得二五八万地废太子。凌啸刚刚表示遵旨。却听康熙笑道。“你再次以德报怨,朕就不信他不羞愧万分!”一句话就把凌啸想玩玩废太子的心思,给彻底打消了,皇阿哥们毕竟只能阴玩的。明着来,划不来的。
眼皮开始打架的凌啸刚要辞出,忽然想起也被勤王军关押的曹寅你女,连忙禀报请示,看能不能伺机为他们求情,不料康熙却一摆手,怒道。“曹寅,你派人交给武丹。江宁织造府朕已经抄封了,等你睡醒了,就去把广渠门曹家连锅给端了,除曹玺和孙嬷嬷你送交到内务府外,所有人等全部暂时关押到你府上!不要问为什么,朕不想说!”
凌啸大吃一惊,要自己去抄掉曹家?!但康熙不说为什么,凌啸也不敢问。更不想推辞这个差事,要知道,举世之上,也许就只有自己这个官僚,是最卖曹雪芹面子地。换了其他落井下石地官员去抄家。弄不好还虐待他们呢!
生怕康熙改变主意,派了其他人,凌啸赶紧辞出来。刚出园子门,还在对曹家获罪百思不得其解的凌啸,碰到了兴冲冲的佟国维之子隆科多。现在担任大内侍卫兼虎枪营副都统的隆科多,一见凌啸,赶紧屁颠屁颠地过来行礼。国舅遇到了驸马,本无须打千地,可凌啸有称呼康熙为皇阿玛的特权,还有紫缰皮条的仪仗,隆可多毫不犹豫一个大千,起身又是一个小千。
凌啸笑了,他还不认识这个家伙,隆科多补进大内,还是在凌普倒霉之后的事。等到隆科多大名报出,凌啸除了佩服和久仰外,却是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尽管心中很想撬掉这个日后助老四一臂之力的国舅,口中却笑道,“呵呵,原来是老隆啊,得了,别多礼,咱们日后多多亲近,你这厢是干嘛去?”
“奉皇上旨意,查抄穆子曛之府!”
凌啸大骇起来,楞了半晌,九门提督穆子曛和他交情不浅,上次左雨遇害一事,自己还欠他一个人情呢!这皇上是发了什么疯?尽是折腾他自己的心腹旧人?!江山要是被他这么玩下去,这还得了?
可这是康熙明言不想说的事情,凌啸除了干咽唾沫之外,他就唯有对隆科多笑道,“穆子曛于我私交不错,望世兄稍加顾念,他日我定有回报。况且他也是圣上旧人,留些容步,恐要好些,呵呵,世兄请。”
隆科多心领神会地一笑,颔首去了,凌啸哪有心回府睡觉,直接就带着亲卫,怒马龙卷赶到广渠门曹府。从来不知道该怎么样抄家地他,立在曹府门前半晌,才一摆手吩咐道,“去!回府调人马调账房调车马,把这个胡同给爷封了,除非是圣旨,不许出也不许进!”
自有手下进入曹府,当庭宣布奉皇上口谕抄家不提,凌啸却面色沉重地走进前庭,甚是不解。康熙这么做莫名其妙,没理由啊!想了想,招手唤来胡骏,吩咐道,“你即刻敢(赶)去大哥府上,请他去找李德全摸摸底子,看看皇上这些时候究竟都抄了哪些人的家,可有什么罪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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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的宅子还其是不小,虽比不上江宁织造府,但规模宏制,府中下人竟达四五百之众,一个个面如死灰,候在各个庭院门口等凌啸的账房师爷上门。而可以称得上是主人的那些,则聚集在大堂之上等候抄家钦差训示,凌啸望着略显阴暗的堂中,在庭前有些犹豫,但还是迈步进来了。
一个老爷子,凌啸见过,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凌啸却没见过,但从气度和年纪上猜得出来,这位就是康熙的保母孙嬷嬷。边上却是立了几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脸惶恐地望着凌啸,显然就是曹寅地子侄辈,他们或许是知道曹寅曾经利用凌啸的事,一看见凌啸的服饰仪仗,猜出这人身份,几乎吓得要死。
“这位大人。老身想要求见皇上,不知道大人可否能行一个方便?如蒙大人垂怜我这满府凄惨,老身感激不尽,他日若能洗清冤屈,重新沐浴皇恩,定不忘大人援手之德。”老妇人起身万福一下。凌啸可不敢受。搀扶起来笑道,“老妇人何必如此。皇上本来就是要我将您和太爷送往内务府地,想必皇上定会念及旧情。还请宽心,我与曹府有宿世难言的渊源。定会刻意保全地。来人,安排软轿,好生护送两位老人家去内务府,另外,拿了我的帖子,去请佟相到内务府关照关照。”
几今年轻人的脸却刷地一下就白了,关照一词。从官面上的解释却是不同地。正在胆寒地观察凌啸是什么性质地关照,忽听后堂一个女子的叫声,“小凤,不要乱跑,快回来。”
可是已经晚了,一个五六岁的俏容小女孩,穿着绫丝小红褂,已经蹦蹦跳跳地奔上了前堂,全为了追一个滚落过来的小绣球。直直地追到凌啸地脚下。一个年轻人大惊失色,对凌啸一拱手,“驸马爷见谅,小孩子不懂事,还望您多多包涵。”说完。对身后另外一个年轻人小声斥责道,“曹烦(?),还不快把你这妻侄女给带进去,犯了钦差的虎驾,可不得了!”
凌啸一阵苦笑,看得出来,这年头的抄家钦差牛逼的不行,是犯事人家很畏惧的人物。这也难怪,有些不爽的,钦差就可以做些手脚,往你家里藏些物件,犯禁之物可让你家再难翻身,伪造的十恶之物,那就是灭门之祸。但他却根本就难以想太多,曹烦这个名字,早就把凌啸地心给镇住了。
斥责曹烦的,显然是曹寅的亲生儿子曹禹,就是“遗腹子”曹雪芹的生身父亲,而被斥责的就是曹雪芹的继嗣之父,曹烦。(这里不是考红学,争议很多,明月信手取一种罢了。)
很快,继续震骇凌啸的是,一今年轻女子莲步低头走出,向凌啸一个万福,拉了那丫头向后堂退去,连小绣球都不让那小女孩捡。被拉走的小丫头却是不怕人的,一手伸出叫道,“姑姑,我要那球,我要拿球。”童音清脆,却很是胆子不小,在禁若寒蝉地大人间丝毫不惧。
凌啸觉得小女孩颇有趣味,想起了自己的大胖小子,“等等!”弯腰捡起了小绣球,晃晃上面的铃铛,凌啸笑道,“告诉叔叔,你叫什么?”
那女子惊恐地停下脚步,任由那小女孩奔了过来,不料小女孩一把抢过小绣球,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一会,后退两步道,“你不罚我姑丈他们的站,我就告诉你!”
赫!这小丫头,老子奉命来抄家,你还当成是玩家家,大人罚小孩子的站啊?
凌啸彻底无语之际,那曹烦赶紧畏畏缩缩地禀报道,“回驸马爷,这是抽荆王氏地娘家侄女,小名凤儿。”曹禹见他说得不得体,连忙陪小心道,“驸马爷,童言无忌奇书<B>/<B>,您大人有大量,多宽恕一些。”
凌啸还没有想清楚,这丫头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王熙凤,却见那丫头一叉腰,瞪着那兄弟两人,生气道,“你们嘴巴好快,人又太笨,说我的小名,活该罚站啦!”
凌啸正哑然这么小的女孩子竟然会有这般聪明,就看到自己府中管家领了一大溜的账房先生赶来。知道差事还要大半天才会弄好,一阵乏意涌上来,他强打精神吩咐道,“你们开始登记贴封吧!记住,一,不许叨扰女眷,二,不许勒索私藏,三,不许登记他们的私人物品。记住!不然我是不依的。”
第 2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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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37 章
管家一面点头,一面回禀道,“爷,您昨晚上没回府,今日个阿哥爷们全拥到府上来,四位主子才晓得爷兼了太子太师,恭喜爷。呵呵,欣馨主子让我问爷一声,是不是把差事给我们下人们办,您回府上去见见那几位爷?”
凌啸想到需要继续帮康熙忽悠那帮阿哥们,就一阵心烦意乱,一面呵欠连天,一面瞪眼怒道,“去去去,叫他们等,老子要用牙签来撑了,恨不得倒地就能睡着,哪有师傅跑去见徒弟的事情?!”
小女孩猛一下扯扯他的袍角,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知道哪里有地方可以睡觉,告诉你,你就别罚他们站了,行不行?拉钩不?”
看着那伸出来的小指头,伸手钩了,凌啸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咱们找地方睡觉去!”
第两百七十五章 一想吐血,二想喊冤
曹家人瞠目结舌中,凤儿却是已经拉着凌啸七弯开一面,放了出去吧。”
胡涛听完一楞,人却是他自己所抓来的,“凤仪楼”中的一声惊叫,到现在都是扑朔迷离,凌啸不想说,胡涛不敢问,那王小姐红着脸,还捂住凤儿不许多嘴。胡涛哪敢刻意向凌啸求证,只好先一股脑儿全带来再说。此刻知道弄错了,胡涛只好答应着问问驸马爷再说。可是曹敏却不依,楞是苦苦哀求胡涛现在就带她去求见凌啸。身为武者。胡涛甚是欣敬飒爽英姿的曹敏,也知道凌啸对她是别有好感,犹豫半晌,还是给她开了一道后门,领着她向前堂而来,看看凌啸此刻究竟有没有空。
可凌啸现在不仅没有空闲,而是头都大了,靠,今天可是中秋节。你们都不回去团聚,也得让我团聚团聚啊!
第 2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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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38 章
五个阿哥赖着不走,得留饭。进堂就见太子太傅王剡端坐堂中。据说是等了一下午,得留饭。王剡对面赫然在座的是九阿哥胤禟,据说也是秋水望穿,得留饭。后园中丫环刚来传信,说章彭贝勒府上的岳父岳母大舅子正在后面看望胖大小子,也得留饭。而明府上地管家也来传信,说明珠老相爷也携带了全家,正向这边赶来,一起欢度佳节。
见到这么多人都赶在这个时候上门。凌啸固然是烦扰不堪,那来拜访的六个阿哥和王剡其实也很失望地,满满一园子人,想和凌啸说什么话都是很难的。
胤禛呵呵一笑,“师傅,左右今日是良辰美景佳节。不如这样吧,我府上的福晋也是欣馨姐妹的嫂子,弘晖也时常想来拜见姑姑们,邬先生呢也甚是挂念师傅,不如我们就来个姑舅联乐,共度佳节吧。这样,等过几日德妃娘娘寿诞之际,也可以给她老人家说道说道。呵呵。”
几个兄弟一起攒眉暗骂老四无耻,就算你仗着是欣馨的同胞哥哥,也不能这样挤兑我们吧!***。就你是他大舅子?老子们都是!
胤祉也哈哈一笑,把双掌一拍赞道,“四弟真是好建议!呵呵,师傅,我的福晋也是常说惦记着世子的姑姑们,也没口子地挂记小外甥呢,呵呵,就一起叫来,同赏今日之小楼明月,也是天家之一大融融乐趣,就是皇阿玛知道了,也会高兴我们兄弟相亲,姑舅敦睦的。呵呵,四弟真是妙人。”
众弟弟一起点头轰然响应,除了老七提议还要赶紧叫来自己家中地戏班子外,人人都是称赞四阿哥,“妙人!”
凌啸气得是呵呵傻笑,还他妈妙人呢,老子这里快成为庙会了!
可他气归气,却毫无办法拒绝,这等事难道也拿师傅的架子训一顿?只好无奈地一招手,命蒋皆思立刻派人去各府上请人,心中却是把康熙的老娘骂了一千遍。妈地,现在你倒清静了,一干子心火热望的皇子们一股脑全甩给我去折腾,可问题是,现在好像是老子在被他们折腾呢!
倒是王剡,这往日只专心辅佐废太子的太子太傅,在苦心培养的太子轰然倒地之后,再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他也没有理由死皮赖脸留在这里,人家毕竟个个都是沾亲拉故的。但他就是不走,听着阿哥们一个个寻典故,讲笑话,谈诗论词,高谈阔论,或想要以才学打动凌啸,或想要以亲狎接近凌啸,王剡不禁苦笑一声,早知道今日,老夫我何必当初!
上任之初,作为同时兼有督责各皇子之责的太傅,王剡就对自己写下了“偏心专心”的座右铭。在他看来,胤礽乃是嫡长子,按照汉族传统,立嫡立长两条原则,是天经地义又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的,只要不是想要谋逆,再不肖不堪,也不会被废的。所以他要在诸位皇子中对胤礽偏心专心,任职以来,对胤礽地用心良苦,已经不能用“开小灶”来形容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给阿哥们开过“大灶”!
可是,尽管人憎狗嫌,他不得不来求凌啸,求凌啸给胤礽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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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敏见堂上欢声笑语,人头攒动,心知难得有机会见凌啸了,登时就急得眼珠儿啪嗒啪嗒直落。若是一个本就娇滴滴的小姐,这样伤心流泪,倒还没什么,可偏偏是有女侠气质的曹敏如此,就别有一番我见犹怜。胡涛实在是看不过去,心中回想一下凌啸和曹敏之前的遇面情形,一冲动就要进去向凌啸禀报,刚一动脚,就发现胳膊被人拉住。一回头,却是对他微微摇头的弟弟胡骏。
胡骏对曹敏赧颜一笑。扯了哥哥走开几步,正色道,“哥哥,恐怕你最好是不要拿曹家的事情去烦爷地好。这里面水很深很深,我们爷要是涉足进去,弄不好会肇祸的。”
“什么?!”
早上,奉了凌啸地命令,胡骏去办了两件差事,其中一件就是找李德全。打听曹寅和穆子曛被抄家之事。令胡骏大为吃惊的是,这个案子没有罪名,一切都是康熙以诏狱的形式。自行口颁圣旨抄家的,上书房不知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三司也不知情,就连兵部,现在还不知道九门提督换人之事呢!
胡涛骇然一惊,如果是这样,那凌啸的确不宜涉足其中,这种事情讲究有的放矢,针对罪名去为其开脱。可如今却是连罪名都没有,怎么开脱?!
正想回头跟曹敏致歉,两兄弟却大吃一惊,暗暗叫苦。曹敏已经自己走到了大堂口上,向凌啸盈盈行去!
猛见一女子出现在堂口之上,几乎是所有的阿哥都楞住了。齐声叫了一声,“敏小姐?”不过,等到大家都发现自己在这种场合如此称呼一个包衣奴才的女儿,有些不合时宜地时候,刚想改换称呼,却发现凌啸已经笑了起来。
曹家作为皇帝地家奴,不是唯一的一家,但绝对是最左右逢源的一家,这一点从几个皇子都认识曹敏就可以得知。
和海关总督魏东亭不同,曹家不仅有大把大把地钱财。还有诗书传家的士大夫背景,加上奉命笼络江南士林,这一点就是很能契合皇子们招揽门人清客幕僚的需要!而更让人不可小觑的是,曹家还是皇上监视江南的桥头堡,不仅江南财富之地的一举一动,他曹家了如指掌,手上的江南侦知处力量,还是皇子们都心动的资源。
无论是夺嫡出发,还是自保所需,或是应急用钱,曹家定是阿哥们都明白的首选对象,刻意笼络之下,明明是奴才女婢身份地曹敏,都成为了“敏小姐”!偏生曹寅这人没有刚性,谁的船都踏,这满朝的皇子阿哥中,恐怕也只有老四和他关系不好,这才在最后为命运所作弄,偏偏是一直嫉妒得眼睛冒火的老四当了雍正帝,到最后连老十三都保不住他们曹家。可叹可叹。
不过今时不比往日,太子之位空空高悬,康熙帝又立志玩什么完美太子养成,命凌啸全力忽悠诸阿哥,曹家再深涉其中,最后就会成为阿哥们血雨腥风争斗中的牺牲品,还不如现在就抄家软禁,免得皇帝保母家落得个更惨下场,倒也未尝不是老康的人情味!
老康,I服了YOU!玩个什么菩萨心肠,都玩得这么样深不可测,还“佯怒”地对我说什么“什么都不要问,朕不想说!”哼!你不说,我就猜不出来?
曹敏眼晴红红,也不管阿哥们,万福罢盯着凌啸道,“驸马爷可还曾记得,你说对我曹家颇有好感地,可造化弄人,奉旨抄家的偏偏就是驸马爷。曹敏不敢求您为我家向皇上求情,但还请驸马爷告知,我父亲他到底被关在什么地方?是天牢么?”
侠女都不抱拳了,可见是心急如焚,但凌啸怎么敢说破康熙的苦心,这可是涉及到他和康熙忽悠的机密之事,要是被其他智计高深之人所猜出,凌啸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凌啸瞬间颇难措辞,微微歉意犹豫,却听蒋皆思快步上来禀报。
“爷,府门外有一个书生,自称是曹家小姐的未婚夫,大闹着说要陪那曹家人一起坐牢呢!”
赫!好一个痴情种子!难道是黛玉之父的这般长情基因,才最后使得黛玉郁郁不得脱情海?!凌啸心中这样感叹,面色却是一苦,《红楼梦》没了,曹敏的心也会随那秦如海而去的。
六个阿哥却是齐齐在心中忖道,“看师傅这般模样,难道是喜欢江湖女子的类型不成?好!不怕你多爱,就怕你不爱!既然如此,老子明天派人去峨嵋派、恒山派,凡是有女弟子地门派、管她是不是尼姑、管它坑蒙拐骗抢,也要好好搜罗几个献与师傅!”
第两百七十七章 这年头不兴人骑马
有了一个痴情种子要陪曹敏坐牢,凌啸既为曹敏高兴,也微微有些失落。等一直闹到子时的赏月欢会结束,他都没能撇开这种郁郁的情绪,要不是他白天已经睡过一觉,此刻的他恐怕是想倒头大睡的。
计划好的和老明珠剖析朝局,也因为实在太晚而不能进行,凌啸送走众人,一回首,却看到王剡仍然不肯走,端着一壶浓酽酽的苦茶猛喝,瞪着熬得通红的眼睛苦等和自己一晤。尊老爱幼也是光荣传统,凌啸怎么好意思赶走他,左右是睡不着,也就把王剡请到书房中夜谈。
王剡的来意很简单,“驸马爷,老夫不求别的,只求驸马爷给二爷一个机会,既然他是被人魇镇才疯迷的,还望驸马爷也让他在您案下习学。二爷已经够可怜了,被人陷害还不说,如今深陷身陷(?)囹圄,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求您给皇上说说,让二爷也出来,皇子们各凭才华德行,博取百官的举荐,这个机会应该是人人平等的,您说可成?”
若是按照凌啸的想法,胤礽这厮的最好下场就是送到黛宁面前,任由黛宁手起刀落阉了他,可惜的是,这容不得凌啸作主。看眼前的王剡深受打击,已经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凌啸也不好泼熄他的热望,笑道,“王师傅,你是凌啸的前辈,这等事情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不好插嘴的,这样可成,你上折子去求皇上,万一皇上问起来,我决不反对就是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王剡起身拜谢。却还是不走,忽地直楞楞说了一句,弄得凌啸兴趣大生。“王剡已是油尽灯枯。也对得起二爷了。倒是驸马爷前程远大,来日方长。今日给我这一承诺,王剡有一肺腑之言,不吐不快,聊为报谢之言。驸马爷,你册封太子太师。奉旨督考诸位阿哥爷,可一定要吸取我和曹家的教训啊!”
“哦?来人,给王师傅上茶!”
王剡却是一摆手谢绝了,起身笑道,“我是认定一个死不撒手,赢面儿实在太小,但我有全忠护身。任何人都挑不出刺来。曹寅却是广结善缘,最后落得了一个广种薄收,即使是和他投椽的最后有份东宫,也不会感激他!你刚才也看见了,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帮他求情吧。驸马爷参透此结,至于如何教导阿哥们,都不是重点了。”
说罢一拱手,王剡飘然而去,留下凌啸大为苦恼,这时代人人都是费尽心机。可自己却是惹上了最大的麻烦。
王剡说的很有道理,却对凌啸毫无帮助,他不是教导皇子们,是要忽悠皇子们,难度比挑几个优秀地来辅佐大得不是一星半点!皇子们的争储之心,旺得就像是烈火,才第一天,就让凌啸见识到厉害了。更何况,看康熙的那种进度,今年选美,最早也要到明年生娃,假使他到十八岁才学大成,就是整整一十九年。
天啊!竟然要老子帮他忽悠如狼似虎地儿子们,还一忽悠就是至少一十九年!先不说这些精明得像兔子地家伙们会不会中途看穿,就算最后成功了,这干心狠手辣的家伙们发现自己骗了他们,还不天天刺客、日日毒酒、时时冷箭地伺候自己啊?!
这般康熙交(教)出来地厉害角色,对付一个都有难度,何况是所有阿哥!想到到时候这般阿哥们看自己的眼神,凌啸就会不寒而粟!康熙,我顶你个肺,你到底看中了我什么地方?像我这样泯然众人的家伙,你为何偏偏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我?!
更为烦恼的是,就算邬思道、顾贞观、戴名世、明珠全部聚集在这里给他出主意,凌啸也不能把这个话题拿出来讨论,这可是上不可告父母,下不可告妻子,天知地知康熙自己知地绝密之事!即便自己想撒手不干,康熙也定很难放过自己这知情之人的,现在和康熙直接对阵,输的定是自己,还是输得很惨的那种!
日,二十年,莫说是搞什么发展科技,改革政治,振兴教育,连保命都难呢。看来还是得要老老实实地研究一下计划了,一个长达二十年的计划了!
忧心忡忡的凌啸回到卧房的时候,妻子们都看出来他地郁郁寡欢。
欣馨和小依待产在即,能安慰凌啸的只有雅茹姐妹。芩儿却阻止了雅茹的上前,她还不知道男人心忧时候需要什么,身为姐姐,芩儿可不想让雅茹碰壁。饱含母性的笑容,让凌啸倍觉亲切,像是一个飘荡已久的浪子,回到温馨的港湾。当芩儿打来的扇划起香风的时候,闭着眼的凌啸闻到了一股奶味,睁眼一瞧,涨勃勃颤巍巍却白皙的乳头就在眼前。对忽悠事倍感无助地凌啸一把楼住芩儿,贴在胸乳间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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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洗漱,出院门。
享足母爱情抚的凌啸,心情好了许多,但是,神清气爽的他,一出院门就看到了六位阿哥的笑脸相迎,心境立刻烦躁无比,恨不得往这六个家伙的脸上一人赏一拳。尤其是当三阿哥谄笑问候“师傅早,昨晚睡得可好”的时候,凌啸真想飞起一腿,踹死康熙硬塞给自己的这干皇子们!
“想,睡得不错,像是一个婴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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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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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9 章
胤禟做出恶心的羡慕状,笑道,“那我们就放心了,师缚能像婴儿一样安睡,看来有返老还童的吉兆!”众兄弟全部点头,却把凌啸气得要死,靠,老子难道能够告诉你们,老子像婴儿一样,吃完了睡,睡完了哭?!都是你们这干丘渊,等候他们的发令。
胤祉正值骨密架实的青壮年时期,恰是如日中天的颠峰状态,睃一眼看着他瞠目结舌地将领们,拍拍自己的重皑巨弓,笑道,“别看我文质彬彬,就当我不会骑不会射!每每读到太祖爷有百斤重甲精奇,呵呵,我可是深思不已的!来吧,我还行的!”
他的这番赳赳壮言,激得皇子们个个挺胸收腹,全然不顾黄浩和周文渊的精(惊)奇,也不顾胡涛颇觉担心的问话,“各位爷,我军是按照用时地名次供应饭菜的,你们从绿营借来的这装备可不太好。。。。。。”
胤祺年纪虽轻却很是善骑射,看着三哥发飙,嘿然冷笑,一口打断了胡涛的话,“胡大人,你这不是瞧不起我们的骑射功夫吗?等着给我们谁好饭菜……”。
黄浩见他们这般模样,也懒得再说,把帅旗一挥,“正北四十里,出发!”一声令下,蒙蒙烟尘,啪啪鞭响,呜呜号角,咚咚蹄声,咧咧旌旗,万余精甲穿辕而出,向目的地飞驰而去。
风驰电掣之下,阿哥们毕竟只算是能上马能骑而已,哪能还真的超得过整日浸淫马上的勤王军?不到五六里,就见到兵士们一个个嗖嗖地超越过去,留下一阵漫天的沙尘,咳呛的这群爷们面色发乌,却兀自死撑,加紧打马追赶。好在前面领阵地黄浩,顾念这些阿哥,不敢把速度放得太快,这才为他们稍微留了一点面子,没有掉到最后。
不过要是黄浩听到了胤祉的话,他定然会后悔给他们脸的。
“呵呵,真是弄不懂,勤王军竟是这样处处胜利的,明显不合兵法嘛,你黄浩这样拼了老命的纵马狂奔,难道忘记了还要回程?要知道,节约马力也是一门学问啊!连那床上作战,也是有顶有抽的,要不然等一下咱们这箭怎么射啊?!”
众阿哥轰然大笑,但迅即大为吃惊地望着前面已经回程的先头队伍,一个个茫然相对。这些家伙们不是顶完了不抽的,可是他们抽的方式却让六位爷大吃一惊,有马部骑,这不是在抽风吗!勤王军士兵们竟是一个个拽着马尾巴,跟在马屁股后面疯跑,竟是马也发疯人也发狂,丝毫不比缓马而行慢多少。
看看身上穿着的重皑、背着的大弓,皇子们脸都绿了,日,难道这年头不兴人骑马了?!
忽见黄浩也回程了,胤祉吼道,“黄大人,就连骁骑营的骑射训练也不是这么干的!你是不是在耍我们啊!”
黄浩一溜烟跑了过去,远远的喊冤声音传来,“我没说是骑射训练了?
第两百七十渊驻足望了辕门外半晌,都不见六位阿哥的影子,无奈地请示凌啸,“爷,那六位阿哥爷,不是我们勤王军的人,您说要是他们垫了底,是不是按照我军军规,吃腌菜喝稀饭?”
心中刚刚对幕后阴谋一肚子火的凌啸,哪里有好脸色给这些怀疑对象,当即发了火。
第 2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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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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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0 章
“一日之际在于晨,晨操都疲软,还操个屁!给老子饿着!”
第两百七十九章 病夫牌匾
军令如山,勤王军铁律之下,没有人敢给这六位当今贵胃一口饭吃,筋疲力尽蹭到军营的他们,应证了那句话,是人三分火,何况皇阿哥!他们六人端坐营帐之中,越想越气,转觉悲呛难忍,都觉得自己受了臣子的虐待,一股无名火气被饥火一衬,更是不可遏制。
胤祉听到外间操场上又响起了练兵声,拧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唉,我立志于文史以盛家国,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蓬莱文章建安骨!我辈书生混迹军旅,终究是不行的。”
此言一出,却久久无人答腔,死一般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蓬莱文章指的是汉代藏书丰富,也可以代指一朝盛世,建按骨指的是曹操父子风骨才华,却是取代汉朝末世的亢歌。老三此时此地把这句话拿出来,任谁都知道是在暗骂凌啸就是一个曹操,拥重兵、干废立、虐皇裔。在座的阿哥全是南书房硕儒们调教出来的,都是那经史子集信手拈来之辈,三哥话一出口,大家就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可这屁放得未免太过于骇人听闻了,要是传了出去,莫说康熙脸上挂不住,那凌啸不死,他老三可就很有不妥。
老三是饱读诗书的人,也心思伶俐,一句话脱口而出,见毫无反应,环首一顾,这才发现,自己习惯了煽风点火,可惜自己忘记了,炮仗老十不在,火不仅没有点出去。还有可能烧着自己的危险,这些弟弟们要是哪个存了讨好凌啸的心思,告诉了他,要是被凌啸闹到康熙御前,只怕是马上就大祸临头。正在那里面色苍白着脸,四阿哥忽然捂住肚子起身,叫道。“我肚子好疼。懊~不行了,出恭。”
顷刻间,竟是五个弟弟花样百出,全都跑了出去。胤祉大骇,生怕他们去向凌啸告状,追出门口。却见弟弟们方向不一,有地向帅帐边跑,有的向行辕门处跑,一时间他根本就不知道追谁,追上去又说什么好,登时就傻楞在那里,心中悔恨惊惧交加,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混账东西,陈梦雷屡次警告你,不是急智临场挥发人。不可明刀明枪算计人,你怎么就忘记了呢!”
不一会儿,凌啸的亲兵来传所有阿哥入帅帐,老三这才强迫自己收敛慌张,赶去见“不学无术”瞎折腾的师傅。比起老三的博学却不知临机来,老四相比要恬静得多,走向凌啸帅帐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说辞,这使得他面对凌啸的时候。和其它几个弟弟地怨气不同,显得十分的从容用心。
“师傅,胤禛今日亲身体验了军中的晨操,感触良多,这才真正了解了师博所说的何为国之大事。兵者,国之大事也,兵凶战危,故治国者需知兵,亦需避免战事的爆发。勤王军如此苦练,是为了摄敌于国门之外。镇奸于九州之内,受侵而御之,遇乱而弹之,时时不可稍疏。您觉得对吗?”
凌啸看着老四,再看看刚才进来面色不豫的其它阿哥,心中感叹,妈地,老子只是想折腾你们出气,以报昨日被你们折腾之仇,想不到你竟然能说得出这么多,偏生都能搭上边,还控制得毫无火气,难怪老四你能得江山,不管是夺位还是顺承,态度决定命运这句话,的确是其中的正理。
他轻敲桌案,点头道,“四阿哥,你的确是见识不凡,能够理论结合实际,一叶落而知秋,眼光独到却又心有社稷黎民,果然如皇、黄老之祖老子所言,恬淡世事貌似无为者,乃假无为,真有为也!”
凌啸的这微微一个改口的“皇”字,任谁都猜得出他本来是想说皇阿玛说的,评价之高,让其余五位阿哥心中一凛,齐刷刷的眼光全扫向了胤禛,那里面可都是不乏嫉妒和腹诽地。四阿哥一听,初时心中暴喜,忽觉众兄弟的不良眼光,这才猛地一身冷汗,凌啸你把我捧得这么高、竖得这么明,已经是众矢之的,你这不是害我吗!咱们郎舅之间,你夸我俊,可以偷偷说啊!
小样!谁教你这么阿谀地,老子是草根出身,最见不得别人给屁我吃,下次再这样,老子还要把你是佟皇后抚养的事大谈特谈,看你怕不怕!
“好了,除了四阿哥刚才所言之外,本师傅还要告诉你们的是,没有强健的体魄,就无法但当大任,一天到晚病泱泱的,谁敢给事情你们做?那岂不是误事又误人!今天全都回去,从明天开始,你们需要随勤王军一起苦练,半月之内,若是谁依然落在了晨操的最后,就别怪我送他一块大匾。”
众阿哥一听还要搞半个月,吓得全是一哆嗦,唯有老九还算胆大,问道,“师傅,是什么匾?”凌啸哈哈一笑,“觉罗病夫!不满意的话,换成宗室病夫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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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偏西了,胤禛才怏怏打马而回,出门时候的那种期待兴致已经不见踪影,不仅自己腰酸背痛饥肠辘辘,还成为了其余几个阿哥们的嫉妒对象,甚是不妥。愁肠百结地一进府门,看见戴铎在影壁前等候,神色颇为焦虑,胤禛颓然道,“什么事?我!你先别说,爷我知道准没好事,先给我弄一桌小菜饭到枫晚亭去,等我吃完了饭,再禀报!”
一筷子夹起了四块鹿精肉,塞在口中猛扒三筷子米饭,胤禛地这个吃相吓倒了邬思道和戴铎,大家都不知道,平日里讲究细嚼慢咽的四爷,今天怎么就像是饿死鬼托生,塞得满腮帮子鼓鼓的大吃猛嚼?!
诧异间,就见胤禛风卷残云地把小菜饭干得精光,然后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之中。打了一个响响的饱嗝,摸着肚子叹道,“上次我和老十三理论食欲不振,他竟是一句话把我哽得要死,今日看来,吃不得是没饿,睡不得是没熬。真是至理名言啊!我今日被凌啸这一顿好饿,不瞒你们说,路上出军营,我看见了西瓜田,一抹身上没有带银子,还偷了一个呢!呵呵。真他妈地甜啊。”
戴铎一惊,凌啸竟敢不给四爷饭吃!刚要问个究竟,却听邬思道眼睛一亮,紧紧追问上午的情形。等老四讲完,戴铎禁不住大为生气,“凌啸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姑爷么,就算是授业所需,也不该这般糟践四爷。起码也不能一视同仁啊!”邬思道却架起拐仗,起身望着外间开始偶有落下的树叶,大惑不解道。“凌啸竟然要皇阿哥们全部军训半月,为什么呢?”
胤禛笑道,“他说得很有道理,没有好身子骨,什么事情都干不成。难道先生不认同?”
邬思道无言苦笑一下,皇子们身在凌啸的案下,所谓关心则乱,竟是没有看出来,皇子们只要中上地体魄。无病无灾善于养生,就足够担负起皇储之责,又不是将军战士,要那般苦练干什么?刚想和胤禛细细探究一番,却见胤禛揉腿皱眉道,“上当了今天,三十斤盔甲十斤弓,可怜我像是一个骡子一般,楞是背在身上跑了四十里路,快要累垮了。戴铎,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快点说,我估计今天是要好好睡上六个时辰了!”
要睡六个时辰?!邬思道猛地明白过来,凌啸强势进逼,甚至威胁搞个什么病夫的牌匾,这是下定决心要累着这般爷们,要累得他们回家倒头就睡,累得他们没有心思去搞些小动作!问题是,凌啸遇到了什么事,又要防着谁?
戴铎却是无言做出一个请地姿势,粘杆处的差事是不好当着邬思道说的。两人向邬思道一拱手,正要出去,忽见管家高福狂奔而来,禀报道,“四爷,稀客上了门,驸马爷凌啸在外面拜帖求见呢?”
胤禛等都是一惊,还真是稀客呢!凌啸自进京以来,这雍和宫他从来就没有来过,今日忽地上门,有何贵干?
老四一个嘴巴甩在高福儿脸上,怒道,“说话用词给我谨慎点,师傅莅临,不叫求见,去!开中门放炮迎接!”
凌啸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个雍和宫他不是没来过,只不过是在后世,他来过这个真的改成了喇嘛庙一样的雍和宫。凌啸无心观察府邸形制地古今变化,见到胤禛的第一句话,就让胤禛大为窘迫,“邬先生曾经去湖北,送来一张纤毫毕现的人物画像,凌啸想知道,四阿哥是从哪里得到的?!”
那时候,老四派邬思道去武昌和自已讲和,拿出的交换筹码,就是一张百元人民币,八张之中,康熙已经得到七张,自己烧掉的那张,就是老四给的,源头却绝对是叶斌和小萍!
今时不同往日,胤禛遣走下人,恭敬地回答道,“那是门人叶城献给我的宝贝,至于他是有何而得,我可就真地不知道了。”
凌啸瞳孔猛缩,你会不知道!一个屁大又不顶事的太医,以你老四收门人宁滥毋缺的性子,会把他收为门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他就是为了了解我凌啸!如今叶斌父女踪迹全无,又事涉背后一股大阴谋势力,这其中若说没有关系,打死凌啸都不信。
“从哪里得到地?!”凌啸手扣茶杯,盯着老四沉声重复,显见是要一言不合即端茶辞去的做派,可见他现在很生气。
师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但这事情涉及到以前的恩怨,胤禛本不想承认,却被凌啸如此强势给吓住了,康熙究竟怎么样处理储君事,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制度,现在的太子太师,可谓是死死操纵了自己的命运,要是凌啸不爽,前程堪忧。一霎那间,老四心中已是百转千回了半天,终于作出了决定,一定要让师傅爽!
“听说,是叶城的侄女叫什么小萍的物品,叶城后来索来给了我,我又千里迢迢送给了师傅!”
凌啸点点头,问道,“那小萍现在何处?!”
胤禛这下子生气了,你爽一下就行了,还要爽?!
第两百八十章 九世善人
“驸马爷!可还记得邬某乎?不知道那小萍是何等人物,竟让你这般着紧?”看到胤禛碍难的模样,邬思道荷拐而出,他在四阿哥府上已有时日,粘杆处的秘密他虽不清楚,但绝对是猜得到一些,那人物画是他亲手送到武昌的,其中原委,也知晓一点,可这事情四阿哥要是承认了,却绝对是有害无益,当然要出来缓和一下。
凌啸笑了,“原来是静仁先生,昨晚凌啸客人众多,未能再向先生请教星相之学,呵呵,实在抱歉。不过,小萍父女乃是于我有救命恩情的人,如今叶城被凌迟,却不见了他们父女,我的属下查问邻居后,回报说三月前就忽然回乡了,当时叶城还准备报官的,后来才说是回了信阳。我实在忧心,所以想来问一下她现在何处。”
胤禛和邬思道一起大惊失色,愕然问道,“难道叶城不是触怒太后被充军喜拔你牙?!”他们并不知道叶城被凌迟一事,对于一个已经再没多少利用价值的门人,他们都没有太在意,宫中传来的消息是叶城充军了,这种事情平常之极,今日一听竟是如同睛天霹雳,宫闱间事情大多难窥管豹,何况是侦知处亲办的案子!李德全会告诉凌啸,是因为凌啸有心询问,老四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就无从得知了。
凌啸冷笑一声,却也不讲,只是看着老四不言声。这一来,四阿哥马上心中发毛起来,自己的门人被凌迟处死,要知道凌迟是谋逆大罪方能享受的,自己会不会被牵连其中?!想到骇人之处。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凌啸一躬身,“请师傅告知详细,胤禛感激不尽。”
“与其要我告知你详细,不如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总之,我们是扯不掉的郎舅,事关叶城的,我都有兴趣,其它地事情。我全没有兴趣!”
凌啸高深莫测的回答,竟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要不是他还暗示了不追究其它私密,老四真想找个地方去撞墙,自己一向是号称消息灵通的,却危险临头毫不知情,这多么恐怖!兄弟们。你们这样子陷害我,太黑了吧!
被这个消息吓晕了的老四,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关于叶城的事情讲了出来,但却是非常简单。毫无太多的瓜葛。叶城和凌啸联袂给太后治病,又是老相识,粘杆处当然要留心,收为门人之后。很快就套出了话。凌啸是在信阳被他的侄子所救,侄孙女手上还有凌啸的谢礼呢,就这样,完整无缺的人民币落到了老四的手上。之后,没有利用价值地叶城,再也没有人管他,只是挂着一个四阿哥门人的名罢了。倒是论到医术,那叶斌的似乎更胜一筹,还曾经被四福晋招来看过几次论。而小萍,本来是要征到府中当丫环的,不过,三个月前,才在后院中给侧福晋们伺候了几天,就因为资质不佳,被开革了,再无人去理会了。
丫环?是既当丫环,也当粘杆处等待训练的奸细吧,不然当个丫环还要屁的资质!凌啸根本就不用派人去信阳。就知道百分百他们不可能回乡了。叶城被人利用给太子配CY,显见就是被人胁迫,他一个孤老,就只有那叶斌和小萍可以成为被要挟的筹码,否则,像这种罪责,他个屁大地太医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凌啸听完,看胤禛的神色,似乎不像是说谎,禁不住拧眉苦思,全不管胤禛的焦虑。这事情地源头,应该还是在老四的府上,想那叶斌父女进京,接触的人甚为有限,还进了雍和宫当什么丫环,和外人一无仇二无怨的,别人怎么会想到他地头上!
邬思道关怀地望着凌啸,却一点都帮不上忙,心中微觉歉疚,忽地一个念头涌起,竟是和凌啸一个思路,问道,“四爷,那小萍在府中是在何处当差,因何被革出府?”
“年氏……!”胤禛随口答道,忽地却意识到什么,一下子惊得站起身来,小萍她是顶撞了年羹尧,拌嘴之后被年氏赶出府去的!自己府上规矩甚严,一向许进不许出,要不是那日年羹尧愤愤地向自己告状,自己也不会把小萍赶出府去,这其中会不会有猫腻?甚或是与那叶城被凌迟有关?自己嘴巴太快,说出了年氏,此时后悔已是无益,唯有祈祷凌啸像猪一样笨!
不知道老四为何这样的惊慌,凌啸狐疑地望望胤禛,正要说话,却见老四端茶起来,高福儿当即叫道,“端茶送客”,竟是把太子太师凌啸给客气地逐了出去。
胤禛哪里顾得上腰酸背痛,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邬思道,自己一溜烟冲进后园粘杆处,指着戴铎的鼻子吼道,“全部出动,全部出动!满京城,满世界给我去抓年羹尧,记住,我要死的,还要三天之内抓到!”
第 2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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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41 章
戴铎吓得腿肚子抽筋,回道,“四爷,我正要禀报呢,现才在通州抓到了年家人,却没有见到年羹尧,他们又是侧福晋的娘家人,也不好用刑啊。。。。。。”
“啪!”胤禛甚是没有风度地拳打脚踢,狰狞着脸咆哮道,“上至年氏,下至年家老小,全给我用刑!不要怕打死了,反正我出了事,年家人也得给我要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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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凌啸怎会比猪还笨,愤愤然出了老四府邸,他已经猜得觉可否能替施主排忧解难?”
四阿哥惨然一笑,对佛像再叩一头,道一声罪过,“不是排忧解难,是要师傅起死回生!”
“施主诚心我佛,天底下再无我黄教可以依托之人了。凡是与施主为难地人,就是阻止我藏传佛教格鲁派法盛中土的孽障,请施主告诉我们吧,性音他们已经是武艺大进,但愿今晚地道出去,可以来得及。”
夜色沉沉众,性音和十几个手下从草垛掩藏下的出口奔出,看看远处九门提督的兵马正在驱逐闲人,微微冷笑一声,夹了桑承鼎就向城南外而去,飞檐走壁,竟是悄然无声,在月色下竟也快得让人难以觉察。
快到陆家胡同,性音却一摆手嗖然止步,盯着前面的影影憧憧的好多兵马,顿时吃了一惊,刚想侥幸地试试能不能靠近,却一眼窥见到处是乌闪闪的火枪,扼腕叹息道,“还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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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子容若的帮助下,细细研究了太医院名单之后,胡骏锁定了三个曾经在太医院就职的医官,这些可是公认地内科名医,也只有他们能够配置出甚为优良的CY,和精确计算出用量于延时。可是到现在为止,这些人却已经都死去了,最近的也早去世了三年。
断线了,凌啸和容若全都傻眼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得已之下,凌啸才不得不蹬老四的门,求索小萍的那条线。可胡骏却禛还是个搞秘密工作的料子,心思缜密不说,比凌啸还要坚韧,不到线索断得一刀两断,他决不轻言放弃,哪怕有一丝藕断丝连,他也要寻迹千里。
凌啸走后,胡骏竟然苦思出一个疑点,凌啸说侦知处是根据CY原料找到了老十的身上,也就是说,这种得自长白深山的原料稀有罕见!那么究竟有多少人可以得到这种原料?快马重回太医院一打听,竟还真是如此,此药草名叫“雪沉”,俗名“涨死虎”,又名“晚节失”,乃是深山积雪下冻土里长的一种稀罕物,只有一处山峰可以挖得,最是能沉血下体催情动性,骚热间强横劲霸,能使三十年寡妇也晚节不保,涨死雄性老虎,而最让人惊奇的是,这雪沉还有催精聚卵的功效,于不孕者甚为有益。此药草于一来珍贵,二来于世间贞洁深有干碍,所以拥有这座山峰的老十。就是一笔几乎垄断的金山银山。但朝廷却是有礼部派人监控产出地,除了太医院以外。别家休想。
胡骏无暇去猜测这东西是不是康熙专用,但他很想知道一点,有没有存货!
太医院院正把头摇得都快掉了,胡骏却是不信,像这等玩意。自己都想买来试试,哼,他可不相信太医们不想赚钱。问了三个死去太医地住址,胡骏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思。全部去走了一遍。
可就是这一趟,却让他大为感叹心想事成,天作巧合。第一家,巨宅巨门,但那医官死了十年,再多私自存货也卖完了。第二家,大宅大门,不过可惜地是,主人不仅不在。那医官当上太医只有两年,死去却已经七八年,私自存货相比也是不多。
而第三家,却是毫宅豪门,这家的那个医官当了六年太医,死去才不过两年,更为让胡骏惊讶的是,街坊一打听,却是五旬老者为主人,有二十一个儿子。牛!胡骏当即认定这家定有存活(存货)。一面派人回禀凌啸请求增援,一面决定单刀直入,打草惊蛇!
被一彪手持御林军腰牌的军官们盘问,而且盘问之事就是说有人举报你家私卖淫药,主人顿时就吃了一惊,不过尚好的是,这班军官说明日再来详查。
这名叫祝安怀地老者送走军官,哪敢停留在家中。像这等私卖珍贵禁药之事,家家都是动了手脚,稀释了成分改头换面版,不经过资深太医是难以检测出来的,而且不是知根知底的亲朋好友,他们是绝对不会出手地,被“御林军”一吓,祝老先生立刻就知道不妥,马上就想起自己出手给孟先生一原装一改熬的事情来,当即就想马上远走他方举家逃亡。可法统世界,拖家带口怎么逃,想起孟先生说他颇有背景,还不如何(和)他商量把这事情摆平的好!
“孟先生,老孟,是我。”
陆家胡同最里一院。门开,人进去,事情一说,那孟先生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屁大的一点事就吓得你成了这样,真是胆小,放心,你等着,我去请当今一位大人物出来,你就知道自己安如泰山了!”
祝安怀没等片刻,就见到一年轻人仗剑掀帘而出,竟是要扑向自己杀人灭口,却不知为何,那年轻人走了两步就站住了,惊恐地望着窗外和堂口。祝安怀一转头,夜色下竟是满满地站了一院的兵马,乌闪闪的铁管子对着年轻人,祝老先生知道,那是火枪。
“年兄年公爷,别来无恙啊!”凌啸平举手铳,笑吟吟道。年羹尧毕竟不是旁人,身处死地还笑得出来,“不太好,但也还行!小萍,你常常挂在嘴边的凌啸哥哥来了。快点出来!”
小萍?!
第 2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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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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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2 章
等到小萍出来,见到这一剑拔弩张的情形,大惊失色,一个回身护住了年羹尧,惊叫道,“凌啸哥哥,你,你要杀掉我相公?”
凌啸大吃一惊,看看卫护年羹尧的小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到十六岁地小萍竟是成了年羹尧的妻子,这叫凌啸如何处置!凌啸心如乱麻,一招手令属下去各屋子搜索,自己却骇然地问小萍道,“你父亲呢?”
“父亲被四阿哥杀了,相公把我救出了雍和宫!凌啸哥哥,呜呜,你要为我爹爹讨个公道啊!”小萍一下子伏在年羹尧身上痛哭起来。
凌啸这下子就更是心神一震,手铳都差点掉到地上,却一眼瞅见年羹尧眼角一笑,甚是傲然嘲讽味道,从当商务代表就狠喜欢观人眼色的凌啸一愣,瞪大眼睛看那年羹尧。可惜年羹尧更加会观人颜色,见凌啸面色有异,知他起疑,生恐为他欲擒故纵所算计,当即反手一剑就比在小萍的脖子之上,吼道,“退后!不然就是你的恩人死!”
小萍大惊之下睁大眼睛望着年羹尧,实是不敢相信相公为何如此!脚步稍微一迟缓,竟是剧痛。看到小萍的脖子都开始冒血,凌啸赶紧后退,摆摆手,“年兄,不要激动,我们会把火枪扔到井中,门外有马,到时候你放开他,我们放你走,不要伤害小萍。”
“我爹爹是你杀的?!你说过一生一世都把我当成宝贝,是不是骗我?!”小萍泪如雨下,看着不顾疼痛扭转脖子,盯着年羹尧奚落她的眼神,“你说过要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一家三口永不分离,是真的还是假地?!”
凌啸忽有不好的预感,叫道,“是真的,是真的,小萍不要做傻事!”
但是晚了,小萍猛将身子一扭,一蓬血雨纷飞,鲜红得犹如是红玫瑰。
“年~羹~尧!”凌啸猛地一拳揍在年羹尧的腮帮子上,暴吼道,“我要你不得好死!”
第两百破!”
赫!赫!赫!威胁,明晃晃的威胁,为什么你看到我总是要威胁呢!你不知道我四阿哥最是心性冷漠,睚眦必报地吗?胤禛连呼出十几口滚烫的热气,这才平息心头对这奴才威胁皇胄的怒火。理智的接受了威胁,“胤禛洗耳恭听,请师傅吩咐。”
“第一,完整无缺地邬思道!”
胤禛气得身形一晃,这才明白邬思道下午的那句问,多半就是有心为之的,当即就把脸一默,刚要犹豫,却一眼瞅见年羹尧,心中连忙百转千回地思索得失。拿回了年羹尧。自己府上力量可以得保,还可以免去被康熙怀疑后地那种全盘冷藏!而此时此刻,一个已经离心离德的谋士幕僚,留在身边是祸害,送给了凌啸虽是有些不妥,可凌啸不是皇子阶层,和自己地战场不是一个层次,就算日后觉得碍事,自己还可以派性音把他暗杀掉。
两相权衡轻重缓急,胤禛艰难地点点头。
“第二,相安无事!”
胤禛略一思索,自己经此大变,皇上定会追问三等公年羹尧的下落,虽说自己可以有很多话来把杀他的事搪塞过去,但自己还有好大的一屁股事情要料理,不触怒康熙地韬光隐讳阶段,必不可少,和凌啸暂时井水不犯河水,有利无害,当即也点点头。
“第三,虽然杀年羹尧很有简单,但现在的情况是,要想杀得超残酷,就有些难度了,替我好好折磨他!”
还用你说!为我自己也要杀得超残酷!“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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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之上。
年羹尧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胤禛倒吸冷气的脸,“***,他已经够超残酷了,两腿全剐了,阉了不说,孩子肚子上开了两个小孔,叫我怎么超越啊!”年羹尧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正要开口,却见往日主子忽然一跳三尺高,自己猛然捶胸顿足,“老子上当了,早知道这叛徒只剩下半口气,和他交易个屁,留着邬思道自己杀也好出气啊!”
年羹尧嘿嘿笑出声来,“你现在才后悔吧,呵呵,哈哈,怎么样?就是你不相信我这人才,不肯拉我一把,现在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活该。”
老四眼睛一亮,“那个太子倒台,老十被抓是你的策划?!”
“是!”尽管已经有气无力,年羹尧还是自豪无比。
胤禛低眉一思,拿捏着自言自语道,“或许我们可以尽释前嫌,再度合作,要知道,你虽是不行了,我却手上还有你年家两个小侄子的。”
年羹尧却是很累地模样,低声说道,“我不相信你会留他们到现在,也不相信你能让我活得像是一个男人,既然如此,我凭什么帮你活得像个人样?!”
喜怒不定的胤禛怒了,“我还有大批的力量可以搞,总有一天会活得有个人样!倒是你这家伙就……”,刚说道这里,却见文觉和性音一路赶来,看着年羹尧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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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43 章
老四仰天长笑,“哈哈,你们没有料到吧,哈哈,我已经把这叛徒弄来了……”
文觉和性音面面相觑,瞠目结舌,毫无往日竖起拇指称赞的模样。
胤禛脸色猛地一变,全身步步后退,颤声道,“你们、你们该不是已经下毒酒、动手完毕了吧?我不是派高福儿赶去通知你们了吗?”
文觉的声音像是天国飘来一般,“可高福儿也是要处置的对象啊,他进来看到死尸大喊大叫,喇嘛们就是一刀……四爷,四爷,快来人啊,四爷晕倒了!”
慌乱中,前堂里只剩下年羹尧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笑道,“四爷,哈哈,超残酷啊,哈!”
第两百觉和性音也是黯然,整个寝房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昨晚发生了什么,四阿哥很快就想了起来,不顾福晋等人的阻拦,起身下床,茫然地向外面走去。众人怕他闪失,一个个紧紧跟随,但四阿哥却不管不顾地看完书房看枫晚亭,然后再去看空空如也的粘杆处,最后立在那庭院正中,哈哈仰天狂笑起来,“胤禛啊胤禛,枉你多年苦经营,呼啦拉一夜大厦倾!”
“四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四爷保重!”
胤禛摇摇头,眼光一一划过院落,想起昨日还在主力的那些人地音容笑貌。年羹尧叛死,邬思道叛离。可戴铎倒是忠心,高福儿还算知心,可老四一想起他两个竟然被自己给误杀了。那心就忍不住哇凉哇凉的痛,连退几步,却猛然间笑道。“爱新觉罗胤禛,你行的,你告诉过自己,要刚毅坚韧,要百折不挠,要虽九死而不悔!我相信你,我崇拜你。我鼓励你!我知道你有特色,有才干,有菩萨心肠,有金刚怒吼,你一定要站起来!站起来吧——爱新觉罗-胤禛!”
文觉和性音对视一眼,完了,四爷受不住打击。疯迷了。
四福晋看到自己的男人状如痴呆,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过了,叫唤几声见四爷毫无反应地自言自语,一屁股软倒在地上,却不料正好坐到了卵石道边金银花枝上,被扎痛得一下子哭跳起来。
一只手敏捷地扶住了她,又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是胤禛,“福晋,快点回去上药清新,你看,屁股上的血都流了出来,要知道这样我不喜欢看。”
又惊又忧地福晋呆呆望着丈夫,丝毫不记得丈夫在外人面前拿她的屁股说事,她应该觉得羞耻地,因为接下来丈夫地一句话,让她深思不已。
“邬思道、凌啸、各位兄弟!哈哈哈哈。你们没想到吧,一个日日忧心被父皇觉察秘密的四阿哥死去了,另一个忠恭诚孝廉能刚的四阿哥出生了!哼,环顾兄弟之中,谁还能再为难我,为难我这屁股最干净地四阿哥!我就不相信,凭着我的才干学识,不能得到皇阿玛的最终赏识!哈哈,哈哈!”
福晋、文觉和性音一起大惊复喜,四爷果真不同凡人,这么快就看清楚了福祸相依相伏,已经是凤凰涅磐、蛰伏脱茧,赫然恢复了昂扬斗志,誓要在不玩阴招的前提下,和众阿哥一较长短,逐鹿中原!
“给爷备马,也(爷)要去晨操!”
当他恭恭敬敬地走向凌啸的帅帐,胡骏挡了他的驾,胤禛也不恼火,点点头就走向校场等候地兄弟们。看到四哥地神色这般和蔼,五、七、九、十一四哥全是一愣,今天他是怎么啦,这般的暧昧神色,哪里还有半点往日那冰人形象!
晨操完毕,众人大汗淋漓,名次落了最后的老九端了咸菜馒头,走到三阿哥的身边。
“三哥,你看到没有,四哥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刚才滑了一跤,他还拉了一把,要是往日,早跑远了。”何谓之妖异,反常就是,一向互为大敌的四哥,今天竟然伸手相扶,这让胤禟心生万般警惕,想不明白之处,只好向三阿哥交流交流。
不过,让老九郁闷的是,三阿哥更像是变了一个人,仿佛没有听见老九地话,正心神不宁地想着心事,手中的饭菜也丝毫没动。
老九正在难解之中,忽听院门外怒马蹄震,不一会就是上百身穿黄马褂的大内侍卫进得营来,仗剑披甲,直闯万军席地用餐的大校场,马刺儿带起一阵黄土灰,惹得正吃饭的勤王军士兵大为愤怒,但看他们的黄马褂,没有人想惹麻烦,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驸马爷也有一件一模一样地黄马褂,这群人的来历不简单。
的确不简单,来的是兼着直隶总督的大侍卫武丹。
他走到全都有些发楞的阿哥们前面,面南立定亢声道,“奉皇上口谕,传诸位阿哥圆明园觐见。请吧!”
等到众人刚刚起步,武丹却一伸手臂拦住胤祉,冷冰冰说道,“皇上说,三阿哥你需要单独去。”也不等老三说话,武丹一招手,就上来了四个二等侍卫,夹住了三阿哥。
老四眼神猛地一跳,原来是你!
看到老三被塞入一辆马车,胤禛却搞不清楚,自己是该谢谢他这幕后主使,还是该恨他。
第两百八十四章 你等着阳痿吧!
圆明园,侦知处总部在连番审讯祝怀安,而体元斋则是另外一副场景。
“孟光祖?”
康熙一愣,听说凌啸讲述了昨晚之事,这皇帝还在懵懂地茫然重复,他的心却忽地想起了被自己亲手掐死的十阿哥,一屁股呆坐在椅中,袖子所拂之下,满砚的朱砂倾翻在他的龙袍之上,他都视而未觉,全身都在颤抖。
武丹一听凌啸竟然爆出了惊天大料,也马上想起了被自己逮进圆明园的十阿哥,一时间竟然吓得脸色惨白,连尿都快要憋不住了。完了,自己所办的案子中,虽是皇上亲审亲决,可如今死的十阿哥竟是冤枉的,皇上会不会拿自己开刀泄愤?见康熙眼神撇向自己,武丹忽地记起一件事,正是转移康熙注意力的最佳方法,马上就跪倒地上,“皇上,孟光祖这个名字,奴才绝对有印象,好像侦知处档案之中就有他的记录,奴才马上去找来,好不好?”
第 2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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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44 章
武丹去后,康熙看着凌啸,却视若无睹,也不说话,只是那眼中哗哗的泪水不住地流淌。凌啸明白他心中悲苦,却也不敢解劝,出自真心的怜悯目光看着康熙,掏出手绢递了上去。不料康熙一把推开他,飞起一脚踹翻了御案,用龙袍袖子擦拭泪水,越擦越是伤心,竟然坐在丹犀旁的陛阶上,猛地嚎啕痛哭起来,场面不堪到了凌啸都觉得恻然地地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凌啸也不乏泪水,更加不乏可以哭出来的悲惨情绪。想到永别的父母和云儿,想到救命恩人小萍凄苦殒命,想到自己不能快意恩仇。想到生平壮志难施展,想到无常命运难预料,他也坐到阶上哭得甚是伤心,尽管他全是喊着“皇上保重”,嚎惨呼悲的声音,陛康熙还要伤心万分。
康熙一脚踹在凌啸地屁股上,哭骂道,“你个混帐东西,为什么要查下去。为什么不能让朕就这么糊涂地过下去?你叫朕怎么能面对十这个数字,你叫朕怎么有脸去封禅……”
凌啸伤心得以头枪地,也嚎哭道,“皇阿玛,奴才该死。是奴才不好,不该查下去的,惹得皇阿玛这样伤心。可我朕是怕那背后的指使丧心病狂,算计到皇阿玛的头上,呜呜。”
正要接着哭诉,不成想(不曾想)康熙竟然扶着他肩头,竟是要和他一起抱头痛哭。凌啸一惊,心中一凛,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哪里有抱着老虎一起痛哭的道理,刚觉得如坐针毡,就见那十五阿哥从龙凤呈祥的屏风喉转出,清脆的童音诧异问道,“皇阿玛,您这是怎么啦?”
凌啸大松了一口气,好了,康熙抱头痛哭的合理对象来了。
当胸前湿热的感觉传到肉上。凌啸这才发现,也许是老十五实在太小了,也许是自己地肩头很是开阔,康熙似乎上了瘾,愣是抱住自己哭个不停,凌啸哪敢想得太多,也只好再次调动情绪,陪他痛哭不已,只是绝对不敢像康熙搭住他的肩膀一样,也去搭住老康的肩膀。
“皇、皇上。”武丹再次来到这戒备森严的体元斋。看到这抱头痛哭的场景,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十五阿哥吓得孤零零一人惊恐地哭泣,武丹忍不住看了凌啸一眼,将那份档案放到康熙脚下,跪倒在地拭泪不已,心中却是恨佩服凌啸泪涌滔滔地本事。
许是哭的累了,也许是记起要找出幕后可恨之人,康熙扯来那档案,泪眼朦胧中翻开一看,才三行,就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孟光祖,汉军旗人,忠达公门人,荣妃马佳氏之乳母之夫……二十九年正月曾入诚贝勒府中,不半月即以皇商身份,入内务府任事,三十年开革,三十一年离京周游。据侦知处探查,其所到之处,结交地方官员索要贿赂,后不知所踪……”
见皇上晕死过去,凌啸两人大吃一惊,一阵推拿活血召唤太医,康熙方才醒转过来,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却见一个太监低头走入,叩拜之后呈上一份口供。康熙有气无力地看着那太监,也不接口供,此刻他多么希望太监告诉他,这一切不是真的,但那太监却满头大汗不敢具体直接说案情结果,“启奏皇上,奴婢已经派出人手回城,带荣妃和诚贝子的身边任来对质……”
康熙摆摆手,他自己最明白,只要侦知处的方向是对的,那么刑讯出来的结果就不会有问题,有花样众多的酷刑,有康熙亲笔保证其家眷不诛灭九族,除非是孤老鳏寡之人,都是会招供的。
“不用说了,全都出去,武丹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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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武丹就出来了,微微在凌啸身边顿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很快就奏了,留下凌啸一股脑的迷惑,武丹难得有话要对自己说?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斋中康熙呼唤自己。
康熙已经坐起身来,头上缠着白布条,显是甚为头痛,但他一开口就问得凌啸开始头痛了,“一等公年羹尧呢?证词上说他是主要地谋划之人,也是被你抓捕的,那么人呢?”
**,年豪猪死了也要折腾自己,尽管凌啸和邬思道早已经计划好了说辞,凌啸还是被康熙的神色吓了一跳,“奴才把他交给了四阿哥处置。”
康熙尽管已经知道自己不能震怒,但还是在一愣之余吼道,“为什么?他胤禛是你的主子还是朕是?!你不要意外当日他曾经为你说了几句好话。就要替他遮瞒,谁地屁股不干净,你真当朕不知道么?”
刀子一样的语言砸来,凌啸赔笑道。“皇阿玛,奴才哪里敢替四阿哥遮掩什么,不过是前天听容若谈及《资治通鉴》中的一首《黄台瓜辞》,窃以为该为皇上办了此事。”
“哦?”
“是唐太子写来感悟则天皇后的。辞曰: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希,三摘犹为可,四摘抱蔓归。奴才意外,四阿哥固然使阴蓄实力。但过往,也未曾以此力量来直指天家内部,与你年羹尧、孟光祖所策划事有天壤之别,罪地轻重,也不可同日而语。还请皇上三思。”
康熙愕然半晌,虽没有明言不追究此事,但他面色慢慢缓和下来,却是嘴巴一咧,又是伤心的要哭。凌啸连呼好险好险,幸好自己网罗道了邬思道这个原创人物,不然自己岂不是要被康熙问的哑口无言?那年羹尧换邬思道的事情可就难以遮瞒过去了。
正在庆幸陪哭之间,猛听康熙言道,“你即刻赶往皇宫。缉拿禁锢荣妃,等刚才的那个太监殷得恒查定此事,你马上在宫中秘密之行凌迟,朕不想此事被太后得知,也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消息,你想必是知道其中轻重的!”
凌迟?!但想想也知道,康熙恨他们模子陷害太子这个半君,恨他们母子害死了他的爱妃,更恨他们使得康熙亲手杀了无辜儿子。三恨之下,三阿哥或许还可以好死,但荣妃却是不得好死。
凌啸又是吃惊又是恐怖,康熙的意思和立场他能够理解,不想这天家大丑闻曝光天下,更不想亲手掐死无辜儿子的有亏圣德的事情传出去,这些他都能接受,可是要他自己去凌迟荣妃,凌啸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地,这不是把他当成金牌刽子手来用?
“皇阿玛。荣妃毕竟给皇上您生过五个皇子,能不能直接赐毒酒和白绫……”
“啪!”那份口供被康熙一下子扔道了面前,冷笑道,“怎么,年羹尧杀了你地恩人,你都可以把活做得新意百出,难得朕的仇恨,你就不能够去做?!说什么朕之所指,你即奋死所向,莫非是骗朕不成?”
凌啸被逼到了死角之上,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康熙说要秘密凌迟,用了其他刽子手,那刽子手也是个死,可自己确确实实无法去恨荣妃,相反的是,自己还把她娘家人杀地杀,流地流,其中的恩怨早就已经没多少意思了。
心中腹诽一句“你恨不代表我恨”,凌啸无奈地舔舔嘴唇辞了出去,因为是秘密差事,凌啸也不敢叫亲卫,径自道侦知处叫了十几个密探,打马向紫禁城疾驰而来。
西华门在望,凌啸却是犯了踌躇,难得朕的自己动手活剐一个女人?邬思道责他妇人之仁的话语再次响彻耳际,凌啸咬咬牙,就当自己是后世执行死刑枪毙的警察好了!也不去买什么蜂蜜胶漆,凌啸一面向荣妃宫中走去,一面暗暗祈祷,荣妃啊,我多么期望你有心脏病,见血即死!
但是见到凌啸带人进来,荣妃面色虽迅速苍白了,却是镇定无比,一点都不像有心脏病的模样。这个四十左右的皇妃,看着凌啸笑道,“刚才殷得恒抓走了我的宫女太监,我就在不停地祈祷上苍,来的人最好就是你,咯咯,真是天从人愿啊!”
妈地,心中既是明白,为何不触柱先死,或者投井吞进也行啊!凌啸愕然问道,“等我?!”
荣妃站起身来,盈盈笑道,“像这种罪责,无非是一个剐罢了,不过要是你来亲自剐了本宫,咯咯,那才叫大快人心呢!”
见凌啸孩子愣怔,荣妃一扯自己身上的衣带,竟是内面一丝不挂!
凌啸和众密谈面面相觑之际,却见荣妃抓起自己略微下垂的乳房,微微张开双腿,脆声笑道,“我既然无法使得三阿哥登上大宝,也无法卫父兄舅侄儿他们报仇,只好用这最后一招了。来吧,剐了老娘,剐开奶子,剐开我的下身,本宫倒要看看,异日你和公主们行那夫妻人伦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这血淋淋的身子骨?!咯咯,你等着阳痿吧!咯咯!”
“哇~~哇!”凌啸一口吐了出来,心理性阳痿?最毒妇人心!
后殿窗外,殷得恒悄声对身边的手下说道,“皇上有旨,若是驸马爷两个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动手,就赶紧去园子里面禀报圣上。”说罢,悄然而去。
第两百八十五章 恕我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体元斋中,康熙红肿着双眼,怀抱着熟睡的老十五定定地坐着凿井,一声不吭。
殿中只有胤禛、胤祺、胤佑、胤禟、胤裪六个阿哥迪投跪在地上,已经被石硬的地面岢得膝盖生疼,钻心之时,被康熙淡淡一声“候着吧”,弄得心中惊骇无比,尤其是不知所踪的三阿哥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使得这些皇子们连问问康熙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当!当!”九声自鸣钟响,已是申时到来,胤裪抬头看看还是怔怔的康熙,左右瞧瞧默然不做声的哥哥们,只好无声地咽下一扣唾沫,忽听斋外铁链声响由远及近,竟是武丹押着废太子胤礽来到门口。
众人见了,一个个心中心思狂动,三哥突然被逮,显见就是和十阿哥一样,被牵涉到了前些时的废储君一案之中,可胤礽手持匕首窥视皇阿玛,却是皇上自己亲眼所见,难道这等事情也是别人陷害不成?这一点,就是知道些情况的胤禛也无法想象得清楚,因为三阿哥、荣妃、年羹尧、孟光祖合谋策划的详情,老四也不清楚详情。但他有一个绝对的担心,那就是皇阿玛可能恢复二哥的太子之位,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已经人才尽失,才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康熙却没有给胤礽半点好脸色,依然一句“候着吧”,就把废太子发落得跪下了。担心废太子复立的胤禛,见此微微放下心来,挪了挪已经完全发麻的双腿,心中暗暗发狠。“叫你麻,你还能把老子麻死不成?!再忍忍,再忍忍,可到底皇阿玛是要我们等候什么?”
就这样,七位皇子又跪了一个时辰,听到自鸣钟报到酉时已到。宫灯点上的时候,康熙忽地站起身来,放下还在熟睡的十五阿哥,向斋外望去。没有望多久,就见得一群人赶来,却是皇子们不认得的生面孔,进来就跪倒地上。望望皇子们,领头那人向康熙摇了摇头,禀报道:“启禀皇上,驸马爷没有动手。”
康熙愣了一下,扯掉额头上绷着白布。忽地一下猛然一拳擂在了御案之上。震得那玉砚笔架跳得老高,怒道,“那这混战东西两个时辰是在干什么?要朕等这么长时间!”
这个时节能被康熙拿来说事地驸马爷,除了太子太师凌啸以外还有谁?!诸位阿哥这才知道,他们苦苦跪了一下午,竟是陪皇上再等凌啸办某件事的结果,心中不免对凌啸很是不满。但他们虽是对凌啸触怒皇阿玛已经见怪不怪。也忍不住诧异万分,这几日牛逼烘烘的师傅,到底犯了什么事?却听那人道,“驸马爷拿绳子把自己绑了,一直跪在马佳氏宫门之外,就是不肯动手。奴才们怕惊动太后,只好把他带回来了。”
“赫!敢抗旨?”康熙嘿嘿冷笑起来,全然不顾儿子们惊慌于荣妃马佳氏的罪过,吼道,“把这家伙拖进来。你们全给朕滚出去!”
腿脚酸麻的皇子们果真是滚了出去,凌啸也果真是被拖了进来。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竟能用绳子把自己捆得像是纺锤一样,看到康熙愤怒,脑袋还是能动的凌啸,用手摸索了半天地绳头,也没有找到。
康熙盛怒的样子,他实在见得太多了,早已经麻木,为了小小无法克服心里障碍去做的事情,他却不以为康熙会重罚自己,当即用头在地上磕了一下,惶恐地苦笑一声道,“皇阿玛,恕奴才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第 2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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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45 章
“噗~!”
模样凶狠的康熙,本待狠狠责罚凌啸,听他这般屁话,禁不住又好气又好笑,上前就是狠狠一脚,怒哼道,“你装什么死,耍什么嘴皮子?别以往朕不会治你抗旨不遵的罪过!朕就不明白了,你在祝怀安和孟光祖面前凌迟年羹尧就那么顺畅,为何就不能为朕凌迟了那贱人!很难吗?”
不难你试试,保准你试了之后,终生难举,完美太子连生都生不出来!
但凌啸却是不敢这么说的,那涉及到康熙老婆的乳房等器官,当即用自己想好地说辞答道,“皇阿玛,奴才只要一想那荣妃是皇阿玛的妃子,奴才的刀就抖厉害的,那心里面就怕得要死。皇上,您饶了奴才吧,对宫中的主子,哪怕是曾经的主子,奴才绝对下不了手!”
康熙愕然了一下,愣道,“是朕要你剐地,你是奉旨办差,怕什么!”
“我怕雷劈啊,皇阿玛。”
凌啸再次往地上磕了一个头,斩钉截铁道,“皇上另委贤能吧,这差事不是奴才不想办,是实实在在不敢办,无论皇阿玛怎么处置,心中那条准则,奴才死也不敢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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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五花大绑大凌啸被两个太监抬到园门口,胡淘胡骏竟是大吃一惊,接过凌啸,就要扯那绳索,却见凌啸大叫一声,“不能松绑!”
凌啸抵死不从,康熙皇帝无奈之下,也没有太为难凌啸,除了匪夷所思地命令他“甲胄在身上X日”以外,就是令他滚出去,要不是几个太监实在看不过去,帮了凌啸一把,猜不透康熙要他滚多远的凌啸,可就颇有一段路要滚了。
胡骏两兄弟听完这件事,顿时目瞪口呆,到后来竟是窃笑不已,凌啸触怒康熙的事情,他们也不是见过一次两次了,一般来说,只要是凌啸在京城呆一个月,君臣间总是不会少于三次这样的事情,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动不动就把凌啸往外地赶了,只不过这次竟然会得到这样的“待遇”,实在令他们觉得好笑。
等凌啸招摇过市地穿城而过的时候,面对纷纷侧目地路人。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自己保住了功能,笑康熙喜欢玩“绑缚”。但是,回到府中之后,请来邬思道的时候,凌啸就笑不出来了。
邬思道面寒如水。骇然道,“二公子,你是在鬼门关门口转悠了一遍!”
凌啸大吃一惊,盯着这个先生好生不解,要不是他知道邬思道绝非危言耸听之人,他都会笑了出来。
明烛之下,邬思道中年男人的深沉语音传来。听得凌啸毛骨悚然,“本来,凌迟之事,以荣妃的罪过倒也当得,前明嘉靖皇帝遭宫女皇妃串通谋害未果,一怒之下,将两名皇妃凌迟。碍于曾是皇家妃子,不好招摇于菜市场,于百姓面前暴露身体,乃是在宫中由太监们行刑。你并非太监宦官,也非刑部刽子手,为何皇上偏要你去凌迟荣妃,看见曾服侍过他地女人的身体。你不觉得事有蹊跷?!”
已觉不妥的凌啸,冷汗开始冒了出来,身上的“甲胄也觉得燥热无比,“皇上说事情机密……”
邬思道猛地一转身,斥责道,“糊涂!事情机密,派给刽子手去,最多时候立刻灭口,何其简便之事,派你这驸马爷一品将军去。断然不是那么简单!依思道来看,这是皇上给你的一次重大考验!”
“先生,请为我解惑。”
结果凌啸递来的茶水,邬思道却不喝,“从皇上哭得那般惊天动地,可见他伤透了心,已经对这帮爷们完全死心,决意要权利执行美太子计划了。但是这帮成年爷们,不仅心中那团火旺得很,而且一个个都是势力不小,门人遍布地方之上,呼吸之间就可震撼朝局。皇上不是没有本事摘掉他们,可那样不仅会落下遗臭万年地恶名,还弄不好引起朝局空前震荡,最后将祸起内部,朝崩鼎失都有可能!从皇上给你透露的,和封你太子太师来看,他的精力将来要忙于美太子事情,一定是由你来解决阿哥们的事情。”
这个凌啸已经预测到了,正日日烦恼此事呢,但这与凌迟荣妃有何关联?
“皇上毕竟身为人父,儿子们再不成器也是儿子,舔犊之情在所难免,否则也不会伤心一样不咋地的十阿哥了。何况,美太子计划万一也不理想,也不能容忍你把皇子们整死!你身位太子太师,又是手握兵权的将军,他不得不在忠敬和胆量上考验一下!不敢凌迟荣妃,那就是说,你对天家存了效忠和敬畏之心,皇上也好放心地把皇子们交给你,而不必担心你对众阿哥们动什么杀机手段。而如果,你当时要当真下手凌迟荣妃了,你现在是被贬、被擒或是被杀,都还是个问题呢!不要跟我说什么你和皇上有恩情,是驸马爷,还是就不会杀你,要知道,美太子计划和宫中丑闻你全知道,还是会如何处置凌迟了荣妃地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凌啸一下子呆立当场,先生的话入情入理,一条条捋下来,却是那样真实准确,虽然凌啸仍坚信,自己奉旨行事,康熙不太可能因此杀掉自己,但绝对会做出一些防范措施,兵权就是首要解除的一项,那样自己可就是倒了大半了。
看看邬思道孩子继续沉思,一股胆战心惊的心灰意冷涌了上来,这凌迟事事后一想果真是透着邪门,为何自己就不能做到像邬思道这样瞬间领悟呢?在这本来就机诈可怖的宫廷之争中逗留,自己要是没有邬思道那石头也捏出油的本事,还能幸运几回呢?
刚刚想要感叹康熙阴险,却听邬思道后怕地抹了额头地细汗,叹道,“想不到你地妇人之仁,竟在这一刻救了你,如果不是憨人有憨福,就是冥冥中善有善报!”
屁的妇人之仁!凌啸全身汗毛倒竖起来,心中叫道,“荣妃娘娘,多谢你恐吓我!”
第两百八十六章 怎么还不放过我?
康熙三十六年八月十八申时,小萍入土为安。
她的葬具是按照凌啸之妹的规格来办的,致祭仪式虽很简单,但凌啸哭得很伤心,一路悲恸将她送入香山脚下的纳兰氏坟茔。阖府上下,勤王军将领咸来送葬,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劝得动在坟头久久徘徊的凌啸回城。已经养成“有难事问先生”习惯的黄浩胡氏兄弟,无奈之下,只得请邬思道去劝恸哭不止的凌啸。
除了瞻仰过遗容以外,邬思道并不知道小萍太多的事情,见凌啸久久不能自拔,也自是暗叹一声,世风日下之际,能有一个人还知道如此自责念恩,仅凭这一点,凌啸就和几乎所有的京中巨僚不同,若是加上一样纯心静性的纳兰容若,两人可谓是不多的好人,可惜的是,好人是难以在这个功利诡诈的世界里生存下去的!
“先生,我要回福建,举家去福建!”
面对先生的劝,凌啸痛下决心。邬思道一愣,叶家遭受惨祸,并不成熟的凌啸,产生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但他现在才抽身,来得及吗?康熙已经把他推到了华山一道之上,除了顺着走下去以外,已经是别无他法。
果然,还没有等邬思道打消凌啸的这个幼稚想法,康熙就命李德全宣凌啸园中晋见。看到凌啸眼睛内颇有决绝,邬思道吓了一跳,等他沉声喊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时候,凌啸已是跨上紫骝马,随李德全绝尘而去。
是的,凌啸不玩了,宁可举家南逃海外,也不肯帮康熙忽悠如豺狼虎豹一般的皇子们!皇子们随便揪一个出来,哪一个不是狠角色。只要自己接下了康熙的这单买卖,别说二十年的青春岁月,也别说那振兴华夏的熊熊壮志,就是搞不好会殃及到身边众多地亲属下僚这一条,凌啸就承受不了!人活一世为了什么,要是弄到家破人亡孑然一生,还有什么意思?
抱着和康熙恩亲并接的侥幸心理,凌啸来到了体元斋门外。正要一咬牙进去,却猛然间看到斋内抬出一块门板,详细的说,是一块躺了一个蒙了白布的人的门板。抬门板的是两个侦知处密探,领头的却是那殷得恒,一见凌啸赶紧一个千礼扎下去,“奴才给驸马爷请安。万岁爷正说要请你给三爷诊治一下呢。”
刷地一下,凌啸掀开白布,赫然就是三阿哥胤祉紫乌狰狞的死脸,正瞪着金鱼一般鼓胀地眼珠,在太阳下丝毫没有灵性的反光,显然已经气绝身亡。而他颈间的两道指粗乌紫印痕,正向凌啸陈述着他死于何种利器——他亲生父亲康熙皇帝的无情合掐爪!
刷地一声,凌啸盖上白布。摆摆手,“没得救了,三爷薨了。”说罢,踱步就往斋内走去。十几步的距离,却走得凌啸胆战心惊。康熙未必知道自己有了想撂挑子不干的心思,但他要自己看三阿哥的尸体,却是在向自己表明培养完美皇太子地毅然决心,连杀两个亲生儿子,够坚决了!
康熙真的很痛苦,这一点,从凌啸进来就发现了。一个皇帝,缩坐在殿角的一个椅子上。默然不语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发呆,别显一种惊恐和无助。无疑,凌啸是同情他的,但凌啸更同情自己,因为自己更加惊恐和无助。
行完礼,凌啸正准备开口,突然康熙已经开腔说了话,“朕自束发受圣人教以来,就学的是儒家父慈子孝的为人准则,想不到。朕今日才明白,那些都是屁话,都是为寻常百姓所设立的,夫子啊夫子,你可看得见天家之中这父不慈子不孝,你可看得见这天家之中这一幕幕人伦惨剧?当日你著书传谕后世,为何不为我天家也写一部为人准则?为什么不写,你教教我,托个梦也行啊!”
康熙虽是一个机诈深沉地皇帝,但显然是个绝对重情之人,无疑这是一个悲剧,可枉你还是操人生死的无上至尊,这天若有情天亦老你就领悟不出来?
“小纳兰,朕刚才看了三阿哥的供述,忍不住又亲手掐死了他!”康熙泪眼朦胧地望着凌啸,也许是泪光折射的原因,视野里地凌啸显得花花模糊,康熙擦拭了一下,凌啸的身形立刻清晰起来,“朕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心中不忍,你誓死不肯凌迟荣妃,朕也明白你精忠皇室,可你不能理解朕的苦衷,会不会以为朕是个薄情寡义的皇上?”
凌啸一愣,康熙的苦衷他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杀耍阴谋诡计的三阿哥,以后其他皇子争相效仿起来,那还得了。可康熙又是如此在乎名声,不仅在乎青史上的帝王之名,也在乎臣子们心中之名声,难怪他要向自己说这番话地。
“皇阿玛,别人或许不知道您的苦衷,奴才却是知道的,杀掉剑走偏锋的三阿哥,可以震慑其余阿哥,免得他们行差踏错,是绝对的菩萨心肠,也是绝对的舔犊情深,三阿哥咎由自取,皇阿玛,你也不要过于的忧伤了。倒是荣妃娘娘,她深处于禁宫之中,对三阿哥年羹尧他们策划的事情,是知情,但是也仅仅是知情而已,还望皇上将她贬入冷宫,赏她一个天年,岂不是更显得您的菩萨心肠?!”荣妃虽是恐吓中无心救了自己一次,但只要想到忠达公图海的满门,因为自己落得很惨,是报荣妃恐吓之恩也好,是求个安心也罢,凌啸很想在临辞去前把这个心结解开。
康熙呆了,哑然道,“你可知道,要是今后三阿哥他诡计成功,登基地第一天就会把你杀掉!你还为他们求情?”
凌啸低头道:“我没有为他们求情,只是向皇上提一个彰显圣德的建议罢了。”
玄烨悚然动容,站起身来望着凌啸良久,肃然叹道:“小纳兰,你这样处处为朕设身处地。朕真的很汗颜。本来朕就下定决心,要是你当真凌迟了荣妃,朕会把你派到喜拔牙,今生今世都不如你进京!”
没想到康熙再一次承认对自己的设局试探,凌啸大为吃惊,上次他诱逼容若之事也是承认了,这一次居然也承认了。尽管凌啸气得无可奈何,可他更是居心一件事,皇帝把你当人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果然,康熙走上来,拍凌啸的肩膀,展颜笑道。“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确就是皇阿玛要找的万众无一地忠臣胚子,更是能够和朕一同共渡难关的好女婿!凌啸,来,跟朕说说,这些日子你到底把那个制度想好了没有?”
**,怕什么来什么,凌啸无可奈何地咽了一口唾沫。整理了一下思路,望着也盯着他的康熙,忽地一下跪倒,“皇阿玛。奴才……”
“别奴才奴才的叫了,”康熙一摆手,扯过一张椅子自行坐了,笑道,“朕自今日开始,许你恢复自称我字,或者儿臣,快,快快道来。”
完了。殊恩特典之下,凌啸感觉到自己撂挑子的勇气在康熙面前急剧丧失,无可奈何地再咽下一口唾沫,干巴巴地说道,“皇阿玛,儿臣自从听了您的计划之后,很是钦佩您为江山社稷的长远考量。不过儿臣以为,当今之际,皇上需做好两个打算。不是儿臣不相信你培养小阿哥地本事,而实在是天命有时不可琢磨,万一有个什么变故,皇阿玛也要为成年阿哥们留个念盼,以免到时候两头无着落。”
第 2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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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46 章
康熙点点头,愈加的兴奋,这女婿想的的确是好,眼睛一片期待地等凌啸说下去,“故此,儿臣为皇阿玛想到了一个设立皇储的模式,就叫秘密建储!皇阿玛御极之日,绝对不立皇太子,但却暗中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下放一密诏,以满汉文字写明皇上属意的阿哥,这样的话……”
“啪!啪!啪!啪!”康熙忽地狠命地猛拍大腿,打断了凌啸地话,高声地如同发情的母猫,叫道,“妙!妙!妙!妙!”
再也坐不住的他,心思敏捷得早就领悟到了凌啸这秘密建储的好处,本来就是出自他的手笔,怎么能不亢声称赞?
但凌啸却不得不把好处说下去,“皇阿玛,儿臣觉得这样一来,您就可一边悉心培养小阿哥,一边在高处冷眼观察各显其能的成年阿哥,而且也不再担心阿哥们往死里面去斗。呵呵,到时候,一切尽在皇阿玛的掌握之中,而儿臣在福建也能够每天都听到皇阿阿玛的欢笑之声,您说好不好?”
“好!好!好!”康熙像长久地不举忽然一柱擎天,爽得不可自禁,在殿中如小孩子一样绕着圈地走动,满口子称赞,却忽地品过味来,嗖然止步,“福建?!不行,你不能去福建!”
这一下凌啸傻了,**,这么好的计策都告诉你了,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掌握皇子们啊,而且可以明发天下,根本不用去忽悠儿子们,怎么还不放过我?!
玄烨面色冷了下来,“你得留在京城帮朕。你太小看朕的这群儿子们了,他们万一谋害得宠地小阿哥怎么办?朕要是真的还能活二三十年,他们等不及谋害朕,然后用暗中控制的兵力夺位怎么办?再说朕这培养完美接班人,也是需要大量精力的,你说朕忙得过来吗?”
去意已决的凌啸,当然是百般的夸他有本事,尽量弱化皇子们的胆量。
一来二去的推诿之后,康熙终于勃然大怒,一把抓起案上的御笔和玉玺,伸到凌啸地面前。
“好!你不想干是吧?你觉得朕有本事有精力全部对付是吧?好!行,来,那朕的朝廷政务,九州万方的决断事,你来当摄政王,朕去教书训阿哥好了!来呀!”
第两百武,李德全已经开始挥舞静鞭。胤祥两人见来不及去乾清宫向皇阿玛先行请安,往阿哥队伍里面一插,随着众人一起进到金銮殿,心中却是诧异不已,今儿个少了三哥和十哥,赫然领衔的却是,已经被废黜了太子位的二哥!
他们两个惊诧,百官更加惊诧。
第 2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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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47 章
康亲王和裕亲王福全身边站立的一个年轻人,赫然就是如今在城里沸沸扬扬的“五毒驸马”凌啸。钦差东南镇抚使和太子太师的这两个身份,一个是地方钦差,一个是东宫师傅,都不是参加大朝会的必然身份,心思玲珑的百官很快就意思到了,今日朝会必定会与百官举荐太子一事有关!这样一来,百官心中的一根弦立刻紧绷起来,武百官之前公开指责,这让他的脸面怎么拉得下来?“哦?……讲!”
凌啸施施然道,“儿臣以为,皇上年事越高,就会越喜欢可爱的孩子,这乃是圣人所言之君子抱孙不抱子,人之常情也!可一国之重。必须要有治国的才德,试问皇阿玛,您又如何能够确保,所选继统之君,不是全依您的喜爱亲疏而挑选的呢?”
好人呐!皇子们见凌啸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一个个感觉得心中泪水翻滚,有仇怨的恨不得当场一笑泯恩仇,没仇怨地好像抱着他猛亲一通。
但康熙却绝对不喜欢,只要看到凌啸,康熙就特别喜欢发火,王剡那样批龙鳞,康熙也只是怒声驳斥而已,但一听到凌啸的话,康熙就站起身来,圣人的话他无法反驳,但凌啸的话他却是能够反驳的,当即吼道,“大放厥词!连讨朕喜欢的本事都没有,算个屁的有才德!”
凌啸恭敬地说道,“倘若无缘又待如何?僻若四阿哥性格喜怒不定,如果暴怒地时候常常被皇上看到,而他雷厉风行精于事务的时候皇上却没有缘分看到,是不是说四阿哥就是无才无德?”
有道理啊,太子太师果然是达人啊!百官都不觉点头,就是被揭疮疤遭践踏的胤禛,初时大为恼火,恨不得上前给凌啸一嘴巴,但听到后面,已是心中暴喜,希望凌啸继续给康熙提醒,自己是绝对的有才有德。
康熙无法否认凌啸说的道理,本来那一句“日久见人心,算他倒霉”,本已经溜到嘴边,忽地想起和凌啸的约定,也忍了回去,冷笑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儿臣以为,能得到皇上所喜爱的阿哥,未必就是才德最优的,而无缘为皇上所知心的皇子,未必就不是继承皇统、继往开来地最佳人选。在确定秘密建储的这一原则之下,儿臣建议,设立皇子贡献榜,考核评定皇子们对于国计民生的贡献,一年一更,名列榜首前三位的阿哥,应该能作为皇上那正大光明匾后的参考备选!如此一来,有才德的皇子们,即使是无缘得到皇上亲重,但也有了向皇上展示才干、纳入皇上眼帘的机会,江山社稷地传承,将更加稳当!”
皇子贡献榜?!
哄~!这一下,整个大殿之上再也不受控制地轰动起来,就连本来不敢说话的阿哥们,也借着这个满堂惊诧的机会,纷纷向亲近官员猛使眼色,要他们鼎力臂助。
康熙看着儿子们一个个使眼色使得如同中风的脸,心中爆笑。
老子叫你们以欢喜,叫你们垂涎,叫你们互相陷害,叫你们拿刀子探望老子,等你们知道凌啸怎么个考核法,保管你们都会认识到,这厮上辈子不是奸商,就是赶驴磨磨的!
第两百武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齐刷刷的眼睛全看向凌啸。皇上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没有一个人不明白,就是考评皇子贡献地,太子太师凌啸一个人说了算!
这一夜。注定是京城官场的不眠之夜,通宵达旦商议对策地官员们浪费了好多地蜡烛!
第 2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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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48 章
不仅是皇子们对凌啸不敢马虎。几乎一半以上的朝臣,再次看到凌啸的眼神,也开始充满了敬畏。他们现在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家庭的荣辱兴衰,几乎就有一半是捏在这个“五毒驸马”地手里!
清朝和前明的皇子制度不同,并非只重太子削弱众藩,而是兼育兼教选其贤德,每个成年阿哥一到十五岁就可以开府建牙。人人建有一套班底,个个拥有大把门人,章,还喜欢这些夷书和这些评论起来的文章一起流行于市井坊间。唉,不过,经过皇上昨天的教育,我知道错了,多印四书五经才是根本啊,夷书只能少量的流传。呵呵,大家注意,夷书什么的,我只是说说个人的喜欢罢了。”
众阿哥尽皆绝倒,只是个人喜好,不是皇阿玛的旨意,你说这么半天干嘛?!
但心思伶俐的几个马上领悟过来,靠!这厮分明就是在暗示我们,印刷和推行夷书才是他凌啸喜欢的!到时候,印刷一万本四书五经,弄不好还没有印一千本夷书来得分高,嘎嘎,你当我们傻子啊,老子偏要印夷书,再叫门人奴才们在他们管辖下推行!
九个人一起想到了御书房里康熙曾叫人翻译的那些夷书,顿时面色犹豫,等下是先去抢传教士好,还是抢那些夷书好呢?
只有老四老治武功煌煌于世,威望包容效死臣众,这些都是横在每一个皇子心中的敬畏对象,除了三阿哥那样疯狂而孤注一掷的人以外,就连刚毅如四哥,也都害怕恐惧呢。“那四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搞?皇阿玛把我们扔给姐夫,是撒手不管吗?”
“皇阿玛不是不管,而是站在更高的地方,以更超然的态度,更稀奇的角度观察我们呢!”胤禛点漆般的眼中射出深邃地思考,“你想,还记得凌啸曾经尝过的一首歌曲吗,他是什么人?是开疆拓土的进取之臣!你再想想他今天提出的三项准则,那一件是在考才学?可那一样不需要才学?变相通过我们皇子开海禁,丈量全国土地海域,大力鼓励我们印制四书五经,可皇阿玛都准了。第三条不过是传承文化罢了,不用谈它,但第一第二也准了,为什么?!”
第 2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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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49 章
老十三听得云里雾里,“四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皇阿玛已经变了!他期待凌啸能给他带来像西征那样的结果,要知道,但凡一个人有了大笔金钱可以花之后,他会担心受穷的日子地。三千六百万两,还记得吧!皇阿玛未必认可凌啸的这三条的做法,但他在期望之下,容忍度已经大大增加了!”
胤祥呵呵一笑,“那敢情好啊,我就喜欢国土大大,银子多多!实话告诉你,我在福建勤王军中,也渐渐觉得自己花钱开始大手大脚起来了呢!哈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胤禛却捡起一片落叶,他起起了邬思道,闷声道,“十三弟啊,我的好十三弟,我舍不得你,可是,我们却不得不分开!”
笑容凝固在胤祥的脸上,“为什么?!”
第两百九十一章 改行阳谋更出色
胤禛看着手中落叶的脉理,微微有些酸涩地说道,“十三弟啊,邬先生走后,我基本上每晚都要来这里冥思一个时辰。过往我是太依赖于他了,现在一一想起,忽觉这也是一笔财富,当我冥思的时候,我救能沉浸在邬先生的思绪之中,或者说,是我自己模拟出来的一种思考方式。你看,我现在回到这里之后,马上人救变得清明多了,所以我才要和你分开。”
胤祥怪异地想试着如他一样冥思,却听这四哥道,“凌啸的三种考评准则,没有一件是我们两兄弟擅长的,就算加起来,也未必能胜过二哥和稿,一起走!”说罢,凌啸竟是一拉胤祥,和他把臂同行,看得偶尔抬头望来的胤禵差点哭出来,我才是你正牌小舅子啊!
谢过胤祥的枫叶,邬思道诚挚地说道,“难为十三爷还记得邬思道,不仅没有责怪之言,还馈赠枫叶,既如此,我就今生最后一次撕掳下四爷的事。本来四爷沉迷粘杆处的时候,我就惊惧万分,等到文觉性音处决他们的时候,我就知道大限来临,是二公子用年羹尧换了我的性命。士为知己者死,我很早就钦佩二公子才情,但你爷知道我没有背叛过四爷,如今救命之恩和相见恨晚交织,思道将全力臂助二公子,对四爷和十三爷,今后将持之以正。十三爷可能明白思道?”
胤祥正色道,“说起四哥以前的模样,老实话,我都有时候恨不得踢他几脚呢!先生,我能理解你地苦衷。不过,有一点我是绝对不依的!”
这一下,取了文稿准备离去的凌啸,也都来了兴趣,“哦?何事不依。”
“你邬先生对四爷持之以正,我没意见,可对我不开小灶,我断断不能接受,又不是我和你啮龊,你可不能休了小姐还赶婢女啊!”胤祥咣地一口咽了茶水,“姐夫,这茶水我是天生牛饮,还不如给我来些好酒尝尝,在福建可把我憋惨了。”
“好好好,姐夫马上命人给你松好酒来!”凌啸哈哈大笑,站起身来笑道,“胤祥,你和先生坐着吧,哦,如果缺那十万两银子,你跟邬先生讲一声就行了。”他说完拔脚就出去了,胤祥刚要辞谢不受,却被邬思道按在了椅子上,“十三爷,你决不可用四爷密库里面的银子!”
“啊?”
邬思道叹一口气,闷声道,“二公子对你很看重,不想你用那些满是鲜血的昧心银子!”
——
九月对凌啸有着特殊的意义,凌啸不会历学转换,无从知晓此时的阳历,揣测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满满两年,心中难免感慨万分,他决定,无论现在还有千头万绪,无论自己处在怎样的风口浪尖,这个傍晚,这个晚上,他都想留给自己一个人。
霞映池塘倦鸟归林的时候,凌啸来到木榭,摆手让亲卫们离开,躺在榭栏板上,瞪着天际白云苍狗,任思绪漫天淹没,任思念紧紧包围,不知不觉中,感觉到好疲惫的他慢慢睡着了。两年来无时无刻不是在苦苦挣命,无时无刻不是在明斗暗战,在天涯孤旅中苦苦挣扎地失控游子,也只有在梦中才能和高堂相会,也只有在梦中祝福那刻骨铭心歉疚着的人儿。
“他哭了耶,嘻嘻,叔叔也会哭?”
总保持高度警觉的凌啸被这声童音惊醒,睁眼就看到一双好大好大的眼睛,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这双明眸瞳仁黑大而纯净,一如凌啸还记得的希望女孩。
看清楚这就是凤儿丫头,凌啸松了一口气,哈哈一笑,将凤儿一把抱在自己肚子上叉腿而坐,弛然地笑道,“凤儿,你怎么会在我的府中?”凤儿却不怕他,小手掌啪啪地轻拍凌啸的脸庞,嘟着小嘴委屈道,“坏叔叔把我抓来的,还问我?呜呜,我好想娘亲。”
凌啸哇地一声也咧开了嘴,刚才梦中音容笑貌宛在眼前,心中的悲伤猛然呛涌心头,“我也想妈妈,妈妈,儿子好想你啊,你知不知道,呜呜。”
看到自己把一个大官给弄哭了,凤儿还以为是自己的错,收起两只小手塞到长大的口边,瞪大滴圆的眼睛,哑然道,“我,我娘亲去世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你可不要赖我,不关我的事。”说完凤儿就要翻身下马,不料凌啸更加悲伤,嚎呜之声更甚,“我也再见不到妈妈了……”
正不堪至极之时,水榭旁传来一声女子惊呼远去,不半晌,轻声又急的脚步前来,拽了正喊着“小姑姑”的凤儿就要离开,却听凌啸问道,“薛姨妈贵姓芳名?”
“啐!你才姨妈呢!”
不回答也就罢了,骂我大姨妈可不行,凌啸一手拉了这薛姨**百褶裙角,笑吟吟道,“敢动就裙子有险,不动就没事,借用你家凤儿的话说,你可不要赖我,不关我的事!”
第两百九十二章 丧事只要五万两
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痞赖的人物,也许是被凌啸逼到了无奈之处,显然还待字闺中十七八的薛姨妈,万般无奈,却偏偏不肯说出芳名,一手拈了兰花指,轻盈优美地一翻转,自行扯掉了裙带,用力一挣,已是抱着凤儿裙落人去。
凌啸捧着犹带暗香的百褶裙,半晌才醒转过神赖,喃喃道,“唉,早知道此事的女子还有衬裙,我又何必搞得人憎狗嫌的?”
正要黯然而回,忽听池塘对岸柳荫处传来争吵之声,初时还是压低声音,而后竟是越来越大。凌啸狐疑地走过去,越近越是听得清明,赫然就是曹敏在和一个男子争吵。
那男子近乎哀求地说道,“敏小姐,你我乃是定聘夫妻,这事情只要坐得好了,佟相爷说了,她见到书信之后,一定会为你们曹家求情,他不敢保证你们曹家今后富贵如昔,但回归金陵当一丰足士绅,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也不想看到家中如此凄惨模样,也希望我发达之后妻凭夫贵吧?”
曹敏暗哼一声,显是非常不满,“倘使没有那佟相爷的命令,想必你也不会和我这破落家的女儿成婚成配,还枉我曹敏以大丈夫视你,为你千里陪牢感佩万分!哼,你要功名富贵,我决不阻拦,但要我以姿色去博取驸马爷的心,你把我曹敏当成什么人?是你将要厮守一生的妻子,还是你猎取功名的筹码,还是你在秦淮河畔结交的那些风尘女子?如果是,恕曹敏草莽性直,天生迂阔。做不来那种恩将仇报的事!”
凌啸一下子愣住了,柳荫之后地男子显然就是“情深意重”的秦如海,赫然就是佟国维派来谋取“把柄”书信的奸细,赫然就是黛玉的父亲!这般禽兽,难怪巾帼飒爽的曹敏竟会郁郁而终。凌啸忽地一下暴怒起来,红楼梦早就没有可能了,眼前地黛玉之母,凌啸可不能让她受那般所嫁非人的苦楚!
正要转出发飙,却听柳荫后传来啪地一声耳光响,却是曹敏已经动了手,“休要再拿什么婚约逼迫于我曹敏,本小姐宁可削发为尼。也不会嫁给你,再说下去的话,尼就是再找抽!”
但那秦如海冷笑一声,挨了一记耳光犹不知道收敛,竟是威胁道,“哼,尼父既已订了婚约。尼就是我秦家之人,不听夫君之言,我马上就去顺天府鸣冤,把尼要回姑苏,日日不让尼好过!”
曹敏心性侠女烈凤,尽管知道这人已经无可救药,却哪里忍得住不满足他“找抽”心切,上前就是一顿粉拳香脚,正打得酣畅淋漓,不料一人扑身上前。将已经杀猪般嚎叫的秦如海嘴巴捂上,笑道,“这厮能得到敏小姐的眷顾,叫得太过兴奋,呵呵,我帮你捂住,请尽兴。”
见是驸马爷凌啸,曹敏粉脸一红,刚不好意思地收拳行礼。却听凌啸一声怪叫,“我今天才注意到敏小姐是天足,呵呵,不是三寸金莲我喜欢!”被一个青年男子品头论足,还没有嫁人的敏小姐立刻救宿不可禁,一皱鼻子做了个凶巴巴的娇嗔,转身就向曹院奔去。凌啸的哈哈大笑声中,曹敏还没有跑出十来步,就听得身后一声闷哼惨叫,忽地一惊,回身来一看,登时就痴了。
秦如海趴倒在地上,面孔却是朝天,显然已经被凌啸生生扭断了脖子。但让曹敏痴了地不是秦如海,见惯江湖风雨的她,觉得心中狂跳的,十凌啸腿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已经痛得咧牙咧齿的凌啸,摆出她认为最英雄的造型,展颜一笑,“这畜生袭击当朝太子太师,可惜忘记了我还是个将军。敏小姐,要是你还没有被他气得全身无力的话,可不可以借你地香肩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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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50 章
曹敏摇摇头又点点头,心乱如麻地扶起凌啸,一把架在肩上,如蚊呐般低声说道,“伤口要赶紧料理,去你的院子,还是我那里?”凌啸低头看看故意刺得很浅的伤口,却不料,身材较高的自己竟是看到了曹敏的粉颈,笑道,“你斗说了要赶紧,当然十你那里近!”
润软晚风拂过柳林,两人搀扶前行,寂静终,曹敏却觉得自己小鹿心跳,“你是故意杀了秦公子的,是不是?”
凌啸昂然挺胸说道,“屁的秦公子,他有情吗?本来,凌啸有一千种从容置之死地的方法,不过,我怕他再次气到了敏小姐,无奈只好用这个笨办法,唉,可怜本将军一世英名!想必你定是要笑话我了。”
话声铿锵之时,恰逢两只归林倦鸟扑腾翅膀在林间小道前飞过,远处的曹院已在眼前,曹敏心中莫名一痛,凌啸竟是为了自己刺伤大腿?!刚说了句“我那里有金创……”,就见到胡涛率卫向这边赶来,曹敏忽觉失落,“你的人来了。”
凌啸搭着敏小姐的肩头地手指一点,淡淡吩咐道,“胡涛!给爷办件差使去,无论佟国维现在何处,找到他!”
——
“什么?你需要两万两银子?!干什么,混帐东西,你以为你老头子是户部铸钱司官,还是廊坊化银场学士?!”佟国维正在自家堂中暴跳如雷,数落着儿子隆科多,除了没有挥动老拳以外,声色之严厉,前所未有。
“是七爷……”隆科多盯着父亲的口水,也有些害怕。
佟国维尽了最大的努力,想要恢复宰相气度,可一听七爷就光火万分,吼道,“别他妈折腾了,整日里和七爷厮混那些戏子,有什么前途?要是正正经经的女戏子,还则罢了,全是些不能生娃的娈童,你砸钱下去老子就不能容你!你今天要三千,明日要五千,当你阿玛我能够拉金屙银?!莫说我不敢贪污,就算是像明珠一样的贪,也顶不住你这样去填屁眼,塞无底洞!”
这声吼,引来了堂外仆人们的探首相望,隆科多毕竟也是官居三品的虎枪营副统领,被老爷子骂得这么不堪,火气也忍不住飙升上来,冷笑道,“好,好,好!我不成器,我玩屁眼,行了吧!可你看到了没有,我被皇上刷下来不让扈从圣驾,阿玛你知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官拜宰相,位极人臣!常言道,盛极而衰,你位极人臣之后,可有想过我家败落地一天?你死抱八爷的大腿我不反对,我再抱一下别的阿哥,还不是为了增加我佟氏一族的胜算?我今天想要求些上进,你却不给我机会!那我就告诉你,你儿子我没有容若那样的本事,等有一天你垮台了,别指望我像容若一样能保得住你!”
佟国维一愣,儿子这话有见识啊,难道他真是要求些上进?慢慢坐下身,端起水烟壶咕嘟嘟抽了几口之后,佟国维闷声道,“如今秋收的租子还没有上来,帐房里面就五万两冰炭孝敬银子,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要学鄂伦岱给老子惹麻烦,上次去湖广给八爷送信,害的你阿玛落了把柄在凌啸手上,至今寝食不安!”
隆科多一听有戏,嘴角鄙视地一笑,“阿玛,你就别提堂弟了,他是什么东西,为屄生为屄死的主。我今日下午被七爷召到府上去了,嘿嘿,五爷、十一爷也在,你说我看到听到了什么?”
“什么?”三位阿哥在一起的事,佟国维不得不吃惊,挥手令下人全部闪开。
说到隐秘事,隆科多也犯了烟瘾,拿起水烟壶咕嘟嘟也是一阵猛抽,“三位爷当着我们一班忠心属下的面,歃血为盟,说是要同进退,共祸福,誓要求自保,无论谁有缘得到皇上的垂青,一定要保证另外两个一生平安呢。不过很可笑地是,三位爷谁也不肯当头,全不肯去立担被顶上前三名的重任,哈哈,最后只要约定,三年一抓阄。这三年,轮到了七爷,呵呵,他差点哭死了,抱着一个戏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呵呵,奇闻啊。”佟国维也不觉莞尔。三个阿哥结盟互保,有另外两人的鼎力襄助,上前三名不是难事,关键在于他们都是胆小之辈,竟然把别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推来退去,真是又想吃果子,又想不被刺扎着。忽地想起一事,佟国维愣道,“这于你要银子有何关系?我不是要你去保四爷的吗?”
隆科多一摆手,“别提四爷了,他不相信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这三天赶了三次,还说什么胤禛从此不结党!切!死去吧!”说完,就将三位爷只筹到十五万两银子,需要一班门下鼎力借款的事情,慢慢向佟国维说了,然后得意地望着父亲说道,“现在九个阿哥,我辅佐三个,您辅佐八爷九爷,呵呵,正是九个中买了五注,光凭九和五这吉利数字,我佟氏下一代的继续富贵,真是指日可待啊!”
隆科多如愿从帐房拿到两万两银子,一溜烟押宝去了。佟国维却眯着眼睛对凌啸的三准则冷笑不已,正入神着,忽见官家将凌啸的中军参将胡涛带来。
“我们爷说了,要我转告佟相爷,姑苏人士秦如海盗窃刺杀未遂,他的丧事只要五万两白银操办,看佟相爷能不能批个条子!”
佟国维大吃一惊,不敢去看胡涛的脸色,只是对官家吼道,“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少爷给我追回来!”
第两百九十三章 绝顶熟女武则天
圣驾到了山东济宁州的时候,方苞就觉得自己的前程越来越光明了。
一年之内,小章京又大章京,如今随驾南巡,御船还没有走出山东,他就因为严斥济宁知州滥用民力接驾,被康熙再提一级,赫然就是仅仅次于上书房大臣的行走了。此刻看到马齐进来,记起马齐是老前辈的方苞,也不因为平级就有半点的不恭敬,毕竟马齐是满臣,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呢,根基甚浅的方苞咱那马敢放肆。
“马相,您看这几份折子是不是呈送御览?”
马齐很满意这新进幸臣的恭敬,点点头接过折子,端了茶杯坐下去看,一看之下,却忍不住吃了一惊,赫然又是一件震动朝野的御前官司,老牌子太子太师熊赐履拜章弹劾新任太子太师凌啸!
对凌啸半点好感也没有的马齐,巴不得有人弹劾凌啸,要知道天下传得沸沸扬扬的五毒驸马的名声之中,他所毒害的宰相就是自己,要不是康熙念及旧情,给了自己一个上书房行走的名目,否则自己还不要被人笑话得抬不起头来啊。担巴不得毕竟只是巴不得,扳不扳得倒凌啸又是另外一回事。熊赐履去担任《明史》总裁官已经三年,他和去编了几年《康熙字典》的陈廷敬一样,对皇上的影响力大为减弱,要是他斗能扳得倒凌啸,郭琇早就扳了,凌啸早就倒了十七八遍了,只怕尸体都烂得只有一堆骨头了,还轮得到你?
“……,臣熊赐履骇闻太子太师考评三准则一事,忍不住以首抢地嚎啕良久。自古皇子乃圣荫血脉,如此黜落海上行贩夫走卒之事,士林嗤笑皇子亲操贱业尚且不谈,讥议国族士农工商不分亦可不论。单说金枝玉叶行于茫茫大海,性命危在旦夕这一条,凌啸就难逃戕害宗室之嫌!…….”
马齐面色纹丝不动。心中却有些鼓舞,这折子有些力度,可惜等他看下去。却大叫惋惜,后面仍是在鼓吹那一套要么立嫡。要么立长,唯有储君早定,家国方安。马齐一阵失望,问道,“熊赐履的消息竟然那么闭塞不成。连皇上离京前一天的朝会所议,他都不知道么?”
方苞笑道,“熊先生是理学名家,讲究事事专注,恐怕他业是几天吼离开编修处才得知的,不像朝臣们早就拈轻虑重考量良久,又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性子。自然愤愤不平了。马相,递进去还是……”
“当然!”马齐心思一动,生怕再出现上次凌志弹劾凌啸,自己陷入尴尬难辩的境地,笑道,“我们上书房可不是前明内阁,只可建议不可决断,皇上刚刚骇在接见地方望族,你去看看吧!”
离开乱成一锅粥的京城,康熙玩得不亦乐乎。每日里都是乐呵呵地。
李德全、高无庸和几个随驾大太监更是欢喜,每晚上都要用牛筋绳扎好银票,睡觉都常常会笑醒。不为别的,皇上一改前次南巡的习惯,每到一地,都要询问本地名门望族,尤其是那种影响可达半省左右地,康熙就最感兴趣,一面命人召集其家主前来,一面就命几个大太监以赐其家眷宫花之类的名头,前往去看人家的小姐容貌。都是在士族官场混地,谁看不出来,想要兴家旺族的,光是贿赂银票,就让这些大太监心花怒放,每一个人都在祈祷,但愿这样地南巡永无尽头。
但李德全现在有些担心了,伺候康熙刚刚用完晚膳,方苞就带来了弹劾凌啸的折子,弄得康熙都忘记了派他们去济宁城中赐宫花。
康熙看完折子,面色沉了下来,这些个混帐东西,朕为何要在临行前一天开朝会定决议,难得你们看不出我的故意?“方苞,这事情你怎么看?”
方苞一愣,本待呈送折子就走的他,这才明白马齐为何要他来了,心中一顿哀叹,难道我白天封了行走,晚上的第一次谏议,就非得要得罪一个人?凌啸那是说都不用说,翻毛鸡惹不得地,可熊赐履士自己的理学启蒙师父,当年路过桐城,骇给自己指点国学问,自己一向以此为傲,四处宣扬,难道今天就要出卖老师?可是,不说个看法出来,就会得罪更加不可忤逆的至尊,也是和自己过不去!
“皇上,熊赐履士我的老师,人品学问一向为方苞敬重。但微臣以为,熊赐履这次是有点危言耸听了,太子太师定下的那三策,虽有些不合皇子们的身份,但切合君以哀悯的精神,是和孔圣人孟亚圣一脉相承地。当然,熊赐履也是一片忠心,还恳请皇上令驸马爷妥虑皇子安危这一节。”言语中随时摸棱,方苞却是惴惴不安,自己这次算是把师父给卖了,不知道日后传出,士林是不是骂声一片?
尽管方苞也可以振振有辞说是就事论事,可惜汉族士林,早就沿袭了前明的党同伐异,是不会和你论什么就事论事的。正患得患失,却听康熙嘿嘿一笑,“就说圣驾已经离开济宁,折子退回上书房。朕像干的事,还没有半途而废过!”
辞出来的方苞,被冷风一激,这才发现内衣早已经湿透,幸好我没有多为师父好话,搞了半天,其中也有皇上的决定,真是祖宗有灵啊!
——
“我绝对不会放弃,皇额娘在天之灵,请保佑孩儿马到功成,旗开得胜!”
占据了三阿哥府邸的胤礽,对着他母亲的灵位再三拜了,决定和过去来个一刀两段(一刀两断),所以,他才来到这里,向九泉下的额娘诉说。
呱呱坠地就是皇朝的嫡长子,二十年恍若烟云地皇太子生涯,伴随成长过程的登基热望,这一切,都是拜这贵为正宫皇后的母亲所赐!而如今,自己亲手把娘亲给他的资本完全败光,党康熙决定了秘密建储、凌啸说出三准则地时候。胤礽就明白了,重返毓庆宫不复再是自己的目标。要么一步到位荣登大宝,要么就领受臣籍。等候新君的整治!
昔为千岁今落凡尘,胤礽无疑经过了深刻反思,本来地才干被煌煌太子位所掩盖。而现在地位不同之后,视角完全不同。他的才干复活了。
等到他自己开始了独立思考之后,发现自己处于了绝对的劣势之中。父皇康熙被自己带了绿帽子,顾念太皇太后和皇额娘,才没有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自己屡次欲治死凌啸,也是裂隙深如峡谷。想要恢复什么交情,简直是痴人说梦。偏生这两人一个在暗,一个在明地皇位影响者,自己看来已经是毫无机会。
“爷,这么晚了,您要是还不休息的话,明天可就没有精力去南书房领讯了。”石氏看看胤礽。叹了一口气道,“爷要想成功,本来就该付出比别人数倍地用心,还是造些留点精神的好,先去睡觉吧,妾身已经想得有些眉目了,爷明晚上回来,妾身的主意应该氏可以拿得储手的!”
胤礽一下子愣住了,事到今日,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贤妻良母。这个结发妻子不仅没有怨恨受牵累,而且还殚精竭虑为自己出谋划策,愧疚之下,感言泣道,“福晋,胤礽让你失望了。”石氏一把挽住他地手,毅然道,“妾身与爷夫妻同命,你既然已经知错,爷不必在(再)耿耿于往事,诚心改过好了。爷也不要过于气馁,须知道,你还有一大本钱,就是妾身!”
“福晋你?”胤礽大吃一惊,不晓得石氏为何如此自傲。
石氏一指外间的侍卫,冷静地说道,“按制,亲王福晋也不过是区区二十名侍卫,可你看见了吗,皇阿玛为何还是给我拨来了三十名侍卫?为何丝毫没有减少我的月例供应?因为他疼惜我这个苦命的嫡亲儿媳妇,欣赏我八年来管理后宫六院井井有条!凌啸以为皇子们的才干重要,是,他说的有道理,可他不知道的是,在皇阿玛地心中,阿哥们的家庭也很重要。各府的福晋,是贤内助,还是善妒夺权的臭狗屎,也是一大不得不虑的因素呢!”
胤礽瞠目结舌起来;犹如醍醐灌顶,想不到自己不珍惜的,却往往是最珍贵的。
石氏一撩被晚风吹得微乱的秀发,笑道,“爷你也不要吃惊,这是有一日我听皇上亲口说的,八阿哥的母妃向皇上抱怨暂停推举之事,皇上当时大怒,骂八阿哥地福晋是河东猛狮子,比不上我贤淑敬诚德容兼具,要是他当皇帝,弄不好就是一个篡朝的韦后。”
胤礽明白过来,忽又哑然道,“为什么不是武则天?”
第 2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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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51 章
“哈哈,哈,爷你真是逗,那个岳郡王的小丫头,也能比武则天?爷你可知道,就算是武则天,也应该是我这惯例后宫的嫡亲媳妇,哼,后宫六院我逗能整得皇子母亲们一愣一愣的,这九王争位,又有何难?!”
胤礽大喜过望,一把抱住了石氏,笑道,“福晋,我的好则天天后,你真是疼我,快点告诉我,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石氏在他怀中娇娇一笑,伸出兰花指狠狠一戳他额头,“妾身不是说了明日晚上再告诉你的吗?”
“我的天后娘娘,快告诉了我吧,心急火燎啊!第一步该怎么做呢?”
石氏猛地勾住了胤礽的脖子,把头贴上胸口,浅笑道,“你第一步就是好好休息,明日打起精神来顺承凌啸。当日拉,如果爷你暂时睡不着的话,不防(不妨)先和妾身制造另外一件大资本?”
“什么资本是可以制造的?”
石氏一口咬在胤礽肩上,见到了血后方抬头道,“笨蛋,皇阿玛的嫡亲皇孙,我们九可以造啊,其他阿哥们就算通宵达旦造出一百个来,嘻嘻,都不是嫡亲长孙呢!若是调教得比你强万倍,噢~噢~噢,又不是小孩子,咬我乳头干嘛?”
本来只喜欢熟女的废太子,只要一想道“武则天”这存在于心中的绝顶级别的熟女,忽地发觉自己好有想法,牛喘姣嘘的交战之中,已是赫然忘了,这是供奉皇额娘的地方。
第两百九十四章 励志绝联二月河
九月初六小重阳,大清早凌啸就来到了上书房,皇帝南巡了,按律制是不能举行朝会的,可身为监国辅臣之一,凌啸必须前来应卯。才一进来,雷打不动早期的张廷玉已经在笑吟吟地等着他了,佟国维、陈廷敬也精神抖擞,就是身为皇弟的裕亲王福全也赫然在座,凌啸大呼惭愧,给福全这叔王行礼请安之后,拽起三位给他打千的宰相,笑道,“王爷,刚刚在南书房布置了阿哥们的早课,呵呵,来晚了,叔王不怪。”
自从和大阿哥一起兵败奉天之后,裕亲王福全变得很是恬淡,再也不去想谋取什么世袭罔替,更因大阿哥的死亡,不敢搀合阿哥们的事情,也笑道,“俗语有云,大家晚间全到我府上去喝酒解乏,我对这些侄子们都是一样的疼,你和几个侄女也去,叫豪成也来,咱们都唠嗑唠嗑。”
凌啸瞅了他一眼,忙不停地点头应承,显然这个王叔也被有些阿哥的拉拢行径烦得不行,这是在凌啸求援,希望凌啸给他压压场子呢。
天家事说完,张廷玉首先向凌啸躬身一礼,笑道,“首先恭喜皇上,其次也要恭喜驸马爷了。昨晚上奏事处接到兵部转来的附件弱书生?”
邬思道这才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为难起凌啸道,“看来,逆爷是在借我的尿壶尿自己的尿。想必是要大肆向在野宣传的了。不知道二公子还能想个什么样的好名字,可不要真的黄金白银地。甚为俗气啊。”
凌啸把嘴巴一撇,“我认识一个人,名叫凌解放,后来他取了一个号。叫二月河,乃是黄河凌汛二月方才溶解,携势冲涤入海的意思。如今我移来香山枫叶,已是取了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地意境,又引来活水绕林穿府,哈哈,二月河这个名字想来不差吧!”
看到凌啸在那里自矜自夸,邬思道哭笑不得,“人家问我府上何处。难道我说我家住在二月河畔,羞也要羞死!这不是当我渔夫吗?逆究竟是招揽我这渔夫多些,还是思念那个故人多一些?”凌啸大为惭愧,却听邬思道笑道,“不过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我辈英雄也罢,风流也好,不过是沧海一粟,该当留清名于青史!呵呵,逆要这个意义,我倒是更愿接受的!恰元曲所谓的,这辈子不易,大丈夫当如此!”
凌啸脱口而出,“一万年太久,好男儿只争朝夕!”
“好!好!好!”怕趴啪的掌声传来,纳兰容若从工地外走来,“想不到你们两国在对对联,真是意蕴深远地励志好联,不知道横批是?”
两人轰然齐声,“二月河畔!”言罢,凌啸虽是汗颜盗用主席诗词,却和邬思道相视惺惺,都觉得今生有缘,竟然不经意凑出绝妙好联。等容若一手大气磅礴的好字记录下这副对联,三人都觉得心中一股温暖升上心头,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兵强马壮好开张,回到邬思道小院,凌啸不等两人开始品茶,马上就把于成龙、郭璓两对头分别督两江和两广的事情说了,又把熊赐履弹劾自己一事也摆上桌面,惴惴不安地问道,“先生,大哥,你们看,皇上这不是在防我什么?”
邬思道沉下脸来,思虑片刻,摇摇头道,“自古以来君臣相疑,就越疑越深,其实多半是人心隔肚皮。二公子,逆还把自己放在一个督抚的位置上来考虑问题,眼界不阔,心思不广,没有和皇上的宠信合拍!”
容若有些不解,“先生,这明显就是一个不好的消息,皇上用冤家来包围啸弟,以后七个省闹起别扭来,啸弟一张嘴、两个省哪里能说得过他们两张嘴、五个省?”
邬思道眼睛里厉光一闪,顾盼间神采飞扬,斩钉截铁道,“那就不用嘴巴来说话,用民生、用吏治、用财赋、用教化、用战功、用稳定来说话!”这个瘸子师傅站起身来,面容竟是有了一种神往,“皇上果然是千古明君,竟然用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招来挺你二公子,寻常人只怕会是要在三五年后,方才能够领会道圣上的这层深意啊!”
容若两兄弟大吃一惊,莫明其妙,明明是掣肘防范,邬先生却说是皇上力挺凌啸!?
“你们想,于成龙何人?嗜名如命又天生红眼,说是爱民为残民,他取财赋重地,定是重税残苛,死劲玩那劫富济贫!会怎么样?商贾只好挪窝,挪到哪里,二公子若能在浙闽低税鼓励商贾,还不是弄去大半的商财?!至于郭璓,除了和于成龙一样的毛病之外,还有两样更是致命:他接了施世纶地巡抚不到两个月,谈不上地方封疆经验;加上担任左都御史良久,三天不查贪官污吏,手爪子会痒得挠心抓肺,呵呵,到时候,贪官污吏都活得艰难,那些依官经商的,还不死命地往你浙闽地头上跑啊!哈哈,皇上不动声色,就为你把天下第一督抚的牌子给竖起了一半,你那个台资太师的位子才能稳如泰山!神啊!妙啊!”
凌啸这才明白过来,高兴归高兴,可这康新皇帝未免太厉害了吧!
日!除了未来的知识以外,论起治国玩人玩江山,自己差康熙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第两百九十五章 我拿什么回馈?
一想到康熙,凌啸就寒着心说道,“唉!皇上越是这样挺我,就越发会引起众人红眼,这不,我又没有招过谁惹过谁,连熊赐履的名字都没听过,他这个理学大师就从《明史》编撰处跑出来攻击我,难道他忘记了,满人勋贵是不讲与民争利的,本来人就少汉人九十多倍,不争利才怪呢!况且皇子储君之事,他一个汉臣出来凑热闹,真是不要命了,连我都觉得为他担心。”
邬思道猛然爆笑起来,“哈哈,二公子,你能不能沉下心来啊!好好想想咱们这位五百年不出一个的皇上,他是不会让熊赐履倒霉的!”
怎么?凌啸不是没有琢磨,只是他今天是第一次站在朝局和国家的高度上来考虑问题,角度不同,看得自己都糊涂了。
邬思道慢慢拄拐而行,笑道,“皇上是把这份弹劾折子故意退回来的,要不然,像这种一品大员之间的攻讧,且事关国策,皇上会不理出个青红皂白?!他这样,定是要留守上书房的人去处理,而他也期望你能够不要自行发飙,看看你是否把朝臣往死里面整,毕竟,熊赐履是关心皇子安全,而要是皇上因此惩治的话,那就会让汉臣满臣越发离心。你还是要显出容忍之量,想想怎么化解才是正理呢!”
靠,好一个重在参与,听不听却是另外一回事。不接受奏章,也不去下旨意惩罚,老康你玩满汉和谐社会。也玩得太超前了吧。
凌啸感叹完毕,容若却一拍大腿,叫道,“这化解有何难的。熊赐履可以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但他却不敢不给我师傅地面子,天底下,他就怕这个人,我这就去找师傅!”
这一下,邬思道也楞住了,“尊师贵姓?”
“渔洋山人王士祯,呵呵,文坛领袖。老牌子刑部尚书了,现在虽是在暂时丁忧,不过马上就满了,前几天就听圣上说过,要起复他这忧民疾苦的老朋友。当刑部大司寇的,呵呵!”
第 2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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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52 章
邬思道倒吸一口凉气,虽是早闻王士祯之名,但还是第一决听说皇上称他老朋友,还要起复。看来康熙也是担心朝局不稳。用些老臣来压阵脚。果然是未雨绸缪用心深远。
容若刚要出去,却见胡骏飞一般跑来。“爷,密旨匣子到了!”
康熙不是已经差不多到了徐州了吗,不去干些花差花差的香艳活,倒有功夫给自己发密旨,想来干系不小,三人连忙凑近来看,却是通篇文白夹杂。
“小纳兰:朕已知熊赐履弹劾之事,理学乃是满汉相融之要义,切需慎重。夫大丈夫需壁立千仞而海纳百川,你往朕之行在发来一推荐明折,荐熊赐履为吏部尚书、王士祯为刑部尚书,朕准之。两人为理学文坛之大宗,非一般道学可比,未必领你地情,但若是你亲自拜谒,讲明如何确保皇子海上安全,你定可以得到熊撤掉弹劾,得到王渔洋的支持。体元主人”。
凌啸大吃一惊,康熙竟是要自己亲自举荐熊赐履和王渔洋,果真是和邬思道的思路一脉相承!见胡骏还站在门口,知他有事,目光示意之下,胡骏禀报道,“爷,佟中堂在门外投名刺求见,爷您见他吗?”
一提起敢暗中动手脚的佟国维,凌啸就是火大万分,这老家伙又是用间偷信,又是毫不通气就暗送弹劾奏章给康熙,哪里是个服要挟认倒霉的模样?怒道,“见他个球毛,告诉他,我马上就把那封信呈给皇上,要他等着皇上的罢官旨意吧!”
胡骏转身就走,却听邬思道怒声道,“慢!你今天是怎么了?想事情都不经过大脑!”
容若和胡骏瞠月结舌,这先生和顾贞观的温文尔雅好生不同,整是一个凌啸千辛万苦求来的爷!凌啸却偏生就吃邬思道这套,他明白今天自己心有些乱了,都是被康熙另外一个层次的神般能力给吓得郁闷万分,地(的)确有股子畏惧和无名之火压抑心头,但邬思道总是能给他如狮子吼一样的镇定感觉,当即向先生拜礼道,“请先生教!”
邬思道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叹道,“论及你搞得那些天道和技术,思道自知不及,但思道知你为国为民,方才全心辅佐你。不过,帝王心术却是思道所长,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对我邬思道有信心!”
凌啸越发恭敬,是啊,自己在大局掌控上,未必是有三十几年经验的康熙的对手,可我有邬思道破解啊,担心和郁闷,就是对专业人士的不信任了,这对古代士大夫精英来说,很严重!
正要道歉,却见邬思道豁达一摆手,沉声道,“思道是觉得,能够握到一个宰相地把柄很是不易,好多人想求这种机缘巧合都求不到,二公子何必浪费?佟国维越是想方设法要拿回书信,越是想悄无声息扳倒你,甚至你一句话他就乖乖交来五万两,就越说明了把柄的分量!你也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佟国维既然是帮八爷九爷,反过来说,他就可以凭着宰相身份,帮你对付其他七位爷!”
“那我见见他?”凌啸马上消了气,笑道。
邬思道却笑道,“小孩子不听话,是不可以给糖吃的!”
“胡骏!去,告诉佟国维,姑苏人士秦如海从棺材里面伸出一只手,不肯死透,我帮他垫了三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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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骏的话,砸得佟国维一楞一楞地,心中郁闷无比。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可人家太师就是叼,勒索用地都是三品参将。
三万两!你当我能拉金?……佟国维差点哭出来。钱他不是筹不到,只不过觉得自己冤得慌,他不是不想给凌啸通风报信有人弹劾,仅仅是因为要见德和坊地少东家。忙得忘记了。
“有,这不是佟相爷吗?侄儿给您见礼了,这位是……”一个其貌不扬但衣着不俗地年轻人赶过来给他行礼,还要介绍身边地一个二十五六的女子给他认识。可惜的是,佟国维看到这个叫熊岚志地家伙就火大,狠狠瞪他一眼,怒道,“为你谈的那事情,本相白白损失了三万两。哼!”说罢,佟国维一摆手就上了八抬大轿,就这么离开了凌啸的府邸,把个熊岚志弄得莫名其妙。
“岚志,这个就是你们德和坊的靠山佟相爷?”女子很是拿大。直呼这少东家的名衔,却见那熊岚志很是恭散,“是的,大东家。也许是有什么误会,佟相爷似乎对我们有些不爽。不如我先回去通知家父。咱们改日再来拜会驸马爷。不然,没有佟相爷的好话。我们只怕是很难见到驸马爷……”
那女子却嘻嘻一笑,摆摆手,向正在望着她觉得面熟的胡骏万福一下,笑道,“胡大人,小女子恭喜您西北大捷建功立业,您可曾还记得小女子吗?”胡骏许是颇有印象,“在认,在认,哦,你就是在武昌和菁菁小姐争过代理权的苏谨小姐!”
有了熟人好办事,在熊岚志地目瞪口呆中,两人得到了凌啸的接见。
也许是生活优越,也许是心中无忧,一年不见,苏谨似乎增福不少,凌啸再次见到她,都差点认不出来了,看着这个本应该是嫁了人的粤海社大东家,凌啸一面迎近看茶,一面暗忖他们的来意。
北京德和坊、厦门信义行、江宁江通坊和广州粤海行这全国四大牙行,在商界既是中介网络,也是操纵各级市场渠道信息交流平台,而他们组建的粤海社,拥有两百艘三千料武装商船,论及实力,比菁菁地十八行省巨贾组建的十八行还要呼风唤雨。凌啸很是好奇,这样一个清代商业帝国的老总,来找自己干什么。
苏谨恭恭敬敬地给凌啸再次万福,却端的是不卑不亢,笑道,“自湖广一别,驸马爷已是娇妻美妾成眷属,权柄煌煌金龟婿,苏谨今日放在感叹菁菁妹子的远见卓识,想当日,区区六十万两,竟然为十八行买来了一个天大地靠山,小女子好生钦佩菁菁妹妹地眼光。驸马爷,小女子悔恨得每每吐血,今日是来厚颜问一句,小女子能不能补张船票?”
补票?苏谨地模样不可谓不楚楚可怜,不可谓不悔恨万分,可凌啸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是因为她太过势利钻营,还是她诋毁了菁菁?整个十八行的百多艘两千料武装商船,都在为自己义无反顾地守护海峡,若是用损失地银子来计算,这将近一个月来,损失何止百万两?!
尽管凌啸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当回事,但心中却越发感念菁菁。不过,自己也是商场出身的凌啸,混了官场之后更加成熟,分清了心中的亲疏之后,顿时就看开了,你既然以利益先导嘛,我就永远只讲利益!
“呵呵,票可不便宜啊,苏小姐,先介绍这位公子,说你们的来意吧!”
听说了眼前这少东家就是一统黄河以北牙行业的德和坊熊公子,凌啸忽觉耳熟,猛地记起了一件事情。这个熊公子,赫然就是当日自己御前比武时,也压了自己赢的那个年轻人,难怪有些面善。
苏谨浅浅一笑,盈盈说道,“我们是来请驸马爷给我们一个机会,请驸马爷将太平洋公司所有海船的采购任务交给我们来完成,当然,驸马爷,小女子定会在价格上给予最大的让步,来换取太平洋公司今后的货物分销权和供应权。”
赫!好大的口气和想法,那菁菁怎么办?自己拿什么回馈免费主动守护海疆的十八行?!
但是,苏谨毫不犹豫地让凌啸不得不天人交战起来,并且凌啸丝毫不以自己会天人交战为耻。因为,赫然摆满茶几的,是比大部头《康熙字典》还厚的万两面额的银票,凌啸只是扫一眼,就知道这绝对不会少于三百万两!
晕,我说这苏谨怎么胖了不少,原来是穿了一身银票衣!
第两百九十六章 匣剑帷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钱不拿,当我傻瓜?
自己奋斗了两年,也才不过是有个三百多万两,如今有人又送来了三百万两,少奋斗两年啊,比起和坤,自己这手笔算个屁!凭着自己的圣手,报答菁菁的办法和收益多的是。想着想着,凌啸已是展颜一笑,“这么大的投入,我怕你们会划不来啊!太平洋公司的买卖还没有开张呢。”
苏谨嫣然一笑,“没什么划来不划来的,小女子也说过了,这只是补票罢了,希望驸马爷领受到我们粤海社的这番诚意之后,以后能对我和菁菁妹子的十八行平等对待,就是驸马爷体恤小女子了。至于那些太平洋的生意,其实小女子并不敢沾边的,就是您给我们九十万的船队筹备银子,我们也是不敢接那笔生意的。”
这苏谨说得轻巧,凌啸却警惕顿生,心中惊骇。皇子们将人人出银十万两的事情,太平洋公司设立的性质,她们竟然都是很清楚,如今吐露出来,无非是软中带硬地告诉自己,她们的背景也很深,希望自己不要忽悠她们的银子!
但凌啸还没有来得及揣测她们的背景如何,就听他熊公子笑道,“驸马爷,其实,我们粤海社已经想过了,今后将改名闽海社,两广仅仅只留下一个澳门分社,将总社由广州迁往福建。到时候,我们处于您地治下。仰仗之处还多得很的。当然,我们保证遵纪守法,税款齐备不说,就是厦门信义行的牙行生意。也定会规规矩矩,绝对不扰乱浙闽两省的行情。”
迁总部?!尽管凌啸知道熊岚志地话中意思,是在凌啸需要的时候帮他扰乱外省行情,但凌啸却半点兴奋不起来,心中警惕更深。郭莠升任两广总督的事情,就连他这个监国辅臣都是上午方知。这粤海社却下午就知道了,还这么短的时间就作出了迁址的果断决定,未免能量大得骇人听闻了吧!
“甚好!甚好。我最是喜欢遵纪守法的良善商家了。”
凌啸捏着官腔将两人送走。翻了翻三百万两银票。心中不觉冷笑不已。你们这般显摆背景,却把我胸有大志地凌啸给吓着了!究竟是谁
将于成龙郭莠调任的消息透露出去的。凌啸未必能猜得出来,可显然不会是什么小人物。粤海社有些背景,凌啸是能猜到地,可背景大到上书房之中官员钦命,可就有点离谱了。如果说这都算不上什么地话,邹思道刚刚分析出来不久地事情,粤海社竟然如此快就作出决策,可见背后有一个非同一般地高人,苏谨的态度就说明了粤海社十分势利,这背后高人是敌是友都未必是福!
“胡骏,你如此这般……”本来准备大展拳脚地凌啸,面对可能存在的威胁,很是恼火,他发誓,一定要将那个背后高人找出来,如果是不妥的潜在敌人,自己必须毫不犹豫要将他干掉,如果确定无害,自己也一定要把他网罗到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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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公子很快就回到了凌啸的面前,他看到凌啸的时候很是吃惊,因为,相隔不到两个时辰,凌啸就派了亲兵把他给招来了,凌啸倒是笑得春风和煦,可那胡骏却是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恼怒模样,看得熊岚志大为惶恐。
“熊公子,凌啸很是谢谢你看得起我,前年我御前比武,你买我凌啸五百两,这次我东南镇抚,你又买了我三百万两。呵呵,不过,你的第一次买我赢,似乎只是为我捧了一个人场,可这一次,嘎嘎,你真是够意思,买了我一个法场!”
熊岚志一惊,“驸马爷,您说得是什么,我不是很明白啊?”
啪啪!凌啸沉脸击掌两声,就见后堂亲卫带出三个男人来,熊岚志的脸马上就青了。这参将胡骏,定是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去了钱庄,骗得自己的手下以为他是去存银子,结果等胡骏一走,其他凌啸的人却是螳螂捕蝉,把向钱庄掌柜打听银票暗花的手下抓了一个当场。
“若是驸马爷能够体恤我们生意人的难处,也曾经收到过这样的银票,那你又何必这般生小女子的气呢?”
苏谨也随后被凌啸的亲兵带了进来,却很是镇定,看到还堆在凌啸茶几上的那堆银票,忽地笑了起来,在熊岚志的惊诧中双腿跪倒在地上,望着凌啸自顾自说道,“驸马爷请不要见怪,我们粤海社行走于官场之上,难免就要孝敬,既然是孝敬,难免就会如同契约,可官场和商场是一样的,林子大了,那不守信用的就大有人在。久而久之,我们自然也会防一手,对一般人,我们是要他打个收条的,而对于驸马爷您,我们深知条子会对您有干碍,所以给您的待遇是什么都没有要,只是对这银票上的暗花留了一份附录罢了,您若是带出京城去花用,其实我们就毫无办法。这等官商间约定成俗的事情,驸马爷难道真不知道?”
第 2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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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53 章
晕,不是贪官的凌啸顿时大为尴尬,居然被人当成了初哥!**,初哥就初哥,赤裸裸来吧!笑道,“我要知道是谁在给你背后出主意,能告诉我吗?”
“驸马爷觉得小女子需要人出注意?”
“来啊,关起来!”凌啸很是干脆,毫不犹豫扣了她,“你得要庆幸我姑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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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裕亲王府宴会,凌啸是带着芩儿和雅茹赴会。两姐妹自有往日闺中密友莺莺燕燕地拉到女眷席上,而凌啸横一眼闷声不响地阿哥们之后。就被叔王们扯到首席上就座。
杯来盏去,凌啸甚是舒畅,今天不仅亲耳听到了戏台上昆曲名剧长生殿,还因为他见到了很让他觉得有趣的事情。时隔快两年了。福全的女儿瑾虹郡主,自己见到了居然还认识她,尽管她在兰芩和雅茹的怀里挠痒疯逗,可还是不时地望向自己这边,这不,竟然还向自己走了过来。
这个号称和欣馨齐名地宗室才女。却不是因为钦敬凌啸的才情或是王霸之气,“驸马姐夫,妹妹求你一件事情好不好?人家今天邀了苏谨姐姐来这里参加宴会看戏。却被你给留在了府中。妹妹我好丢面子啊!你要是不把她放出来的话。我可是要给雅茹姐姐她们说你觊觎苏姐姐美色的。”
满桌的王爷们大感窘迫。固然没有人敢笑,可也没有人呵斥瑾虹。就连福全也是装作没有听见,跟着台上旦角咿咿呀呀地扮票友。
嗯?你这是求人还是恐吓人,或者是败坏人!裕亲王女儿亲为求情,还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得到消息,凌啸越来越觉得苏谨有意思,刚想苦笑着拒绝,却见裕亲王地母亲、顺治爷的老皇太纪也在女眷席上开了腔,“乖孙女婿,你就应承下来吧,放了我那干孙女,要是她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看在本宫地面子上,让她给你陪个罪好吗?”
日,这老太婆是康熙也要称一声母妃地顺治老婆,面子非同小可。大吃一惊地凌啸怎么敢耽搁,连忙起身恭敬地跪了,屁都不敢放地表示马上亲自回去放人。
尽管听到了身后一些窃窃地嘲笑声,凌啸却不以为意,因为他已经被苏谨的能量吓了一跳,那些个她粤海社后面地背景,赫然就是以福全为首的一些王爷们!和皇子们争位争到令康熙死心所不同,这般子王爷们可是全对康熙毫无威胁,倒是死心揭地的护国屏藩,任何一个王爷摆出来,凌啸不惧他半分,死了的常宁就是榜样,可如果所有王爷都联合起来,加上宫中的太妃什么的,可就是标标准准的匣剑帷灯,令人不寒而栗!
苏谨还真是一个角色,竟然弄得凌啸今天下不来台,甚至还在自己的九个“劣”徒前尊严大损,累得两个娇妻也是面子丢尽,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到凌啸很不爽的样子,芩儿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马车的震动尽管岢得她很是疼痛,但她还是那样依偎着,轻声在耳旁笑道,“相公,苏谨在京城之中绝对是各个王府的风云人物,连我家贝勒府,她以前也曾经是常客,对付像苏谨这样的女子,你应该要小魔女出手的!”
凌啸一楞,看着拽得二五可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爷!”
噗~!不仅是苏谨,就连满会馆的亲卫和住客全都哄堂大笑。笑声中,凌啸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有你这么夸赞自己相公地吗?不过,苏谨是雅茹口中的苏姐姐,这就让凌啸大惑不解了。
“驸马爷,不知道您今天兴师动众,所为何事?小女子居于法统严密的京师之中,实在是惶恐万分。”苏谨忍住笑,对凌啸跪倒在地上,“若是昨日一场误会,让爷觉得丢了面子的话,小女子正在书拟请帖,请爷赏面当众赔礼道歉,一释前嫌。”
有那么样的便宜事?凌啸根本就不理会她,信步进了主院,向堂中
走去,借以躲避堂上还在隐隐传来的笑声,唉,都怪自己平日里没有调教好雅茹,这个笑话要是传了出去,自己恐怕会升一级,加个“贞洁毒药”的冤枉名声的。
堂上很是洁净明朗,凌啸却对当壁一副堂联甚是沉思,“圣贤耻独善,所贵匡时艰!”好大的口气,好强地亢愤,不知道是谁在自比圣贤,他又看出了什么样地时艰?!
闷闷地木轮声传来,凌啸并没有诧异,连身形都没有转一下,他知道,定是苏谨的那个瘫子相公从侧厢出来了。见到凌啸怔怔地望着那幅对联,来人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微微叹息一声,却是深远穿透,倒是雅茹和苏谨都进来堂上,各自站到自己相公地身边。
雅茹挽着凌啸的臂膀,微微摇晃,撒娇地小声说道,“啸哥哥,你生气了吗?不要生气嘛!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那边的那个瘫子,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小茹好希望你把他收入幕下的,不过……不过他老是不肯和苏姐姐成婚,人家怕你喜欢苏姐姐那样能干型的,所以……所以才提醒你不要上炕……”
凌啸忽地转身过来,眼睛猛然看向那个瘫子,一看之下竟是倒吸一口凉气,好一个瘫子!
瘫子并不独特,长相也很是普通,可这位三十岁中年人所乘坐的木轮椅,就绝对震撼人心了。机械专业毕业的凌啸,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先进之处,虽不及后世手摇残疾车那样精巧,也没有链条齿轮,但这车能够应用上改往复运动为旋转运动的“曲轴连杆”,这绝对是个中国的创举,要知道,瓦特在1780年搞出蒸汽机的时候,还在受到这项发明的三十年保护期限制呢!难道眼前的这个瘫子竟是当代的鲁班不成?
“驸马爷,请恕屈才身子不便,不能向您行礼。苏小姐,你代我向驸马爷行礼吧。”瘫子名叫屈才,光是听他这个名字,就知道他悬挂对联中的圣贤就是指的他自己,不过,凌啸更惊讶于他称呼苏谨为苏小姐。
看到苏谨竟是匍匐行了大礼,起身又是一记千礼,这下子连雅茹都有些吃惊了,这可是只有门下奴才才会向凌啸行的礼节。还是过年过节的时候行的,不知道苏谨她们这么干是为了什么?但听了雅茹说过些情况的凌啸。却已经没了太多的脾气,如果这轮车是屈才所造,凌啸就会难以按捺爱才之心地,他需要人才,有精力的专业人才。毕竟,就算凌啸知道很多地技术知识,可他毕竟要把时间花在挣位之上,没有扎实的政治地位做后盾。自己推动的任何技术方面大规模革新,都将会无疾而终或得不到大规模应用,而最可怕的。是自己透露出来的新技术流入外国,成为变相地资敌进步,那样的话,凌啸就会成为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
屈才见凌啸的脸虽然还绷着,但也没有阻止苏谨行礼,笑道,“驸马爷,请恕屈才无礼,先行设计于爷。屈才恳请爷原谅。但屈才实有不得已地苦衷。并不是要抓住您的把柄。而是找到机会和您单独一唔,求您许我们逃离苦海!”
“哦?”凌啸有些相信了他的话。因为,以粤海社高手那么深刻迅敏地见识,所设的贿赂抓把柄之计,怎么会那么不谨慎地就被自己的必行试探给真相大白?只能说,高手庸招,故意留痕。
屈才望望雅茹,却片刻就说了下去,“驸马爷,您刚才所注目的这幅对联,乃是家父屈大均的诗句,却是对我的殷殷期望。他是朝更交替之时的人,虽有‘故国江山徒梦寐’的诗句,更有‘中华人物又销沉’的悲忧。故国沉沦,他地确心伤,可我们广东毗邻海面,看到洋夷地船坚炮利,家父更是愤愤,今年年初去世之时,曾责令在下以商道振兴中华,勿须再计较满与汉,因为,更加凶狠地鞑虏已经来到了家门口!如果驸马爷听过荷兰这个规矩的海上马车夫地话,想必也一定听过劫掠尽锱铢的思板鸭和葡萄鸭!”
听到西班牙外号思板鸭,凌啸却笑不出来,他已经被震撼了。屈大均是谁不太记得,但他绝对有点印象,此刻,凌啸忽觉满腔振奋,想不到沿海民众中还是有会思考的精英,能够看得到洋人的领先和残暴。
屈才见凌啸似乎面色和善下来,接着说道,“无奈,我自执掌岳家产业以来,有负家父所托,不仅决策失误,使得前景大好的粤海社沦为王爷们的钱库,还使得如今的粤海社龙蛇混杂,甚至沦落为搜刮民脂民膏的工具。此次设计,就是为了摆脱满是耳目的诸王爷,希望可以和驸马爷一唔,请驸马爷从王爷们手中抢出粤海社!”
和王爷们拼命抢粤海社?红了眼的王爷们不发动门下奴才、宫中势力甚至是皇太后,和自己决一死战才怪呢!这和自己的政治态势与目标绝对抵触,那和逼得康熙罢免自己或是逼得自己马上造反毫无区别!相比之下,凌啸更愿意把这两个人抢回府去,放在二月河畔,不是更加简单安全?
想定主意,凌啸却问道,“在王爷们底下做,又有何不好?”
屈才恨恨道,“我的失误在于一点。每年我们赚来的上千万利润,原以为放在王爷们这一喜欢花钱的群体手中,可以用他们的各种花费,带动民间的营造工匠、手工作坊、海河货运的各行各业的飞速扩大,可惜,到今年,我才彻底明白过来,王爷们都是喜欢奢侈的玩意和买卖婢女名妓,至于那些什么珠宝、饰物、福寿膏、绫罗绸缎之类的,竟是没有一样能如我所料地推动民生,可怜我粤海社三万多的工匠船夫,日日夜夜为他们每年赚取民利多达千万以上,您说,我这不是助封为虐是什么?!”
第 2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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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54 章
凌啸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口水飞溅!
老天爷,这屈才原来还是一个朴素的经济学家,竟然懂得大规模消费拉动生产的倍数理论!干他娘,人才我要抢,纯利润千万的粤海社,也要抢!
第两百九十八章 不好抢
见到男人们都在谈事了,雅茹笑嘻嘻把手铳望小蛮腰带上一别,正要拉了苏谨的手离开,忽见凌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知道被他看穿,吓得一吐香舌,做个怪相,连忙跑到堂外,去寻境界隔离的胡骏去了。
凌啸冷冷地看了屈才一眼,说道,“你可知道,当着朝廷重臣的面,妄议当朝王爷们奢侈淫靡,会是死罪一条!哼,拉动什么业什么行的,对我大清有什么好处?你要是读过海关总督魏东亭的削减海贸折,就应该明白,皇上和朝廷都不喜欢沿海百姓太过富庶,因为,那里的满人寥寥无几!”
像是知道凌啸必定有此一问,屈才温文笑道,“创立彩票赈灾制度,又复在武昌生产席卷全国的香胰产业,在下一直以为驸马爷和他人不同,定是个深知国家经济之道,谋求大清长治久安的革新家,孰料今日一见大失所望!”
“哦?说说看。”凌啸好歹学过政治经济学,商场上混迹过,又被爆炸式现代传媒洗礼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屈才的倍数效应,暗笑,你就忽悠吧,接着忽悠!
屈才虽是只有一只手,但手势却很是丰富,尽然还想用一只手比划出一百来,“汉人百兆,满人一兆,这个的确是事实,可驸马爷你应该知道,无许是那个朝代,钱财总是向少数人手中聚去的,在这个没有后台就不能经商的世道,有权有势的官老爷们,是这些世上财富的最终去向!”
凌啸有些吃惊了,你行,还知道贫富分化,接着忽悠,忽悠得精彩,我就拿去忽悠康熙!
屈才的脖子显然有什么毛病,不能像邬思道一样顾盼神飞。但他中的那种精光却更为灼热。“既然如此,掌权的大多都是满臣,财富自然会向国族聚去,唯有大力促进了底层的财富基础,向满族老爷聚去的越多,生活才越优越,越是优越,就越发促进人口生长,只要皇上下到鼓励满族生育地圣旨。那人口岂不是成几倍,再十几倍,再百来倍地长啊!只要坚持征收汉族地人头税,不到两百年,满族人口就可能会涨到千万以上,四百年又会如何?不然的话。难道朝廷就永远让满汉人数这么悬殊下去。日防夜防多累?!”
凌啸不得不佩服起来,你真行,一知半解的人口学爆炸理论也还有一点,不过,事情岂会是你想象的那样。要知道即使是二十世纪末,经过了满汉通婚与毛主席鼓励生育之后,满族都好像没有千万呢!百万基数的族群繁衍。没有开放的通婚,会受到基因库和基数限制,想到达三百万都起码两百年之后!
但是这些话,自己懂得其中奥妙,可康熙不懂啊!他老康虽有些壮志,甚至也羡慕汉唐,可向来为满族少于汉族问题困扰,束手束脚的。要是自己用这番话来忽悠康熙,却是绝对有新意,谁说古人不如今。看来这屈才真的下了心思,别辟蹊径得自己都有些佩服,即使他是别有怀抱!
兴趣大升的凌啸笑了起来,“呵呵,有点意思。那你能告诉本驸马,如何才能让你们脱得了王爷们地掌控?”但是,当苏谨把一本账簿交给凌啸看的时候,凌啸就笑不出来了。
裕亲王、简亲王、庄亲王……,一溜的名字下去,几乎是满族在京的王爷们全都入了粤海社的股份,难怪四大牙行能够在各地迅速倔起,而海河榷关通行无阻的!更要命地是,他们地这些股份,虽是干股,却骇然占了粤海社的六成以上,折合白银达一千万之巨!莫要说凌啸没有这些银子,就算是有,人家未必会卖,自己也未必会舍得买!
苏谨一页一页地为凌啸翻着账簿,不经意地抬头间,却发现凌啸已经看得满头大汗,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知道眼前的这个驸马爷正在打退堂鼓,鼓起勇气说道,“要是爷你真的有信心在福建大展拳脚的话,昨日我们送去的那些银票,爷你也可以用的,那是家父留给我地出……出阁银子,不在粤海社的账簿之上的。”
凌啸大吃一惊,心中对这苏谨微有改观,楞道,“自己的银子拿出来干什么?没收了,我已经准备拜折交给皇上!”
苏谨盈盈拜倒,“苏谨没有读过太多的书,这些年来也是海上漂泊,但每每看到那些能够离家几万里的思板鸭人,我就觉得心中泛寒。诚如我夫君所说,用不了多久,我中华之地,将是这些人的觊觎之肉!人生一是富庶如我辈,已是深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想那洋夷凭着船坚炮利,攻占爪哇后屠戮得尸山血海,我们礼仪之邦是实在做不出来的。但像荷兰那样老老实实做生意经商兴国,苏谨认同我夫君的志向,国富自然可以兵强。”
凌啸怔住了,屈才说什么洋夷怎样地话,凌啸未必相信,但苏谨长期海上往来,还提到了西班牙屠戮爪哇原住民和我中原人士的惨事,他觉得可信。看着这个冷眼向洋的女子,凌啸忽地觉得有些惭愧,连一个没有自己这般知识经验的弱女子,因为职业的原因而敢于忧思而付出,自己怎么能霸道得只许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苏谨,再一次提醒你,我不是你夫君,两位老人家的娃娃亲是玩笑话!”看到凌啸在那里阴晴不定,屈才又笑道,“驸马爷,此事也不是急于一朝一夕间,莫说王爷间需要慢慢协商,就是我和苏谨愿意投身您的门下,您也要考虑和考察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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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怎么抢?你凌啸有本事抢?!
刚刚拟好凌啸报告三百万两事情的密折,邬思道和豪成就被凌啸的决心给惊呆了。全北京的黄带子,几乎有四十多位王爵,如果把贝子这一层以上也算上的话,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五,连带他们的门下旗人,赫然就是大清帝国的基础!捅了人家的马蜂窝,断了人家的财路,人家也不是死人一个。弄不好现在就要趁皇帝不在地机会。组织内城地旗人清君侧,着实众怒难犯!凌啸就算再怎么得到康熙的宠信和重用,要是搞到康熙自己都坐不住皇位了,还能保得住他?!
邬思道苦笑一声,坐下来沉吟半晌,“那个屈大均我也曾听家父说起过,乃是有名的前朝遗老,二公子,我虽是没有见过屈才。也不知道你因何如此看重他的才情,但思道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若是这位屈才秉了反清复明的心思,用一计驱虎吞狼来动摇清室的根基,引起国族内部的争斗,纵使强行抢到了。你也得不偿夫!”
豪成是满得不能再满的满人。登时就被邬思道的这一担忧给吓了一跳,急忙望向凌啸,他可不敢想象下去了,“啸弟,此事不可不虑,要是这屈才真地是这样的心思,我们就算抢到了手中。也不过是抱了一支白眼狼放在被窝里头!哥哥不管你是存了怎么样的心思,要做怎么样的大事,我觉得还是咱们自己慢慢培养好了,既贴心又放心,要是你实在舍不得人才,最多我们把那屈才暗中抢来关在府中,不就行了?”
凌啸想了想他和屈才之间的谈话,坚定地摇摇头。
尽管屈才说,之所以改换门庭,是因为倾慕他眷顾民生、懂得投资经营、加上福建的菩萨心肠。但凌啸早就分析出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地。
屈才绝对不会料到,自己是比他那个朴素经济学还要牛逼地政治经济学高手,他屈才致力于拉动全国诸多产业的发展,自己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由于汉人的绝对多数,加上诸多社会生产环节都由汉族民众承当,所以,屈才绝对有强化汉族民众经济实力的考量。至于屈才懂不懂得量变产生质变的道理,凌啸就不能肯定了,不过,凌啸猜,汉族财力大增之后的政治要求也会随之高涨的道理,不然他才不会好心给满族王爷们挣钱了。
从屈才能看到洋夷危险这一条来看,凌啸相信,对满清颇为失望地屈才,定会产生“你不行就让行的人来干”的心思,所以,他思想上绝对是反清的,不过,行动宗旨上,却是立志在经济领域另辟蹊径地反清。
在到处是忠于清朝的兵马下,作为智者的屈才,应该不会是像知无堂那样鲁莽行事的冲动型,不然早就以他粤海社的财力,全力支持知无堂和日月盟去了,还和清朝的王爷皇妃打得火热干嘛!屈才也应该想得到他凌啸也不是笨蛋,会以自己的身价(家)性命,为他执行什么驱虎吞狼之计,毕竟在别人地眼里,凌啸是个满人。
屈才是在寻找相对开明而有力的宿主,而凌啸就是他瞄准的好目标,有身世、有重兵、有重权、有皇帝宠信、有爱民之声,比起多为闲散的王爷们,自己更有直接影响皇帝决策的能力!尽管还是满人,可在汉人成不了权贵的时代,凌啸这块招牌,就是他“经济战”的最好和唯一选择!
呵呵,你借我的尿壶,我就把你整个人都借来算了,毕竟大家殊途同归,富国强兵的目标一敢!
“嘎嘎,哥哥,你问问邬先生,人才是能用抢和关就能得到的?要真是这样得到的人才,那才是真的白眼狼呢!好,先生说得有道理,但我确定屈才不是用的驱虎计,因为他要是把我这样的人当成是傻瓜,那他自己就实在配不上人才两个字!”这句话说得邬思道一楞,点点头表示认同,不过,没有凌啸那种知识的先生,仅仅只能在这一点上表示认同,其余的依然为凌啸担心不已。
凌啸站起身来,看着那份准备发给康熙的密折,眼中波光粼粼,阴阴笑了。
“是,我一个人很难和整个王爷阶层们对抗,不过,既然不能够抢,难道我还不能够骗?!**,人家卖月球地产的都可以忽悠出去,老子有板有眼的招商奇才,还哄不了你们?!”
第两百九十九章 鱼没上钩鳖先来
琉璃厂外,瓷器、书画、雕刻、古籍、玉器、铜器等各色各类的交易吸引着满街的淘宝迷,熙熙攘攘中,两个年轻人带着随从进了最大的松竹斋,一看就像是贵公子之类的人物,而让掌柜伙计都诧异的是,本来这两个贵公子就貌似不俗了,身后却更是还有主子。
杜掌柜眼尖,一看这两个主子,顿时就吓了一跳,怀柔公主和瑾虹郡主联袂而来,这就让他们不得不受宠若惊了,须知道,这些个贵人们平日需要什么东西,都是派人叫上门去的,今天突然驾临街店,众目睽睽之下是何等的有面子?当即众人高呼公主郡主吉祥,引得街上行人纷纷侧目,要不是有虎狼般杀气腾腾的卫士阻拦,只怕会围得这里水泄不通的。
瑾虹独独喜欢玉器,一边漫不轻心地看着陈列架子,一面对雅茹狐疑不已。
她本来是被兰芩邀到公主府看戏玩叶子牌的,不料雅茹楞是把她拉出来,这个妹妹都已经封了公主嫁了人,怎么会这么有雅兴,竟然还是专选有古籍孤本的店家进?这倒还罢了,却每到了一家,就嚷着要有关三宝航海的书籍,只要是有,全部毫不还价就买来,要不是这类古书真的根少,价格也很低的话,瑾虹都担心她会不会找自己借银票了。
雅茹坐着品了一口茶,笑道,“杜掌柜,别的本公主也不稀罕,今天只是为驸马来淘些永乐年间的古本。但内容却是要求一样,就是必须和三宝太监下西洋有关,你这边有多少我收多少,另外,如是这京城附近地藏书世家,也烦你通知一声,有这种书。我公主府借阅后就还,要是他们奉承好了,哈哈。有什么亲朋好友缺差事的,好说好说。”
杜掌柜的哪里敢怠慢,没吃过猪肉,也看到过猪在地上走,这公主府可是两公主一驸马。权柄兴隆得等闲王爷也不敢挺腰子。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商户。当即刻意巴结之下,指挥着几房朝奉楞寻出了十几本这类前人笔记手稿。用香木匣子盛好。却抵死不敢多收钱,只是按照最低的行价。推来推去地受了。
“妹妹,驸马要这些东西干什么?”瑾虹出门前终于忍不住随口问了,越是这种人多场合,才越是可以问得不露痕迹。雅茹揉揉腿,埋怨道,“谁知道啊,这些日子像是着了磨(魔)一样的,整天里就是和蔑片相公们卧在书房研究这东西,有时候竟然搞得连觉也不睡,说是宝藏……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唉,姐姐,你还没有驸马,可不知道我们终究是女子,还是要想办法讨夫君欢心的。”
“去,谁教你们寻死觅活喜欢他一个地,话该!”
等她们走得很远了,古籍朝奉问道,“杜掌柜,您为什么还留了七八本,咱们有二十一本,干嘛不全部卖给怀柔公主,都快在仓库中发霉了!”
杜掌柜一掌拍在那朝奉头上,笑骂道,“这就是为什么你是朝奉,我却是掌柜的原因!这种书本,不值什么钱,但贵在稀少,看公主这样的收购法子,显然是驸马爷兴趣所在,你没听到啊,奉承好了,没差事地亲眷,就好说好说了。哈哈,我正好有几个侄子还没有差事做呢!”
古籍朝奉恍然大悟,先是马屁一番喷去,拍得这杜掌柜爽了,方才惴惴问道,“掌柜的,我家里也有几个不成器的,您看能不能捎带……”
“捎个屁,既然知道家里有吃干饭的,还不赶紧去找全京城的藏家点名收购?”
等几个朝奉纷纷行动着跑了出去忙活,杜掌柜却是看看手中地古籍,好生犹豫,最后叹一声,“唉,还是先去公主府里把这家事办好,再向东家汇报这件事情吧。”
晚间地东城一处豪宅里,杜掌柜看着烦躁不安的东家任伯安,不敢言声,他没有想到,公主府收集航海方面古籍,本是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地事情,自己地东家却是这种心神不宁的模样。
任伯安有心神不宁地理由,弟弟任季安、亲家刘八女莫名其妙在湖北消失之后,他就很惊疑是凌啸杀掉了他们,因为和八爷一起去到武昌的其他人,一样失踪了不少。在听到一些暗中流传的消息之后,旁敲侧击多处留心,任伯安已经确定,凌啸就是杀了自己弟弟和亲家的凶手。他不是没有想过报仇,可报仇却是需要实力,不仅仅是有钱就可以办得到的,你现在给人钱要他刺杀凌啸,保管那人回头就举报你向凌啸领赏邀功,至于说他自己亲自操刀子上,他又着实害怕那凌迟之刑。所以,时至今日,他都只能在外围望着凌啸,处心积虑地收集这个仇人的一切消息。
第 2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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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55 章
“三宝太监有什么宝藏?……来人,给爷备轿,去八爷府上。”尽管八爷已经成为了自己向凌啸报仇的障碍,但身负八爷使命的他,却不得不去向八爷禀报今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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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重阳节,因为康熙去南巡了,众位留守臣子一起拥了老太后向景山出发登高。凌啸走在最后,望着争相讨好太后的阿哥们,他忍不住苦笑起来,这般爷们的效率还不是一般的低,八天过去了,每人十万两银子都还没有凑齐。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凌啸恨不得亲口指点他们,别找门下奴才了,快点去向你们的叔王们去借,这般爷们都丰裕着呢!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宗学旁的绮望楼上,太后在王爷妃嫔们的簇拥下格外高兴,凌啸却停在了万春亭中,一面吟诵着诗词,一面想着心事,说实话,他是焦急万分的,胡涛已经带人满京城运作两天了,造势应该有些成果了,为何到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实在没有进取心,还是自己的招商技巧出了问题?
正很没有太子太师威严地嚼着狗尾巴草,却见九阿哥胤禟走来,对凌啸躬身一礼,看得凌啸目瞪口呆。胤禟不仅是自己菊花插满头,手上还捧了好多的菊花,美其名曰,“师傅,今天的九九重阳,预示着万事如日中天,福寿久久,这捧菊花,还请师傅插在头上,讨个吉利彩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皇阿哥们目前还在期待懵懂中,皇帝又不在京城,凌啸不担心他们耍什么诡计,但是像老九这样凑上来搭话的也属少见,凌啸撷取两支不那么鲜艳的,在帽子边插了。不料凌啸还没有放下手来,就听到老九笑道,“师傅果然是恬淡,连这菊花也尽是选些素净淡雅的戴,这祈福也是决不贪多务得,难怪外间都说那三宝宝藏,师博是一心为皇阿玛留着的。”
凌啸一怔,随手把菊花给带落地上他都没有觉察,楞楞道,“什么三宝宝地,我怎么不知道?”胤禟眼睛一闪,连忙低下眼睑,躬身说道,“外间不是再传闻,说师傅得到了前明三宝太监的一批宝藏线索,正在满世界寻找确证吗?”
凌啸站起身来,转着圈否认道,“哪里来的什么三宝宝藏!我只是为你们考虑,这些时日在翻检三宝下西洋年间的一些前人笔记,研究下他们的航线沿途,却发现其中颇有些小国之地,看能不能在海上寻找些出路罢了。我也曾经向皇阿玛建议过,如果我们太平洋公司能够占领一些无主之地,是不是考虑一下试行供养分封,也就是不含兵权治权的……”忽地,凌啸醒悟过来,一声暴吼道,“好胤禟!你竟敢套师傅的话?!”
胤禟见他识破了,登时大吃一惊,生怕被凌啸这个武夫搞什么戒尺打手,连忙躬身下去,赶紧辩解半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凌啸已经怒哼一声去了。看着凌啸的背影,胤禟嘿嘿冷笑起来,原来不是什么宝藏,却是一些小国和无主土地的线索。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凌啸说的那个供养分封制度的重要性,登时就冷汗直冒,这对他们可是事关重要的一件大事,以都凌啸谈什么三准则的时候,也影影幢幢地说过一句,原以为是一个没有影子长远的计划,没曾想凌啸现在就在策划,定必是已经搞到什么线索!
想到此处,他可是一刻都不敢呆了,连忙一扔菊花,向那绮望楼奔去,这等大事,岂能不赶紧请八哥拿个主意,须知道,供养分封和割地分封毫不相同,说白了,就是汉族的那种食邑多少户一样的意思,可越是这种不涉及到兵权治权的分封,越是有可能得到皇阿玛的同意。可就算是胤禟没有出过海,他也明白一件事,海外是没有多少户的食邑编制的,封地的远近大小,出产丰寡和居民人数,那可是会造成他们之间实力的绝对变化的。
老九方走不久,凌啸从树荫之后转出,喃喃道,晕死,弄了半天的渔饵,结果鱼没上钩,却来了一群贪吃的鳖,也好,也好,那就别怪我一起吊了!
第三百章 瑾虹郡主
重阳夜晚的八阿哥府上,作为率先得到凌啸可能推动供养分封的两个阿哥,此时此刻,一番计较商议之后,急得不行。
如果皇阿玛同意了凌啸的供养分封建议,很有可能将那个分封的主导权再次交给凌啸这个太子太师,也就是说,凌啸不仅在皇子贡献榜的名次上可以操纵众位阿哥,而且在阿哥们的实力对比上,凌啸也将掌握了改变的权力,只要凌啸愿意,他要是给老十四封个近陆又出产丰盛的地盘,瞬息间就可以把老十四抬得实力大增!而倘使凌啸要打压自己两人,只需要给个远隔万里又贫瘠的封地,此消彼长之下,不到两年的时间,自己就会变得人气财力暴跌!
胤禟越想就越觉得这不是好事,慌张地说道,“八哥,咱们这么多兄弟,弄不好今后还会有不少兄弟出生,皇位却只有一个,没有兵权也没有治权,对朝廷也没威胁,皇阿玛出于抚慰平衡和缓和争斗的目的,很可能会同意的!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啊!我们若是没有把握拉拢好凌啸,还不如想尽办法阻止供养分封!”
阻止?怎么阻止?!胤禩早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妥所在,可他也是需要时间去想法子的,不过,在自己小弟面前,八阿哥却不能露出了彷徨无助,一面高深莫测地闭目冥思,一面轻轻敲着几案。
八阿哥毕竟才思敏捷,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忽地睁开眼晴,嘎嘎笑道,“九弟啊,咱们身为皇子,应该为皇阿玛和朝廷分忧,既是供养分封确实有稳定的好处,我们就该鼎力推动!”
老九大吃一惊站起身来,自己等了这么久。这八哥却说出和分析完全相反的决定,怎么能不让他焦躁?却听胤禩缓缓笑道,“倘若皇阿玛真的有意供养分封。咱们何不去为他老人家推波助澜一把?九弟,你马上去各个叔王府中跑一趟。把这个供养分封的可能透露出去。嘎嘎,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哈哈!”
胤禟一楞,迅即就领会过来。快步向外走了两步,却转身向八阿哥扎下一个千礼,方才离去。这一次,他是真的服了自己的这个八哥,好一招顺水推舟分薄计!
你凌啸不是想利用分封,进一步掌控住阿哥们的实力调整权吗。好。咱们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宗室,天底下的皇帝如果只封儿子,不封叔伯兄弟,在情在理都是说不过去的,哼,就算你占领一万顷土地,九个人分和一两百人分,结果将会大不相同,看你怎么调整我们地实力!
胤禟率先到达的是裕亲王府,这是嫡亲叔父。论及供养分封,福全无疑是最有资格的王爷了,不先鼓动他,鼓动谁去?才在管家地引导下来到王府后花园,胤禟就被这里的热闹场面吓了一跳,简亲王、庄亲王、睿亲王等十七八个王爷赫然在座,连今日景山上未见着地康亲王都坐在首席之上。
九阿哥不敢怠慢康亲王这个叔祖,连忙上前向康亲王见礼,眼光一扫之下,却有两件事让他暗暗留了心。今日这叔王花园里的气氛可有些不同,没有前几日的戏班上演,也没有什么蔑片清客凑趣,除了首席上给自己让座的瑾虹以外,更不曾见到莺莺燕燕的女眷们。
“什么,供养分封?!”王爷们一个个瞠目结舌于胤禟带来地这个消息,一时间竟是全部哑然。福全皱着眉头,瞪着老九问道,“胤禟,你这个消息是来自于凌啸的亲口所讲,还是道听途说?”
“是师傅亲口所讲,第一次是对着我们九位阿哥,在南书房所讲,第二次是今天在景山上,师博亲口给我讲的。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来恭喜各位叔王啊!呵呵,听师傅的口气,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长远的规划,师傅好像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弄不好,那些地盘的面积,不会小于两三个省呢!”为了下眼药,胤禟不仅言之凿凿,还擅自歪曲和夸大凌啸的话,总之,不挑得这群王爷们心中暴痒,他老九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八哥信任一场!
康亲王一摸额头,惊呼道,“哎呀,我似乎有些着凉,福全,给我找个房间,我眯一下。”
睿亲王一捂肚子,也惊道,“哎呀,我肚子痛,裕王,借你府上官房一用。”
…………
不到半晌时间,王爷们竟是各找借口,全都下了酒席,连身为主人地裕亲王也惊呼被山鸡骨刺到了舌头,一时间竟然只剩下了胤禟一人望着狼籍心中腻怒,“怎么?看到我们阿哥被皇子贡献榜困住了手脚,就一个个当我们是瘟神啊!**,等八哥上台了,不把你们挨个整到,我也就算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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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十的早上,凌啸没有去南书房。
昨晚间小依就开始阵痛,惊醒了一直留心的凌啸,谁知道没有半晌,这阵痛竟然像是会传染一样,欣馨也开始呼痛,两个妻子要分娩了。呼痛声一声高一声,直到天亮时分,还是没有生下来,凌啸的心也越来越紧张,满园的稳婆老妈子虽是早就严阵以待多时,却被驸马爷的担忧神色给吓得也渐渐手忙脚乱起来。看到凌啸紧张的毫无分寸地发令,芩儿笑了起来,安慰着幽幽道,“相公,分娩是需要一个过程的,等羊水破了,还需要过一会呢。人家那阵子,是整整痛了一天才生了下来的,你那时候还在千里之外,可曾有半点这样担心芩儿?”
凌啸知道自己猴急了,听得心中歉疚。一把抱过她怀中地儿子,在白胖屁股上打了响响地一记,笑骂道,“都怪你这小子,害得你妈妈受苦,长大了要是不孝顺,看老子不收拾你!”芩儿大吃一惊,抢过孩子来一看。却发现孩子在酣睡正甜,丝毫不像是挨了打的模样,楞楞时候忽被凌啸将她们母子都揽入怀中。笑道,“我怎么舍得打芩儿的心肝宝贝?你看。我是打在自己的手上,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我儿子让他妈妈受苦,让他老子来背!”
雅茹从布置干净的产房里出来,看看她们的幸福模样。促狭道,“去,你是什么老子?话说回来,你们这辈分可是乱了啊,你是姐姐的师傅,那咱们的胖小子就是你地徒孙……”话声未落,却被凌啸也一把夹入怀里。笑道,“死丫头,等你满了十八岁,看爷不收拾你,嘎嘎,到时候叫你你个双胞胎……”
她们正在玩笑缓解紧张,猛听哇哇一阵啼哭之声,就见产房屋里门呀地一声开了,一个老妈子快步过来报喜,“恭喜公主。恭喜驸马,生了,依依主子诞下了一个小主子,母子平安呢。呵呵,小主子喉嗓子可真亮啊,来日必定是个公侯万代的主!”
凌啸一听,大喜过望,正要向里面赶去,却被老妈子一拦,以不能见风为由,却不肯让他进去。亲耳听到孩子降临人世的感觉,兴奋得凌啸合不拢嘴巴,等到略微有些早产地欣馨也生下一个女儿的时候,凌啸真是要对老天爷膜拜一番了,呵呵,儿女双全!
正要去探慰两个劳苦功高地妻子,却不料里面竟是传来一声惊叫,一下子把凌啸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难道妻子们有什么不测?!
哇~!第三声啼哭响起的时候,三人一起楞住了,“恭喜驸马爷,欣馨公主竟是怀了双胞胎啊,又生了一个小候爷呢!”凌啸猛然欢呼起来,龙凤胎这种几率渺茫的事情都被自己碰到了,呵呵,老天爷对我可真是不薄!
母子平安,满府欢庆,得到消息的宫中太后和德妃娘娘,都赐下来赏赐贺喜,而亲朋好友也争相前来恭贺,到中午时分,府上竟是络绎不绝,把个凌啸应酬得叫苦不迭,不过想到自己连连有了四个孩子,再大地苦他也愿意背。
回到后园,凌啸探视了欣馨和小依之后,喜滋滋地揉着笑酸了的脸,一屁股坐到椅子中,望着身边摇窝里面的三个小家伙,想要去碰碰他们还皱巴巴的皮肤,却又怕惊醒了他们的酣睡,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连雅茹嘟着嘴巴来到身边都没有发觉。
“相公,你如今也称得上是妻妾成群子女绕膝了,以后可不许勾搭别的女子了,不然地话,我和姐姐们可饶不了你!”雅茹想尽了一切办法,装出凶巴巴的模样,想要吓唬一下凌啸,可惜的是,凌啸却嘿嘿一笑,给她扳着指头道,“你看啊,你和欣馨都是正室,芩儿是姐姐,小依又是那么我见犹怜,每一个都不是你下饭的菜,你那么喜欢当将军,难道你就不想有几个真正可以欺负的小妹妹?”
雅茹气得直吐气之际,却被凌啸一把横抱起来,也凶巴巴地说道,“你不是说我上炕就只认识娘们吗?好,我今晚上就只认识你了,晚上,我再也不会做任何防范了,管你什么时候来月例,一定要让你也怀上三胞胎,反正替补多的是,哈哈!”
雅茹这才明白,凌啸每晚不厌其烦地问月例日子,原来是怕自己也怀上,就无人为他伺(侍)寝!心中虽是羞怒气恼,但也听了出来,凌啸无意再接纳新妇,闭目等受着凌啸在她耳鬓厮磨,微微喘息道,“既是如此,我身上的那份请柬,你拿去吧,反正你记住,瑾虹姐姐这人,你千万不要碰!”
瑾虹?!
“将军姐夫如唔,瑾虹于萦怀楼置酒虚席以待,月上柳梢之时,众子弟祈与姐夫一会。匆匆切盼字。”
第三百零一章 初谈
想到那个率先驳自己面子的瑾虹郡主,凌啸就一阵火起,不能碰?老子偏要碰,碰了就甩掉,不然心中憋得慌!正是带着这一股怒气,凌啸来到了萦怀楼,这个酒楼让他真是一顿好找,七弯八拐竟是找到了八大胡同附近,才发觉这是个高级的***场所,顿时就把凌啸的火气更加浇了一把油!
兰芩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相公,芩儿上次要雅茹帮苏谨,是想为你牵线搭桥,希望你把那个屈才先生揽到幕下。可这次真的不同,我们两个不是骗你吓你,瑾虹非同小可,她早就过了婚配年龄,才女之名大漠流传,可为什么她一直没有被指婚出嫁?告诉你,每当有蒙古王公上表请赐,立刻就有其他王爷主动请求皇上,把自家的郡主嫁出去,两年间,这样的事情都已经有四五次了,这说明了什么?”
第 2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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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56 章
说明她是这些王爷们护着的一个重要人物,搞不好,他们那些王爷们也有一个监控粤海社的机构,而这瑾虹说不定就是机构的核心呢!凌啸看看这重檐俊伟的萦怀楼,冷笑一声,他早就不对女子主事感到奇怪了,奇怪的是,堂堂郡主竟然在雅如容若那种的,姐夫豪情万丈性情中人,瑾虹可无福消受,再说,她们可都是公主,我一个小小的郡主,要学孔融谦让啊。”
当我是无足轻重的梨子?凌啸看着这个辞锋不弱的郡主,笑道,“既然郡主也知道我是性情中人,有一句话说的好,硬汉柔情最动人,我前两日为公主们赋诗一首,连容若大哥也觉得自愧不如呢!哈哈。”
瑾虹毕竟是宗室才女,闻言一楞,“是吗,不知姐夫可不可以念给……”
凌啸却不耐烦打断了她,说道,“所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郡主相招,有什么话请快点说吧!”
粗俗无礼,俗不可耐!瑾虹这才知道他是消遣和压制自己来地,从进来地调戏到现在地搓揉,无一不是打击自已,想到这里,要不是这称爷的和硕额驸地位高于郡主太多,瑾虹很想给他一个耳光。
但是她不能够,康亲王和父王地话言犹在耳,“瑾虹,九阿哥的话你都听到了,他固然是有自己的目的,可这一次,恐怕我们王爷们的日子不好过了。皇上借这次阿哥贡献榜的事情,将要搞一个什么太平洋公司,还可能分封阿哥们。我们本来就有十八行的竞争,这三年来,能够分给各位宗室的钱是越来越少。越是在这种阿哥们争皇位的时候,我们宗室就越应该远离阿哥之争,作出求田问舍的姿态,而且,太平洋一旦真的大张旗鼓起来,我们海上的收入会更加的少,粤海社也将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说不定会为我们带来灾祸。你也知道,那个府上不是年均花销都在四五万两以上,真要靠着朝廷那两万两的亲王俸禄,哪个府上都养不起五百以上的人!去找凌啸谈谈,真要是能够找到无主土地。分封下来或者咱们先派手下去守着,那可就是旱涝保收,再也不必插手海河榷关,不必担心日子难过。也不必担心日后船队间的纷争惹祸了。”
隐忍半晌。瑾虹才把脸上的通红压成绯红,直接说道,“瑾虹奉几位王爷所请,希望能够和姐夫做笔交易。”
凌啸心中咯噔一下,正题来了,瑾虹果然深涉王爷们利益地核心位置,惊讶道,“咦,王爷们要你。你一个女子和我谈交易?呵呵,我还以为是郡主想和我单独一话,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呢!想不到啊,叔王们真是的,有话为何不把我叫到府上,吩咐一声就可以了吗?”
瑾虹生怕自己的愤怒从大眼晴里面刺穿凌啸。一面低下眼睑,一面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笑道,“是。王爷们准备组成一个海上船队,希望姐夫你能够做到两点。一,继续赞成和推动供养分封,二,指点一下三宝太监的航线上。究竟有什么样地无主之地和宝藏!”
说完,瑾虹等着这个驸马爷的反应,但好一会儿,传来的反应却让她大为窘迫,竟是歌伎的嗤嗤吁吁,惊叫不要,瑾虹连眼睛都不敢看去,提高声音腻怒道,“姐夫,就算是王爷们,也没有当这些女子是妓女,上书房大臣们来了,也只是碰手就止的,我希望姐夫你自重,被皇上和公主们知道了,绝对不会好!”
凌啸嘎嘎笑道,“碰手和碰脚有什么区别,手足手足,既是手足,就是一样地,我抚她们脚上的痒,你这郡主怎么就想歪了呢,语由心生,看来你确实心中有些……。嘎嘎!”
瑾虹吃了一惊,知道自己误会了,抬眼看去,却发现完全不是那回事。凌啸固然是在挠痒痒,可是却按住一个歌伎在挠人家的胸部,气得这郡主恨不得愤然离去。凌啸却丝毫不觉得羞耻,也不觉得害怕,反正他才不相信瑾虹敢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不然康熙发怒,这瑾虹也没有好果子吃。
“我的好处是什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瑾虹问道,“瑾虹此来,正是要问姐夫有什么要求。”
“你~~”凌啸一手抚摸着歌伎,一手却是指向瑾虹,“先说有什么可以给我的。”
瑾虹已经放下了任何地恼火,对他肆意的放荡和羞辱,也不再放在眼里心里,目视窗外冷冷说道,“如果分封得以成功,以后封地的供养,你可以占一成。”
凌啸哈哈大笑道,“郡主,一成?你们这是在打发叫化子?”
“如果是百多王爷贝勒们,所有封地地一成呢?你觉得还是在打法(发)叫化子?驸马,我希望你弄清楚状况,即使你不同意供养分封,难道那么多的王爷贝勒,就当真无法说动皇上?到时候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即使你带领你的勤王军打下了疆域,也仍然是朝廷的疆域,皇上说封,你又能怎么样?所以,我劝驸马好好考虑一下!”
色厉内荏的死丫头,又敢威胁我!哼,康熙有那么样好说话,你们又何必来求我,须知道,在老康的心里,是宁愿封我这外姓,也决不敢大封你们这些爱新觉罗的,除非是他要把哪个王爷的整个势力流放出去!
凌啸摆摆手赶出了歌伎舞姬,看着这个拽得像二五八万地郡主,心中冷冷一笑,也懒得再说,“我半成也不要,苏谨和他那个瘫子相公辱我太甚,我要她们和她们地船队,至于那陆地上地牙行什么的,我一点都不在乎!”
瑾虹大吃一惊,凌啸竟然知道了粤海社被她们控制地事情,下意识地讶然道,“人可以给你,但船队也给你了,王爷们还怎么从海上……?”
凌啸站起身来,凑在她的脸前,一只手端起她的下巴,嘲笑道,“皇上说过允许王爷们拥有船队吗?还是有火炮的那种,说过吗?!”
这一声嘲笑反问,吓得瑾虹郡主不寒而栗,连凌啸捏着她的下巴都忘记了。
这个姐夫既然探知粤海社是王爷们的,说不定已经揪着船队有火炮这一点,向康熙告了一个又阴又刁的恶状!
第三百零二章 谁敢为你鸣冤?!
看着瑾虹惊慌的眼神,凌啸忍不住想起了邬先生,他很庆幸自己抢来了邬思道。
邬思道是个倾轧的高手。凌啸决定要将粤海社船队拿到手中的时候,他就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杀人于无形的刀笔功夫!不到半柱香的时刻,邬思道就在纷繁芜杂的关集中,找到了王爷势力的死穴,“兵!拥兵!拥暗兵!”
简单的六个字,一层狠一层,几可将掀起康熙整治王爷势力的狂风巨波。
“姐,姐夫,是苏谨她们给了你股份账本吗?”瑾虹略微挣扎一下,看凌啸毫无放开手的意思,羞怒中带着惊恐地望着凌啸,却依然很是聪慧地猜测到了一些什么,“你真的,真的把那账本给了皇上?”
凌啸用手在她嫩滑的皮肤上移了移手指的位置,心道,我又没犯傻,要是把账本交到康熙的手上,康熙指不定会把粤海社船队交给谁呢,哪有我现在这样要挟你来得既爽快,又有把握,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千辛万苦得到的邬先生!他细细数着瑾虹眼睛上的睫毛,漫不轻心说道,“嗯,今天晚了点,明天再发密折。”
瑾虹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不敢正视凌啸近在咫尺的眼睛,也许是很不习惯和青年男子这么近说话,可避无可避之下,唯有闭上眼晴,小声说道,“姐夫,瑾虹恳求姐夫慎重考虑一下这样做的后果,皇上大怒起来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皇室会被削爵圈禁起来,牵连之大,伤筋带骨的,王爷们的后代也会对姐夫恨之入骨,您也划不来啊。姐夫能不能宽限点时间,容瑾虹我回去和各位王爷商量一下,咱们和气可以致祥。好不好?”
她既然闭着眼晴,凌啸自然可以放肆地看这个和欣馨齐名的郡主,看她白皙滑嫩的耳朵,看她粉嘟嘟透红的脸蛋,再看她的红唇皓齿,腾出一只手摸上她地脸庞,吓得这郡主微擞颤抖,笑道,“你可知道。那一晚我被迫放了苏谨之后,阿哥们似乎再也不怕我了,南书房里面,我常常听到他们背后的笑声,好没有为人师表的尊严,好没有血性男人的面子!你知道。什么是面子吗?”
郡主皱眉躲避着凌啸的手抚脸蛋,连口道,“姐夫,对不起,是我们没有考虑好场合。真的,请你原谅,让你在阿哥们面前失了尊严。”
很令凌啸诧异的是,自己很有些无耻的这般相逼。换了是别的女子,只怕早就泪流成河了,可这瑾虹却还没有流泪哭泣。眼泪是一个人示弱和放弃地代表,想起自己读书时代打架,也是专门K人家鼻子,只要那人不自觉流下眼泪,马上就斗志大减。这瑾虹越是坚毅韧性。就越说明她不简单,弄不好就是王爷们利益的核心维护者,凌啸暗自狠下心来,这可是你逼我的,今天我要是不把你给弄哭了,我就不是男人!
“哼!瑾虹郡主可真是会说话啊,我的心里面稍微舒坦了一点点。不过,大街上打人,巷子里赔礼,我似乎还是没面子!”凌啸一不做二不休。将不肯哭泣的瑾虹猛地提起,连进三步,将她顶在壁板之上,在她惊叫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巴,笑道,“听清楚,我很赞同你说地一句话,和气可以致祥,所以,等一下不准打我的脸!”
“。。。。?。。。呜唔~”瑾虹还在对这句话发楞,凌啸却忽地松开捂嘴的手,一口吻在她的唇上,顿时惊得这郡主大为恐惧,不等开始挣扎,初吻已然陷落,若不是凌啸只是心存逼哭的念头,只怕是早就深吻进去了。
猛推开不再紧紧抵住地凌啸,惊怒惧悲恨齐齐涌上瑾虹的心头,眼泪夺眶而出,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挥手就是一巴掌打来,凌啸却是捏住,笑道,“说好不准打脸的,郡主,和气才能致祥啊。”
楼扳震震而响,瑾虹的护卫和凌啸地亲卫全都听到动静,齐齐抢上楼来,冲进雅间却都茫然不知道所措。凌啸正递上自己的手巾,见瑾虹不肯接,径自伸过去为她拭泪,那种仔细和专注,像是兄长怜惜妹妹一般,看得裕王府侍卫们一楞一楞的,小心问道,“郡主,厄~您没事吧?”
瑾虹泪眼朦胧地瞪着若无其事的凌啸,胸涛起伏半晌,细声道,“替本郡主送驸马爷!”
第 2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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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57 章
侍卫一展右臂,毫不客气地把路,“请!”凌啸无言一笑,转身待走,却听瑾虹问道,“驸,姐夫,我想知道你给公主们的情诗是怎样是怎样的,否则,今日这事没完!”
的
“我爱你!”凌啸一笑,开腔就把瑾虹惊呆了,王府侍卫莫不怒目嗔视凌啸。
凌啸却是一转身,撩抖下袍角,在亲卫们的簇拥下扬长而去,吟咏声远远传来,“可我不敢说。我怕说了,我马上会死去。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再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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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林间地鸟鸣,吵醒了熟睡中的凌啸,见兰芩和雅茹藕白手臂都在衾被外面,连忙轻轻为她们盖好。三人昨晚上的疯狂,活力四射又才抵死缠绵,尤其是雅茹娇呼的呓语呻吟,芩儿呢喃的似喘犹哼,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担心是否惊醒了满院子的人。
洗漱完,凌啸一一吻了还在梦中的芩儿、欣馨、雅茹和小依,又仔细端详了半晌四个孩子,盘弄一会儿老大肉嘟嘟得有了几圈印痕的大腿,这才出到林间晨练,他相信,今天将是一个艰难的挑战,王爷们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但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又何止是王爷们,在南书房没有守到假中地凌啸,新任吏部尚书熊赐履和新任刑部尚书王渔洋竟是联袂来拜。踏进前庭,凌啸没到堂口,就听见啾啾争辩之声,邬思道正在和两位尚书以文会友。
“方今之时,盛世已成,为汉唐以来之所未有也。然而淫靡奢华渐起,士人心中礼崩乐坏,朝堂内外世风日下。赐履以为,治世教化之良方,该非《六经》、《语》、《孟》之书不读,非濂、洛、关、闽之学不讲。。。。。。”
这位说话的该当是熊赐履了,迂腐之声,凌啸在十几步外都差点被他酸倒,嗖地止住了脚步。凌啸忍耐半晌,方才把暴揍这人的少年冲动压了下去。**,这也算盛世,还是汉唐以来未所有的盛世?可盛世这一点,凌啸是不能驳他的,因为出于需要。凌啸也把这个词放在口边,不过他是口是心非,而熊赐履却是肉麻,昏聩阿谀到无药可救罢了。
邬思道显然也知道这人无药可救,也不和他做口舌之争。对堂上的王士祯说道,“学生检点旧邸报,曾记得渔洋前辈有一份奏折,上书您山东巡视地见闻。好像是说,一县之中,有麻蔽体者堪堪五,有田者不足四,有屋者不足三,有肉可食者不足二,有塾者百中无一。逢太平则野菜可残喘。遇灾荒则饿殍遍于道。每读此折,不过六七年前之事,思道感佩良久。”
一席话却是用其同伴,也是泰斗的王士祯之言,狠狠地给了熊赐履一个耳光,听得凌啸万分解气,爽笑着快步进堂,口称有失远迎蓬荜生辉者云云。熊赐履冷峻矜持,一望就知道,此人好了是腐儒。坏了是道学,而王渔详却是一派文坛大宗师气度,传统士人的书香气质温文郁郁,加上邬思道刚才所言,王士祯关心百姓疾苦,这让凌啸对这个老人别有好感。
果然,在康熙处没有卖出去的隔夜饭,熊赐屈竟然当面拿到凌啸的面前,摘下顶戴棒在手上公然宣称,“臣虽是驸马爷所举荐,但忠于王事者在乎全忠,不敢以私恩而废君恩,臣再次恳请驸马爷废除三准则,延请大儒名宿教导皇子们读圣贤书,习骑射事!”
看到熊赐履放狂,王渔洋大为不安,路上说得好好的,他们本是来谢谢凌啸举荐的,不料熊赐履这般行事,想到其居心险恶处,竟是把自己文坛领袖的招牌这样用了,当即气愤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嘎嘎,怎么?抢太子太师的饭碗来地?凌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熊赐履,再看看自己的脚离他不过是一尺远而已,真的很想踹下去。
王士祯见凌啸脸色越来越差,赶紧说道,“臣是来向驸马爷致谢举荐的。臣尝闻盛世彩票,也用的是香胰子,不敢妄言太师职分内之事,但士祯以为,皇子们应该文武并举,是题中应有之意,接近百姓之日带,下放贵躯于基层,臣能理解驸马爷地良苦用心,不过,要是放之于大海,臣只是忧心安全,倘使能保障安当,臣以为可行。”
熊赐履大惊失色,猛地扭头看向王士祯,他没想到态度模棱的王士祯,在关键时候,竟是毫不犹豫支持凌啸!
正欲叱问,不料凌啸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在邬思道和王士祯的目瞪口呆里,一脚痛痛快快地踹了过去。
“熊赐履,我只是举荐罢了,可你的官职是皇上和朝廷所授予,到我面前捧着什么顶戴花翎辞官,就是诬陷本驸马爷专权造反,这是不死不休的私仇!今日本驸马爷踹你一脚,就此结过,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邬思道心中猛然叫妙,凌啸一下子揪住了这腐儒地小错,狠狠地把他推上了忘恩负义的境地,传到士林口中,虽不能辩明是非曲直,却已是能混淆是非曲直,妙!
不想凌啸还没有完,咯咯冷笑道,“你读书到了迂腐境地,格物致知的道理,居然已经忘记了,好,本太师救救你的后人,明日我就函请上书房,于诸大臣子弟中大点皇子伴读,你家子孙一律南书房伺候!”
熊赐履刚刚爬起,本待辨驳捧顶戴是礼貌举动,听到此言大吃一惊,凌啸竟是要把他地子孙全部赶到海上去?!这时候他才想起要向王士祯求救,一眼看过去,王士祯却已经看向别处,连堂角上的痰盂都看了,就是不看他熊赐履。
王士祯也是心中苦笑,莫说我本不同意你的读死书见解,就是同意,你难道没听见么,凌啸要点大臣子弟去当皇子伴读,满朝文武,谁还敢为你仗马鸣冤!
PS:话说明年起点年会,作者席上的明月,想把自己的小弟拉出来秀一秀,叫一声“小凌子”,主角席上的凌啸还在茫然,就见杨凌腾一声站起来,“到!”三BOSS和N编辑皆轰堂大笑。
真丢人!月关擦了一把汗,甚是汗颜。
配角席上正德实在看不下去了,吼道,“小月子!”,月关还没醒过神来,就见明月惶恐地站起立正,“到!”三BOSS和N编辑众皆轰堂跌倒。
正德旁边的康熙惨号一声,一指明月,怒道,“蠢材,丢朕地脸!”
第三百零三章 同室操戈
王熊两人走后,出乎凌啸的预料,瑾虹一直都没有给他来回信,白等了一整天的凌啸大为不解,按照她们对三宝航线之类的反应速度来看,应该会很快作出应对之策,毕竟这一次,自己手中可是有弹劾王爷们的铁证,就算康熙有稳定朝局不会大面积整顿,几个为首的或者是背黑锅的,绝对好不了。难道他们不焦急吗?
晚饭过后,二月河畔。正在烛下翻旧邸报的邬思道,瞟了一眼心神不宁的凌啸,笑了,“二公子,你不用太担心了,王爷们的反应越慢,就越能说明你现在走得很是稳健。我的建议是,明日天亮的时候,派出一标亲王军守护府邸,反正这里是城外,而你自己则住到军营当中去。”
“稳健?派兵?”
邬思道合上邸报册子,思量着用词说道,“小人结党,君子群聚,无论是什么样的党群,面对生死存亡的灭顶之灾,反应速度定是快于平时的日常决策,而瑾虹郡主他们却恰好相反,这说明了两件事,第一,他们不是党群,只是一个松散的利益集合。第二,可毕竟他们是身份贵重的宗室,门下官吏奴才无数,他们这么慢的速度,说明他们在犹豫,很难决定对你用死战还是让步。这也就是我说你稳健的原因,你是令人畏惧的位高权重,却不是遭到圣忌的权倾朝野!”
凌啸也是灵性人,笑道,“那么派兵就是作出一种姿态。来逼迫他们了。哈哈!”
第二天的凌晨,胡涛领命前往去通州大营调兵,胡骏则护送凌啸前往皇宫。一到南书房门口,就听到十四的声音在怒吼,“四哥,你这话可就稀奇了,二哥没有凑齐银子,难道我们就宽裕了?你们都是早封爵位地阿哥,我和十三哥才封,连个俸禄银子还没有领过呢!咱们两人为了凑那十万两。你去看看,府中是变卖一空,所以,我劝你们,不要打了什么分摊地主意,要凑钱,你们卖庄子去!”
赫!两天我没来,这帮家伙们就吵起来了?凌啸正要板脸进去。却见慈宁宫总管倪仁从月门一溜小跑进来。跪地请安后说道。“驸马爷,太后宣您慈宁宫晋见懿驾。”
满心狐疑的凌啸随倪仁到了慈宁官。正在练习五禽戏的老太后气色好极了,许是凌啸为她地救命圣手,又是欣馨的夫婿,老太后很是随和,笑呵呵地受了凌啸口称老祖宗的请安。入殿斥退太监宫女,太后说出的话却是让凌啸大吃一惊,“小纳兰,哀家今日叫你来,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是为粤海社一事,给你提个醒,没有必要同室操戈,如能休战,就休战吧!”
额头汗滴如雨,凌啸没有料到,王爷们竟然请动了不干政务的老太后来说情。皇太妃的面子可以不给,那老太后,这个康熙要叫声母后的女人,凌啸能不给她面子?但面子也不是白给地,仗着自己也颇受这老太后恩宠,凌啸一面很没有个人气节地口称遵旨,起身却是请罪,“凌啸事先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大干系,还望老祖宗恕罪。”
太后笑骂道,“你这小家伙,这事情与我毫无关系,却是四公主昨晚上,哭哭啼啼前来求我说和。我呢,瞅着你确实对皇上忠心,又平日里很合我的心意,方才提醒你一下,闹得太大,对你对王爷们都不好,反倒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四公主手里面捏着太皇太后的懿旨,虽是把事情做得偏颇了,可毕竟也是想为我大清宗室维持稳定。这样吧,你且去,等四公主和瑾虹格格去找你计议一下,看能不能找个周全你的面子,又能保全宗室们稳定的法子。当然,要是他们辱你太甚,哀家自然也是要替你撑腰的,皇上也会为你撑腰。哀家也乏了,你去吧。”
凌啸这才明白过来,老太后不是干政,是拉不下和四公主的交情,做一个和事佬地,不过让他大为不解地是,四公主是谁,太皇太后地懿旨又是怎么回事。
南书房里,听到师傅垂询,胤礽迅速抢答,“师傅,四公主就是定南王孔有德的女儿,太皇太后地干女儿,我们称为四姑***孔四贞。”孔四贞的名号,凌啸是知道的,要不是胤礽报上了辈分,凌啸恐怕还要扳手指数的,嘿,这是和顺治同辈的老公主,难怪太后也不得不给这同辈的四公主一个面子!
看到胤礽上路抢答,凌啸笑眯眯地问道,“怎么,胤礽你缺银子?有多少,缺多少?”
胤礽虽被康熙赶出了毓庆宫,但银子却绝对不会缺,可他就是哭穷,任何人也没有办法。四阿哥早就对此警觉倍生,无奈他实在猜不出,越来越放下太子架子的二哥,为什么死皮赖脸地拖下去,反常即为妖的提防心,使他今天一到南书房,就提出了兄弟们为二哥摊借银子的提议,立刻就得到了老八老九的赞成,无奈其他人却是未能领会他们的警觉,五、七、十一三个本身就没有什么银子了,十三十四更惨,年纪小家业薄,竟是连宫中分拨下来的家具都给卖了,哪里还有屁的银子。
凌啸也警觉起来,虽然他猜不出来,不过,有些事情最好是防患于未然,听到胤礽说只有两万两的时候,凌啸哈哈大笑,
“罢了,既然四阿哥和八阿哥九阿哥愿意每人帮你一万两,这么着,你是最大的阿哥爷,我也很重当日情分,另外的五万两,我来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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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有人肯借钱给他,胤礽应该感到绝对的兴奋,可是,眼力精明的八阿哥。这次比松口气的老四还要仔细。他看出废太子并不高兴,虽也在感激道谢,眉头却是有些阴郁。
胤礽地确不爽。早课完毕,又去军营中撕淘几个时辰之后,一待凌啸命他们散去,胤礽立刻就登马加鞭向城中疾驰,连侍卫们都被他甩在了身后,这种场面,不仅让阿哥们瞠目结舌,就连凌啸也百思不得其解。
四十多里地路程。胤礽竟然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自己的府邸。
一进门,谁也不理,连马鞭都忘记了丢掉,胤礽直趋福晋石氏的房间,也不管满房地丫环和自己的幼女还在,苦着脸对福晋说道,“福晋,大事不好了。老四不知道吃了什么药。楞是吵着要给我摊借银子。最后凌啸也拿出来五万两银票,看来这拖字诀。到今天已经不管用了,最早二十,最晚月底,我们就要随着他向福建去了,这可不妙啊!”
石氏静静地听完,看着好奇地望着父母的女儿,叹了一口气。这个才三岁的女儿,因为是康熙的嫡亲孙女,已经在去年就被封为和硕公主,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的揣度绝对可能,要是咱们有了皇阿玛的嫡亲皇孙,学朱元璋立皇太孙也大有可能!
第 2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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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58 章
轰走丫环们,沉思一会儿,石氏拍拍床边示意胤礽坐下,镇定她说道,“以妾身的看法,爷你需要保持信心,咱们不是已经有个和硕公主了吗?这就是说,爷和妾身都是能生养地。爷,太医曾经说过,你的精水略稀,需要调理些时日,这个时日不会短于一个月,诊断也不一定就准。就妾身亲眼所见,好几次伺寝之后,都发现爷的亵裤之上还有所遗,妾身以为,是爷对妾身性趣不高,以至于抽勃无力而碰挤不强。”
胤礽早知道这一点,尤其是这两年更加严重,却已经顾不上羞愧,焦急地说道,“福晋,我的好天后娘娘,你能不能够想想……”。
“商纣王那样的酒池肉林,隋炀帝那样的大床大被,你喜欢哪一种?”
废太子大楞,“啊?”
石氏无可奈何她说道,“你不兴奋到极点的话,就算我们夫妻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地交媾,恐怕也很难怀上。妾身昨日听朱公公说,抽勃无力者,不是精稀而是出来的少,但若是你欲火贲张到极点,方才可以受孕。所以,妾身想知道,爷究竟喜欢什么样地淫靡场面。”
“厄~~”胤礽还在犹豫,见石氏貌似十分真诚,想想这也是一家地希望所在,鼓起勇气道,“我喜欢额娘,我从小就想额娘疼我,可额娘难产死了,我看到弟弟们都有额娘,我好……”。
“妾身知道了!”石氏流着泪一挥手,又是痛苦又是无奈,“妾身今晚就和几个老妈子们一起服侍爷,但请爷一定要注意,他日爷若大宝有望,希望爷不可轻贱于妾身,呜。。。。。。”
有妻如此,纵使胤礽真是禽兽,也会悚然动容,抱起悲伤地石氏,胤礽指天发誓,“天地日月神在上,胤礽若是日后忘记了贤妻恩德,天打雷劈,死无全尸!”誓吧,也留着眼泪,亲吻怀中妻子温存之极。
石氏一点头,梨花带雨地说道,“还要一件事,明晚你就召见门人,要他们在京师大放谣言,说皇上欲立十五叔为太子,一待回京就再次百官举荐。如果谣造得好,人心惶惶之下,凌啸身为太子太师和监国辅臣,未必就敢匆匆带你们动身,这样也可争取到一些时间。”
胤礽再次佩服得感激流涕,石氏无言一叹,拍拍手掌,竟是应声而入了五六个四十岁左右女子,身段浑圆得甚为丰满,对胤礽这母爱稀缺者好生诱惑,而等他细看之下却骇然发现,一个个依稀神似画像中的皇额娘。胤礽一把抱住了楞楞而哭泣地石氏,嚎啕起来,“福晋啊,我不敢啊……”
和胤礽一样叫不敢的,还有他府上的厨子。在九阿哥阴冷的目光所逼之下,这厨子战战兢兢地拾起一袋面粉,“爷,不要杀我儿子,我放,我会放的。”
等这厨子走了,九阿哥转到后堂,笑道,“八哥怎么知道干芹豌豆磨成粉,可以绝人阳精?”八阿哥却是一副后怕神色,一抹头上冷汗,“好在我有李时珍的手稿笔记,才知道了这个名医不愿意流传于世的功用。”
第三百零四章 为了一千七百万两
太后的门路既然已经走通,九月十一的晚上,凌啸就接到了瑾虹的请柬。
此刻的凌啸,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加上邬思道再次给他交了一个筹码,脑子里面已经是一片清明,所以,在萦怀楼里面,再次看到瑾虹的时候,眼中满是逼人的自信。瑾虹没有起身相迎,嘟着嘴巴不看这个邪恶的流氓姐夫,但凌啸显然是个自来熟,端起紫砂壶为自己和瑾虹都斟上茶水,一本正经念道,“我爱你,可我不敢……”。
“说都不敢说,还爱个……!少来!”瑾虹一口好听但硬邦邦地京片子砸来,倒把凌啸哽得一怔,想想她可能是真被自己调戏轻薄苦了,愤怒在所难免,也不以为意,笑道,“郡主,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
“你会不知道我请你来的原因?明人不说暗话!虚伪!”
瑾虹连开场白都要大肆鞭挞一番,凌啸已经不是郁闷被哽这么简单了。他这下子有些吃惊,呵呵,这郡主这么快就懂得怎么对付赖皮了,她既然不加以颜色,看来自己得要换个思路了。凌啸慢条斯理地开始喝茶起来,眼睛不学那瑾虹一样四处张望,死死地盯着她秀丽的面容,却偏偏不和她说话,心中暗笑,不知道这丫头跟谁学了两招,反正自己一点也不急,慢慢地玩也是好的。
当楼梯一阵轻轻的响声传来,凌啸眼角都不斜一下,就知道是那个老公主来了,忍住了看看顺治初恋情人的冲动,他装做不认识自斟自饮,直到这个女人在他对面坐下。凌啸才开始无声地打量她。孔四贞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福气相老太太,看人的眼光却是有一种逼人的气势,老太太绝不好对付。凌啸知道,这气势不是可以装出来地,应该就是她率兵打仗加上京城久居所历练出来的。
“姑奶奶,就是他!”瑾虹抱着四公主的臂膀,眼睛却是狠狠剜了凌啸一眼,如同告状一样。凌啸却不怕她,做出“我爱你”的无声口型后,哑然问道。“姑奶奶?我也应该叫姑奶奶吗?”
孔四贞和善地一笑,摆摆手,“别的额驸要叫姑奶奶,祖制还不允许,不过将军即是自称儿臣的驸马,叫声姑奶奶,也是一家人应有之意。那本公主就直陈来意了。将军,当日三藩之乱时候,科尔沁部造反威胁京师,宗室们出兵甲出钱粮,方才镇压住了。太皇太后顾念宗室们的这一保社稷卫宗庙之举,知道日后宗室延绵壮大后,后世帝王不免会削减供给钱粮,特赐本公主懿旨。尽可能在守朝纲国法的前提下,为宗室们积累些可以贴补的产业。这个懿旨,圣上也是知道的。”
凌啸一楞,原来是孝庄预料到日后会有整顿旗务和削薄宗室俸禄,在生前让人专门搞了这样一个挣钱贴补地体制!他一面佩服那个叫孝庄的远见,一面盯着这老公主的脸。等她说下去。老公主却不再说下去。叹了一口气。示意瑾虹说下去,凌啸大喜。瑾虹毕竟要比老太太养眼多了。
瑾虹却忽地发飙,猛地一擂桌子,怒目而视说道,“是!我承认,在粤海社从商的过程中,我们各个王府施加了对海河榷关的影响,地方上的门下奴才也对四大牙行有所偏颇,海上船队的确也忽视了王爷们不得拥有战舰地规矩,这些我都承认!但这本来奉太皇太后懿旨办差的事情,纵使有什么不对不好之处,我们可以改正!可你、可姐夫抓住一点拼死不放,说什么苏谨夫妻辱你太甚,说什么要海上船队,你说,你是
不是觊觎已久,率先发难?!”
她这一番义正词严的指责,不仅是自己感到言之凿凿,连孔四贞也觉得的确如此。
“嘬,嘬,嘬,手擂桌子疼不疼?”两人正在看凌啸是不是脸红汗颜,却不想凌啸一句关心话问道,竟是学那瑾虹哽人戳轮胎的一招,气得瑾虹站起身来就骂了一声,“小气鬼,你睚毗必报,还是个男人吗?”
凌啸却是哈哈一笑,总算是报了一剑之仇,看也不看瑾虹,对那老公主正色道,“姑奶奶,请恕凌啸直言,你们这样的筹款方式,放在皇阿玛这宽仁包容之君的眼里,还可容得,要是放在谨严刻苛之君眼里,恐怕就是肇祸之道。自然,现在被我这疾恶如仇、铁面无私的强项驸马眼中,也是容不得地,因为,它损害国法公正,侵蚀吏治清廉,危机海疆安危,泼污皇上清名!”
老公主毕竟是将门之女,见凌啸一块块金砖往自己脸上贴去,却一顶顶大帽子往往自己头上盖来,虽是心中惊骇,但面上很是沉静地说道,“驸马爷说得好,可天下之事,水至清则无鱼,难道驸马爷你就能保证自己也清得一清二楚?要知道,本公主是女人家,瑾虹被我选来做此事,她也是女人家,而爱新觉罗宗室的男人,遛鸟斗鸡玩蟋蟀,娶妻纳妾嫖女人,鲜有善于经营而不监守自盗者,女人家做事,难免出现差错,
难道驸马就不能给个机会,非要赶尽杀绝鱼死网破?”
呵呵,悲情牌加威胁,久历谈判的凌啸哪里会为她们所动,凌啸承认自己很无耻,有私心,觊觎人家的大批人马产业,可他自己也有理所当然的一步,不搞掉粤海社麾下的四大牙行,这些官衣商霸,到最后将是凌啸地绊脚石,无论凌啸在浙闽搞得如何有声有色,弄不好就是为这些人做了嫁衣裳。他当即笑道,“可以给机会,粤海社交给我,苏谨夫妇交给我,至于那种养宗室地想法,我可以给你们出个主意!”
孔四贞猛地站起身来,展示出她地老公主泼辣的一面,将两只手一拍,“得!你说得很轻巧不是,啊。我们把什么都归你了,就换你一个破主意?要是本公主让你把所有钱财来路都给我,我再给你一个主意,勒紧裤带挨饿,你干不干?!”
凌啸对这放泼还在瞠目结舌,却听瑾虹冷笑一声,“姐夫可不要忘了,你地如岳父章彭贝勒也收了不少的补贴,还要佟性给芜湖江关打过招呼地!怎么,这连筋带肉的事情。姐夫真的就要全部抖出来?!”
混账!又是威胁,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凌啸顿时火冒三丈,站起身来一把扯来瑾虹,再次抓小鸡一样地端起她的下巴,捏着她的小脸蛋,阴笑道,“所以。我才要护筋护肉~实话不妨告诉你们,我已经拟好了军令,调在海峡协防的广东、登州水师赶往粤海,专一接收粤海社船队,敢于拒绝者,杀无赦!”
孔四贞一下子呆住了,看凌啸竟敢在自己面前调戏瑾虹的样子,他压根就没有把自己这个汉族干公主放在眼里。更为可怖的是,凌啸既然敢水上开始行动,那起码来说,浙江宁波和福建厦门的两大牙行就已经是岌岌可危了,要是凌啸死命翻腾起来,多少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暴晒日光底下。马上就是一个从下而上地惊天大案。比起凌啸把股东账本交给康熙。还要可怖的多,因为。到时候全国群情愤愤,康熙想不惩治一些替死鬼都难,而自己和瑾虹两个,绝对是白绫毒酒的命。
瑾虹看看不为她阻止的姑奶奶,这才发觉有些不妥,惊恐地望着凌啸,忽闪忽闪的眼睛里面渐渐有了朦胧。
凌啸这次心软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孔四贞和瑾虹的确有些可怜,一个为了老孝庄的懿旨奋斗到老,一个却不知轻重地接下个烂摊子,要是历史不变,等到雍正上了台,这两个女人不知道会怎么死呢!
想到这里,凌啸不觉放松了手,缓和了语气说道,“鉴于太后老祖宗地慈悲,军令还没有发出去,不然我今天也不来和你们谈什么了。这是太后给你们的一个机会,我保证我的主意可以让你们达成目的,不过一切我作主!”
孔四贞和惊魂未定的瑾虹对视一眼,“什么主意?”
“苏谨说,你们这些年共计收到了粤海社四千五百万白银,分下去两千多万两,还有一千七百万两左右的积蓄是吧。交给我,我来和你们合股办一个超大型的钱庄,借贷汇通吸纳存银,所得利钱,虽然未必有你们每年脏钱的一小半,但胜在干干净净,好在平平安安,乐在长长久久!”凌啸也懒得细说怎么办,三个叠词足够蛊惑这两个可怜地当家女人了。
孔四贞虽是老公主,可毕竟年轻时候带兵八年,又经营这筹款事多年,汇通一词所出,虽是新鲜,可那钱庄借贷她还是明白一些的,左想右想却难得奇妙,楞楞道,“我们怎么相信你?你这样穷凶极恶,连郡主都这样无耻非礼,谁能保证你不是坑我们的钱?再说了,你敢说那三宝航线分封,不是吊我们上钩的饵?”
凌啸站起身来,向这老公主看来,却把孔四贞吓得连退三步,弄得凌啸郁闷无比,难道她以为我会非礼一个老太太?“姑奶奶,是鱼饵不错,但这也是希望大家坐下来平平和和谈的饵,难道我有了股份账本就拿不掉你们?明着拿不掉,难道我暗着还拿不掉?!好了,如果我的盛世彩票和香胰子产业不能称为保证地话,你们怕我坑钱,又有什么样地好主意?”
孔四贞嘴角一奚,“那只是你地能力保证,我们祖孙两个要的是你地人品保征!所以需要考验。”
“怎么考验,来吧!”凌啸为了一千七百万两,豪气干云。
孔四负一指瑾虹,“真诚意的话,有胆量娶了她!”
凌啸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姑奶奶,你可不要真的把皇上当泥巴捏的,也不要以为我的头有两个!
第三百零五章 不要逼我!
孔四贞一言既出,凌啸固然是想吐血,那瑾虹更是恍如惊鸟,大眼睛瞪得老圆地望着她,实在不明白老公主何出此言,“姑奶奶,你要瑾虹嫁给他?我不嫁!”
凌啸苦笑道,“就算你想嫁,我也只能跟你说一句,早干什么去了!姑奶奶,我的人品如何,似乎与是否娶她毫无关系吧?若王爷们想有一层姻亲纽带做保障,那兰芩、雅茹不就是保障?而且,若我无良,娶了她也照样无良,想坑你们的银子,照坑不误,反倒是把郡主推入了火坑,更何况,就算公主们同意,皇上也不会同意,就算皇上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孔四贞一楞,“你不同意?!我们瑾虹貌美如花气质如兰,才情名扬京华大漠,理财治家王爷俱服,配你这粗鲁武夫,我还嫌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呢!你竟然不同意?”
瑾虹没有为孔四贞的称赞引以为傲,但被凌啸这样的青年男子所拒绝,却是她始料未及的,若是推说皇上不许还情有可原,可他自己不同意,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忽地想起前晚凌啸无耻的那一吻,羞愤不禁涌上心头,小嘴一抿恨声道,“姑奶奶,您饶了瑾虹吧,他不是我的好归宿,像这等在外间欺负良家女子的男人,瑾虹嫁到他家里,会被活活气死的!”
第 2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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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59 章
凌啸怕得就是康熙发飙,闻言拊掌一拍,笑道,“是啊,姑奶奶,所谓喜爱不一定要占有,欣赏不一定要抢走!郡主之容貌才情,可谓名冠京师,凌啸愿与她义结金兰,拜为兄妹。。。。。。。”
“是吗?古往今来,有抱着妹妹亲嘴的哥哥吗?!”孔四负冷哼一声讥讽过来。凌啸顿时大窘脸红,瑾虹一下子哭了出来。
老公主将瑾虹抱入怀中轻拍安慰,又说道,“哼,实话就告诉你吧。粤海社虽是我们祖孙俩在控制,但你要是以为,我们能轻易决定散伙大事,就实在是高看了我们女人,小看了那些王爷!章彭贝勒的地位不足以消除王爷们的顾虑,唯有裕亲王才能内受亲恩于圣上,外服德信于诸王。你若是想要我们的粤海社和储备银,就只有娶瑾虹这个法子!”
“哦?”凌啸这就有些不解了,苏谨他们向来是受瑾虹遥控的啊。
孔四贞悲愤地一笑。“你以为王室的女人是什么。不过是利用的对象罢了,这些年,若不是我们能聚财理财。使得自私的王爷们达到平衡。上千万的巨款他们会放心?四大牙行在地方上为非作歹地事,你真以为是我们两个女人指使?就是简亲王雅尔江阿。还不是一面前来逼迫我这老寡妇,一面将德和坊死死抓在手上!这一次,你提的建议关系重大,没有康亲王和裕亲王的压制,简亲王会依你才怪!”
听清楚了其中原委,凌啸顿时好生犹豫。人家有千万两的嫁妆,可以让你顷刻间竖起一个银行起来,而且王爷集团的背景之大,可以让你放心贷款给商人,却几乎不用担心有人敢于呆账坏账,这是何等地诱惑!
但叫他再娶瑾虹,难度之大,不啻于在康熙的脸上拉泡尿。倘若是之前,凌啸倒还憨浑胆子大,可见识到康熙一招接一招的阴谋本事之后,凌啸就十分畏惧失宠于康熙了,因为,他现在必须在康熙的绝对信宠之下,借壳谋事借壶尿尿!
正望着埋头哭泣的瑾虹踌躇计较,忽听孔四贞又加了一层诱惑,“你可知道雅尔江阿他为何逼迫我?是为了一笔银子,太皇太后留给本公主的起本银子,不多,是当年老睿亲王多尔衮给她的贴己钱,八百万两而已,若是你这次能够办好此事,姑奶奶就把它当成瑾虹地嫁妆!”
凌啸差点昏过去,八百万两姘头银子还不算多?!不行,受不了了,必须回去和邬思道商议一番,“姑奶奶,明日我想先见见几位主事王爷,至于瑾虹的事情,我想探探风再说,若是事不可为,那嫁妆我也只好无福消受了,瑾虹和我还是义结金兰的好。”
“慢!”凌啸刚要先闪回府,却听瑾虹站起来叫住了他,伸出手擦擦泪痕阑珊地脸庞,挺起胸膛道,“姐夫,你刚才说喜爱不一定要占有,欣赏不一定要抢走,瑾虹想问你一条,你喜欢和欣赏地,是瑾虹还是那些银子?”
凌啸本已抬起的脚放了下来,熟视能问得出这问题的姨妹,“有区别吗?”
瑾虹摇摇头,凄清地笑了一下,万福一礼送辞凌啸。郡主万福时落下地泪滴,凌啸看见了,也放在了心间,即使和邬思道计议到半夜时分,凌啸还是没能忘记那一滴泪水。
翌日清晨地慈宁宫,酒气依然浓重,谨记邬思道“先去见太后”这一建议的凌啸,施施然地走向宫门,心中好恨自己没有关心内廷常识,幸好还有邬思道。
“四公主要你娶瑾虹?”太后听完凌啸地陈述,也是大吃一惊,但出乎凌啸的预料,她没有丝毫的勃然大怒,反是喃喃道,“姑奶奶,这不是在难为我吗。”
咦,她也呼叫姑奶奶?凌啸虽奇怪,但也明白,她呼的姑奶奶绝对不是四公主孔四贞,太后也姓博尔济吉特,难道她真是邬思道所言的一样,是孝庄的侄孙女兼儿媳妇?就很可能是真正的宗室补贴计划的总后台?!
果然,在倪仁的搀扶下,太后起身于大殿之中走了几圈后说道,“孔四贞这么做实在太荒唐,皇上乃是要强之君,同时下嫁两位公主给你,已经破除了千古之例,倘使再赐嫁郡主,天下都会笑破门牙的!哀家要是为你向皇上求情,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给皇上难堪,有何资格母仪天下?!本来,哀家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体念宗室源自太祖血脉,方才让你去和她们谈一谈。既是如此,为免宗室全部受牵累,也未免太皇太后地下伤心,凌啸,你去釜底抽薪,会一会那些王爷,神挡屠神,佛挡杀佛!”
凌啸惊得浑身一抖,我的老太后,这一去可不是屠神这么简单,是杀王爷耶!弄不好阻挡的就是宗室亲王,你这么看得起我凌啸?就算是你太后,又能有什么办法杀掉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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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想讹诈本王,你凌啸是个什么东西,不信你和本王打打御前官司去,看看爷怵你不怵!”
简亲王雅尔江阿一拳擂在桌子上,怒目而视敢于单刀赴会四大亲王的凌啸,不仅打断了孔四贞的介绍,还对凌啸大发脾气,弄得裕、康、庄三个亲王都大觉不安,他们实在想不出来,如果和硕驸马算不上是什么东西的话,那么建州将军和太子太师呢?
凌啸看看这个简亲王,也搞不清楚他狂什么,也搞不清他为何这么看自己不顺眼,若不是对太后有胆杀亲王实在没把握,凌啸早就几个耳光子抡圆了狠狠抽他。
雅尔江阿四十出头,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于大清有开疆大功的济度,租上又是铁帽子的一代郑亲王,平日里甚为骄纵,今日这还没有开始谈就发飙,却不是粗鲁所性。他久带兵马镇于北疆,还曾经救过康熙的圣驾,论功劳论情分自不必言,仅仅是身份就比凌啸这个皇室姑爷要高上许多。
可就是眼前的五毒驸马,葬送了他家里的郑亲王正宗血脉,前郑亲王和世子因为左雨被杀案割爵,使得他失去了亲属奥援,而本来可以轮到他去袭领铁帽子郑亲王的爵位,不想却被康熙塞了一个十六阿哥过继,断了他的念头。左想右想,凌啸这个“王爷毒药”都是始作俑者。
光如此倒还罢了,如今凌啸上门来咄咄逼人,那意思竟是要收了粤海社,其中就包括自己已经暗中控制大半的德和坊,这可就关涉到他自己的贴身利益了,想想德和社做事甚为干净,雅尔江阿就忍不住想要来试试王爷毒药有多毒!
凌啸却不毒,操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鸟都不鸟雅尔江阿一眼,径直对其他三位王爷笑道,“呵呵,三位王爷,凌啸其实是好意,目的就是要告诉你们,如何洗钱!”
福全一楞,见老康亲王也在茫然,连忙问道,“什么是洗钱?”
“黑洗成白,沾了血的洗去血腥,以前违碍国法的,趁此良机洗成合法的!”凌啸穿行在几位王爷的身边,一一为他们斟上酒,连简亲王他也没落下,“国家者,名器也,皇上今日容忍四大牙行,不代表异日还会容忍,凡是盛极而衰,到以后发展到阻得民生和泼污皇室的时候,皇上就不会再容忍!可怕之处倒不是皇阿玛不容忍,而是以后的新君不容忍,那时候,王爷们的子孙已经再降一级,宗枝上再远一层,可就不是现在事发那么简单。”
这个道理,王爷们早就明白,只不过听一个外人重复一遍,就格外惊心些。老康亲王耷拉的眼皮一抬,正色道,“瑾虹你到底娶不娶?”
凌啸还在想措辞,却见雅尔江阿又是一擂桌子,嚣张的气焰熏天,“娶不娶不关我的事,钱庄我要占四分之一!”
赫!这家伙居然借机想要逼宫夺股?!
这一下,就连三个王爷也忍不住愤愤起来,怒视这个野心不小的简亲王,正要呵斥他,却听凌啸嘭地一声,也擂了桌子,吼道,“你不要逼我抄了德和社!”
第三百零六章 佛挡杀佛
凌啸这一怒,怒得有底气。
他的勤王军就在城外,又兼着监国三辅之一,抄个商坊牙行,还不是一个手条的事情,手握证据之下,就连裕亲王这三辅之一也只能干瞪眼。见凌啸发怒,康亲王毕竟老奸巨猾,他自己老又贵,裕亲王和庄亲王又尊而长,都不是好服软的身份,赶紧向四公主使一个眼色,要她去劝凌啸息怒。
孔四贞一把抱住凌啸的臂膀,深怕他要一言不合就离开,可满胸满怀地抱住之后,忽觉不妥,自己是个女人和公主不错,但毕竟是五十岁的老婆子了,万一凌啸不爽,可就更加火上浇油了。正焦急地望瑾虹的影子,不料却连柳诗诗都没有看到,而雅尔江阿已经开始再次发飙了。
不怕毒药的简亲王,霍地一声站起,狂笑道,“抄我德和坊?***你抄得试一试!别以为我会像这三位王爷一样好糊弄,哼!不就是把粤海社收入囊中之后,仗着皇上的宠信,来个股份重分配,给皇上一些股份之后,你就好自己也分一杯羹,再要到经营的权力,在底下拼命为自己捞好处!你以为爷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爷不知道你那一套?告诉你凌啸,爷不吃这一套,要么你给老子哪里凉快哪里玩去,爷们自己去洗钱,看在你巴结的份上给你几十万的识相费,要么就弹劾我,看老子不把所有的王爷宗室都招出来才怪!嘎嘎,忘了,还有你那个岳父,哈哈!”
王爷们一起大惊,不怕横就怕愣,这简亲王横竖要拉着大家陪葬。一副要死大家死的无赖模样,这可比凌啸告御状还要毒上三分!可怒归怒。三人一起被他疯狗般的牛逼给吓了一个半死,但彼此又都是亲王,拿他完全没有办法,一时间全都望着凌啸。
还是福全机会,拽了凌啸这个亲侄女婿的手,对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拍手高叫道,“大家消消气。一家人嘛,咱们好好议一下,传舞姬!”
众目睽睽之下,太子太师地身份如此受辱,凌啸却哪里拉得下面子,站起身朝那简亲王一口浓痰吐过去,顿时就啐了他一个满脸开花。这简亲王马上大怒,猛一下站起身来。却被凌啸一把拽住衣领,瞪得老圆的红眼睛吓了他一跳。
“你挺腰子是不是?!骂我先人,你再骂一句试试!”因为简亲王地血统,凌啸不敢骂祖宗,连***也不敢还嘴,但这豪不妨碍他敢挥动老拳。只待这简亲王敢动他一根毫毛。或者骂一句。凌啸就要一顿好揍,打得你妈妈都不认得。大不了去宗人府关几天空房,挨一顿鞭挞,再背一个处分!
“哇~~!呜呜,你们都看到了,他凌啸凌辱宗室,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王法吗?”简亲王却不上凌啸的当,一下子高亢着哭腔嚎哭起来,“他要打我这叔叔辈的亲王,呜呜!”
人不要脸是无敌!凌啸一下子傻了,三个王爷也苦笑不已,赫大的男人不要脸起来,谁能拿他怎么办?
凌啸一把推开这耍赖骗死的简亲王,虽知他是耍计策,可身为下辈和驸马,在最重宗法纲嗣的年代,揍这简亲王一顿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而且还是在简亲王也有过错地前提下。
恨恨地一脚踹翻桌子,凌啸对三位王爷怒道,“叔爷王,两位叔王,凌啸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商量,若是还无结果,我一会告御状,二会查抄粤海社,三会给皇上进谏言,宗室既然不法不肖,所有世子位的册封权力,全部收归皇上,学皇子们一样,实行王子贡献榜!孰轻孰重,你们好好商议,我去透气!”说罢,竟是摔门而出。
康亲王顿时被这话惊呆了,想到其中的干系,一时间心乱如麻,看看也自有些畏惧的简亲王,怒道,“叫你不要激怒凌啸,你怎么这么傻气!这下可好,他这三条一搞,皇上见我们这般干扰他的江山法治,咱们的世子自决权可就完了!到时候,各王府里面可就是要闹翻了天,说不定皇上一声圣旨下,王子们全都要被拈到海上去厮混,噢!~~我的老天爷啊,茫茫大海,弄不好一个风暴下来,说不得就会绝了谁家地后代香火,噢~”
简亲王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冷笑道,“我们一人占四分之一,借此抛开其他的宗室,这样还不是为你们大家着想?康王,凌啸这还不是危言耸听?呵呵,真那样,全部宗室还不恨他入骨,别听他的恐吓,真是鱼死网破下来,他总有一天也得陪葬。”
凌啸在外面门旁听着这家伙的狂言,心中暗自发狠,等下的时候,决不再心软,等下谈不拢,就照着邬思道的这三条去办!正在怒气勃发时候,却见柳诗诗带着上次地舞姬们走过来,而瑾虹却在楼梯口一闪,似乎哭泣着进了另外一间厢房,想着这个被自己亲了嘴地才女也很可怜,凌啸不自觉就走了过去。
毫无疑问瑾虹是个做事很专注地人,凌啸来到门口,她都没有发觉,专注地在调弄盛女儿红的小酒壶,尽管这种没有拳头大地口咪紫砂壶,调起来看起来都甚为艺术,但一个堂堂郡主亲手来弄,就似乎有些不合身份了。瑾虹的兰花指翻得很是灵巧,用白皙纤细的拇指食指拈出一个纸包,轻轻倒入一个酒壶之中,拿起来摇晃摇晃的姿态,美得如漫动感,但凌啸的心却已经沉下去了,这丫头在下毒,只给一个壶中下毒,不是要毒害自己是什么?!
冷冷地看,冷冷地笑,凌啸正想看她准备如何毒杀自己,却骇然看到,瑾虹毫不犹豫地把那酒壶和另外三个放在一起,而另外两个独置一盘。凌啸一下子愣了。瑾虹竟是要毒杀简亲王!!
“简亲王死在这里,你不怕会连累你父王?”
第 2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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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6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60 章
瑾虹惊慌地转过身来。大眼睛看见是凌啸倚门抱臂,默然半晌,对凌啸一蹲身行了大礼,哀哀道,“瑾虹本是蛇蝎般的女子,简亲王既然如此固执,我也没有办法,其实。德和坊早就不在我的控制之下。姐夫,罪我会去宗人府自首,希望姐夫能帮我父王开脱,拜托了。”
说完,瑾虹端起酒盘就要出去,凌啸一把拦住去路,将那酒壶扔到地上,“姐夫?你…………”
“我曾经有个妹妹。对我有救命之恩,却因为我自以为是的好心,被年羹尧害死。你虽没有救命之恩于我,但我也好歹说过,可以拿你当妹妹看待,不许你去找死!”凌啸看看还在发愣的瑾虹。忽地问道。“若是我以后想把钱庄交给你打理。你觉得有没有兴趣?”
瑾虹大吃一惊,讶然道。“你不是不能娶我吗?”
凌啸嘴角一奚,“若是一定要相信妻子才会忠心,那皇阿玛还怎么治国?难道他老人家要娶几百个女人当巡抚知府去?你能有为宗室大众献身的信念,何不再开阔一些,把自己地一生献给大清的亿兆子民,为他们地柴米油盐酱醋茶而献身,须知道,钱庄也是民生的一大核心所在呢!”
瑾虹兴趣上来,正要向凌啸请教,却听王爷们已经吵了起来,两人连忙赶过去。进房一看,简亲王正在大声吼道,“哦?照你们这意思,我们祖宗打下的江山社稷,我们后世子孙在一旁瞧着也就罢了,居然连搞些银子花花,也是国法不容了?!哼,那些个黎民百姓,天生就是贱命一条,谁叫他们祖上没本事,活该被我们压榨男人,压倒女人!”
“压你**!”凌啸再也忍不住了,一个飞腿踢在他的嘴巴边上,顿时就牙齿飞出几颗,凌啸哪里容得他站起身来,扑上去如打沙包地一顿拳头雨,每下都是照脸打去,要不是心中还寄望太后真的有招,凌啸简直就要运起硬气功,当场打死这狗东西。
三王一起大惊来拉,吓得那四公主都急哭了,满屋子的舞姬纷纷鸟兽散地尖叫逃出。凌啸却自己住了手,愣愣地望着身边,在粉拳花盆底招呼裕亲王的瑾虹,听着瑾虹边打边哭,凌啸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这瑾虹分明就是外淑而内烈,活脱脱是欣馨和雅茹地合体!
简亲王倒还是能在女人拳下脱身的,鼻青脸肿的他一指凌啸,吼哭道,“康王,你是宗人府宗正,你说,凌啸敢打我该当何罪,我有什么错,他敢打我?!”
凌啸一把掏出太后给的懿旨,在他眼前晃晃,“奉皇太后懿旨,着简亲王慈宁宫晋见!就凭你见了懿旨不跪不接,该打!”
康亲王大吃一惊,没想到凌啸敢当着自己的面,还冤枉简亲王,不过看到裕亲王求情眼光和庄亲王微微点头,竟是在简亲王瞠目结舌大呼冤枉之际,山羊胡子一翘,抬起老腿虚踢一脚,“该打!”
“我会向太后哭诉,你们等着瞧吧,等皇上回京,我不宁告发你们!”被人合伙陷害的简亲王无可奈何,恨恨地盯着他们六人一眼,捂着脸向皇宫赶去,甚至连他王府侍卫的询问也不回答,就这样裸露着伤痕,准备招摇过市,准备慈前声冤。
众人看简亲王离去的凶悍颜色,包括凌啸都做好了宗人府受罚地准备。但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到慈宁宫总管倪仁走进房来,展开懿旨读到,“和硕简亲王雅尔江阿,丧心病狂至极,无礼哀家于慈宁宫中,怀秽之心不可言语,着宗人府府正康亲王将其即行圈禁,遇赦不赦!”
康亲王等皆是大讶,赶紧接旨不提,凌啸却是傻了,一把拉过那倪仁,低声问道,“雅尔江阿犯了什么事情?”
倪仁却不敢诉诸于口,用手指在凌啸手掌上写道,“窥视太后沐浴。”
凌啸心中剧震,太后这一招还真是毒,就是任他有天大的功劳身份,窥视太后洗澡,康熙不仅不保,还会第一个操刀子上!想起自己怀里的那份空白懿旨,只是太后怎么知道谁会去,何时去?难道她今天竟是洗了一天的澡不成?
他终于明白,慈宁宫这地方,真的是神挡屠神,佛挡杀指,自己以后一定得要少去!
第三百零七章 后台不等于靠山
见识了太后的厉害,尽管是太后作为女人的最后一招,可凌啸还是不敢马虎,他可不想有天去慈宁宫时撞见老婆婆洗澡。
在孔四贞他们惊喜的时候,凌啸托词上茅房,把太后的立场,细细地揣摩了半晌。先想自己有否触怒她的地方,皇太后母仪天下,钱财地位已是无求,于权力似乎也不太热衷,从她支持自己和孔四贞和谈看来,其实是希望这事情和平解决,既不要让四大牙行继续横行下去,也想继承孝庄的遗志,照顾好宗室,自己只要适当给主要宗室一些补贴,老太后定不会为难自己这个嫡亲孙女婿的。再想今后该怎么和太后相处,这老太后可一定要巴结好了,须知道自己有时候不能对付的,老婆婆一个贵妃出浴就能解决掉,甚至有些法理不外乎人情的事情上,老太后还能对康熙施加些影响呢!
回到房中,面对正襟危坐的五人,凌啸第一句话就是,“太后体恤我们,我们就该涌泉相报,不如我们把简亲王的那份给了蒙古科尔沁王族,你们说好不好?”
康亲王三人齐齐心中一凛,对视一眼之后,三人竟是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限的恐惧,一方面惊骇凌啸的心机,一方面领悟到简亲王乃是太后亲整,凌啸这个毒药竟然能说得动太后动手,以后只怕是无须再借什么罪由,也无须借什么皇上的手,就能轻易置他们于死地了!
三王正待答应,不料孔四贞却毅然道,“驸马,你要怎么说就怎么好,老婆子我毫不阻拦,但前提还是那一条,娶我家瑾虹为妻!到时候。你就是新一代的宗室补贴话事人,有三位王爷替你说话,你的决定就是最终的决定不好吗?”
凌啸的脸顿时就傻了,又是这个无法规避的问题,太后都感觉到是在给康熙脸上抹黑,自己又怎么能够做得到?偏生四公主身份太硬,又是不怕太后洗澡的女人,这般纠缠下去,可怎生得了。
凌啸叹了一口气。不答孔四贞的这句话,看看已经不会再哭泣却沉默不语地瑾虹,“瑾虹妹妹,当务之急是这样。第一,放飞苏瑾和粤海社船队,给她三百万两的奖金。与武装商船的事撇清关系。第二,立刻整理四大牙行的财产,能折现收回的一律收回,然后将牙行空壳拆散卖掉。第三,调整股份分额。加强你自己的股份比重到五成以上,这样你才能有绝对的指挥权,然后,拿出一成给科尔沁王族。两成给皇阿玛,剩下的两成,作为各个宗室的股份发下去。办完这些,扫清所有障碍之后,你再来和我讨论钱庄设立和运作地事情。”
这声瑾虹妹妹,这席运作交代,让孔四贞大惊。瑾虹大讶,而福全却是勃然大怒,“怎么,凌啸,本来我不准备要逼你的,可你这样子还算是个将军,还算是个男人?我们家瑾虹是怎么配不上你了,今天不说清楚,叔王我跟你没完!”康王和庄王一起大惊,在福全的旁边拼命拉他的衣服。意思明显到凌啸都看出来了,无疑是要福全注意别搞到太后召见。
瑾虹站起身来,怔怔地望着凌啸,浓密而长翘的睫毛上都是挂着泪滴儿,呢喃道,“姐夫,你不要嫁妆了?”
凌啸懒得理会福全,拍瑾虹的肩膀,闲适地笑道,“第一,你问我喜欢和欣赏地,是你还是银子,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是你!可惜的是,我们没有那缘分。第二,凡事都需要在竞争之中进步,你的钱庄内部用人需要如此,外面也是如此,所以,我将来会再设一家钱庄来和你竞争,既是逼迫得大家都合法经营,也是在规范下加强彼此信誉,双方的生意才会越做越大,宗室才会真正的越来越有保障。”说罢,凌啸躬身全部一千,悄然而去。
瑾虹毕竟是个期待情谊地女子,听到凌啸舍弃千万两银子而去,已经是痴了。福全虽明知道这事情不可能,但还是被凌啸中途掉链子气得大骂,唯有康亲王若有所思地望着孔四贞,问道,“四妹,你为何一定要凌啸娶瑾虹,难道是因为凌啸会经营不成?”
孔四贞无比失望,站起身来,“不是,凌啸会经营,难道我们瑾虹就不会经营吗?可看我们这些年来,仍然落入这样一个境地当中,差点遭受灭顶之灾,为什么?因为我们没有这种顷刻间出一主意的眼光,也没有能压制群王野心的强腕核心,才使得各王爷自行其事,才使得简亲王控制了德和坊!这倒还罢了,最最关键之处是,太后只能称作是后台,却不是靠山,我们没有一个真正的靠山,难道一点防微杜渐地小事,我也去找太后不成?至少会被皇上重用十几年以上的凌啸,随时可以解决大小为难,正是我们需要的中层靠山!不行,我要马上去见太后,瑾儿你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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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靠山的却不是只有孔四贞一个,石氏也想求个康熙嫡孙当靠山。
她今天在观音庙里面求了许久,虔诚得连方丈都觉得不好久留了,方才把这出手阔绰的贵人苦劝出山门,一等石氏出去,老方丈背靠关上的大门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您就灵验一次看看吧!不看在二福晋今日磕了几百个头份上,也该看在弟子念了三个时辰经的份上,给她一个孩子,要不然,弟子累死了,谁来给您招揽香火?”
石氏地确很累,坐上宫轿已经是头昏眼花了,还没有走到大前门,本已经昏睡在轿里面的她,忽觉一阵小腹痛楚,宫有下坠扯痛,顿时忍不住痛哭嘤嘤起来。素有痛经毛病的她知道,月例来了,也就是说自己这月没有怀上,大失所望兼心灰意冷之下,竟是真正地昏倒了,娇躯一歪之下,已经滚软儿顺着板溜出轿外,吓得轿夫停轿侍卫惊呼。
醒来的时候,躺着的石氏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街上,但也不是自己的府中,很像是一个小药铺的模样,自石家带来的家生侍卫石柚忠正侍立在榻旁,刚要询问,却见一位身着两团正蟒补服的青年掀开门帘进来,定睛一看,却赫然是太子太师凌啸!
凌啸一把扶住战战兢兢的石柚忠,笑道,“呵呵,不用请罪了,撞了我依仗纯属意外嘛,石大人,刚才这大夫说了,二福晋没事,多用益母草、白术、茯神、当归、熟地等,按照五五三三三地剂量,调养一下就好了。你们送福晋回府去吧,爷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洒脱地一摆手,竟自掀帘去了。
石柚忠一直把他送到药铺门口,暗叹一声,“奇怪,太师很和善嘛,为何我们爷那么畏惧他?”想不明白这些爷们间的事情,石柚忠摇摇头,赶紧回来看废太子妃,一看之下不禁大讶,自己的小姐正趴在窗口,目不转睛地看着街外,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主子,您在看什么?”石柚忠跟着向外面望了半天,除了看到上百勤王军亲卫走过以外,他愣是没有看出点什么来,不由得这么一问。
可怕的是,废太子妃的回答却是答非所问的,或者说,会把他石柚忠吓死,“这才真正的男人,真正可以依靠的男人!出则舆马警哗,入则高堂执柄,一呼令而百者诺,见者莫敢侧目视!”石柚忠吓得一激楞,不知道这小姐今天是怎么了,哪里敢接半句话,“主子,您贵体欠安,咱们还是早点别动吧,这光景,二爷也该从军营里面回府了,要是见不到您,二爷会着急的。”
可惜的是,石氏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呆呆地在那里沉思半晌,忽道,“柚忠,你家跟了太爷两代,你父亲又跟了公爷,现在你又跟了我,你说,小姐我对你怎么样?”
石柚忠心中咯噔一下,大腿儿都有些发抖,他身为石氏的信人心腹,如何不知道小姐的心病所在,登时万般不安地说道,“柚忠满门都是得石家恩惠,方才从垂死战俘,一跃为石家内堂侍卫,当年的命,现在的官,都是石家所给!当日,公爷在世之时,曾交代好奴才,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安危,一定要为小姐挡灾驱祸,一定要辅陛小姐做一个仁恭孝诚的太子妃!柚忠无能,只会舞刀弄枪,不懂得庙算揣摩,未能辅佐太子爷安居储君,连累了小姐,柚忠万般汗颜。”
石氏哪里听不出他暗谏之言,惨惨一笑,低泣道,“古往今来,没有一个废太子能活得好好的,更何况是一个嫡长子的废太子?!柚忠,要是新君不是二爷,我们满门将祸不单行,可惜的是,连连三五日的……侍寝,今日还是不中,难道这比考状元还难吗?呜呜,好了,别的我也不想说了,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再次召集爷的门下,加把火!”
石柚忠听是这事情,登时放下心来,刚要点头,却听石氏压低声嗓,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说,小姐我是找你借种好,还是找凌啸借种好?!”
轰~!石柚忠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脑门上。
第三百零八章 风头太劲
“小姐,此处不是可以谈事的场所,咱们回府再从长计议。”
石柚忠是不会庙算揣摩,可他做到五品侍卫,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哪里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没有了康熙嫡孙,废太子二爷今后胜算大减,一旦落马将满门死无葬身之地,可要是借种诞子,一个闪失,就会永无翻身之日。
护送福晋回到府中,却发现二爷并不在府上,一问之下,方晓得胤礽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仅仅是打发了一个小厮来传信,众皇子约好齐聚公主府,去为凌啸喜得两子一女恭贺去了。石氏一听凌啸竟是嫡子嫡女庶子连中三元,转思自己鱼不动水不响,一阵悲呛用上心头,哪里还忍得住去从长计议,当即赶走了丫环老妈子,令石柚忠到房中密议。
见是避无可避,石柚忠知道没有了退路,小姐心意已决,深受石家大恩大德的他,也静下心来一脸的死志决绝,思索半晌,坚定地说道,“若小姐一心如此,柚忠当毛遂自荐,以报太爷一家石家阖府恩情!”
石氏一愣,上上下下看了看这个三十岁的心腹侍卫,心中却是浮现出凌啸的笑容,记得他熟识妇科配比的体贴,回味他煌煌依仗下的威风凛凛,心系他身居中枢影响皇储的要职重权,禁不住讶然问道,“为何不是凌啸?”
石柚忠长叹一声,苦笑道,“此事需要这样来看,首先是,小姐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接近太师。看到了他那上百亲卫了吧。强行绑架他来上……床?那还不如直接就抓了他,逼迫他逗留京城,您和二爷再努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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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6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61 章
二福晋闻言。也是皱了眉头,论及凌啸的护卫规制,早已经超了亲王体制,可凌啸身为将军用的全是军士,和领衔的侍卫不搭边,内务府也没话说,这一条当然不可能地,“难道你不觉得我的容貌言语会打动他?”
石柚忠苦叹一声,摇头道,“凌啸身居建州将军和太子太师。外则手握重兵,内则考评皇子。更兼皇上宠幸,的确是可以引为小主子将来地靠山!但问题在于。若是他觊觎鸠占鹊巢。当然没有话说,可怕就是怕。他根本就不会愿意!小姐容貌天下鲜配,气质又复雍容华贵,可凌啸那里公主郡主一堆,他的妻妾不缺这两样。而最可虑的是,奴才听说母强则子肖母,父烈则子肖父,试问您觉得是凌啸烈还是小姐强?!万一生出来的小主子酷似凌啸面相,小姐,两家都不得活命啊!凌啸不会顾忌到这一点。”
见小姐还在犹豫不舍,石柚忠一咬牙,悲戚流泪道,“小姐,为绝后患,小主子的生身之父,是必须在小主子出世之后马上死去的,不然,万一长成后貌相酷似,岂不是惹人生疑?我偏居侍卫一职,不在朝堂招摇,身份低微,相貌普通,等死几年之后,容貌早在人们心目中模糊不清,就算貌似也没有关系。倘使凌啸有奴才敢于自杀的决心,奴才也绝无二话,水里火里也要为您牵线搭桥,如果你觉得他没有这决心,就不要前去自寻死路的好!”
石氏倒吸一口凉气,把这个中心侍卫揽在膝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抚慰,心中却不知道自己是在抚慰石柚忠,还是在抚慰自己。她已经明白过来,第一次对个男人动心的倾慕,实在只是自己地痴心妄想罢了。要素无恩情的凌啸为自己去死,还不如直接去勾引公公皇帝来得简单,起码还有个唐明皇夺儿媳杨玉环,顺治爷夺弟媳董鄂妃地成功先例在那里呢!
“唉,柚忠,这事情是急不来的,可也是箭在弦上,一定需在二爷在京时候就办妥,可惜我又偏偏是在月例之中,白白会耗去五六日光阴,但愿二爷地门下,能够把京城之中闹得满城风雨才好,不然地话,你到时候还必须为我准备好催产之药啊!”
石柚忠闻着小姐裙上的阵阵清香,闻得是如痴如醉,对于万一成功后自己血脉有可能当皇帝,又是憧憬兴奋,又是惋惜自己看不到结果。
忽地想起了自己家中地妻女,他心中歉疚万分,口中却是安慰石氏道,“小姐,刚才我说的,是凌啸不合适当小主子的父亲,但柚忠还是要建议小姐你,无论是何种手段,你以后一定要接近凌啸,巴结着他,最好是让他收小主子为徒,或者是恳请皇上,把他的嫡子要来当小主子的发小学伴!至于门下奴才造摇拖延的事情,小姐请放心,您那一个谣传的建议的确是国士布局,妙手天成,说不定今日爷们大聚太师府中,就是因为听到了市井上的谣传,一个个心急如焚地去找凌啸对质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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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柚忠猜得没错,皇子们齐聚凌啸府上,的确是闻风而动,要来讨个说法窥个苗头安安心的,不过,来到凌啸的府上,却无人敢开口问出这个话题,尤其是凌啸似乎有些气急败坏的时候。
凌啸确实很是愤怒,一进大门就被影壁外的豪成和容若拉住了,告知他酒楼茶肆都在流传的消息,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据云内部消息是来自什么扈从随员们的家信,皇上改了主意,决定还是立太子,不过这次将立十五阿哥为太子,一等南巡回京,就要重新朝廷百官举荐。纵使凌啸深知内情底细,也忍不住惊骇不已,他知道,不管这谣言的目的是什么,但离事实的真相已经不是太远,如果被有心人听在心里,深想下去,一年看不出来,那十年之后呢?
等到听说九位阿哥都在堂上等候,凌啸就更是头大如斗,寒着脸摆出一副师尊模样进来。竟是压迫得一时间堂上无话。
胤禵终究是年少气盛。按耐不住自己的焦急,看看凌啸的脸色,陪着笑说道。“将军,如今酒肆到处都在胡说章出来,毋论圆天穹盖下,抑或方地盛载上,凌啸去到那里,背,也会背着先生翻山趟海!”
不自由,毋宁死?!三人还在懵懂咀嚼,凌啸却已经哈哈大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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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由毋宁死的却是简亲王,圈禁他到死,而且是因为看个老太婆洗澡,这让他哪里受得了?不等第二天被押往宗人府圈禁,这位不可一世的和硕亲王,就在夹蜂道的囚所里面撞墙自杀了。
等凌啸第二天在南书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唯有苦笑,所幸这一次没有外人知道事情的详细,不然的话,自己恐怕就要从毒药上升为杀手了。阿哥们身为下辈,这几天都要去代表皇家致祭守灵,凌啸也不能不去,正要出发,却见倪仁甩着拂尘跑了过来,环环一道流利的千,最后看着凌啸似笑非笑地说道,“驸马爷,太后召您御花园晋见呢。”
凌啸看见这个倪仁,就知道他来了准没没好事,不过一听太后是在御花园召见,顿时放下心来,赶紧随他穿月华门入御花园。
千秋亭前,老太后正在喂鲤鱼,身边一个身着蒙古贝勒服饰的年轻人正亦步亦趋地为太后端着饵料盒,凌啸只是觉得他很是眼熟,但一下子却想不起来他是谁了。看到凌啸大礼完毕,太后一指凌啸,对那人笑道,“腾库雅布,哀家的乖侄孙,还不向附马爷请安,他可是咱们科尔沁王庭的救命恩人啊!”
凌啸这才大梦初醒,记起了这个被大阿哥携裹奉天城去了的科尔沁王子,连忙扶起了要行礼的腾库雅布,笑道,“我说这么眼熟呢,呵呵,太后,当日我就和贝勒有同仇敌忾之谊,端的是相当有缘,现在一看啊,呵呵,贝勒的面相和太后还真是像极了,难怪这么亲切。”
腾库雅布很是诚敬,蒙古人恩怨分明的性子,使他还是趁凌啸不备,挣扎着行了一个千礼,算是报一下当日王庭被葛尔丹所劫时地恩义,笑道,“附马,我刚来京城,本来准备今晚就去拜见的,不曾想现在就碰到了。呵呵,大恩不言谢字,我当着太后老祖宗的面,说一声我们蒙古人记在心里,这就行了。以后但有机会,我们定会报答!”凌啸不知道太后为何要介绍这个蒙古贝勒给自己认识,但他知道一点,太后今日在暗示自己,她和科尔沁王族的关系。
客气已毕,太后扔一把饵料,忽道,“凌啸。现在知道哀家为何一直照顾你了吧,可不仅仅是为哀家割肠痈哦!你看朝臣之内,宗室之中。还有谁是哀家疼爱超过你地?本宫一向喜欢一事不劳二主的,所以这次就把你找来。是要你给哀家出个主意。”
凌啸一愣,这太后已是母仪天下,名义上的儿子富有四海,有何不可求,还这样正儿八经地要自己出主意?可回头一想。从以前的兰芩被贬,雅茹册封,到这次老太后出浴杀简王,自己也确实受了她的恩惠,当即毫不犹豫兴奋地叫道,“老祖宗,你要孙婿干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孙婿刀山火海,能力量所及的决不退缩!”
太后展颜一笑,拍拍手抖掉饵渣,拉着凌啸的手在池塘边缓缓而行,“瑾虹乃是京城的才女,长得又是可人至极,蒙古地那些个王爷们,可是一个个都留着涎水哦。”说罢,老太后回头看看跟着的腾库雅布。“你看,哀家的这侄孙怎么样?”
如同轰地一声雷,响在凌啸地脑际,太后竟是有意思将瑾虹嫁给他这个蒙古侄孙?凌啸一下子傻了,强烈的后悔涌上心头,八百万地嫁妆银子啊,能诗赋善理财的美女啊,竟是真的还是逃不出和亲蒙古的命运吗?
“嗯?你觉得不合适?”太后声音不大,可身份让凌啸感到无比的压力,“昨晚四公主她们来过,说是你已经放弃了。呵呵,依哀家看,放弃也好,你总不成让你皇阿玛在天下人面前丢脸吧!说说看,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凌啸想要拼命忍住脸上地失落,可他不用照镜子,就可以感觉到脸上的失落很明显。见太后追问,凌啸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老祖宗,凌啸不是后悔,是只能看着干瞪眼,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份吧。贝勒爷英气勃勃,气宇轩昂,和瑾虹郡主相配,倒也合适。不过,太后,郡主北嫁大漠,那谁来打理宗室的生意,要知道,我还请郡主给科尔沁王庭一成的股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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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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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2 章
太后看着凌啸的嫩手,忽地没头没脑地叹道,“青春好啊韶华早,可怜哀家十四岁来到北京,十七岁先皇大行,哀家却并不受宠,你可知道为什么?”
腾库雅布和凌啸一起大骇,哪里敢去回答爷爷辈的宫闱秘事,全不敢作声,好在老太后只是自问自答,“因为哀家是蒙古人,而顺治是进了关地皇上,所以,太后太后能够得到太宗的宠爱,文学家却得不到。顺治爷的喜欢兴趣完全的向汉人靠拢,等哀家明白过来,拼命看汉书,学汉礼,习琴棋书画的时候,顺治爷却大行驾崩了,可怜我连个皇子都……呜呜……不过瑾虹还年轻,到了科尔沁有大把的时间习惯,要不然哀家也舍不得把她嫁出去呢!”
假话!凌啸听她说了半天,完全是在给自己描述瑾虹去蒙古的悲惨,还现身说法了一大通,难道这太后有什么企图,逼得自己这看不得和亲者为她办事?腾库雅布却跪了下来,“老祖宗,侄孙不敢夺恩人所爱,还请老祖宗为驸马爷想一个良方,让他们有情人终为眷属!”
凌啸眼睛一扫太后眼角笑意,就知道她们是合伙来套自己的,心中忍不住拿捏半晌,这老太后能够想出什么法子,先下一道赐婚懿旨?那不把在江南的康熙气得吐血才怪呢!再说了,就算太后一意孤行,只怕她这个老太后就会和康熙生了隔阂,以后就未必会有现在的舒服日子过了,所谓地以孝治国,皇宫外面的人,谁知道你孝不孝?!
正思量着,忽见太后笑吟吟道,“哀家有办法,把瑾虹嫁给你,你想不想要啊?”
第三百一十章 尔好自为之
干吞一口唾沫,凌啸点点头说道,“想要啊,老祖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也是适合太后的,凌啸一看见太后的笑容,被她抓住的手都开始有些冷汗了,睃一眼旁边甚是紧张的腾库雅布,就知道事情与他有关。可科尔沁却是由理藩院主管的,他这个贝勒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果然,太后更近一步,盯着凌啸的眼睛,“哀家成全你之前,你是不是先成全哀家一件事情呢?”
皇太后都觉得棘手,甚至不惜要以驳康熙面子来交换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情,凌啸哪里敢一口应承,连忙请太后先说说看。
太后北望湛蓝深远的天际,半晌才叹道,“哀家曾听说,你成功阻止了对西北蒙古的减丁政策,这一次,哀家希望你能阻止对科尔沁部落的减丁!”
见凌啸大为惊讶,太后有了思乡愁绪,坐在池塘边石凳上歇息,腾库雅布向凌啸深躬一礼,详细说道,“巴拿马,朝廷定期为蒙古族减丁,额定的男人一旦超标,无论老幼一律杀掉,尤其是身为太后之乡的科尔沁,更是减丁的重中之重。几十年的繁衍下来,男人永远是保持在八万上下,可女人现在都到了三十几万了,驸马爷,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草原上看一看,我们科尔沁的一个妇女,卖的价格还不如一头种羊呢!”
一个女人没有羊贵!凌啸真的受了震撼,那这几十年来朝廷杀掉的男人该有多少,相比之下,当日葛尔丹骑兵对他们的祸害算个屁的残忍?
腾库雅布见凌啸满是不忍和同情的神色,心中好感大生,当即再跨前一步,呜咽着嗓子说道,“这等人间惨事。是朝廷的立国国策,我就不多说了,可是驸马,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仅仅是涉及到科尔沁平民这么简单了。您想,历年减丁下来,多余地女人靠谁收留?只有靠我们还有些钱财的王族,但女子多了之后。王族的繁衍强劲,牧民们繁衍就更盛了,现在男丁人口已经达到十二万,而十个男子中,就有一个是王族血脉!这次朝廷明年年初就要再次减丁在即,我们多出来的四万男丁就要人头落地。他们的妻女就要卖身求生!驸马,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救他们。”
凌啸的脸已经铁青,这等事要是自己都不管,那还当这官干什么?!当即一摆手道,“不用说了,贝勒,我马上就给皇上上奏章,将这多余的人调往江南,打散居住!”
太后这时候却摇摇头。惨然一笑,“凌啸,你是想要他们饿死在江南吗?”
拍身边石凳。心中很是欢喜地凌啸地义愤神色,太后待他坐下,又抓住了他的手。“康熙元年。太皇太后也是怜悯家乡百姓,曾经调过八千人前往江南镇江居住。也是用的你这个方法,除了一千人在瓜口驻扎协守以外,其他的全部打散居住。可到康熙二十七年姑奶奶薨逝之时,除了那一千蒙古兵以外,其余的竟是个个赤贫,病饿而死者大半,改姓卖身者十之八九,已是惨然湮来到不见踪迹!只会牧羊马,不会务农商,不饿死还能咋地?这个法子不仅不能帮他们活命,而且还会贻笑于江南,男人谋生于短工苦力,女人卖笑于妓寨客栈,有辱于先人祖宗的英名啊!”
凌啸这才知道此策不可行,忍不住用心深思起来。可是,连当日权柄赫赫地孝庄都不敢挑战减丁政策,又无法做到寻一个妥善安置的办法,他又能怎么样?忽地灵光一闪,倒还真的被他想出了一个地点,忍不住心中嘎嘎直笑,靠,现在澳大利亚不是没人占领吗,哪里可是优良的毛羊牧场,等自己把它占领下来,缺的就是放牧的人,哈哈,减什么丁啊,完全是暴殄天物!
但此事却是不能马上透露出去的,事涉如何说服康熙,更涉及到将来种族人口比例,要是没有一个妥善的计划,凌啸可是绝对不会随意妄为的,“太后,这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不过,您对凌啸恩重如山,待如亲孙,此事我绝对不会旁观,现在已经想到一些眉目,等我先行筹划好了,再来给太后回话,您看成吗?”
腾库雅布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倒在凌啸地脚下,全然不顾蒙古贝勒不必跪驸马的矜持,满口子追问。太后当然知道此事十分艰难,却也不急于追问,听得凌啸说有眉目,能解救她族人的苦难,当即呵呵喜道,“什么是当成亲孙,要不是你娶地是宗至公主,哀家怕乱了名分,现在就恨不得马上认你做个亲孙呢!好了,哀家信得过你,来,咱们祖孙说说瑾虹的事情。”
听完太后的主意,凌啸顿时傻了,心中大呼太后阴险!好一个明仇暗亲之计,竟是把她自己与宗室补贴地关系全部撇清,还名正言顺地要到了科尔沁王族地那些股份当成补偿,只是可怜自己夹在中间难做人!
——————
还有一个难做人的,那就是康熙!
扬州行宫之内,月下大戏楼歌舞升平,满院地官绅名士,正陪着容光焕发的康熙皇帝观赏扬剧,一个个听得击节晃脑,这些地方翘楚全都深感幸莫大焉。
听不懂戏子唱些什么的康熙,不时看向淮安都转盐运使迟之秋,心却在暗思,这迟之秋年过四旬,仍然是俊采飞扬的美男子形象,那他的女儿该是个何等的容貌?☆☆☆赶来接驾的魏东亭,发现了皇帝的异样,生怕被外人看出不妥当来,低头在康熙耳边说道,“皇上,奴才曾经见过那迟姗姗一眼,虽是惊鸿一暼,但也惊为天人,更难得的是,她号称是广附词圣。呵呵,主了您就放心吧,等后晚上,奴才就领着您去看那二十四桥词会,今晚上一见,您就会明白,什么是天妒之姿。当日连黛宁长公主都对她赞不绝口呢!”
魏东亭原本是提醒康熙不要失态,不料康熙顿时大惊地站起身来,大声愣道,“你说什么?黛宁和她见过!那、那……”这一嗓子顿时就惊得满园官绅鸦雀无声,戏楼台上的锣鼓戏子一下全都停了下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唯有魏东亭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赏戏就在康熙的意兴阑珊中匆匆结束,谁都看得出皇上今天很生气,就连康熙自己都觉得今晚上会睡不着觉的,黛宁和那迟姗有没有发生些什么,这悬念只怕会折磨他到天明的,尤其是听说黛宁见迟姗姗是在一个多月前,康熙就很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南巡。一路上行来,看到的女子。貌美者不是没有,可美也没有美过密刀的,才情上稍微一试。却不是甚满意,与自己在京城中地期望有些差距。好容易听到一个给他希望的,偏生和嗜美女如命的妹妹见过面。这让他如何不沮丧?
但还有让他沮丧的事情呢!
李德全呈上了刚刚送到的太后密信。康熙才看了一行,就被“哀家近来心神不宁”这句话给吓了一跳。万一太后有恙的话,自己岂不是要即刻赶回京城?!连忙一慑心神看下去,却是哭诉简亲王非礼窥视一案,顿时就气得康熙差点暴走,儿子们禽兽凌辱自己的妻子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有更禽兽地叔伯兄弟偷看他老娘洗澡,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还敢在圈禁中自杀,真是太便宜这畜牲了!
拿着“泪痕”斑驳的信纸,康熙一再忍于屈辱,牙咬得嘎嘣直响,接着看下去,可到后面的他就越看越凝重起来,太后竟是在信中告起凌啸的状来。
“恰逢科尔沁贝勒腾库雅布晋见,求赐婚裕亲王之女瑾虹为妻,哀家欲待成全,召集三位监国辅佐来商量,不料驸马凌啸阻拦,执意要等皇上的旨意才行,还啾啾噪噪说什么事关国运,宁可他再娶了瑾虹,也断断不能让瑾虹外嫁蒙古,狂妄至极处甚至敢于哀家颁发懿旨之前,公然亲辱瑾虹一口,以致科尔沁贝勒号啕大哭而去……”
凌啸有胆子恃宠放刁,这康熙很清楚,但要说凌啸敢在皇太后面前放刁,还当众亲了自己的侄女一口,康熙就绝对不相信了,可母后地信白纸黑字写得分明,不由得康熙不信!违抗懿旨,侮辱郡主,气走蒙藩,这是何等的大罪,凌啸只要不是傻子,他会去犯这种至少圈禁终生的过错?
“李德全!你这阉货,还在磨蹭什么,马上给朕去等凌啸的密折匣子,一旦到了,迅即送来!”自己选定的太子太师和皇太后生了诺大矛盾,直接关系到了康熙的全盘计划,怎么能不让他心急如焚!
凌啸的密折接踵而至,等到半夜的康熙,和衣躺在榻上,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站起身来。
“……儿臣骇闻此宗室补贴计划,心忧四大牙行已是实力巨大,倘若放任下去,屡次违法不究,必将养痈为患,异日不啻为宗室招来大祸,清吏治、正法统和亲亲血情之间,何种决策,皇阿玛方可不受煎熬?实不如现今即将其整改,以雷霆手段放飞粤海社民营,拆散变卖四大牙行,专一组建大钱庄为宗室谋利,以皇阿玛占据部分股份,既可保全皇阿玛的诸位屏藩,也上承太皇太皇之慈悲心怀,更随时可监控其不致于越轨干法……太皇太后所遗懿旨曰,主事者享领八百万两赐银,值此太后赐婚懿旨就在口边之际,儿臣决不敢以八百万之银,熟操经营术之郡主赠予东蒙,然太后之意甚坚,无奈之下,不得不冒死搅合此婚事。若太后闻由可见谅,儿臣甘愿接受处分,且请皇上以部分钱庄股份抚慰科尔沁。若太后不能见谅,万望皇阿玛谅儿臣之心,于儿臣圈禁之时日,照料儿臣妻小……”
康熙霍地翻身起床,喃喃道着“忠心耿耿啊”,于御案前操起朱笔亲批,“此折交与太后慈览,准卿划拨些许股份于科尔沁王族,尔在京一日则于慈宁宫前日夜负荆请罪,并着在京官员观尔诚意,太后一日不谅,尔一日不得退!”
忽地想起被凌啸当众亲嘴地瑾虹,思索半晌,康熙提笔又书。
“瑾虹有失察渎职之罪,何堪郡主之封?联闻,古之君子至多三妻四妾,尔不算君子,震减一妻,既为尚两公主之驸马,需再减两妾!而今维余一妾位矣,哼!瑾虹乎?来年罗杀失约之叶卡捷琳娜乎?尔好自为之!”
至最后,已是龙飞凤舞堪勘难辨,威胁凌啸舍弃叶卡捷琳娜的意味,跃然纸上!
第三百一十一章 明月绝对收瑾虹
奉旨跪在慈宁宫前负荆请罪的凌啸,开始的时候,还在用心图货财谋实力的必要代价作为自我安慰,他也明白,做戏做真,太后没那么简单就赦免自己的。不到半个时辰,兰芩为他亲手绑缚的护膝已经不管用了,膝盖开始痛的时候,他好希望有人来为自己求情。
也许世天从人愿,人马上就来了,不过,这是对凌啸人缘的一次大检阅。
鉴于凌啸的身份,亲王贝勒、上书房大臣没有一个敢于前来看笑话的,但内务府总管大臣容笑却是敢的。亲子被凌啸杖毙天牢的他,带着一大帮子满族勋贵、六部朝臣黑黑压压两三百人,竟然排着队从隆宗门外的宫道走过来,看猴子一样地看在凌啸背后缓缓走过。有杀子仇怨的勋贵们,在那里咬牙切齿,在索额图案件中遭殃过的原废太子党羽、三阿哥的门人、则指桑骂槐,平日嫉妒那些官员们,则是嘿嘿窃笑不已。当然也少不了好多人向凌啸投来关切的眼神,期望这位达官贵人能记住自己,可惜他们忘记了,凌啸背后没有长眼睛。
面对其差无比的人缘,凌啸坦然自若,甚至还略略有些心安。
越是孤而不党,自己就越安全,康熙就越是信重,就越会给自己加上实力的筹码,自己就越能有机会暗中行事!
“磨磨蹭蹭干什么?都给老子走快点!”忽然一声爆喝自隆宗门外传来,一人脚踏马刺叮叮当当地走来,还可以听到他挥舞马鞭簌簌之声。凌啸侧目一看,不仅愣住了,来的人赫然就是应该在军营训练地十三阿哥胤祥。
阿哥之中的拼命三郎来了,看到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除了容笑和一群勋贵还在那里嘿嘿冷笑,官员们马上前拥后继地折往慈宁花园,作鸟兽散去。胤祥牛眼一瞪容笑。可这位正二品的总管大臣却不甩他这小贝勒,请安后冷笑道,“十三爷,奴才们奉旨观看你师傅负荆请罪的诚意,有什么不对?”
“看你妈去!”胤祥顿时勃然大怒,他自幼母亲出家,没少受人明里暗里的欺负,担任内务府总管的容笑也是其中之一,本来就对他一肚子地火,如今又当众顶他。口中一粗,手里的鞭子就要抡起来。
“胤祥,住手!”凌啸见那容笑闪都不闪,就知道他并不怕胤祥,甚至还能以侮辱大臣之罪整治胤祥,马上就喝止牢十三。这小子敢于独自前来干涉,已是阿哥中有情有义的了,自己何必牵连于他?“容笑,在这里晾着看我凌啸的笑话,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趣,嗯?如果你们是以公心呆在这里,我凌啸也无话可说,但要是以携私报复之心……嘿嘿,要是凌啸能得到太后的原谅,就休要怪我凌啸也以私心报复。不死不休!自己想吧,一刻钟!”
哪里还要一刻钟?凌啸发狠话之后的不半晌。这些人就全部走得一个不剩了。大家都不是傻子,皇上的这道旨意。他们虽不得窥见全貌,但人人都懂康熙是在力挺凌啸,太后虽尊,孝心的面子给足了之后,也得为正儿八经的政务让路。
“我呸!”胤祥看着走远的那些人,还不解气,狠狠对他们背影啐一口,“姐夫,你先等着,我去向太后给你求情,老十三虽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但我知道你地人品和忠敬,奉旨凌迟荣妃娘娘你都不干,我就不信你会贪图瑾虹姐姐的美色,去这样得罪老祖宗!你等着。”
第 26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63 章
纯粹是做戏的事情,怎么会有跪一个上午就行了的道理,老十三的求情当然不可能奏效,不过,老太后还是卖了胤祥一个面子,等他无可奈何地出殿之后,竟是命人将隆宗门、慈宁花园等所有过来的路全给封了,任何人都不能过来。没用达成目的,胤祥很不好意思地对凌啸说道,“姐夫,十三没本事,不过这样也好,免得那些个混帐王才,敢情爷们还练过,不然还不被你整成刚烈?你,马上第二题,免得你以后说是你放水!”
瑾虹本是和凌啸闹着玩的,没想到凌啸才情至此,见他生气,一面千娇百媚地靠去,一面出了个最简单的,“郎情妾意。”
凌啸刚想在吻她一口前说“妻贤子孝”,不料荆条刺痛传来,出口却是吼道,“乐极生悲,扎着爷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娶老婆娶成富可敌国!
九月二十日,忽地秋雨细绵起来,今天是凌啸慈宁宫请罪的第三天,窥透了康熙力挺凌啸的张廷玉在上书房总觉得心神不宁,一杯浓酽酽的热茶,愣是被他喝得连茶渣子都嚼了。当此太后与凌啸的赐婚之争,张廷玉哪里有心思去看折子办事?自己以前和凌啸的关系是不是太近了一些,身为中枢宰相的他,会不会因此受牵连?得罪太后之后,凌啸都快要成为孤家寡人了,可皇上为何要力挺凌啸?
一一回想当日慈宁宫的赐婚之争,凌啸那当众搂过郡主啪吱吱的一吻,真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皇太后气得猛烈咳嗽,腾库雅布恼得哇哇直哭,自己惊得瞠目结舌,佟国维吓得目瞪口呆,陈廷敬怒得手脚发颤,裕亲王……咦?
张廷玉久久深锁的眉头猛然一飞,眼睛瞪得老圆!裕亲王身为郡主的父亲,面对女儿当众受辱,当时他。。。竟然只是砸了茶杯,怒骂了两句?!换了自己是他,早就扑上去拳打脚踢这个侄女婿了!身为长辈叔王,如此纵容轻饶凌啸。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是裕亲王怕凌啸,要么他们之间就有什么勾搭!凌啸权重眷隆,裕亲王忌惮他爷说得过去,可身为皇上亲哥哥,怕就未免谈不上了,定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勾搭,说不定裕亲王不愿郡主嫁到科尔沁,央求凌啸帮忙呢!
张廷玉想清楚此节。决定将这事永远埋在心底,事涉宗室权勋,他一个汉臣岂敢往匣剑帷灯地不测祸上粘惹!可惜,张廷玉刚刚收敛好心思。打开奏折准备理事的时候,门帘一掀,佟国维和陈廷敬联袂进来,开腔的话就把张廷玉吓了一跳,“衡臣啊,我们身为宰辅。驸马爷跪在慈宁宫外已经两天了,是不是该去向太后求求情,就算是象征性地抽凌啸几鞭子,也好了解(了结)此事。不然,拖下去天家颜面尽失。南书房师威不再(不在),就是朝廷的体面也荡然无存啊!”
“我们去当然是光明正大,太后许不许也不打紧,可裕王他……”
陈廷敬笑道,“衡臣,裕王已经点头。他先去慈宁宫了。不过我担心太后面子上下不了台。咱们一起去劝劝,必要之时。还是建议抽驸马爷鞭子,罚俸了结地好,要知道这些天,坊间的传闻实在太多,刚刚平息了十五阿哥的谣言,如今都对郡主毒药津津乐道呢!”
想到毒药之名,三宰相一起哑然失笑,赶紧向隆宗门这厢过来,让人去秉太后许见,三人等候着慈宁宫太监放行。封路的太监刚刚转身,不料佟国维一下子叫了出来,“哎呀,奴才给十位主子请安,十二爷、十四爷安,公主福晋们吉祥,!”
果然,从景运门天街上过来的,是怀柔公主雅如,她的身后,是一大帮子地阿哥福晋,在一群莺莺燕燕的宫女簇拥下,打着小花伞往这边行来,打头的赫然就是废太子妃石氏,还有十二、十四阿哥。张廷玉和陈廷敬心中明镜似的,雅如公主是为夫君来求情的,而这些阿哥和福晋,明显就是家家有代表,一个没落下,都给凌啸讨好来了!
趁人不注意,石氏却是落在了最后,她今日打扮得极为素净,偏生她毓质名门,铅华薄施处,更显当日后宫管家地皇家气度,不经意间,就能够用怨眸闪出水来。石柚忠的话言犹在耳,可石氏怎么都无法放下曾经让她怦然心动的男子,尽管明明知道不可能,但她仍然不顾月例期不得淋雨,精心打扮翩然而来,用心的程度大大超过了替胤礽拍马屁的目的。
在人影闪现地缝隙中,那个坦身负荆地男人就在那里,正向人群望过来,虽然明知道凌啸可能看不见最后地自己,石氏还是感到一阵窒息,怦怦猛撞的心头小鹿,让她明白到,什么叫做情愫开处心扉破,怀春长叹闲人多!
雅如走在最前面,却不进去,她可没有兰芩儿地大度,几天来把自己关在房间例,总也想不通自己的啸哥哥竟然是个花心萝卜,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代替姐妹们为他求情,可一看到凌啸在秋雨中的瑟瑟发抖,柔情还是战胜了赌气,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就要弯腰去解掉荆棘。
“不要!雅如,对不起,啸哥哥对不起你。”凌啸阻止了雅如,“我也曾想过别这样让你伤心,我也曾答应过的,可我真的有苦衷,啸哥哥伤了你,就让我接受惩罚,来雅如,踢我几脚,我心里面也稍微好受一些!”
众人一起心呼肉麻,纷纷向慈宁宫里面走去,雅如也抹着泪水起身,哭诉道,“豪成大伯说你有苦衷,我其实信了,啸哥哥,你说过,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雅如希望你不要再去天长地久了,小萍姐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放在心里了,我去向老祖宗求情,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快要走到凌啸身前的石氏,闻言心头猛撞有感,恨不得对雅如怒吼一声,你已经和他,能够生同衾死同穴的天长地久,还不满意么,可怜我只想曾经拥有一次,都不可得呢!悲苦加上受刺激,石氏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能够再看到凌啸,一咬牙蹲身下去系鞋带,愣是等到雅如进宫门,方才痴痴地望着凌啸,恍然如梦间,已是泪眼婆娑。
一个年轻贵妇忽地痴痴望着你流泪,凌啸怎么会不大惑不解,待认出这是曾经的太子妃,凌啸就更加觉得奇怪了,睃一眼边上的小太监,吼道,“福晋身子欠安,你这傻鸟还不去扶一下!”
石氏心中甜蜜,刚想说声自己是在系鞋带,忽地想起今日穿的花盆底是没有鞋带的,面色羞红,只得索性装是身子不适,被小太监扶进慈宁宫去,回眸间看见凌啸颇有关切的眼神,心中猛地响起那句只在乎曾经拥有。
——
有了这么多人的求情,太后当然也是借机儿打滚下台了,可一顿由裕亲王执鞭的挞刑就在所难免了,裕王也想把戏做足,但才死命抽了一鞭子之后,看到凌啸的惊诧表情,就知道打出血来,是做得太过了,生怕这女婿以后折磨瑾虹,也就手下渐渐撤了力道,一场惊涛骇浪就此揭过。
回到二月河畔的凌啸、邬思道、豪成和容若,一起听完瑾虹的诉说,竟然全部倒吸一口气。
“相公,先生,两位大伯,我们宗室补贴计划旗下的粤海社,如果照相公的建议,放飞苏瑾和船队,再给她们三百万两的话,剩下的四大牙行资产,可以拆散卖出六百万银子,他们的几个东家都表示会自己收购,银牌已经交到了我的手上。另外,纠正相公从苏瑾手上得到的信息,那一千七百万两储备银子的数字是不对的,只有我自己的八百万嫁妆贴合事实,不过,嫁妆却是属于相公的!”
“咕咚~!”豪成被数字所刺激,不住的填满口腔,只好不住地吞咽,妈呀,弟弟手上已有六百万两了,加上八百万的嫁妆,已经是一千四百万两了,另外的那些储备银子多和少,对个人来讲,算得上什么?凌啸却和豪成不同,因为他要兼济天下,岂能独善其身,所以很在乎,当即站起身来,“瑾虹,不会是没有一千七百万两吧?!”
瑾虹格格一笑,“那只是粤海社一家的帐而已,要是我瑾虹只有控制粤海社一家的本事,你相公为我挨得那一顿鞭子,岂不是很不值得!嘻嘻,人家和姑奶奶单独在直隶、江南、江西、湖广都置有田产的,要是现在卖掉,倒也可以换个八百万两左右的!”
众人大吃一惊,不过想想她们女人,把钱投在田产上也很正常,刚要瞠目结舌于两千五百万两的储备银子,却见瑾虹小手一挥,幽幽叹道,“唉,早知道我要嫁给别人当妾,当日何必处心积虑把这些田土做在账面之外!”
“账面外?!”邬思道悚然惊得茶杯都掉在地上,一看豪成和容若,两人已经快要昏倒在椅中了。乖乖,这可是继多尔衮的那笔八百万之外的又一笔嫁妆,如此算来,凌啸竟是一顿鞭子换来了一千六百万两的白银,已经可以抵上江南一年的财赋了,加上两年所得的三百万,苏瑾上贡的三百万,眼前的凌啸骇然竟是坐有两千二百万两白银,扎扎实实的一个全国首富!
第 2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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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6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64 章
瑾虹却不以为傲,温婉如娴静闺秀,斟了一杯清茶,蹲身呈到凌啸的面前,对还在傻乎乎的他说道,“爷,妾身感念四公主的恩情,可怜她孔家绝门绝户,妾身想待日后,把我和爷的第一个儿子,送给孔家为子嗣,继不继承平南王的爵位不重要,关键是瑾虹做人讲究有恩必报!希望爷能允许,好吗?爷?爷?”
凌啸却早就傻了,连瑾虹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在那里痴呆半晌,愣愣地环视左右一番,站起身来,高声奸笑。
“嘎嘎,当年老子没发达的时候,好羡慕别人,租房租成房东,打工打成股东!现在一看,她们算个屁啊!老子才是最牛逼的,娶老婆娶成富可敌国!”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犯太岁犯太师
凌啸被太后赦免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师官场,已革湖广总督吴椣的心,也不由得放了下来,他自己是黛宁的门下,孙女烟罗又是豪成待娶的妻子,正牌子凌啸的大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吴椣怎会不明白?
凌啸固然是位高权重,但也是人缘不好的孤臣毒药,要是不能扎扎实实地踏上这条大船,倒还不如全无关系更好,要不然有一天船沉了,吴家可就得满门都受到牵累!
想到十月初六就是豪成大婚之日,吴椣连忙叫过自己的两国孙子吴友廷和吴友恭,叫了轿子向公主府火速赶来,期望能将这两国二十多岁的孙子,介绍给凌啸,切切实实地跟他去干番功业,那样的话,日后就算受了牵累,也受得名正言顺,也受得实至名归。可他们却没有机会见到凌啸,就连豪成也在府中禁地——一二月河畔——参与会商呢。今天的主题是讨论粤海社的何去何从。
苏瑾推进屈才进来的时候,许是同残相怜,许是惺惺相惜,邬思道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虽是圣人门徒,但涉猎之广使得他的眼光与众不同,一下子就看出了那辆轮车的创新,要不是怕屈才不喜欢当世鲁班的称呼,他真想“公输班”再世地褒奖一番!
没别的,他也是腿脚不便的瘸子,看到这灵动自如的轮车,平生起一次贪念不犯法!
屈才却把自己放得很低,对豪成和凌啸一律称爷,对邬思道爷恭恭敬敬地呼一声先生,十分明确地表明了要做凌啸门人的意愿。瑾虹含笑看着苏瑾一一向爷们行完礼,格格笑道,“呵呵,苏瑾,没想到还是没有逃出我的手掌心吧,转来转去。如今还是转到了我的门下。不知道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讲呢?”
众人都知道瑾虹这是在奚落苏瑾,可能明白瑾虹为何这么不近人情的,却只有邬思道和凌啸,开玩笑,瑾虹以后将担当起为凌啸掌管商业的大任,不彻底折服苏瑾,指挥起来岂不是很不顺溜!苏瑾甜甜一笑,顺势就跪倒在瑾虹膝下。叫道,“主母,苏瑾本就和您前生有缘。名字中就都有个瑾字,这不,我可是更近一层,脱离了王爷们的束缚,专一拜入爷和主母门下呢。以后,苏瑾但有做得不满意的,还请主母多多指点和调教。”
见名分已定,凌啸把手一摆。“粤海船队的两百艘武装商船今后将怎么搞,我想听听大家地想法,屈才苏瑾,你们两个先说说!”屈才用唯一能动地手按胸道。“爷。我想脱离粤海船队,久闻爷还兼着三民训导使的钦差,屈才想替爷取往江宁,为浙闽攫取全国的各类市井人才,望爷允许。”
凌啸大为惊讶,“你不是立志以商兴国的吗?取了江宁,怎么可以实现你的抱负?”
众人也是不解,难道他想避免凌啸顾忌粤海船队的控制权?
屈才眼中光彩横流,如同一个正常人坐于椅中般自然,“爷,以商兴国固然是屈才的理想,可那是处在我们粤海社层面上的理想,如今爷镇抚浙闽两省,贵为称爷驸马,手握东海水陆兵权,身兼终身香胰钦差和三民训导使,赫然就是军政工商学集一身,加上您鬼神难名地远见卓识,比起小小以商兴国,爷的作为将前无古人!若爷是要挑选科举士子类,屈才无语,但观爷偏偏要搞贱民堕民丐民的训导,屈才不才,出于白身,愿意毛遂自荐,一力肩挑爷地这一差使!”
“好!果然是看得清明,想得深远!”邬思道拍腿较好,却是一副垂涎模样看着他,笑道,“但话先说在牵头,你屈才若是不给我也造一辆这轮车,我邬静仁可是不以的!”
理想很是兴奋,笑呵呵地起身走动,他娘的,不枉自己费尽心机抢了他们夫妇!
这屈才果然有才,呵呵,三民训导使衙门如今已经建衙完成,凌啸本待调曾光去担任日常帮办,五年曾氏兄弟都年纪太轻,怕他们镇不住,也怕他们阅历眼光不够,浪费了左雨以命换来的之一成果。如今,屈才眼光见识既够,平日里混迹于三教九流中,更是能为自己挑选出好的人才,确是不二的上佳人选,何况屈才脱离粤海船队,也符合自己的控制意愿!
瑾虹笑道,“相公,既然屈才去了江宁,可他身子不便,是否再派一贱籍出身的将领,一来去帮衬屈才,一来也可以领些戈什哈保护衙门,要知道,于成龙可是即将调任两江总督,我们没有自己地兵在那里,很多事都撕裂不开的。”
凌啸听出了画外音,笑道,“那,就命姜隐兼任副帮办,反正他帮长公主打理纺织机厂,就在江宁城中嘛,另外,派千总刘安带领这次赶来的五百保安,也去江宁担任副帮办,如此一来,有兵有将的,于成龙也奈我无何!只是。。。。。。苏瑾。。。。。。”
苏瑾见屈才主动请缨去了江宁,却早就痴了,泪水刷地一下就流出来。屈才以自己是个残废人,不欲误了她地青春,多年以各种理由拒绝婚事,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今日竟是要离自己而去,她心中更是敬佩有加,绝对相信这夫婿地选择,当即呜咽道,“爷,苏瑾将全力经营粤海船队,做爷在暗中的海上力量,随时听候爷地调遣指派,无论是太平洋船队,还是十八行船队,都不会及得上粤海船队,因为,它就是一支凌家船队,随时准备为爷和先生们的理想献身!”
“你们夫妻……?”听了这么久,至此,豪成悚然动容,望望苏瑾,又望望屈才,颇觉他们劳燕分飞好可怜。屈才也是性情中人,见苏瑾哭泣,也长叹一声潸然泪下,“爷,屈才是个瘫子,胸部以下全无知觉,实在不愿意耽误苏瑾一生,请爷将她放在心中,若有一圆满归宿,屈才永志不忘,不仅此生尽忠,来生也定当衔草结环!”
“噗~!噗~!”瑾虹喷茶喷得很快,她固然是明白屈才只是请理想做媒,也知道理想钦定不可再娶妾,但身为五朵金花的老幺,她怎么敢保证凌啸不会收了苏瑾?更何况苏瑾是他门下,做过小依一样的通房丫环,就十分合情合理了。
瑾虹当即用锦帕擦拭了小嘴,笑吟吟地望向豪成,豪成一下子脸都绿了。他是马上结婚的人,更是有了小雅和曾家女儿做妾,早被理想帮他包办搞怕了,一看这新弟妹也有为他包办的意思,连忙摇头。
凌啸却是笑了,看看又悲又羞的苏瑾,却是一点也不担心,亢声道,“屈才,你就等着把下辈子也奉献给爷吧!呵呵,我勤王军既是准备加编水师,自然少不了学习航海和贸易,一到福建之后,我马上下到军令,上至副将下至千总,一律给我轮流去粤海船队走一番!嘿嘿,我就不信了,两万大军上千将佐,苏瑾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邬思道和屈才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难道爷你不指婚,竟是由着苏瑾自己挑选?!”
凌啸呵呵一笑,“GveMeLberty,veMeDeth!这不自由毋宁死,就从苏瑾的婚姻开始吧,须知道,地不好一年,人不好一世,这等人生大事,当然要苏瑾自己满意了!慢慢挑吧。咦?邬先生,你的样子似乎……”
正玩笑间,忽见胡骏进来,递上密旨匣,众人连忙要回避,理想却是已经打开,一看之下抱头哀叹一声,“倒霉!胡骏,你马上给我去各衙门,把前些天谣言传播者的记录拿来!一个个死命查查他们和皇子们的隶属关系,**,害得老子不能喝哥哥的喜酒,也不能办娃娃们的满月,靠,找出来,老子整晕他!”
邬思道在凌啸的许可下看了看这份密旨,却原来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小纳兰,既是阿哥们呆在京师传流言,九月二十八是个不错的启程日子,带他们去福建溜溜,有屁就朝大海放吧!”
豪成也是牙齿咬得嘎嘣响,弟弟不能参加自己成人大事,侄子们满月也只能由自己和容若操劳了,当即对那个传谣言的恨之不已,起身怒道,“我带人去查,啸弟替我狠狠整他!”
多亏了四阿哥的那些建议,豪成和胡骏在三衙门忙活了一夜一天就马上有了结果。凌啸第二天下午拿到这结果,在南书房嘿然冷笑,要是胤礽不是已经回府了,他恨不得当场给他几十戒尺!
本想明日再找废太子算账的,已经出了东华门的凌啸还是觉得心有不甘,一转马头,对亲卫吼道,“给爷封了胤礽府的前后左右,人畜不得进出!”将军有令,亲卫们立刻怒骂席卷而去,上百人顷刻间就封了德盛胡同的进出口,已是把胤礽府守了个水泄不通,动作利落的凌啸都觉得满意。
看着惊惶失措的侍卫和下人们,凌啸嘎嘎阴笑,他已经是第二次光顾了,第一次是来抄家,而这一次,是来找茬!这个贝勒府原是三阿哥的,后来赏给了老二,建制恢弘得煌煌堂堂,据说曾经还考虑到风水问题,连匾额上都挂着避邪镜子和太岁符!
不过,显然是那个风水师水平太次,入住者的确没有犯太岁,可惜没有挂上太师符,就难免老是犯太师!
第三百一十四章 逼我XX也是得罪我!
石柚忠是在得到消息就赶进内堂去禀报的,登时就把胤礽的魂都吓飞了,颤声问道,“有圣旨吗?”
胤礽考虑的很对。凌啸亲卫兵封贝勒府,这是多大的事情!凌啸既然敢于这么做,要么是他手上有圣旨,这一种固然可怕,可皇上不会往死里面去整自己这嫡亲儿子的,要不然早就杀了自己十几遍。但要是凌啸没有圣旨,就更加可怕了,不是凌啸谋反杀阿哥,就是凌啸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而去恨恼火自己,亲自上门来找场子。
即使躲过了这一次,也躲不过一生一世啊,想到这里,胤礽对惊愕万分的石氏苦笑一声,“福晋,多半是老四的那个主意,我们要门下造谣的事情败露了,唉,早知道一样没怀上,何必这样折腾,不知道这一次我将会再失去什么。”
形势紧急之下,石氏强压马上可见到心上人的惊喜,拧眉略一思索,决断迅速,“爷装病装晕吧!等一下就算是刀子刺痛你的胳膊,也不许动弹,否则,你出去会被凌啸大辱,装病失败更是火上浇油!柚忠,赶快去前院叫来大夫,交代好了。我去会会这太子太师!”交代完毕,石氏紧咬着嘴唇向前庭行来,耳中却全是那一句只在乎曾经拥有。
凌啸在堂上看着壁上书法字画,心中却是恼怒万分,家人长久天南地北,他本来就歉疚万分,如今刚有机会赖在京城多陪陪她们,可惜哥哥的重要日子,孩子们的降临盛事全都泡汤了,不怪始作俑者胤礽怪谁?!有气不出非好汉。凌啸嘿嘿冷笑,袖中那柄黄绫丝把戒尺已经拽得冒了汗出来,嘿嘿。只等胤礽出来。狠狠打他个蒙头蒙脸就闪人,保管这家伙惊怒交加又莫名恐惧,弄不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忽听得堂后甬道脚步声响,凌啸满腔怒气立刻化成冲天胆量,那堂户一开,凌啸就是一下子抡过去,却听啊哟一声女子惊叫。显然是大错了人!挨了凌啸一下子的,是二福晋石氏,比胤礽矮上半个头地她,开门就见黑影带着风声一闪,连忙往后一躲,以至于凌啸照胤礽头上打来的那一下,扎扎实实地落在了石氏的胸上,当即痛得这废太子妃抚胸呼痛。
看清来人是石氏,凌啸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待要上前赔礼抚慰。却见是胸部要害,也就唯有干笑一声。向来讲究先声夺人地他,马上沉下脸来,怒道。“胤礽呢?叫他赶快出来,今儿个好不了,躲爷躲不过地,出来!”
石氏心中凄苦身上痛楚,一面抚揉着胸部挨打之处,一面幽怨地望着凌啸,怯生生道,“师傅,二阿哥他许是军营操练受累过度,回来就昏昏迷迷的,好似中了秋老虎一样,大夫们正在诊治,我见师傅前来,故赶来请罪,不知道胤礽他犯了什么错,让师傅这般生气?”
凌啸懒得和这妇人讲,一指随石氏来的仆人,“带路!”
胤礽确实装得很像,死狗般昏昏睡着,又有大夫在一旁以脉案为证,这倒让凌啸不得不“信”了,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闷吼一声掉头就走。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凌啸要是惦记自己就天从人愿,可惜偏偏是惦记胤礽。他今天要是憋了火,来日不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以胤礽即将随他南下的身份,还不被他整得稀里糊涂的?
石氏见他真地很怒,连忙追去请他后堂说话,等到凌啸刷地一下扔出造谣事的调查结果,石氏很快就明白过来,凌啸是按照承诺既往不咎了,可不知道这事哪里牵涉倒了凌啸的怒火,这位爷是来携私泄愤的。
摆摆手令从人全部下去,石氏万福一礼,哀声道,“我的好妹夫,二阿哥素来没什么场子弯弯,这事情确实是奴才们的误传,这样吧,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来,舅嫂子让你出气,好不好!”
凌啸还没有下流到打女人的份上,尤其是这个很无辜的女人,哪里肯打,正要逊谢告辞,不料石氏竟然抓起他拿黄绫戒尺的手,在自己身上扑打起来,每一下还颇似用力,而打的部位,更是让凌啸大为脸红。
一把挣脱开来,凌啸怒道,“逼我打你也是得罪我!”
“呜呜!”身上一下子软倒,斜伏在地上哭诉,“我倾慕你,我倾慕师傅,你打我吧,我地心里好难过,我有罪,可我老把不在乎天长地久放在心上,只求能让我曾经拥有一次,就是死也是心甘。呜呜。”
第 2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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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6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65 章
凌啸的心猛地一缩,什么时候自己这么招女人爱?这真是飞来艳福,更是飞来横祸!石氏他并不恨,甚至是同情,一咬牙举起戒尺,照她翘起地臀部上狠狠连抽十几下,直到石氏真心感觉到身比心痛的时候,凌啸这才起身罢手,冷冷道,“我恨可怜你不能自拔,所以帮你拔出来!我也并不是什么好男人,龌龊处比胤礽更甚,说老实话,我要是你,舅劝胤礽去遵化守陵,起码可以夫妻白首!”
石氏大惊失色,摸着痛处颤声问道,“你是说我们二阿哥没有机会。。。。。。”
凌啸一摆大袖冷笑一声,这女人地心中,就算对自己有些爱慕,也不过是权欲大树旁的一株小草罢了,或许爱慕的那株小草也是权欲之水浇灌起来的!她再无任何对石氏的歉疚,哪里敢出刚才那种真心之话,“皇阿玛为众阿哥夺嫡所忧伤烦恼,为人子者,放弃而不争也是孝心的一种。告辞!”
“师傅!我真的爱……哎呀……”石氏刚要再次诉说,却见凌啸暴怒地回身在她屁股上猛地抽了七武百官纷纷祝贺她们的主子马到功成,腾库雅布甚至拐弯抹角地给瑾虹送来十对小猎鹰,好一派己求众期的赳赳场面!
“默问人生壮士胆,吾生何日能非凡!”
再次坐上海船,眺望深邃幽蓝的大海,凌啸根本不理会吐得稀巴烂的阿哥爷们,轻轻拍抚妻子们的后背,念叨着容若临别赠行的这一句,回想自己如今的一些布局,也不禁壮思激扬。
现在,横亘在凌啸心中的首要难题,就是收复台湾,这个中华民族的睾丸,后世被老美所捏着,今天确是被不明何方的西航的海路都备受威胁!等候太仓和长乐造船出来,两年,已经太慢了,须知道,任何一个还想活出人样的男人,是决不能把卵子给别人捏着的,一分钟都不可以,何况是两年?!
凌啸为吐得最厉害的瑾虹拍拍背,又给兰芩和小依剥了一个柚子,也分给了苏瑾一片,笑道,“苏瑾,海船一到福州,你即刻改走陆路,由胡骏带领亲卫护送你南下广州,调集所有的武装商船向厦门与福州集结,这一次,爷要和洋夷们来一次铺天盖地的大海战!”
他就是不信这个邪,三大水师加上两只武装商船队,大小舰船上千艘,还搞不定南洋来的那几百艘敌舰!管他妈是海军还是海盗,先收回台湾这个基地再说,免得敌人可以就近补给,这样的话,那些家伙们就需要从吕宋补给,起码洋夷船的袭扰从数量和战斗力上会大打折扣。
当日,一直萦绕凌啸心头的是这样一个问题,现在的远东,是荷兰、葡萄牙、西班牙、英国、法国相互竞争的格局,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吸引得她们抛弃成见一起前来,竟然还组成诺大舰队?难道不怕我们诺大的中国发怒吗?!
等凌啸率众到达福州的时候,他忽地有些明白了,港口里那飘着五国旗帜的三桅战列舰,显然是来宣战或者谈判的!
“想谈?虽然我很会谈判,但不想谈的时候,逼我谈也是得罪我!”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们要更禽兽
邬思道平生第一次出海,可一路行来,吐着吐着也就渐渐习惯了,本想很快就上岸领略闽地风光,忽见船队渐次奉命列次前行,竟是从苍霞码头前依次缓缓驶过,和大清水师主力旗舰块头相仿但形制殊异的洋夷战列舰,出现在随后船只的视野中。
“将军有令!勤王军上下人等,需仔细观察洋夷战列舰,而后回军营,探讨与大清水师战力优劣!”蒙冲斗船如江中灵鲫,将凌啸的这一命令传遍全军,使得本来只是看稀奇的将士们,不觉开始观察起这艘外国战舰来。三层甲板,三桅横帆,黑嚑賐的六十多门单侧舷炮,还有甲板上荷枪戒备的洋人,顿时就成了勤王军士兵们的关注焦点。
被凌啸指派专职保护邬思道的亲卫小队长沈珂,递来千里望,“先生,用这个看,您会看得更清楚。”出身江南士林的邬思道,作为明窗净几力的读书人,五一是最受震撼的,洋人他见过,水师他也见过,但这样密集火力的战列舰,他没有看见过。
邬思道不是将军,他喜欢研究的不是火炮战舰,是人!
尤其是那多达五六百之众的洋夷士兵,那种眼神,更是邬思道所没有看见过的!知书达理有教养?完全不是那回事!蒙昧无知的兵卒?似乎不能完全达意!天涯海角亡命徒?也不能尽数确切!但邬思道却看出一点来,那就是这些眼光中强烈的欲望和无畏的疯狂,这是他迄今为止未曾见过的目光!
直到大军在三宝寺码头下船上岸,邬思道还是不能准确描述出那种洋人的眼神,以至于他郁闷得久久不语,即使到了西禅寺,平素对古刹宝寺别有情钟的他,斗没有兴趣去游冶,不等安歇好,就执意要寻找凌啸。尽管他知道,凌啸一定很忙。
邬思道进来的时候,凌啸正在令人安排妻子们去后园居住,他是想忙,却忙不起来。驻守西禅寺的贾纵向他禀报。金虎和吴英还在厦门清剿知无堂残余,施世骠正带着三大水师在海上布防,而顾贞观戴名世刚刚被请到城中,与宫梦仁一起同洋夷谈判去了。
“呵呵,先生,你竟然研究起洋人的眼神来了?好,我告诉你我的感觉,比起我们五千年泱泱中华。洋人天生缺一样信条,她们只有利没有义!孝为义之先,我中华讲究父母在不远游,可你想,洋夷敢于漂流万里,难道她们都是孤儿?石头蹦出来地,可见是熙熙攘攘为利而往罢了!”凌啸本准备马上赶到城中去的,笑呵呵地看着邬思道。心中忽觉这先生堪称上下求索之人,当然不会掩藏自己的所有见识。“当日,要想和茫茫大海上航行,还要对付各种危险,就要有莫大的勇!哦。不对。她们也有义。但义是为利当遮羞布的!这就带出了一点,她们还有智!诚所谓利为求。勇为轻,智为术,三者合一,虎狼之兵也!”
“此言甚合!”邬思道豁然开朗,讶然呈妙,忽地一股忧思涌上心头,“二公子,那我们怎么战胜这种虎狼之兵?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凌啸一摆手,已是出了堂口,“先生,没别地办法,唯有矫枉过正,我们要更禽兽!”
——
皇子们却没有被安顿,凌啸让传令兵叫他们一起出发,这些人最好还是扔在城中,由宫梦仁等一群官僚去安排。今时不同往日,此刻的凌啸已是爷的身份,权握浙闽封疆,官拜太子太师,在亲卫的簇拥下,凌啸还没有到达福州城南门,就遇见了臬司卫既齐领衔的接官队伍。不理会那些阿谀和奉承,凌啸一把扯过卫既齐,追问五国洋夷谈判之事。
卫既齐恭敬至极,讶然道,“爷,他们不是来谈判的!据通译们讲,好像是台湾的反贼们同意,给五国以全境自由港口待遇,他们只接受来自五国的额定捐款作为伪庭开支。五国觉得不保险,这才来和我们交涉,希望能够调停战事,兵和我们签订什么通商条约。”
凌啸气得全身发抖,又惊又怒,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日月盟全部宰杀干净!
全境自由港是什么概念,进出自如,不能收税,宝岛地关防权益已被他们卖了大半!而接受捐款充当政府开支,更是直接成为了洋人们的傀儡,怎敢指望这种政府为百姓守住矿产资源和为民谋利?仅此两条,日月盟已是把台湾拱手让给五国,沦为共管殖民地!
怪不得这些纷战不停的国家,放弃了成见和宿怨,原来是缘于日月盟的台独卖国条约。要知道此刻的欧洲列强,西班牙和葡萄牙已经没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英国在半个多世纪的疯狂海盗和扩建海军中,已经开始工业革命,又三战三胜荷兰这个商业帝国,加上荷兰执政威廉三世当上了英荷的联合国王,更加把海上霸权向英国移交。而法国爷正在路易十四的带领下,全方位崛起。现在竟是联袂而来,凌啸怎么会不把他们当成是明地含蓄神韵,而铁观音、大红袍等极品名茶,在净泉清火中以紫砂壶泡来,更让这些自认见过世面的谈判代表们知道,茶叶原来是这样喝地!
凌啸看得眼睛发光,忽地想起了历史上著名的法国女人冒充康熙公主的故事来,连路易十四这个法国国王,都被骗得要召开皇家舞会去迎接假公主,现在的黛宁可是扎扎实实的大清公主啊,**,现在的东方魅力热可见一般,搞好了,老子说不定可以鼓捣出一股中国梦出来!
正感叹间,忽见黛宁一拍手掌,就听见左厢堂一声门响,叶卡捷琳娜身着欧洲皇家礼服,在三个丫环的提曳后裙下,婀娜而出,在堂中央右腿一缩而盈盈一礼。
“先生们,我,俄罗斯沙皇皇后叶卡捷琳娜,身为战败国人质,有幸代表大清驸马凌啸殿下,欢迎你们来到强大的中国!”
五国代表齐齐大惊。
第 2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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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6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66 章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三姝交涉团
难道这就是彼得沙皇帝遗孀,现任女沙皇索非亚的弟妹?!人质?!
俄罗斯和中国打了一仗,半年前的这场战争,整个欧洲王室都有耳闻,可具体战事结果怎么样,由于索非亚的刻意隐瞒,本土的王室也只是捕风捉影知晓一些,这些五国的外派军官们就更加不得而知了。俄罗斯虽是不强,可一直都是压在欧洲各国头上的一头大熊,但凡每一个欧洲霸主,都想要给它一个教训看看,可两百年却没有人能够真正欺负到俄罗斯,如今听说北方双头大鹰大败而归,连皇后都被人俘虏当人质了,难免让他们大觉不可思议,从而瞠目结舌了。
无论俄罗斯沙皇怎么样孤诩自家是罗马皇帝后裔,可多年的王室通婚下来,无人敢对沙皇皇族无礼,这些代表也不例外,一个个在狐疑一刻之后,听到叶卡捷琳娜熟练的法语英语之后,连忙起身单腿参见礼,满堂都是皇后陛下的叫声。
“如果各位不介意,请称呼我的中国名字,叶琳娜。”不知道是她受了东方礼法的影响,还是很讨厌这些下级军官的形象,艳光四射的叶卡捷琳娜,矜持地拒绝了吻手礼节,“如果诸位决定和清朝谈判,那么,我受黛宁公主之命担任通译,首先声明,不懂得法语者免开尊口!”
出了法国的梭思卢大感自豪,在那里笑得喜不自禁之外,其他人全都傻眼了,虽然他们懂些法语,可母语不畅,真是让人郁闷和羞愧的。凌啸忽地大受启发,法语是欧洲王室议会的高等语言,想不到叶卡捷琳娜这堂堂皇皇的声明,竟是让这些低等的骚笑们自惭形秽。已是在心理上低人一等的感觉,想深点,还有调拨分化的伏笔,果然不愧是彼得大帝的信宠之妻!
不料,黛宁却发了话,黛眉一憷对叶卡捷琳娜耳语一番,就听到这个沙皇皇后接着宣布道,“高贵的清朝公主有令,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没有自带华语翻译地,就是不知道尊重人的野蛮猴子!来,都不要来!”
梭思卢小声像被剪断一样嘎然而止(戛然而止),五人一起大讶,军人的凶性待要勃发。可面对雍荣华贵又艳容惊人的两个贵族女子,谁好意思?又有谁敢?想想各家殖民地上都不缺乏华人的存在,几人无言地点点头,眼睛却是一起看向左厢堂的门口。
左厢堂门也是呀地一响,十来个高大魁梧的踩着代表们看不懂的步子。自其中出来列成左右两队完毕,方才在众目期待之下,又是步出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代表们初望之下是吃惊,再望之下就大为钦叹。
比起叶卡捷琳娜地皇后气质西方颜。比起黛宁公主的毓华堂皇东方容,眼前这个女孩无疑是东西合璧的奇葩,西方的奔放与东方的矜持,在她的容颜上相得益彰,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和迷人地混血儿!当然,她身上紧俏的小月袍和腰间别着的手铳,细说起来。也算是东西合璧吧。
“我是蒋菁菁,也是十八行的少东家,代表清朝驸马凌啸殿下,现在和你们各方进行磋商,你们先说来意,我们记录下来之后转呈驸马!”菁菁显然是把这事情当成生意在谈,见五人还在愣怔,竟是抛出了一句让凌啸大为吐血的话,但迅即凌啸就开始欣赏起她很会谈判了,“买卖不在仁义在。仁义不在交情在。。。。。。说吧,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说出来,做生意干买卖,还有个狮子大张口,也有个拦腰一扁担地,总不至于你们说得太过分,我就给你几耳光啊!”
梭思卢看一眼道格拉斯和德尔兰,心知此时须得他们两国当头,西班牙和葡萄牙当走卒,自己法国在远东势力还弱,只能当白脸,当即微笑道,“首先,我们代表五国君主和政府向贵国伟大的康熙皇帝表示敬意和祝福。同时,本着对和平的友好意愿,我们前来向贵国提出,五国一起调解贵国和台湾国的战争关系,早日结束两国交战状态,贵国息兵止戈,既是符合无辜平民的愿望,也是维护我们五国在台湾的利益,有利于各国之间长久建立的友好邦交。第三,我们希望和贵国签订开埠通商的友好条约,和澳门一样,请贵国在沿海地区,给我们再增加如澳门一样的暂靠港。”
后堂的凌啸牙齿咬得嘎嘣直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成为历史的决策者之一,也没有想到,面临洋人信口雌黄的时候,自己竟然也比愤青还愤,正要发飙之时,忽听堂上已经唇枪舌战起来。
菁菁忽地一拍桌子,竖眉冷冷道,“我大清朝的台湾府,怎么忽然一下子成了台湾国?谁允许乱贼立国了,是我们的皇帝,还是你们吗?!”
黛宁呡一口香茗,接口就道,“就凭你们这些无理的要求,本公主可以实话对你们说,今天的话连转呈驸马殿下的必要都没有,诸位还是回去请示你们的国王之后再来吧!”
叶卡捷琳娜更是直接,站起身来,嘲笑地望着他们,“先回去把无敌舰队调来再说吧,喝喝,如果它还在的话,哦,我忘记了,它被打沉了!再不就把海上马车全部开来,哦,我又忘了,马缰已经不在马夫手里了,好像连老家都被水淹掉了!唉,好希望看看,有没有贞德这样的女英雄,和清朝的巾帼一决高低,哦,我地历史不太好,贞德还活着吗?”
三个女子接踵的言辞,让五人大为诧异,速度太快以至于他们还来不及反应,除了听到了菁菁的愤怒,黛宁的拒绝之外,真正听到耳中残留的,就是叶卡捷琳娜对他们的挑拨,想起一两百年间的英西、英荷、英法、荷法、西荷大战,人人都觉得叶卡捷琳娜是在他们心中埋刺,不然怎么会心有刺痛?
英国的道格拉斯铁青着脸,满是怒火地盯着叶卡捷琳娜。心中明白她是在为战败的俄罗斯要面子,忍了又忍同伴悻悻的目光,正色道,“我们想要听到一些有建设性地回复!”
菁菁笑了起来,一摇头,“不可能!我们的权限就是听听你们有什么话要讲,回去等候我们的择期答复。”
道格拉斯站起身来,面色涨红地大声道,“难道我们在这里等了三天。又喝了半个时辰的茶,连个作主的忍都不能见到?既然那么的权限不够,那我们希望你们叫出权限够的人,这该是合理要求吧!”
另外四人一听,大呼糟糕,这傲慢的道格拉斯被激怒了。口不择言。果然,三个女子一起看看激动万分的他,黛宁笑道,“你还知道先前地不合理要求啊,看来你还知道廉耻,还有救!”
菁菁却是一耸肩,一摊手,牙齿中挤出三个字,“回去等!”
道格拉斯气得胡须在抖动。刚要抗议,却见叶卡捷琳娜将手指在红唇上一竖,“嘘~!注意绅士风度!既然公主说你还有救,本皇后就告诉你吧,就你那身份级别,丢到地中海去,连个三寸高的浪花都翻不起来。还想见清朝驸马?”
沙皇皇后和你论身份级别,欧洲来的道格拉斯也只得老老实实听着,他无法和叶卡捷琳娜嚷嚷,唯有压下怒火,访问道,“我率领了五艘大不列颠战列舰,两千苏格兰士兵,请问皇后陛下,乌纱帽不能见驸马殿下?!”
叶卡捷琳娜哈哈一笑,笑声直冲屋顶。闲适地望着自己的指甲,“驸马殿下领兵过三十万,率领舰队船只不下千艘,你能和他比?你以为我不知道,威廉国王未必会同意你们对清朝开战呢,回去拿到议会授权和宣战书后再说!送客!”
掀开堂帘,看着灰溜溜离去的五人,凌啸已是傻了,三个女人的谈判虽不是十分完美,但可圈可点之处甚多,到底是谁教她们地?正觉得自己开了眼界,忽见叶卡捷琳娜、黛宁和菁菁互相看一步拥到一起六掌合击,猛然齐齐娇呼一声,“好棒啊,我们成功了!”
黛宁嘻嘻一笑,左拥叶卡捷琳娜的纤细腰肢,右手轻轻揪住菁菁白里透红的脸蛋,笑道,“嘻嘻,本公主早就知道你小丫头有能耐,也知道叶琳娜这么能掰,哎呀,不枉本公主疼你们……”话没有说完,看到凌啸在后堂口狠狠地盯着自己,黛宁再也说不下去了,赶紧一把松开她们两个,慌道,“凌啸,你回来了,哦,没事,姑姑只是帮你照顾她们罢了,叶琳娜和菁菁说了很多洋夷的事情,姑姑是心血来潮,给她们两个找点事情做,要是你不喜欢我们这个三姝交涉团,解散好了。”
凌啸冷冷一笑,心中却是好笑。这黛宁竟趁自己不在,威势压迫她看不惯地叶卡捷琳娜,勾引男女事上还懵懂的菁菁,居然在福建搞起后宫来了,不过看她的模样,管理和激励老婆的本事,似乎比自己要强得不是一星半点,竟然还知道因势利导,利用两人对洋夷地了解,搞出了个“三姝交涉团”?!
正要讥讽几句,忽见黛宁的门人奔过来,递上一个匣子,赫然就是康熙的密旨。黛宁在堂角看完,竟是脸色苍白,这姑姑居然像小兔宝宝一样,走到凌啸的面前,把密旨给凌啸看:“黛宁,你究竟有没有对迟姗姗做过什么?给朕明白奏来!”
凌啸初时一愣,等想明白,当即仰天长啸起来,肚子都差点笑痛了,呵呵,你仗着长公主身份,在我的地头上玩女同也就罢了,还搞到你哥哥地头上去,就实在太搞笑了,近亲系列中啥时候还玩出了姑嫂?!
“帮姑姑出个主意好不好?”黛宁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凌啸却是一摆手,正色道,“来吖,传令下去,扣留刚才那搜战列舰,胆敢反抗,格杀勿论!姑姑,你也看到了,国失领土领海,民有覆盆之苦,我身为重臣和男子汉,岂能操心这等儿女之事?哦,是女女之事!”
第三百一十七章 凌琳娜
洋夷的战列舰名叫伊丽莎白号,在上百艘清朝舰艇的进逼之下,没有多费口舌就被扣留下来,无他,道格拉斯没有勇气面对如蚁的清兵而反抗,唯有叽里呱啦地不停叫着严正抗议被拉下了甲板,几百名炮手水手也纷纷弃枪下船。
伊丽莎白号是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主力舰之一,百工堂众人走上这艘战列舰,戴梓和曾氏兄弟立刻被眼前的各种航海设施和火力装备给震撼了。拆卸、测量、清点、编号等一应工作,都在戴梓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等他们完成了火力系统的拆卸测量之后,紧接着就是奉凌啸命令而来的水师将领和长乐船厂的帮办们,做得更加彻底,直接就换了大清勤王军水师的帅旗,将这艘战列舰驶向长乐,做进一步的研究去了。
整个过程是在晚霞漫天之前完成的,顾贞观有些担心,“爷,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如今咱们这么样扣留五国代表,是不是会逼得五国没有退路,一意助战逆贼呢?再说,这战列舰造价不菲,据说要好几百万两白银,我们……”
凌啸哈哈一笑,问另一边的戴名世,“戴先生,你既然熟研前明历史,当知道红衣大炮和佛朗机炮的来历?呵呵,就是从这些洋鬼子手上得到的,今天人家把战列舰都送上门来给我们学习揣摩,我们如果还要那脸皮子,讲什么礼义廉耻,等到日后海战大败,我们会被天打雷劈的!”
戴名世虽是研究理学的,但更是研究书吏师爷之道的,反而比顾贞观更加知道变通,也哈哈一笑道,“贞观兄放心,这等事情我们其实是热情待客。反正他们要等我们的回复,哪有把客人丢在江上喝风的道理?要不咱们把这些洋夷弄到各地去观摩风景。体味我中华风光民情美食,呵呵,就是他们的战舰,我们也不能任它风吹雨淋,所以才找个优良港口好生保管,这才是待客之道,这些洋夷英国感激我们啊!”
顾贞观一下子明白过来。看看奸笑的凌啸和戴名世,不服气了,“你们这样子似乎诚意还不够,人家既然口口声声说祝福我们的皇上。干脆,派兵把他们送到江宁去,看他们有没有缘分得见天颜,当然,为了照顾他们看风景,从武夷山、天目山、雁荡山到富春江慢慢走好了,两者不误嘛!”
两人一起哄然称妙,凌啸笑着回走。“这就让他们修书一封送往台湾,另外。要想办法诱出他们五国在海上地兵力分布。呵呵,道格拉斯要是不肯写。你们就给他们讲讲十大酷刑好了。”
十大酷刑并不需要凌啸去做的,等到戴名世赶到软禁五国代表地总督府后院,已经是骇然听到恐惧的叫声此起彼伏。戴名世大吃一惊,推开守在门口的长公主侍卫,进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钉板、油锅、火钳等刑具已经全部架好,道格拉斯等人被扒去了上衣,死死绑缚在柱子上,虽然还没有开始动手,就已经吓得五个代表魂飞魄散,在那里叽里呱啦地不住抗议。
黛宁却不在这里,指挥准备上刑的,是罗刹皇后叶卡捷琳娜,戴名世不知道她是如何说服黛宁的,但很显然,这个皇后是要动真格的了,赶紧高喝一声,“慢!”叶卡捷琳娜略显慌张,但见来的是戴名世,将头一偏,用已经有些熟练的汉语问道,“怎么,戴先生不许我给他们苦头吃吗?这可是奉了黛宁公主的命令哦!”
戴名世哪里管什么黛宁的命令,他奉的还是凌啸地命令呢!一招手叫来亲卫,“来人,马上松皇后到西禅寺,此地从今天开始,没有将军、顾先生和我的手令,任何任不许靠近,擅闯者,杀无赦!”
“你——?!”叶卡捷琳娜没有想到,这平日里从来不拘束她的先生会发这么大的火,辩解道,“怎么,我奉公主的命令,来刑讯这些任,以得到五国在海上的兵力详情,难道也不行吗?哼!连顾先生也同意把这交涉事交与我们三姝团,而去凌啸将军也没有反对,不信你就去西禅寺问问!”
戴名世把手一挥,顶了回来,“我正是奉了将军之命而来,不信你就去西禅寺问问!”
等叶卡捷琳娜等人气哼哼走后,戴名世仰脸沉思好久好久,也不理会道格拉斯等人的感激之情,对自己地长随令道,“你马上去西禅寺禀报驸马爷,罗刹皇后似乎另有所图!”这长随见戴先生面色凝重,哪敢怠慢,立刻赶到西禅寺,办完一切通报通行的手续,可一进大堂,就看到叶卡捷琳娜已经在堂上向凌啸哭诉,心中马上咯噔一下,完了,这洋女人先来告状了!
——
看着哭了地叶卡捷琳娜,凌啸站起身来,体贴地帮她擦掉泪花,笑道,“不错,命令是我下地。不过,捷琳娜,你要是真的想回到西欧,给我直说就好了,也用不着这么希望我和五国大战一场吧!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大清会打败?难道你真的指望欧洲王室会救你?”
叶卡捷琳娜一下子呆住了,大眼睛里的泪珠也忘记了滚落下来,凌啸叹一口气,掏出从战列舰上搜出的一封信在她面前扬了扬,看着她惊恐的脸,闷声道,“鉴于你没有在这求救信中承诺出卖我大清的军事机密,我可以全当没有发生过!但是,捷琳娜,你难道就这么希望回到欧洲?”
“呜呜,那里诱我的家人,诱我的父母和姐妹。”叶卡捷琳娜一下子泪如雨下,思乡的愁绪使得她抽泣起来,“我好想回家,好担心他们是不是被索非亚害死了,呜呜,凌啸,我真的不想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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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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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7 章
戴名世的长随听不懂他们之间所说的英语,但见叶卡捷琳娜越发哭得起劲,而凌啸貌似非常同情,长随心中更加焦急。可他却就是不敢现在进去。
是的,放眼世间。最同情叶卡捷琳娜的人就是凌啸,他也一样思念远在异时空的家人,那种揪心裂肺地担忧和梦绕,也一样让他无数次泪湿枕巾,区别是,凌啸已经绝望,而叶卡捷琳娜却还有一丝希望。站在人心的角度上。凌啸也是必须原来叶卡捷琳娜地,她个人悲剧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凌啸造成的,即使是站在国家利益的立场上不得不做。但心中的歉疚总是难以挥去。再叹一口气,凌啸问道,“为什么你不向英王承诺做他们的间谍?”
叶卡捷琳娜却摇摇头,望着凌啸不肯言语,泪珠如珍珠般落下成帘。难道告诉这个中国男子,彼得地形象在自己心中已经开始模糊?难道告诉他,自己脑海里常常出现了尼勒克共车、北京城共舞的场景,还有前些日子的那次书房亲昵?
凌啸将信往烛焰上一伸。看着那黄红的火光将信纸烧成灰烬,冷冷道。“明年五月。如果索非亚不履行战争赔款条约地话,半个月之内,我会安排你坐上海船。自此以后,天高路远,我会祝福你逃过索非亚的追杀,也真心祝福你找到家人!”
叶卡捷琳娜大吃一惊,愕然道,“你不责罚背叛的叶琳娜么?你不怕你们的皇帝惩罚你放我?你,你忘记了我们曾经一起其实也很开心?你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我也思念你吗?”
回过头来,履行笑了笑,“我昨天还记得你。。。吹箫吹得很好,我今天只知道你想回家。捷琳娜,明年,我们皇上一定会把你嫁给别人,甚或是嫁给乞丐、残废来羞辱索非亚,我觉得你还是回家的好!”反正康熙钦定不许他再娶,履行反而别有一番轻松,轻轻摸摸她的脸庞,仔细看看她的美丽容颜,真诚地说道,“尽管我已经察觉到你今天的谈判表现有问题,但说真地,换了我是你,我不仅会挑拨五国和清朝大战,更会毫不犹豫当五国的奸细!不管你是为了我,还是你真地喜欢这片大地上地神奇文化,我很感谢你不当奸细,谢谢!”
叶卡捷琳娜却不肯让履行走开,一把抱住他的臂膀,喃喃道,“放我走了,那不就是很严重地叛国罪吗?我是人质啊,履行,你真的不怕?”凌啸苦笑一声,将她的手臂扳开,酷酷的一扬脖子拔脚就走,刚才后院大母命人叫了他几次,不知道还有什么麻烦事情呢!至于康熙会不会惩罚自己放走叶卡捷琳娜,地球人都知道,会罚,但不会重罚,最多命他打倒莫斯科罢了!
刚刚出堂往后,救感觉到一个温暖而柔软的饱满身躯将自己紧紧包围,幽香环绕中,叶卡捷琳娜贴着自己的耳垂轻轻说道,“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有一天你有了本事,帮我娶立陶宛把我家人接来,好吗?呜呜,如果他们已经被索非亚害死了,你帮我报仇,好吗?凌啸,还是让我给他们当奸细吧,当一个姓凌叶氏的奸细!”
我晕,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呵呵,叶卡捷琳娜用好了,绝对是一个最好的棋子!凌啸挣开被她咬着的耳垂,酷酷道,“凌叶琳娜?不好听,怎么听都像是川岛芳子,还是叫凌琳娜,有些零零发的味道!”
正调笑间,猛听甬道那头大母在冷哼,“哼!长公主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里卿卿我我?是不是这个女人比你姑姑还重要?!”凌啸大为尴尬,尽管她冤屈得很,对五国舰队埋奸细,当然要比插手黛宁玩女同的事情重要!可黛宁连自己大母都搬出来了,不去帮帮她,也实在说不过去了。
看到仍然六神无主的黛宁,凌啸忍住笑,对这个T说道,“姑姑,想我帮你,你救得把当时怎么样人家迟姗姗的详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细细,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第三百一十八章 难道已经输了一仗?
黛宁是在自己房中见凌啸的,甚至还准备了一桌好酒菜,来哄凌啸帮她出主意。
看到凌啸这样问他,黛宁真想一个耳光印过去,忍了半天,见大母很知趣地把丫环和名妓们带了出去,黛宁这才咬着牙,瞪着凌啸道,“姑姑没有怎么样的,姑姑还不是为了帮你去搜寻名妓,才在扬州碰到她的?你不帮姑姑度过这次难关,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凌啸嘎嘎一笑,看看桌上的晚餐,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菜吃了,“是,我是叫你去找名妓,也默许你去嫖名妓,但我没叫你去找迟姗姗啊!”
黛宁一下子站起身来,怒道,“你以为才情名妓就那么好找?不是通过迟姗姗这才女介绍大家,姑姑又不是三头六臂,怎么知道谁是有才谁是花瓶?哦!叶卡婕琳娜现在出息了,懂了些琴棋书画,你就吃干净嘴巴一抹,不认账了是不是?好,你要是不帮姑姑,姑姑就一告你曾经摸、摸我的胸部,再告你逼迫人家罗刹皇后给你、给你那个!”
看着这姑姑的模样,凌啸敲着酒杯,笑道,“我又没说不帮忙,姑姑,我想边喝酒,边听你和迟姗姗不得不说的故事。哈哈,我不想听你没怎么样人家才女,我只想听,你到底怎么样了她,不然的话,我怎么帮姑姑你?!”
黛宁无可奈何地坐下来。把清秀的脸庞拉得老长,冷哼一声为凌啸斟满一杯酒,嘟着小嘴犹豫半晌,蚊呐般小声说道:“姑姑只是见她长得勾人心魄,又有李漱玉一般的才情气质,这才命她和我、和我抵足而眠一晚上而已。”
“衣带渐宽了没?妙躯横陈了没?”凌啸喝了一小口。
黛宁的脸一片绯红,竟然比凌啸这饮酒人还要上脸,“天很热。所以。。。。宽衣了,横陈了。”
“上下其手了没?颊齿生津了没?”凌啸咕咚一声咽下一大口。
黛宁忽地深觉耻辱,站起身来叉着腰,嗔怒道,“摸了,又怎么样?!亲了,又怎么样?!我还把她绑起来。抱着厮磨一晚上,又怎么样?!姑姑索性全都告诉你,哼,你要是不能给我出个好主意,你就等着我把你一口一口地咬!”
凌啸吓了一跳,也意识到自己下流太甚了,连忙咳嗽一声问重点,“~厄。姑姑你有没有。。。。。。伸进去?比如,手指。。或者类似那种双面弥勒佛的?啊哟,姑姑,你这样想啊,皇上现在只是在江南巡视,忽然给你来这么一份密旨。很可能是皇上瞧上了那个才女,但听说你曾经和她有过接触,这才很不放心。当然,你是女人,皇上这不放心的。绝对不会是你亲了摸了。是怕你坏了人家的贞节罢了,你自己说。有没有?”
黛宁一愣,这才发现这问题的根本所在,自己固然是潜意识里想当男人,可皇帝哥哥是不会当自己男人的,只要没有那样,当然不会太麻烦!仔细回想一下,记得自己没有带什么弥勒佛去,这才放心下来,一把揪住凌啸的耳朵,“今天的话,你要是敢泄露出去,姑姑不会放过你的,知道吗?现在,马上滚出去!”
凌啸却是不肯走,一瞪黛宁怒道:“到底是谁吃干净嘴巴一抹不认账?好,你就明白回奏吧,我保管你马上就要被削掉和硕长公主名号,说不定还会被押回北京宗人府关空房!”听到这么严重,黛宁好生吃惊,连忙松开手,怯生生问道,“凌啸,这个,至于吗?你刚才不是说男人不在乎吗?”
凌啸心头好笑,自己当然是只在乎贞节的,可康熙是何等人,九五之尊又追求完美,妹妹玩厮磨玩到自己相中的女子身上,心里不舒服的程度要多腻味就多腻味,恼火起来未必不会狠狠管教黛宁一番的,“我是说我这样的男人,可皇阿玛是男人中的男人,会怎么想谁能真正知道?这次,就算皇上大度,可要是他再碰到一个,又是被你处理过的,呵呵,姑姑,别告诉我你这两年就侵犯了迟姗姗一个哦,你就等着宗人府的牢饭吧!”
黛宁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雪,蹲在凌啸旁边,期待道:“好驸马,好将军,你快点帮我想个好点的主意,好不好嘛?”正哀求着,却见凌啸一下子变了脸,盯着她问,“你有没有怎么样菁菁小姐?!”
“没有,绝对没有!”黛宁恨不得对天发誓。
凌啸放下心来,咣地一声饮尽杯中之酒,“我的条件是,你必须为我将三姝涉外团发扬光大,我会选拔一批贾纵的仪仗队员给你们调遣,所有经费我出,人员顾先生会统筹协调的,在三年之内,你们需要搞好几件事情,一,设计出新式的军服,整理和规范军礼军仪。二,聚拢召集起所有在浙闽的传教士,创办一个西式学校,专一学习洋夷们的语言。三,以我们的那一百孤儿为第一批,等战事结束了之后,每月有计划地将他们送到欧洲学习。四,阿哥们,即将开始要他们的门人开始印刷夷人书籍和丈量绘图,你们要整理收集,并在福州搞一个书馆。五,将你视为禁脔的名妓解放出来,组成一个技艺团队,培养男女弟子之外,我会安排她们时时去海外巡展巡演。”
黛宁听得目瞪口呆,只知道不住地点头,有事情给她这闲得慌的公主做,她还求之不得呢,“姑姑都答应,凌啸,快点,你说我该怎么样给皇上回奏?”
凌啸靠近过来,小声道:“如果姑姑还记得你曾经接触过的其他才女。只要是豆蔻闺秀,你统统描述一番,写好姓名和籍贯,给皇上呈去,一面对自己的行为认错,一面说是想为他寻几个才貌双全的,保管皇上不会再怪你。”
“献美才女?妙!你是说我为皇兄。。。。。”黛宁还在愣怔着称妙,凌啸却是哈哈一笑,起身就走。献美才女?老子是在保护美才女呢,康熙知道你狎近过的,会沾边才怪,他的公绿帽子已经戴得不小了,会戴你的母绿帽子?!
————
施世骠回来得很快,和他一起来参见凌啸的,是松江、登州、广州三大水师的提督。从四人的汇报当中,凌啸总算是弄清楚了当前的大致局势。
根据向岛上派出的斥候回报,日月盟在台湾的这一次举事,吴球和刘却本来依仗的主要是倭寇,可自从德康家宣兵败以后,南洋来援的大批华人又带来了五国军舰。这些在殖民地厮混谋生的华人,不乏爱国者,但多年寄人篱下的生存方式。游子们大多成为南洋的“犹太人”,善于经营却没有强大祖国的撑腰,夹在白人统治者和当地土著之间,唯有为白人们服务而为土著所憎恨。两百年来,他们反抗过,却被殖民者屠杀。甚至还被殖民者和土著联合屠杀,在清兵入关之后,这些人更是回国即斩的明朝乱民,久而久之,谁还敢寄往于祖国。谁还会相信祖国?
在五国官员的蛊惑下。他们不仅没有反对那共管殖民地的模式,反而争相游说日月盟同意这个方案。在他们看来。好歹这是大家有了名义上的国家,有了全是华裔的领土,至少在对外生存上,可以获得五国来抗衡清朝攻击,在对内生存上,又没有南洋土著的背后冷箭,相比之下,不是乐土也是改善。凌啸无法去责怪这些南洋华人,站在他们的角度上,生存是艰难的,是第一位的,造成这种结局的,正是陆地上放弃南洋海权的统治者们,有明朝的皇帝的放任不管,也有清朝皇帝的刻意为之,如今,全看自己的了!
“台湾的海陆兵力如何?”
施世骠一躬身,面色凝重道:“将军,台湾岛上的兵力,我们还没有查清楚,但绝对不会超过十万,而且他们是匆忙成军,缺乏训练和军械,靠着吕宋运来的粮食苦苦度日,基本上可以说不堪一击!但关键就在于,他们现在有南洋来的三百多海盗船,还有近两百艘的五国海军大小舰船,光是两千料的战列舰就有十七艘,这种战列舰,战力相当于两艘我们的两千料福船,至于十八行的那种武装商船,配的炮多是私铸,门数也少,用十几艘对付他们一艘战列舰,都很是吃力!”
这一点凌啸毫不吃惊,人家炮利能及远,又胜在精准,打起来确实要占尽先机,想想当年无敌舰队覆没大西洋,英国人却牺牲甚微,就知道速度和炮利的重要了,“我方战力的统计出来了吗?你准备用什么样的方略作战?”
松江水师提督杨成碧连忙禀报道:“我军目前三大水师合计有三桅三千料宝船三艘,战力可以与他们的两千料战列舰相当,三桅两千料福船福船二十艘,可以顶去他们十艘战列舰,但我们胜在可战之舰船众多,倘使十八行和即将赶来的粤海船队,他们能够顶住三百艘海盗船的话,我们三大水师是可以抵挡五国舰队的,起码来讲,现在防护海峡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将军,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对比,海上的排兵布阵、遭遇情况、迎战策略都会对战果产生很大的影响。至于整体的作战方案,我们四人觉得,应该以原定方略,等候两大船厂的新船下水为好。”
凌啸面色一寒,马上听出了他们的弦外之音,虽说现在已经往大舰巨炮步步靠拢,十几年前的英荷之战也证明了靠拢厮杀不再可能,但这四人如此推崇敌军战舰,莫非他们已经在海上吃了亏不成?!
“施世骠留下,其他人给我出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果然,凌啸厉色严词的追问之下,施世骠不得不将一些耳闻禀报过来,清朝水师的确是吃了亏。
按照四支水师的分工,防护福州外围海面安全的,是登州水师和松江水师,而登州水师一向是在黄海巡弋驻防,对于洋夷战舰的厉害程度并不清醒,提督苗俊青又十分刚愎自用夜郎自大。七天之前,在抗击侵袭敌船的过程之中,因为被击伤了一艘福船,苗俊青顿时大怒,率领自己的舰队擅自追击,终于在海坛岛外一百五十里处遇到了洋夷的舰队,还没有靠近到七八里的射程之内,就被洋夷战列舰抢先开火,又被击沉了两艘福船和十几艘中小船只,方才在松江水师的接应下匆匆撤回,整个战斗中,仅仅取得了击伤对方一艘战列舰的微小战果。
凌啸大吃一惊,苗俊青等人隐瞒败仗固然让他愤怒,可洋夷战列舰采用的是欧洲海战的新式战法,清朝水师无论从舰船速度、火炮性能还是战场指挥上,都和洋人隔了一个不小的档次,难怪人家敢耀武扬威地前来谈判了!思量半晌,凌啸方才明白,千船决战的想法要实行起来还需斟酌。凌啸当即打定主意,淡淡说道:“苗俊青立刻革职留用,四大水师今日起全部回防福州、泉州、厦门三线海面。”
施世骠愣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躬身领命出去,留下凌啸一个人看着海图发呆。说句老实话。凌啸真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无助地感觉让他十分痛苦。
洋人已经进入了战列舰的大舰巨炮时代,十年之后,欧洲将出现蒸汽抽水机,七十年之后,瓦特将发明工业蒸气机,而浑浑噩噩的中华子民,还在用这种既无比例尺,也无参照定位的地图,还在使用本是木料体积单位的“料”。还在驾驶着四方帆布的战船保卫海疆,连号称是水师第一人的施世骠,也在神色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对洋夷战列舰的惧色。
历史的改变已经面目全非。但永远不变的是历史的脉络。罗马不是一日可以建成的。时间对凌啸来说十分重要。面对提前而来的外国军舰。凌啸知道自己必须早作决断,“来人。请三位先生和叶卡婕琳娜、菁菁小姐到书房议事!”
“什么?全部杀掉?!”
第 2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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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6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68 章
赶来书房的众人全被凌啸的疯狂想法给惊呆了,扣留的六百多洋夷官兵,他竟然是要全部杀掉?不说叶卡婕琳娜、菁菁面色煞白,就是顾贞观和戴名世也目瞪口呆,邬思道感觉到凌啸今天的很不寻常,眼睛一眯敛神如芒,“二公子,敌人越是强大,越是需要我们耐心周旋,倘使杀掉扣留人员,只怕是再无转圜机会!你刚才给施世骠的命令全是长期守势的,为什么现在又。。。。。。?”
凌啸苦笑一声,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抗美援朝的决议过程,猛咬牙关,斩钉截铁道,“我需要将大清水师全部推到的契机,我甚至还苦闷至极的渴望,洋夷军舰去进逼渤海!但洋夷没有带多少陆战士兵,所以,我更确定的是,五国舰队怒火滔天之下,定会用军舰载着台湾士兵,大举来攻福州城,而不是去渤海撒野。我需要这个千船决战的机会!”
邬思道眼中精光更甚,一收手中折扇,点头不语,唯是一顿茶杯,伸出大拇指称赞。
顾贞观和戴名世吓了一跳,望望凌啸的脸色,忽地有些清明过来。
他们帮凌啸管理福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作为当家事务人,很清楚凌啸的目前处境,四大水师云集福建,每日就需要十三万两白银的用度。这钱财压力倒还是其次,关键在于五国军舰的到来,把全国水师力量的四分之三都拖在了福建,万一五国军弃扰福建,改往袭扰渤海京畿,那时候举国惊诧之下,凌啸更会面临来自全国的众口讨伐,政治上的巨大压力,说不定会迫使康熙削减掉凌啸的水师指挥权。
与其等到那样一天,倒还真不如凌啸所说的那样,拼得鱼死网破搞千船决战,纵使水师全军覆没,但相信也可嘣掉五国的几颗牙!反正清军陆军强盛,五国即使派来后续舰船,也运不来多少登陆之兵,这前后的时间至少也得一年之久,到那时候,说不定两大船厂已经造出了相当的海上力量,尤其是长乐船厂有了战列舰样本之后,更会让人期待。
想到这里,两人互望一眼,也点点头。
菁菁年纪还小,不太懂得这几位深沉男人们的那些道道,但她很是崇拜凌啸这种杀伐决断的气度,有些崇拜即将掀起铁血战歌的凌啸,激动得粉脸嫣红,站起来叫道:“啸哥哥,国家的气势尊严不可以丢,要不然,以后我们和南洋的贸易,会更加受气!不管怎么说,我十字体流畅美丽。可以看得出确是出自欧洲女子之手,但她放人报讯和警告登陆的事情,却让这总督大为狐疑。什么叫赔款人质?清朝怎会由得她在福建晃荡!什么叫军事机密?一个外国仇敌的人质也能得到的消息,还叫屁的军事机密!
古兰德凯叫来各国舰队指挥官,大家端着烟斗,围绕着这两个问题,在烟雾缭绕中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一起大骂鞭挞了清朝的不人道行径之后,开始冷静下来的众人,没有几个相信整件事情是真的。俄罗斯战败赔款,沙皇皇后被擒当人质、深得康熙皇帝信宠的凌啸将人质带到了福建,这勉强可以说得通,但一个人质身份的女人,可以获得很高的权限,放走扣留人员和搜集到重要军事情报,这就怎么也想不通了,即使这个女人之前就暗中想要给英国威廉国王写信求救。
英国皇室海军少将皮尔顿看看沉思的古兰德凯,在橡木桌上磕磕烟斗,笑道:“我曾经听说中国有一本古书,专门教人用特洛伊MuM一类的计策,你们说说看,这是不是敌人的什么诡计?”
古兰德凯毕竟和东方文明接触得久些,一倾上身,“那本书叫孙子兵法,专门告诉人耍奸用诡的。不过,就算叶卡婕琳娜真伪难辨,这事情也得要分两面来看。登陆?他凌啸登得上吗?即便花了巨大代价登陆了,两方炮火之下,缓慢的粮船也早就被打得稀巴烂!全台湾都靠着我们吕宋运粮食供应,敌军没有粮食,难道他们吃人肉度日?所以,从这一条来讲,登陆是笑话,就算登陆了,战力再强也会在饿肚子的前提下,将毫无作为!那么,更进一层,既然登陆是假,凌啸为何要假传消息来,目的是什么?”
他这一席话问得众人全部默然,总之,敌军绝对不会是吃饱了撑的。
————
勤王军本部人马的确吃饱到有些撑的地步了,从凌啸命令十月初十渡海作战开始,这两天大家就在拼命填鸭,每人身上背十五斤的炒米粉干粮,却要在十万日月盟大军的威胁下准备坚持一个月之久,这对他们来讲,绝对是一个挑战,因为台湾岛上的贫瘠荒凉全国闻名,否则怎么会有偌大面积的府建制?除了高山族,而岛上的汉民几乎全民皆兵,对勤王军更是不利。
但凌啸也是别无选择,隔海口水战对他一个现代人来讲,毫无兴趣也毫无耐心,再要他等待两年,只怕台湾国已经云集了欧洲来的军舰,殖民地方政府拿到的权益,一旦被五国政府和王室所确认,为了面子恐怕也是个不死不休的麻烦呢,威廉三世喜欢斗,路易十四更是在位五十年打仗三十年的狂人,凌啸不想惹来这个大麻烦,唯有速战速决!
想想历史上双十协定的撕毁,根源上分割了两岸,所以凌啸毫不犹豫选择了十月初十作为出征日期,这一天,勤王军将由南坛岛向台湾观音山渡海登陆,而福建绿营将在金门岛启程向彰化扑去。所凭仗的,所赌的,就是叶卡婕琳娜的直言惑敌计,越是破绽百出的间计,越能够真真假假。
“雄赳赳,气昂昂,船行海峡上,收台湾,打洋夷,就是保家乡!”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涨,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出征的这一天,高亢歌声响起的时候,军标大营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贾纵的仪仗队绕行校场,立刻轰动了前来参观的官绅军民,整齐划一的步伐,震天踏地声,正斜齐齐的队列,锣鼓喧天的军乐,统一的服饰,很快就让这些观摩者心神激荡起来。当一二三四口号后的正步砸起的时候,即使是勤王军将士,也禁不住心潮澎湃,即使是凌啸看过五十年阅兵,血脉贲张之下,率先高声喝彩!
黄浩手秉钢剑,率众将领半跪凌啸面前,“将军,黄浩及勤王军此去,不成功便成仁!我等家中,母老妻弱子幼,全拜托将军照料!”
凌啸取剑自划手掌,鲜血滴落之时,已是掷地有声,“众将士,倘使大家罹难于国事,烈士遗属,在凌啸有生之日,必将以母吾母母之,以吾嫂嫂之,以吾子子之!祝大家建功立业,大获全胜!”感佩声中,凌啸横剑向天一指,吼道,“传我将令,斩杀两百洋夷贼兵以为祭军,悬其尸于舰首以为壮行!出发!”
随着这声将令,福建军民的大规模强渡登陆开始了。征集来的近六百艘民船、在八百多艘水师舰船和武装商船的保护下,如螳螂蔽日,向海峡彼岸铺天盖地冲去。
杨成碧看到黄浩等人怡然不惧波浪,指指鼓得满满的风帆笑道,“黄大人,天助我们,这等风向风力,只要三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达观音山外的滩涂地带,但要是碰到了洋夷们的舰队,那可就不好说了,你们难道不怕吗?”
自从西征回来被揍一顿以后,黄浩甚有些冷峻,瓮声点点头又摇摇头,自顾自地拿着千里望观察海面远处。周文渊见杨成碧面色尴尬,笑道,“杨军门,此时此刻我们不是怕死,是怕捞不到本钱,**,这碧波连天的,万一遭遇敌方舰队,跑没有人家快,战又没有炮利,到时候沉在海底,老子见了龙王斗觉得郁闷憋屈呢!”
见他爽直,杨成碧丢下冷冰冰杀气滲人的黄浩,也笑道:“将军有令下来,但凡二十里外的哨船发现敌军踪迹,一律要正北向偏转脱离,你们勤王军到时候就向南,呵呵,上了我的船,我老杨别的不敢保证,起码我死之前,会尽一切代价护得你们周全的!”
第 2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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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6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69 章
黄浩再冷,也忍不住悚然动容,讶道,“难道你要把这登州松江两大水师全部赔光?!”
杨成碧长叹一声,黯然道,“这样的水师不要也罢!两位是不知道,我登上那伊丽莎白号之前,比苗俊青军门还要自大三分,说句良心话,他这次吃亏坏事,还是我唆使的呢!可惜了那阵亡的五百多将士啊!杨成碧别无所求,海上厮杀一辈子了,今日碰到硬点子,不怨别人欺负我们,谁叫人家船尖炮利呢?黄大人,周大人,我知道你们两人在驸马爷面前吃得开,希望此次登陆过后,如果今日我松江儿郎还有幸存,请大人们向驸马爷们进言,收他们组建勤王军海军,为我们报仇雪恨,一扬国威!”
两人刚刚郑重点头,就闻远处号角齐响,闷闷的炮声突然传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各怀鬼胎
遭遇到洋夷舰队!
遭遇到逆风而行的洋夷舰队,此刻只要大军回头,将可保无大虞,但勤王军没有后退这个军令,杨成碧见两人无话,立刻灵台沉静下来帅令频发。“左翼十八行商船部向北急转撤离,前锋登州水师部与中军一起向前阻截,各分三十艘舰船,护送勤王军乘坐的民船正南挺进!”
莫问有涯平安否,知己常恨聚不多。事起仓促之下,肃然起敬的黄周二人,唯有恭恭敬敬对这老提督一拱手,当作是同袍保重的祝福,分船各奔使命而去。
远处炮声隆隆,加速中的松江旗舰上,目送勤王军船队渐渐远去,杨成碧收回了目光,一脸决绝地望着前方,紧紧咬住的牙肌肉,使得这老将看去无比阳刚,他明白,勤王军要想安然脱离险境,起码需要自己拖住洋夷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意味着弄不好,他就要拼光全部家当!
战场须臾即到,杨成碧操镜观察之下,很快就找到了苗俊青的旗舰,一看战场形势,大叫不妙。洋夷舰队几乎是倾巢出动,十六艘战列舰、四十九艘巡航舰、八艘侦察通信舰,三十九艘纵火船,加上其他的辅助舰船,总数达到一百五十多艘,几乎占到侦察所知的洋夷八成兵力!而现在,敌军的主力舰艇赫然分成三个分舰队,前锋和苗俊青部应付纠缠,另外两个舰队悄然向两翼在迂回机动,看阵势,是要把苗部包一个团圆饺子!
中军副将钟闵同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看看凛然不惧与敌军周旋的登州水师,一面心中佩服他们的胆量,一面忍不住好奇起来,“咦,苗军门他们在干什么,这么远的距离逡巡不进,光在外围绕圈开炮。等敌军集结起上次那样的海上堡垒,我军可就危险了!”
杨成碧细细看去,的确,苗俊青是在炮火中绕圈,即使就快要被敌军品围正中了,他还在不慌不忙地绕圈。
被凌啸淡淡一句革职留任的苗俊青,赶到前所未有的耻辱。早已经立下了死志,这一次自告奋勇率旗舰担任先锋分舰队,目的就是看能不能遭遇到洋夷舰队,一雪前耻!所以。在敌我双方互相发现踪迹的时候,顶着敌军前锋冲上去的想法。很快就从他脑海里面蹦出来,不过。从来胆大心细的他,在硝烟中看到敌军后续舰船出现天际的时候,马上清醒认识到,这就是凌啸立志要用千船歼灭的洋夷舰队主力,很可能是提前跑来兵压福州城的!苗俊青不敢小觑了,一面下令向杨成碧报讯。一面下令四艘福船和三十几艘中型海沧船结阵炮击。同时以旗舰率领上百小型苍山、赤龙船,一艘艘如同走马灯一样。沿战场炮距外寻机,不时突入敌军外围横向穿插,引得一阵炮火猛攻而来,木屑横飞,烈火汹汹。
“苗军门是在逼迫敌军先锋结团阵。趁这个大好机会,不要结阵也不要理会两翼敌军,抓紧时间马上加入进去,达到敌我夹杂在一起,才是我们能赚本的机会!”杨成碧看出了苗俊青的战术意图,果然就是凌啸的机动击纵策略,“记住命令各参将,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不是中了开花弹,就算是船被打成了舢板,也要给我冲进去撞!”
钟闵同大声地重复一遍,马上指挥旗令兵传令去了。不半晌,中军两百多艘舰船全部悬起慢帆向敌军前锋冲去,满天炮弹横飞之中,不时有舰船中弹,所幸的是,开花弹不能及远,这十里之外的一段距离,大都是实心弹飞来飞去,只要不是正中迎风面吃水线下,或者正巧砸到弹药库,一般都不会有被击沉的危险。但随着双方间距的靠近,真正的考验很快就来了!
“掩护各舰,开炮!”松江旗舰率先开火,它上面十八门的八千斤红衣大炮,顿时怒吼起来,震耳的发射声中,洋夷先锋阵中马上腾起一阵阵火光,这种巨型三桅旗舰上的红衣炮,是清军的唯一凭仗了。掩护下,舰艇纷纷冲入双方射距之中,敌我各有舰船中弹,一时间浓烟蔽日烈火熏天,失去了风帆在那里打转,隐隐间甚或传来人肉烧焦的味道传来。
苗俊青见杨成碧杀来助战,顿时就红了眼睛,旗语也不还礼,竟是毫不犹豫命令着全军突击,令旗所向之下,速度轻快的海沧赤龙船离弦箭一般驰出,如同蚁群一样的子母船更是连番放出,与敌军阵外冲来的巡航航舰纵火船战成一团。
除了悍不畏死,还是悍不畏死!
清兵的小型舰船,冒着巡航舰上佛郎机射出的炮弹,躲避着纵火船喷出的火舌,顶着洋夷士兵火铳打出的枪子,愣是前赴后继用手桨靠上前去,或放火烧船,或持枪还击,或衔刀翻舷,呐喊声,惨叫声,枪炮声此起彼伏,大片大片的海水上泛起了暗色的血水,不多会竟是彻底和诱敌的洋夷先锋纠缠在了一起。
————
“迪西统思号起火了!佛朗西斯号也着火了,不好,总督大人,我们先锋分舰队的旗舰曼克号被击中,可能发生了殉爆,甲板上全是浓烟,桅杆都倒了,大家都在往下跳海呢!”五国舰队左翼的旗舰上,桅杆瞭望塔上的观察兵不断地给古兰德凯汇报观察结果。
古兰德凯大为吃惊清兵的战法,回首望望同样目瞪口呆的梭思卢,怒道,“皮尔顿这狗杂种出的好主意!他还以为这是大西洋呢,人家就是不照常理出牌,根本就不要命地和你玩小船,这下好了,又成了郑成功打荷兰,居然失去了三艘战列舰!马上给先锋分舰队传令,要他们东撤,我们该合围追击了!我就不信这个邪,现在是我们占了顺风,清兵已经损失了六艘主力舰,还敢回头抗击我们不成?不把它追到琉球去,也要把它逼到吕宋!”
梭思卢不断在甲板上左右走动,想要观察战局。无奈烟火蔽日之下,也很难看的清明,苦笑道:“总督大人,都和清兵混在了一起,旗舰也着火了。现在想先锋舰队东撤,恐怕也是撤不成了。说不定他们正等着我们的增援呢!为今之计,只好用无差别攻击了。”
古兰德凯顿时大怒,这个法国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先锋舰队一半左右都是吕宋的海军舰船。老子离殖民地最近,船舰是多。可也不能这么败家当啊!心疼之下刚要怒斥,就听见猛烈炮声自北面传来。瞭望塔再次报告,“不好了,总督大人,皮尔顿将军的右翼舰队开火了,是战列阵!刚才还向我们打来旗语,请求一起攻击!”
吕宋总督一下子连退三步。恨不得把皮尔顿大卸八块。心中一声哀叹,完了。自己中了这英国佬的诡计!想想之前这个家伙的战略建议,什么品字包围圈,遇敌就包抄围歼,什么我是总司令,该和盟友的舰艇团结指挥,居然是包藏祸心的阴谋!
自己国家自从无敌舰队被英国佬打败后,早就从全球海霸沦落为二流海军,除了中南美外,吕宋基本上就是最大的一块殖民地了,如今殖民地海军虽在和清军交战中有些损伤,可一旦成功东撤,未始不能救下个十七八艘来,这下可好,没有被清兵奋死下同归于尽掉,却很可能在英荷舰队的战列舰阵下全军覆没了,自此吕宋海军实力大损半数以上,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向国王交代!
古兰德凯心中急剧计算着报复措施,但他也是沉浮甚深之人,挥挥手,却死死不肯发令攻击,对随行在侧的法葡两国将军笑道,“反正有英荷两国在打,对付些残兵败将绰绰有余,我们何必浪费弹药呢?再说了,如果皮尔顿他们追击起来,我们炮火万一装量过大,打着他们可就不好了!”
葡萄牙舰队的穆普雅德很善于察言观色,心知这吕宋总督负气罢战,曾几何时,两国一度横行海上瓜分全球,如今国力式微,怎么不让他心生警惕,弄不好英荷暗地里搞驱虎吞狼,存的就是要吞并他们在亚太利益的心思呢!兔死狐悲之下很是赞同,当即点点头道,“司令官阁下,我们葡萄牙其实和清朝的关系不错,完全是照顾五国间的友谊,方才参与进来的,其实留个日后见面和谈的机会也不错啊!”
还是一同长大的发小贴心啊,古兰德凯见穆普雅德同意,顿时大喜,看向法国舰队的克拉乐的眼光中,就多了几分把握。
克拉乐巴不得他们窝里斗,不过,他和西葡两国有着一个共同利益点,就是绝对不许英荷势力达到安南半岛!而和清朝之间,法国更加希望打败清朝,因为他们瞄号的新目标就是中国的属国越南,但联合司令与葡萄牙达成了一致,他反对也没有用,当即果断地说道,“如果我们这次被迫放弃台湾,你们日后要支持我国向安南设立据点,答应的话,我马上命令麾下舰只大炮远击!”
古兰德凯和穆普雅德心花怒放之下,同时也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也是一个狠角色啊!人家英荷玩敌我一起杀,你却专玩误伤自己人?!
三人正各怀鬼胎地哈哈大笑,就听到桅杆上传来报告,“总督阁下,快看,敌军的三十几艘残余舰船向我们的西南方开来,距离三海里,后面右翼舰队在衔尾追击,我们再不攻击的话,风帆借风之下,敌军很快就要逃走了。”
三人一起大喝,“方向正北,距离六海里,猛烈齐发!”
第三百二十二章 山东汉子爷们儿
今天的决一死战中,在右翼战列舰阵的猛烈打击下,两大水师已经是处于殆尽边缘,福船和蜈蚣船已经全部丧尽,唯余下两艘三桅宝船旗舰,在三十几艘小船的环拥下,急忙向西南方向撤离开去,即使那里有着敌军的左翼舰阵。
“军门,各船旗语回复,炮弹用尽了,大家的炮弹全都用尽了!”钟闵同满脸的硝烟灰尘,冲进舱楼,望着杨成碧禀报道,“除非敌军左翼放我们走,否则我们怕是逃不掉的了。”
话音未落,前方半晌没有反应的敌军左翼突然开炮,把决意撤离的杨成碧和钟闵同吓了一跳,杨成碧忽地笑了起来,拍拍这个跟随自己十八年的部下,“无非一个死罢了,我们都是碧海中人,海葬于斯,要比黄土更适合我们!全军覆没也未尝没有意义,说不得还会给那些要求禁海的官员们一个耳光呢。好了,闵同,传令下去,左满舵,我们撞!”
不提英荷舰队被准头奇差的己方炮弹吓得停了下来,古兰德凯旗舰上的几人正在奸笑,忽见清兵转舵朝自己这边冲来,登时全都大吃一惊。穆普雅德大声咒骂,“今天这真是开了眼界,**,怎么清兵不识好人心呢?!”
克拉乐看看这个葡萄牙将军,嘲笑道,“难道你给他们发去了旗语?人家干嘛不能朝你冲来,对他们来讲,英国荷兰是敌人,我们也一样是敌人!难不成。只是因为你葡萄牙不杀他们,光强奸一下就成好人了?呵呵,醒醒吧,我的穆普雅德将军,他年我们进驻安南,你们两国有兴趣的话,不妨和我们联手瓜分的好!”
古兰德凯却不敢和他们谈什么瓜分的事情。两个巨无霸的三桅宝船冲来了,再不还击阻止的话,不要说他年了。只怕是一个多月后的1698年新年,都会有好多人过不上的!“传令下去,全舰队注意闪避,用空心弹毁掉他们的船帆!”
司令官一声令下。顿时,五十来艘左翼战舰纷纷调低射角,一发发黑乎乎的炮弹若天下铁雨般向清军舰队砸去,海面上不断炸起了道道十几米高的水柱。水柱中,杨成碧望着旗舰大火弥漫的甲板,扼腕叹息命运的不公,船帆被烧燃了,宝船瞬间失去了动力,只得在水面上无助地随波晃荡。中人纷纷扑火补船的当头。杨成碧苦笑一声拔出佩剑,不料早就注意他的钟闵同猛然扑上来,一把夺过宝剑,嚎啕泣道,“军门,此战非战之罪,实是实力不如人,还望军门善加保重,静待来日,也未尝没有雪耻扬威的一日!”
正死死解劝之际。忽听瞭望的士兵喊道:“军门,钟大人,你们快看啊,苗军门的旗舰还在向前冲呢!天哪,帆都烧了,还在冲?!”
砰砰空心炮声响起的时候,苗俊青就知道敌军在怕什么,嘿嘿冷笑一声,***洋人,不晓得老子这艘宝船,是大清唯一一艘蜈蚣宝船?苗俊青一把拔出了腰刀,青筋毕露地吼道:“全给老子下桨舱,甲板上就让它烧吧,给老子用力划,让那些洋鬼子看一看,老子们这艘宝船是带桨的,就像男人是带了把的!是我们山东汉子的,爷们儿,死劲摇啊,朝那些洋鬼的里面撞进去!”
于是乎,在清朝水师大部分被打掉桅帆的情况下,炮火硝烟中,始终有一艘巨无霸燃着熊熊烈火,却诡异地向敌军阵中冲去!
古兰德凯大惊失色,连忙发出将令改换实心弹打击水线船板,无奈的是,宝船旗舰却是装备了护板的,短时间内又哪里能够打得沉!看到苗俊青的宝船已经撞翻了四五艘辅助船舰,古兰德凯慌忙下令,“传令全舰队,在持续攻击中闪避开去!”
可惜已经晚了,巨大的水浪吸力已经拖住了葡萄牙的杰尔根号战列舰,无论是战列舰怎么样拼命放炮,甚至木屑纷飞都弹到了他们的脸上,战列舰还是难以摆脱地和宝船撞在了一起。海风将大火刮了过来,两舰上全是烈火一片,海水从撞击产生的裂缝中,潮喷般冲进两船的船体。
巨大的撞击声中,被震得晕头转向的水兵们,在意识恢复的第一刻,就是跳船!葡萄牙兵如此,清兵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没有那种机会,因为他们在舱中,头上是烈火,脚底是洪水。苗俊青一展双臂,纵声长啸一声,“来吧,弟兄们,咱们抱在一起,见龙王龙女去!”
————
十八行的武装商船撤回马尾港的时候,正遇上凌啸准备前往长乐船厂的座舰。
海权孱弱,刺激得他根本无法安睡,刚刚给康熙发了一封请求暂停太仓、长乐战舰制造,现行改造工艺的奏章,将衙务向三个先生一扔,现在正带着百工堂全部成员赶赴长乐,准备实施视察造船的整个工艺流程。
听到渡海舰队遭遇洋夷主力舰队,凌啸的心一下子猛然悬了起来,出海两个半时辰就有了溃退船只回来,可想而知敌人离马尾有多近,来不及细想,仓促之下,凌啸也只好死守住闽江口这一要害水道了。他赶紧发出军令,“胡骏,立刻飞马传我将令,福州城剩余水师立刻调到马尾,沿海区域马上颁布禁渔令,闽江沿岸各炮台即刻全部警戒。亭江、长门、金牌、电光山、黄吓寨五炮台准备战斗!”
第 2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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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70 章
福州外围的形势突然紧急起来,十几个炮台近六十门红衣大炮严阵以待,可是直到黄昏时分,冷汗未干的凌啸还是没有看到洋夷舰队的影子,而派去三十里范围逡巡侦察的蜈蚣船,也没有观察到敌军的踪迹,这让凌啸更加为勤王军和两水师担忧。他敢肯定,今日的遭遇战应该是个巧合,洋夷舰队不太可能会判断出自己的战略意图。倾巢出动只能是前来耀武扬威,给自己制造强大的压力,逼迫福建当局释放被扣人员,进而要自己签下城下之盟!那么,趁兴而来的敌军撞见了自己的登陆战船队,只怕是会死命衔尾猛追下去,若是两大水师不能以死断后的话。倾注了自己所有心血的勤王军将会全军覆没!
“将军!将军~~”远处归来的侦察船队归来了,派往凌啸座舰的小舸上,有兵丁在不住呼唤。“禀报将军,五国舰队出现在三十里外海面上,总数在一百艘左右。但他们停了下来,派来了一艘小船要求面见将军。和您商讨交换战俘!”
战俘?凌啸心中大痛,要不是菁菁扶住了他,蒙受巨大打击的凌啸几乎站不住了,两水师和勤王军完了?!
来的是自认倒霉鬼的梭思卢,他终于有缘见到了清朝驸马凌啸,很知道见风使舵的他,看到凌啸一副会杀人的凶相,马上放弃了鞠躬抚胸的礼节,彬彬有礼地行了单腿跪见礼。“尊敬的将军阁下,我是五国联合舰队司令古兰德凯的全权代表梭思卢,希望能和您就战俘交换一事达成协议,还望阁下能为贵国两千幸存海军将士的生命着想,用伊丽莎白号上的将士来交换。”
海军将士?两千人?凌啸一愣,大惑不解地问道,“梭思卢先生,我想知道战争的详情,烦你通报一下。”
“我军在中午遭遇到贵军的舰队,除去开战之初南北向逃走的五六百艘小船以外。贵国海军的主力舰队向我们率先开炮挑起战事,经过两个小时的交战,我们已经将贵军舰队彻底击败。”说到这里,梭思卢忽地脸色肃然,满是崇敬的神色,“我军俘虏了贵国最后三十余艘战舰上的人员,包括杨成碧将军和钟闵同将军,他们弹尽帆毁在海上飘荡。出于人道主义,和对贵军奋死作战的尊敬,五国舰队还打捞起海上落水呼救的贵国将士,来和你们做一个交换!”
原来敌军逗留到现在才到,不是去追击勤王军了,而是打捞落水战士,想要做交易。
登州水师和松江水师的勇士们,没有在敌人的强大炮火前退却,没有罔顾勤王军的生死而逃走,而是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着国魂军魂!凌啸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丝毫不以在外国代表前哭泣为耻,心中很是挂念被自己停职留用的苗俊青,马上问道,“苗俊青将军呢?双方战损应该不是需要保密的吧。”
梭思卢嘴角猛一抽搐,却绝对不会把己方三分之一的战损说出来的,沉默半晌方才说道,“他用旗舰撞上我们的杰尔根号战列舰,两船迅速沉没了,生还者当中没有贵方的这位将军!”
“Heres!……英雄!”凌啸一下子站起身来,瞪大眼睛,自豪得久久不能自已,率舰奋死血战洋夷,以身殉国前还要撞沉敌军战舰,这可是邓世昌一样的英雄,不可谓不壮烈!而死者是英雄,生者更是英雄,自己要做的,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就会这些帆毁弹尽的豪胆英雄!
老半天,凌啸才收回了景仰神思,“贵方希望什么时候交换?以什么方式地点交换?”
听懂了这个英语单词,梭思卢暗骂一声大疯子带出小疯子,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经过审讯得知,贵军已经杀了我们的两百名扣留人员。我们强烈要求贵军马上停止这种野蛮行径,同时提出人头对等的交换方式,也就是说,你们剩余的一千六百人,需要以金钱方式赎回来!”
凌啸毫不犹豫地问道,“多少钱?!”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好事多磨
见凌啸毫不犹豫地问价钱,甚至还命通译准备好了纸笔,那模样全是一副准备接受和签约的样子,梭思卢心头狂喜。
联军对于赎金面额是有过争论的,彼此都是嗜钱如命,损失了那么多的战舰,抓了如此多的战俘,不好好赚一笔实在对不起人!可惜这种热望很快就被英国的皮尔顿将军大加驳斥,被扣的战列舰将士九成以上都是他英格兰的士兵啊!
“先生们,难道你们忘记了吗?我们的将士们也有四百人在对方手里,那些可恶的中国人既然敢杀掉两百去,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接着杀掉?!要知道他们也是我们的军人,也曾经为联合舰队舍生忘死,难道我们真的要设置天价,阻挠我们的将士回家?我的意见,不要赎金,用两千猪猡换回四百精英,划算!等我们没了这后顾之忧,想抓多少猪猡就抓多少,到那时候,说不定黄种猪猡会代替黑奴畅销全球呢!哈哈。”
人强言也重,荷兰附和,其他人只得同意,古兰德凯无奈点头之余,却还是提出搞点赎金银子。他也是没办法,西班牙战舰损失泰半,好歹也要捞点抚恤金和贿赂款吧!
价格达成一致了,却又发现了新问题。因为中国人对谈判代表很不友好,各国军官之中,甚至宁愿违抗军令,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来谈判的,古兰德凯无奈之下,看中了刚刚虎口脱险的梭思卢。为了哄骗他重返虎穴,古兰德凯等人的开价是每人五十两白银,并承诺,赎金高于八万的部分,梭思卢将有三成提成。现在发现有戏。梭思卢就感觉心在扑通扑通地狂跳,原来还真是富贵险中求啊。
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梭思卢很快报价起来,“我们知道贵国一个奴隶也就一百两,南洋基本上就是这个价钱。但他们是为你们打仗的将士,回来之后更加智勇双全,价格自然就要高点,我们就两倍这价吧,三十二万两白银!”
“~啪!”凌啸拍案而起,桌案顿时就碎裂散架。木屑飞溅到梭思卢的身上甚为疼痛。胆色一寒里,他揪掉粘在头发上的木屑看了半晌,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人手可以击碎的红木书案。
在梭思卢目瞪口呆中,凌啸却斥责道。“梭思卢,你怎么可以这样来形容我们的英雄?他们的价值是奴隶能够媲美的?!”梭思卢大喜过望,小鸡啄米般点头,伸出了大拇指向凌啸一摆,满口子的好话就要在嘴边溜出,不料凌啸卜庸质疑地说道。“三十两一人。四万八千两!”
这就是传说中的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梭思卢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大为不忿,也分不清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了两千被俘清兵,鼓起勇气霍然站起身说道,“看来,将军是希望我们把将士卖到南洋去当奴隶了!请将军记住,要不是荷兰人钻到钱眼里面,我们其他四国是不会慈悲大发的,最低价一百五十两,少于这个价钱,你就等着看他们去香蕉园种树去吧!”
凌啸揉揉双掌,嘴角一奚笑道,“那你也等着和四百英格兰士兵一起去西伯利亚伐木去吧!呵呵,欢迎你回来和他们同甘共苦,提醒你两件事,一,在西伯利亚那里小便,要注意别全掏出来,小心冻成冰香肠!第二,我会告诉英格兰士兵,正是因为你死要钱,才使得他们不得不到西伯利亚当苦力,活活冻饿病累而死在异国他乡!先祝福你一声,愿上帝与你同在,阿门!”
说罢,凌啸竟是一挥手,招来亲卫扯了梭思卢就走。梭思卢吓得魂飞魄散,哪敢离开,任凭亲卫们怎么样拳打脚踢,死死抓住门框子不撒手,高声叫道,“将军,将军,别这样啊,莫里哀也说过,萝卜有价格,妓女有价格,军人也有价格!将军,再谈谈,我可是抱着诚意来的。”
凌啸看着已被扯得横在空中的梭思卢,笑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讨价还价是允许的?好,我也有诚意,三十一两!”梭思卢苦笑一声,把凌啸在心中用猴子野熊狠狠咒骂一番,却丝毫不检讨自己重商主义,哀求道,“将军,总督大人的保底价格是六十两一人,您这样的价格,就算我同意了,也会使得契约无效啊!”
正哀求间,猛觉手指钻心疼痛,发现凌啸竟是以一支拇指碾压自己,顿时就松开躲避,不想被亲兵倒拖了就走,马上急得痛哭起来,不片刻就是舱道上一片泪痕,直到眼看就是转角处,梭思卢大急,吼道,“五十两,呜呜,将军,我一两的提成也不要了,将军,将军!”
“回来!”凌啸在座舱内感慨万分,这群殖民家伙,这也要玩提成?果真是利益重于一切啊!梭思卢被带了回来,惊魂未定的他面色还十分的苍白,但猛然间就被凌啸掏出的一叠银票给吓了一大跳,面色一下子激动的飞红起来,南洋贸易结算的时候,中国商人带去过这种纸张,字数面额他虽不晓得,可这玩意是钱他认识!
区区八万两换回两千将士,真他**值!
双方签好换俘契约,派了水师士兵给洋夷舰队送去,等候期间,凌啸一边数点银票,命人去福州藩库折换成白银,并将四百扣押者押来马尾,一边在心头又是狂喜又是奇怪,什么时候殖民者变得这么慈悲了?凌啸刚要将剩余银票揣入怀中,忽听咕咚一声的吞咽之声响起,抬眼一看,却是梭思卢拖了半尺长的口水,死死盯住自己手中的银票,结结巴巴道,“将、将军大人,你、你只抽了八张,就、就有八万两了?!”
“唔,一万两一张,怎么啦!”
梭思卢突然灵机一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亢奋异常地说道,“呵呵,将军大人,你知道吗?所有人都不怀疑今天的遭遇战为何发生,但我怀疑!寻常我们前来示威挑衅。贵国海军都是集结退缩到炮台岸炮的防护距离之内以为依靠,可我们这一次倾巢出动之下,贵军却宁死不退半步,还像是看透人生想自杀一样,和我们殊死战斗,我当时就知道。你们定是有了军事行动!是渡海登陆作战,是不是?肯定是的,呵呵,肯定是的!”
凌啸“大吃一惊”地后退三步。瞪大眼睛望着这个家伙,他既糊涂了,也确确实实心惊肉跳。这梭思卢是看出了自己故布迷阵,还是一个事后的诸葛亮?如果是前一种,**,得亏这家伙是个低级军官。要是个有说话分量的战列舰舰长。后果都不堪设想。“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梭思卢嘿嘿而笑。望着凌啸怀中的那团鼓囊的地方,神神秘秘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怎么逃出去的吗?这可是个值钱的秘密啊!”
“看守不严的狱卒已经被处死了!”凌啸越来越狐疑,忽地清明过来,这家伙摆明就是一个事后诸葛亮,居然神神秘秘地,显然就是要把叶卡婕琳娜当秘密卖给自己,看来中皇后毒中得不轻,“但本将军觉得这里面有黑幕,你说是不是?”
梭思卢生怕他从内部严查出了叶卡婕琳娜,那样的话,秘密就不值钱了,更加神秘地说道,“三千两银子,我告诉你谁是帮助台湾的奸细,另外三千两,我告诉你五国舰队为何不追那些渡海陆军,再三千、哦不,四千两,我告诉你双方战损,同时奉送五国的合作秘密!”
呵呵,又是一个死要钱的,居然还考虑到老子没零钱?
凌啸兴趣大生,看着梭思卢越看越欢喜,难道亮亮银票也能收小弟?不怕你要钱,就怕你不要钱!掏出身上的银票,看了看,凌啸笑了,“本来我可以把你送到牢房中刑讯逼供的,但我忽然有兴趣和你保持合作关系,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也是一个爱钱之人,看看吧,我随身带的零用钱都是几十万两,不然的话,我会有这么多的钱?!所以,我一两都不会给你!”
看到一大把银票在眼前,又听说凌啸不给钱他,梭思卢恨不得抢了就跑,可惜的是,他没有这个胆子,愣愣道,“将军,凡事都有价值,难道你对这几个秘密不感兴趣?”
凌啸嗖地收了银票,笑道,“我感兴趣!但我报答别人的方式很特别,我喜欢指一条财路,让大家一起发财,而不是像对乞丐一样扔些银子。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你看到贵国的富翁就不嫉妒?不想超越他们?不想像我一样有两千多万两银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强忍着两千多万两的冲击,梭思卢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凌啸的意思竟是要提携他走一条长远发展的财路,那可是光明大道啊,“将军,~噢,我亲爱伟大的将军大人,能得到您的指点非常好,不知道您可不可以把财路告诉我,我马上用这些秘密来和您交换,噢,不对,我又说错话了,不是交换,是做本钱入股。”
“嘬,嘬,嘬嘬,梭思卢,你还是错了,现在还到不了当股东的程度,先要给我领薪水做事,等我充分了解了你的忠诚之后,我才敢相信你是值得信赖的朋友,是吗?”
梭思卢大觉不可靠,狐疑的眼光望着凌啸半天,方才幽幽说道,“现在秘密给你了,到时候我拿什么当本钱?”
凌啸哈哈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个笨蛋,忠诚和听话不是最大的本钱?”
梭思卢正在恍然大悟的时候,一名水师参将赶来禀报,“驸马爷,敌军回复,要求我们将人质放到伊丽莎白战列舰上,他们也会把我方将士放到杨军门宝船上,彼此后退十五里交换!”
凌啸大为烦躁,真是好事多磨,一身是宝的战列舰,对目前的中国何等重要,岂能轻易交回?!
第三百二十四章 当之无愧
宝船期间中国至少还有四艘以上,可战列舰却是一艘也没有。战舰向来是东西方科技水平的综合比较,留它在造船厂内作参照,无论是照样仿制,还是基础上革新,都会对中国水师的发展带来深远影响。从这层意义上来讲,中国有了自己的战列舰舰队,才能根本上杜绝这种动辄覆灭两大水师的悲剧,凌啸就算自己死,或者眼睁睁看着杨成碧他们死,也不会将这战舰交出去的!
“我想要战列舰!出个好主意的梭思卢,将年薪五千两,现在开始。”凌啸斩钉截铁。
梭思卢大吃一惊,五千两白银什么概念,那可是相当于五百两以上的黄金啊,想到他天涯飘零刀口谋生,军职薪俸也不过每年五十两黄金,得到凌啸的雇用,一年顶十年!可他的冷汗也马上冒出来了,什么叫出了好主意的梭思卢年薪五千两?那么,没有出好主意的梭思卢,是不是就要去西伯利亚当伐木苦力?
第 2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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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71 章
虽是刚入秋的时节,梭思卢还是想象得到彻骨冰冷的滋味,好在这对他来讲不是难事,因为他来自敌营,“将军,不就是战列舰吗?这事情也与我所知道的秘密有关,伊丽莎白号已经被列入了战损清单,所以我敢断定,想要这艘战列舰的人,除了古兰德凯外,没别人!英荷两国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人情,以此来缓和他们之间的冲突情绪罢了。”见凌啸愣了一下,梭思卢赶紧把五国之间的矛盾,这次作战西班牙吃了大亏等情况扼要给凌啸讲述出来,听得凌啸越发的心中为难,对杨成碧等一干水师将士,也更是满腔的钦佩和歉疚!
凌啸越听越清楚,越听越下定决心。伊丽莎白号绝对不能交回去,哼。你皮尔顿想要回战列舰送给西班牙当五国间的润滑剂、粘连剂?想得美!
“将军,当今之计,没什么大不了的,比的就是看谁冷血无情!一个字,两军阵前当着面互相杀。杀!杀!看谁最先受不了!”梭思卢仿佛已经看到了五千两银子的光芒,奸笑道。“人往往就是这样,你答应了一件事。给他一点利益,他就想得寸进尺。可等你一旦连前面的利益都推翻了,他就会追悔莫及。不要说古兰德凯就是这样患得患失的庸才。那实际上是联合舰队太上皇的皮尔顿,更是不会容忍自己的英格兰士兵被屠宰的!”
凌啸看陌生人一样瞪着这法国人。仿佛是像看老师一样的暗生齿寒,虽然他明白利益决定伦理道德的真理,虽然他也是慈不掌兵的将军,但眼前殖民者出身的梭思卢,显然再次告诉了他,殖民者的冷酷无情,唯有用更加冷酷无情去对待。
凌啸一咬牙,对那水师参将令道,“你去找来胡骏,戴梓和史家兄弟,同时回复敌军,换俘是换俘,换舰免谈。如果有异议,休怪我们废除契约,当阵杀俘!”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清军也很快运作起来,直到破晓时分,五国舰队来到约定换俘的马尾港外。
这些军舰刚好歇在几个海岛炮台的射程之外,看来洋人们也明白清军的提防和依仗,不过,他们既然安静地来了,就说明了梭思卢的强硬策略奏了效,就算他们是来看自己敢不敢真的杀人的,也说明强硬策略至少也是部分奏效了。
仅仅剩下不到两百艘战列舰的凌啸,看看敌军的那些巨大战舰,再看看以武装商船为主力的自家兵力,冷哼一声,将屈辱深深埋在心底。他明白,五国联合舰队的强大,远远不下于亚洲甚至欧洲二流国家的一国战力,清军两大水师三百艘战舰,充分发扬了东方军人拼死作战理念之下,也拼掉了敌军的三分之一。虽说双方战力悬殊可见一斑,但毕竟己方参战水师也只有三分之一,从全国力量来讲,还是有着一拼之力的。
自己既然来到这里,就该趁着海上还有一拼之力,陆地上更有开国气象的上进精神,乘势而为,有所作为。自己绝对不允许这种差距越发巨大下去,以至于积贫积弱,沦落到清朝末年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
亲卫参将胡骏走进来,看看正在拿着一千两预支银子喜笑颜开的梭思卢低声向凌啸耳语道,“爷,两大的水师留守士兵之中,我们征集到四十名敢死队员,西禅寺的戈什哈和亲兵之中,我们召到六十名,不过,万良雄大人死命要带着福建子弟去,我们劝不下来,只好把他绑了起来。戴梓先生和史家兄弟也已经布置好了十五艘苍山舟,万一要运送这四百俘虏,足够了。”
凌啸大吃一惊,九死一生到了十死无生的任务,大家竟然这么踊跃?!强忍着心头的激动感佩,凌啸一把抓起梭思卢,推到胡骏身前,“先把他关起来,准备阵前杀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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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五国舰队来这里,还真是不简单的。
清军回复约他们明晨马尾港外观看杀俘,传到古兰德凯的旗舰上后,海月下的众洋将,顿时群情愤愤一片哗然,佛也有怒,就算是皮尔顿本人也是恼羞成怒。
伊丽莎白号战列舰的确被他列入了战损清单,他也的确存了用造价不菲的战列舰,来弥补瞎子也看得出来的联军裂缝,毕竟在远东,获得先来两百年的西班牙等国的帮助,对英国至关重要。但真正让皮尔顿最受不了,却不是伊丽莎白号,而是刚刚海战失败了的清朝,竟然用杀俘虏来威胁他。
克拉乐看戏不怕台高,巴不得这些家伙和清朝往死里面结仇结怨,当即一拍桌子,激将着怒道,“哼!不过是威胁罢了,难道我们还怕了不成,咱们也杀。看谁受不了!”这杀人放火的事情,对他们这些杀惯各地原住民的家伙来说。等闲事罢了,可此刻的一声喊杀,却把众人说得沉默不语,大家都看向联合舰队的两个当家人。
真正作主的皮尔顿被“杀”字激得反而冷静下来,在那里猛抽烟斗沉思。名义司令古兰德凯却心中一震。这法国佬两边暗挑的伎俩他是看出来了,战列舰造价不菲。能要到固然是好,可万一要不到呢。难道把那些俘虏真的全部杀了,那可是八万两白银啊!
皮尔顿一口浓烟吐出,“司令官阁下。请您郑重考虑我的建议。我希望大家能心平气和地做好准备。如果战列舰真的要不回来,我们还是该理性地看待这个问题。俗话说少得不如现得,先把四百将士接回来,把八万两银子弄到手再说。交易完毕之后,我们要看现场的环境,如果敌军的岸炮火力十分的强大,我们了不起先回小鸡笼港口略作休整,来日再卷土重来!”
克拉乐甚是夸张地惊讶道,“怎么?我们就这样让步?那你承诺把伊丽莎白号交给吕宋的承诺呢?怎么兑现?”
用冷冰冰的眼光死死盯住了克拉乐半晌,皮尔顿闷声道,“不是还有一艘巨无霸宝船吗?此船机动能力、巨炮威力也不下于一艘战列舰,修补和改造好桅杆帆樯之后,唯一差的就是炮位少甲板小,这样,我们英荷两国出六十门火炮,大家再捐助些,改造之后,保管不会比伊丽莎白差!至于改造的经费嘛,这样吧,得胜回程的时候,我们在台湾抓五千台湾原住民,卖给奴隶贩子,以国际市场的价格,也有几十万两白银了,都给西班牙不就行了!”
古兰德凯一听英荷这样的处理方式,当然高兴的不得了,一边点头,一边喜笑颜开问道,“要是清军岸炮火力不强呢?”
“嘎嘎,那还用说吗?”皮尔顿嘎嘎狂笑起来,一指大陆海岸,“打得他们丢盔弃甲,抢得他们精精光光,杀得他们认得谁是上帝,谁是撒旦!”
既然五国舰队不再坚持要战列舰了,双方很快就进入了换俘程序,首批到达的是八万两白银,沉甸甸地一船运来,两吨半绽放白灿灿光芒的银子,立刻让军官们眼球死死盯住,手上却是已经开始摸枪的摸枪,摸炮的摸炮。八万两是不多,可难得的是清朝居然一夜之间就筹集到了,可见他们的确不负马可波罗所说的富得流油!
古兰德凯哈哈大笑起来,壮志昂扬地下令,“准备战斗。只等敌军将我方人员放回之后,大家不要忙着接上我方将士,全体军舰马上向前进发,中军分舰队死死打击对面的那些破船,左右翼向两侧海岛上炮台猛冲,一待进入射程,给我保持机动性压制敌军炮火!”
旗语打出,洋人众将士兴奋地一边各就各位准备着弹药帆具,一边盯着自己放出去的,和对方放过来的运俘虏船只,只等那一刻的到来。
在座舰上操千里望观察的凌啸,听完梭思卢解说完洋夷舰队的旗语,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一边传命各舰船做好后退就岸的准备,一边冷笑道,“日你仙人板板,得亏老子早有准备,好,既然你们想做十五,就不要怪我先做初一了!”
双方几十艘运俘船很快在中线被释放,很快也到了各自本军前锋。
一直兴奋不已的古兰德凯已经举起了右手,他反复在千里望中确认了己方俘虏的身份,除了清军狡猾地给了破帆高舷船,速度稍微慢了以外,没有问题。这位司令官向皮尔顿一点头,猛然间手臂挥下,一时间千帆齐升,鼓囊囊借着风力,全军百余舰各奔方向猛冲起来。
“~~噢!不好!”一直在观察的皮尔顿发现了两个问题,惊慌地大叫起来。他在千里望中看到,对面的清兵也不接上自己的将士,一扬绳钩拉了掉头就撤,心中奇异之下,这位少将急忙压低千里望向自己前锋处的运俘船望去,却诡异地发现,那种中小型船只的吃水线上,忽地伸出几副船桨猛拨海水,居然四散地向已经进发的中军这边冲来!
皮尔顿这才明白,清军为何给自己将士破帆高舷船了,决不是小气,而是让自己的将士根本无法控制运俘船!
“藏兵暗舱?wrg!”和皮尔顿的高吼声一起响起的,是撞向几艘战列舰的运俘船上猛烈的爆炸声!
远处,手雷当鱼雷,搞人体炸弹的凌啸闭上眼帘,泪水滑落之下喃喃道,“你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第三百二十五章 忠魂忠骨同一忠,碧血碧海同一碧
“爷,你、你真阴险!”
回程就岸途中,胡骏、戴梓等一帮子属下,实在找不到词语来赞颂凌啸,不得已之下,用如此词汇来表达他们的敬仰之情。凌啸在千里望中看着敌军阵营里乱作一团,至少有三艘战列舰已经是船体倾斜起来,兴奋高兴之余,却是连呼侥幸。
幸好敌军不是真心地交换俘虏,而是心急火燎准备过河拆桥。幸好自己没有单纯到那种轻信敌人的地步。还幸好的是,自己来自恐怖活动横行的未来,敌军却不是饱受其苦的美国大兵。而最值得庆幸和骄傲的是,中华儿女不仅有苗俊青一样的撞舰英雄,更有视死如归的报国死士!
“胡骏,既然洋夷舰队主力全在北路,那我们南路渡海的福建、广州水师,面对区区五百南洋海盗,应该是大获全胜的了。你马上派出迅舟前去传令,不要急着回来保卫福州,给爷把那些海盗船涤荡干净!”碧血长空自多情,凌啸一把拭去泪水,对胡骏说道。
胡骏还在望着敌军大小船只上的烟火满天,闻言一惊,收起了兴奋,急忙问道,“爷,难道我们真的就靠一些岸炮来保卫福州?敌军到目前为止,战列舰被我们扣留了一艘,两水师击伤三艘,撞沉一艘,加上这次可能炸沉三艘,他们还有九艘之多,其他的舰船数量还在百艘以上。战力不容小觑啊。即使是没有登陆能力,可他们如果袭扰起没有炮台的沿海城镇,我们怎么向福建父老乡亲交代?百姓不堪洋夷侵袭,那可是关系到您官箴的大事啊,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调回南路水师和他们决战,当兵吃粮的。不保家卫国怎么能行!”
凌啸无言苦笑一声。时至今日,他已不再幻想千船决战。身为中国人和浙闽行政长官,他怎么舍得让洋鬼子荼毒沿海百姓,可要是真的全部把南路水师全部拼光了,恐怕也只能是驱逐走洋夷罢了,到时候万一敌军调来印度洋的援军,自己难道将海峡也拱手让人?难道眼看着金虎黄浩他们缺粮少药,却没有水师运去补给?
更何况,只要登陆的一万勤王军和三万绿营争气。将台湾岛上控制住的话,将会使得洋夷舰队的补给线被迫拉长击败海里,要知道,除了吕宋岛那种殖民地有规模供给以外,敌军在大陆沿海,是抢不到可以供应庞大舰队消耗的补给基地的,至少在弹药上,他们只能干瞪眼!
“胡大人,执行将军的命令吧。将军的策略是对的。我们是将。玩的是勇。将军是帅,玩的是智!”
说话人在楼舱门外。满脸风尘之色的杨成碧和钟闵同出现了,说完这一句,两个铁血豪情的汉子,望着凌啸泪飞如雨,一个参礼就扎下去,“禀报将军,有罪属下兵败东海,丧失辱国,还请将军军法处置,但我等麾下将士,乃是勇战之余,漂于海面方才被俘的,请将军善待他们!”
凌啸一把揽起两人,望着白发苍颜的杨成碧,再看看魁梧壮年的钟闵同,久久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一指海上,“倘使洋夷舰队暂时退走,我将在马尾港上接见归来的将士们。”
洋夷舰队会暂时退走?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得不能理解,换了是他们,被凌啸这阴招使了暗算,只怕是火冒三丈不死不休的!但凌啸却是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不知道,洋人是不是有首战不利的不吉利迷信,可他相信敌人绝对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视死如归的死士们舍身一炸,敌军的士气肯定一垮不可收拾。而在这舰炮终究不敌红衣岸炮的年代,双方实力差距没有拉到压倒性的地步下,以舰队挑战岸炮阵地,本身就是需要莫大的狂妄和勇气,如今,凌啸谅他们没有这个胆子冲击闽江口!
果然,洋夷舰队不是傻瓜,在收拾好混乱之后,恨恨地停止了前进,转舵悻悻而退,看样子是转回台湾小鸡笼了。
“~~噢!胜利了!样毛子退了!”一时间岸上海上欢呼一片,青山碧海间冒出的摇旗庆祝,让全军上下无论水陆,全部陷入了疯狂之中。
这一次胜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祭奠那些死士的!
马尾港水师校场之上,六千多水陆兵将、两千多商船水手,两千归来战俘,三百多名自福州赶来的官绅代表,还有九位阿哥及其门人,静立在当地百姓的锣鼓喧天之中。一路摆开在帅台左右的两三百枚花圈,和台前一百口黑森森的棺材,也丝毫不能让人感觉到这是公祭现场,比起小儿女凄凄切切的哭啼哀恸来,全民喜庆胜利的欢呼声,更能安慰烈士的在天之灵。
在百余名黑纱黑衣的仪仗兵环伺下,全身黑素的凌啸跨上帅台,热泪盈眶地指着百口棺材,哀恸致悼词曰:
“呜呼哀哉,英灵在天,倘未远走,请听吾言。曾几何时,我中华大地,英才辈出,驰骋万里大陆,一统江山若家院,扬帆茫茫大海,亿顷碧波如院池!惜乎因循守旧不思进取,痛乎洋夷四近如豺似虎,至今夕,南洋华人受奴役,近海之民遭涂炭。”
第 2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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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72 章
“忽然间,台湾叛而鼙鼓传,蛮番攻而大军战,值此国受分裂,家遭威胁之际,百勇士蛰伏军中,不求万户侯,不言千金裘,不以布衣而不谋事,不以匹夫而推卸责,全凭龙族儿郎身,含羞!带耻!携愤!复切齿!怒发冲冠!百勇士跃然相争,为一死士名额争破头!未尝横刀立马,未尝铁血纵横,然窝身狭小暗舱。却行舍生取义之事,近于敌军舰队,毅然点火自爆,轰然如雷,火光若闪,粉身碎骨间,众勇士尸骨无存。临终前。敌寇舰毁人亡。壮乎哉?壮乎矣!”
“它朝同胞过此地,铮铮犹指腔中气。忠魂忠骨同一忠,碧血碧海同一碧!勇士诸公敬请看:于公,敌寇伤亡惨重,畏惧而仓皇南逃,诸公无愧国之士,军之魂!于私,老母弱妻幼子,吾皇亦定有照料,诸公何须念于心。忧于怀!可以瞑目矣。忠魂慢行,呜呼哀哉!”
胤祥一擦脸上清泪,在这荡气回肠时候,环看左右,兄弟们固然是盈盈泪闪,四周听得懂的军官们,也已经全被这祭奠悼词宣得个个眼中带泪,归来的战俘们更是人人心情复杂地开始隐隐哭泣出声。
司仪听到这一声呜呼哀哉,赶紧上来宣道。“奉将军令。藩库将拨出三十万两白银。于马尾修筑碧海忠魂神祠,供奉一百烈士的衣冠灵位!将军与福建诸位主官已经上表朝廷。为烈士请功追封,为遗属请赐恩典!现在,奉送烈士入衣冠冢,全场举哀目送!”
登时,哭声中,锣鼓家什响起闽风哀乐,九转回肠间,凌啸竟是率着九位皇子、大小将佐和福建官员们,亲自为百名勇士扶柩抬棺送上四马灵车。
人就是这样,成为英雄的人,除了信念之外,还绝对少不了丹田的一口勇气,也少不了摒弃后顾之忧的牵挂。目睹烈士受如此礼遇,耳闻受这般推崇,在场的无论将领和士兵,都被深深震骇了心灵,不敢说所有人都就此树立了为国捐躯的死志,但定会大受感动和临战少了犹豫。这,对一支军队来讲,足够了!
凌啸回到帅台上,一指随在身侧的杨成碧和钟闵同,高声道,“这两位大人率领水师,为了拖住洋夷舰队,掩护分兵登陆的勤王军船队,和洋夷舰队大战一场,在大舰巨炮面前,誓死不肯退后半步,两万将士更是以忠报国,用满腔的热血和忠诚,和敌人拼了一个你死我活,活生生打掉了敌军三分之一的主力舰队。最后,剩下的三十多艘舰船,有生路不跑,竟以大无畏的精神,全军向敌军左翼舰队撞去,登州水师提督的座舰,愣是在枪林弹雨中,把敌军一艘战列舰撞了个同归于尽,这是何等的英雄豪情?!在弹尽帆毁的情况下,我军有两千将士被俘虏了,今天他们归来,两位将军向我请罪,说是丧失辱国。”
众将士听到昔日同袍的哭声,面面相觑听到凌啸陈述的事实,顿时充满敬佩地望着这些血战后归来的战友。
介绍完基本情况,凌啸看到归来俘虏中已经哭声一片,当即吼道,“现在我就当众回复他们两个。拼死力战了,弹尽粮绝被俘,不是罪!相反,我大清将士面对强大敌寇,敢于拔刀亮剑保家卫国,敢于牺牲小我,完成统帅所布置的战略任务,不仅不是罪,还是扎扎实实的军功,是血鲜鲜金灿灿的大功劳!他们是英雄!是大英雄!谁要是敢于否认这一点,就对不起埋骨大海的一万悲得泪流满面,被两军战损气得差点吐血三升。
这些时日一直在江南水乡中康熙皇帝,日子过得春光明媚,已经被他选中而送往京城的名媛丽女不下十人之多,可康熙还是顾盼花丛乐此不疲。无他,一旦真正放开心怀,以选美为目的的南巡马上变得人生有味起来了,环肥燕瘦,楚腰掌舞,各有幽幽动他心头之处,反正他身为皇帝,凌啸都可以两妻两妾一婢女的,自己何不广种博收?
但凌啸的战报传来,康熙这千古一帝迅速收敛花丛游冶之心。他知道,身为满族皇帝,第一要务是考虑到如何在全局上把控局势,凌啸的战报上,陈述战况和请罪之后的奏议很明确,幽幽打动了康熙的心。
“。。。。。皇阿玛,事已至此,此次战事,诚可谓为我大清水师与洋夷们的一次大比较,结果是我朝战败。想当年唐朝之贞观开元盛世,胡人来朝者纷纷而至,可四海之涯,无人敢于挑衅,对大唐水师官兵恭敬谨慎达到极点。继后之故宋更是贸易四方,天涯海角的商民水军,何尝敢于对宋船说个不字?前明年间,更是郑和七下西洋,煌煌豪华之舰队铺天盖日,扬威于大食之西,沿途诸国皆惊为天国之兵。莫敢与之抗,遂有万国来朝永乐帝,麻陆甲以东皆附为属国之盛况!儿臣之所以不给皇阿玛发来明折,而用不经兵部的密折给您汇报战事,是因为担心一条,惧怕消息为汉人知,遂笑我国族当家,一朝不如一朝,一代不如一代矣!”
康熙忙乱这女婿心思缜密,看到这里当然是心头感念凌啸深明事理。开玩笑,要是真被那些反清的家伙们在民间传起谣言来,前面的西北大胜,都很难抵抗“这一代不如一代”的嘲笑和讥讽,要自己这新的当家人的脸往哪里搁去?还是这女婿贴心,不仅扛下了不需要他负责的全部责任,还时时没有忘记为自己和朝廷着想。
有了对凌啸的这层心理认同,下文中凌啸提出他的“进一步开海禁以商养兵,拨巨款建海军以慑强敌”。自然就很能得到康熙的共识了。
思量半晌,康熙不顾此刻已是亥时夜深,连忙派出太监,招来上书房行走马齐、方苞、海关总督魏东亭,两江总督于成龙,江宁将军释垒御前议事。因为,共识是共识,但他和凌啸的高度终究不同,考虑出来的出发点和达成目的的途径大不相同,事涉国策,康熙不得不慎重。
众臣子来得很快,倦意却被马上凌啸的这份战报惊得清醒过来,尤其是方苞,看完凌啸的奏报,在看看满屋子不是满人就是汉军旗人,顿时感觉到芒刺在背,弄不清楚康熙皇帝为何让自己这个汉人看这份折子,凌啸不是说最好不要让太多汉人们看吗?
康熙唆了一口浓茶,兴奋得眼睛中精光四射,哪里还有半点的花痴模样,快刀斩乱麻地说道,“李德全,赐大家座,赐大家茶,你们都已经看完了,既然两水师将士英勇抗敌,以命相搏,又完成了凌啸的渡海登陆掩护的军事命令,朕当然不是汉武帝,所以那些将士需要嘉奖,回头命兵部礼部叙议吧。现在两件事,一,凌啸所说的关于内逆外敌考虑,是不是需要扩大解禁海贸,加强建立强大海军?二,如果是,那么需要怎么样的一个方略?就这两条,你们说说看。”
于成龙和释垒,一个是两江总督,一个是江宁将军,心知在这种国策面前,自己和凌啸不是一个级别的,但皇上既然召见,肯定是咨询他们江苏沿海的海上情况。于成龙初来乍到,哪里提得出有油盐的话来,但释垒却是不同,五十岁,正是仕途里精干与圆滑并存的黄金年龄,一听到凌啸的这个建议,直觉就是机会来了。
站在他释垒的立场上,扩贸的好处是花差花差的,危险却是几乎没有!因为洋夷要来江苏,不管是真强大还是假牛逼,首先就要经过凌啸的防区。但考虑到扩贸对满汉富裕程度的倾斜,当即整理了一下措辞,释垒说道:“皇上,这驸马爷提的两条建议,奴才以为宗旨不错,而且满腔忧国忧民,尤其让奴才敬佩。但要是真的实行起来,只怕朝廷要考虑两点,一是能否考虑加入官本经营贸易,或者满人优先组建船队进行贸易。这样的话,到时候的利润分配之上,便于朝廷协调,也贴补一下荒寒之地的国族。二是奴才以为,驸马爷想新建海军,既然是以海上舰船为主,定然耗资巨大,可毕竟,我大清水师使惯了宝船福船之类的,平时里又是近海巡逻,万一战力反倒不及原来的水师,反为不美。能否先在他浙闽现行小规模试试,如果却有实效。我们各省在跟上也不迟的。”
康熙听得眼光一亮,笑道:“看来你也是兵部尚书的才干啊!嗯,东亭以为呢?”
魏东亭心中一阵泛苦,他和凌啸的私交不错,但自己是个满朝闻名的禁海派,想到凌啸这次必然是被打苦了想要报仇,当即说道:“回皇上,奴才完全同意驸马爷的建立海军建议。但不同意扩大解禁!奴才曾几次给皇上上奏折,说的就是扩大海禁之后的害处。民众私逃、走私逃税、民产外流,这些都是显然的。”看到康熙也在拧眉点头,魏东亭却多了一个心思,笑道:“当然了,奴才也承认,这些弊病,也有我们水师力量不够的原因造成的,所以,奴才的建议是,先让驸马爷在浙闽试建海军,到时候有了强大海军,倘使他真能减少和遏制这些海贸弊病,奴才当然造成扩贸了!”
康熙这时是点头不断,两个地方大员的见解都甚为老成谋国,如何不让他这君主高兴,于是笑着满含期待地望向马齐和方苞,这两个身为中枢重臣,身处裹赞助化国事的要职呢!
马齐额头开始冒汗起来,他早知道熙朝人才辈出,康熙更是虚怀若谷,因为包容而雄才大略,因为雄才大略而包容,相形益彰相辅相成,越发知人善用,自己身居中枢亚相职位,要是不能别出一番灼言真知,岂不是会被比下去?
思量片刻,马齐瞟一眼凌啸的死对头于成龙,笑道:“皇上,驸马爷忧怀国事,亲临战场,以千金之躯直冒箭矢于前线,奴才很是佩服万分。无论如何,从军报上来看,虽是两水师战败,可从整体占据来看,却是完成了战略意图,的确如驸马爷所言,牺牲小我而成就大我。驸马爷运筹帷幄间,勤王军战力卓绝,福建绿营新胜气勇,登陆成功,其实已经扼住了战局根本,斩断了洋夷舰队的补给粮道,不出意外,是胜了!奴才先恭喜皇上了,呵呵。”
康熙投来赞许眼光,于成龙等人却满是钦佩马齐眼光,马齐笑了笑,很惬意这些封疆大吏的钦佩,心道:坐上书房两年了,若是还不能练出看奏折判断事情的本事,我马齐早就回家抱孙子玩小妾去了!
可方苞却在马齐喝茶的间隙里心头一寒,马齐这是在给凌啸下套呢,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人家凌啸都不敢吹牛逼说胜了,你在这边先把他套牢了,万一战事有了闪失,岂不是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马齐咽下茶叶碎末,接着道:“驸马爷所奏两议,奴才以为释垒将军和魏督所言都有道理。海禁不可扩开,海军不可大办,一切都在摸索之中,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奴才建议,既然海军耗资巨大,一旦路子走错关系太大,既然驸马爷一向关于理财,也喜欢海外贸易,皇上何不给驸马爷一个机会,给他一个特别的赋税政策,让他在浙闽以商养军,用宁波、厦门海关的关税收入,试一试呢?再说众位阿哥们也在福建,可以帮衬呢,国库也可以暂时宽裕,一待福建有了成效,全国海禁可大规模开放,全国水师也可以大规模改造啊!”
要是凌啸在此,一定会对老马竖起一个中指,**,特区的概念你都提前三百年搞出来了,老子一点都不佩服你,因为你这完全是在害老子,这时代允许臣子搞特区?这不是给凌啸和康熙之间埋下心理隐患吗?
可惜凌啸不在此处,可惜康熙对凌啸是真的打心里信宠,似乎对此方案颇感兴趣。
“赫~!马齐,果真是集思广益啊!今天连联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好,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凌啸啊凌啸,你要以海商养海军,呵呵,你先养得试一试,成了,才能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呵呵,方苞,你的意见呢?”
难怪自古以来的名臣良将不敢离京的,怕得就是中枢里有人使坏!方苞自此对马齐有了一个认识,这老家伙是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主,不显山不显水就把凌啸抛到了云巅上,断绝了凌啸期望的国库支持,还再下了一个大套子,只等着云消雾散,看凌啸从天而摔的那一天!,
见康熙询问自己,方苞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竟是全部抛开,他终于明白张廷玉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真意,一躬身道:“臣听各位大人的见解,大受裨益。皇上,何不派臣去福建慰劳将士,犒赏有功的差事,也好让我顺途观风一次呢?”
马齐眼神猛地一缩。
方苞只怕比张廷玉还要圆滑,张某不过是不言声,平素也不倾轧人,可这方苞居然不仅知道避祸,还加要肥差,他会不会到凌啸面前暗中告自己的状呢!
第三百二十七章 阳光灿烂
当方苞是十月二十三日到达福州的时候,台湾战报传来,勤王军和福建绿营的表现,毫不犹豫辜负了马齐的期望,四十万福州居民张灯结彩地欢庆胜利。
四万久经战事的将士轻易击败了十万乌合之众,即使最后在面对小鸡笼港口外洋夷舰队的炮火之时,也没有半点的退缩,愣是顶着炮火将小鸡笼严密隔离开来,弹药补给大受影响的五国舰队,不得已载着两万台湾国军民向吕宋岛退去,但他们是殖民者的客人,还是沦为暗无天日的奴隶,就只有天知道了。
对于这些退去的吕宋的汉人,凌啸会同情他们的个人遭遇,但绝对不原谅他们当初的卖国决定,正是因为他们,军队死伤了近四万将士,也正是因为他们,和五国之间仍然处于战争状态,与南洋乃至连接西洋的海路贸易,在面临海上危险的情况下,陷入了全面停顿。正因为如此,一连十多天的时间,凌啸都窝在了长乐船厂,没日没夜地和技工们探索仿制战列舰的方法,连方苞这个宣旨兼观风钦差,凌啸都是在长乐参见的。
得知到康熙真的同意了马齐的建议,凌啸的心头很快就闪过“特区”这个词汇。
危机!马齐包藏祸心的特区之策中满是危险,但绝对孕育着机遇!
第 2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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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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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3 章
接完圣旨,有了掌控两大海关和自筹资金试建海军的全权。凌啸立刻停止了对“苗俊青号”的全面携手前进测绘。心知万事不能一蹴而就的他,这一次大权在握,也不愿意行那拔苗助长的蠢事,当即颁布了六条浙闽军令。这是他自进入这个巨型大作坊之后,一直在心头最想做,但久久不敢做的事情。
一、军工征召令。百工堂、浙江福建两地各军械司、长乐造船厂所有技工全部征召入现役,实行军事化管理,于勤王军下设置军工管理衙门进行统一管理。
二、技术保密令。凡上述衙门下属各军械司船厂,所有涉及的技术,一律对外保密,内部技工不得泄漏,外部军民不许打探,凡违反者以泄露和刺探军情罪论处。
三、颁布军工度量衡标准。只在军工制造层面,凌啸详细列举了时间、长度、面积、体积、重量、力量等基本的统一标准。今后的军工制造,这些基本标准将取代市制,并和市制制定转换表。
四、在福州设立海军技工学堂、海军指挥学堂。由勤王军下专设育才衙门,对即将创办的洋夷书馆、通译馆和两学堂一起进行管理。选拔军中青年弁佐,招收寒门识字子弟,进入四堂馆学习。
五、军工专利条例。在军工层面,不仅保护在技术上革新者的奖励权益。更给予他们折换成军功和仕途的机会,赏格五百两银起步,上不封顶,顶戴九品候补为始,上至五品。
六、士官扫盲条例。勤王军与福州三营将大举开展扫盲行动,高薪聘请各地读书人入营任教,力争使得全部将士能识读写常用文字,并在原则上,同等军功资历下,优先提拔非文盲将士。
当着方苞的面,凌啸这六令一下,顿时就把方苞给惊呆了,要是由凌啸来形容方苞的心境,凌啸会毫不犹豫地说道:给你一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染坊?
但凌啸全是打着军令的旗号颁布的命令,方苞自己都找不出士林可以反对,官场可以造谣的理由来,就连凌啸搞得度量衡,人家也是声明只在军工制造方面,还制定转换表,就是摆明不是废除大清办法的国制!可方苞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总感觉到这一趟不该来的,总感觉到芒刺在背。
哑然半晌,方苞终于找出了一句话,点点头,要不是还有观风使命在身,恨不得马上坐船就走,“雄鸡一鸣啊,驸马爷好大手笔!臣就先回福州城了。”
好大手笔?凌啸闻言大为汗颜,因为他接下来的全是小手笔!基础变革的军令颁布之后,身为“经理”,要做的就是手下全力执行、自己监控、督促、调整!但百年树人非一夕可成,在长远计划和现实迫切之间,凌啸还要下一些催产药,这就是他即将要做的小手笔,重要成分的小手笔!
送走方苞,凌啸真正懂了一句话,“书到用时方觉少”,抛开了多年的机械专业知识,没有当成工程师和设计师的他,很多都已经模糊,动手能力奇差,但他的见识和理论,却是绝对不会模糊的!
于是乎,一项一项基础的机械基础工具,就在凌啸的皱眉不满中接踵而出。当宣纸上画出的跳活式阀门、基于这种阀门的蒸汽水泵、恒行齿轮与连杆曲轴、螺钉、改锥、传动链条、万向节、滚珠轴承等最基本的机械工具图纸,出现船厂技工和百工堂人员眼前的时候,众人全部惊呆了!和凌啸不同,大家都是各方面的熟练工,谁都能看得出这些图纸对于各行各业工艺上的巨大作用,马上全都沉浸在如痴如狂的纪录和誊画之中,性急的人,马上就要催促铁匠们马上赶制。
凌啸很欣慰他们的眼力,这些技工火热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但他阻止了百工堂的跃跃欲试,命他们自现在开始,全面研究这些小手笔的原理,并限定时间让他们交送报告给自己。
曾光和曾辉顿时就傻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曾光笑道:“爷,您也知道,这些东西您刚刚画出来,我们一时之间哪里能够领悟?您是鲁班再世,高深莫测……”
凌啸却不容置疑,反唇相讥道:“好!这些东西刚出来是吧,行,你们长期用的斧头、锯子,这两样可是出来了两千年,告诉我,你们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吗?”
这一问,就连在一旁沉思凌啸的“新发明”怎么样利用到火器制造上的戴梓和史家兄弟,也目瞪口呆,他们的常识要高出众人很多,格物致于知的道理很明白,但斧头锯子还有什么然,他们就不明白了。
凌啸苦笑一声,满是无奈,硬度和压强的概念,早在西方成了力学理论的一个分支,早就开始指导初期车床的摸索了,可我们的中华,在科技方面仍然是走着经验主义的路子,实践经验、归纳总结、得出规律的科技三部曲,我们那最后一步为何就总是踏不出去呢?
“爷?爷?”众人见凌啸半晌无语,赶紧陪笑着问道。
凌啸摆摆手,下了老大的决心,“你们也去铁匠那里试制这些工具吧!看来,你们的爷要闭关编写教材了!”
众人正要出去,胡骏快步跑过来,低声道:“爷,钦差方大人说要搞什么微服私访,会不会有什么文章?”
第三百二十氛围,一旦流传于世,只会活活便宜外国人!凌啸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既然他已经为浙闽撑起了一顶小伞,就有必要继续把这顶伞撑得牢固,撑得坚实!
神阻屠神,佛挡杀佛!一个字,斗!
“胡骏,你把戴梓、曾氏、史家兄弟和船厂的江菜执事给我传来,见完他们,我就要回福州,备马!”
六人来得很快,凌啸面色十分凝重,仔仔细细地望了他们一遍,道:“传令,成立军工指挥部,江莱任指挥部四品衔总裁官,总筹造船指挥之事。戴梓为五品衔副裁官,史矢、史勿六品衔帮办、专任舰船火力系统的研仿改进。曾光、曾辉任五品衔副裁官,专任统计评估和整理各技工技艺上的革新,同时,百工堂自此开放接纳船厂的优秀技师、水手、舵工、炮手、领航、测绘等各方面人才。成立技术难题攻关小组,颁布各项难关的破解赏格!”
平地一声雷,当官升职!江莱本是微末小吏,戴梓是被革充军,曾氏兄弟不过七品,史家兄弟更是白身。对视一眼尽皆骇然而感动,凌啸是动真格地,那军工专利条例中重奖有功技师的命令,并不是空话一句!
六人眼睛微红,不擅马屁阿谀的他们,全部跪倒在地,仰望凌啸哽咽道:“将军,女为悦已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有什么交代,请您示下!”
凌啸盯着他们,缓缓说道:“当年郑和下西洋,三五年间长乐和江苏太仓的船厂即造出诺大的舰队,郑和宝船之巨、舰队规模之盛、工序统筹之密,前所未有。时至今日,我们要仿造的战列舰也是前无古人,但毕竟我们有样品在手,所以,爷相信你们也能够办好,今天授予你们大任!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兵给兵,有任何技术难题还能来找我,如此条件之下,我要求,你们在半年之内完成仿制一艘战列舰,一年之内完成改进型!有没有信心?敢不敢立军令状?”
“有!敢!”六人再无迟疑,有凌啸的这种大力支持,要还是不敢的话,岂不是连两百多年的前辈们都不如!
凌啸大为振奋,哈哈大笑间已是出门而去,撂下一句话:“三个月之内,我将试验两套套精工装备。两样东西都是你们用得着的玩意!万一成功,到时候保证你们一个个高兴得鬼哭狼嚎!”
凌啸回到福州,没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皇子们就被凌啸的戒尺打得鬼哭狼嚎起来了。
全城百姓欢迎一月赶走洋夷,收复台湾的当朝驸马,胤礽打头,一群阿哥爷们了凑趣,不料一到西禅寺,凌啸屁股都没有坐稳,就当着上百福建大小官员,开始寻他们的不是。
凌啸寒着脸,问这个把月他们都干了些什么?一问之下,九人全都傻了眼,这一个月里面,凌啸亲赴前线,把他们往福州城中一扔,他们除了拼命熟习环境,接见自己在闽门人以外,就是在等着凌啸赶走洋夷后,草创那个还在虚无缥缈中的太平洋公司呢!漫无头绪之下,一时间哪能迅速就着手下去?
“没筹划绘制陆疆海域?没筹划开始印书?”凌啸地脸一下子拉得老长,反手就抽出了黄绫戒尺,横指众人,怒气勃发,暴吼一声:“我说呢,方大人说在福州城里面很惬意,原来都在无所事事!将士们在外浴血奋战,你们就这么虚度时日,怎么对得住皇阿玛的一片苦心?全部拿出手来。”
九人都是年青气盛的年纪,都是血气方刚的轻狂,皇子身份的傲气,贵胄血脉的自豪,当着福建官员被太子太师惩戒,如何拉得下面子。面红耳赤地挨完师训,一个个在手心火辣辣之后,他们不敢对凌啸怎么样,依旧恭敬地领训,可看向方苞的眼神,自然就有些火辣辣的了。
和凌啸一同回来的方苞,正准备告别凌啸,向几个州府去微服观风而去的,见凌啸发作诸位皇子,惊愣之下差点一口血吐出来,瞪大眼睛望着对皇子们惩戒的凌啸,心中喊冤连天。这驸马爷在长乐见到自己的时候,过圣躬安,又顺口寒暄问自己见过阿哥们没有,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了句九位爷都很惬意,没有水土不服,想不到,此时此刻却被凌啸拿来说事,好像是自己跑去长乐告阿哥们的状一样,这可真是冤得慌!
可现在他辩无可辩,又不能否认自己曾经说过阿哥们过得惬意,更是不能替阿哥们求情,只得低头暗骂凌啸无耻卑鄙,心头期望阿哥们是明白人,明白他方苞“堂堂亚相,品级和资历身份虽不及凌啸,可跑去舔凌啸的屁股,还告的是皇子们,至于吗?”
但是,很可惜,方苞地一睃九位阿哥,心中叫苦不迭,就是他的提拔主了胤禩。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满脸的恼羞成怒和厌憎。九位阿哥的确是明白人,当然不会认为方苞向凌啸告状,但恼羞成怒之下,对这家伙在师傅面前多口饶舌甚为不满,除了老八老九之外,其余七位更是厌恶方苞。
可事情还没完,凌啸大爽之后,端起参茶猛喝一口,默着脸说道:“今日小惩大戒,之前的事情也就罢了,现在我给你们指明方向。胤礽你们,一,立刻传令自己的门人。将京城期间收集的书籍和洋教士传到福建来,我这边按件按人接受计分。二,战事没完。南洋海贸目前不安稳,水师也暂时无法有力量保护你们组船出海,但古往今来的贸易,有买有卖。现在就是需要你们各自考虑卖什么到海外的时候,乘着这段时间差,我建议你们即刻下到州府调查准备,购货本金我来出,每人五万两,采购之事则需要你们自己拿主意,这可是眼光问题,涉及到你们的货物是否畅销,是否抢手的大事。更是涉及到你们归来时的利润计分。”
胤禩和胤禟相视一笑,这可是他们的强项,不等愁眉苦脸的兄弟们回味过来,两人急忙点头称是。不料凌啸笑道:“为防止出现你们借着身份强压行价,这第一次就必须要监督,免得你们以后行成货物价格上的错误印象。但我这边军政繁忙,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人手去监督你们。这下可好,方大人正要奉旨观风。我打算让你们随着钦差方大人一起下去,相信你们也不想,被方大人观风观到你们仗势欺人吧!就凭这一条,我就很是放心的,呵呵。”
方苞大吃一惊,自己是来观风回报的,要是带着一群阿哥在身边,岂不是帮皇上带孩子?自己可不是凌啸这称爷的身份,在阿哥们面前,钦差的威风都没了,那还观个屁地风!
他正要起身气啾啾反对,不料八阿哥和九阿哥大喜过望,再次抢先恭敬地向凌啸一躬身,“是,谨尊师傅之命,正好我们初来乍到,也需要四处看看各地出产,能和方大人一起下去,胜在同路照应,好在有钦差可以监督。”众位阿哥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纷纷点头承命,愣是没有给方苞这个钦差半点的作主机会,就把这件事给敲定了。
官员和阿哥们退出去之后,方苞却是不敢告辞。他现在满肚子的懊恼,真是后悔向皇上要了这观风差事,他当官时间不长,现在才明白,但凡地方封疆督抚,其实都是反感这类观风使的!
他苦笑一声,看着笑吟吟的巨牌子钦差凌啸,知道凌啸似乎对自己很有误会,“宰相毒药”的金字招牌在眼前乱晃,晃得他头昏脑胀胆颤心惊,百转千回计较之后,马上做了一个决定:卖掉马齐!
方苞轻咳一声,“驸马爷,唉,来福州之前,皇上大招我、马齐、于成龙、魏东亭和释垒五人,商议福建海战和您的建议……”他把当日的御前会议之事,用尽是隐讳的措辞,暗示是马齐的暗中诡计,却听得凌啸暗自好笑。不错,是没你什么事情,今日得亏是你来,所以才给个临时奶爸的差事折磨你一下,要是马齐这厮来,我保管要整得他七荤八素,永无翻身的机会!
凌啸笑道: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好,凌啸铭记于心了。呵呵,方兄,故友戴名世在我幕中襄助,方兄想不想故知痛饮一番?”
方苞本无所谓的,可一年左右时间,他已经身为亚相,而戴名世却“沦”为幕僚,身份的天壤之别,都是敏感读书人,恭敬了他会觉得自己矫情,冷淡了他会觉得自己薄情,想想都觉得不好相处,一咬牙,以公务亟待为由,谢绝了凌啸的好意。
第 2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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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74 章
凌啸目送方苞出去,却听邬思道在身后笑道:“好一个方灵皋,好一招借刀杀人!二公子,此人敢于如此倾轧,假以时日,他说不定和你有得一拼啊!”
“拼?是啊先生,方苞看来是想借我的毒药,毒死挡他路上的马齐。”凌啸转过身来,“先生,你觉得我该怎么应对呢?”
邬思道拍拍凌啸的臂膀,笑道,“你刚才借方苞的话整阿哥,又用阿哥整方苞,这一招不错啊,再用一次又何妨?给马齐写封感谢信吧,里面藏些讽刺的味道就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不够有些奸奸的味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 架空
胡骏和沈珂轻轻推着新轮车上的邬思道,随凌啸在禅寺的石道上缓缓而行,一任嗖嗖落叶随风而下,肃杀秋景之中,凌啸长舒一口气。邬思道看着这个年青的驸马爷,忽地有看自家子弟一样的父兄情感,“[[]`整.理'提.供]你一定感觉到很疲惫,一定感觉到做事很难,甚或感觉到自己沦落为了机诈小人,甚或觉得志向和现实之间,差距大得如万丈深渊弱水难浮,是吗?”
凌啸嗖地止住脚步,熟视邬思道良久,哑然道:“知我者先生也,然则先生何以得知?”
邬思道浅浅一笑,抬手指向荔枝树丛深处的一方小亭,示意往那边去,却让胡骏开始森严戒备,“古人谓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我们三位先生正是不惑之年,可也是从弱冠而立,而不惑的。庄生晓梦迷蝴蝶,此情待追已惘然。回首缅怀和追忆我们曾经的韶华,何尝不是感慨万千?不过,不惑年当戒惰戒悔,故此不去想罢了。而近来,思道观二公子,不像寻常年轻人一样,或畏惧于世故,或目空一切,但处事间却渐显不老成之态,颇使犹豫两端,思道就知道了,二公子疲惫了,迷失了,故有此问。”
这邬先生确是人中精灵,可凌啸感觉温馨之余,就只有苦笑了,难道告诉邬思道,自己实际上已经二十七了,在挣命告一段落之后,正站在人生价值的十字路口微作徘徊?
小亭里面却有人在,顾贞观和戴名世两人笑着站起身来,贞观一指亭桌上的小菜卤碟和封坛美酒,“驸马爷,我们四人上次共饮,不是在武昌何园。此一别业已经年,今日这南国秋色别有景趣,正是抒怀时节,呵呵,摆酒佛寺甚不敬,不邀菩萨更无情,来,今日我们袒胸一会。”
回顾邬思道,一边搀扶他入座,凌啸一边坐下笑道。“你们这些先生最是讲究通情达理的,现在,不放我这半月未见高堂妻妾的去后园,看来是顾都是自己迷失了,想要我表态吧?!”
顾贞观一愣,见凌啸抢先为自己三人斟上龙岩沉缸,愕然道:“咦,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自己也迷失了,正等着三位先生指点迷津呢。”凌啸笑道举杯,三人共饮一巡。
顾贞观咂一下踌,也不去夹菜下酒,突兀兀问道,“贞观今日看到你颁发的六条军令。当是就倒抽一口冷气。如果这是特行独立,那驸马爷你已经独立到擅改军制的地位了。驸马爷,贞观看得出你有求变之心,革新之志,但我想问问驸马爷,如果朝中群起而攻之,驸马爷何以应对?”
此话问出,邬思道和戴名世皆是眼中光彩夺目,熠熠忽闪地望着凌啸,显是在等着他的回答。凌啸拈一筷子卤牛肉,慢条斯理地嚼咽下去,笑道,“只要说服皇上了,不就行了吗?前面的彩票纺纱香胰子,哪个不是这么做的,必要的时候,用皇上来压制反对者的声音,用反对者来反衬皇上的英明,以利益分化、以威权打击,这些都是可行之计啊。如果还不行,没办法,唯有消灭他们的生命!”
不等凌啸话音落地,戴名世紧紧追问,“如若连皇上也反对呢?”邬思道脱口接道,“如若是皇上到了你变革一半的时候再反对,你该当如何?”
两人的问话如钉子一样,凌啸地筷子忽地停在空中,心中忽地明白过来,今日这场小酌甚为重要。
尽管康熙一直以来都给予凌啸无比的支持,从来没有打过板子,但终究会有一天,他将发现自己的借壶尿尿,那时候康熙强烈反对的可能性将会很大。以传承千年的封建模式进行统治,康熙已经炉火纯青而驾轻就熟,变革会带来巨大的不可预知性,这会让康熙感到惶恐的,一如那些深藏皇宫御籍。当这皇帝感觉到帝国的掌控变得困难的时候,变得自己没有十足把握驾驭的时候,即使不全盘推翻前面的改革,也至少会紧急叫停刹车的!
凌啸在心里飞速计较,但他却不能犹豫,因为三人正等着他的回答。
在这讲究株连牵累的年代,凌啸既然要做王安石,身为核心僚属,他们不得不考虑到后果。毕竟,这不是不杀士大夫的宋朝,而是文字狱亦可以杀几百人的清朝!人家也有一家老小,也有亲戚九族,既不是有崇高信念坚强斗志地革命党人,也不是木头般唯知死忠的愚鲁之人,连你凌啸都知道顾忌亲人,难道就要求别人为你一个人抛头颅洒热血,搭进去三代九族?到时候你有擎天保驾之功,亲恩共结之姻,最多就是个圈禁终老,可人家就是灭门绝户的下场!
干咽一口唾沫,凌啸苦涩地说道,“皇上那里,我会尽是力呈这种变革的好处,我会尽是将皇上牢牢顷在变革带来的利益的巅峰上。……如果这样都还会遭到反对……我会让这反对变成无力的反对!”
“嗡~!”闻此大逆不道之言,三人同时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顾贞观早知道凌啸志向,只是有些惊愕凌啸的决心竟是如此之坚罢了,戴名世骰子里面就是一个前明遗老,兴奋之余,是因兴奋而更兴奋!
只是苦了初次听到这种话的邬思道,惊得满眼都是火星在冒,喃喃道,“我们只是想看你志有多坚,想你为我们的家人讨层保险罢了,天哪……难道我们舍生取义还不够,还要……”
凌啸大为懊恼,他这才明白,自己小看了这些封建士大夫,小看了那种儒学明知山有虎的出世有为精神!在马上杀掉邬思道灭口和诚挚以待之间,凌啸毫不犹豫选择了诚挚以待,因为自己说得隐讳而无形迹可寻。因为他相信邬思道不是那种甘于寂寞的人,更不是一个会出卖自己的小人!
定下心神,凌啸神色镇定地说道,“三位先生,我知道自己的这路走得很险,但我已不能熟视无睹!我就是庄生晓梦,梦到的那只蝴蝶,借用屈才的话来讲,中华今日不变革,来日几百年将苦水连连!如果哪位先生觉得很险。我以所有亲人的性命起誓,咱们好聚好散,佳话一段!”
顾贞观何许人?写出千古名曲、友情绝唱的重谊之人!戴名世何许人,隐居多年不仕,为家人生计和修南明史才出仕遭祸,至死不向康熙写求命折子的人!听到凌啸这么说,都坚决向他一点头的一,惴惴不安地望着邬思道,生怕这邬先生离去。
邬思道忽地心中一动问道,“二公子,你令刘安去江宁之前,为何要他到我这里索要无锡邬家的地址?接他们来福建?”见凌啸点头,邬思道忽地记起了四阿哥胤禛片纸家书也不许寄出,一相较。忍不住泪水潸然沾襟,眼睛红红地举杯道。“有人谓千古艰难唯一死!司马迁曰。死有泰山鸿毛之别,唉。还是文天祥讲得通透,死生,昼夜事也,死而死矣,留取丹心照汗清!二公子,思道会殚精竭虑辅佐你,至死方休。当然,能不走到那一步,希望二公子不要轻易冒险!”
戴名世刚要拊掌三士同辅凌啸,闻言却是一愣,“静仁兄,难道你没有树欲静而风不止?”
邬思道端过凌啸斟上的黄酒,咣地一声一饮而尽,恢复了灵气的眼眸精光照人,“呵呵,南山兄,那一步对驸马爷何其之险!他是满汉血统兼具,可惜是满血父亲,出了篓子,汉人不助满人不帮,茕茕子立势孤力单,加上负尽皇家深恩,离血肉亲情,天下人会拢手笑而嘴角奚的。与其到那一步,倒不如我们现在就未雨绸缪,早早定好各种防范,让局势始终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这一下,三人全被他把胃口高高吊起了。这先生的急才真是不可小觑,瞬间就能调整思路,为凌啸策划起继后之策了。如果说顾贞观是总理型地任事之才,戴名世是部长级独当方面的能手,那眼前的邬思道赫然就是一个高参,即使他只是精于政治斗争的高参!
凌啸起身就拜,兴奋道,“请先生教我!”邬思道狡黠地一笑,将筷子沾了杯中酒,在石桌面上写下大大的水字,三人碰头凑近一看,竟是全部倒吸一口冷气,齐齐苦笑起来。
“架空!”
这倒的确是个保证康熙无力阻止凌啸变革,凌啸也不必背负骂名陷入险境的好方法,可惜地是,绝无可能!怎么架空?这又不是凌啸看过的,康熙何等人,千古一帝耶,邬先生你难道当他是晁盖,当我是宋江,当满朝文武重臣是一百零八将的水浒草莽?!
凌啸为难地一摊双手,叹道,“先生,只怕没等我架空好,我就先被架空掉了。”
受三人怀疑地眼神所激,邬思道却忽然发了怒,怒道,“我说了要你去架空官员们了吗?!到现在为止,归心于你的,又有几个是重臣出身?你不是自己说技术、资金、人才和制度更重要吗?那咱们就架空这些玩意,用冯驩的狡兔三窟策,只要找个后备的地方存放,你就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
凌啸恍然大悟,呵呵,康熙注重的地确是重臣,自己不去动这些重臣,不就没事了。正兴奋得手舞足蹈,忽听胡骏在亭外面禀报,“爷,九阿哥求见,正在玉佛楼等候。”
凌啸满腔的兴奋立刻冰凉下来,**,有这群阿哥们跟着,自己怎么去开出后备基地?!
第三百三十章 也亏你想得出来
九阿哥胤禟别无大事,只是来师傅这里讨个口风,看看凌啸对阿哥中结党的态度如何,事涉他自己全力襄助八阿哥之后的下场,他不得不瞒着老八偷偷来这一趟,为了讨得真言,甚至还给凌啸带来了三份颜真卿、米芾、黄庭坚的真迹作为重礼。
凌啸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本想一番官话退走他,但见他如此肯下血本,拿出了价值十几万的贵重之物,终究有些不忍,正色道:”胤禟,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平素间谁没有合得来合不来的,帮衬帮衬你亲近的兄弟,也是人之常情,就如同我真有一日大难临头,或你时运不济,难道彼此就袖手旁观?可大家一样份属兄弟,纵使我容得,阿哥们容得,可你倘使真的作出了格,皇阿玛却未必容得!我亦不希望看到你被皇阿玛逐出皇子贡献榜,这一点就是八阿哥也未必希望看到的,这就未免可惜了,其中的一个度,还需要你自己去把握。“
九阿哥满心的疑惑退了出去,凌啸那一席话不似官话,胜似官话,但细细咀嚼间又能品出别番味道,可待要细寻究竟,却又如堕九天层雾难明究竟。但有一点他觉得三幅真迹花的值得,至少凌啸明白地告诉他,做得太出格,下场就是开除出夺嫡的皇子贡献榜!
只等他走到西禅寺的山门外,随着一声聩耳的山寺晚钟,才霍然发现,凌啸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和颜悦色对自己过,那句”未免可惜了“又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师傅觉得我也有些机会?虑及此,胤禟的心忍不住砰砰猛跳起来。
凌啸的心也在砰砰直跳,今日的后园晚餐,绝对是个大场面,万绿丛中一点红!
一溜摆开的两桌席面,芩儿、雅茹、瑾虹簇拥着大母和黛宁首席就座,菁菁和叶卡捷琳娜赫然在陪。空出一个位置显然就是他的。首席这倒还罢了,都是家人和女属,可另外一席上那八个清倌名妓,就让凌啸有些奇怪了,论名妓的身份,和首席相去十万八千里。论情份,恐怕也只有黛宁和她们有情份,今日家宴上出现她们,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啊。
慈祥万分望着满脸风尘的儿子,大母颌首让他过来。凌啸连忙过去先行给她和姑姑请安。然后坐在两人之间,笑道:“额娘,今日为何搞这么大场面给我接风洗尘?”
大母柔和的眼光在凌啸向上上下滚动,“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在前线有多危险,我的心里就有多担心。你媳妇们的心里就有多挂记。今日你既然平安归来。再大的场面也是应该,啸儿,你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以后能不上战场,就最好不要再去了。有一个不妥,就算我再想去战场救你,只怕也望洋兴叹,你额娘可不会游泳啊!”
大母的慈母情怀真真切切,凌啸不由得想起了那次雪山遇险,大母和何园众人倾力相救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份刻骨铭心地温暖涌向心头,潮头一撞心灵深处,又缓缓回落,再起一潮袭来,竟是久久不能平息。
看见叶卡捷琳娜也跟着兰芩三人一样把头猛点,强烈酸味泛上黛宁的心头,将小嘴一撇,讥笑道:“丝嬷嬷说的,可是她自己和媳妇们担心凌啸,叶琳娜,你是没听懂还是自作多情,干嘛点头,还点得这么利索,居然眼睛都红了!”
此言一出,众女瞠目结舌,凌啸也大感尴尬,却见这沙皇皇后面不改色,反唇即道,“我凌琳娜不过是跟随你点头罢了,既然如此,长公主你又为何点头,又为何眼睛也红?”
黛宁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点了头,可眼角确实有些涩涩的感觉,当即狠狠剜了这罗刹皇后一眼,口中叫着上菜,心里却是不由得想起,凌啸曾说过他爱自己,顿时发觉肩膀上都有些鸡皮疙瘩在隆起。
第 2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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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75 章
一时间丫环们菜肴传上,瑾虹在桌面下轻轻一拧雅茹的小手,眼睛却是盯着痴痴望着凌啸的菁菁,悄声叹道:“看来,我们的姐妹不凑齐两桌马吊,相公是不会罢休的。”雅茹狠狠瞪一眼在给大母拈菜的凌啸,信手就夹了一块细笋塞到嘴时在,咕哝道,“有一桌注定就会三缺一,哦,不,是两缺两!”
宴罢回卧房,凌啸揽住黯然神伤的兰芩,整日的疲惫早已不知何处,知道她思念留在北京的孩子,正细心为她轻抚发丝,温存际猛的记起一事,大惊道:“完了,我断奶了。”正惋惜间,却不防走进来的雅茹一掌印在他后背上,嘻嘻笑道:“早有人记得帮你代劳了,嘻嘻,你只怕是又要乳臭未干一段时间了。唉,真不知道你的那些下属们,要是闻到你身上的奶味,敢不敢问你究竟?”
凌啸却已经面色惨白,怒声吼道:“是谁?黛宁吗?”瑾虹刚要说是自己两姐妹讨好相公,每日帮着挤罢了,闻言忍不住一愣。
姑姑去吃侄女的奶?也亏你凌啸想得出来!
无法闲云野鹤,生活,也注定了他有一大帮眷顾,那么,凌啸下定决心去拥抱火热的青春!
在方苞将皇子们带下州府后的第二天,他已经振作得斗志昂扬,一道道命令从西禅寺怒马而出。不到五天时间,凌啸以军令调集的二十万斤优质储备苏钢、二十万斤龙岩炼出的焦炭,在福州军械司的钢炉前堆积如山,星夜从长乐用船接回的百工堂工匠,加上严密戒备的勤王军亲兵,更是将这军械司挤得水泄不通,谁都知道,凌啸将军要有大行动了。
凌啸的确是有大行动,呕心沥血三日三夜,他自己凭借着专业知识,“设计”出了自制的一台试验性蒸汽机草图。之所以说是设计和试验,是因为他缺少很多的工艺材料,连最适合制造活塞的铝材,凌啸也找不到,机床这种工具更是不用谈了,一切都是需要手工摸索打造,一如劳斯莱斯轿车的制造,甚至比劳斯莱斯更加凄惨。这台样机,是依照渊、彭友、陈光鹤、何智壮、多赞、祁司理、柬答桂、胡涛、胡骏、杨成碧、钟闵同等在闽的勤王军核心心腹,全都到场观看。
众人知道将军这一个月的时间在玩失踪,好多次他们要求见凌啸,都是难得见到。今日忽被召集到这里,在台将领更是水陆交替了好几遍呢,如今才明白,凌啸是和百工堂机密军工人员在一起厮混了整整一个月!看到凌啸那高深莫测的脸,大家都是好奇,爷叫我们来,到底是看什么的,难道是那一堆耗资不在五十万两以下的铁炉子?
“添煤!”凌啸一声令下,几个工匠齐齐挥起铁锹,向锅炉膛中拼命添加起焦炭起来,不半晌时间炉膛火红起来。“进气掣闸!”见压力板已经转到一定位置,凌啸再次下令。“嗤”地一声,气缸顶处平压泄气管口,已是开始白气四泄,外装可见的曲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名往复运动起来,惊得众人目瞪口呆,一个个莫名谁的手驱动了它。
但很快,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曲轴带动了一个铁轮绞盘,上面的钢缆绳延伸到远处一间房子之后,渐渐卷起的钢绳,忽地莫名一紧,就听“轰”地一声,那房子在灰尘猛然腾起的瞬间,轰然坍塌掉。
黄浩大为关心地望着凌啸,喃喃道:“我的爷,搞了一个月,就鼓捣出一个拆屋的机器?”
众人正在“欣赏”凌啸拆屋的厉害,忽见隆隆砖石碾压磨擦之声响起,灰尘未落的不清晰间,钢绳尽头处,赫然拖着一块万斤巨石快速横移过来!
金虎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三步,愕然不已,“天哪,爷,这玩意要是用来攻城,拆城墙绝对好使!”
凌啸亲自扳下进气闸和泄气闸,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蒸汽机拆城墙?也亏你金虎想得出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集体发春
戴梓的眼力毕竟要比其他人强得多,即使他最多研究的是弹道抛物、火药配比和枪械结构,但这都不妨碍他全身筛糠一样的颤抖。联想到这之前日日在船厂内的所见所闻,戴梓像看神仙一样地望着凌啸,崇拜万分,“动力!一种可以装在宝船和战列舰上的动力!”军工总裁官江莱则更是离谱,怔怔地如行尸走肉般快步上前,恨不得抱着这庞然大物亲吻一番,像是抚摸心爱的姑娘一样,一把展臂摩挲着巨大的气缸。
被戴梓吓了一跳,在排除了他得了帕金森震颤症之后,凌啸嘎嘎直笑,巨大的成就感,是只能和内行人一起分享,和一帮为有了攻城利器而兴奋的军官们交流,简直是夏虫不可以语冰!他正要提醒老戴莫要抖得中风之时,忽听场中一声“嗷”地惨叫,顿时把全场人吓了一跳,定眼看去,却是“非礼”机器的江莱,摸到了锅炉旁还没发觉,在那里拼命甩动被烫着的手。
凌啸豪情万丈,叫来军工指挥部的六员大将,当场指定史勿和曾光兼任保密工作,统帅守卫船厂的一营保安内卫,“你们记住三条,一是非绝对信任之人,绝对不允许接触龙腾蒸汽机!二,马上去西禅寺,把阿哥们交到我那里的各类夷书检点出来,重点是算学、几何和物理三类,所有选拔入百工堂的识字技工,需要加强学习。三是开始着手。将这龙腾往舰船上试验,我给你们地那两张图纸,是两个方向,要么在舰外安装明轮,要么在舰尾安装螺旋桨。爷已经很久没有料理政务了,呵呵。去做吧!”
六人哄然应诺,凌啸却又想起一件事情,命道,“故宋的沈括,曾经在《梦溪笔谈》里讲过,陕西延州有石油一物,你们马上派人去寻找收集,越多越好,高价购回来,到时候用铁质反应釜蒸馏。留下的蜡质成分可以做机械的润滑油,比猪油羊油效果好多了!另外,戴梓,爷知道你曾经造出神武大将军炮,比南怀仁造的还要精良。但明日到我府中,我提供一种方法,你要开始改进火炮!去吧。”
军工指挥部的六人高兴地离去,步伐怎么看都是充满昂扬,这让凌啸万分地欣慰。寻着在军械司大堂上阔论惊悸的三位先生。凌啸一个千礼向他们扎下去,唬得三人连叫不敢当,忙扶起他。却听凌啸笑道,“屁!我要谢你们,行的就是跪地磕头的师礼,给你们行千礼,是替四万水师阵亡将士谢谢你们的!邬先生、顾先生、戴先生,凌啸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然能得到三位的鼎力襄助!邬先生为我廓清朝局、起草奏章、监视政敌,顾先生为我执掌西禅寺军政日常,戴先生为我调集保安队入驻各重要军工司衙。还拾遗补阙地细化保密条理和建立监控档案,这才有我这一月的空闲,谢谢你们!”
邬思道不顾顾、戴两人的谦虚,笑道,“思道往日在雍和宫,干的事情加起来都没有这一个月多,现在才知道,到了你这里,我哪里有闲云野鹤地清爽悠闲,唉,这算不算是遇人不淑?不行,你得要给我们放几天的假,哦,还有,我倒也还罢了,你得要赏两个人给他们!”
凌啸知道,邬思道这般戏谑埋怨不是孟浪,而是一个封建士子对自己的慢慢亲近,甚或三人都渐渐有了一种主人翁的感觉。邬先生身边他派了沈珂,顾先生身边有裘谅,戴先生那里也有董晨,这三个可都是随凌啸西征的亲兵,难道是他们带地那五十亲卫不合他们心意?还是兰芩拨给他们的丫环手脚迟钝?
他当即笑着把排骨猛然一拍,“好说!什么人?”
“顾先生想要戚娟、戴先生想要程晓卿!”邬思道仰头一让,躲过两人捂他嘴巴的手,笑道,“南山兄,贞观兄,你们连我这行动不便的瘸子之口都捂不住,呵呵,是真捂还是假捂?”一顿戏谑,羞得两个先生面色如同猪肝一样,在那里无所适从。
凌啸却讶然道,“我不知道这两个人啊,是什么人?”
邬思道一摇轮车手轮,哈哈大笑道,“什么人?是那雅号为秦淮漱玉的戚娟大家,和顾先生因词曲切磋而倾慕生情,是那魁名扬州班昭地程晓卿大家,与戴先生谈论经史文法遂结知己!”
凌啸大吃一惊,他们竟然在这一个月之内,火速把到了清倌名妓中的才女?!名士配名妓,倒也别有一番良辰风流,当然是值得大喜的事情,可、可他们知不知道是挖了黛宁长公主地墙角,又或者说是抢了黛宁的肉蒲团枕头?!
顾贞观和戴名世何许精明,见邬思道在背后对他们摇手,就知道这事情唯有将凌啸的军才行,除了凌啸,谁敢去黛宁那里要人?!
“二公子,你不会眼睁睁地放弃这大好姻缘吧!”邬思道语带双关,竟是当头将军。
凌啸当然知道邬思道的意思,从良对两位大家的命运来说,最好不过了,嫁给顾贞观和戴名世这等她们心仪的人,更是宿世良缘,就连自己办成此事,也会更加得到两位先生的忠诚,咬牙笑道,“呵呵,我这媒人当定了!不过话说回来,别怪我丑话没说到前头,你们两对要是生了丫头,就是我儿子的夫人!答应这一条,就算姑姑怎么样不情愿,我也要为自己的儿媳妇奋斗!”
顾贞观和戴名世一愣,这不是辈分全乱了?邬思道却是心中猛然一动,暗赞一声凌啸伶俐,哈哈大笑,“呵呵,你们地千金出世就是侯爵夫人。真是羡煞旁人啊!”这番话推波助澜之下,也由不得顾戴两人不怦然心动。
帮儿子搞定老婆之后,凌啸在上千扈从地簇拥之下回到了西禅寺,正要孤身一人往后院走去,却骇然发现两个人影在荔枝丛中一闪而没。凌啸大为奇怪,蹑手蹑脚悄声跟过去。只听得丛中那边有人开腔,兴奋的劲头好像是中到了盛世彩票,听声音却赫然就是胡涛!
“如烟,哈哈,你知道吗?今天三位先生说动了爷,也答应帮他们做媒呢,看来我和你的事情,晚上我去求求爷,能成的事情十之八九啊!嗯,如此看来。弟弟和。颦萍的事情也会有结果了,哈哈,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要不,等下我散了班,我们联手画一副花好月圆图?”胡涛显然是一副花痴模样。在那边对美人大献殷勤。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听到这里,凌啸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一边悄悄往回走,一边大惑不解。
怎么自己一个月不在西禅寺,身边的重要心腹咋就集体发春了呢?尤其是胡涛胡骏这两小子。白天在军械司衙门保护自己,晚上就回来用容若大哥地那一套把妞,可怜自己全身脏兮兮得像个叫化子一样。还被蒙在鼓里。这倒好,自己一出关,就被大家觊觎了厚望!问题是,黛宁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她后院之P被人攻城略地了一半,难道她就毫无察觉?想想黛宁知道详情之后的暴跳如雷,凌啸就觉得胆寒。顾先生你们四个也真是的,反正黛宁深知清倌不容易,也只是女子间的斯磨罢了。你们怎么就不能等她觉得腻了之后再下手呢!
一进后园,芩儿三人就被凌啸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为他准备衣服香汤,让他沐浴更衣。凌啸忽地想起发情一词,嘎嘎怪笑着要将芩儿扯入热腾腾的浴桶,吓得芩儿惊叫一声,“相公,我今天不能沾水着凉。”凌啸又扯雅茹,却不料雅茹机灵古怪,早把瑾虹推到了身前,笑道,“瑾虹姐姐也是凄惨,在京城你忙出发,在海上她忙晕船,到了福建你又忙打仗和闭关,今天就让给她吧!”
两姐妹退出去了,瑾虹却很是扭捏害臊,满脸绯红欲要逃走,却又很不舍,她一个熟读女经的才女,虽是别有主见和叛逆,但这样子大桶共浴的香艳事,还是第一次。直到凌啸将她轻柔地除衣抱入桶中,瑾虹还是不敢睁开眼睛。不过,等真正如水,瑾虹又放开了羞涩,拿过冰雪香胰,温柔而专注,为她最欣赏的男人擦洗起来,不时给动手动脚的地凌啸,还以千娇百媚地娇嗔眼眸。
两人正被光滑的肌肤和亲昵接触刺激得情动万分,忽听“嘭”地一声,浴房的门啪地忽分左右,吓得瑾虹一下子沉入水中,紧紧依偎着凌啸的胸膛,如同受惊的小兔。凌啸感受着瑾虹地温软娇媚,恨不得一脚将这个闯入者踢出去,能够进到后园又有胆子踢门的,除了黛宁姑姑还有谁?
黛宁恶狠狠一指凌啸,凤眉微竖,怒道,“姑姑是来问你一件事情的,不许站起来!当初你要我三姝涉外团,去办那设计军仪、办学校、建书馆、召集孤儿、组织技艺团这五件事情,你说,你是不是和顾贞观他们串通好了的,故意支开我?!”
凌啸轻轻拍拍瑾虹的香肩,示意她不要害怕,却一副傻乎乎地模样问道,“没有啊,怎么啦?”
黛宁一屁股坐在边上竹榻上,气哼哼说道,“那个海外巡游的技艺团,人都被你的手下给撬走了,你居然还在问我什么事!我不管,哼,总之,你要是不把她们赔还给我,休怪我马上回江宁,和你一拍两散,自己买杀手报仇。”
天涯何处无芳草,她竟然这么没有出息!
凌啸怒了,猛然一下子站起身来,吼道,“我忍姑姑你很久了,说!男人哪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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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76 章
第三百三十二章 战争艺术
尽管浴桶很高,但还是吓得黛宁姑姑大骇而退,同时掩起眼眸惊叫一声,“无耻!”急切间居然不小心被竹榻绊倒,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凌啸一惊,生怕这长公主出了什么意外,正要翻身出桶,却不料黛宁放开手的眼睛看见,尖叫着在地上向竹榻底下爬去,“别出来,否则我就喊人了!”
“喊人?你干嘛倒过来说?我在这里洗澡沐浴,正爽快间,被姑姑你破门而入,该喊人的,可是我啊!”凌啸大为气愤,怒极而笑,“罢了罢了,不就是四个女子吗,好,我赔给你总该可以了吧!明天我给你十万两银子,再去买十个来,总该行了吧!”
黛宁窥见凌啸仅仅露出肚脐以上,稍感安心,慢腾腾爬起来,偷偷揉着摔痛的臀部,却冷笑道,“赔?我的驸马爷,你以为才女大家真的是青菜萝卜,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用她们来收买手下人的忠心。告诉你,我就要她们!要是你非要成全这些属下,也行,你把仇人先给我整死了!”
凌啸勃然大怒,刚要告诉她现在绝对不可能,却不料桶内暗藏的瑾虹童心大萌,伸出两个葱白纤指轻轻一弹凌啸某处,凌啸“哗噗”一声匍匐在桶沿上。低头一望瑾虹促狭的鬼脸,凌啸忍不住一愣,难道瑾虹觉得亲姑姑在外面站着很有趣?抑或是想搞出什么事情会更兴奋?!不容凌啸求证。瑾虹竟是双手握着凌啸私处,无声窃笑着扭弄杵掰起来,这一下,凌啸明白了,所谓淑女,其实童趣压抑得更深。
姑姑冷笑了半天。正等着凌啸说个子丑寅卯,不料桶内微微水响,这个侄女婿正趴在桶沿上咧牙嘘气,神色怪异至极地望着自己。黛宁渐渐笑不起来,越来越狐疑地她重复了一遍交换条件。这一次,凌啸依然不准备说话,却不料下面一痛,低头看去,瑾虹刚刚暗掐一下,却是仰脸要他回答黛宁的话。
“噢~换个条件吧。姑姑,现在报仇绝对不妥,你噢~行行好。”
“没得商……”黛宁毕竟不是少女,凌啸的淫贱样多看几眼之后,她当然明白这家伙是在享受什么。刷地一下满脸通红,正准备生气,可一看凌啸的双手在桶沿上撑着,身子也不前后摆动,又不敢确定这家伙是不是真在自渎。
妙目四顾浴房。黛宁忽地窥见墙边锦榻上一套齐整女装,似极了某人渐渐开始穿起来的汉服,忍不住大吃一惊。叶卡捷琳娜的身影在她心头闪过,当日凌啸和沙皇皇后书房苟且地情景历历在目,顿时嫉从心头起,妒向胆边生,黛宁也不细想,怒骂一声,“贱人,没男人活不成吗!又勾引我家侄女……”冲到桶边伸手就往里抓去。
她笃笃响的花盆底,早吓得瑾虹闭气钻入水中。却一下子抓了个空。凌啸大惊,待要推开她,不料黛宁很是敏捷,刚才水中柔丝的感觉入手,她敢百分百确定是头发,也不惧怕凌啸的怒色,手在水中继续一探猛抓!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瑾虹很快憋不住气,猛然露出水面,娇喘间却被近在眼前的一切给吓住了。姑姑的白皙小手,正抓着本来归她们姐妹才能抓的物什,正和相公瞠目结舌而相对傻眼,即使是瑾虹仰望这位姑姑,黛宁也皓齿咬着红唇死不作声。
许是热水很烫,许是某物很烫,黛宁粉面更是火烫,强自镇定地做漫不经心状,松手出水抖抖皓腕,将水星甩得小两口满脸都是,扔一句,“要赔就赔二十万两”,竟是扭身就走。临出门,黛宁忽一驻足,嘴角一奚,“比常人强一点罢了,却也不过如此,别到处炫耀”,言毕居然扬长而去,留下凌啸和瑾虹目瞪口呆。
******
“你说什么,洋人这次卷土重来,真的不再炫耀武力了?”
一月久疲加上晚上荒唐,凌啸直睡到中午方才起来,一到正堂,他就被金虎和黄浩的禀报弄得疑惑不已。一月间,洋夷舰队在吕宋休整完毕,再次来到了台湾外海上,不仅不向军民开炮,居然还派人进入小鸡笼港口,给金虎送来了一封书信。金虎笑道,“是地,爷,这一仗打得他们心寒胆颤,洋毛子似乎懂规矩多了,他们请求我向您转达和平和利益意愿,看来多半是想要议和啊。南洋贸易因为战事一开,大多陷入了停顿,呵呵,洋夷是爷说的重利之人,果然在僵持之下,沉不住气了。”
黄浩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激动得咬牙切齿,“爷,不能议和,如果现在和他们议和,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一万藻是福建人,虽已死去五年,但他很想来看看这里地传教情况。不过。他的运气很背,海上飘零五个月,各省走了三个月后,讲了自己的使命,由梭思卢翻译成英语,听得凌啸满头雾水。“凌啸将军,本特使奉了教皇的命令,前来视察传教工作,现在已经基本视察完毕,根据教皇授权。我需要北上你们的首都,面见贵国君主,指出中国教区的传教方式违法,并敦请贵皇下令,以后葡萄牙耶稣会的那种利玛窦模式。需要马上禁止!”
凌啸对这些东西有些模棱两可,但他模糊的影响之中,好像康熙中后期曾经和罗马教皇发生过激烈冲突。导致最后康熙一怒而驱逐传教士,明末清初的那种水乳交融的中西交流顿时中断,直到百多年后中国被打开大门,传教士才开始踏足大陆,不过,已经是另外一副传教嘴脸了。
详情无解的凌啸马上打断了玛格利特,讶然问道,“啥玩意违法?啥是利玛窦模式?”
玛格利特自恃神权高过君权,须知道他带地教皇圣谕上。对康熙都是祈使语气,自己的这特使身份怎么说也高于一个地方长官吧,哪里会对凌啸过于尊敬,面带被无礼打断的不悦,冷冰冰说道,“利玛窦是已经死去几十年的一个传教士,他背叛教义,允许入耶稣会的中国教区教民祭祖,祭孔,祭天,这就是违背了我们天主教基本教义,是对耶和华与圣母玛丽亚地严重背叛。经罗马教廷裁决,如果此事属实,即为非法,本特使有权知喻贵国君主,立刻改弦更张,否则,将严惩不怠!”
凌啸这才记起来,原来是明朝末年徐光启师傅的那个利玛窦!
略一沉思,凌啸已经明白,当年和现在,中国还不是列强可以用武力征服的,文化又强大得骇人听闻,所以没有了其他殖民地的血肉成河式的传教厄运,利玛窦之流地传教士只得利用佛教伊斯兰教的经验,为了在中国立足,采取尊重中国国情的方式,服从中国法律,遵循中国礼俗,学习中国地语言文化,援引儒家经典论证天主教教义,说是和孔孟之道是一致的,还用西方科技来吸引官员。
这利玛窦模式好啊!传教嘛,愿者上钩,俺们中国还可以获得西方技术,徐光启不就是成了大科学家,现在都没有人望其项背呢,还有那孙元化,多牛逼的火器专家!可现在,罗马教皇说违法,不许祭祖祭孔祭天,凌啸自己都恨不得发火了,康熙不发飙才怪呢!
见凌啸还在低头不语,玛格利特更加不悦,那个巡抚宫梦仁是不敢作主,你凌啸却是可以作主的,“凌啸将军,我希望你马上提供车马或者海船,我已经误了很多的时间,要是耽误了教皇圣谕的颁布,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凌啸心中大怒,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传教士,***,莫非把这里当成是烧死布鲁诺的中世纪西欧,还是把我这制台成了《制台见洋人》里面地那个哈巴狗?!自己没遇见这事情倒罢了,遇到了可就不能不管,眼睁睁看着中西交流的一大平台湮灭,不是他的性格,而容忍一个梵蒂冈鼻屎小邦在东方发飙,尤其是当着他凌啸发飙,就更不是他性格!
******
忍了又忍,凌啸心中一动,对玛格利特点点头,招过胡骏耳语一番,又道,“梭思卢,你先去拜见一下沙皇皇后,我看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是不是搞错了,否则,时至今天她为何还不招供?”
梭思卢大吃一惊,自己告密都已经有个把月了,“满清十大酷刑”打下来,叶卡捷琳娜只怕已经不成人形了,居然还能顶得住?!真是一个坚强地女人。意志上更是令他肃然起敬!
怀着这样的崇敬心思,梭思卢满怀怜悯和愧疚,跟在带路亲卫之后,在西禅寺七弯八拐了老半天,晕晕乎乎地来到一个清幽小院,忍不住暗叹凌啸知道怜香惜玉。连关押叶卡捷琳娜这样的人质加间谍,都用这么好的地方。
而进院门之后,这种对凌啸的怜香惜玉,更是达到了极致。看守是女的,看上去还像是女仆!囚服是精致丝绸,比法国贵族妇女穿地还要漂亮华丽!牢饭更是人性化,居然是新鲜水果加东方点心!而四个女看守给叶卡捷琳娜上的酷刑──如果按摩小腿肩背也算是酷刑的话──那么,这酷刑更是温柔!
第 2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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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77 章
尽是皇家凤仪典范的叶卡捷琳娜,用迷死人的笑容微微一笑,看得梭思卢魂都要飞了。“听将军说,你出卖了我,是吗?枉我好心救你一场,你却如同卑鄙小人,哼。若不是我和将军关系密切,只怕我已经死在了你的恩将仇报上了!”
梭思卢大恐,面色如同被吸干血的僵尸一样惨白。他已是明白过来,叶卡捷琳娜的确是间谍,不过是忠于凌啸的间谍罢了!现在落在她的手里。只怕归自己把满清十大酷刑轮上一遍了,至于是不是按摩那样地温柔,梭思卢却已经不敢指望了。当下。他已经感觉到上下牙关都在打颤,看看院门口虎视眈眈的亲卫,脑筋一转,单腿跪倒哀求道,“美丽的皇后陛下,我这不是弃暗投明,和您转到一个阵营了吗?再说了,我也是忠于凌啸将军,只是不知道您也是将军的属下。皇后,饶了我吧。”
叶卡捷琳娜拈一片桔肉放入齿间,笑道,“算了,中国有句话,叫不知者不为罪!今天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你梭思卢以后就是我的小兵了,明白吗?以后听话吗?”
梭思卢哪敢说不,一通猛点头,正要谢叶卡捷琳娜宽宏大量,大表自己矢志不渝地忠诚之心,不料她却接着说道,“本皇后听说你已经把钱花得精光了,为了免得你出去丢我的人,所以,决定给你预支点钱,去写借条吧!”
呵呵,没事了?还可以借钱我,这小兵当得!
梭思卢以飞快的速度写完借条,捧着一把罗马金币喜不自禁:总老板钱多得可以压死人,而沙皇皇后这顶头上司更是和总老板关系铁得穿一条裤子,弄不好还是睡一个被子的,居然还有罗马的金币,显然就是凌啸收了传教士地贿赂,送给这皇后把玩的,这皇后后台硬实得他都不敢想象,哈哈,自己以后的日子将是钱程远大!
叶卡捷琳娜却没兴致听他地马屁,连什么玛格利特这教皇特使到来的消息,皇后都没什么兴趣,仅仅是要他写了个玛格利特的拉丁和法文名字,知道是谁后就摆手把他赶出来。
梭思卢不以己悲,唯以物喜,哼着法兰西欢快小调,跟着亲卫一路又绕了个七荤弱书生,怎么敢突然如此发飙?!
第 2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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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78 章
凌啸暴怒地站起身来,这年头的稀奇事实在太没谱了。
五千御林军地守护之下,运河沿线又没有大股匪患,圣踪咋就突然不详了呢?难道康熙突然玩忧郁自闭,还是被雷劈到了异世界?
而方苞就算身为上书房行走兼观风钦差,也不过是个花花架子,在自己的地盘上突然这样挺腰子,不啻于当众甩了自己一嘴巴,胆子大得凌啸都莫名其妙。
四人正要应对胆囊肿大的方苞,签押房送来了刚刚收到的江苏巡抚的回咨。
“回驸马爷前咨钧鉴:臣沿大运河寻到苏州,闻得线索,龙舟船队过苏州而不入,臣寻至吴江,方知圣驾忽然偏入太湖水域,湖口竟然有水匪漂尸及破船残骸!惊骇忧惧之下,臣已将此事上禀京师上书房,并调集了省内水师及沿边军兵,往茫茫太湖之中展开搜寻……”
凌啸一下子傻了,龙舟过苏州不入?
难道……难道有人挟持了老康?!
第三百三十五章 玄烨驾崩
光天化日之下,法统严密之世,五千御林军所保护的圣驾突然失去踪迹,竟还可能是暴力事件,问世间还有这么骇人听闻的事吗?
接到江苏巡抚宋荤的紧急回咨,凌啸初是惊呆,继而震怒,一脚掀翻一张红木茶几,心中全是对那意图谋害康熙的家伙充满了憎恨。抛开凌啸和康熙之间难以否认的感情不谈,借壶尿尿才刚开始,有人就要砸掉尿壶,光是这一点,凌啸就断断不能接受!现在这种羽翼不丰,遍地仇人的时刻,离了康熙,不要谈什么兴国大计,只怕凌啸想要活命都在模棱之间呢。
“天地会?知无堂、日月盟余孽?”凌啸不顾三位先生的惊异,暴躁地在堂中来回疾走,“天地会在我这边有了出路,加上知无堂日月盟的前车之鉴,他们不可能铤而走险啊。而两个扯旗子造反的,大部分被赶到了南洋,就算报仇雪恨,要刺杀的也只会冲我来啊!天哪,到底是谁?!”
“~咳!二公子,你也做小妇人之态?!当今之际唯有两条,一控皇子,二探圣躬。”邬思道猛咳一声,看完那紧急回咨,心中虽是一样惊慌,但惊涛骇浪里历练出来的冷静功夫,使得他很快沉静下来,“本来要去太湖走水路最近,但阿哥们都在邵武,我们知道问讯江苏,方苞也不是傻瓜,是上书房行走大臣。他不晓得问江苏么?思道以为,此刻不能再等,二公子,你需要即刻点起勤王军,马上自海上奔赴浙江海盐,改陆路驰往太湖地区。这边你留下太子太师和监国辅臣地印信。派黄浩、戴南山带领贾纵的化的差异下,只有凌琳娜不知道,她的保护神弄不好就要倒台了。展臂接纳住叶卡捷琳娜丰腴地娇躯,闻者她身上的香味,凌啸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现代”。
这种想念“现代”的感觉,风尘仆仆的路上,凌啸再也没有想起过,但他到达太湖东山岛边,看到全身披麻戴孝的江苏巡抚宋荦,和一袭黄幔包裹中的康熙之后,凌啸马上想起了“现代”。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医生在哪里?!没有的话,来个法医也行啊,至少他能给些镇定剂给自己吧!
凌啸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连退七化的畏惧之上的,如果凌啸真地和他们同时代。还会有资格说他笨说他怯吗?与其用愤青的态度去对待这皇帝,还不如接近认识他、揣摩拉拢他、潜移默化他,借他的本事威望,行自己的救国救民。
可惜,很多东西,往往在失去的时候。才觉得出弥足珍贵来。凌啸刚刚找到这种如鱼得水又可行的感觉,康熙却就这么驾崩了,摆在凌啸面前地将是别样艰难。这一次,凌啸真的哭得好伤心,想到康熙宛在的音容笑貌,想到他和自己的恩怨情仇,想到日后的茫然无助,凌啸很快又晕过去了。
康熙就这么去了,凌啸顶上的天没了,嚣张这个词于他来讲。将是过眼烟云。但凌啸嚣张如故,他已经气疯了。
“一群饭桶!爷打死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第 2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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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79 章
除了忽赤灵和术裕这两个故人以外,再次醒来的凌啸悲愤欲绝,对跪倒在简易灵棚外的侍卫头领和御林军统领们拳打脚踢,不管是末等虾还是一等大侍卫[奇*书*网整*理*提*供]。统统拳脚问候。疯狂的模样让宋荤等人都不得不胆战心惊,甚至偶然打到宋荤身上,都不敢吱声躲闪,更加遑论这些失职等待问罪的禁卫官员了。刘铁成被盛怒地凌啸打得颊齿见血,连兼了直隶总督的武丹也不得幸免。没等说话就被凌啸揍得差点两眼吹灯。
但他们职守有亏,弄不好就是个充军喜拔你牙的命,哪里敢在凌啸面前相争。一个个苦苦承受,背不住凌啸铁拳的,哀嚎痛哭地在地上磕头。
这顿拳头,凌啸却打得毫不怜悯,这是替国人揍的!
“难道五千御林军就是泥巴捏地?***就算是泥巴捏的,压也能压死人!”打累了,凌啸一把揪起武丹,吼道,“滚进来。说!皇上到底是怎么样驾崩的?”
武丹一下子嚎啕出声,内疚让他在凌啸的铁拳下咬牙承受,但谈到康熙驾崩,看着康熙地遗体,强烈的自责、懊悔和辜负,使得他老泪纵横,一把落地鼻涕,两行汉子清泪,呜咽苦道,“驸马爷,呜呜,奴才该死啊,是那***殷徳恒,这个阉货居然是潜伏地贼子,他是那杨起隆狗贼的弟弟!说要为他被凌迟的哥哥报仇,所以在十天之前快到苏州的时候,诈称驸马爷你和裕亲王要结党谋反,还有十足的证据,骗得皇上的单独接见,不料他暴起持械,用一把匕首挟持了皇上,还扎死了一个太监,证明他那把匕首见血封喉……”
杨起隆?
凌啸听得满头雾水,悲怒的心更加昏昏沉沉,这个假朱三太子不是在十六年前就在凤翔被凌迟了,怎么他的弟弟居然潜伏到康熙身边十六年竟然无人知晓,还做了侦知处要员?
“后来,投鼠忌器之下,奴才等不敢冒险上前救驾,皇上也承诺他给他封铁帽子王相赐,可这狗贼抵死不从,还不许停船直接向太湖前去,说是要皇上去他哥哥的衣冠冢前磕头认罪。奴才等生怕闪失,只好紧紧跟随,正要偷偷传警信出去,可这家伙说,本不准备马上杀掉皇上,若是看到有后续援军赶到,他会提前杀死皇上。奴才知道这事情不是人多可以……”
到这里,凌啸知道先前地猜测是对的,天下之大,除了这种手法之外,恐怕很难接近康熙的,如此潜伏十六年,起码比吕四娘要靠谱得多。
武丹嚎泣得越加大声,“等到十二月初十,殷徳恒这厮带着我们在太湖东找西寻,他一个猪脑袋进水了不说,记性又差,十六年前他自己埋的杨起隆衣冠,居然自己不晓得做个记号,接连几天看到山势实在不对,他越来越疯狂,七天前的深夜,我们看他实在绝望了,再次要他接受封王释放皇上,甚至还把他那养子侍卫都抓来了,他还是不肯就范,最后竟然将龙舟旁的船只全都赶开老远,拽着皇上就往湖里面跳去……当时正是狂风暴雨的晚上,加上湖心有巨大漩涡,没有长达六丈以上的挠钩,我们没能把皇上救起来,直到昨晚上,才用渔网网到皇上……呜呜……杀千刀的殷徳恒,事先给主子身上绑了好多玉石金器……”
听一遍康熙的遇难过程,凌啸心都是疼的。哪个皇帝没仇人,可死在这种私怨之下,对本来可以发挥巨大作用的皇帝来说,好冤,对满腹期望的凌啸自己来说,更是比六月雪还冤!自己发了什么神经病,为什么要支持康熙搞美太子,为什么不阻止他秋季南巡,到如今老虎葬身老鼠口,英雄丧命狗熊手。
“报上书房了吗?还有谁知道?”凌啸怔怔然,却猛然想起邬思道的话,赶紧问道。
宋荤连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回驸马爷的话,今天凌晨,于成龙、魏东亭和释垒大人赶往苏州衙门去了,他们一方面调集盛敛棺木,一方面要给朝廷紧急禀报和请罪,此噩耗将通报天下,举国同哀。呜呜。”
凌啸大吃一惊,自己还是来晚了。
消息已经破空传出,密不发丧和偷改密诏都错过了最好时辰,现在即使是飞,只怕也追不上至少人士子进出如旧,仍是一派帝都繁华,冬日暖阳下,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圣明君主已经驾崩了。幸好凌啸事先除下了孝服,要不然定会惊世骇俗,吓醒这些太平盛世里面的芸芸众生。
高高地城门楼子前,凌啸进城却遇到了麻烦。
康熙在江南时任命的九门提督,乃是从黑龙江军中调来的,四十七八岁,名叫陶和气,却一点都不和气,笑嘻嘻的软刀子拒绝了凌啸带一千亲卫入城,“驸马爷请明鉴,太后前日颁下懿旨,但凡地方督抚进京,一律允许带从人两百。爷是监国辅臣身负重任,千金之躯不比寻常,做好警哗关防也是应该地,不过,这一千之数未免太过骇人。内城之中有顺天府、步军统领衙门和五城司保护,治安绝对严密。还请爷体恤卑职地为难处,削减削减扈从人数,可好?”
第 2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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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8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80 章
凌啸冷冷望着这家伙一眼,心中躁怒。他照规矩把勤王军放在了通州,自己仅仅带了一千名亲卫,已经是在制度和安危之间做了让步,现在还要他削减,怎么不让他光火。这是什么时候?是自己老大驾崩、举国无首的时刻,多少政变颠覆的惨事多就发生在这样地关键点上!要凌啸带着两百人,进去那住满旗人勋贵的内城里面。他就算穿了铁布衫,都会感到脖子凉飕飕地!
“不好!”凌啸也不是善茬,冷冰冰铁板板砸了回去,“你还知道爷不是督抚啊,爷要进城晋见太后。怎么着?”
没料到凌啸这么拽,这刚刚来到京城不到半月的提督傻眼了,要说不许进城,却又不敢。凌啸的确不是督抚,而是督抚毒药。招牌摆在哪里,发起怒来,也不是他能够接得下来的。冷汗把背心浸透。陶和气正要陪笑着继续牛皮糖,不料,城内跑来一大群侍卫太监,领头的赫然就是慈宁宫总管高无庸,这下子陶和气心花怒放,呵呵,有人代替自己打擂台来了。
陶和气把手一让,笑道,“哟。是高公公,呵呵,正好,我在为您昨日个传的太后懿旨犯难,正和驸马爷……”
高无庸是太监身份,见陶和气把他往火坑里面推,恨不得一拂尘打死这二百五,叫他见识一下不男不女的厉害,赶紧打断这家伙地啰唆,跪在地上给凌啸磕了头,恭恭敬敬地道,“爷,您可回来了,太后她老人家一天问八遍啊,爷,快请随奴婢慈宁宫晋见。”
凌啸嗖地摔一张银票给高无庸,把手一摆,沈坷看见,一掌推得守门游击连退三步,率着亲卫就往里走,看得陶和气目瞪口呆。
走到身边,凌啸盯了他片刻,忽地伸手拍拍他的臂膀,矜持笑道,“陶大人是吧?皇阿玛要你来当这九门提督,当然是信任于你,今天看你的表现,也算是坚于职守,不错。好,从现在开始,你听着,除了太后懿旨、我和裕亲王地命令以外,任何人的军令,你都不要理会!”
陶和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身旁的一个年轻千户昂然道,“驸马爷,九门提督乃是皇上特旨特简的独立要职,不受上书房、兵部、王公的节制,唯有圣命旨意是从!我在东北也曾听说勤王军有一军纪铁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如果驸马爷要我父亲听令某事,您只有去请皇上授权,否则恭请恕罪了。”
凌啸好生欣赏,这年轻人有强项令地风骨,当即摆手止住了陶和气的惊怒呵斥,道,“你儿子?”
陶和气脸上的惊色未退,“驸马爷恕罪,这是犬子陶祺,在我中军忝居千户,因为是独子,平日骄纵……”
看看陶祺那赳赳之气,凌啸嘿嘿,“我勤王军,就是喜欢这种听军令有纪律的年轻人,游击陶祺听令,随我中军入城!”
嗡──!陶和气感到脑门上一阵晕涨,差一点中风瘫痪。咋了,儿子一下子就成了从三品裨将?晕,他现在才想起来,凌啸虽和自己一样是从一品,可任命提拔勤王军内部人等,那是连兵部吏部都不需要禀报的!那起点,比自己这里可高得不是一星半点,深怕过了这村没有那个店,赶紧推搡着儿子跪下,“还不快给驸马爷跪下,快拜谢他老人家地提携。”
陶祺却比他老子清明,恭敬地问道,“驸马爷,那监国辅臣还有佟中堂,为何不听他的命令。”
凌啸冷然素容,“他一不是称爷的,他二不是管军地!陶和气,现在起关闭九城,不许出不许进!……皇阿玛……在太湖驾崩了。”陶和气大吃一惊,心中却是已经信了这噩耗,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一向不理政务的皇太后,突然要限制大员进京从人人数。
直等到他下完把九个城门关闭的军令,一回头,忽想起应该去皇城讨个统属说法,可一眼瞅见凌啸那远去的亲卫队伍尾巴,顿时大叫不妥。
还讨个屁的统属说法,独生儿子都被凌啸拐走了!妈的,别人用糖拐人,你这个人贩子用官拐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 没有康熙的日子(二)
堂堂壮年圣帝,在出巡途中驾崩西去,古往今来,也只有秦始皇是这样的结局。
接到于成龙等人的火急报告,逆波遮天而来之下,京师上书房重臣和得信亲王尽皆震撼哗然,众人已经忘记去揣测天意如此安排,是否暗示康熙和始皇帝一样伟大,他们还有更加堵心的事情,国不可一日无君!
太后哭得死去活来了七八次,除了一声令下关闭紫禁城外,浑然已经不能主衔理事。倒是上书房里面,佟国维、陈廷敬、张廷玉三人禀报了摄政裕亲王福全,一方面严令不得泄漏消息,一面火速命令内班侍卫、善捕、虎枪两营三千多人将乾清宫团团围住。
为防奸人擅入,三支互不统属的内卫军队,竟是分成了混合三班,手拉手日夜守护着这处有传位密诏的大殿,但凡敢靠近大殿五十步的,一律抄家灭族,凡举报和缉拿者,赏以白银千两,赐爵三等伯。这一下,上千双眼睛死死瞪着,上千双手臂围成肉城,乾清宫已是成了铁桶禁地。
宦海沉浮中,名利场上,谁没有靠山仇敌,谁没有亲疏好恶?互相牵扯平衡之下,越是这继统之君即将揭宝的时刻,众人就越是愿意接受天意:康熙亲手写就的传位谕旨。这或许也是一种听天由命,一种大家都不用死得太快的听天由命!上书房大臣和几位重要王公扯皮拉筋了两天。总算是得到了都能接受地宣诏方式,但这方式却不能现在就实行,无他,十一位阿哥之中,九个成年的都在福建,不当着阿哥们的面宣诏。日后有阿哥撞冤诉曲起来,他们都受不了!
等,便成了唯一的办法,他们先等到的却是凌啸抵京的消息。
当他们在乾清门前地天街上看到凌啸的时候,尽管他们都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凌啸,这位太子太师驸马爷,却只是微微向他们一点头示意,就向隆宗门外的慈宁宫行去。
陈廷敬、张廷玉很注意地望着凌啸的脸色和眼眸,两人都是汉臣,见是悲怆中带着坚毅的清澈。看到这康熙生前最信重的驸马爷如此恬静,他们也受了感染,心境也忽然平和下来,看来驸马爷早有定计,这定计就是顺天承谕!
佟国维则越看越紧张。越瞄就越庆幸。
他早就从方苞的密信中得知了圣驾异样,信中还带了方苞的分析,“古所未闻,必有事焉!佟相请于京中绸缪,灵皋将借机先行斥走八爷回京。”这本是得天独厚的先机。无奈的是,德楞泰和容若这两大侍卫实在太臭太硬,连自己这领侍卫内大臣地面子也不给。这些时千方百计想进乾清宫,都是白费劲。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刻,佟国维就常常感到心悸难眠,不知怎么回事,康熙的噩耗都已经传到上书房了,那八爷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
而现在看到他最畏惧的凌啸,佟国维就一阵轻松,得亏之前没有进到乾清宫去,不然可就惨了!
福全看着女婿去远地脚步。却是无言地一笑,笑自己前天晚上的一个梦。
他前天的梦里,科尔沁部落叛变,五万科尔沁骑兵横扫京畿,打得大清哇哇叫苦,打得京城告急,打得群臣变色,打得太后惊慌。英明皇帝驾崩于太湖,成年皇子锻炼在福建,自己这世祖血脉皇上亲哥,受太后之懿旨,得群臣的拥戴、承百姓的寄望,临危受命一登大宝。黄梁一梦醒来,裕亲王才发觉,他妈地,这好像是前明土木堡之变!可惜的是,科尔沁只是鞑靼一小部,也没有志大才疏的也先当首领,当然不会让他福全美梦成真了。
凌啸哪里知道这些人地心思,他从踏进东直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幻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老二胤礽和自己仇怨深结,登基后会一刀刀碎剐了自己,即使石氏真的喜欢自己,她要是想办法,区别不是没有,但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先奸后剐罢了!
老四和自己有仇,莫说自己不可能像隆科多一样扶他上位,就算扶他登基,还不是另外一个隆科多?说不定比隆科多还要惨,连个圈禁到死都不会给自己!
是老八登基就更过瘾了,按他的性子,铁定是将自己家人扣作人质,然后以此为栓绳,让自己去南征北战,去四海商贸,做一条他聚敛财富声明的高级才狗!
老十四更刚愎,除了给他当才狗以外,只怕是还要给他当恶狗,咬兄弟手足、咬权臣勋贵,咬汉族百姓,咬他看不爽的周边列国,整一个流涎水地狂犬病!
五六七三个,是邬思道认可的下下选,势力弱才能庸,偏偏是三个都优柔寡断,也不是改革之君,还帮他们去对付阿哥们,有那精力,凌啸还不如自己反!
老十三,凌啸想起了那次慈宁宫受罚他来探自己,心里也很是温暖,可惜的是,这小伙整一个亲兄弟的内心柔善之徒,当皇帝是他悲哀,更是凌啸的悲哀!
十五十六,年纪小得可怜,铁定是辅臣制度,裕亲王摄政、黄太后垂帘,是邬思道认可的上选,可惜的是,八月三十才议定秘密建储,九月初一康熙就出发了,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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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宫门之前,凌啸忽地想起了自己和老太后一起忽悠康熙的日子,心里好生愧疚。
可亲可敬有恩有谊有才有德的康熙皇帝已经故去了,试问整个中华大地,还有谁值得他去用心忽悠?还有谁值得他去跪下磕头?又还有谁。值得他去当一只披着羊皮地狼!!!
他来到京城之中,其实只是为了一样,为了看一看康熙的密诏,究竟写的是谁。康熙去世了,十五十六希望渺茫,即使有望。一大群阿哥们的能力在成长中,凌啸最终八九成会踏上反途,所以,无论密诏上写的是谁,凌啸都想帮康熙办到。
因为,他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无情之人。
可惜,帝王家,亲情永远摆在利益之后!
见到凌啸,哭成了肿泡眼的太后像是老了十岁,本来五十来岁地她。竟然憔悴不少,一把拉住要跪下请安的凌啸,竟然和他抱头痛哭起来。
和老女人抱头痛哭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不为别的。太后哭的不真心,没有那种母亲哭儿子的味道,最多只能算是,因为大变来时的无助和恐慌而哭。这就让曾经真真切切哭过康熙的凌啸,心里很为爱新觉罗·玄烨而悲伤。亲生儿子都未必真心哭你,何况是这没有生过孩子的养母。
果然,被凌啸一劝节哀。皇太后就慢慢节哀了,抓着凌啸的手,抽噎着道,“凌啸啊,我地乖孙啊,哀家惊闻噩耗,这心里面都像是刀子在割一样痛。。呜呜……皇上春秋鼎盛,正是开创万世基业等待享受的时候,咋就忽然被奸人所害了呢……哀家这几日脑子里面像糨糊一样混沌。也知道你肯定心痛得要死,但你可不能像哀家一样啊,你是皇上最信重的臣子,也是他的亲女婿,说句皇上的话,他是把你当个半子来看待地,你这孝子贤孙,可一定要打起精神,里里外外还有好多事情等你料理,断不能负了你皇阿玛的苦心!”
这席话,凌啸是把它当开场白来看待的,或者说是鼓励自己挺身而出,为她这老***利益考虑一二。
不出所料,太后抓起手帕为凌啸擦去泉涌的泪水,见他一个劲点头,也落泪哭道,“皇上既然已经立下了秘密建储地制度,想必是留了诏书在正大光明牌匾后的,你们辅臣和上书房一定要把这些事情办得妥妥贴贴,莫像太祖驾崩时那样闹家务落闲话。可怕就怕一点,万一皇上那夜没有留下传位密诏,呜呜,那可怎生是好,你要哀家一个人如何处理啊……”
原来,她也发现了时间仓促,针对万一没有遗诏的情况,讨自己支持呢。不过,凌啸想也想得出来,太后想要地,无非就是科尔沁等蒙古部落的安稳,那到时她要支持的,除了母亲是蒙古人的老十三以外,就至可能是两个小屁孩,好忽悠啊!
第 2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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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8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81 章
这一点倒和凌啸不谋而合,凌啸轻轻拍拍她的手,起身磕头道,“老祖宗,孙儿身为受恩深重的忠贞之臣、之子,如果有皇阿玛遗诏,铁定会按照遗诏办事,天下谁敢不遵守皇阿玛遗诏的,就是我的敌人。如果因时间匆忙没有遗诏,孙儿一凭太后老祖宗决断!要是有人不同意,我去和他们擂台。”
太后眼角皱纹一舒闪,点点头,忽地又哭道,“唉,皇上这一去去得突然,哀家本还指望着等皇上回来,就给他说说减丁之事的。呜呜,若是龙体欠安倒还罢了,若是寿终正寝也是运数,可这样死在一个狗奴才手上,要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哀家受不了。嗯,哀家马上下懿旨严查凶徒同党,宫内宫外地太监侍卫,凡是和那殷德恒有关的,宁杀错不放过,不然的话,哀家心里面觉得憋屈啊。这事情就交与你去办吧,哦,乾清宫那里的侍卫军士也要严查,都是肘腋心脏之地的要害岗位,不得不防!”
凌啸听得眼皮直跳。这老太后得寸进尺,竟然暗示自己借着搜查逆贼同党的机会,伺机潜入乾清宫,改掉遗诏?!
为了一个废除减丁的小愿望,去改掉皇帝的遗诏,这至于吗?
凌啸渐渐觉得,太后身上的故事,似乎有什么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没有康熙的日子(三)
这一刻,凌啸本能地觉得危险,甚至觉得暖烘烘的慈宁宫大殿里,有一阵阴风袭来。
康熙为人宽容诚孝,连自己这最有理由大闹天宫的人,也都看在无非一反的份上,愿意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那么,享受了康熙几十年晨昏定省的太后,难道就这么无情无义?!
凌啸忽地记起来,皇太后不是无情之人,当日康熙第二次西征之时,索额图谋反前,还是皇太后给西北的康熙写信警告呢!今天,康熙尸骨未寒,这皇太后至于为了一个小小部落,就置皇帝的意愿于不顾,命令自己去篡改传位遗诏?!
想到这里,凌啸悚然而惊,试探,绝对的试探!康熙大行而去,新君未立之前,身为太子太师、监国辅臣和一系列头衔实权,能对册立新君产生不小的影响,光是执不执行康熙遗诏这一条,就让国人大为猜测。可放眼方今天下,除了皇太后的洗澡水之外,暂时间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奈何于他的,皇太后不试探他,试探谁去?
回答得一个不好,或者有些像鳌拜,这老奶奶说不定就要宽衣接带,“坦诚”相待呢。
凌啸也不是傻鸟,太后有心计,他还会官话呢!“老祖宗,孙儿以为,当此非常时刻,稳定重于一切,乾清宫关防得很严实。当然,孙儿也会马上前去查看一下。如果真有显迹奸人,孙儿绝对不会放过他,如果没有大碍,我们大可以等宣诏地关键时间之后,才从容审讯缉捕,和气方可以致祥。您说呢?”
听出了凌啸的推托,太后微微嘘了一口气,“好,既然你这样说,哀家相信你有这把握,确保社稷顺利更替。哦,记起来了,哀家这些时伤心太甚,晚上总是睡得不实沉,老觉得害怕。这不,得亏容若家的卢氏带着小子来伺候,给哀家这大殿上带了些生气,要不然啊,还更加不堪呢。你给哀家把把脉。看身子骨有没有什么不妥。”
凌啸暗吞一口唾沫,立刻抓起太后的手臂,装模做样地诊脉起来,却是对太后的暗示装傻充楞,心中大为庆幸自己猜得对。连容若这看守乾清宫的一等侍卫。太后都扣了嫂子和侄子当人质,试探自己就更加正常了。不过,我凌啸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想暗示我把妻子儿女送来当人质,我他妈地犯贱啊?免谈!
太后目光炯炯地望着闭目专注的凌啸,心中好生犹豫,待要明说宣欣馨带孩儿晋见,却不知道怎地,暗自有些汗颜。
她毕竟是个女人,心还没有硬到吕后那样的地步,凌啸不仅是她最有孙儿感觉的后辈。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想到自己怎么着都是太皇太后的权隆地位,加上对凌啸的信任,那句要人质的话在口边滚来滚去半晌,依旧没有说出口来。
“太后脉象微有亏虚之相,乃是心中思悼皇阿玛所致,急痛攻心才致于脾脏气血不足,望太后节哀节悲,好生调养方才……咦?”凌啸本是一副名医风范地细细解说,却突然急转直下,摆出惊诧的面容,再次拈上太后腕脉,拧眉苦思半晌正色道,“老祖宗,您近来可有腹痛不适、便溺偏黄、口舌干燥的感觉?”
老太后被他吓了一跳,这口干舌燥和便溺偏黄可都是老年人地常事啊,每日来的太医都没有说些什么,怎么凌啸却是这副模样?倒是腹痛不适这一条让她心中大为不安,“乖孙,哀家怎么啦,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大肠痈有复发的可能?”
要是长有两个阑尾,倒也不排除复发可能!
凌啸暗笑太后的紧张模样,天气寒冷了,我这庸医动的手术,不隐隐发痛才怪呢!您要我妻儿当人质,不欺负一下怎么行!您虽没说出口,但难免您等下又反悔,还是我提醒一下我能救您地命,免得日后又要人质的,麻烦!“哦,太后啊,过喜则伤阴,过悲则伤阳,肠腑乃是阳脉所集,还请您一定要节哀,不然落下隐疾,弄得日后复发,可就不好了。”
太后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自古以来,大肠痈之下鲜有幸存者,华佗也只是救过几个而已,但华佗却又有几个?!她的心思渐渐转移到养生上去了,先前对凌啸妻儿的想念,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扯了一会儿汤药注意的闲话,太后揽住凌啸地肩膀,凝视他的眼睛说道,“乖孙儿,你皇阿玛遭遇不测,他托付给了你重任,你就要小心保全自己。这几日等候阿哥们进京的时候,千万不要去随便会人,说不定有人也在暗中要对付你呢。不要回府去住,白日就在大内里,身边记得带些扈从,晚上就回军中,这样也安全些。好了,哀家知道你要做些布置,就忙你地去吧。”
******
“驸、驸、驸马爷,您怎么能带府上护卫进到大内?!”
凌啸走回隆宗门,几位重臣却被他的上百亲卫吓了一跳,心中又狐疑又惊惧,堂堂皇宫之内,凌啸竟然敢自己带扈从进来,这是臣子绝不允许拥有的权力,几乎等同于越礼谋反!
“王爷、诸位大人莫怪,凌啸身负重任,是蒙皇太后她老人家特许的慈恩浩荡如此,再念及皇阿玛,凌啸怎敢不克兢所能,为天家分忧,为社稷出力?!”
尽管凌啸尽量说得感恩戴德,也尽量做到低调谦恭,可这待遇本身就太过骇人听闻,不知道内情的张廷玉三人都是瞠目结舌,太后不是和凌啸有怨隙地吗?连裕亲王这知道内情的岳父。看向凌啸的眼神也不免有些酸幽幽的,我堂堂亲王,平时也只能带四五个太监进来呢!
其实,凌啸当时也被太后说得莫名其妙,但瞬间就明白过来。
太后虽是心软和喜欢自己,但她好歹也是皇宫里面混地。早就看得清明,如果康熙真的没有留传位诏书,自己就几乎是决定性地人物,要知道,有诏奉诏,有没有自己无关紧要,可一旦没诏书,凌啸这考评皇子的太子太师,几乎就是一言九鼎,那些平日和自己有怨仇的。不得自己喜欢的,哪能容许凌啸拽了康熙朝,又在新君朝中以拥立之功继续拽下去?他们不想尽一切办法,提前弄死自己才怪!
凌啸回来京师,是偿康熙人情。不是来送命的,他可不希望自己踏康熙后尘。一出慈宁宫,他就请高无庸去了东华门,让沈珂挑选了一百亲卫进来扈从,反正他被人嫉妒。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不怕再加这一样。太后的这种体贴关怀,凌啸要是忧谗畏忌的推辞。他可就是真二了。
五人联袂回到上书房,这里却还有两人在等候,正是皓发白头的康亲王,抱着五岁的十五阿哥,他们也是奉了太后懿旨前来参与议事的,赫然就是三重臣三宗室一监国地格局。
裕亲王乃是辅臣之首,号称监国摄政,自然就由他所主持,首先就是向凌啸介绍了京中的一些安排。封锁皇上驾崩的消息、严密保护乾清宫重地、关闭紫禁城日常诸门、严查内外城中谣传等等,然后就是把这些时日商定的宣诏方式告谕给凌啸,“待到阿哥们全部回京之后,朝廷将召集十位阿哥、三监国辅臣、上书房大臣、宗人府宗令宗正、六部尚书,齐聚乾清宫,请出皇太后鸾驾,当众开启皇上遗留的传位密诏。凌啸,你觉得如何?”
“当然应该如此。”凌啸点点头,心中却听得一阵警惕,“不过大家好像都忽略了一样,要是密诏上空白一片,该当如何?”
五人面面相觑,齐齐望向正在康亲王怀中挣扎地十五阿哥,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这几天大家都在回避。
老十五是康熙出巡前钦定的监国阿哥,按照惯例,那可是不得了的位置,就算他还是吃奶的娃,可大清朝的顺治帝和康熙帝就是六岁和八岁登基地,老十五也有五岁了,登也登得。但这登和不登,五人的心中,却有各不相同的心思,不过,提到十五阿哥如果登基,他们脑海里都闪过了凌啸地影子。
多尔衮摄顺治的政,孝庄可怜兮兮地垂帘,结果垂到要脱衣伺寝的地步,之后,大清朝已经很避讳用王爷来摄政了,所以康熙登基,用的是四顾命大臣辅佐,可自从鳌拜专权之后,这一点也不保险,如今没了孝庄那样敢脱衣善平衡的奇才,谁还敢用外家的大臣?两相平衡之下,唯有凌啸这家伙既是有才大臣,又是天家亲婿,加上太后刚刚有特旨那样的恩宠,十五阿哥登基,八九成就是凌啸当首辅顾命呢!
顺治十八年就在翰林院当检讨的陈廷敬,看见大家都不说话,知道如果没有遗诏,各方利益都得兼顾,这擂台有得打。他已经老了,康熙皇上驾崩之后,陈廷敬只想完成这顺利传承之后就辞官归隐,但在他看来,凌啸却未必是好的首辅人选,一个满朝是敌人地五毒驸马,手中更大权利之后,还叫那些敌人活不活了?即使凌啸宽仁大量,可人家哪里能安心?树欲静而风不止之下,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轩然大波,这可与新皇成长期间要求稳定的宗旨大大不符。
陈廷敬一边想着这困局,一边就去端起茶杯喝水。忽地,他一口吐出口中茶叶,舔。舔嘴唇讶道,“怎么有些杂味,这是什么茶?”
凌啸忽觉不妥,望向自己快喝光的茶杯之中,果见茶叶中混有一些小卷叶般的东西,正要喝问,忽觉自己的心怦怦快跳起来,已然有了尿意和昏沉感觉,大惊叫道,“夹竹桃!”
第三百四十章 没有康熙的日子(四)
人年轻就是有些不好,凌啸不是宰相王爷们一样细细品茗的矜持之辈,也没有他们那种日日品茶的爱好,渴了就咕咚咕咚地喝,肠胃功能太好了的他,喝得快,也发作得快。
夹竹桃是剧毒玩意,号称古代九大毒药之一,三片干叶就能要人亲命,关键是其他八种毒药都没有它的叶状特性,可以混入茶叶中施毒而令人无所察觉,要不是陈廷敬这宰相平日品茶都能品出道道来了,凌啸只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直接报销在这上书房中,尾追康熙去做黄泉之伴了。
但凌啸此刻却知道,陈廷敬这一嗓子,恐怕也只是让他不做一个糊涂鬼罢了,他杯中的异样叶子不下五六片之多,泡出的茶水又都进了肚子之中,现在心脏就像闹钟锤子一样猛跳着,用不了多久,心就会跳到他衰竭而亡的。
众人慌张起来,一时间都是或在吼传太医,或在呼人抓刺客。裕亲王紧紧抓住凌啸的手,眼泪都急下来了,他也是在这将要失去的时刻,才发现到这女婿对自己的重要,有了凌啸,他走路都可以横着的,要是没了,也可以横着走,不过会时不时担心被人踢一脚,尤其是以后新君上台,亲疏再远一层的时候。
张廷玉从没有见过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和康熙遇刺于太湖不同,这里可是大内皇宫啊。这一通茶水下去,只怕是要将一屋子重臣王爷全给毒杀掉了!想到恐怖处,张廷玉连忙大声呵斥赶来地侍卫,“还愣者干嘛?给我封了这里,封了所有宫门,捉拿刚才半个时辰内。所有进出上书房的服侍太监!再派一标人,去拿了尚膳监的膳底档,查清楚谁当值,茶叶谁经手!”
侍卫们赶紧去办事了,张廷玉一转身却发现凌啸样子越发有异,赶紧再对外吼一嗓子传太医。凌啸现在的身份位置十分重要,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怕宫内新君未选出,城外勤王军都可能大乱呢!他这平日里四平八稳的宰相,今日可是顾不上自己等人怎么样了。说老实话,他没什么感觉,无它,每日茶水泡着,渴不起来也喝得出来异味。不欢喜那味道,沾唇就丢在一边了。
等不及太医了,我要自救!万毒怕一呕!
脑海中中闪过亲人们的影子,凌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气劲团团迫近胸腔心室附近。死死压住那快要爆炸地蹦跳,却在裕亲王的惊愕中,竖起一只手。狠狠向自己候间捅去,一阵挠抓之下,哇地一口吐了出来,喷得岳父裕亲王一头一脸。凌啸接连施展酒过掏喉手,却是心中谢谢老天,感谢老天让他是经理出身,感谢那些逼他喝业务酒的客户。
裕亲王见凌啸脸上的潮红渐渐淡了些,刚要庆幸有了希望,不料凌啸一把推开他。扑向取暖火盆旁的炭篓,用手揉碎木炭成粉末,就急不可耐地往嘴巴里面塞去,到后来,呛得他连连猛咳,佟国维慌了,生怕他呛噎出问题来,赶紧端起茶水就往凌啸手中递去。
黑嘴黑脸的凌啸接过茶杯就往口中喝去,却不料赶来的沈珂劈手打掉,大哭道,“爷,我的爷啊,你这是怎么啦?爷,这水怎么能再喝?你不会是疯迷了吧?”
第 2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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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8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82 章
佟国维这才察觉到自己差点好心办坏事,脸色苍白地说道,“是啊!这茶水都是毒,老夫都昏了头,来人啦,快给驸马爷弄新鲜的玉泉山泉水来,快!”
十五阿哥吓得哇哇大哭的时候,众人却已经都忘了去哄哄他,大家全被凌啸地模样吓呆了。呛得七、荤门缉税额大涨几倍,酒楼茶馆里茶水费剧增,就连那八大胡同里的过夜费,也跟着暴涨,无他,龙门阵是要赶场的。
不过,消息并非封锁得铁桶严密,至少,在太子太师疯迷的这件事上,就很快流传得官场皆知,立刻形成多家欢喜几家愁的局面,以至于外间对前因后果的猜测,比上书房里面还要来得热闹些,毕竟,比起天马行空的长舌谣言来,三个上书房大臣面对的压力更大,他们破案,需要的是线索和证据!可惜,自从在御茶膳司的水井里找到两个太监尸体之后,线索马上就断了,他们俩一个负责上书房茶膳供给,一个负责日常伺候,现在全都死了,怎能不让张廷玉他们觉得棘手难查。
好在,中毒最深的凌啸,似乎没有太在意破案进展的僵局,一个成天昏睡、醒了也是痴呆呆愣着望藻井的人,想表示在意也有心无力啊!但是,太后很在意破案地事情。给上书房下了限期懿旨不说,一天三遍地派高无庸前来催问进展情况,忙得陈廷敬、佟国维、张廷玉三人头昏脑胀。三人肩挑着九州万方的日常政务批理,本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现在又添了一个在宫中谋害全部重臣的大案。由不得他们敢掉以轻心。
丰台提督狼嘾、九门提督陶和气、勤王军总兵黄浩,就是趁众大臣忙得不注意的时候,进入到大内慈宁宫的。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一身龙凤金丝镶蓝礼服,端坐慈宁宫宝座之上,座旁春凳上,是痴痴然呆坐的凌啸。看到凌啸地这幅模样,狼嘾一阵愕然惋惜,陶和气目瞪口呆,唯有黄浩男儿热泪直淌。
太后等他们三人行完大礼,看着如今还蒙在鼓里的狼嘾。。面色沉静地宣布了康熙皇帝驾崩的消息,顿时就让这老侍卫出身的狼嘾痛哭流涕,悲绝当场,唬得小太监们一阵推拿抢救,好久才缓过气来。太后等他哭声渐渐歇下。方才肃容道,“哀家秉承列祖列宗的遗泽母仪天下,这时候就更加要掌好新君交替的定盘星。三位卿家,你们执掌了京师内外的军权,可能否做到谨遵大行皇帝的遗命。为他默定的新君勤王护驾?”
狼嘾和陶和气立刻拜倒地上,口称誓死勤王护驾惟太后懿旨是从。黄浩盯一眼凌啸。泪光中忽见凌啸微笑点头,顿时心花怒放,一天来的担心化为乌有,当即匍匐地上,对太后铮铮道,“皇太后慈鉴,勤王护驾,是大行皇帝给我军钦定地使命,奴才代表全军两万将士禀报太后。定然做到名副其实!要是到时候我军拉稀摆倒,不用太后下旨,黄浩就自绝于天下人面前!”
太后早窥见黄浩看凌啸,知他们话虽漂亮,却其实是惟凌啸马头是瞻的,但八旗制度就是这样,她也不忌讳这点,反倒欢喜黄浩挤兑狼嘾和陶和气,点头道,“好,三位爱卿忠贞皇室,哀家好生欣慰,等平稳过渡事毕,哀家另有懿旨封赏给三位爱卿。现在你们听清楚,京师内外兵权军令,全由慈宁宫一言而决,由驸马凌啸和裕亲王一起传达,可听明白了?”
陶和气一愣,诺诺问道,“太后,要是上书房群议,或者另一位辅臣以监国阿哥的……”
太后直接就打断了他,“驸马和裕亲王听哀家的,你们听他们的!其他人地命令,四个字,阳奉阴违!”
丰台、九门本是直接听命于皇帝,勤王军更是如此,现在康熙驾崩了,又没有太子,不听太后的,还能听谁的?至此,三人再无异议,马蹄袖猛然齐打,轰然应诺,“喳!奴才等遵旨!”
凌啸看着太后决策果断的样子,心中很是佩服,一方面借机逼得上书房喘不过气来,一方面偷偷在慈宁宫架空京师兵权,的确是有乃姑孝庄地遗风啊!
正暗思间,三人已经退了出去,接踵而至的骇然就是内务府诸位要员,凌啸除了认识总管容笑以外,其余几个都不认识,但从他们的服饰看来,都是三品以上地内大臣。果然,这些人正是禁宫内卫的头领,俗称的武太监侍卫,乃是内朝守卫主力,和外朝侍卫们共同拱卫着紫禁城。
行完礼起身,容笑和凌啸眼睛一对,又在火光一碰间闪开,容笑忍不住又一眼望去,看看凌啸的眼中再无以前的那种锋芒,果然是瞳昏眼朦的疯子模样,杀子仇人如此下场,容笑哪里收得住幸灾乐祸,一下子张大了嘴巴笑起来,差点就笑出声来。
你笑?
太后还没有开腔,凌啸一副傻样地径自站起来,东晃荡西晃荡,全不管内大臣们的惊诧,晃到容笑身边,好奇地看着容笑的脸,一副研究的模样。容笑越发高兴,尤其是对凌啸渐渐流下来地涎水很是解恨,正要怪叫“一声疑是银河落九天”,忽地,凌啸咳出一口浓浓地绿痰,飞快地吐在容笑的嘴里面,然后咧嘴对太后拍掌笑道,“婆婆太后,我总算找到了痰盂。”
太后苦笑,大臣窃笑,容笑狂吐!
凌啸展开手臂侧跳着跑出大殿,却懒得再理会容笑向太后告状地小人模样。装傻就有傻的好处,谁叫老子傻呢?他知道,再呆在大殿上十分不妥,太后把紫禁城外的兵权交给自己和岳父,这内城的要是再给自己,天下还会姓爱新觉罗?!懂得自行避开。远比热心太后怎么样布置要好得多。
沈珂还率亲卫守在慈宁宫门外,他刚刚得到了黄浩的暗示,已经放下了对凌啸的担心,亦步亦趋地护着凌啸,跟他来到慈宁花园里面,窥见四处没有人,低声道,“爷,小依姨奶奶和四个小主子已经到了海上,老太太亲自带人护送地。不过,欣馨公主却不肯走,她说要和爷生同穴,死同衾,黄军门无奈之下。只好派了两营士兵护住公主府。”
凌啸心中感动,正要点头说话,不料南边临溪亭处转出几个人来,赫然就是带着从人的德妃娘娘。沈珂见不能多说,看着地上急忙低声道。“欣馨公主要黄军门转告爷,小心德妃娘娘。”
刚刚用舌头拨出涎水的凌啸大吃一惊,一口倒吸唆回涎水。已是愣住了。欣馨在警告自己的相公,一定要小心正牌子岳母,小心老四和老十四的老娘,这是何故?
德妃眼力极好,微微胖的她一眼就看到了凌啸,快步就走了过来,眼中泪水涟涟,扶着凌啸的肩膀,口中却已经哭出来了。“呜呜,我的好女婿,你这是怎么啦?本宫听说你被奸人所害,呜呜,本宫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皇上驾崩去了,儿子们还在路上奔波,女婿又被人害成这样。噢~天啊,你叫本宫还怎么活啊……”
欣馨警告不为无因,可凌啸看着伤心得呼天抢地的德妃,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小心她什么,只好祭出最牛逼地一条,装傻!
但装傻绝对是个技术活,很多行为都是即兴表演,无数经典痴傻疯癫的镜头在他脑海闪过,也许是因为皇宫的环境类似,吴孟达的那个海公公形象,立刻就独占鳌头,成为了凌啸脱口而出的不自觉行为,“JJ!我要JJ!”
德妃大愣而惊,我没有JJ啊?沈珂傻眼汗颜,JJ在这里……
好在凌啸机敏,自己又不是太监要什么JJ,马上含糊着改口道,“咪咪,我要咪咪。”这一下,两人全都茫然不解,咪咪是什么东西,他们是闻所未闻地,不过,凌啸很快就做出了示范,龙爪手一把探出,正中德妃身边的宫女胸前,揉捏两下后还伏身低头作舔啃状,却一跤摔倒在地上,吓得沈珂连忙上前扶起。
第 2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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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8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83 章
按说,这种情况下,德妃应该走掉了,但她没有走。怒怒看了那宫女一眼,德妃弯腰搀扶起凌啸,却是毫不犹豫地追问道,“凌啸,凌啸,你要的是什么?”
凌啸尺把长的口水旋悠着,一眼窥见这老亲娘故意挺得老高的丰乳,心下猛一咬牙,龙爪手再度挥出、按下、抓紧、死劲一揉捏,傻傻笑道,“我要咪咪。”
德妃这才大惊,怔怔地望着凌啸将她搓圆捏瘪地魔爪,强忍住那里的一丝禁忌快意,横眉呵斥道,“你作死啊!竟然敢非礼本宫,来呀……”
“呵呵,娘娘是怎么啦,怎么媳妇什么都没有看见啊?”德妃身边太监宫女正要推开瞠目结舌的沈珂,上前捉拿凌啸,却不料咸若馆柳荫下走来婀娜妙曼地二阿哥福晋石氏,笑嘻嘻地望着德妃。
石氏以太子妃身份管理后宫多年,淫威手腕令德妃都很是忌惮,就算她今天已经不再是后宫管理者身份,德妃也怕这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当即费了吃奶的劲,忍者胸前痛楚,把凌啸的魔爪死死扯下,怒哼一声甩着手绢离开了。
凌啸顺势倒在地上簸箕而坐,却是内裤都给汗湿了。这冬天寒冷,大家衣物都多,但是他细细回味刚才的袭胸感觉,却是惊世骇俗的震撼。岳母因为是皇妃,故例不哺乳,年纪四旬却丰乳坚挺有弹力!
二十来岁的宫女却正好相反,松啪啪软踏踏,那感觉哪里像是妙龄宫女,分明就是手抓水心馒头的感觉!
老天爷,神龙教毛东珠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 没有康熙的日子(五)
目送这岳母的背影,凌啸已经惊呆了,清宫的后宫管理之严,岂是能容许男扮女装者混迹宫女队伍中的?可那宫女给他的感觉又是实实在在的,尤其是德妃不顾岳母皇妃之尊送乳上来,更是想确定凌啸是不是真的疯了,是不是真的要咪咪,这就让凌啸大敢蹊跷,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可惜,那宫女如何进宫,有什么使命,凌啸却根本没有机会细想。
命运就是这样,桃花运要么不来,要么就接踵而至,看见凌啸无限“失落”地望着德妃去远,石氏一摆手斥开沈珂等亲卫,竟然像个姐姐一样地把凌啸扶到临溪亭中坐好,言未出口,泪先夺眶,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喃喃低泣,“驸马,我的心肝儿,你终究还是被人害了……呜呜……玉婷好恨,长恨英雄翘楚迟,恨不相逢未嫁时……”
凌啸听她如泣如诉的声音,心知自己即使变成了痴傻模样,她都还没有死心,正有些被她感动,不料石氏抓起他的手放到饱满的胸前,继续自言自语,眼泪一滴一滴地流到凌啸的手上,“驸马,你喜欢摸这里是吧,来,玉婷给你摸。。。呜呜。……今天你就摸个够,等到二爷回京,只要遗诏上的不是他,玉婷就要自尽去了,不知道驸马还记不记得,还有一个女人不怕死,也要给心爱的汉子温存……”
在慈宁宫这种地方摸完岳母摸舅母。即使他是奉了懿旨装疯,可也摸得凌啸如坐针毡,生怕有人过来看见,但此刻一听石玉婷没头没脑地话出口,忍不住一愣。新君刚上台,总还要顾忌名声的。就算胤礽没当皇上,也不一定被杀,就算被杀,也不会连累到妻子啊,为何这石氏说要自尽?
见凌啸眼眸更加茫然无神,石氏凄凄一声苦笑。她是典型的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本想着向石柚忠借种生下康熙的嫡亲皇孙,为胤礽登大宝增加胜算,可珠胎暗结方才两个月光景。康熙却腿一伸暴死于太湖,腹中的小生命不仅毫无了用处,反倒是会让薄情的胤礽诸多怀疑,与其过那备受冷落地生活,她更愿意心灰意冷地离开。
“爷。有人来了!”沈珂在远处看得心惊肉跳,他虽是第一次进宫,但也知道不能和这女人纠缠下去,秽乱后宫的罪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连忙上前提醒着拉了凌啸就走。凌啸走得很是沉重,眼前的这个女人深陷权利场中无法自拔,偏偏又想追求完美的感情寄托。冲突之下,绝对可怜,可惜凌啸也是无能为力,就连他自己的性命也在危险之下呢上书房毒案,两个直接责任人迅速被人灭口,这事情的诡异,说小了是仇恨行为,说大了就是滔天阴谋!
在凌啸看来,上书房下毒的只会是两种人。一是反清复明的秘密组织,借着这种关键时刻意图瘫痪帝国首脑,殷德恒既然都能够接近康熙进行谋刺,那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可是细想下去,他们要是有这种投毒和灭口本事,要杀康熙还不是分分钟地事情,犯得着那么复杂地在太湖杀康熙?可要真是这一种秘密组织,凌啸目前漫无头绪,唯有装疯加防范,而要是后一种的话,这其中的事情就值得凌啸玩味了。
再一种就是阿哥们之中有一利益集团,觉得遗诏不可能准备好,可对于凌啸等人让他即位的希望又很渺茫,豁出去了来一招乱中求胜。
一起毒杀全盘推倒,会立刻引起阿哥势力争相铁血逐鹿,这是何等的富贵险中求?这要多大地胆量和实力?没有强悍的人脉声望和平乱信心,阿哥们谁敢这么做?就算历史上的老八那么有人脉声望,在乱中求胜这一招上,也只敢做到用死鹰贺康熙六十大寿这一步而已,因为他没有平乱的本事和胆略,或者说,他还不狂妄!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魄力和心胸,又对自己信心十足呢?
“十四是平乱之君!”康熙对老十四法不传六耳地评价,突然又响在凌啸的耳旁,他一下子嗖然止步。
胤禵的胆子比腰还要粗,平日地自视之高,从他敢于自立门户就知道了,连康熙都对他刮目相看,评价之高,可以说是阿哥中最高的一个。但老十四的实力很弱,官员中的人脉声望也不怎么样,就算挖了老八的一些墙角,老八也不是死人,不可能让他全挖去?那么,没有老八那样的人脉,胤禵没道理敢这么做啊?!
待联想起德妃的那个宫女,凌啸越来越觉得不妥,自己怀疑老十四,对万般呵护幺儿子的德妃自然也少不了警惕顿生。慈宁宫前的花园离德妃宫殿甚远,她要逛园子散心,尽可去近在咫尺地御花园,跑这里来干嘛?要说她是来提前看看自己将来的寡妇窝,打死凌啸他都不信。
略一沉吟,在性命攸关的关键事情上,凌啸是不敢嫌麻烦和拖沓的,马上低声命令道,“沈珂,爷出来有一会了,要回慈宁宫去,你马上回府中,不管欣馨公主在怀疑德妃娘娘什么事情,马上问清楚,问好之后,立刻前来伺机禀报。”
******
沈珂回来得很快,求见的时候,凌啸正在和太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计议宣诏可能出现的各种变数。
辞出大殿,沈珂递上了欣馨亲书的幽香素笺,“啸郎见笺如晤:欣馨自与君结发,此生即不作第二人想,故处处留心。三日前,欣馨被额娘召入宫中,还未进门即偶遇内务府总管大臣容笑出来。见到欣馨却神色间乍慌而后恭,虑及他乃啸郎之仇人,欣馨不敢或忘,及至昨晚惊闻啸郎中毒,欣馨甚是怀疑这总管大臣。而额娘当日竟然向欣馨提出接我们儿女入宫,还说是征得了内务府特例。虽为欣馨所拒,但想起来却更是难解,额娘要我们孩儿入宫,这大违体制,更不是内务府可以做得了主地。故欣馨托黄浩向你示警,万望啸郎留心,欣馨匆匆忧字。”
凌啸看完素笺,倍感欣馨对自己的深情厚义,一时间竟是痴了。当日在何园,面对康熙对自己布下的侦知处密探小婉。心思缜密的欣馨毫不犹豫鸩杀之,还有不要相信康熙、不要相信老四的警告,如今更是直指其母妃的可疑处,对自己是何等全心全意!看看欣馨地“忧字”两字,凌啸忍不住亲书一封让她宽心的信让沈珂送回。“妻如此,夫何求,生同衾,死同穴。”
再次见到容笑的时候,凌啸依然是一副傻样。可容笑却有些很不妥的感觉,心中惴惴不安地问高无庸道,“高公公。不是说太后召见容某吗,怎么不见皇太后?”
高无庸呵呵恭敬地一笑,“太后在用膳,容大人跪候片刻就行了。”
容笑这才略略安心下来,恶狠狠地盯了凌啸一眼,不由得想起了午间的那一口浓痰,冷哼一声跪倒在大殿之上。可直到容笑跪得膝盖发痛,高无庸所说的片刻也还没到,在内廷分量不弱的他。忍不住要催促高无庸了,但一抬头,却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凌啸的眼睛凌厉尖锐,贼亮又带火地盯着自己呢!
凌啸没疯!而且还突然问出一句让他胆战心惊的话,“你们为什么选十四阿哥?那个德妃跟前的宫女是什么人,到慈宁花园来想要做什么?”
容笑下意识起身想跑,可刚刚站起来又觉得自己太过心虚了,再说要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装作活动腿脚地样子,又跪了下去,可额头上的汗却忍不住冒出来,“奴才不知道驸马爷在说什么!”
根本不需要再问什么话,心不正则眸子眊焉!长久在商场官场窥人眼色的凌啸,一望容笑就知道他有问题,而凌啸自己在刚才的突然盯视试探前,更是将整件事情的大致走向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地,他实在难以想象,老十四年纪这么小,心却这么黑,真是合了无毒不丈夫这句话。
胤禵他们在邵武,得到圣驾异常的消息比自己只早不晚,这老十四也知道,如果没有遗诏,他目前的希望很渺茫,弄死自己和一班重臣,就可以导致朝纲大乱,说不定还会让朝廷群龙无首,民间烽烟四起。阿哥中长于军事指挥的,除了十三阿哥,就是他了,到那时候,他再振臂高呼,以强力姿态率兵平乱,说不定就把皇帝宝座平到他自己手中去了,连康熙都说老十四有平乱才干,想必胤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要做到这一点,老十四缺一样,强大的官僚班底地支持!而差不多占了半朝之多、又和自己有仇的满族勋贵,就是老十四最好争取的资本。容笑身居内务府总管大臣,下毒、灭口、安排宫女,都不是小菜一碟?
别地阿哥们还在慑服于自己淫威之下,不敢和看不得自己继续拽下去的勋贵们同流合污,老老实实赶往太湖的时候,这老十四竟然遥控算计了自己一下。哦,不对,他不是算计自己,自己只是他的一颗信手要吃的棋子。当然,他要完成这一切,太后也将是他的障碍之一!
“不说话吗?”凌啸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笑得很毒。
容笑铁下心来,傲然一昂首,嘲笑戏谑的神情一览无余,意思明显的很,“证据?”
凌啸当然不寄望现在去德妃那里抓宫女了,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公诸天下的闲工夫,更不会寄望于什么人去惩罚超然地老十四,所以,他把手伸到一袭黄幔上,猛然一下子拉开,玩味地一笑道,“需要证据吗?有杀错,不放过!”
见黄幔后并没有刀斧手,容笑一愣,正要等凌啸说话,不料凌啸暴起飞腾过来,抓住容笑肩头,一拳就擂在他心口上,笑道,“恭喜你,成为偷窥太后沐浴而被诛的第二人!”
容笑的眼珠一下子金鱼般鼓胀起来,死死瞪着黄幔后的空白墙面,不要说太后赤裸玉体洗澡,就是连画的贵妃出浴图都没有一副!白墙迅速变黑,那个对凌啸骗人的投诉,容笑也只能向阎王告状了。
凌啸扔下断气的容笑,转身在内殿寝宫扶出面色苍白的太后,毅然道,“老祖宗,我们避去哪里?”
太后还没有说话,就听一声轻响,却是高无庸晕倒在殿门口,强烈的杀气自背后而来,凌啸转过身来,入眼就是一个年轻太监,但细看模样,赫然就是那个午间所见的宫女。
第三百四十三章 菜园门
根本就没有开场白,一切都是电光石闪间的本能。
这太监的面孔在凌啸的视野里迅速放大,速度快得凌啸都有些措手不及。骇然之下,他只好反手将太后猛地扯入自己怀中,身子猛然下蹲,窥得太监手中乌光闪闪地武器刺来,脚下死命一蹬往左侧闪身开去,口中却是无耻地破锣高喊,“护驾,抓刺客!”不管殿外有没有人听到这一嗓子呼救,但起码在空旷的大殿上很是响亮,敢来行刺皇太后的,就算武功不高,起码也是立了死志的,这一刻凌啸已经看清楚了,敌人拿的赫然就是毛笔形状的武器,还很可能是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危险迫近之际,凌啸可不敢托大,一边周旋一边赶紧呼救。
刺客却是艺高人胆大,轻功胜了凌啸一筹,几招过后,不等招式用老,足点金刚木丹犀,翻身回腾向抱着太后的凌啸刺去。窥见那一点笔尖的幽芒近身,没有武器可以招架的凌啸,面临着生死间的大抉择,他本来和这刺客有得一拼之力,可惜他还抱着太后,大打折扣之下,凌啸好想下意识就把太后放到身前当肉盾!
但在万分之秒的时间,凌啸就根本不需要作出任何抉择了,一股庞大绵长的气劲醇绵绵地进入他的后背,经脉中舒心透爽之下,刺客的动作忽地在凌啸的眼里变得缓慢多了,凌啸一脚直接就踢向刺客地手腕。随着轻轻一声骨骼闷响,刺客的判官笔应声落地,前驱的身体,被凌啸接踵而至的拧身反踢直接就踹得倒飞出去,撞在火凤玉屏上,已是鲜血狂喷昏死过去。显见腹部受创甚重。
“……额娘?”凌啸感受着背上如影随形的那一只手掌,放开太后转身过来,看见微笑着的大母,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但很快,他就被太后地一声欣喜欢呼给惊呆了,“阿丝,是你,真的是你!哀家终于见到了你,我的好表妹。”凌啸大吃一惊,他大母不是满洲人吗。什么时候成了太后的表妹,难怪皇太后对自己有时候好得有些过分,可既然大母如此身份,怎么会去给黛宁当教习嬷嬷?如此说来,她是太后表妹。自己算是太后的表姨侄,又是太后的孙女婿,这辈分已经乱得一团糟。
第 2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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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8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84 章
大母却只是向太后微微一笑,对闻声冲进来的沈珂等人道,“你们快把刺客关押起来。押回通州军营严加看守,等我回来后审讯!”说罢,大母望着惊魂未定的凌啸。掏出丝绢给他拭了额头的冷汗,慈祥地说道,“啸儿,无须再装疯卖傻了,亲卫们不能在宫中携带火器,再遇到什么武功高强的刺客,你就很是危险。邬先生已经从海路赶到通州军营,太后这里我来负责保护,你略作安排之后。还是回通州去吧!”
凌啸真真切切地感受着大母那别样地母爱,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此刻再逗留在宫中,对他来讲,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必要。这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刺客,看见容笑的尸体半点都没有犹豫,也没有愤怒,很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大,之前地老十四和容笑勾搭的猜测,肯定还有些事情是自己没有猜对的,因为至少,这个刺客不太可能是容笑派来的!
太后毕竟不是寻常人,很快就镇定下来,见凌啸望着容笑的尸体很是疑惑,马上知道了他在困惑什么,刺客曾在德妃那里扮作宫女,这是凌啸告诉她地,还请她赶紧躲避,仅凭这一条,太后就在心里对德妃恨得牙痒痒。略一沉吟,太后拉着凌啸大母的手,却是向凌啸笑道,“哀家给你懿旨,马上派五百勤王军进宫来,参与护住乾清宫,另外,你携德妃回府去探望你家孩儿吧,哀家今生今世都不想再看见她!”
带着同样的愤懑,凌啸赶到延禧宫。他真地是心寒了,也才在真真意义上理解了欣馨为何看得这么通透,无情最是帝王家,神秘的德妃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甚至还知道有人要毒害自己这女婿的事情,可她居然深深瞒住,哪有半点将欣馨放在心上?
可德妃却根本不在宫里,亲卫们询问了延禧宫的下人,才知道她自申时起就不知所踪了,等到大太监们在宫中细细寻找到宫门快要落钥的时刻,还是没有找到德妃的身影。倒是闻讯赶来的裕亲王等人,看见凌啸并没有疯迷,或高兴或忧愁的惊愕之后,赶紧严命大查宫门守卫,到月上柳梢的时刻,凌啸得到消息,德妃诈称获得太后懿旨,“骗过”守卫自神武门出宫去了。
******
这么容易就能骗过守卫,那紫禁城里地欲求不满的幽怨嫔妃们,只怕早就跑光了!
那这结果让凌啸瞠目结舌,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德妃的的确确是和勋贵们有勾搭,要不然,她如何能够离开已经封闭了的紫禁城?刺客可以混进来,知情的关键人物又可以跑出去,禁宫就像菜园子门一样,太后懿旨和上书房的命令如同虚设,这如何不让凌啸恼火?
“德楞泰,带人去,把神武门守卫全给爷抓来,在乾清宫前就地正法!”从东华门外调进五百勤王军之后,凌啸怒气冲冲地来到乾清宫之前,对德楞泰暴吼一声,下了这个杀一儆百的杀人命令。
凌啸明白,所有人都在怀疑康熙可能没有留下遗诏,但凌啸却倾向于康熙留了遗诏,因为只有他知道,康熙定下秘密建储和离京虽只有一天,但自己和康熙私底下计划这事情却其实有很多天,康熙身为皇帝,不可能不慎重对待的,正大光明后面的金匣中九成是有内容的遗诏。鉴于此,这乾清宫重地,可绝不能成为神武门一样的菜园子门!
抓人很是顺利,凛冽的冬夜寒风中,在上千侍卫的众目睽睽之下,觉和性音这一文一武的两头陀,我邬思道可从来不当他们是和尚喇嘛这么简单!不然,你想一想,阿哥们都在扶柩路上,这等事情要指令、策划、执行和善后,这环环相扣、各司其责。是封贝勒不到四个月的老十四能做得好的?他有这样严密的核心班底?!”
凌啸“嗔”地一声站起身来,惊怒之下连椅子被他碰倒都浑然不觉,雍正雍正,一拥而正,没有核心班底效忠拥护他,何以会搞得夺位谜团几百年流传?凌啸这才明白过来,阿哥之中,最善于骗人和凶残的,地确就是老四,居然把自己都给骗了。还以为他会老老实实地在秘密建储和贡献榜框架内争取康熙的垂青呢,没想到,这胤禛反应迅速雷厉风行到这种地步,冷血无情更是到了骨肉恩情全然不顾,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小命用夹竹桃夹走。还要行刺可以在康熙之后对立新君有莫大影响的太后!
想到这里,凌啸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不禁为乾清宫担心起来,“先生,他这些运作。都是在没有遗诏的前提下才可能奏效,那么,有遗诏呢?他会怎么做?”
邬思道摇摇头。讶然摊手道,“你把思道当他肚子里面的蛔虫了?四阿哥会怎么样篡改遗诏,我也想不出来。不过,要是真有遗诏,我估摸着他只有认命,不说你现在已经派了勤王军参与保护乾清宫,至少有一条,十三阿哥在新君没露出昏庸残暴之相以前,是不会帮四阿哥的。十三爷,是真孝子啊!”
凌啸这才放下心来,向火盆处靠近了一些,方略略感到堪堪驱除“雍正”给自己的寒意,搓揉双手半晌才忽地丢出一个炸弹出来,“邬先生,我觉得,死在太湖的那个人,可能不是皇阿玛。”
──轰!
邬思道被这炸弹炸得猛然一晃,双拐不稳之下已是不慎滑到在地,摔了一个七仰八翻,不理凌啸过来赶紧扶他地手,差点哭出来了,“二公子,你就不要玩我这把老骨头了好不好?你说说看,思道来到这里才一天,一会儿是听说你疯了。。……”
“我是认真的,决不是因为我深深怀念皇上产生的幻觉。”凌啸苦笑着扶起先生,正色道。
邬思道狐疑地望了凌啸半晌,见他不是玩笑,也不是真疯,愣道,“何以见得?”
凌啸眼前闪过东山岛上的情景,却也不能太过肯定,“我觉得,殷德恒刺杀说疑点重重,这倒也还在其次,关键是今日裕亲王的话提醒了我,寒冬腊月,水冷刺骨,被鱼虾鳖龟咬坏有可能,但尸体在水底恒温,就那么几天,不太可能臭到放尸屁地地步啊!刚才,我还专门前往顺天府和刑部,找了大清朝最顶尖的仵作,详细询问求证了一番,现在,我可以断定一点,除非……除非是皇上之前在船上就已经死了几天,在火盆温暖的龙舟上烘了很久,才导致尸体内部腐烂,才会有我听到的那声响!”
“二公子,那也只是说明,皇上之前就死了而已,不能证明死的不是皇上!”
凌啸对自己不自觉留下地泪水恍然不觉,猛然转身道,“殷德恒挟持皇上达几天之久,龙舟还在行驶,就是说,龙舟上还有其他人,侍卫、太监、船工一应俱全,就算殷德恒还有同党轮换挟持皇上,但他们不可能闻不到皇上的尸体臭气,窥视一下就能发觉皇上早就死了,那么,他们凭什么不去抓殷德恒,还照他的吩咐在太湖上到处游荡?!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人早就得到了指令,或者、或者他们这些心腹之人都明白,被挟持地人,根本就不是皇上!”
“……?!”
凌啸又道,“当日我没有细想,现在想起来,更加肯定。仵作告诉我,鱼虾鳖龟如果要咬死人,首选的地方就是耳朵、鼻子等突出肉软之地,绝对不会是只咬下巴腮帮等平滑之地!所以,沉尸水中的这几天,其实尸体根本就没有被咬,很可能是凶器上真的有剧毒,使得鱼虾鳖龟根本就不敢咬呢!而刀口就在唯一地缺损处。下巴和腮帮!但殷德恒为何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和皇上酷似的这个人,只有那地方和皇上不像,长了痣或者胎记!”
这真是全然揣测,但又丝丝入扣,由不得邬思道随着他的思路。愣道,“如果死的不是皇上,龙舟上的人为何不在事后禀报真相?”
凌啸继续大胆揣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皇上交代了前因后果,他们心中有数,一是皇上没有交代就突然离开,他们就算看出来什么,畏惧失职大祸而集体缄口。但我倾向于他们心里有数,因为。眼睁睁看着别人不知道是假地皇帝被杀,也一样是大罪。嘿嘿,他们有把握咧!”
听到这里,博览群书也包括《洗冤录集》地邬思道这才信了,一屁股坐到龙舟上。把凌啸之前讲述的挟持沉水之事回想一遍,已是眼眸里精光暴闪。
邬思道既是研究帝王心术的人,他就不可能不研究康熙皇帝。这位在位三十六年的皇帝,自登基以来,已经遇到了不少的劫难。十四岁和鳌拜生死相搏,十八岁时又躲过了吴应熊逃跑前的暗杀,二十八岁时候应对假朱三太子杨起隆在京师的谋反。之后,一征葛尔丹时候中军兵败回逃,二征归程时索额图的连环刺杀,三征时被罗刹包围,还有今年北狩时太子持械裂布城。诸多的劫难下来,康熙对自己安全的保护怎么会不用尽心机?康熙如果被绝对心腹又常单独见驾地凌啸给刺杀了,这可能,但被一个太监给挟持几天几夜,怎么说都不太可能吧!就算那殷德恒真的潜伏十六载处心积虑。可龙舟之上其他人也不是死人啊。
邬思道上身猛然前倾,眼眸波光流动,“二公子,你确定殷德恒是自杀?”凌啸很是肯定,那伤口绝对是自杀。这就让邬思道大惑不解了,“不管皇上是真是假,死在船上已经多日,殷德恒为什么要跑去太湖逗留几日,还沉尸江中?要是我,想活命的话,早就偷偷策划逃跑,想死的话,干脆早就自杀了!”
凌啸苦笑道,“先生,这个我倒猜得出来。那么多近卫军虎视眈眈,殷德恒跑是跑不掉的,他应该真是杨起隆地弟弟,从他腿上的刺青来看,他恨皇上恨得入骨。不管他知不知道杀的是不是真皇上,但在内廷打滚十几年的他,定然知道,顶着皇上名义的人暴死在外,必定京城慌乱举国动荡,正好又没有立太子,弄不好就会天下大乱,清朝鼎失国灭,这才是他真正彻底意义上地报了仇呢!”
这一夜注定两人无眠。
鸡鸣一遍的时候,邬思道已经彻底相信,死的那个不可能是康熙皇上,但他却茫然猜不出,皇上是为何、在何地抛下圣驾,他又是干嘛去了?
第 2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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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8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85 章
天色渐亮地时候,呆然憧憬兴奋、又为康熙担心的凌啸,却被邬思道的一声“哎呀呀”给惊醒了,“二公子,你觉不觉得,皇上有可能是故意安排假死的?”
“……唔?”
邬思道兴奋得眼亮如猫,凑近凌啸压低声音,“你想,皇上可能是为了试探一下你的忠心、试探一下皇子们对他遗命的遵从程度,故意假死的?说不定那殷德恒是反贼,都是假的呢!皇上如果这么来一下诈死,你这太子太师关键人物的忠心、没得到帝位地阿哥们是否敢于不领诏,这全可以一下子试验出来,到时候,皇帝只要在遗诏公布后,新皇登基前出现了,呵呵,一切就都可能看得清清楚楚。”
凌啸傻了,康熙既然是皇帝,多疑就是骨子里面的本性。
但他很快就怀疑了邬思道的这种假设,“不可能吧,皇上安排假死的话,殷德恒自杀就说不通,皇上的性格我知道,如果殷德恒忠心到愿意为做戏而自杀的程度,皇阿玛就绝对不会舍得让他自杀,否则,皇上又怎么算得上是千古包容之君?再说了,假死这么阴险龌龊的机诈狡猾之事,如何可以对天下臣民交代?!”
左也不对,又也不对,这样一来,邬思道彻底无语,他也已经糊涂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邬思道断定接班人
康熙身边人知道他用替身金蝉脱壳了,就说明这应该是康熙安排的假死,但凌啸刚才说的也很有道理,康熙绝对不是那种把名声往水里面扔,也不是舍得用忠心手下性命做戏的君主。
邬思道长于揣摩人心局势,但对事情各种可能性的想像力,绝对没有凌啸那样天马行空,好歹也是各种书籍和电视剧调教出来的人嘛,所以凌啸还在沉思,他却傻了。
不过,邬思道毕竟不是常人,宫腋官场里面的很多事情,如鬼似魅,本来就是无法窥见真相而纤毫毕现的,多年来浸淫于此的他,只知道当务之急就是快刀斩乱麻,使得自己一方立于不败之地。
“二公子,咱们也别想太多,无非三种情形。第一,皇上是真驾崩了,殷德恒还有同伙,计划也很周密,有办法掩盖好皇上的尸臭,而那些龙舟上的侍卫们很无能,被他们先行解除了反抗能力。第二,假死也好,将计就计也好,皇上掌握了局势,他必定会在遗诏新君登基之前赶回来,真相大白于天下,至于你说的什么名声,嘿嘿,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前人撒土,迷后人眼?第三,皇上没有死,但他也没有掌握局势,比如,皇上出去微服私访,或者幽会佳人之类的,要么乐不思蜀,没有得到太湖事情的消息,或者出了什么事情被抓了起来,总之,他赶不到关键时刻到达。那么。针对这三样,我们该好好绸缪个完全之策!”
邬思道说得地确有道理,凌啸也渐渐放下了心头的各种揣测,不管死的是不是康熙,在没有第二个玄烨出现之前,死的就是康熙皇帝。他凌啸就得要辅佐新君继位!这一点,凌啸也不能否认,满朝文武,甚至皇太后也不能否认,所以,什么阻止开启遗诏,什么暗寻康熙,在如今这箭在弦上的时刻,都是扯淡!
天不知何时阴沉下来,居然扯絮一样的下起大雪来了。亲卫端来早点。两人匆匆用就,无心去观看军营雪景,接着商议万全之策。
“二公子你认为九成会有遗诏?”
邬思道有些愕然,尽管他不太相信康熙短时间会立下遗诏,但他其实也是盼望有遗诏地。“有遗诏的确要好一些。没有遗诏的话,根据目前献书数目的计分情况来看,老十三、老十四、老八名列前茅,但四阿哥加上先前的一个五十分积分,已经和老八同列第三名。也就是说,你得要选这四个人其中之一,到那时候。你和太后定下十三爷,必定会为你争取到多一点的准备时间。至于十五阿哥这种好人选,唉,除非是皇太后力挺十五阿哥,加上各派势力互不退让的妥协之下,否则十五阿哥毫无可能!”
凌啸也点点头,顺治皇帝,就是没有传位诏书,各派商议出来的妥协之君。但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在皇子贡献榜上的老十五,除非康熙铁板钉钉地在遗诏中宣布他继位,否则老十五很难登基,好在凌啸也不对此抱有奢望,他现在要做地,就是尽量猜出谁是遗诏人选。
邬思道的面容和外面的冰雪一样冷,“如果皇上今年就已经立诏,那么这个人选很可能是应急之君,预防的,就是现在这种皇帝暴毙的危机。根据皇上给您说地评语,老八老九,老五、老七和老十一就绝无可能是遗诏所选,剩下的废太子、四阿哥和十三、十四都有可能成为皇上的应急之君。”
凌啸已经彻底抛开对康熙的生死猜测,静静地听着邬思道的剖析。
“论情分和资历,废太子首当其冲,至少他有嫡长子名分和二十年太子资历,对于稳定政局,团结汉族士大夫很是有利。不过,思道今日细想,他如果被选为接班人,他会不会怨恨皇上废他太子位?会不会在尊谥号、守陵墓、待遗孀、亲骨肉等方面让皇上为千古笑?皇上很重视身后名,想必选他地话,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人情上来讲,废太子肯定怨恨皇上,加上不是皇上临死亲口传位,他也不会感激。所以思道以为,皇上选他的可能性只有四成!”
望着邬思道把人心掰得这么深刻,还独出蹊径,却又别有一番合情道理,凌啸佩服得五体投地,望着邬思道都有些崇拜了。邬思道却没有注意凌啸的赞赏眼光,呵气在手上继续道,“在皇上心中,成年阿哥里,无疑最是疼爱十三爷,但他如果选十三爷,就不如选四爷。”
凌啸一愣,“先生,为什么?”
邬思道笑了一下,“这是十三爷和四爷往日关系使然!四爷是年长阿哥,长久以来,十三爷又唯四爷马首是瞻,突然掉了一个个儿,往日小弟为君,四爷为了臣,他会真心为十三爷卖命,从而一起对抗其他阿哥稳定朝政?!这种心理状态很容易为人所利用和收拢,那十三爷地皇帝位置坐起来可就很惨了。皇上既然爱他,就绝对不会害他,所以,选十三爷的可能性更小。”
凌啸已经惊得站起身来,“选老四?”
“不,我以为老十四的机会要更加大得多!”邬思道霍然转身,声音就像是从肺腑共振出来的一样,“三点原因,皇上会选老十四。一,既是皇上暴毙之时选出来的应急之君,就该有莫大的平乱本事和雄心,皇上对十四阿哥的评语正好契合。二,我的二公子啊,你可曾注意到,为什么皇上很不喜欢八阿哥?”
“他那人脉,犯了皇上的忌讳呗!”凌啸脱口而出。
邬思道猛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摇头道,“错!告诉你,皇上是嫉妒!嫉妒老八地贤德好名声,嫉妒他有那么多的官绅趋之如鹜。嘿嘿,你忘记了,连大臣说他娶亲姑姑乱伦。这都要下旨意打口水仗的皇帝,之前是何等的追求光明磊落,现在呢,不也开始要你帮他背黑锅了吗?跟谁学的?还不是学的老九老十为恶,老八坐收名利那一套!所以,皇上其实很在乎人脉声望,这一点,对新君继位后地政局稳定也甚为重要,老十四出自八爷党,骨子里面也仍然是个八爷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样根基利益的老八,关键时刻还是会拥护老十四的。”
他饶了这一圈回来,凌啸却丝毫不觉得他牵强附会。的确,政治人物的命运和决策。其实是以他底下党羽的利益为导向的,就如同蒋介石为何不改革和革命的道理一样,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凌啸点点头,苦笑着问道。“选十四的第三点理由呢?”
“第三,因为你!”邬思道看着凌啸,话虽哗了凌啸。却并非为了取宠,“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的结局好坏已经会影响到了朝局呢!皇上和你情分非浅,在他心中,也应该是真心想把你留给未来地新君善用的。可如果选废太子和四阿哥,对他们是否违反天年丹书而杀你,皇上也肯定没有把握,要是逼得你造反,或者你死去让天下人寒心。就绝对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了。但老十四,却没有必须杀你的绝对理由和怨仇,相反雄心勃勃的年轻之君,定会用你这开拓进取之臣,仅此一条,你就将成为江山地一个擎天保鼎,以臣权的代表,成为君权和亲权之间的一种平衡协调,君无道你可携阿哥们进谏,亲无礼你可拥新君鞭打。”
凌啸把他的三个理由听完,知道他说得非常有道理,遗诏上八成就是老十四了。想到这里,凌啸已经不再是苦笑,而是惨笑了,自己要想在框架内先保命积蓄力量,就将会成为老十四的一条狗,一条才狗、恶狗集一身地狂犬。“先生,这个结果似乎很坏啊。”
邬思道摇摇头,分析的结果让他自己也觉得郁闷,长叹一声,“二公子,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但如果是十四,好歹可以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徐徐图谋,比胤礽和胤禛上台要好得多啊!你现在不是应该感叹,而是应该要做正事。趁四阿哥没回来,赶紧让人栽赃,说他地门人在外面传皇上驾崩的谣言,居心叵测至极,最好是请太后下懿旨,出其不意搜查雍和宫,管他和尚喇嘛,抓来杀掉再说,打掉这些毒瘤!嘿嘿,就算四阿哥回来,他也只有干瞪眼。”
端起茶杯喝一口,凌啸点点头,对付险些害死自己的敌人,他当然满心赞成,赶紧向黄浩传命,要他依命进宫请懿旨。看着黄浩出去,凌啸已经看开了,做大事总是有艰难处的,若是挣位和改革那么简单,世界早就共产主义了,忽地促狭道,“先生,要是你猜得不对,那会是什么原因?”
“不可能!”邬思道有些意气地把话说死,一瞪眼道,“除非皇上写遗诏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在考虑最佳的江山接班人,否则绝无可能。”
但世事真的没有绝对的。
当中午大雪越来越大的时候,黄浩送来上书房地滚单通报,看得刚刚睡了一个囫囵觉的凌啸顿时就急了,“到昨晚申时,诸位阿哥已经快马赶到了山东临清。”
绝对应该是扶柩慢行,起码还有五六天光景才能进京的阿哥们,居然今天晚上之前就可以抵京了,这绝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出现了,凌啸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他们显然是以什么理由放弃扶柩,直接先行赶回来了。
凌啸忽地莫名一喜,难道他们也发现了康熙死得有疑点,抛弃了替身尸体赶回来报讯?!
他被自己这个猜想兴奋得再也不能平静,却被沈珂的通报把满腔兴奋浇灭了,“爷,我们请了太后的懿旨,去雍和宫搜查了,可那里愣是一个和尚喇嘛都没有呢,据福晋说,他们昨晚上突然提出云游,今早上就走得一个不剩,这一点我们问过路人,已经被证实了,就是他们前脚走,我们后脚到的。”
凌啸疑云顿时,自己这里有奸细泄漏消息?不可能啊,那么,这些老四的班底干嘛去了?难道……劫杀皇子?!
~嘟~嘟~!通州大营里面马上响起了号角声。
第三百四十六章 见风使舵
当结果和猜测一样的时候,猜测才能升格为预测,否则,猜测永远就只能是猜测而已。
凌啸带着五千勤王军赶到廊坊,迎头撞上平安无事又披麻戴孝的阿哥们之时,他明白,劫杀皇子的猜测没有能够升格为预测,胡涛胡骏带领的勤王军亲兵和释垒的江宁八旗一共四千人,把九位阿哥护全得铁桶一般,他们除了车马劳顿的萎靡之外,就只有父皇驾崩带来的憔悴。阿哥们发现死者“康熙”蹊跷的猜测也只是妄想,阿哥们之所以不扶柩缓缓上京,无非是人人都存了侥幸,又都人人担心京中生变罢了。万一遗诏传给了自己,自己却逗留在扶柩途中,别人信手夺了帝位,那该找谁哭去?
看到凌啸亲自带兵来接应,阿哥们顿时哭成一片,孝衣堆里泪雨纷飞之下,人人都为之侧目黯然。但凌啸却明白,他们的泪水,并不是为自己来迎接而感动的,因为他们一个个挤上前叫着师傅,显然就是在凌啸面前拼泪水多寡,显示自己有多悲痛。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悲痛,凌啸不是胤禛那种刻薄性子,也不想去分清他们是悲痛康熙多些,还是对突变无常命运的恐惧多些,凌啸只明白一点,对十四好些。
因为,凌啸也需要见风使舵。
“胤禵,德妃娘娘出了点事情,来,姐夫和你共乘一车,咱们慢慢谈。”寒暄刚毕凌啸戚容里带着遗憾,一反常态。携了十四阿哥地手,别有一番温馨地将他扯到自己车驾上,气得胤禛心中又惊又妒,德妃难道只是老十四一个人的老娘吗?!
胤禵见凌啸上得车来,好有受宠若惊的惊喜。他并不是笨人。路上早已经想得很清白,无论是有遗诏,还是按照贡献榜排名,自己的机会都不会小,此刻太子太师凌啸的单独接见,或明或暗地给了他一种证实。
想到凌啸对局势的特殊影响性,十四阿哥却没有等凌啸先说德妃,老爷子尸骨他都可以不管,何况是老娘,即便偷人被捉奸又怎样。“姐夫,我也算是勤王军一份子,听说你在苏州留下了抓方苞捞马齐地军令,十四弟思量着,姐夫既然下此严命。这必定关系到大局,我还是给姐夫先回这事情吧。到我们出发北上,马齐的尸首还没有捞到,但抓方苞……当时有人挺身反对,释垒将军和胡涛大哥都很为难。后来,我和十三哥一起执行了将军的命令,方苞就在后面的囚车里。”
反对抓方苞的。无非就是八阿哥九阿哥罢了,胤祥胤禵两个少壮阿哥足够对付他们了。凌啸心中暗赞胤禵也是善于暗示的高手,上来就表示了亲近和支持之心,当即欣慰地点头道,“甚好,知我者十四也!内廷之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娘娘身边有一个宫女和容笑勾结,意图行刺皇太后和所有重臣,娘娘……失踪了。”
“什么?!”胤禵大吃一惊。车帘外的白雪光映照进来,他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摇晃着头,诺诺喃喃道,“不可能吧……额娘她老人家难道被人陷害,然后杀人灭口……”不等凌啸说话,瞬间,十四忽地痛苦起来,一把扯掉了帽子抓着脑门揉搡,连凌啸单独接见就是可能怀疑他都浑然不觉。
看他如此反应,凌啸心里对邬思道服得五体投地,老十四现在忍受的,是一向疼爱他的母亲地背叛。
第 2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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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8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86 章
暗叹一声,凌啸安慰道,“娘娘是否真的牵连到这个大案之中,现在还是模棱不明。姐夫的职责,就是秉承皇阿玛的遗志,确保大清的平稳过渡,有诏遵诏,无诏择优,胤禵,你需当打起精……”
“爷,武的簇拥下,奉康熙皇帝宝柩进紫禁城,入封闭了大半月之久的乾清宫盛放。
这一天,是康熙三十六年十二月三十,正是除夕。明日就将是新的一年,无论改元成什么年号,都预示着一种天时和势力富贵的更替!
人都是好奇的,满殿的二品以上重臣们如此,王爷们如此,凌啸也更是如此,就连端坐受哀礼的皇太后,也好奇地望着容若和德楞泰亲手取下的遗诏金匣子,那就更别提十个皇阿哥了,他们之中,今日有一个将会为君,可以操持其余人的生和死,这就又不得他们不翘首呆望那个金匣子,心中是紧张、期望、怨恨还是苦闷,他们自己都难的说清楚。
凌啸也说不清楚,只晓得自己该紧紧盯着那金匣子!
第三百四十七章 翻云覆雨手
金闪闪的匣子体积真不小,容若的双手也很匀称,可惜没有人会去欣赏,大家关注的,只是他的表情。
按照程序,是由他来开锁掀盖,他将会成为第一个看到有没有遗诏的人,到时候,容若第一眼看到匣子内的表情,就很能说明问题!纳兰性德能够以词曲名垂文学史,无疑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此刻他心中飘过的,却不是自己的词曲,而是顾贞观的那首金缕曲,“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翻云覆雨手!”命运翻云覆雨,把康熙送往天国,留下的遗诏无论是谁,一样堪称是翻云覆雨,因为,身为皇帝的康熙,本来就是可以造就他人命运或喜或悲的造命之人。
咔咔几声金属微响,容若小心翼翼地掀开匣盖,却被匣内的情形惊得一愣,骇然变色。
他的脸色这一变,顿时就引发了乾清宫的连锁反应,因为,最先跟着容若色变的,是他背后端坐的皇太后,方位的关系,使得皇太后第二个看到匣内有什么,如果目瞪口呆不能形容太后的话,那瞠目结舌应该可以了。
难道匣子是空的?!大家一起色变。
不精明的人已经开始嗡嗡议论起来,询问、惊讶、探讨声响成一片,更不乏有人已经摆出他早已经猜到的卖弄。而精明的人,早已经向凌啸这太子太师望去,没有遗诏的话。凌啸就是可以决定谁是继位者地关键人物,他的脸色将决定一个帝国的走向呢!
“这么多?”
但容若忽然的一声喃喃自语,很快平息了大家的混乱,却引发了大家更加要命的瞠目结舌,一个个嘴巴都成了漏勺,什么东西这么多?!
裕亲王第一个忍不住。按照程序,他将是取出遗诏放在一方黄绫长案上地人,此刻的他,已然忘记了应得到太后的允许,径直走上前来,向匣子内一看,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遗诏怎么会有这么多?”
福全毕竟是不惑之年的王爷,没有把金匣子整个倒过来取东西。他向皇太后一跪之后,小心翼翼地一件件把匣子内物事取了出来,从左到右地摆放在黄绫案上,看得众人全都傻了眼,一只满是弹痕的护心镜。一只皮制水囊,而裱糊成黄绫圣旨模样的就有三道之多!
天哪,这那里是遗诏匣子,分明就是一个康熙的储物箱!
凌啸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护心镜,那是他第二次救驾时候穿在身上的东西。想不到竟然被康熙收藏到现在,要不是他知道康熙绝对不会立女婿继位的话,他的心早就会怦怦直跳起来地!干吞一口唾沫。凌啸那眼睛看看皇子们,这才骇然地发觉,自己其实也很希望康熙传位给自己,不过,这妄想是被太多的不可能给掩盖得很深罢了。
但认识这个护心镜的,不仅仅是只有凌啸。佟国维、张廷玉、容若、德楞泰四人都认识,他们当日就在旁边呢!对于这玩意出现在遗诏匣子内,他们都有些始料不及,但无一例外地全都面色苍白地望着凌啸。难道康熙要立女婿?!要真是那样的话,大清朝马上就要分崩离析,战火连天了!
康亲王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身为宗人府宗正的他,辈分最高又德高望重,自然就是最合适地宣读遗诏之人。架好水晶老花镜,轻轻捧起最右边的一份诏书,康亲王轻咳一声理了嗓子,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历经劫难,险死者四,幸有佳婿凌啸屡次救驾,危难间不惜以命相护,朕方得以垂拱至今,又为朝廷屡次立下巨功,大涨我国族治理之声威,全朕千古明帝之声名……”
遗诏开始提的就是凌啸!读到这里,康亲王固然是大汗如雨,皇太后、皇阿哥、王公重臣更是恍若噩梦,他们谁敢忽视康熙和凌啸之间的恩情,谁敢保证接下来的话,不是“驸马凌啸人品贵重,才干卓绝,深肖朕恭,必能克承大统。着继联登极,即皇帝位”呢?!
好在康亲王越读越快。“尝闻古之明君赏罚分明,朕焉敢坦然相负?着再赐凌啸朱轮、背壶、紫垫、宝石、双眼、太监,为入八分之奉恩镇国公,世袭罔替,后世帝君需谨记善待信用,其及直系子孙,非三司确凿铁证证其谋反,勿许刑伤葆其天年!钦此。”
听完,众人已经明白过来,这是传说中地“天年丹书”,看到康亲王放下这份遗诏,他们全都松了一口气,康熙封凌啸为宗室镇国公,固然是有些太吓人,伦理上也说不通,可这不关他们屌事,当即一起跪下磕头,轰然叫道禀遵大行皇帝遗旨。
康亲王抹了额头的大汗,定定神之后,再次拿起一份诏书。这次他可学乖了,决定先用眼睛飞速浏览一遍,哪敢像刚才那样展开就念,弄得老心肝扑通扑通地狂跳不已?
“啊?咕咕……咚!”不看还好,等他看完这份遗诏,康亲王喉间痰咳,应声就倒。
******
众目睽睽之下,宣读遗诏的康亲王竟然倒地,这立刻就引来大殿上地一阵惊慌,马上就有人要走上前去。
凌啸已经得到了康熙的天年保证,哪里还有半点犹豫,人心不是石头,帮康熙完成遗愿的强烈责任感,已经让他忘记了自己终究会反的事实,猛然暴吼一声,“全都不许动!违者格杀勿论!”
随着他的这声暴吼,裕亲王也清明过来,一指德楞泰,喝道,“妄动者。杀!”
德楞泰锵地一声拔出腰刀,下死眼盯着最先逼近康亲王地废太子和九阿哥,看那情形,只要他们两个敢再进一步,就要拿刀就劈。这一来,阿哥和臣子们全被镇住了。乖乖地退回自己的位置,面色狐疑地望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康亲王,谁都不明白他倒地看到了什么?
变起仓促中,皇太后也是吃了一惊,好在她望到了身边丝嬷嬷戒备的眼神,也看到了凌啸和福全迅速就平定了骚乱,咳嗽一声道,“传太医救治康亲王,凌啸,你来宣诏!”
凌啸万般好奇地扯出康亲王手中地遗诏。目送这显然已经昏死过去的康亲王,心中苦笑一声,不就是年纪很小地老十四吗,这有什么好吃惊的,还被吓得昏死过去?!但很快。凌啸展开遗诏,一眼飞睃之后,他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难怪老杰书会晕死的!
“此有好竽,彼有好瑟。此有所争,彼有所胜。好难!点~兵~点~将,点。点,点。”
满殿哗然!
念完这道遗诏,凌啸却哇地一声痛哭了出来,他猛然转身,盯着那漆得朱红的康熙棺椁,已是心沉下去,满肚子都是疼痛。此时此刻,满殿的人都被惊呆了,但凌啸却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被康熙忽悠得死去活来的大傻瓜!
这不是康熙的遗诏,是他犹豫时的宣泄之言,尤其是最后的那三个点点点,分明就是苦闷难选得恨不得抓阄。要知道,秘密建储地建议,乃是在康熙铁下心来搞完美太子之后,自己方才给他出的襄赞之策,那么,早已经对成年阿哥死心的康熙,为何还会在这金匣子里面藏有犹豫为难的话语?!这,难道不是在证明他之前全是骗凌啸,又是什么?!
“师傅?师傅?”
第 2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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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8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87 章
“凌啸?凌啸?”
很多人盯着长案上的第三封圣旨,却没有一个人能领会凌啸对康熙地爱恨交加,他们要的就是谜底,谁是传位对象!
凌啸转过身来,望了望紧张得牙齿都在打颤的阿哥们,无言的拿起第三份遗诏,缓缓展开,他已经不想预先看了,心中满是对康熙既给他天年丹书,有猛然忽悠他的矛盾痛楚,如同是行尸走肉般念道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大清自太祖七誓起事,继后南征北战,方才克统江山御极天下,其间之艰难困苦,之热血湮没,之呕心沥血,之励精图治,朕为君三十六载,深有体会……”
众人恍如是热锅上地蚂蚁,被康熙的这些追思开国艰难的文字撩拨得心里有火,小半个时辰过来,康熙竟然还在遗诏里面渲染他三十多年地治国感叹,除了少有的几个人之外,就连张廷玉都吃惊于康熙的饶舌,至于阿哥们,鲜有不暗骂康熙唧唧歪歪啰唆的!
凌啸读得口干舌燥,错字满天飞,却不得不忍着心烦读下去,直到康熙再次提到了凌啸自己,他才骇然发现这长卷已经快要接近末尾了。
“朕尝闻朱元璋之断言,胡人无百年国运,初闻之时,朕恨之怒之,然今日,朕则可傲然戏弄之,汝有朕这般丰功伟绩乎?汝有朕这般虚怀若谷乎?汝有朕这般佳子嗣乎?汝有朕这般佳半子乎?汝没有,我清朝在兢兢业业的畏惧之下,汝焉知不能致使华夏昌盛至极?!”
就算康熙专找牛人比,但喜欢和人家比,是他的个性,皇子们跪得腿都麻了,还是没有能发现最有油盐的传位内容,直到凌啸突然停下,大家才觉得心跳起来。
“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恭,倘能继承朕志,善待百官百姓,善待朕之遗属,尊太后太师,亲骨肉兄弟,可由皇太后和太子太师携诏继统。倘不能,则由太子太师禀呈皇太后,于皇子贡献榜前三名中另选贤良。钦此!”
没有人磕头遵旨,实在是因为这遗诏太***怪异,大家被这内容给弄傻了!
天底下,古往今来,哪有这种看似不肯定,其实肯定,看似肯定,又定下先决条件的传位诏书?
四阿哥胤禛不是傻逼,看一眼兴奋得直舔。嘴唇地十三阿哥,胤禛猛然叫一声“遵旨”,然后猛然将手指差点咬掉,鲜血直冒地竖着,指天发下毒誓,“儿臣胤禛对天发誓,倘若不能做到皇阿玛所说的善待百官百姓,善待朕之遗属,尊太后太师,亲骨肉兄弟,将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凌啸刷地一声合了遗诏,脑海中只有五个大字。
翻云覆雨手!
第三百四十治武功烁古绝今,尚且不敢废除对蒙古的减丁政策。军事才干平庸得一无是处的胤禛,哪还敢少杀半个,说不定还会加大屠戮比例呢!
太后无声地显现一个惨然的笑容,对看起来已经王八吃秤砣铁心地凌啸摆摆手。
凌啸转过身来,当中站定朗声道,“四阿哥胤禛既得皇阿玛垂青,写于遗诏之内作为首选,但皇上也表明了对四阿哥的有些疑虑,所幸四阿哥也当堂发誓,之前似乎也并无作奸犯科的……”
好!胤祥大喜过望地望着凌啸在那里侃侃而谈,为自己地四哥高兴得差点抓耳挠腮。
不好!胤禛却听得警觉倍声,心里暗叫不妥,原来凌啸这厮所说的奉诏,并不是奉自己为君,而是抓了康熙遗诏中的空子,在倘能和倘不能上想要生事!
十四阿哥最先品过味来,细细回忆了一下凌啸刚才给自己的别样眼神,那是一种求援期待和兔死狐悲的目光,顿时恍然大悟,锉一声站起身来,一砖头砸来,“师傅,倘若四哥之前有作奸犯科,却独独瞒住了皇阿玛,您说,这该不该详究?德妃娘娘与谋害皇太后和重臣们的案子相关,谁知道这当中是不是德妃娘娘和四哥合谋的?哼,反正师傅可以去钦差行辕去查,这次再去福建,我可是连一封京城来信都没有收过的!”
此言在大殿上猛然砸出来,顿时就惊得所有人全部呆了。为了帝位,有人爆出猛料,竟是连老娘都卖了呢!
胤祥刷地一声翻身从地上跃起,面色铁青地一指老十四,咆哮地怒道,“老十四,你不要含血喷人!”
帝位之争上的势不两立,师傅凌啸之前看好自己地暗示,加上生身母亲无情背叛的苦楚,已经使得胤禵和同胞哥哥再无转圜缓和的可能,此刻面对老十三的指责,胤禵嘴角一奚。
他在领兵打仗未必就能胜得了十三阿哥,但八爷党的***更加复杂,锻炼得他在词锋凌厉上却要强一点,施施然冷声道,“皇阿玛没看清四哥的人品如何,这还用争吗?哼,四哥既然是人品贵重,皇阿玛还担心他不能外怜百姓内亲骨肉吗?我向师傅提出来这一点,难道不是为皇阿玛的一世英名着想?难道不是为整个大清有个人品贵重之君着想?就是对四哥本人。只要做好了对他之前是否作奸犯科地调查,确定了他的清白,对四哥难道就不是一件好事?今日老十四把话说死,只要四哥清白,以后谁敢再啰唆半句,不等四哥下旨。我胤禵第一个不依那些敢拨弄是非的阴险小人!”
胤祥被十四正大光明的话哽得一怔,胤禛也铁黑着脸找不出什么话来驳斥,但老八老九却很快就反应过来,挺谁不是挺,挺十四对自己可绝对有好处呢!当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推波助澜,把“任前调查”的重要性讲得闻者点头称是,听者醍醐灌顶,一时间大殿上嘈嘈杂杂,赫然就是一派“八王议政”的格局。
裕亲王傻了,佟国维呆了。陈廷敬愣了,张廷玉更是痴了。
他们当日都是上书房被暗杀地对象,要说心里对那有嫌疑的德妃不腻味,那还真是违心话呢!刚才听到四阿哥可能继位的遗诏,佟、陈、张三人心里其实都早已做好了辞官归隐的避祸心思呢。否则,他们就算装糊涂,可到时候德妃万一回来真的当了太后,只怕用不着脱衣解带洗澡,他们三个宰相也会自己活活忧惧而死!
四人飞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却自动避开了胤禛请他们主持公道的眼色,齐齐向皇太后和凌啸一躬身,异口同声道。“臣等恭请皇太后和镇国公秉遵大行皇帝遗诏,以社稷为重,妥善调查,宁缺勿滥。”
皇太后这才明白过来,表侄凌啸为什么叫做“五毒驸马”!但她分明地感觉到,凌啸的毒,毒也毒得可靠,当即忍住腔子里。心花怒放,却帮凌啸在面子上挡了尴尬。雍容华贵地端庄颔首,“胤禛,君子爱人以德,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可否能理解各位爱卿的公忠体国之言?”
太后真是会说话!凌啸暗自赞叹一声,望着四阿哥已经苍白的面孔,知道他目前正在品尝孤注一掷的苦果,面临着大家地群起反噬。
凌啸心中冷笑不已,你老四学我毒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不要忘记了,毒要毒得有方向!
皇太后已经把大家的话定下了性来,被压缩得没有回旋余地的胤禛,怎能够再麦芒对针尖,无奈地给太后跪倒在地,呛然服从。但胤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四阿哥的毒,他绝对不敢相信,自己的四哥会是那种丧心病狂地人,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一路膝行上前,在太后面前猛然磕了十几个头,直把额头都已经磕得冒血了,方才哭泣道,“皇祖母,这定是小人们泼污四哥的流言蜚语,但您老人家既然已经决定了,十三孙儿也不能反对,可是,为了防着小人们借查案栽赃四哥,孙儿恳求皇祖母,调查的人选里面,能不能也加上孙儿一个?还有,请皇祖母定下一个期限,否则,国家无君主,诸事料理不开啊。”
看到胤祥的额头流血,凌啸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既感怀十三的忠诚,又怜悯于他地愚忠,尤其是凌啸看见胤禛眼中对胤祥一闪而过的愧疚之后。
凌啸感到一阵的烦躁和嫉妒,那股子怒火上涌心头,不等太后说话,冷声道,“本太子太师严命,自今日起,除胤祥外所有皇子一律在乾清宫守灵,妄自踏出宫门一步者,斩于奉先殿列祖列宗前!乾清宫各有司守卫,继续严阵死守,武丹、容若、德楞泰、刘铁成、释磊和胡涛领衔镇守,确保阿哥们地安全。”
这一安排还算公正,基本上没有人反对,大家都等着凌啸说说怎么查案呢。
“太后,您看,是不是以半个月为期,请裕亲王福全、怡贝勒胤祥、陈廷敬、张廷玉带人连夜查抄延禧宫、雍和宫,审讯相关人等,同时大搜全城,找到德妃娘娘?然后,倘若半月还查不到四阿哥与此案的牵连,正月十六,将是四阿哥登基继位之日!”
太后吃惊于凌啸居然不派自己的人参与,愣了一下,见凌啸没有增补,点头道,“嗯,准卿所奏!”
大局暂定,没有料到是这结局的臣子们,全都无言地退出了乾清宫大殿,凌啸也亲自扶了太后向慈宁宫而去。
等到出了隆宗门,凌啸轻声对胡骏命道,“小骏,去快马把邬先生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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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88 章
第三百四十九章 真相比雪还白
凌啸驻足于慈宁花园临溪亭,请太后独自进去了。他好不容易才从乾清宫剑拔弩张的气氛里脱离出来,实在不想再从一个宫殿进到另外一个宫殿了,那让他十分反感,尤其反感自己深陷清朝皇家帝位之争中不能自拔。
无法自拔的,不仅仅是他的身,更要命的是他的心!
保护乾清宫的那五百勤王军亲卫,其实在凌啸的暗命之中,他们暗中携带了手雷,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凌啸一狠心,现在就可以把乾清宫炸得像个猪圈一样,可凌啸怎么也下不了那个决心,无论他怎么样以民族未来家国希望来给自己鼓气,满脑子都还是无法排遣开康熙那欣长的身影和欣慰的微笑,也无法不去想象举国内战带来的孤儿寡母的面容。
可想起康熙利用他和忽悠他,强烈的愤怒导致强烈的毁灭心理,凌啸的心里又硬了起来,康熙要是真的没死,老子把你儿子全给炸死了给你看,看你还骗不骗我这老实人的?
反反复复中,凌啸犹如一个被欺骗了的孩子,一会儿绕指柔,一会儿冲冠怒,口中却不自觉念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二公子,天无情人有情,何须自责?!”雪地里,沈珂亲自推了轮车,把笑吟吟的邬思道送到了凌啸的面前,然后一招手让亲卫闷散开。留下这位“预事不准”地先生和凌啸交谈,“思道刚才在西华门碰到了容若公子,你真是越发的随机应变了,竟然能够做到在大殿上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又争取了半个月的时间,呵呵。思道佩服!”
在雪地里冷静了大半个时辰的凌啸,已经摆脱了对邬思道的怀疑,见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佯怒责道,“先生,你还好意思笑我,咋不是十四呢?啊?弄了一个老四出来,还好这遗诏给了我一些权力,不然地话,我还有天年保证。他不敢动我,可你呢,说不定今晚就会被一道新君圣旨给杀了!”
邬思道一指暮色初现的天际,面对凌啸的责怪冷静得有如雪松下的雕塑,笑道。“皇上驾崩,今晚的除夕注定无喜气,但二公子可曾想过,天,不还是那片天吗?等你真正回想一下皇上的遗诏。只怕你会惊呼一声老天爷呢!”
凌啸刚刚给邬思道递去一个手炉,闻言一愣,再次看看邬思道。凝神想了想康熙的三道遗诏,也发现了很多的蹊跷处,但他今日在乾清宫里面心神耗费太甚,总是难以把这诡异的遗诏想出个解释来,心头总是难以摒弃对康熙欺骗他的愤懑,怒道,“是啊,老天爷啊,我一直以为自己深得信任。哪里晓得是被当成了全职保姆,帮他老人家奶孩子呢!”
邬思道紧握暖烘烘地手炉,闷声道,“二公子,可还记得你问我如果猜错,会是什么原因吗?当时我就说了,除非皇上当时不是在为社稷安危着想呢!这不,详细分析三道遗诏,马上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来了!”
“嗯?”
邬思道望着临溪亭上的歇山亭尖,止住上前摸摸那皑皑白雪的冲动,笑道,“第一道给你天年,这是兑现对你的承诺,仅从这一点上来看,皇上就没有欺骗你的意思,否则你衔。恨之下,对社稷何其不利?!”
凌啸地火气全集中在那点兵点将的抓阄遗诏上,亢声道,“那点兵点将是什么意思?我之前已经听皇上信誓旦旦地说过,他一个都瞧不上,现在突然弄出这一封来,不是之前在骗我是什么?!”
沉默,沉默,邬思道面对凌啸的愤怒沉默了良久。凌啸讶然半晌,忽地意识到邬思道在提醒自己控制情绪,是啊,康熙就算骗他也没什么,自己骗康熙的也不在少数啊。
见凌啸缓下神色,警惕地四顾一番,邬思道才缓声道,“二公子,这第二道遗诏,需要和第三道遗诏结合起来细品,你方才能品出味道来啊!在思道看来,这拖泥带水的第三道,根本就不是遗诏,一个父皇给即将继位地皇子下绊子使阴手,甚至还质疑他的人品,天底下找得出这样的父皇?!”
凌啸悚然而惊,地确,天底下找不出这样的老皇帝的,那不是打击新君的威信吗?
邬思道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亭栏杆上的雪花,笑道,“第三道遗诏,怪就怪在,皇上给出了一个人选,可却给了这新皇帝以莫大的质疑和制约,尤其是当中提到了你的权利和皇子贡献榜,你不觉得奇怪?册立新君的遗诏,还提你这已经使命嘎然而止的太子太师干什么?!还提那默定人选时才用得上地贡献榜干什么?!哼,这,是和第二道遗诏中的点兵点将一脉相承,结合起来看,简直就像是在宣传皇子贡献榜作用的招牌幌子!你也有七成把握觉得皇上没死,今天这诏书就很能说明问题。”
凌啸忽然想起了以前招商中所用的一些道具,吹上天的广告专题片、莫须有的几大箱感谢信、挂满办公室的锦旗、朋友账户拨来拨去的银行到账单…………这些可都是忽悠的必备道具啊!
他一屁股坐在满是飘雪的亭凳之上,心中竟然翻起了惊涛骇浪,“难道,难道皇上真的是在诈死,考验我和重臣们的忠诚,借机宣传他重视皇子贡献榜,以便皇子们日后老老实实去打榜……然后他老人家会在某一时刻回来,宣布这是……”
邬思道暗赞凌啸心思伶俐,但却摇摇头道。“诚如你所说,皇上这次是诈死实在令人难以说通,他要冒多大地风险?名声受损不说,何以再取信于臣民和皇子们?所以,我琢磨着,皇上定会找到不得已的理由。让天下人都相信一个道理,他是真的遇到了危难。但不管如何,真相会在新皇帝登基前就水落石出,而我们此刻却不用劳神去猜皇上想干什么,他去了哪里这些问题!你要明白,皇上如果真的下了什么决意,就定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猜出全部,或者轻易找到他的行踪,不然,皇上这样的国手布局。他手上拽着地不封顶的封爵权力,岂不是浪得虚名?所以,二公子,为了避免更大的风险,天若有情天亦老的心思。暂时提都不要提,还是在皇上定下的框框内攫取更大的主动和权力才是正途!”
凌啸听出了邬思道警告提醒的弦外之音,冷汗一下子浸湿后心,邬思道看得很对,皇帝身处中央机枢。一道封自己心腹某某为王公的圣旨,很可能就瓦解所谓的勤王军体系呢?凭自己那些没有用革命思想武装起来的体系,造反地难度很大。想明白此节。凌啸喃喃道,“既然皇上很可能是搞演习,为什么是老四?为什么不是老十四?”
邬思道捏了一个雪球,苦笑一声,“我又不是皇上的心腹,哪能什么都知道。说实话啊,二公子,我其实对皇上为何一定要这么干的理由都不能完全理解呢。试探忠心和树立皇子榜威信罢了,犯得着用他驾崩的名义?”
“哎呀!”凌啸一屁股蹦了起来。惊叫一声。康熙犯不着驾崩的这句话,一语惊醒了凌啸这梦中人,“哦!我明白了,皇上、皇上他不仅仅是为了刚才那些原因才这么干地,他、他是在检验整个秘密建储制度的可行性……他不得不死一遍看看呢!”
~咔!雪花飞溅,邬思道惊得一把捏碎了雪球。
康熙之死,他邬思道日思夜想,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除了检阅整个秘密建储制度是否完善这个理由外,试探臣子们的忠心、查看儿子们的反应和宣传皇子贡献榜重要性等等一系列理由,都不能成为康熙不得不死一遍的理由!地确,康熙是皇帝,面对整个帝国的未来,他不能不在一个新制度推行前做个检验呢。
邬思道和凌啸骇然地对视一眼,忽地老脸变色,惨叫一声,“糟了,二公子,我想我已经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在遗诏上写四阿哥……这是思道做的孽啊!”
凌啸心头全是半月来疑惑顿解地欢欣,尤其是他发现康熙没有欺骗自己的那种心灵快乐,但猛然被邬思道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大惑不解,怎么成了邬先生做的孽了?
“二公子,皇上既然是诈死,他还要回来吧?”邬思道设了一问。
“是啊。”凌啸认为这理所当然。
“可他凭什么回来?凭什么把他自己立的新皇帝赶下台来?”邬思道两手一摊。
凌啸傻了,他不是古人,制度未必清白,但这儿子老子间当皇帝的事情,倒有一个先例,唐明皇李隆基被安禄山赶到四川,他儿子就在灵武自己即位,平乱之后,唐明皇也只得老老实实当个空桶子的太上皇。看来,儿子未必会让老子回来呢!
邬思道差点哭了出来,“皇上想要回来,自然会选个他认为最孝心的阿哥!都怪我,之前教四阿哥搞伪装成最为诚孝,想不到他做得这么成功,连皇上都被他给骗了……只怕皇上想回来,老四也不会让的……弄不好……他已经发现了不妥,那些失踪了的喇嘛,就是要去寻找皇上地,只不过,之前是想立功救驾,现在只怕是想要弑君杀父呢!”
凌啸大急,“皇上也真是的,干嘛不选老十三啊,他多讲孝心,又是皇上最爱的……”
邬思道这下真哭了,“皇上这叫聪明反教聪明误,正因为最喜欢十三爷,所以他才不会让十三爷一会当皇帝,一会儿下台地受煎熬啊……”
两人已是真的傻了,真相白得比雪还白,康熙却说不定已经不能活着回来了!
第三百五十章 康熙走了
抽丝剥茧的分析,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凌啸的心头除了惊骇,还是惊骇。直到现在,他才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忽略了雍和宫喇嘛们去向,是个多么大的错误!
在凌啸一蹦三尺高的时候,邬思道却从震骇里很快清醒过来,拧眉苦思应对之策,片刻即叫住了忍不住要出园布置一番的凌啸,“二公子,无论你此刻想要做什么,都不要忘记了一条,如果皇上没驾崩,他将会从这场继位之争中看到什么!”
凌啸本待马上去调集人手,“请”武丹、刘铁成等人详细讯问当日太湖之事,一听邬思道的这番话,初时以为是没什么油盐,脚上还在继续走,嘴里笑说“知道了”,可出了临溪亭十几步,他慢慢地停住了脚步。邬思道的话很深,深到凌啸品位了半晌,还是犹如隔纱窥浴女,若隐若现得难以清晰。
邬思道下不得亭阶,静静笑着等候凌啸回来,“皇上会看到,秘密建储制度的执行之中,究竟需不需要权臣的存在!对你现在来说,这可是两难的境地啊。”
凌啸恍然大悟。
秘密建储的制度,无疑是不需要权臣存在的,甚至权臣本身就是这种制度的障碍。如果康熙正嘿嘿阴笑着在暗处窥视着一切,凌啸就最好是韬光隐晦做鹌鹑状,否则,等到康熙复出的那一天,专横擅权地凌啸将面临着康熙的无穷打击和削弱!
可惜的是。继位之君乃是对凌啸最不爱见的胤禛,要凌啸当鹌鹑去完全服从和拥立老四,万一康熙没能在雍和宫喇嘛手下逃出性命来,凌啸这么做,无异于是把脑袋搁在老四家的砧板上等死。
顺从,意味着自己和手下的生命受到威胁。反抗,意味着康熙归来后地狂风暴雨。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一直殷切盼望的康熙归来,也许并不是自己的好事,现在的自己,的确面临了一个绝对两难的矛盾处境。
暮雪漫天飘飞,凌啸已是茫然不知所措,怔怔地望着邬思道沉静的面容,甚至还在心中闪过一种期望,期望老四的人把康熙给做掉。
邬思道毕竟年过不惑。人生的经验较之凌啸更为成熟,没有那种鱼和熊掌兼得的优柔寡断,两害相权之下,他已经有了主意,紧紧盯着凌啸。镇定地说道,“二公子,我提出这一点来,不是要你犹豫,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得太出格。皇上乃是一代雄主。哪能就那样轻易遇害?而四阿哥也不是软蛋傻子,德妃地嫌疑之事,未必就能将他拉下马来。不管怎么说。皇上归来,他最多只是削掉你的一些权利,但如果四阿哥登基,他最终要的却是我们的命!可是……我的二公子,好在我们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管他天翻地覆,反正我们自有路走,你说,是不是?”
凌啸明白了邬思道地意思:韬光隐晦。坐观虎斗!
如果康熙成功归来,自己是个听话领诏的鹌鹑,康熙今后将更加的信任有加。而如果康熙无法回来,凌啸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反正大不了是造反,或者南逃海外自立,起码有一条好处,在雍正手底下造反,成功的可能性,要比在康熙手底下造反大得多!
凌啸向邬思道点了点头,为他地冷静襄赞拱手为谢,笑道,“先生,凌啸受教了。我这就让沈珂把先生送出去,今晚,我得要查一查太湖事的来龙去脉。”
第 2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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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8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89 章
邬思道知他心思,所以他也只是笑笑就去了,留下凌啸在那亭子里一个人苦思。
不弄明白康熙的去向,是生是死,凌啸是无法安睡地,无论他当听话鹌鹑或是反噬野狼,只怕也当得心有牵挂。他可不想自己决定造反之后,忽然间糊里糊涂冒出一个雄才伟略的太上皇,几下子就把自己给土崩瓦解掉!
“胡骏,这次皇上南巡,所有扈从的人员名单,你去上书房,请张廷玉弄清楚一份。这份名单,爷要细到每一个人!”凌啸咬咬牙,命道,“另外,你去废太子妃石氏那里求见,请她指点一下,大内侍卫之中,有什么人是出自四阿哥门下的!”
“……是!”刚才在一旁听得佩服万分的胡骏,有些不太理解,但他却迅速领命而去,以至于并没有看到凌啸的冷笑,他只知道,自己的爷,并不是像邬先生建议的那样什么都不做。
早在凌啸进京的第一天,他就领有皇太后要他缉查殷德恒同党地懿旨,此刻不用这权力来“顺便”查查康熙去向,那可真对不起皇太后的一片垂青了!当然,将来的“雍正”越弱,凌啸的安全时间也就越长,所以,谋杀康熙皇帝是个天大的罪名,用它来坑害一些“雍正”的忠良,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虎口拔牙吧!
******
接下来的十几天,因为国丧期间不许娱乐和酒宴,外面人的新年过得很是无趣,整个紫禁城里面的人,也过得很是不爽,或者说,大家都在忍受着煎熬。
抄检延禧宫、雍和宫没有能找到任何证明四阿哥和德妃娘娘有牵连的文字,嫌疑人抓了不少,容笑的府上也没能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那个重伤的刺客也只字未吐就咬舌自尽,眼看着时间将近,裕亲王等人只得把重点放在满京城搜寻德妃娘娘之上。
皇子们仍在乾清宫中封闭守丧,本来该当和外界毫无联系,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也应该不能和外界通讯。但事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让所有参与调查德妃嫌疑案地人大吃一惊,因为,正月十四日的下午,他们终于找到了德妃,但德妃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一幅白绫。把她悬挂在离十四阿哥府不到两里路的一个庵堂之内。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留下遗书,连满庵的尼姑也被人莫名其妙地毒杀干净,而唯一算是有点价值的,就是这个庵堂的善田,是老十四捐赠地,事情巧得让人觉得太匪夷所思。这样一来,就算是和胤禵不合的老十三,也明白是有人在陷害老十四,老十四再笨。也不会把嫌疑人吊死在自己的产业地上?
可不管怎么样,十四阿哥现在也满身都是嫌疑,仅仅剩下的两天时间,裕亲王他们要是还拿不出什么证据,四阿哥就要登基继位了。
众皆哗然中。凌啸却在心中对老四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他根本就不慌,只要他的门人传出了四阿哥等待洗清嫌疑的消息,自然就有暗藏的手下帮他把老娘做掉,水浑到这个地步,即使是包公再世狄公重生。只怕也很难在一天之内查清楚了,果然是枭雄之君,狠就一个字!
但凌啸却是一点都不慌。他立定了坐山观虎斗的韬光隐晦心思,连雍正即位后自己就瞅准时机造反,或者南逃海外开始自立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他哪里还会管这么多。除了策划好将亲人送到福建之外,凌啸就只关心一点,康熙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会如康熙自己所想象的那样,脚踏七色云彩,身披金甲战袍。在万众瞩目地关键时刻出现。
这,也许是凌啸唯一关注的悬念了,可要看清这丝悬念,却不是那么简单。这十几日,凌啸拿到了扈从名单,将随驾出巡的一班扈从全部讯问遍了,虽然他借机栽赃陷害了很多四阿哥系的侍卫,但康熙的去向之谜依然扑朔迷离。
谁都知道,康熙灵柩就在乾清宫,所以,凌啸不可能公开宣称康熙没死地消息,他只好问得闪烁其词,小兵小将不可能知道康熙的去向,问了也是白问,而武丹、刘铁成也只好答得漫天茫然。
正月十六的迫近,意味着大清朝最高权力的交替,也意味着“雍正”即将拥有阻止凌啸继续查下去的权力。被康熙去向折磨得心里难受地凌啸,一咬牙,决定今日严厉刑讯龙舟上的随从人员。
因为,他昨天叫来几个龙舟扈从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件很让他骇异地事情,龙舟上的人员,不仅以前根本名不见经传,不是那种耳熟能详的所谓心腹宠臣,而且年龄普遍偏大,甚至有好几个可以称为老态龙钟!现在,步入夹缝道天牢的凌啸,很快就见到了一个熟人,一个用了化名的熟人,惊得凌啸骇然叫道,“曹老爷子?!”
眼前这个皓发白眉的熟人,赫然就是曹寅之父曹玺!
“老爷子,我真不知道是该跟你说别来无恙,还是久仰久仰。”凌啸苦笑着上前为曹玺去了刑具,这可是康熙的奶爸,曹雪芹的曾祖父,被他按照康熙的旨意,抄家后亲手送入了内廷之中,谁能料到他竟然随驾南巡?!此时此刻,说康熙这次南巡没有鬼,打死凌啸都不信,他在心里佩服自己地智商,也佩服邬思道的警告,这些老家伙,才是康熙真正信任到极点的人啊!
曹玺却显然属于那种又臭又硬的脾气,对凌啸的询问极端抵制,尽管凌啸用暗示说得天花乱坠,曹玺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过凌啸,老心腹瞧不起新心腹的态度,却在脸上遗漏无余。
小半个时辰之后,凌啸失去了耐性,索性把话挑明了,左脚踢翻审问书案,右手啪地就给曹玺一个响亮的耳光,骂道,“别以为你是长得老,我就不打你!如果太湖里面驾崩的不是皇阿玛,你现在不肯告诉我的,就将会害得皇阿玛真正死去!因为,皇上遗诏所立的四阿哥,绝对是所托非人!”
曹玺大吃一惊,众阿哥之中,如果说还有一个人和曹府关系不好的,那就只有胤禛一个!等凌啸喷着口水把事情的各项讲完,尤其是听到老四肯定不会让康熙平安归来之后,曹玺痛哭着讲出了康熙的去向。
这个去向,把凌啸给惊呆了,连曹玺痛苦于自己泄漏机密,趁胡骏不备撞墙而死,凌啸都没有发觉。
“驸马爷,皇上在江宁接到密报,老皇爷在五台山薨逝,皇上、皇上他赶去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太后?太厚!
康熙并没有刻意安排假死,至少没有安排自己在这次南巡中假死!
有时候,我们孜孜以求才知道了的真相,却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殷德恒花了十六年的时间潜伏皇宫,一步步爬到侦知处的要害职务上,方才取得了接近康熙的机会,那五千八百个日日夜夜是何等的艰难!此次得手的刺皇行动,是十六年厚积薄发的结果。可惜,他在最后才发现,自己所杀的不过是一个替身的真相时,凌啸可以想象得到,殷德恒临死前给自己的那一刀,是怎样的一种无奈和抓狂。
而康熙去了五台山,除了以行踪告诉凌啸满清第二大疑案的结果之外,也向凌啸证明了,即使偷偷拟好了准备诈死的遗诏,但康熙起码并没有故意安排在这一次诈死!同时,也让凌啸明白了,康熙是一个孝子。可惜,孝子的儿子不一定是孝子,等到康熙发现,最“诚孝”的儿子暗害他的真相时,他除了向天抓狂,会不会伤心暴走?
但凌啸自己显然也要抓狂,不知道康熙去向是不知道的立场,可他现在知道康熙去了五台山,想要救康熙,也仅仅只剩下一天的时间,纵使他插了翅膀,只怕也是来不及的,即使来得及,他也不知道顺治出家的寺庙,更不知道康熙有没有撞上雍和宫的喇嘛。
可是,真相毕竟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那就是凌啸从头到尾都小看了马齐。
凌啸终于明白,为什么康熙朝明明拥护八阿哥地马齐,为何会在雍正朝依然披紫拜相,显然,马齐本来彻头彻尾就是雍正的人!甚至,马齐本身就是有仇勋贵之一。是被凌啸这五毒驸马毒倒的唯一一个宰相,有他在,容笑那一班勋贵和四阿哥同流合污,就如同沾涎破纸一样的简单!
也只有这个现场唯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上书房行走,才能意识到“康熙”驾崩给四阿哥带来的契机,才能有见识和魄力在老四封闭乾清宫之时指挥各种灭口行动。马齐究竟怎么从太湖离开地,这一点,对于身为重臣的马齐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马齐知不知道死的是假康熙。又知不知道康熙去了五台山?但从雍和宫喇嘛们的反应速度来看,马齐显然知道这一切!
回头望望死去的曹玺,凌啸知道事情再也无法遮掩,如果康熙能活着回来,他不会不找自己索问奶爸爸的下落!如果自己不为康熙做些什么。不要说康熙不会原谅自己,就是凌啸也不会原谅自己的不作为!毕竟,康熙没有主观上安排假死来测试自己的机诈动机,两人的关系,还是事实上地信任有加。之前自己和邬思道的臆测,都被一个五台山给推翻了!
这举世逐利的喧天红尘中,凌啸不求自己纯洁如婴孩一般。但求有情有义不愧于心。
面对自己千辛万苦找寻出来的真相,凌啸没有心情去感叹人性的美与丑,善与恶,唯有长叹一口气,“胡骏,传令沈珂,调爷地亲兵,再加上公主府的那两营勤王军,去把狮子胡同的马齐府邸给爷剿了。抄捡所有往来书信,细心检查有无密室密道,男女仆从、逗留宾客一个也不许放走,押回通州军营等我晚上密审!”
这是凌啸第一次用“剿”这样的词汇对付城中勋贵,胡骏一愣之后,铿地一声参礼遵命,但就在他铠甲叮当转身之际,就听凌啸叫一声慢,良久才一摆手,闷声道,“所有马齐家男丁……一律格杀勿论!”
“……是!”胡骏一惊,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凌啸的苦处,这一次凌啸往死里面得罪人家,即使其中可能有襁褓中地婴儿,也只有灭其满门,不得不斩草除根。看看凌啸痛苦的神色,胡骏知他心中终究不忍,走了几步,忽地停住道,“爷,小骏明白,您可不要忘了,上书房投毒案,他们是要您的命啊!如果四阿哥登基……如果局势逼得您现在走上那一步,会有更多地人将要死于兵祸,所以,爷也要释怀才好。”
一股温暖涌上凌啸的心头,小骏虽然不理解他这现代人别样的善良苦闷,但起码他一如既往地忠诚和关心自己,当即点点头笑道,“知我者小骏也,你家爷不是无情之人,至少,爷不能容忍老四登基后整肃我的身边人!所以,听天命前还要尽人事,我绝对要做些什么,希望能恢复到以前的那种君信臣忠一力革新的局面,要是成功,也用不着大家陪我走那大险之路啊。爷这就去慈宁宫请皇太后懿旨,也请老太太出马,你传令完毕后,命人将邬先生送到慈宁宫,另外,马上点齐我的五百亲卫,和老夫人一起沿官道向五台山进发,巡救康熙爷!”
凌啸有天年丹书护身,即使四阿哥恨他入骨,凌啸也至少三五年内安然无虞,而他想要保全的身边人,不就是自己这些人吗!胡骏猛地一点头,眼中泪花隐现,他是第一次听到凌啸吐露这样的心曲,自然别有一番震撼,直到胡骏走出夹蜂道,他还在想着康熙和邬思道曾经各自点评凌啸地四个字,“妇人之仁”,“仁者无敌”。
******
皇太后这几日心神极为憔悴,对她这皇祖母也想要杀死的老四,即将谁也挡不住就要登基的事实,让她寝食难安。
凌啸前来告诉她康熙去了五台山的消息,皇太后早已经无暇顾及顺治抛弃她去当和尚的愤懑,一个皇帝连富有四海的江山都可以不要,她还能怪他什么?所以。太后是把这消息当成一个救命稻草来看待地,以至于凌啸向她要一份救驾必须的秘密懿旨,太后也没有半点犹豫地给了他。尽管太后很明白,即使能救回康熙,恐怕最快也得到新皇登基后小半月左右,而如果没有救回康熙而密旨曝光的话。四阿哥会恨她恨到先奸后杀挫骨扬灰的地步,但太后一点都没有犹豫,日后被暗鸩是死,挫骨扬灰不也是个死?
唯一可惜的是,凌啸却不能亲自去,他走了,太后和他对新皇的钳制,就会少了一个钳臂!因为,闻讯赶来地邬思道,就在慈宁宫大殿上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计划。由于在马齐府邸中没有抓到马齐。而康熙很可能还在安然无恙之中,邬思道还顾忌个屁。
而这个计划,是以皇太后的人品为代价的,所幸,孔圣人都说过。惟妇人和小人为难养也!女人嘛,出尔反尔算什么。
大母和胡骏率军出发的第二天,是康熙三十七年的元宵,而皇子们二十七日的大殿守灵期也过去了泰半,明天就是按照约定四阿哥该登基的日子。午时一过。乾清宫红漆的殿门大开,强烈的雪光,刺得呆在里面吃喝拉撒半月之久地阿哥们眼睛生痛。但他们一个个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愣愣地看着皇太后进殿,看着鱼贯而入的重臣,等待着命运对他们为君为臣的宣判。
十三阿哥胤祥干咽了几口唾沫,拿起这半月调查的结果,在大殿上宣读起来。
胤祥读得很是有气无力,读得四阿哥胤禛又是高兴又是狐疑。调查的结果显示,半个月来,裕亲王、胤祥他们是徒劳无功地,这让胤禛对几个时辰后自己即将登基感到极度兴奋。但他对胤祥的心不在焉很是不解,这个他即将倚为肱骨心服的怡贝勒,甚至还读得错字成堆仍惶然不觉,似乎对他的胜出毫无兴奋之色!
殿上众人也发觉了胤祥的失态,凌啸却看看几个面面相觑地阿哥,马上再次使出了“暗示”之法,给康熙灵柩一跪磕头后,沉声道,“半月之期行将结束,四阿哥牵涉德妃案的调查毫无结果,怎么着这也算是小事吧,所以,我请示太后老祖宗之后,决定明日正式昭告天下……”
“慢!师傅,你觉得这是小事?!”老十四噌一声嘣了起来,眼中泪水滴溜溜直转,兀自不肯流下来,尽管德妃背叛了他,可德妃毕竟是一直以来疼他的母亲,不明不白地死了,他焉能不痛苦,心中更是对同胞哥哥恨之入骨,“皇祖母,有人要谋害您这一国之母,难道这幕后凶手能叫做孝心?他还要杀掉皇阿玛给朝廷留下地一大溜忠心重臣,难道他这还能叫忠心?四哥就身处这样的嫌疑之地,您就放心?万一所托非人,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
凌啸暗喜这搅事棍子又发飙了,等到废太子和八阿哥群起掺和声援之后,凌啸不等太后说话,把两手一摊,耸肩无奈地道,“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唉……”
第 2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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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90 章
几个皇子品出味来,针锋相对,七嘴八舌纷纷出言。
“宁缺毋滥!不查明真相,谁敢放心……”
“可先设立监国啊,八王议政将就着……”
“还可以让四哥自己去查,搞清楚再登基……”
……
一丝欣慰的微笑从太后眼角闪过,眼瞅着就要故伎重施,顺势而为,把那日的查不出就登基的承诺给废除掉。
胤禛心头大急,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样的地步?他到今天才算是明白过来,太后为什么叫太后,原来是脸皮太厚!
胤禛知道自己需要帮手,眼睛扫过这几天刻意拉拢的五弟、七弟,但嘴上却咳嗽一声,轻轻叫道,“十三弟……十三弟?”
十三阿哥听见了四哥的呼唤。
可他却不是老十那样的粗筒子,他心思很是伶俐,参与调查这谋害太后和重臣地案件之后,他就能看到更多的卷宗,看到他以前看不到甚至不想去看的东西,只要有一点判断力的人,都会明白到德妃深涉其中,都会明白到没有其他阿哥能动员到德妃为他们办事,也会明白到十四弟没有那样的本事和能量!而昨日的德妃之死,更是深深刺激了胤祥,无论幕后指使的人是四哥还是十四弟,敢于牺牲生身之母的人,怎么说,也算不上是以孝治国的大清朝最佳接班人吧!
列祖列宗四个字,真正吓住了的人,只有他老十三一个人。
胤祥把脸缓缓转向皇太后,却在胤禛以为他会为自己仗义执言的时候说道,“皇祖母,孙儿有些头晕,想先退下去休息一下。”
第三百五十二章 四阿哥的绝招
十三阿哥的忧郁而退,使得胤禛彻底变成了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太后笑了,凌啸笑了,众位阿哥们也笑了。随着胤祥的离去,大殿上的形势,突然对想要废黜四阿哥的各种势力有利起来,胜利在望的关头,人们却一下子寂静起来。
人往往就是如此,危险逼近之时,大家还知道同仇敌忾,可一旦到了最后的临门一脚,每个人反而会顾忌起许多利害关系起来。出于对主导废黜大事这一恶名的忌惮,裕亲王、佟国维、废太子八阿哥等人望着皇太后,希望太后能率先一锤定音。皇太后在这一刻也心境复杂起来,对康熙生死全无把握的她,毕竟是个弱女子,只好望向凌啸,希望他率先提出暂停四阿哥登基之事。凌啸不是傻瓜,这等烫手山芋,他怎么会冒冒失失地去接?所以,一事不烦二主,他将眼睛盯向早已和四阿哥势不两立的胤禵。
胤禵略一沉吟就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果不能废黜四哥,他可比不得太后和凌啸,前者是即将升级为太皇太后的举国之尊,后者是有着天年丹书保障的熏天权臣,都是新皇帝不敢轻举妄动马上对付的人物,而唯有他自己会受到四哥狂风暴雨的打击!不愧是有担待的“平乱之君”,年少志大的胤禵一甩辫子,跨前一步对皇太后一躬身,一咬牙,就要将那首倡废黜的狠话说出口来。不料有个人比他更能咬牙,说地话也更狠。
抢话的,是已经人憎狗嫌,茕茕孑立的四阿哥胤禛。
胤禛强忍着对胤祥背离而去的愤懑,一眼扫过废。太子、八阿哥的讥诮面容,膝行几步抢先说道。“皇祖母、师傅,胤禛虽蒙皇阿玛垂青,名列遗诏新君首选,但此刻牵涉到德妃娘娘谋害太后和重臣的嫌疑之地,无论案情怎么扑朔迷离,无论是遭人陷害,还是处世不谨,总之,十四弟说得对,这等事涉江山重任地大事。不查个水落石出,胤禛就算继位了,也名不正言不顺,无以服天下人之心!”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抹汗欣喜。看来四阿哥要俯首认输了。老八却悚然而惊,他已经听出了胤禛的以退为进之意,偏生习惯于维护自己不为己甚的形象,无法插言进去,心思急转之下。对九阿哥胤禟眼色急扫。胤禟堪称老八的腹内蛔虫,咄咄逼人地急急插话道,“哦!四哥有此觉悟。好生难得!既然如此,四哥也就别为难皇祖母和师傅了,主动引咎请辞吧!”
胤禛冷冷一笑,瞪视九阿哥亢声道,“我为什么要自己主动请辞?!”
胤禟哈哈一笑,盯着四阿哥进逼道,“你不是自己名不正言不顺?!”
胤禛霍然起身,向老九怒目而向,“你是要我辜负皇阿玛的一片苦心?难道你是要公然夺抗旨嫡?难道皇阿玛所说的话就真的毫无分量?”
胤禟也不示弱。对老四咧牙躇眉,“我还没有等到你正式登基的时刻,就抢先被你盖上一顶大帽,难道你刚才所说的话就只是良心忏悔?”
……
两人在大殿之上一左一右地针锋相对,言辞犀利到都可以闻出血腥味了,害得大家的头随着他俩猛然转来转去。凌啸看着四阿哥地怒容,突然有了一种兔子就要脱笼的感觉,而胤禟每每和他争辩一句,凌啸的那种感觉就越强烈,看来邬思道的策略就要落空了。
邬思道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既然康熙没死地可能性很高,那大家就都不要脚踏两只船,利用遗诏给予的权利,加上这个案子的重要性,利用大殿上阿哥们的心思,给老四戴上一层枷锁,逼迫他当众承诺,三月国孝期间,他只能先领监国位,太后和凌啸依然主导案件调查。
果然,凌啸的感觉很准确,未来地雍正帝手腕的确高明,在胤禟一不小心问出“那你想要怎么办”之后,胤禛在大殿上高声侃侃而谈,“不错,我是身涉嫌疑之地,可嫌疑之地是什么?不就是有人怀疑我谋害太后、师傅和一帮重臣吗?好,我这就对天发誓,大举册封他们!”
众人全部一愣的时候,胤禛快步绕到殿角,抓起本来准备给康熙灵柩描金色棺纹地一支毛笔。饱蘸金漆油汁,在康熙偌大的朱红棺椁上笔舞龙蛇起来。写罢,胤禛啪地一声掷笔于地,对张廷玉不容置疑地命道,“衡臣,你来宣读!”
张廷玉看着这棺椁上的金字,干咽了一口唾沫,抑扬顿挫地读了出来。
“列祖列宗、皇阿玛在天之灵明鉴,胤禛得皇阿玛垂青,受命于天,现对天起誓而册封如下:遵皇祖母为太皇太后,如太皇太后七十大寿前不明薨逝,胤禛将遣尽所有嫔妃宫女,苦行无乐以度余生!封裕亲王福全、镇国公凌啸为世袭罔替之一字。并肩亲王,除秉遵皇阿玛天年丹书以外,吾将以帝位永葆两人天年,胤禛承家国之重,不敢给予两王再加权柄,但只要两王不起兵谋反,誓言决不削除现有职权!佟国维、陈廷敬、张廷玉三人,也将获天年丹书,自身天年可保,子孙保命三次!皇子兄弟者,此誓,胤禛但有违反,无颜姓爱新觉罗,天下可视胤禛为窃国王莽,群起讨伐!”
等他念完,满殿无声。
真***绝招,好一招釜底抽薪,好一招壮士断腕,好一招自请入瓮,辟尽所有流言蜚语,将殿中有权干涉废立者一网收买打尽!
看看已经目瞪口呆的皇太后,凌啸知道她再也没有了言语。你太后要是不明挂了地话。人家老四都再也不过正常的性生活了,如果他不玩断背和飞机的话,这就相当于是守活鳏,还有什么誓言,能比这更打动守了一声活寡的太后?!
再看佟国维、陈廷敬、张廷玉三人,已经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他们三个,如果没有于国于朝廷滔天地功劳,他们再活八百年,也捞不到一个保命一次的铁券丹书,何况是自己天年子孙保命三次地丹书?现在只要他们拥立胤禛,这一切就都会有了,人活一辈子还图什么?!
裕亲王则完全快陷入疯狂的欣喜之中,身为康熙亲哥哥的他,在亲弟弟手下干了这么久,甚至不顾战场危险屡次参加征战。为的是啥?还不是梦寐以求的世袭罔替铁帽子!如今,这铁帽子就摆在眼前,只要他不再反对四阿哥登基,马上就可以把孜孜以求的铁帽子唾手可得!
而凌啸,他已经被老四的果敢刚毅惊呆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得到皇帝的位置,这个中枢机要的帝位,就意味着他可以赐予,除了杀戮外,他还能用荣华富贵去收买一切。实在是化敌为友的无敌利器!一字并肩亲王,只在野史小说中出现过,是个名不见经传地爵位。它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凌啸倒知道是一个笑话,一字并肩王,无非就是来日西市口砍头,一刀下去,肩膀就成为了一字相并的“亡”了!
可深知各人心求的老四,用了自己的爱新觉罗姓氏为他们的天年做了担保,凌啸已经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对,再敢吱一声。胤禛就敢当众宣称凌啸想要谋反!毕竟,如此地一字并肩亲王他都不满意的话,老四就会指责他想当皇帝了。
凌啸也被胤禛用颠覆康熙威信来达到自己目的的智慧所震撼。他只要看一看五人的反应,就知道胤禛成功地把康熙给卖了,彻彻底底卖得干干净净。
皇太后即使不明死亡,康熙也不会此次用绳子把阳根结扎掉;裕亲王一直活到康熙驾崩,康熙也不会给他世袭罔替,而那三个宰相做牛做马,到最后,康熙也最多只会给他们画像凌波祠配享祭祀地待遇而已,铁券丹书想都不要想!
“雍正”皇帝果然不简单,一副棺椁书法,彻彻底底地将康熙给埋葬了,而凌啸相信,他取得帝位之后,接下来还会大封群臣。所以,就算康熙过几天回来,康熙也会骇然地发现,支持他的人会少了很多。而到时候,胤禛一句“哪里跑来的冒充者”,就可以把康熙给治得死去活来!
大殿之中仍然死一般地寂静,但谁都明白,此刻每个人的心中想法都已经变了质。
皇子们却急躁得绝望了起来,他们是棺椁金字上只字未提的群体。
胤禛收买太后和重臣的这一招,不仅匪夷所思到他们都没有想过,而且效果之好,从皇太后和重臣们的神色上就可以看出来。此刻,即使他们想要反驳,宣称自己登基还可以封得更牛,却已经毫无用处了,因为相比四阿哥,他们少了一份遗诏上提名的名正言顺!想到刚才大家把老四得罪得太狠,废太子惊慌失措,十四阿哥面如死灰,老九则腿股颤栗,而老八一看佟国维嘴角隙动,就知道他要卖主投荣了。
佟国维干笑一声,看看有些失神的皇太后,却向还在心中百转千回的凌啸躬身道,“驸马爷,您身兼太子太师,受大行皇帝重托,此时此刻,需要打起精神,做一个决策啊!其实不瞒您说,上书房和六部这些时日可算得上是忙疯了,全国二十行省万里疆域,多少财经、政务、防务、漕运、海疆、农桑、治安教化之事,就等着中央机枢决断呢。我们几个忙得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可有些事情实在不是我们人臣可以决定的。真正切切就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您要马上请皇太后定下来,那真是国家至福,是社稷至福,是朝廷至福,也是皇家至福啊,我地王爷!”
他最后对凌啸叫的这一声王爷,听得阿哥们齐齐暗骂他无耻,可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他引得望向了凌啸。
这也不能怪别人,谁叫遗诏里有明言,要皇太后和他凌啸携诏册封新皇的!他不表态,大家都得不到四阿哥慷慨赐予的好处呢!
第三百五十三章 忠雍亲王
一个人的目光或许是无形的,但三十几人的目光盯视在身上,那绝对会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压力。此刻的凌啸,就能够感受到这种巨大的压力,那感觉,相当令人窒息!
让凌啸感到窒息的,不仅仅是因为大家在无形地逼迫他表态,而是四阿哥玩政治的手段。让凌啸感到心寒。他直觉地发现,并且第一次悲哀地承认,自己和胤禛在这方面的差距,大到了让他如芒在背的地步。这乾清宫大殿上,刚才还是同仇敌忾一致废四的局面,老四却仅仅是轻舞一通鸿毛,马上就上演了一场惊天大逆转,无论是谁,都无法遏制住内心的那种胆寒。
第 2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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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91 章
因为,老四不仅仅向凌啸展示了他的智商很高,高在他之前敢于谋杀所有重臣,高在他勇于打破一切框架。同时,也透露了,他登基后将如何瓦解勤王军系统的方式:收买,不顾一切的收买,颠覆和超越自己能给予勤王军将领的收买!
皇太后轻轻咳嗽一声,传到了凌啸和胤禛的耳中。胤禛是把它当成胜利的信号来看待,孩子般温婉地无声笑了起来,而凌啸把它当成一种催促,无助的感觉弥漫开来。
政治斗争,无非就是在规则内承诺以结盟和背叛以牟利,谁的承诺能令人坚信,谁的利益能给的更大,又不违反规则底线,谁就能w!
老四抛出地利益谁也无法抗拒。而他作下的抵押也大得足够。皇帝的位置,并不是一劳永逸的,是要靠屁股一天天苦苦去做的,人心向背和自身名声,都是能影响到帝位稳固的因素之一,人家把自己地姓氏血统都拿来给承诺当抵押。用日后当皇帝的根本正当性来为六人的利益作背书,谁还能不信?!
凌啸不得不承认,这乾清宫的回合,四阿哥胜了,胜得他心服口服!
回过头来,凌啸看到了皇太后眼中的惭愧和犹豫。凌啸一点都不能责怪太后的惭愧,人都是有幻想的,谁能指责一个老女人对他孙儿在未来或许会废除减丁的幻想,尤其是在太后已经得到了一个保证之后!但太后在面露愧色之后还要犹豫,凌啸却绝对不能原谅。因为。他知道皇太后已经内心动摇,也知道她在犹豫着要不要把康熙没死的消息当众将出来,这是唯一或许可以阻止四阿哥登基的理由了。可凌啸也知道,讲出事实不仅于事无补,还可能会害得自己这透露者。会成为多数派地挡路石!
一向喜欢抱粗腿的凌啸,现在依然没有改变这种习惯。毕竟,这种重要时刻,有四张嘴的裕亲王他们,比自己的腿要粗。而康熙去给顺治送终的决定秘密,不仅仅是秘密,而且是丑闻。一没有人证物证。二,还是在乾清宫重地,在康熙皇帝灵柩之前,当着众臣子地面,狠狠地抽孝庄和康熙的脸!
只需要老四此刻咆啸一声凌啸在谤辱君父,凌啸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他可不想朝廷专门为他兴建中国第一个疯人院“颐养天年”!
凌啸死死盯住太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太后,大行皇帝已经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孙臣恭请懿旨:是不是现在就宣布四阿哥克承大统,明日令钦天监择一吉日登基?”
此言一出,好多人都松了一口气,而胤禛却心中猛然一顿,心中警觉起来,这厮先前不是说过正月十六登基的吗?看来,凌啸是想拖日子!可惜这事情还真轮不上四阿哥说什么,即使他现在就有权下圣旨了,但在登基告天之前,名义上,他的登基之事的操办权却在皇太后和凌啸地手里,这就是为什么封建王朝有“拥立”这个词汇的原因。
但胤禛已经取得了基本的继位名义,他有绝对地自信,能度过皇帝这一职业的“襁褓期”,所以,不等太后望向裕亲王他们,胤禛马上对太后一跪道,“太皇太后,我……朕……孙臣以为……师傅说得很有道理,这几天,孙臣还要好好给皇阿玛守灵,~哇!皇阿玛他老人家去得好冤啊……皇阿玛名为守成,实为开创,为我大清打造了……”
胤禛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却两只耳朵竖得老高地听着太后的回答,凌啸很佩服四阿哥此时的心机,连哭泣音量的大小都注意到不压住太后的音量,这种心思,真正悲恸的人谁会去管?
直到太后对凌啸说出了“准卿所奏”,胤禛的哭声才恢复了哀嚎的响亮,尽管大家都明白他实际上心花怒放喜极而泣。
佟国维猛不丁大喝一声,“参拜新皇,行三跪九叩之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差不齐,甚至缺了几人声音地参拜声在大殿响起,宣告了新皇帝的诞生,至于这皇帝的年号是不是还叫雍正,和大家一样行了礼的凌啸也不知道。翻云覆雨手把历史变的面目全非,雍正也罢雍歪也好,他都不想去管,凌啸只想知道一件事。
康熙啊康熙,你是去奔丧罢了,又不是去生孩子治花柳,用得着个把月都不见人影吧!
历史却有其相似性。
正月十六,凌啸亲耳听到胤禛宣布年号叫作“雍正”的时候,他苦笑了。谁叫老四被封为雍贝勒,也经历了一场名不正言不顺的争斗呢,取这样的年号,实在是名至实归。不过,凌啸却没有心思为雍正去感叹。正月十七,钦天监择定了黄道吉日,就是第二天的正月十章?
邬思道苦笑一声,摇头道,“要说你现在还能阻挡皇上登基,那是个笑话,他唯一忌惮的人,是圣祖爷回来!要说皇上不知道圣祖爷去了五台山,打死我都不信。为何不封你忠勇亲王?哪怕是封你一个中庸亲王也行啊,你又不是真地忠心于他,干嘛非要封忠雍亲王?!而且他把这个封号明发天下,就是防着一件事……圣祖爷如果安然回京,这个封号圣旨,就很可能使得圣祖爷不会第一个来找你!”
凌啸大吃一惊站起身来,把圣旨翻来覆去横看了又竖看。难怪雍正帝要把凌啸捧得这么高,如果他不是在玩历史上对付年羹尧那样的捧高摔痛手腕的话,那就肯定是邬思道断言地那样,让万一侥幸的康熙对自己横生误会。而做过皇帝的人都会疑心,康熙看到自己得到了千古殊荣的一字并肩王爵位,定会怀疑这很可能是交换的报酬,而那忠雍的王号,更是给自己贴上了一副四爷党的面具。康熙未必全信,但绝对心中警觉,第一个要找的人,很可能就是没有被封赏过的臣子!
如果真地是这样,那将绝对是康熙的悲哀,至少现在的京城之中,凌啸还找不出一个既对康熙有寄望,又手握京畿兵权的人!
邬思道看凌啸的担忧脸色,他就知道这二公子已经信了这是老四的阴谋,但邬思道却感到心里面正受着强烈的震撼。他不知道康熙有什么让凌啸如此“心仪”,直到自己铁稳如山富贵已极的时候,还在为杳不知踪迹的康熙而担忧。可邬思道明白,换了其他人是凌啸的话,绝对只会向前看:两代皇帝的保证如果兑现的话,就尽情享受这位极人臣的尊荣生活,有良心的为百姓做点事情,没良心的作威作福地钟鸣鼎食。要是保证出现一点不兑现的苗头,郭子仪那样放弃兵权、吴三桂那样誓死力争,都会是榜样。
总之一句话,眼前的二公子,显然是解不开一种心结,已经纠缠到了愿意放弃尊荣顶天,也要换回康熙的地步!
凌啸的确有心结,而且这心结有些贱。苦苦挣命的时候,他很想富贵和安全,可这些东西真的暂时得到了之后,他又强烈地记起自己的历史使命。他不得不怀念,当初和康熙君臣相得借机兴国的那段时光。
对这段美好时光的怀念如此强烈,以至于凌啸一拳擂在了桌子上,苦闷问道。
“先生,大母和胡骏他们现在都没有猎鹰回信,你说,皇阿玛可不可能跑去了福建?!”
第三百五十四章 登基前一天
邬思道还没来得及回答,雍正赐予“忠雍亲王”封号的威力就展现了出来。
随着前堂几声急促的呼叫,风尘仆仆的豪成身披大氅冲了进来,不容得凌啸叫声哥哥,挥手就给了凌啸啪啪啪三个耳光,打得他头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你个畜牲,为了一个亲王爵位就认贼作父,卖祖求荣!啊?乾清宫亲口宣布仇人继位,你就没有一点心虚?!”豪成显然是回京给康熙奔丧祭吊来的,黑氅上的白雪随着他的动作,大片大片地落下,但比白雪还白的,是豪成气白了的面孔。他显然不能接受杀父仇人登基继位的现实,更不能接受由弟弟亲口宣布仇人继位!他一把扯起大氅,抽出腰刀刷地猛划一刀,“好,我纳兰豪成今日与你割袍绝情,绝对不阻你荣华富贵!”
邬思道没有料到豪成从湖北赶来,也没有料到他是这样的火暴脾气,一时间瞠目结舌,万千想要帮凌啸解释的言语,顿时卡在了喉间。豪成猛然将半片氅裙掷于地上,眼泪迸眶时就要转身决绝而去,不料凌啸已从愣怔中惊醒,暴起一掌劈在豪成后颈之上,豪成歪倒前喃喃说道的话,让他心都痛得缩成了一团,“好弟弟,要献哥哥的头去邀功吗?”
豪成被沈珂背下去之后,凌啸颓然跌坐椅中,邬思道刚刚发现他的面色不对,就见凌啸脸上潮红忽然一聚。顷刻间化作一口鲜血,噗地一声喷了出来。血雾散尽,凌啸已经急怒冤郁齐攻心,竟然昏死过去。
公主府顿时慌成了一片,公主、先生、管家、亲卫都在满园奔跑着呼唤请大夫,平日少用地中门也顿时大开。几十骑马踏连环地夺门而出,分道扬镳各奔东西而去。
这种紧张的场面,斜对面街口一幢宅院内阁楼里的两人看在眼里,惊在心中。
年纪长一点的全身黑衣之人还没有说话,一个三十多岁的读书人急了,不及放下千里望,一指东西分奔而去的骑兵惊叫,“不好!卫令你看,东去地,显然是去通州大营调兵的。西去东直门的,显然就是宫里报信的人,完了,凌啸定是猜出了什么!早知道这样,我尹泰何必要去驿站找豪成?!”
被称为卫令的长者心惊了片刻。细看之下,马上就在心里对尹泰大为鄙夷,真不知道以他这种观察力,是如何曾经做到了文英殿大学士的!
但这尹泰曾经地位不低,堪称熙朝当主考官次数最多的人。又是场面上见得光的,他也不敢开罪过甚,只好摇头苦笑道。“尹大人,如果西去进宫报讯,那报讯之人里面必定会有凌啸本人,可是没看见他啊!如果东去调兵,那他凌啸调兵干什么?搜查抓人?兵丁还不如捕快衙役好使,而且九门提督绝对不会许他进城呢!起兵造反?你别忘了,他只有区区两万兵丁,又是坚城之外,在近二十万京畿驻军之中。没等打到九门提督面前,就被一帮重臣在城头一呼,马上就进退两难!”
尹泰闻言脸上一红,知道自己看偏左了,讶然道,“那、卫令,为何豪成进去之后不到片刻光景,凌啸府上就慌成这样?说不通啊!”
“兹体事大,看看再说。”端起千里望向凌啸府内窥视,卫令良久才说道。他已经懒得再理尹泰这书呆子,只是笑得更加苦楚,你尹泰在驿站满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地撩拨豪成,气得哥哥火冒三丈地回家找弟弟算账,要是没有一点动静,那才是怪事呢!
“的确是怪事啊!”凌啸不等亲卫们请到大夫,已是幽幽醒来,除了看到欣馨在床头垂泪以外,就听到邬思道在门口自言自语。
先生觉得什么有怪,凌啸此刻完全没有心思理会,他还在为豪成的指责感到心痛,为自己地处境感到冤得慌。在四阿哥得胜的那一个晚上,他不是没有想过一溜手雷扔进乾清宫,炸得满清皇子们全体人间蒸发,可自己的五百亲卫儿郎就得要殒血紫禁城,从森严多兵的禁宫中逃脱,那是想都不要想的!而天下大乱尸殍遍野地惨剧,凌啸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更何况他自己也只怕逃不出紫禁城!
可惜,这些难以言明的无奈,豪成这样的愤青哥哥是不会明白的,要是凌啸责怪自己没有献身精神,那他还不能理解周总理为何不想办法在重庆和蒋介石同归于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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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92 章
邬思道见凌啸醒了,也看见他将高兴泪流的欣馨公主紧紧拥在怀中,但邬思道却不得不打扰他们地亲密,“二公子,此事怪之又怪!我问了大公子的随从,他们是一个半时辰前赶到京师南水驿的,当时,忠雍亲王地圣旨应该没有印成邸报吧,南水驿站又别无大员重臣下榻,大爷是如何知道详情的!恐怕……恐怕你得要去找他谈谈。不,他现在一定不想见你,还是我去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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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凌啸府里风波一片的时刻,雍正帝也没有闲着,当惯了孤臣的他当起孤家寡人来,也当得驾轻就熟,只是,凌啸感到冤屈的时候,殊不知胤禛比他憋屈一万倍呢!
胤禛再也不能在乾清宫呆下去了,他已经搬到了养心殿。不仅仅因为乾清宫被他当成了“囚禁”阿哥兄弟们的监狱,而且,面对康熙棺椁上面的金字承诺,让胤禛心中郁闷得恨不得想大开杀戒。
为了中枢名分,他牺牲了很多,如果封太皇太后算零售的话,铁帽子王飞出去两顶,铁券丹书就更是批发,还押上了自己的姓氏血统和后半辈子地性福!这一切对权臣们的妥协,都让他相信,古往今来,只有他这个皇帝干得最窝囊,连人家汉献帝都不如,毕竟,人家是被动,自己却是主动。
帝位得来甚为不易,胤禛就更加不能允许别人推翻它!于是,养心殿里面圣旨迭发,其中有两道,把上书房里面的三个宰相都给惊呆了。
第一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洋夷兵逼福建,朕当日恰逢兵火,吾国海防之弱令朕寒心彻骨。前已有圣祖明诏,令忠雍亲王兴建福建海军,以抵御南洋。朕今日秉承皇考遗愿,居安思危而心忧北洋安危,拨库银一千万两,着兵部工部叙议,一需重建登州海军,二于天津卫兴建新式海军,拱卫北洋。钦此!”
三个宰相心里都是明镜一样,都知道雍正居的什么安,思的什么危。京畿陆军云集达二十万之众,又有高大坚城保护,某人的两万军队,在朝廷全力防范之下,不会有什么威胁作为。但怕就怕,一旦他日放松了戒备之后,那人的军队忽从海上突袭而来,措手不及的时刻,才是最要命的!但如果松江以北有两支水师节节抵挡,情况则完全就会从容得多呢。
所以,这第一道圣旨,虽然宰相们觉得有些浪费,可毕竟端人饭碗服人管,他们没有办法去反对,但第二道,就让他们多多少少有些内心抵制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值此家国不幸之际,京畿丰台大营、京西三营、京北三营、禁城两营、大内侍卫内卫、步军统领衙门诸军,咸皆秉承忠贞安守奉诏,不为小人所动,方致此承平交替,诚乃社稷之福。着赏上述驻军俸饷翻两倍,各军将领俱升两级,以褒奖忠良,勉励日后!钦此。”
佟国维大惊之后又复大喜,无他,儿子隆科多已经应为自己的火线投诚被升为善捕营统领,再加封赏,赫然就是一个从一品重臣了。
而陈廷敬、张廷玉看看这份圣旨,两人却全都无语地倒吸一口凉气,二十万军队饷银俸禄翻两倍,那该是多大的一笔开支?整个大清朝满打满算才能养活六十万军队,而且还是要把俸饷本就最高的京畿军队的俸饷翻三倍,对国库的压力之大,不下于再增养百万绿营呢!新皇的做法,完全是置国库储备于不顾,要不是凌啸去年从罗刹勒索来的黄金,只怕户部都要开始全国增税了!
但他们谁也不敢去雍正面前谏阻,他们都能理解新皇的苦衷。在乾清宫为了得到帝位,皇上已经背上了不得削减凌啸权柄的枷锁,而没了十三阿哥的全忠辅助,他不得不借此大收军心。而且,毕竟他也还没有触犯“不改祖制父命”的三年服阙制度,要是三个宰相前去啰唆,皇上可以翻出好几份康熙褒奖京畿驻军的旨意来驳斥他们,弄不好还会被多疑的皇上认为他们有异心呢!
不过,有一个当事人却敢对这新皇谕旨大加鞭挞。
晚上,凌啸面对这些明显是防范他的旨意,气得七窍生烟,“日!老子辛辛苦苦挣来了钱,你就这样地糟蹋?!好,和老子比钱多是吧……”他的话声未落,邬思道也还没有来得及劝慰他,就见蒋皆思手捧一样东西快步进来禀报,“王爷,外面有一个人求见,他、他要我给您递上这个,说您看了就会见他的。”
凌啸一眼看去,只见蒋皆思手心里所捧的,是一张满是血迹的纸片,不用擦拭他也认得,赫然就是伟人图像!
他的屁股如装了弹簧一样地蹦起来,心花怒放地暴吼一声,“快请!”
蒋皆思去了,凌啸喜不自禁,雍正明天才登基大典,来得及啊来得及!
邬思道却心中一沉,纸片上的血迹好生不祥!
第三百五十五章 玄烨晕了
凌啸和邬思道在西花厅见到了来人。
四十多岁,精干而疲惫,苍白贫血的脸色告诉凌啸,他还似乎有伤在身。但他的面孔却有些陌生,凌啸细想片刻,知道自己肯定曾经见过他,可应该是那种一晃而逝的模糊印象。不过这人的眼神却别有一种单纯的执著,沉静的表情更让凌啸感觉得到一种信任,尽管这种信任,大部分是来自于那张人民币残片。
“奴才奉先殿守灵侍卫卫令席击叩见驸马爷!”客人跪在地上自报家门,泪流满面啼泣道,“王爷,康熙爷没有驾崩!奴才夤夜至此,乃是来请王爷擎天保驾的,驸马爷……皇上他老人家受了伤啊!”
虽然凌啸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也长久以来就等着这一天,但他仍骇然紧张地蹦起来,一把抓住席击的肩膀,脱口追问道,“皇阿玛受伤了?他老人家现在何处?快说,我都急疯了!”
凌啸对康熙的关心和五台山之行的知情,顷刻间溢于言表,这倒使得席击反而一愣,心中有了狐疑,口中自然就犹豫起来。但他很快就把犹豫抛开了,他已经别无选择,因为他今日已经观察了凌啸府上整整一个下午,内廷中一些眼线传递出来的信息,让他根本就不敢去找别人,而最要命的是,康熙已经命在旦夕。形势,逼迫得席击不得不信任凌啸。谁叫凌啸是康熙昏迷前唯一叫唤地人呢?
席击干咽一口唾沫。他本来还准备向凌啸详细介绍奉先殿守灵侍卫的特殊性,还想把这一月来的险死还生说一遍,想要在谈话中最后确认一下凌啸的忠诚,可凌啸已经一句话把他顶到了死角之上,尤其是凌啸的泪水流速已经只能用“迸”字来形容之后,席击唯有说道。“驸马爷请跟我来!”
凌啸二话没说,就要跟席击而去,邬思道大吃一惊,伸手扯住,看看在花厅门口讶然站住的席击,担心地低声说道,“会不会是四阿哥地诡计?他见过你那人像纸片,搞不好是雍和宫喇嘛在皇上身上抢到,故意来诓骗于你?”
席击耳目甚聪,听到邬思道的话。怒色乍现,猛然间一把扯开上衣,满厅烛光下,就见他的胸膛上有紫黑的陈年伤疤,赫然就是“苏克萨哈乃吾父”七个字。他盯着邬思道一字一顿道,“若非皇上之命,就该是我来盘问你们的可信不可信!好,驸马爷,你带上你的亲卫。但你要记住,奉先殿守灵侍卫可都是蒙受皇上大恩的,倘使你敢害了皇上。上天入地,我们也会杀了你!”
邬思道苦笑一声,自己不过是谨慎一点罢了,谁知道竟然惹恼了一个康熙眼前的红人,当年鳌拜灭了苏克萨哈满门,而眼前的席击,显然就是幼年康熙偷偷从鳌拜的灭门屠刀下救出来地,难怪会担任奉先殿守灵侍卫卫令,担负贴身护卫康熙南巡要职了。这种蒙受康熙救命雪仇之恩的老侍卫。要是也不忠诚的话,那天底下还真没有了天理。
在邬思道开始为远赴五台山的老太太一行担忧的时候,一百铁忠亲卫地环护之下,凌啸随席击很快就出了府邸,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康熙居然就躲在他府邸斜。对面的宅子里面。四个全身是血的奉先殿侍卫,三个文臣模样之人,其中就有和凌啸有过几面之缘的尹泰,一起挡在一个厢房门口,戒备地望着凌啸和他地亲卫。
凌啸已经无从揣测这个宅子之前是不是用来监视自己的,他回头对胡涛轻喝一声“调兵警戒”之后,就满心惴惴地推开侍卫们,向屋内走去,去看他心忧了一个月的康熙。
略一环视,地上倒了几具死尸,那服饰模样显然就是侍卫们找来地大夫,却不得不灭口守密。康熙在一方雕花炕榻上盖被而眠,凌啸几步跑过来,被鞋踏板绊得顺势就趴在床头,怔怔凝视着康熙。
眼前的面容,的确是千真万确的康熙,但很显然,他即将会从康熙变成没有光环的玄烨,康熙是赶不及明日登基大典的了,因为,他不仅身上有血迹,而且还面色飞红地昏迷着。
“席击!皇上究竟怎么啦?!伤到了哪里?”在叫唤十几声皇阿玛,却得不到回答之后,凌啸一把起身揪住席击问道,强烈的失望深深打击了他,玄烨显然是在生死线上挣扎,他可不是赶来为康熙送终的,感情上,需要上,都不应该是这样。
没等席击说话,和凌啸有过几面之缘的尹泰答道,“驸马爷,臣略通医理,皇上身上都没有受什么大伤,都是逃亡途中荆棘树木挂撞而破地皮外伤,侍卫们忠心护住之下,皇上也没有受到贼子们的喂毒兵器所伤,只是听说皇上曾经在拒马河落水过,后来一直高热不退,前天进京就越发不妥,这两日大部分时间都昏迷不醒,这几个诓出来的太医知道是风寒之症,偏偏药石无效束手无策……驸马爷你是神医……”
凌啸大吃一惊,寒冬腊月落水逃亡,只怕不仅仅是风寒,搞不好是古代死亡率极高的肺炎。但他不是医生,也不懂得药剂,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救玄烨!
所谓病急乱投医。
凌啸忽地记起了一件事,非典流行之后的几年,他也开始老老实实地打过很多疫苗,其中就好像有个什么五年免疫期的肺炎疫苗,对免疫学一知半解的他,拿出了把自己当牛痘的牛一样,更把玄烨死马当活马,吼叫着要人找来了刀刺、芦管和烈酒,管他三七二十一,在玄烨手臂上乱扎。取出些血肉模糊地体液往自己身上刺开沾入,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发烧产生抗体,更不理会什么血清血浆分离,又从自己身上把血水乱吸一气,给玄烨扎输进去。总之,一切都是瞎忙活一通。席击等人差点要怒骂他残害圣体,没有一个人懂得凌啸在干什么,因为,凌啸也不懂得自己在干什么。
这一夜,除了玄烨手臂上多了几十个血肉模糊的小眼以外,也没有见到玄烨他醒过来,显然凌啸的瞎办法不能奏效。
倒是三千勤王军赶到东直门外,才让席击等人彻底相信了一件事,凌啸不想出卖他曾经是皇帝的岳父!但勤王军的异动,惊呆了四阿哥新任命的九门提督。九门坚闭不开还不算,而且不等到天亮时分,丰台大营全军出动,顶风冒雪地驻扎朝阳门外,严密监视着这里地一举一动。辰时三刻,内廷更是有太监上门,敕令凌啸兵退通州,并宣他进宫晋见,去参加雍正皇帝的登基大典!
这一下。内城戒严,外城屯兵,京师气氛崩然紧张。让将在午时即将上演的登基礼仪,也蒙上了强烈的不安情绪,百官震撼之余尽皆揣测,难道是凌啸要谋反?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城外马上传来了消息,勤王军退回了通州,而当今皇帝的师傅凌啸,也已经进到了东华门,正往太和殿──大典必用的金銮殿而来。
养心殿里。被勤王军忽然异动搅和得一夜没睡的雍正火冒三丈,要不是大典必须皇太后和凌啸携诏册封,自己又立下了重誓的话,他恨不得把莫名其妙的凌啸砍个三千六百刀方才一解心头之恨。
“秦苟儿,去娘娘那里,给朕弄些东西来敷敷,不成的话,弄些淡粉来也行!”胤禛看着玻璃镜中自己地黑眼圈,想想等下凌啸就要和上书房大臣们一起过来养心殿了,心中对他昨晚的装神弄鬼腻怒万分,只怕午时大殿之上,自己是不能展示一副煌煌威仪的帝王之相了。
秦芶儿答应一声正要步出养心殿,不料迎头撞上同为雍和宫太监的梁珠儿,秦苟儿一指东暖阁,伸一下舌头飞也似的跑了,他可不敢和这梁珠儿多说,梁珠儿一直就神秘得紧,在雍邸就是专责家庙地大太监呢!
“什么,文觉师傅他们回到了雍和宫?事情办得如何?”雍正听了梁珠儿的禀报,眼睛立刻放起光来,但很快就在这太监的摇头汗颜里黯淡下去。
梁珠儿感受到了雍正的威压,额头冒汗地说道,“万岁爷,文觉师傅说,他们在五台山搜寻了两天,总算是找到了……找到了席击一群人的行踪,不过,那些人地武功很高,而且一个个悍不畏死,文觉师傅带的人手不足,未能把他们留下,一路衔尾追杀下来,眼看就要把席击他们逼进拒马河河套之中,不料前天我方遇到了一群更疯的,看到和尚喇嘛就杀,二话不说提刀放箭打铳,敌人人数多达五百之众,又骑了马速度奇快……他们虽是继续向山西去了,但、但交战中,马中堂也折了……我方仅有文觉性音两个师傅逃了出来……后来入京途中,再也没能追到席击他们。”
他说了半天,无非就是说,拳好架不住人多,腿牛架不住铳牛!
有弓箭有战马还有火铳?!那不是军队是什么?!
雍正一下子惊呆了,勤王军三个字噌地一下冒上心头,难道凌啸也发现了问题,也派人去五台山找皇阿玛?如果那群勤王军不是和皇阿玛擦身错过地话,他都不敢想象,将是怎样的一种不堪设想后果。
胤禛骇然地回头望着自鸣钟,本来他将在午时三刻登基为帝,但现在,他忽地想起了午时三刻的另外一个含义:午时三刻,午门抄斩!
第 2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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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93 章
梁珠儿见皇帝面色惨白得可怕,赶紧转述性音的话,“不过万岁爷请放心,性音师傅说亲眼看见席击背负一人奔逃了两日,那人头耷拉手下垂的,多半已经不中用了……”
胤禛一个踹心脚踢倒这太监,大吼一声,“真要的是铁定不中用,不是多半不中用!”
后怕逼得他狠性上涌,凌啸也起疑了更让他觉得心烦,雍正咬着细牙怒道。
“你派人去传朕旨意,各侍卫有司严查进出人等,一待官员进入即关闭内廷四门。你和养心殿一班太监现在记住了,马上去找凌啸,无论他走到那里,都要在他身边晃荡着,不给他和人密谈的机会!另外,宣性音两人即刻进宫……只要等下凌啸说半个不字……朕不能束手待毙!”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太和殿
凌啸走到东华门的时候,他就知道今日自己面临了难事。
即使他是亲王,东华门侍卫也愣是不敢放他一个亲卫进宫,而且安保搜查之严,直追赴美机场检查。要不是凌啸的亲王身份,侍卫们不敢摸他的裤裆的话,只怕他藏在裤裆中的一颗精巧手雷也带不进去。
而等他走到上书房门口的时候,一眼窥见乾清宫的守备情况,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了自己面临了天大的难事!
这哪里是内朝第一宫,分明就是戒备森严的政治监狱。守卫数量之多,警惕戒备之严,一步一岗,较之当日保护康熙遗诏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为可怕的是,身着四品武官服饰以上的大侍卫们,凌啸一个都不认识!
张廷玉显然几天几夜都没有怎么睡觉,眼袋隆起得很是吓人,在堂内看见凌啸驻足观看乾清宫守备,连忙上前将他请了进来,“臣给王爷请安,里面请……哦,王爷,晨间皇上下了旨意,鉴于大行皇帝功德直追三皇五帝,故国丧体制翻上一倍,特旨各阿哥们及其子嗣全部进殿服丧,并改二十七日守灵为五十四日。但各位爷们都是金枝玉叶,所以,皇上加调一倍人手殿外服侍,另外怕闲杂人等干扰爷们虔心哀悼,乾清宫已经列为禁地。”
他的话说得隐讳,但凌啸已经听出了真谛。心已经笃地一声沉了下去。
康熙地其他儿子已经成了人质!莫说自己有反心拥立其中一个有天大难度,就是康熙此刻生龙活虎的,也绝对不敢上金銮殿搅和雍正帝的登基大典,否则,雍正就有胆子让康熙断子绝孙!
真***狠,怎一个毒字了得?!
张廷玉的提醒保全之意很是明显。凌啸示之以温存目光相回报,但张廷玉胆子小是熙朝出了名的,而且他又得到了雍正地特殊恩典,凌啸怎么敢露出一丝玄烨没死的端倪,瞬间即敛了温存,一脸庄严威仪地跨进上书房,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大家的齐商大典细务。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凌啸瞅着佟国维出去小解的空当,漫步经心地问道,“陈相张相。外面那些大侍卫,怎么全是些生面孔啊?”
陈廷敬飞快地一睃张廷玉,有些不安地道,“王爷,那些人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一半是来自皇上昔日在遵化等地皇庄旧人,一部分是京中各勋贵子弟里面选拔的。”
原来是容笑这一类人的子弟和庄丁头目!
心中清明过来的凌啸在肚子里深深一叹,便再不言语,直到养心殿的太监过来。他也没把去慈宁宫请安的话说出口,太皇太后显然也已经受到了限制,不是软禁也起码是眼线密布!中央机枢之位果然能量强大。一朝天子一朝臣,连内廷的感觉,都和康熙在位时候大不相同了。明显地陌生感,让凌啸既怀念自己横行于内廷的时光,也产生了强烈的去意,当然,前提是玄烨永远不能醒来。
不过,在雍正看来,玄烨永远不能醒来还远远不够。最好是被他亲眼看见父亲尸骨成灰,但这一点内心深埋的期望自然不能宣诸于口,所以,等到凌啸和上书房大臣到了养心殿,雍正开始了试探。
雍正假惺惺地阻止了凌啸的行礼,笑道,“忠王不必如此,尊师重道历来美德,朕特旨,允师傅见驾不跪,等下地大典也是如此!”
凌啸刚刚看了乾清宫的囚牢情形,加上玄烨还没有醒来,知道今日的太和殿登基已经势不可挡。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他也不是那种不知道暂避锋芒的迂阔之辈,方孝儒那样的顶风寻死不是本事,卧薪尝胆隐忍图反地勾践才是真英雄!开玩笑,平常倒也罢了,人家登基大典你都不弯一弯膝盖,不是摆明了不承认他登基为帝?
凌啸一眼瞅见雍正漫不经心端在手里的茶杯,再睃一眼东暖阁窗户雪光映在地上的人影,哪里肯上他地这种当?当即毫不犹豫,也不做作一派谗臣相,沉静地说道,“皇上隆恩,臣却不敢废人臣之礼,太和殿大典,臣将率先行三拜九叩之礼。”
雍正放下心来,知他不会搅合大典。但听他自称为臣,雍正怎么都觉得刺耳,按照清制,汉人称微臣满人称奴才,凌啸却兀自拿大砸出一个单单的臣出来,让他心中别有一种受蔑视的耻辱,可这是康熙给凌啸的特权,他也只能干瞪眼,眼珠丝毫不转一下,又道,“上书房人手奇缺,朕又在服丧服阙期间,诸事料理不开不说,也怕不经意间冒犯了皇考的前颁政令。故此,这三年守阙期间,着实需要增加皇考的信臣加以辅佐。朕以为,裕皇叔和忠王你该当担任总理事物王大臣,可又怕误了东南国防大事,唉,不知师傅以为如何?”
凌啸听他试探了自己登基大典的态度,又来试探自己就职何处,竟把他自己写在康熙棺椁上的金字当成狗屁,心知他想反悔不改职事的承诺,而且还想逼迫自己说出来,顿时怒火就从胸口猛窜起来,一遍回味着当日黄绫戒尺抽他手板心地那个爽,一边假作沉思地默不作声。
佟国维和陈张二人心中一顿,他们也是和凌啸一样的角度来理解这个试探的,三人面面相觑间已经是背心汗湿,齐齐在心里暗骂新皇帝无耻之尤。要是雍正有反悔之心,那他们三人的铁券丹书,多半就也是要泡汤了!不给人家不怪你,可给了之后再要回去,就绝对是你的不对了。所以,三人随着凌啸地沉思也默不作声,一时间,养心殿寂静无声。
但很可惜,大家都猜错了雍正的真正用心。
三个宰相对他可能反悔起了疑心,雍正人精似的。焉能不知,但他既然这么问,就有他的道理,三个宰相无兵权,日后给个甜枣就好抚慰,可凌啸不同,铁定的东南王,又一个吴三桂,这倒也罢了,他比吴三桂更可怕的是。搞不好他手里捏着自己地皇阿玛呢,那可就不是一个吴三桂的问题了!凌啸要是选择放弃东南王而留京,九成九就是手上捏有皇阿玛,想帮他复辟,那么自己手中的这个茶杯。还是现在砸到地上的好!
毕竟,反复无信之君,残暴昏庸之君,它好歹也是个君啊,比之被废身死。好上了一千倍!
凌啸思量完毕,躬身道,“臣年纪很轻。处事多有不谨,如担任总理事物王大臣这样的要阙,一怕才能不足,二怕官场震撼。如此,待皇阿玛二十七日三丧一过,臣还是回福州,为皇上抵挡洋夷好一些。毕竟,这是先皇交与的重任,臣也驾轻就熟些。皇上。您说呢?”
雍正大为放心,说声“如此为国着想也对”之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凌啸要是捏了活着的皇阿玛,他就绝对不会去福建,能证明康熙身份的重臣百官都在京城,康熙去了福建,想要复辟已是不能,除非起兵伪诏造反,谁信?福建啊福建,那还真是“福贱”呢!
见皇帝将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到案几上,那种小心的神情,让几人莫名其妙,但雍正却在心里面别有一种寂寞无奈,哀叹一声:只要不逼朕,朕难道想杀了凌啸,使大典办得不伦不类,让天下人骂我不姓爱新觉罗,是王莽篡国?对付凌啸可以缓图,鬼才想现在杀呢!
雍正皇帝的大典很是顺利,太和殿上百官云集,一应礼仪卤薄宫乐之中,先皇太后和太子太师携康熙遗诏,册封皇四子胤禛加冕为帝,裕亲王、忠雍亲王率领百官三跪九叩,奉皇太后为太皇太后,张廷玉抱着雍正雍正地现长子弘时赴天坛和奉先殿祭天告祖后,礼成!
一切都是那样的堂皇而顺理成章,目视兄弟们在金銮殿上的嫉妒畏惧眼神,雍正大爽,要不是怕凌啸拼个鱼死网破,他真的很想下一道圣旨,将姑姑黛宁宣进京城,当着她的面折腾废太子二哥,让他有机会告诉她,其实自己真地很中意姑姑,也一直想为她做任何事!但他明白自己和凌啸的各有利弊,自己胜在中央机枢帝位,却输在金字盟誓的被动,这道圣旨,起码现在两三年之内,发出去会坏大事的!
当然,也还有唯一让雍正不爽的一件事,改元雍正元年,必须等到明年元旦才行,今年剩下地日子里,不管他满意不满意,都是康熙三十七年!
雍正大爽自己人生巅峰,在封赏简拔一些亲信的时刻,凌啸却在大殿上细心观察,看这场人世悲喜剧的林林总总,他不仅需要窥视每一个人地心思反映,而且,他还要把握这个千古难得的机会,学会洞悉人心和揣摩世情,毕竟,这是一个增加自己素养的好机会。
臣子们都很谨慎地谄媚,或因以前押宝错误而惴惴不安,或因幸运眷顾而欣喜若狂。而王爷宗室们却一律欢欣鼓舞,别有一番事不关己的洒脱,至于是真是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凌啸盯着有些木然的太皇太后,心中却已经原谅了这个关键时刻闪腰子的女人,当然,凌啸原谅她的错误和不坚定,也仅仅是因为她是个无助的女人。但凌啸已经能肯定一点,她就算在宫廷内大呼谁谁谁看她洗澡,只怕也未必能用来杀人了。
他的目光闪过“放风”出来参加大典地先皇阿哥们。
废太子郁郁畏惧甚是窝囊,五、七、十一则期盼地望着前些日拉拢他们的新皇帝,希望再续前缘。八阿哥眼光盯着地上默然不语,九阿哥仰望美轮美奂的藻井闭唇发呆,心里面的滋味究竟如何,谁也只能臆测一下。
十三阿哥镇定而君子坦荡荡,十四阿哥却与众不同,正热望地盯着凌啸自己,看得凌啸都感觉到不好意思。
微微有些汗颜,凌啸快速瞟过还在懵懂的老十五,心中苦笑了一声。只有一个的皇帝宝座这玩意,要想做到没人失落,恐怕只有对皇帝实行一胎结扎制度才行!
“忠王爷,皇上在叫您呢!”庄亲王轻轻提醒凌啸的时候,已经收回目光的凌啸猛然间又把眼睛投向先皇阿哥们之中。
一看之下,悚然变色,又在王爷们一班中巡视一眼,顿时就脑袋一炸。
十六阿哥郑郡王的人呢?!
第三百五十七章 朕在三界
没有人告诉凌啸,十六阿哥哪里去了,他也不敢问,免得被有心人闻出味来。
太和殿大典完毕,凌啸很快就在天街上见到了容若、狼嘾和陶和气三人,他们三被雍正一道圣旨,美其名曰忠肝义胆才当大任宜于军前效力,竟是赶到勤王军中任职来了。
凌啸苦笑一声,雍正这一招真是妙啊,也算是反其道而行之,瞅准了自己庙有定制,与其把他们这忠于康熙的老臣丢到其他军中,四处苦苦防范,还不如塞到军制永远两万的勤王军中扎堆儿防范!
但他们三人的到来,凌啸也的确感到高兴,因为容若告诉他,武丹、刘铁成他们几个扈从大侍卫更惨,被雍正以护驾不力的罪名,给革职流放乌苏雅里台充军去了。
四人感叹一番,相携回到通州军中,凌啸将狼嘾和陶和气丢给了黄浩之后,带着容若向帅帐而来,老远就听到沈珂在和席击争执什么,旁边的亲卫们甚至连刀都抽了出来,紧紧逼迫上去。
凌啸大吃一惊,席击这厮是见不得光的人,咋就跑到帅帐之外了呢?容若整日里在内廷担任要职,如何不认得奉先殿卫令席击,即使明知道席击的差使很神圣,地位也高于他们这些侍卫,但面临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还是忍不住惊道,“这不是席大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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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94 章
“住手!怎么回事?”见到陡然起了冲突。凌啸哪有时间去回答容若,反正他今天带容若来这里,就是想让他见玄烨地,这等机密事情,凌啸也想和这位大哥商量呢。
沈珂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见噗通一声。席击和四个守灵侍卫猛然跪倒在地上,嚎啕着膝行上前,抱着凌啸的腿哭诉起来,凌啸听了半晌,才明白了他们的苦楚。
今日早上,邬先生派了勤王军的斥候改装潜入城中,本是为打探消息而去的,这五人央求了他们探视一下亲属,谁知道一探之下,竟是带回了亲属全都不见的消息。问了邻居,才晓得午时时分就有御林军抓走了这些妇孺。奉先殿守灵侍卫家属对外保密,但对皇家却不是难事,雍正要抓走他们,易如反掌。而守灵侍卫都是何种人?都是康熙救地灭门惨祸里劫后余生之人。子嗣稀少地苦苦传承着祖宗香火,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如何不心急如焚!冲动之下就要去想办法营救,沈珂同情归同情,却自然是不准的。凌啸早上离去时候的严命,他也是要誓死遵守的。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凌啸,不敢去思量什么天理人情。他承受不了消息泄漏的后果,当即寒着脸斥道,“想想那几个被你们灭口了的太医,不要逼我也那样对待你们!”五人一起愣住,那种绝望的神情让凌啸不由得心软,竟是下了平生第一个荒唐的军令,“沈珂,把他们关起来……命、命令亲兵今晚出发,到保定去买五十个年轻女子回来。送与五位大人承继子嗣香火!”
此令一出,席击等人不自觉就放开了凌啸的袍角,他们明白了,这已经是凌啸能为他们做得到地最大极限,换了其他期望独占救驾功劳的争宠之人,五刀就了事了!至于他们这四十上下的年纪还有没有功能本事,至于被抓走的亲人子女的安危,也确实只能向天祈祷。
“呜呜……谢王爷!”
席击地谢声之中,凌啸已是拉了容若摆手而入。烛火通明的帅帐中,只有邬思道陪着卧榻昏迷的玄烨,不过,马上就又多了一个昏迷的人。容若怔怔地望着玄烨那熟悉的面孔,惊骇间咚地一声摔到地上,已经不知是惊是喜地昏倒过去。
凌啸知他等会就会幽幽醒来,也不慌乱地把容若抱上炕榻,和玄烨并肩放卧,苦笑一声对邬思道讲了今日京城之中地所见所闻,凄苦处猛然咳嗽一通,最后苦恼地叹道,“能晕是福啊,先生,我今日就很想自己晕死过去……雍正爷继位了,我亲口宣布的……哥哥只怕恨我入骨,而等到大母回来,我就有得凄惨了。唉!”
“你的确会很凄惨!……皇上醒过。”邬思道甚是同情地望着凌啸地苦脸,接口就道。
凌啸一下子蹦起来,大喜过望。
说老实话,他不仅知道自己乱扎玄烨手臂不会有效,搞不好还会因为古今体质不同,自己体内的一些有益菌,说不定还会成为没用过抗生素的玄烨的致命之菌呢!但现在邬思道说玄烨曾经醒过来一次,难道自己的瞎掰是有效的?不过,想想玄烨三岁就能抗过天花而不挂,他的免疫系统,毕竟要比寻常人牛逼得多,抗过这种类似肺炎的无名病症,也许并不稀奇呢!
不过,是玄烨的淋巴牛逼也好,是自己让他以毒攻毒也好,还是自己地疫苗抗体发威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玄烨曾经醒过,而且邬思道也没有那种断定是回光返照的神情。这,就足够了,至少在凌啸对玄烨的情谊上,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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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思道看看兴奋莫名的凌啸,思量了一下,说道,“皇上曾经在四爷府上见过思道,也知道思道投了你,所以他简略讲了一下五台山的情况,二公子,你真的想听吗?”
“想!”凌啸望了望昏睡的玄烨,肯定地亢声回答。
他很想知道,一个君王,奔完了老爹的丧之后,时间定是不会超过十二月二十五,而从五台山赶回京城,快马也不过五天。之后,自己更是利用德妃案拖了半月,玄烨完全有时间赶回来。而那时候自己大权在握,所有阿哥都被凌啸关着呢,要回归帝位,举手之劳罢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憋屈,阿哥们被雍正关着,怎么着也是投鼠忌器!
邬思道眼中精光一闪,闷声道,“帝国太大,皇子众多,为保全盘的稳定,所以,你们定下了密不发丧的大计。唉,殊不知机缘巧合之下,五台山消息闭塞之中的皇上,白白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这其间,皇上都在查一件重要性仅次于皇位的大事!那是……杀父之仇!”
凌啸马上傻了。康熙孝顺以极,要是被他发现老爷子不是正常挂掉的,那还不疯掉?难怪他还以为圣驾在苏杭悠游,所以暂不回京的。
“那、那皇上他查出来了吗?顺治爷是谁干掉的?”
“二公子,皇上心思细密,当然查出来了。不过,结果恐怕会是你万万想不到的!杀掉法名行痴的顺治爷的凶手,是随他忠心耿耿三十六年的侍卫统领,法名行颠的卓罗!”
邬思道停了半晌,长叹一声,感慨万千,“万事有因必定有果,卓罗随顺治爷五台山出家,可谁也没有料到,他其实在顺治初年从忠达公图海的家里过继出去的,算得上是图海唯一的哥哥!皇上并不知道这层关系,加上他们罪责滔天,所以才纵容你灭掉了图海后嗣满门……诺敏死了,他两个儿子也死了,而行颠出了家,他们这一脉绝了……行颠本不是清修和尚,闻讯之后,可就真的行事癫狂了……让人向江宁报讯的,也是他,直到皇上后来搜出他一直暗藏的族谱,才……”
这种结果的确让人想不到,凌啸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今天,他才充分理解了,为什么斩草就一定要除根!
愣怔了老半天,凌啸才对帐外喊了一嗓子,“……小涛,你马上派人进城,去查一下马齐家的宗谱,看有没有过继出去的……有没有出家的!”
但片刻之后,凌啸马上明白了,邬思道为什么说玄烨醒来后他会凄惨!换了自己是玄烨,即使杀两个纨绔是因为自己的暗示,命令干掉诺敏是因为他朝自己泼大粪,但老爹因此遭人报复,人之常情,多多少少也会有些迁怒凌啸的吧!凌啸呆望着玄烨,心中有些担心他会把顺治遇害迁怒到自己身上,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祈祷玄烨醒来,还是希望他永远不醒?
最后,凌啸抱头苦闷,心神不宁地问道,“先生,那皇阿玛醒来的时候,你可曾把现在的形势告诉于他?皇阿玛说什么了没有?”
等了好一会儿,邬思道都没有回答,凌啸有些烦躁,抬头望着邬思道,不料邬思道却一指榻上,怔怔道,“恐怕,你可以直接问皇上。”
“皇阿玛?!您醒了!”凌啸悚然回头,果见玄烨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慢慢转过头来,苍白的嘴唇一阵开合,浅浅笑道,“小、小纳兰,朕醒了,你又、又救了朕一次……朕不会怪你……”
凌啸的眼泪夺眶而出,也不管玄烨说的是不怪他灭人满门害了顺治,还是不怪他传位给老四,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年人,醒了很好,至少说的话都听着舒坦。他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玄烨,当不当皇帝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凌啸看到了真正给他父执感觉的人,这对在异时空苦苦挣扎的他,心灵上很重要。
但不等他给玄烨递来茶水,玄烨说的话就让他明白过来,“玄烨”根本就不会存在。
“小纳兰,马齐、马齐曾在追杀中……给朕一封信,说保证……朕安享太上皇尊荣……朕是这……样回答的:朕在三界中……上天要当玉帝,下地要当阎罗……做人……要当皇帝!”
第三百五十觉的藏名佛号,兵丁应该是马齐找门人要的。”
凌啸依然大为不解。老四进京路上也好,乾清宫守灵也罢,很显然马齐也好文觉也罢,他们都得不到老四地指令的。那在他们得到老四等回京。遗诏拆开之前就潜伏到了五台山,显然他们之前就有了一整套的计划,甚至是独立于老四搞了个前敌指挥部。毒杀重臣、谋害太后、前往五台山,都是他们在老四给了一个宗旨之后地具体发挥。既是前敌指挥,之前肯定也还有些其他准备,毒杀重臣太后失败后。只要遗诏上是别的阿哥,他们就接回康熙,一来阻止新皇帝的诞生,二来老四也可以邀拥立复位之功。
这些都好理解,但究竟是什么样地核心利益驱动,使得文觉玩得那么出格,把五台山喇嘛都发动起来,坚决拥护雍正登基呢?
第 2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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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95 章
接过手下斟上的茶水,席击给凌啸三人奉上之后,就说到了马齐。“正月十三的晚上,我们在小路上还是被贼子们拦截到了,最开始的时候,马齐命人射来一封箭信,说新皇四阿哥已经登基。他们奉了皇命,仿唐明皇肃宗例,奉请太上皇回京。皇上当时就火了,回书一封马上开打。但敌人的功夫俊得不得了,尤其是一个胖头陀。连杀我们六个侍卫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们的火药又被夜雨淋湿,不敌之下。只好护着皇上南奔东突,他们衔着屁股死追了两天两夜,不得已之下,我们屡次使出壁虎短尾之计,好不容易才跑到据马河边,我们只剩下三十人不到,夜黑里,皇上又不幸摔入河中,我们五人下水去拉的时候。敌人又追上来了。二十多弟兄好样的,二话没说转头就引开追兵,吓得我们不敢上岸。等了小半时辰吧,就听到南面两三里处大路上杀声大作,马蹄铳声震天响。但怕是新皇帝派来诈我们的军队,皇上又咬牙在岸边躲了半个时辰,结果到十七上午赶到京城之后,皇上已经病得昏迷不醒了。”
他们竟然和大母他们勤王军擦肩而过?!
凌啸听到这里,一阵苦味从胆里翻上喉头,日,真不知道这算是康熙的点子背,还是自己地点子背!要是勤王军正月十五晚上接到康熙,哪怕是昏迷不醒的,十七上午赶回来的话,中午之前,雍正还没有把自己的勤王军赶出大内呢,要怎么玩他个屁股挪窝,还不是分分钟的容易?!
“啊呀呀!焦躁!你们怎么耽搁了一整天才来找我?!”
席击见凌啸懊恼得发火,脸都有些发绿,但他怎敢说出康熙不太信任他,先去找了死认君君臣臣死理地尹泰等理学大师的实情,只好推说康熙当时病得奄奄一息,找大夫续命为第一要务。
邬思道浑然不觉凌啸的懊恼,忽地一拍大腿,比凌啸还要懊恼,“哎呀!早记得这样,我该提醒二公子,十四那晚派几千人出去接应圣驾就好了!”
众人一愣,邬思道却把话给兜回去了,“当初皇上设置西疆行省和北疆行省,委派流官的时候,文觉和性音就曾经苦苦哀求四阿哥,要他谏阻皇上,北疆西疆断断不可设置行省,不然全天下就西藏青海是独一无二的政教土司制度,太显眼之后,难免皇上有一日会连西藏一起改土归流!四阿哥给皇上谏阻了两次都无效,有一次文觉还感叹皇上已经开始穷兵黩武了呢。唉,我说文觉干什么敢这么主动地为四阿哥筹划,还召集五台山喇嘛,非要改换青天不死不休呢?原来是存了这层担忧地心思!”
凌啸真是欲哭无泪,这事情怪邬思道显然是怪不上的,设省都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邬思道怎会联想到那上面去?
如果真要追究根源,是谁让康熙这么强硬骄傲地,还不是凌啸的西北大捷!要不然顺治册封达赖喇嘛的国书在前,人家西藏担心个屁啊!
此时此刻,凌啸忽地明白了,康熙这次大意丢江山,全是自己惹的祸!
没有了皇子贡献榜,九个阿哥就不会去到福建,人家康熙也不会那么放心地伪驾脱壳!
没有他灭人家满门,守护三十六年的忠心侍卫,也不会毒死顺治向康熙抱复引发此事!
而要不是因他太毒,容笑马齐代表的一帮勋贵,也不会和文觉性音同流合污拼死翻天!
天啊!
康熙稳当当的龙椅,居然是被蝴蝶一翅膀给扇翻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 没种不行!
三人出了军帐,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提议什么,一起驻足在雪地之中,仰望苍穹在顶,寒星闪烁得令人唏嘘。富贵险中求!凌啸此刻第一次感觉到,所谓历史,其实就是一个大赌场。只不过赢了的,被冠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败了的,则被嗤之以蚍蜉撼树自不量力罢了。
康熙才十四岁的时候,不顾侍卫大多是鳌拜死党的绝大危险,以一群小太监抓捕牛屄哄哄的鳌拜,这一切没有什么合理不合理,提着脑袋别腰上,全是肾上腺素的考验。重要的是,他赌赢了。三十年之后,河东河西,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赌性,又赌赢了他。
凌啸发觉自己也败了。但他不是败在胤禛这超级赌徒的手下,而是败给了康熙。正是康熙的人品信宠,他才想为他完成心愿来到京城。正是因为了康熙的死去,他才有了无非一反的无所谓心理。而也正是因为康熙的没死,凌啸才不敢铁心另立新君!
如今,康熙回来了,却不是以他所畏惧的那种试探还位的方式归来,而是还要他全力支持才可能回归君位的病怏怏!这一点,凌啸真不知道自己该向隅哭泣,还是该拍额庆幸。
邬思道望向紫微星细细观望半晌,闷声道,“二公子,帝星惨淡暗昧,不复紫气东来,恐怕绝非吉兆,这一次,如非大智慧。思道很难想象会刀兵不兴就手到擒来。”
凌啸猛地吸一口冰冷地空气,没有答话,却忍不住阴阴笑了一下。狗屁紫微星,不过是老子小时候常常看的北斗星罢了。大智慧,我凌啸是没有的,但康熙他有啊!
此刻的清帝国。已经如同一个被老四先奸后婚的新娘,奉他成了一家之主。只不过其中的区别是,大部分人是毫无知觉地被迷奸,而康熙本人,却是清清醒醒地被强暴!这般地奇耻大辱,无论自己搞得天下怎么样鸡飞狗跳,康熙都会全力支持的!
果然,第二天的清晨,康熙清醒后的第一个感觉,是自己还活着。但却活在奇耻大辱里。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虚弱,也明白自己此刻连接见和策反臣子都做不到,知道自己暂时不能帮助凌啸。耐着性子听完凌啸介绍了阿哥们被囚的介绍,康熙看看伺立一旁的邬思道、容若和欣馨,吃力地握着凌啸的手。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小……纳兰不要悲痛!朕若……若能死在儿子的手上,不丢人。可……可儿子连杀死朕地本事都没有,居然就想夺国夺位……这才是丢人至极!他……弑君……刺祖……杀母……毒臣……囚弟……奢国,六毒俱全,……已是死有余辜!但他之……做事行径百无禁忌。你万万……不可有妇人之仁。皇阿玛最了解……你的外狠心柔,所以,复辟、政变这……些的。你想都不……要想!现在,以造反之心置……之死地,你才有一丝胜算!”
啊?奉旨造反?!
凌啸吃惊咋舌,容若和欣馨面面相觑的时候,邬思道却眼中猛然精光一闪。帝位就是康熙的命,所以,他丝毫不稀奇康熙暴力复位地要求,但他很骇然于康熙会看人,的确。凌啸这次之所以输了一回合,就输在五毒驸马比六毒阿哥少一毒!
康熙眼中波光流动,狠劲上涌时,钢牙一咬地确认道,“不错!那帮畜牲,弄不好连朕的脸……朕的脸……都没有看仔细……就塞到棺材里了,哼,居然敢在……在路上抛下朕的灵柩,你不需要……顾忌他们!朕南巡前……就把十六阿哥送……到了奉天,怕什么?反他娘地!小纳兰,他胤禛……既然要高呼帝王将……将相宁有种乎,你……替皇阿玛告诉他……没种不行!”
康熙的声音断断续续,病榻上的绵软呓语间却掷地铿锵。豪情霸气弥漫开去,似咚咚震天彻响地战鼓,如呜呜燎原嗷叫的号角,不仅使得凌啸打心眼里震撼,而且,满腔的热血沸腾得他都快要窒息起来。
因雄才伟略,开疆拓土治国功业牛逼的,是他康熙真实的一面。因昧于家事,两废太子立储闹得一塌糊涂的,也是他康熙真实的另一面!康熙求亲情偏得不到亲情、求万全偏得不到万全,天家惨事一桩桩算起来,他也是凄凄惨惨戚戚的人,但他此刻还能有此赳赳斗志,如何不让凌啸振奋莫名?
听着康熙的铮铮之言,凌啸感觉到捆在自己身上地顾忌枷锁,一件件哗啦啦叮当当地往下直掉。
有生必有死!管它什么国运昌隆。管它什么皇图霸业,管它什么顾眷僚属,五千年史实全都是天道无亲,古往今来谁见过唯德是辅?!求什么长存于天地,求什么彪炳于史册,与其委曲求全削足适履。不如轰轰烈烈活个人样!
既是天下,该他妈烽烟四起地,烧吧!
凌啸一个军参猛然拜了下去,对要造儿子反的康熙亢然说道,“皇阿玛,您说怎么办吧,儿臣水里火里决不皱眉!要菩萨低眉,儿臣立刻开始安排手下潜入城中,绑架重臣来见驾徐徐图谋!要金刚怒目,勤王军一万渊、陈光鹤、祁司理、见达桂、何智壮、彭友、多赞,全部二等公!这还不算,凡是勤王军在兵部备档过的都司以上军官,子爵起步地往上封了一大堆。搞得凌啸要过容若的顶子一顿良久端详,他都开始为吏部库房担心起来,国家有那么多的宝石存货当顶戴吗?
康熙说老四第六毒为“奢国”,还真是***贴切!
雍正挖墙脚挖到了他地门前!凌啸虽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忍不住心里勃然大怒,等宣旨太监一走,就抓过那道圣旨,向熊熊火盆里面丢去。一股绫缎烧焦的糊味在帐里面飘荡,凌啸嘎嘎冷笑起来。既然康熙都已经不再顾忌一些框框架架要搞暴力上位,自己也就该出招了。康熙那道遗诏既然有测试秘密建储的意思,难道我就不能盯着康熙的圣旨,也搞一搞造反实习?
可惜,没等凌啸的招数出手,邬思道抢先出招了。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都不是邬思道所长,他所擅长的,就是出了名的小鬼难缠!
第三百六十章 反不是这么造地!
OK,明月接到警告,得知有人利用了我对读者的尊敬和在乎,顶着书友的帽子大肆攻击,我已经删除了N个帖子,其中就有十几个是有零七年七月注册的,当然,明月不是火眼金睛,也不是圣人,有些高V的言辞激烈者,明月也删除了,这里说声抱歉。
第 29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96 章
关于这一段的讨论,我今天再次为自己的行文思路作最后一次坚持和辩护,然后单方面宣布就此打住,并保留和履行自己的删贴权利。之所以发这个VIP公告,就是因为,明月准备无耻地狂删看得不爽的帖子,希望书友们不要介意。
对于有人觉得不可思议,明月分别为关键些的人物心语如下。
康熙:朕绝对是比猛虎组织还要猛的虎,可惜猛虎也有打瞌睡的时候,一如鳌拜不能把天下兵马整天带在身边一样,一如杨坚也会被扬广蒙骗而杀一样,一如秦始皇也难免被奸臣左右身后事一样,朕不是能日防夜防的神,也不是深蓝牌电脑推演,所以,猛虎一生,马虎一次!但朕坚信自己不是病猫,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雍正:你们只看到了朕这次别了脑袋地狂赌,哼,有谁能够真正明白朕其实度日如年,对自己心怀恨意的人当了太子太师,朕又不是傻逼,每天都睡不着呢!命运永远垂青于有准备的人,当初没有朕自废武功,父皇焉会以为朕怕他怕到心窝里,焉会把朕当成最可能看见他复活就乖乖让位的人?!朕有自知之明,明月一定对朕嫉妒得要死,他绝对不会把朕流放拉斯维加斯这样的赌徒天堂,朕唯有哀叹一声,人有多大胆,帝有多么惨!
马齐:世人皆笑我痴颠,我笑世人看不穿!理论上,一刀砍死我和凌迟了我没区别,得罪凌啸和满门抄斩也没区别!图海之功大我千倍,仍有独子诺敏灭门惨祸在前,我马齐焉敢步其后尘?!如果明月有善心给我立块碑,我希望墓志铭是,“此处埋的,是一个敢于急了蹬腿的兔子!”
八阿哥:谁他妈再说除了老四外的阿哥都在等死,我就跟他急!怎么看书的!难道你们没看到我第一时间就要方苞扣留其他阿哥,好偷偷放俺独自回京?!只不过,俺被凌啸派了勤王军赶到邵武给破坏了。唉,我不是没有做反应,可惜俺向来注重官面,没有意识到非常时刻要用非常手段。看到雍正现在的风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老十四:八哥说得对极了,老十四我也发了疯似的配合师傅阻止老四,无奈俺现在才封贝勒,没有几年积累,暗面上没实力准备罢了。非战之罪,时不予我奈若何?!
三宰相:我们有不相信皇四子承诺的智力,却没有不贪铁券丹书的觉悟,有本事把咱们送到毛泽东时代锤炼一番试一试,保证我们能防得住糖衣炮弹!不然,人家四阿哥连老爸的棺材都当了忽悠道具,他容易吗?!你们现代还有研究生被农民拐卖的,直辖市领导被金钱击倒的,就不许我们被忽悠一次?(三人最后齐声惨呼抗议:书友有人搞双重标准!)
曹玺:各位兄台,对不住大家了。俺是人微言轻,胆子又小,晓得一些事情,呵呵,不敢说啊,到不得不说的时候,恐怕除了凌啸也没人信我一句话,我这种家大业大的人,干革命缺人的时候,千万别找我啊!
德妃:书友们辛苦了,本宫没什么好说的。为什么冒险,四个字,母以子贵!为什么帮大儿子,五个字,跟着感觉走!至于本宫怎么死的,最简单,三个字,写死的!
邬思道:大家看到俺这段时间没表现,都骂娘了。嘿嘿,要知道,阳谋为防阴谋为击,阴谋到了极致,其实玩的就是对把握的把握!不看清楚九成以上的状况,我邬思道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凌啸现在有点背,胡乱出手,会害了他!总之,天下之大,也只有凌啸是我知音,明月是我BOSS,他是老大,凌啸老二我老三!
明月被邬思道的马屁拍得全身舒坦,哈哈大笑道,“其实俺错了很多,这种有点悬疑的段子,实在不适合网文连载的形势,也实在不适合一些看后面忘前面的读者!俺又不能写一下凌啸再写康熙,再写老四,再写马齐,再写文觉,再写德妃吧?真那样的话,这书就该划到史诗类了!”
好了,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个桥段里面的人物性格和他们的决策,基本上承袭前文没有走样,只不过,面临滔天大事的时候,人人都会有些真实心理的超亢奋表现!机缘巧合无巧不成书,这莫大关系的时刻,有人犹豫不决,有人先伸后缩,有人随机应变,有人铤而走险,这难道不是生活的真实,难道不是合情合理?!
至于有人觉得我没有生活阅历,所以写出了这个狗屁段子,没说的,我承认我白活了,行吧。
我这人疏于管理书评区,有时侮辱我的帖子高悬几天我都不理,出于尊重,这次还专门给几个书友做了回复。但闹太凶了,对我这本马甲常常光顾的书来说,就有些影响新读者加入了,所以马上将对书评区实行残酷管理,希望书友们评论时尽量用高V号,言辞也尽量平和些,就事论事地提建议。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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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反不是这么造地!”
雍正收买勤王军将领的圣旨还没有烧干净,邬思道就拄了拐杖站起身来,指着那飘飘冉冉的青烟,一句话就把旁边的容若给说愣住了。造反不就是要轰轰烈烈血流成河吗?不就是摆明车马阵列于前?参与造反需要莫大勇气,凌啸以康熙为号召,挑大梁站出来,和雍正撕破脸皮决裂,这有什么不对的?
凌啸却听得兴趣大生,看来邬思道对造反也有一番研究,自己当然不能刚愎自用,以至于浪费这次实习的机会,念及此,凌啸赶紧为他送上热茶,拉了容若一起正襟危坐地洗耳恭听。
邬思道话未出口,先行对两个听众苦笑一下。他研究造反其实时间并不长,他一个好端端的士子,要不是凌啸把造反当成最后选项,他怎会吃饱了没事干研究那玩意?但为人先生的,襄赞细究之下,倒也给他研究出了一些道道,“二公子,思道窥尽古今成功失败的各种反例,其成功者,有三个时势条件最为重要。一曰暴,天下无论士绅黔首,民心尽失。秦始皇暴,故陈胜揭竿刘项覆秦,时势造英雄而竖子成名!大元朝暴,郭子兴红巾军起义于前,朱元璋张士诚陈友谅燎原于后,哗啦啦巨国山崩!这一点残暴,咱们恐怕不足为凭。”
凌啸点头不已,顺治年满人有些残暴。可现在三十年康熙朝地程度,也没有到那种天下人干柴烈火的地步,自己当火种妄想登高一呼天下景从的话,只怕烧成黑炭也燃不起熊熊烈火!
“二曰腐,一朝一代传承下去,君主将愈加昏。制度将愈加腐朽,革新将愈加艰难,官吏将更加贪婪。以多年研习制度空子的智慧经验,这群官僚对付起长久不与时俱进的制度,还不是猛色鬼对上了衰妇人,手到擒来罢了!最后官逼民反。唐之黄巢,明之李闯,皆为替民讨命,故能席卷而涤荡帝都。大清开国不及百年,适逢盛世开端。吏治昏中有清,各地官僚心存稳进,不可寄望,而未到不畏死地步之民,也不可倚仗。”
容若渐渐品出了味来。骇然焦急间脱口道,“邬先生,皇上没叫我们造这样大反啊,夺位罢了,这两样搞得天下改朝换代血流成河的。听起来好生吓人。咱们勤王军没这本事不说,也生不逢时啊!”
邬思道这提纲挈领地话,当然不是给容若讲的。他和凌啸眼神一对,彼此默契地一笑,“容若公子不要急嘛,这不马上讲到了夺位吗?三曰乱,乱则人心彷徨,乱则军心不定,乱则必定有人要平乱,平乱则有人要大刀阔斧,出招间将有隙可乘。此之乱像。实为宝座易主的必备条件,于刚刚登上皇帝之位,还没有摆平各种威胁的雍正皇帝来说,嘿嘿,无异于龙椅下面生了一把红彤彤烈炙炙的大火!”
凌啸猛然一倾上身,兴奋地凑近邬思道,盯着这个瘸子先生,心中好生佩服感动。邬思道的言外之意,重点不在于乱的分析上,而在于他在暗中鼓励自己树立信心。
的确,福祸相依相移,自从凌啸卸下太子太师和雍正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变换了一个位置。当日想要镇定维持稳定的人,是凌啸这主要话事者,而今天想要力图平稳党同伐异地人,却是雍正这皇帝!
表面上看,这真是天理迢迢报应不爽,可实际上,邬思道已经暗示出了其中的不公平之处。凌啸维持稳定不成功,他依然还是升迁了王爷,可今天要是雍正平乱子不成功,会命都没有!更不公平的,就算是傻子都晓得,捅娄子作乱,可比按篓子平乱容易多了!
凌啸知道自己得到邬思道,真是捡了个宝,仅此一条造反先作乱的宗旨建议,就叠他几万兵丁的鲜血!他再也坐不住了,嗔地一声站起来,眼中闪着狡黠地光芒,笑道,“先生,乱从何出?”
邬思道抓起勤王军斥候的回报,指着骁骑营进发山西的那张,嘿嘿奸笑,“蛇打七寸,象攻尻尾!雍正皇帝不是已经告诉我们,他心中最隐秘的担忧是什么了吗?嘎嘎,你想一想,要是康熙皇上突然显现奉天盛京,盖有体元主人小印、太宗皇帝玉玺的谕旨也四处飞地话,雍正皇帝他会睡得着吗?”
容若悚然而惊地站起身来,欢喜得手舞足蹈。高!真***高!要是皇上突然到了清朝的龙兴之地,消息传到京城,只怕会昏倒一大片地人!如果能够收复一些奉天王公大臣,奉康熙在奉天故宫也来一招理朝听政,只怕全天下的官僚会全部傻眼!天出二日,国有两君,还有什么事情,要比这个更能搅乱全国?!
凌啸怔怔地望着邬思道,佩服得恨不得顶礼膜拜。邬思道哪里是在作乱,分明是在纵火!
他比容若想得更深更细,邬思道的这一招,看准了康熙维护自己去得罪的人都在京城,奉天最多对自己晒银票有些小节上的误会,康熙在那里威信很高,加上有十六阿哥的郑王府旧臣拥护,此招成功的可能性很高!一旦成功,以奉天在清朝的特殊地位,可以出其不意地把全国督抚全给弄迷糊了,不要说老康地方上的威信,至少他们也会中立地观望谁是真龙天子,那样地话,马上就把斗争的范围精简到只是两京城的决战!
至少,邬思道的这一招,就为凌啸在战略上夺得了一部分话语权,也基本上为勤王军忽悠住了大部分近京省份的地方兵马!至此,打不打得赢已经只是个战术问题罢了。
但。还有很多细节摆在凌啸地面前,“先生,去盛京的话,山海关怎么过?”
“呵呵,二公子,雍正皇帝登基不过两天。就犯了两件大错。一,现在他万万不可。能想到去换北面长城的守。关将领。二,他想扎堆防范你们,居然把狼嘾打法到了勤王军?!狼嘾在山海关当了十年的提督,张北、喜峰口、古北口,山海关、居庸关这些总兵副将都是他的旧部宿将,带人过关还不是小事一桩?弄不好,交情深圣眷隆的将领,见了皇上地体元诏令,还会当即拥护呢!即使雍正换了长城将领。也没有关系,最多你马上猎鹰传信,调来粤海船队和十八行船队,咱们海运登陆!”
凌啸深觉有理,“那盛京防守该怎么做?别等到咱们还没有搞定盛京城内。勤王军就要面对来攻大军!”
“谁说了勤王军出关的?我说了吗?要是勤王军都出关了,我邬思道还叫做阴谋为体?!”邬思道这时候才发现凌啸欣赏了半天,全是他阳谋的一面,大觉郁郁,憋屈万分地说道。“你不在这边拖住京畿大军,皇上在盛京那边哪里有时间去收服王公贵族的臣服拥护?!与其那样,咱们还不如就在京畿想办法混进城去呢!”
容若和凌啸大吃一惊。邬思道竟然要勤王军留在京城周旋!盛京和北京想去甚近,消息只怕两三天就传到北京,到时候雍正岂不是要云集二十万大军把自己给先行灭了?真当近卫军是知无堂那种乌合之众?勤王军再凶悍,也架不住敌我悬殊到一比十啊!
邬思道蓄势良久才出的一个主意,竟然半天没有人能心领神会,他差点哭出来,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才晓得自己阴得太久,已经养成了习惯。竟然忘记了将一件重要的事情告知他们。
当即,他有些老脸微红,讪讪地解释道,“唉,二公子啊,你难道忘记了,皇上现在大病期间,他起码也得一个月才能起床见人,这种关乎龙体安危的事情,皇上即使要去盛京,咱们也不能让他去啊,到时候,别说盛京里面有三长两短,就是路上的奔波,恐怕他老人家也做不到啊!”
这道理谁不明白!凌啸一看邬思道那要人老命的卖关子毛病又犯了,也上当上出经验来了,愣是盯着他不说话,憋住了气不屌他。可惜容若关心则乱,脱口而出道,“是啊,那先生你还说让皇上去盛京?”
邬思道得意地看看凌啸,满足地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喝了两口,才一摊手道,“我只是说康熙皇上突然显现奉天盛京,没说皇上亲自去啊!要不然,前天我和席击他们五个谈到大半夜,你当我是失眠闹得?嘿嘿,皇上既然有过一个替身,难道就只有一个?”
凌啸听得这么专注,猛听此言差点一下子摔翻在地。靠,“当年”十三亿人口基数的时候,凌啸也只是见到过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地人,如今这时代满打满算才一亿人口,除去女人和年纪不合适的,冲了天最多也就八百万年纪差不多吧,咋就康熙还能找到两个替身?!
但这个问题却不是凌啸可以给出答案的,反正他只能说绝对不是儿童时代就同步克隆的,凌啸还有更加苦恼的问题要面对。
按照邬思道地想法,不管真和假,盛京的“康熙”一定要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这就意味着,凌啸要派出自己的利益代言人在“康熙”身边。容若长期和康熙朝夕相处,熟悉其生活习性和盛京各王公大臣,得去,邬思道远虑战略近善谋略,“康熙”那边更需要他这样的随机应变之才,也得去!
看来,这次自己要孤身一人,去对付多自己一毒地孤家寡人了!
凌啸看着他们两个,苦笑一声,“那个康熙皇帝启程之前,能不能先在京城晃悠着露一面啊,我得靠他的露面,让雍正紧急召回骁骑营,不然大母和胡涛他们有危险啊!”
邬思道这次很爽快,放下拐杖舒坦地坐下,嘎嘎笑道,“要得,二公子,这一次,思道不仅让你玩,还让你放开手大玩特玩!不知道你敢不敢玩一招火中取栗?……比如,弑君之类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 群殴乾清宫
第 29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97 章
正所谓朔风吹,雪当被,正月二十二日,又是个下大雪的天气。不到未时尾,鹅毛大雪很快就把紫禁城里的地面覆盖起来,引得一些小太监和小宫女欢欣地望着雪花。玩兴大的,已经征得各自主子的同意,玩起各种雪里游戏起来。
也许是雍正的耳朵太灵,也许是他本就心神不宁,等听清楚永寿宫那边有人玩雪玩得不亦乐乎地叫唤呼喊,养心殿里正想心事的雍正一阵火大,本待吼叫侍卫们过去抓来乱棒教训一番,不料他抬起头来望见殿外雪景,细细领略那份皑皑不到片刻,已是痴了。雍正毕竟离那见雪欢欣的年纪也不久远,只不过此刻向那片雪白望去,已不复年少轻狂的单纯愉悦,无声地一叹间,竟是饱含沧桑无奈的沉重。
人都说瑞雪兆丰年,胤禛却还不知道自己的丰收能不能保住。不知不觉走入前庭,他竟然想起了“物各有主须消停,雪里埋尸久自明”这句话,帝位究竟是不是自己命中所有,真相能不能长久掩盖住?这种对天命畏惧和揣测的复杂心理,到最后竟然全是无人可诉的委曲。
谁不知道国库该精打细算?谁不知道吏治亟待整治?谁不知道该兄弟骨肉相亲?谁不知道该恩及黎民?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成也于秘密力量,惨也惨在秘密力量上,没有当日手下血士擅自干掉凌啸地伯父。自己何必一定要日日惴惴不安,最后至于铤而走险,陷入今天先不择手段争位保位,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兄悌弟恭臣忠实现报复的境地!
白雪里忽地走进一位红衣喇嘛,破坏了胤禛几天来唯一的心灵释放,“性音给皇上请安。皇上。您的热身子可不能在外面久逗留。如今,几个阿哥们的门人在外面把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说皇上您擅加孝期,有违《礼记》,是变相羁兄囚弟呢。这个紧要时分,万岁爷一定要善加珍重,可千万不可感染风寒啊。”
雍正也为自己的偶然随性而自失地一笑,转身进了大殿直趋东暖阁,靠倚在火盆旁地一方紫藤圈椅上,疲惫万分地喃喃道。“性音,朕连日来召见和调换了五十几名京畿驻军将领,大内五等侍卫也全是调自朕的潜邸、皇庄和勋贵子弟,现在,那些嚼舌头的已经是癣疥之疾不足虑。那个人究竟如何了骁骑营西去搜寻得怎么样了,才是让朕心不安的心腹大患啊!”
性音听他这般说,本待顺着他的意思再绕一下,但此事干涉到达赖班禅政权的祸福大事,忍了片刻。他还是直言道,“皇上,恕性音坚持己见。真正心腹大患的,并非那个人。那个人固然登高呼则冰山裂隙,但若是没有凌啸这厮近在京畿,他就算是喊破喉咙,也只怕是没人肯听!皇上,能否再考虑一下,就把他招来下死手除掉吧!”
对于拔除凌啸逗留京师的危险,性音说了不止一次,现在再说一遍。胤禛依然听得怦然心动,可他也明白自己的难处,“够了,此事不用再提!凌啸如果莫名死在紫禁城,朕将会背负背信弃义的名声,立刻就会引起旧赏地重臣兔死狐悲,新赏的党羽疑神疑鬼。哼,那都用不着皇阿玛出现登高一呼了,只要二哥老觉后面伪造军报的这个馊主意,雍正猛然一拍大腿,正要放开嗓子不吝赞赏,就听见梁珠儿喘息颤抖的声音在九龙壁前响起,“皇、皇上,奴奴婢有天大要事向您禀报!”
胤禛面色微白地赶紧宣他进来,他第一次看到梁珠儿的脸竟然白得塞雪,忽地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难道是皇阿玛的消息?
“启禀皇上,乾清宫那边群殴起来了,阿哥爷们在里面打得风生水起,奴婢在窗格里面看进去,十三爷十四爷都已经打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二阿哥和九阿哥也打得鼻青脸肿,阿哥们,混战中在大殿上围着大行皇帝棺椁追逃,愣是……愣是把皇上您御笔亲书的金字全给蹭掉了!”
雍正先是庆幸不是康熙的消息,但接着就被兄弟们的群殴给惊呆了,等到听说金字被毁去,顿时就勃然大怒,猛然起身照紫藤圈椅死命地狠狠踢了七八脚,方才恨恨地吼道,“秦狗儿,你去上书房通知张廷玉把那棺椁金字默誊一遍送来养心殿。梁珠儿,摆驾乾清宫!”
他自己就是心思细密得毫发不遗之人,如何猜不到兄弟们存的什么诡计!这群败军之将,居然给他使绊子!想用这种方式蹭掉金字,等最后百官云集封奠仪式之时,出他的洋相,让他陷入毁信的嫌疑之地,好方便他们出宫后好策反百官谋反篡位?哼,门都没有,最多老子现在就以圣旨明发一遍!
雍正气归气,但他去乾清宫却是探底去的。这事情显然是有人挑头主使,然后大家心有灵犀地假戏真做,雍正就是想通过探底,看看他们是否结成了什么暂时同盟,这可关系到他该不该在丧期结束后放人的大事!要真是齐齐反对于他,雍正可就不得不背上辱兄凌弟的恶名,和暗中手脚不同,这次是天下人皆知的明面恶名!
但他还只是刚刚穿过月华门,就听到乾清宫里面呜呜啦啦的哭声大盛,十二阿哥胤祹哭得震天响,“十三弟啊,我可怜的十三弟,你这是怎么啦,你说说话不要死啊,不要吓你十二哥啊!”
胤祥死了?!
雍正陡地感觉到心脏巨痛,猛推开前面带路的梁珠儿,快步向乾清宫奔跑。爬上最后一道汉白玉殿台的时候,他已经泪水滔滔。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对老十三着实是爱之深,方才恨之切的!
雍正一脚踹开侍卫紧守的殿门,冷森森地目光向殿中看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拼命十三郎
大殿里污浊的气味迎面扑来,熏得雍正就想往后退开,但一眼瞅见允祥躺在殿中死活不知,雍正一招手,令一等侍卫卢邦胄去宣太医,自己则冲上去,将老十三半抬起来。
允祥的脸上满是血污,眼角上开了老长的一个口子,到现在还在润润地浸出血水,好在雍正已经感觉到了他的身体的微微起伏,心知这拼命十三郎还没有死去,赶紧细细地为他看了一下伤势,方才将他交给性音。
雍正站起身来,心中已是勃然大怒,刀子一样的目光向殿内环顾开去,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太妃们吓得缩在殿角嘤嘤哭泣,兄弟们已经鲜有几个能站起身来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要说老十二这老实人鼻血长流跪地呼痛,就是大阿哥允褆的长子弘昱,方才六七岁的人儿,也遭了城门池鱼之殃,被人撞到了陛栏上头破血流,在那里哇哇大哭。侍卫们忙得手忙脚乱,一边分头扶起各个阿哥检视伤势,一面安排人再去催促太医值宿房。
阿哥们自幼饱学熏陶,心劲强横但都谦恭守礼,除了老十以外,一般绝对不会饱以老拳。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引得兄弟们在这天子内朝大殿上大打出手?!雍正惊心之余,又觉得狐疑万分,一眼看见老五抚着青紫的下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立刻怒喝一声,“允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逮住兄弟们往死里面互殴?!”
允祺也很老实。但老实人也有几分邪火,闻言心里大怒。日!不是你这新皇帝逮住兄弟们往死里面关押,关得咱们咱们能往死里面互殴?自去年除夕之夜到现在,他已经被关了二十三个昼夜,前面是凌啸不得已关押地,倒也还能太监陪着出去拉泡尿。但现在新皇帝上位,竟然吃喝拉撒都不得出殿半步,谁不憋屈,谁不惊恐?
不过允祺也晓得自己不能和这四哥挺腰子,答道,“回皇上,兄弟们在这乾清宫憋了二十几天,难免都有些虚火上脑,昨天又恰逢二哥忽地发狂,说、说那天装殓的好像不是皇阿玛本人。这才刁登大发地点了冲天炮,今天不知道怎么地,二哥疯得扑上皇阿玛灵柩要砸棺,十三弟不许,八弟他们说要请太皇太后。总之,兄弟们骂着嚷着推着,侍卫们又绝不敢进来干涉,后来就变成了这场面。”
雍正面上凝重得纹丝不动,心里却骇然大惊。
当日东山岛上允礽不顾尸臭。抱着“康熙”抚尸恸哭的情景立刻浮现在他眼前。说句老实话,兄弟们当中要是还有一个人会发现死去的不是亲爹的,那就只可能是废太子胤礽。他和康熙朝夕相处,见面的次数远过兄弟们一百倍还不止。联想到废太子回京后总有一些心不在焉地痴呆狂相,雍正此刻真是悔恨,早知道就不关押他了,这下好了,羁押的压力让二哥的怀疑崩溃成了话语,搅得兄弟们群殴大乱,不知道有多棘手!
说话间,见卢邦胄带进来一大群的太医。雍正看一眼还在昏迷的胤祥,知他定是以一敌众,为自己抵挡了一次开棺丑闻,心中越发地心疼,闷声吼道,“卢邦胄,去宗人府传朕旨意,怡贝勒允祥识礼克敬,诚孝精忠,晋和硕怡亲王!阿哥们喧闹孝礼叨扰皇考,着将已疯迷之允礽关押咸安宫治疗,首其余人等移入奉先殿继续守灵,一待孝期结束后,悉数关押一月空房以示小惩大戒!”
“喳!”卢邦胄赶紧跪地,起来却微微有些茫然。他一个原雍贝勒府遵化皇庄的大管事,京城来得都不多,紫禁城就更别谈了,这几天又一直在看押乾清宫,宗人府这种东华门外的衙门,他还不太清楚位置呢!但他怎敢让火冒三丈的雍正知道这一点,连忙辞了出来,到对过的上书房叫了几个小侍卫,这才向东华门疾行而去。
乾清宫互殴事件,以老十三册封怡亲王,雍正帝移灵奉先殿,宗人府刑押众兄弟而结束。第二天,太医院报来阿哥们伤势脉案,毕竟他们都关押得有气无力,身子孱弱之下都彼此伤害不剧,除了允祥允禵之外,都是一些不大的伤势,允祥也已经苏醒过来,相信三两天地安心休息调养就无大碍。
但此刻的乾清宫南庑侍卫房里,允祥却没有安心调养,躺在榻上木然地任由太医们医治,恍恍惚惚里,回想起这二十几天的乾清宫纷争,他忍不住心忧欲碎。
乾清宫守灵本为孝顺之事,可看管之严,在四哥掌权之后却猛然提升了一个档次,不仅不许出外上厕所,而且所有康熙的皇孙突然被押入进来守灵,更为怪异的是,从窗格里看出去,那些侍卫头领们一茬一茬地换,不到三天,竟是换了个全不认识。这一切地一切,其他阿哥们固然惊惧万分,允祥也忍不住满腹狐疑,这样的措施,四哥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初时允祥还以四哥妥当防范在自己心里为他辩护,但到昨日,二哥受不住压力口出疯语之后,允祥就越发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辩护错了,联想到前半个月的各种对老四的指责嫌疑,十三就不得不对整件事情思索起来。
阿哥堆里,有几人嘀嘀咕咕了半夜之后,老十四爬过来,看见看管太监们都在瞌睡,小声耳语地哀求道,“十三哥,皇阿玛之死难逃烛光斧影之嫌!不过我老十四信得过你,你今天也不要怪我无耻厚颜,咱们斗得红眼鸡似的,可总归亲兄弟一场,打断骨头连着筋啊。它朝有一日,你要是有机会上台面,可定要帮我等兄弟照料一下遗属,不要让人糟践她们太甚,弟弟我九泉之下,也不忘你地大恩大德!”
从来不认输的弟弟竟然哀切恳求起来,深思中的允祥悚然而惊,看着老十四已然绝望地眼睛,任他豪情万丈之人,也不由得感到别样的悲伤,忍不住安慰道,“老十四怎么能这么说!四哥这人平日有些阴郁这我承认,可他心忧百姓社稷这点,我老十三深信不疑。有此心怀之人,怎会是那种不忠不孝之人?你们且把心埋到肚子里,四哥或许会打压一下政见不合的弟兄,但绝对不会对兄弟们下死手!不然,我老十三,抛爵弃贵落九泉也会来陪弟兄们!”
拼命十三郎一言九鼎,谁人不知,他既然说了落九泉来陪兄弟,就一定言出必践。允禵被他的话说得怔了一下,眼泪刷地迸流而出,但允禵他现在显然不是来和十三对泣托孤的,看一眼涎水梦流的太监们,幽幽道,“若是爱子民重社稷就必是忠孝之徒,那唐太宗李世民逼父杀兄屠弟又该何言?无情最是帝王家啊,只怕越是爱民重鼎之人,越发对帝位志在必得呢!师傅也怀疑当日毒重臣刺太后的与四哥脱不了干系,难道你就真的忘了,弟弟我和你都是喜欢当面厮杀的性子,我和你也是刚封贝勒地力量浅薄之辈,难道你真的以为是我做的?!二哥和皇阿玛接触最多,他会看错?”
“你说四哥什么都好,但害皇阿玛,这不可能!”允祥说得坚决,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其实不坚决,不敢信才嘴硬罢了。
允禵嘿嘿冷笑,“现在就只有你有机会出去,你敢不敢试一试?要敢,我和八哥九哥就敢冒着被圈禁一年的危险帮你出去!哼,真要是证明皇阿玛不是死于萧蔷之祸,你来知会兄弟们一声,免得我们这样日不知夜地惊惧吓死,也是你老十三功德一桩啊。我老十四如能活命,自此以后对十三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过我怕你当懦夫,心里信了却不敢直面,要真是那样,你可真是对不起皇阿玛疼了你一十八年!”
允祥一个窝心拳擂在老十四胸前,“死一边去!你十三哥应战,不过你给我记住,我不是被你那狗屁激将计激的,我是为皇阿玛迎战的!”
……
“十三弟啊十三弟,果然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好,你做得对,把他们的嫉妒泼污阻止在了乾清宫之内。这才是朕的好十三弟啊!”
正月二十四是立春之日,雍正走进南庑侍卫房,笑吟吟地看着允祥,却被允祥一句话说得潸然泪下。
“皇上四哥啊,臣弟之所以阻止二哥他们,实在是不想看到皇阿玛驾崩后还不得安宁,不想看到四哥你登基后非议四起,更不想看到大清朝分崩离析啊!现在你只要看着臣弟对天发誓,你没有在太湖做对不起皇阿玛的事情,十三弟就愿心安理得地为四哥你效犬马之劳!”
发誓小菜一碟罢了。胤禛也的确没有在太湖对那假康熙做过手脚,自然就发了一个言之凿凿的弥天大誓,还扔下一大头衔。给深信不疑的允祥,“着怡亲王允祥领衔总理事务王大臣,守灵之余,入上书房值管皇考国丧礼仪。”
第 2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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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98 章
雍正虽仍不完全放心老十三,但他终于有了一个贴己兄弟,已经可以对部分堵住天下人对他囚禁兄弟的流言,所以,雍正离去得志得意满。
四哥竟然不把京畿防务和侍卫内大臣职务交给自己?!
自己绝对不会造四哥的反,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铁般事实,自己一出马,京畿驻军中级军官立成他的囊中之物,对他是何等的臂助?但四哥缺人缺得一塌糊涂之下,却宁愿用外人也不用自己?
难道他要防范的,真的是自己的唯一软肋……皇阿玛?
第三百六十三章 逃出牢笼
别过允祥,胤禛顺脚歪进一旁的上书房,见佟国维在伏案看折子,陈廷敬在偏堂会见一些自己新任命的武官,而张廷玉则在拿着一份。册封皇太妃的朱批发怔,忍不住奸奸暗笑。
陈廷敬正在接见的新任命京畿武官,张廷玉也看过名单,当时他就心里看得清明。那些人全是特恩从不得意子弟中简拔的,有雍正的姻亲国戚,有被凌啸整过的勋贵,还有潜邸皇庄上的头目,无一例外地对雍正的帝位抱有必定死保的理由,万一某人造反,这些人,就是新皇帝确保九门安全的中流砥柱。
而现在的这份朱批,张廷玉就看得更加心中腻味。“昔日朕出生不足月,便为佟皇后抱往寝宫,以亲子视养达十一载有余,抚冲龄而顾复,备蒙鞠育之仁,溯十载之劬劳,莫报生成之德。诚乃母子情深。朕感念嫡母慈恩,即追谥母后佟佳氏孝懿康仁皇太后,太国丈佟国维册封一等公!”
滑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佟皇后是什么人,充其量不过是康熙后来的续弦之妻罢了,她是嫡母你是嫡子?那人家允礽的母亲是什么人?要是你这道理都说得通,康熙皇帝在位之日怎么就没有立你当太子?!
张廷玉心里很清楚,雍正这么出格地追封死去养母为皇太后,无非是出于三个方面的政治目的:和德妃案彻底撇清关系、在后宫削弱太皇太后威信、为自己脸上贴金争取到嫡子名分罢了!但他此刻腻味地。却不是因为雍正的无耻之尤,而是满腹对佟国维走狗屎运的感叹,深觉自己呆在上书房的日子将非常的不好过。作为佟佳氏的父亲,以前一直以国丈首辅自居又刚愎自用地佟国维,升级成为太国丈之后,还不更加地飞扬跋扈。把自己这康熙朝最受宠信的宰相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下?!
没有觉察到雍正在窥视的张廷玉,皱了皱眉头,正要去端起茶杯喝一口,猛听门口一声急喊,“奴才九门提督费扬古叩见皇上。”
张廷玉骇然望去的时候,却见雍正在门口笑吟吟地扶起了他的正牌子岳父,“国丈不必多礼,你怎么牌子也不递就进来了?是带几位叔伯国舅来见朕的吗?”但很快,雍正就看到了费扬古脸上的淋漓大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九门有事发生!
费扬古是雍正皇后乌拉那拉氏的父亲,和雍正关系虽铁,无奈这老头有些二百五,熙朝里也因为二百五而一直委屈当个四品官,和那董鄂妃弟弟的抚远大将军飞扬古同名却不同姓。才干相去更是十万,这封书信立刻就会害了明府的一家老小。的他一把拉住了十三阿哥,一指签押房后甬道的门,急忙道,“十三爷,庶吉士们正在西花厅听耿社金吹牛呢,从侧甬道走!”
允祥悻悻奸笑一声,推门拔脚从后甬道跑去。奔过一个小花园子,冲到鹅卵石径尽头,不由分说地两拳揍倒门卫,夺了腰刀就一刀一个地收拾掉他们。不等门卫惨叫响起,允祥猛不丁打开后门,正要挥刀砍向守在拴马石旁的六个西直门将士,不料有几人一惊之下骇然叫道,“我的爷!”
允祥的刀硬生生停在了空中,在六个人头顶一阵旋晃,却猛然一挥划向一个马夫小厮模样的家伙,反手一拉又复一捅,竟是把那小厮戳了个透心凉。这剩下的五人,竟然是随他西征地将士。当日在尼勒克城拼死护着他逃回城去的亲兵,想不到回来后抬举他们到九门提督衙门当小军官的酬情之举,今日竟然能鬼使神差地撞上!
“爷要逃出城去,你们帮不帮爷?不帮就尽管走!”允祥捂住了那小厮的嘴,一把抽出腰刀,闪身躲开汩汩而出的鲜血。笑着对昔日部下道。
五人早就傻眼了,敢在京城里面要让十三爷用上“逃”字的,除了雍正皇帝没别人!可天下谁不知道十三爷和四阿哥穿一条裤子,雍正即位地消息,其实让他们高兴得几晚上睡不着觉呢,本还等着十三爷守完灵出来,大举提拔他们的,怎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片刻的懵懂之后,庶常馆正面的锣响蹄声惊醒了他们,五人二话不说地对允祥一跪而起。齐齐将他驾到马上,然后利落地翻身上马,挥鞭向西直门这边疾驰过来。
富贵难辨共渔樵,患难方知生死交!允祥在马背上被昔日亲兵的忠义感动得双眼潮红,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箭垛楼门。心中杀意暴起,拽缰揪鬃,横刀在手,已是准备了出城不成的话,就轰轰烈烈地大杀一场!
五人之一的闞三刀。正是六品门千总,不等六骑疾行到门口,就大喝着命道。“钦差紧急军务,开门!放吊桥!”
另外四人也随他齐声高喝,等他们冲到门前,门前的几百兵丁已经辨出了长官闞三刀,也看到了允祥所穿地大内侍卫服饰,城门领大人不在,谁不卖他们面子?早有人巴结着去搬动抵门柱、城门杠,楼垛子上也传来绞盘转动放吊桥的声音。闞三刀气喘吁吁地凑近老十三耳边,细声说道。“爷,门外护城河畔,还有锐健营和护军营在沿河扎营,要不,咱们矫诏外面兵马造反,带兵出去冲杀一下?”
允祥一直盯着庶常馆那边街上的动静,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搜查到后门,再杀到这里来,心急如焚之下一听闞三刀的建议,吓了一跳。想不到自己胆子大,养出来的亲兵一个个比他还牛,但建议地确好得令他心中猛动,杀出去正好趁乱脱壳!可惜他既是深得军心之人,就必定是爱兵如子之将,怎舍得把这些不善野战的兵丁,拉出去丢了性命?只是这犹豫了一下的时候,庶常馆那边的蹄声大作,允祥哪敢再花时间传什么矫诏,一指呀呀搬开一条缝的城门吼道,“快开城门!”
“不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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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299 章
两三百多步外地街角鸡飞狗跳,行人奔逃间,已是当街冲转出十几骑。大内侍卫拥着一个四品武官向这边猛驰而来,那武官高声叫喝命令,让闞三刀等人大吃一惊,竟是城门领耿社金来了,闞三刀四人一声闷吼,“开!”
兵卒的无所适从中,允祥一把扯掉帽子,吼道,“十三爷在此!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
外边的吊桥已经放下,城门已经搬开了缝隙,十三阿哥和主官命开门,可城门领大人又不让开门,这形势使得兵卒们面面相觑。这不继续打开也不关闭地犹豫之时,追兵已是到了跟前。一等侍卫卢邦胄满脸阴笑,养心殿太监秦芶儿则擦着热汗,高声道,“奉皇上口谕,怡亲王允祥理应为大行皇帝守灵服孝,来呀,请十三爷回宫!”
允祥知道今日已是功亏一篑的局面,此刻再逃出门去,已经万万不能,在楼上楼下官兵们的注视下,十三阿哥惨然而笑,闞三刀五人则面如死灰,横刀一起拥在允祥身前,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耿社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指着闞三刀几人破口大骂,“妈的个邪眼,得亏老子赶得及,不然,被你们赚开了城门,老子还不被连累啊!嘿嘿,等你们抄家灭族,老子日你们家所有蹲着屙尿的人!”
他这一通绕着弯的骂,骂得楼上楼下全都瞠目结舌,想了片刻才明白他要日闞三刀家的女人,不过还没有谁敢在这场合笑出声来。老十三却果然豪情万丈,他知道自己无非圈禁罢了,凛然不惧这些人,一指那秦芶儿,在千军阵前笑得前仰后翻,“蹲着屙尿?哈哈。骂得好,骂得好!”
敏感地秦苟儿,这才明白自己也是蹲着拉尿地人,气得满脸通红,毒蛇一样地瞟一眼耿社金,恨不得把这不留口德的家伙当场砍死。耿社金知道得罪了一个得宠大太监。正要悻悻然地对秦苟儿赔罪,不料猛听一声“快开门”,顿时火冒三丈,一指闞三刀再次大骂,“哪个***敢再叫开门,**你们家没把没胡子的……女人!再嚷嚷,老子就敢不经兵部刑部,当场军法宰了他!”
“……赫!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宰了本王?!”
城门猛地从外面忽分左右,众人如梦初醒地时候,上百骑勤王军亲卫护着凌啸夺门而入。身后门外黑压压的勤王军亲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竟是鱼贯冲入分列门前广场,喘着白气的高头大马,逼得步军们吓得贴了墙一溜儿站好。
耿社金、卢邦胄、秦苟儿三人大吃一惊,待看清楚凌啸只带了这一千亲卫之外别无大部队。这才大松一口气,放下心来。皇上防的是勤王军大军入城,却不能防忠雍亲王待一千以下卫队入城,要不然,城外的锐健营和护军营。早就挡驾了。但耿社金显然松气太早了,直到凌啸的紫骝马来到他的身边,冷冰冰地盯着他。他才感觉到了一丝颤栗,想起了自己刚才好像不小心骂到了一字并肩亲王,回头想要找秦苟儿、卢邦胄当奥援,不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惊失色。秦芶儿两人早已经不言声地跪了给凌啸请安,剩下他一人矗在前面坐于马上。
凌啸温存地望一眼热泪盈眶的老十三,笑着问道,“十三,师傅考你一考。见紫缰不让道,见亲王不下跪,辱骂亲王为***,还宣言要侮辱两位和硕公主,甚至还要当场宰了有两代帝王天年丹书的本王,这人是个什么罪过啊?”
允祥一个见师礼拜下,起身就泪眼而笑,“十恶不赦,抄家灭族!”
“哦!抄家灭族啊!”凌啸恍然不悟,一指允祥手上钢刀,“椰?你这明晃晃地东西叫什么?有什么用啊?”
允祥暴喝一声自马上跃起,一刀力劈华山,不由分说地砍在耿社金的脖子之处,“咿~呀”的惨叫声嘎然而止,镇住了西直门上上下下的人,如果不算上秦狗儿的尿声地话,这里可谓一片寂静。允祥这时候才施施然转身,双手横刀对凌啸道,“师傅,这叫刀,斩杀乱臣贼子用的!”
卢邦胄、秦芶儿和一群大内侍卫胆寒起来,见他们两个王爷这般做作勾结,却杀人夺命面不改色,勤王军亲卫又虎视眈眈在旁,连雍正的口谕都不敢再提一遍,生怕两王爷说他们矫诏,当场杀了岂不冤枉?可皇命在身之下,卢邦胄只得对一个心腹手下猛使眼色,暗示他赶紧偷偷回宫报讯,可惜,他的命他自己珍惜,人家的命人家也知道珍惜,那心腹把头一扬,装作看天色不理他,气得卢邦胄干瞪眼。
不过,卢邦胄很快就不是瞪眼了,而是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凌啸啧啧啧啧地看一眼西直门上下,一指耿社金地死尸怒道,“日他娘的,九门提督麾下竟有这般饭桶,吊桥不拉起来不说,城门还虚掩着,老子用手指头只是轻轻一点,嘿,就***开了!胤祥啊,看来这守城门之事,还得要你这侠王来守得好!”
“呵呵,怎敢麻烦怡亲王守城,那岂不是卑职地失职?奴才费扬古拜见两位王爷,皇上有旨:着怡亲王养心殿晋见!”九门提督费扬古带着兵丁从街角那边赶来,也许是被雍正狠狠地训斥了话十分得体,“哦,既是忠王爷也进城了,定是要递牌子的吧,奴才给两位王爷清道导行!”
凌啸哈哈仰天一笑,在马鞍旁的袋囊中突然拿出一砣包裹,一扯上面的黑色布巾,笑道,“好,好,好,本王也是来给皇上交付一个人头的!”
胤祥一看人头,咕唧一声仰头晕倒在地。
费扬古却恨不得把眼珠子掉出去再捡回来。
忠王爷手中所抓的,骇然就是康熙皇帝的人头!
凌啸亲自扯了胤祥上马,抱着这个真是康熙孝子的阿哥,凌啸苦苦一叹。老邬啊先生,但愿你要我玩的这一出弑君游戏,能在一天之内传遍全城,让全北京都知道:雍正夺位在先,串通我凌啸杀父弑君在后!
第三百六十五章 和朕玩?!
雍正在养心殿里面,狠狠地把岳父训得像个儿一样,要不是实在找不到贴己人当九门提督,他真想把这二百五岳父当场罢官。不过,想到佟国维三个宰相好搓揉,事情还有挽救的地步,雍正慢慢地也就销了气,开始苦口婆心地教导费扬古怎么样注意臣不密失其身、君不密失其国的道理。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费扬古的二百五产生的危害,是何等的不可挽回!雍正对费扬古的谆谆教导还没有一个时辰,月华门那边就传来警讯,南庑侍卫房里面被人掐死一个了四等侍卫,怡亲王允祥踪迹不明!
这一消息,立刻气得雍正火冒三丈,一面命令卢邦胄、秦苟儿带人严查允祥去向,火速“请”回宫中,一面再也顾不上君主威严,把老岳父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嘴里面更是满口柴胡,“日你妈妈操你大爷的”,竟然是把二十多年皇子生涯憋住的脏话通通骂了一个遍。帝位都快要保不住了,还要那修养颜面干什么?!
可惜,很多事情不是因为雍正发泄了就不会来的。
丰台大营提督送来的密报接踵而至,“奴才派往通州大营四周打探的斥候回报,今日凌晨时分,勤王军忽然挥军四散开来,我军斥候竟是进不了通州的二十里范围。奴才接报大感骇异,正要起营派兵前往干涉询问,不料到巳时时分。勤王军又忽然全部退缩回大营,告知奴才是有将领携军资叛逃。奴才沿途检视,也地确看到野地中有打斗痕迹,还有些不多的血迹留在雪地上。奴才才疏,不知其中真假,只好禀报圣上。并请训示。”
雍正大吃一惊,凌啸安生了三天,忽然搞出这样的一招,他究竟是玩什么花样?愣愣地想了半天,雍正还是猜不透凌啸这样抽风的目的。猛然间看见御案上的黄绫,不由得联想起当日传到勤王军地收买封赏圣旨,雍正忽地有些明白过来。圣旨颁发了三天,一直不见勤王军将领们上折子谢恩,难道是他暗中压下了那道圣旨,以至于今天有将领愤然叛逃。想要投靠于朕不成?
但早上发生的事情,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勤王军将领来投,多半是凌啸把叛将给抓住了!想到这里,雍正一边大叫惋惜,一边冷笑着暗赞自己妙招!如果真是这样。凌啸可就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不杀的话,自己再出招腐蚀,凌啸难以抵挡,杀了叛将吧。就是阻了将领们的升官发财之路,既无情也无义,只会众叛亲离!
不过。雍正马上就从自淫自恋里清醒过来。圣祖康熙现踪朝阳门外,勤王军追杀这“康熙”的消息,让雍正既毛骨悚然,又丈二摸不着头脑。对他来说,康熙出现是天底下最恐怖的事情了,而勤王军追杀康熙,则是天底下最诡异的事情!
怎么看,恐怖和诡异,这两件事情都绝对不是好兆头。这样想着,雍正一脚踢向费扬古,骂道,“人家飞扬古是老生儿子(飞扬古之音满语中是父母老年所生儿子的意思),你费扬古也是老生儿子,咋就比人家差那么多?!去,马上给我接应秦苟儿他们请回怡亲王,再办不好差事,朕废了皇后!”
费扬古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雍正却连忙叫来张廷玉,要他拟发圣旨,八百里加急召回去往山西的骁骑营。圣祖都现身朝阳门外了,还去五台山找个屁啊!京城此刻多事之秋,多捏些兵力在自己手上,才是正途!
办完这些,雍正疲惫地瘫倒在龙椅上发愣,浑浑谔谔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日来地抓紧时间安插心腹,累得他实在够呛,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醒来后,雍正无声的一叹,能想到能做到的,他自认为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幸好自己没有脑子一热,把老十三封到管军管侍卫上,不然这个听到皇阿玛撒腿就跑的弟弟,只怕早晚有一日把自己给卖了!
对十三的背叛,直到现在雍正还觉得心痛。他恨不得把自己地脑袋搁在胤祥脖子上帮他去想问题,你把皇阿玛接回来,他会给你当皇帝?要是别的兄弟当了皇帝,你有亲王当?有总理事务王大臣干?
屁,老十三啊,你咋就这么不开窍呢!
“皇、皇上、皇上!出大事了!”秦芶儿一路狂奔冲入养心殿,大汗淋漓地道,“忠雍亲王凌啸提了圣祖爷的人头,正向紫禁城这边赶来,他在西华门递牌子,奴婢是跑进来给您……”
哗~咔咔!雍正大吃一惊想要站起来,却猛然一下撞到了龙椅,蹭翻了御案,摔倒在地的时候,兀自不肯相信地失声嚷问,“阉货,说清楚,谁的人头?圣祖爷可是在乾清宫梓宫里面躺着呢!!!”
“是圣祖爷!十三阿哥当场就昏了过去呢!”
这一次,雍正听清楚了,也更加糊涂了。
“传!通通传进来!”
让自己夜夜不敢安眠地康熙,如芒在背的皇阿玛,自己皇位名正言顺的最大障碍,就这样给凌啸杀了?!巨大地轻松感袭来,让雍正爽得全身上下骸骨如洗髓易筋,五脏六腑都吸食了泡琼浆玉液一般。但很快,雍正又记起了一桩事,忍不住对凌啸恨得咬牙切齿,亲生老子竟然被凌啸所杀,亲爹只能给自己杀!是他一个奴才能杀得的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任他是何等人,被明月(本来准备打命运的,打错了,就不改了,意思差不多嘛)作弄刺激到这般地步,他终归会忍不住要疯狂地。哪怕是一小会的疯狂,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在等候凌啸到养心殿的这段时间,雍正也不知道该干些啥,直到凌啸夹着对他拳打脚踢牙齿咬的胤祥,提着黑巾包裹的人头上殿的时候。雍正才后悔自己应该叫来性音藏于东暖阁,随时准备杀掉凌啸。
但现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而且雍正忽地清明过来,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报不了杀父之仇!凌啸杀了真老爹,自己想要保住帝位地话,就绝对不能够承认这死人头是老爹的,不然,乾清宫梓宫里面躺了快一个月,自己和兄弟们一路扶柩的那个人,又是真是假?!要想以这个名义杀凌啸。不啻于和凌啸同归于尽!
雍正冷冷地望着他捉摸不透的前任师傅,几天时间没见,雍正发现凌啸过得比他这皇帝滋润多了,至少是没有自己这样的疲惫之态。但雍正已经不在乎这点了,他看看对凌啸恨之入骨。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老十三,也不多说,命人将他绑缚起来,然后盯着对自己一躬身就直腰的凌啸,尽量冷静却依然冷森森地问道。“并肩王递牌子求见朕,所为何事?”
凌啸很是恭谨,做出一副后怕神情。拍拍胸口恶心地说道,“皇上,今天真是吓死臣了,吓死臣了,皇上的江山好险啊!今天上午,有个家伙带了两个鹑衣百结的家伙跑来通州,赫,臣一看,~哇!长得好像圣祖爷啊!臣第一就想起了圣祖爷已经驾崩。还是皇上您亲自扶柩回京的,这家伙铁定是假。臣第二就想到有奸人冒充圣祖爷,想要害得皇上江山名义不稳。所以详细端详之后,一问一查,果然就发现了问题,这家伙脸上地麻子……哦……是圣坑,分明就是用针挑出来的伤疤,再问他,也愣是拿不出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他三人见臣面露不信怀疑之色,居然趁臣不备逃了出去,臣心知此人要是逃到地方上,会对皇上和社稷稳定大为不利,所以一路追杀……终于在西山逮住了这个家伙,皇上,您看一看这人头……十三爷,你也不要急嘛,先看看是不是假的,再和我急躁不迟啊!”
他这番声情并茂的话,由不得雍正不慎重,拿起人头来细细一看,虽说死人狰狞,但那假麻子和轮廓地依稀不同,让雍正很快确认这是假康熙,就是胤祥最后端详半天,翻开人头耳后发髻,没有找到一颗康熙曾拿来说笑话的肉突起,也百分百确定这个不是真的康熙。
雍正苦笑一声,喘着粗气望着凌啸。就算是真的康熙,雍正又能拿他怎么样?凌啸此举不但没罪,反倒有功劳,自己还不得不赏他呢!
当然,还没有人敢直白白地告诉雍正,凌啸在西直门暗语关联泼污雍正的话,要不然,雍正铁定现在就要亲自抄刀子捅凌啸了。虽说雍正事后可以借老十三地证明来向百官臣民澄清,但老百姓好无聊地往曲折坏处上想,政敌们会往卑鄙恶毒上造谣。总之一句话,一日以后将传遍京城的谣言源头,雍正还并不知道,而且等他明日知道了的时候,他就更加不能杀凌啸了,不然所有人会言之凿凿地认为他是杀人灭口!
第 2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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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0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00 章
所以,总之,邬思道把雍正暗中吃得死死地了。
但雍正现在也不知道,明天自己将会被邬思道吃死之前,现在就要被凌啸吃死。
凌啸做出忧心状,却笑道,“皇上,福建军政繁忙,臣已经回京一月有余,请旨,臣可否尽孝御国事,明日就率勤王军挥军南归,反正全军行装已经打点完毕……”
“慢着!”雍正一眼看见他复杂的表情,多疑的性格让他赶紧叫停,缓缓转过身去,心中百转千回。
死去的是一个替身,那就是说真的皇阿玛还可能没死!凌啸之前赖着不肯走,现在却又这么爽快要走?奸太师,有问题!
记得文觉说看到皇阿玛被席击背着逃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难道他真的身体没有恢复,无力和自己在京城一决雌雄,想到地方上修养康复后再卷土重来?!哪个地方好修养,福建天高皇帝远!皇阿玛一向在危机时谨慎又大胆,他也许是用替身试探凌啸的,但更多半是已经买道向南,使了这一招壁虎短尾!凌啸这厮也定是认出了假康熙,或是嗅出什么味道来,方才这么急着回福建!否则以他凌啸的性子,要是知道皇阿玛在京戟,只怕用大粪泼都赶不走他呢!对,有问题!就这么艰难地徐徐掌控局势,朕也断断不能让凌啸和勤王军离开!
“忠王,今日之事可见奸人遍地,朕也登基不足十日,师傅竟忍心抛下朕独自离去?!勤王军难道不勤朕地王吗?十三弟还需要您管教,朕,也还望师傅继续驻军通州,扶上马,您还要送一程啊!”
凌啸满肚子肠子都快笑断,嘴上却犹豫碍难地搞了半天的不爽快,最后喘着粗气地无奈答应,那神情要多失望有多失望,要多气愤有多气愤。
雍正看得大爽,心中暗叫,“打仗你奸太师行,斗心眼嘛,哼哼!和朕玩?”
第三百六十六章 欲罢,不能嘎然而止
对凌啸这样的人,雍正刚刚成功“阻止”了他率军回福建,按照驾驭人的原则,打一嘴巴之后,是必须柔柔抚摸一把的,但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赏赐给凌啸。
所以,雍正必须自己创造赏赐。
当凌啸问及允祥为何出现在西直门的时候,雍正睃一眼面露惭愧的允祥,以为他是对自己感到惭愧,不知道是触动了自己的哪一根神经,雍正抑郁委屈至极,一指老十三垂泪不已,哀哀怒道,“唉,知人难,为人知更难。想不到朕与允祥,兄弟恩荣并接十几年,到最后他竟然往最坏处上揣测朕之心行,做出叛出大内之举,他在西直门这般一闹,明日间将传得满城风雨,朕能谅解他的诚孝,可谁能谅解朕之苦心?悲乎哉何至于此?!刚才,上书房论及他的罪,削爵出宗典正法刑都绰绰有余,朕何其不忍……”
凌啸大吃一惊,雍正竟已经存了现在就收拾老十三的心思,也不和他玩什么心眼,马上为允祥苦苦求情,雍正半推半就地以给忠王面子减免处分,到最后,以守灵完毕后即圈禁一年惩罚为结束,至于凌啸要去乾清宫上香、奉先殿拜灵、慈宁宫请安的要求,雍正当然不便阻拦,不过得有他的心腹陪同罢了。
辞出养心殿,凌啸、允祥在卢邦胄和秦芶儿的导行下,乾清宫上香一毕。四人向奉先殿行来。允祥看着高人行事深不可测地凌啸,心中难解况味。对四哥雍正的怀疑依然没有解除,但凌啸这个敢于杀掉招摇撞骗之徒的师傅,他不知道凌啸师傅也有同样的怀疑,更不知道该不该全盘信任凌啸,不是凌啸对他不好。而是康熙的事情着实太骇人听闻!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的那封信,允祥大骂自己愚不可及,当日凌啸险些阻了四哥上台,四哥防凌啸更是防得全城皆兵,师傅定然不是傻瓜!只要凌啸和四哥两人更加不合下去,万一皇阿玛没死而有幸归来,收拾起局面来不就甚为容易?
当即眼珠一转,允祥指着远处行来地官员大讶道,“咦?马齐?!”凌卢秦三人惊得回头之时,允祥飞快地将已经窝成一团的书信塞入了凌啸手中。然后突然大叫一声,在台阶上“摔倒”,引得卢秦慌忙来扶,给凌啸将信放入怀中的机会。
四人踏进奉先殿的时候,凌啸才明白了阿哥们的处境。指望他们帮忙,现在是想都不要想,倒是昔日弟子一个个眼泪婆娑地指望着凌啸呢!可惜,有雍正的眼线死死地盯着,凌啸的一言一行都将送呈雍正。直到拜灵完毕,师徒之间也没有机会交流。强来的话,即会害了这些阿哥。也会暴露凌啸自己。
但太皇太后这里则完全不同,慈宁宫高无庸说一声“太皇太后有恙,凌啸榻前请安”,秦芶儿等人也只能干瞪眼地在大殿外呆着,更别说进到殿后寝宫了。不过,雍正何等样人,哪里会给凌啸钻这样的空子?当凌啸进到寝宫,骇然发现雍正皇后乌拉纳拉氏、皇贵妃纽祜禄氏等一大帮子后妃在此,祖孙两人想要说些体己话。是万万不能的。
被雍正守得铁桶一样地皇宫,对凌啸来说极为危险,他很快就辞了出来回望红墙黄瓦的暮色宫城,凌啸阴阴一笑,有些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康熙既然养出了这样的儿子,就该要有这样无奈的觉悟!至于老四日后会不会拉了兄弟们给他陪葬,恐怕雍正现在自己也不知道。
快马回到通州之后,凌啸马上见到了清醒过来的康熙,这流亡皇帝地痛苦神色告诉他,康熙没有接受铁桶宫城的觉悟,那不必管儿子们生死的话,显然只是说出来激励凌啸斗志的。
这几天的休养,让康熙苍白地脸渐渐有了血色。凌啸杀掉最后一个替身以麻痹雍正的方案,得到了他的同意,凌啸不惜用泼污自己地方式来泼污雍正,这做法让他感动莫名。邬思道的计划也得到了康熙的首肯,这般另立中央的妙计,更让康熙充满了希望,每日清醒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形势如何了。
“什么?他无懈可击,你无能为力?!”康熙听完凌啸倒竹筒地讲完宫中形势,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们处境很危险,猛然一撑坐起身来,“难道朕三十年埋头苦干的成果,真的要毁于一旦?”
“……儿臣还在想办法。”
康熙急得又昏睡过去之前,凌啸差点就埋头苦干这个词搞得笑了出来,他到今天才明白,康熙作为皇帝,显然把愉悦之事当成是一个事业来干的,这就难怪有好多早期地满族妃子长得像是恐龙一样,康熙也肯和她们生儿育女,不用想,康熙定然是要么闭着眼咬着牙,要么吹了灯蒙了头,眼不见,心不烦,埋头苦干,勉为其难!
******
“戒严,宵禁!敢于擅传谣言者,杀无赦!”
老四也在埋头苦干,勉为其难。第二天的养心殿,绝对是天底下咆哮声音最响的地方,满城谣言四起,四阿哥暗害康熙,勾结凌啸谋取皇位,现在忠王终于为新皇杀掉了真康熙!谣言传播之快,速度远胜瘟疫,危害也不啻于瘟疫。到下午时分,雍正发出去的任命勋贵子弟的圣旨,居然就有了几个以病推辞的,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怎么不让雍正火冒三丈?此刻,他已知道谣言源于凌啸那容易产生歧义的话语,恨不得马上把凌啸抓来点天灯,至于定是出主意的邬思道,雍正别无他求。只想把他四肢砍掉舌头拔掉!
但理智告诉他,动凌啸一根汗毛地话,就是杀人灭口,就是把谣言坐实!
历史上写过《大义觉迷录》解释自己不是夺嫡之君的雍正,显然是个性情中人,他很快就想到了。让老十三来证明杀的是冒充康熙的奸人,让凌啸解释整个捕杀过程。
雷厉风行是雍正的一贯作风,他马上传旨给凌啸和允祥,命前者写奏折汇报捕杀假康熙的过程,后者上奏折讲述判定假康熙地过程和证据。正月二十六,雍正就命人将他们的两份奏折、三份康熙遗诏摘要、加上自己亲自撰写的朱批合订一册,由大内印书坊日夜急印,定名《天命觉迷录》,张贴京城,明发天下。
这下该消停了吧!没话说了吧!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干完这一切,养心殿墨香未散,雍正累得瘫倒在龙床中,暗恨邬思道和凌啸让自己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两天,但自己连皇宫密档都拿出来刊行天下。哼!他们也就只能累自己两天而已!这么恨恨地想着,雍正已经想不出谣言还有什么不平息的理由,强烈的倦意袭来,他昏昏地睡着了。
被尿意憋得一觉醒来,雍正看看自鸣钟已是正月二十觉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皇上,文觉得到消息,谣言不在市井上传播,却在亲戚走动间传得更恐怖,他们……他们说……说死的既然是假皇帝,那真皇帝一定还在流亡。”
雍正欲罢不能,无法嘎然而止。
此刻他才明白,政敌们铁心造谣,就和这床底事情一样,也不是他欲罢就能嘎然而止地!
第三百六十七章 踢雪
雍正有没有给纽祜禄氏注入制造乾隆的必要元素,这一点,身在通州大营的凌啸,是无从知晓的,但雍正日思夜梦的黛宁,却悄然来到了通州。
一同来的,还有雅茹,她们一个和康熙兄妹情深,一个有义父之恩,可两人出现在凌啸面前的时候,却把凌啸气得直跌脚,自己马上大动作在即,她们如此大模大样地闯进京师,要是雍正以一道太皇太后懿旨将她们招入宫中,自己岂不是更加投鼠忌器?!
黛宁两人是随船队北上的。这就是雍正最大的失算之处,他下诏冻结全国兵马,兵部也部令各地方水陆军队全部歇菜,可惜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第 3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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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0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01 章
连福建十万征丁营募兵都不在兵部的战斗序列之内,就更不要谈十觉道,“皇城已在朕手中,勤王军南归之计也被粉碎,老十三这守备软肋也被抓回。现在朕掌握了形势主动权,却失去了人心制导,内城不稳,其他枉论!文觉,随朕摆驾奉先殿。他们合作更好,不合作?哼哼!记住,朕叫拿谁就拿谁,不许犯迷糊!”
“遵旨!”
文觉不知道雍正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诚惶诚恐地恭谨点头。他是圣驾事发之后地前敌总指挥,虽然所做的事情每一样都是当时必须。可事后的遗诏证明,他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谋害重臣太后之举成了雍正的树敌拖累,牺牲德妃娘娘更是让文觉如履薄冰。至于对康熙的追杀,这是唯一做对了地一招,可惜,却鬼使神差撞上勤王军而铩羽而归。仅凭这些,文觉就对不知道心中作何想的雍正畏惧有加,更不知道雍正心里对自己和邬思道如何评价。
这种担忧和气馁,影响了文觉的发挥,以至于他在奉先殿听到雍正地主意之时,不仅不敢把质疑劝阻付诸于口,而且还在心里面产生了强烈的不自信,难道贫僧真的跟不上皇上的思路?
雍正给康熙的灵位上了九柱棒香,转身望着郁郁怏怏的兄弟们,笑道,“兄弟们这几日守灵辛苦了,唉,朕忙于国事,只好委屈大家多帮我尽孝,回头朕必定赏罚分明,该小惩大戒的,要小惩大戒的。可该册封兄弟的,朕也绝对不吝啬。”
拉拢已毕,见弟兄们都老老实实地谢了恩,雍正很是满意,提出了一个让大家都很觉得无耻地要求,关键不是在于要求的何等伤人心上,而在于雍正把它归结在假善心之下!
“大家守了这么久的灵,皇阿玛在天之灵必定欣慰!好了,大家都出去活乏一下身子,闷久了对身子骨不利。既然你们都已经肯奉皇阿玛遗诏,这就是说大家都承认了朕的帝位!如今京城内有小人作耗,传播谣言。朕已经知道了谁是幕后指使,但看在都是皇阿玛血脉亲故老臣的份上,朕也不想大开杀戒。明天午时西市口,朕将举办一个公开典仪,一为公祭皇考,二也安排了大家当众誓忠。”
在西市口这世人皆知的杀人典刑之地,要兄弟们当众发誓遵守遗诏,效忠于他雍正?!众阿哥顿时全都傻了,这等阴险刁钻的辟谣点子,雍正他也想得出来?!这中内心断断不肯的誓言要是发了,自己这般人以后除了老老实实当奴才之外,只怕稍有什么动作,或是被他陷害些罪名,岂不是被宰了都没人哭一声?
待要反对或者推托,可文觉带着一班杀气腾腾的侍卫虎视眈眈着,就连老十四这样的人,也不敢做仗马之鸣。
文觉看到他们都老实地应承遵旨,顿时更加不自信起来,以至于雍正说传旨凌啸也要宣誓的时候,文觉也只是犹豫了一下而已。
圣旨发到通州,凌啸一见不是宣黛宁进宫,大喜,猛地一拍帅案,“哈哈,哇哈哈哈!劫法场啦!”
第三百六十门九门提督中军的五千兵马距此仅有十里路程,广宁门外驻扎的火器营。到此也不过五里。勤王军大部绕到西城之外接应都难,进城就更加不可能了。现场环境,敌军布置,潜伏方位,联络方式,撤退路线等等这一些,除非有时间和机会,亲身侦察和策划,否则,盲人摸象地话,投多少人填多少人!虽说我们在城里有些人,但时间如此紧迫,联络都来不及啊!”
此言一出,不仅当日逛过京城的将领们纷纷点头,就是没到过的,也看着沙盘苦思。要不是凌啸也做了准备,他也根本不会下这等决心。
当日他说了算的时候,勤王军进出之数本就是本糊涂账,宫廷斗争步步藏险,凌啸再蠢再没有远见,也知道在明珠府上偷偷地伏下了三百亲卫,作为接应自己一旦遇险的奇兵。
而之后雍正日防夜防,但他毕竟是个没领过兵地阿哥,所用急提之将领又多非良将。和精明的十三十四不同,雍正皇帝也许是习惯了清兵吃空饷的陋习,也许是没有老十三这样地人提醒他注意细务,总之,至登基掌权以来,他根本就没有想起过要来查查勤王军的实额,也没有注意到要各城门领详细数数自己当日到底撤出了多少,以及,后来每一次进和出的人数对比!或者暗中滞留城中,或者进多出少,勤王军实际在明珠府和尹泰、石氏等人府邸中藏匿了不下于千人,虽然马匹少些一半以上,可也好歹是千人左右的力量。
像这样明于政而不知兵的皇帝,凌啸不欺负他欺负谁去?!
凌啸用推把将沙盘上的宣武门轻轻推平,笑道,“大家都是久经军旅,看事果然深刻。不错,菜市口到时候必定戒备森严,危险重重。所以,爷根本就没打算在菜市口动手!也根本就不用勤王军大部攻城。”
何智壮毕竟是文职转的参军,眼内精光一闪,惊喜地指着沙盘上的紫禁城,说道,“爷,难道你想的是用城内精兵半途劫道,勤王军大部在外机动接应?”
凌啸呵呵笑了,“不错,说下去!”
受了鼓励地何智壮,越发兴奋,“阿哥们身份特殊,要出宫,走神武门这样的粪车后门,有失朝廷体仪,走午门御用专道,雍正皇帝肯定不干,那就只有要么东华门,要么西华门,而菜市场在西,……西华门!”
众将领恍然大悟,在这个思路之上,周文渊思索着说道,“咱们有千人上下的勤王军暗兵在城内,加上王爷您明天可以再带几百人进去,在城内就算马少,咱们也一点不惧那些护送侍卫,更不惧怕顺天府衙役和督察员巡捕。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出城。九门提督步军。十几年没打过仗、每个城门又不足一千五人,不足为惧。关键是,每个城门外都驻扎有京畿驻军,他们打过西征,历年来训练不断,这才是咱们地心腹之患。如果到时候。雍正皇帝据守紫禁城,京畿军队闻讯杀入内城夹攻,那可就真是关门打……夹击之势了。”
第 3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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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0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02 章
周文渊的这个担忧,才是真正困扰凌啸的问题所在。
不料,一直以来都很内向的彭友,却让大家猛然间刮目相看,“爷,咱们手上不是还有牌吗?勤王军大部全是精甲骑兵,骁骑营西去山西还没抵京,京城二十万军队中。能和我们骑兵机动相较的,不就是那前锋营、护军营和丰台大营的骑兵吗?其余那些扛云梯地锐健营,拖大炮的神机营等等,谁能赶得上我们的速度?这本身就是一种威慑,到时候。这些占据城门外的大军,其实比我们还要为难。情况不明之下,有没有主战掌军的王爷当帅,不进城助战吧,城内受骚扰兵祸的勋贵们会怪死他们!入城吧。嘿嘿,要是勤王军大部从他们的空隙钻进城,他们会有丢土失地之责!”
凌啸大为欣赏。刚刚一个善字出口,竟是臭皮匠接踵而至。
“勤王军大部分兵几路,虚实结合,虚扰东南,实袭西北。专门找步军为主的步军营、锐健营的晦气,城内亲卫得手后向东佯动,主力向阜成门西直门突围,咱们也来个夹击破城!”
“今晚上咱们就把全军号服上书写:康熙犹在雍正谋反!”
“爷,前两天船队不是也送来了秘密武器吗?明日带进城去。保管吓得那群侍卫大人们屁滚尿流!”
“我看事不宜迟,圣驾就得今晚转移,最好是明日清晨开始就派出小队,肃清四周斥候,事起之后,咱们的中军就向天津卫方向佯动,各军最后望北会和,靠近长城沿线。”
……
凌啸这头繁忙地一夜,雍正也睡不着。
回忆着兄弟们当时傻眼无奈的面孔,想象着明日宣誓典礼将毕其功于一役,雍正就格外有成就感。有成就感的人就想找人展示和炫耀,可惜,雍正最想找的那两个人都不在皇宫在通州,所以,雍正就唯有闷骚。
他这一夜,再次在纽祜禄氏身上爬高山下陡坎逛水帘洞,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脑海中却总是闪着凌啸和黛宁地模样。直到最后,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想着男人是不是病态,方才不好意思地摸一把贵妃睡着了。
凌晨醒来,雍正不由自主地想到日期,一月前的二十九,自己惴惴不安地等着命运的审判,而今天以后,将是敌人和竞争者惴惴不安,其中有些人还要惴惴不安地受折磨一辈子。哼!人心是个什么东西,朕就驾驭不住它?它不就是无形的吗,还要有中枢核心才能凝聚成有形!嘿嘿,兄弟们当着百姓臣民的面,在公祭皇阿玛地仪式上发了誓,还中枢核心个屁啊!到时候要图谋造反,背弃的可是人的信誉,谋地可不是我胤禛一个,反的可是皇阿玛!
但很快就有人打破了雍正清晨的爽快,终结了他的闷骚。
善捕营统领隆科多快步进来,马蹄袖翻飞打下,“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事情可有些不妙啊!奴才接到上驷司御马监的禀报,京城内居然缺少马料,他们还请奴才出城向京畿驻军调拨呢!”
雍正还没有反应过来,管过户部的他,愣愣道,“咿?朕当日管户部的时候,不是指定过几个商家专供大内马料吗?”
隆科多厮混良久,当然知道其中的一些勾当。内务府那些家伙,把专用上等马料偷出去卖掉,再低价甚至勒索价找其他商家的一些取暖草料拿来喂马,倒手间十几倍地利润呢!但隆科多知道事情紧急,已经顾不上会得罪人和向雍正解释,急忙说出重点,“万岁爷,这说明城中比上月多了不少嚼草的!牲口倒不怕,怕就怕是战马啊,万岁。”
这点雍正明白了,内城都是旗人豪富之家,哪里去找什么骡子驴子,多半是马匹!
雍正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他明白了,自己闷骚的时候,有人正在暗中算计,但现在自己既然知道了,那些算计者将注定不过闷骚一场!
第三百六十九章 血染长安街(上)
城内如果有人伏有暗兵,这的确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但雍正却把暗兵的目的想得太深了,以至于他脱口而出“难道他们想要攻占皇城”的时候,隆科多就知道雍正高看了暗兵。
攻紫禁城?城高达三丈的宫墙,宽十六丈的护城河是吃素的?!
“主子,攻紫禁城没有个七觉那样作主的?谁家不明白皇帝求稳的道理?
雍正幽幽的眼光在隆科多身上滚来滚去,半晌方才拿定主意,“你是朕该叫舅舅的人,既有这般细心防范,罢了,一事不烦二主,你马上带善捕营给朕全城搜查,好生看看你怀疑的那几个府邸。差事办得好,九门提督的位置就是你的!”
“喳!奴才定不负皇上栽培!”隆科多一个娴熟的军参扎下,心中对九门提督这个职位垂涎三尺。
但他却不是来真心给雍正护驾的,隆科多不过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想要借刀杀人,让老爷子的两条船踩得更稳当罢了。十三爷地险些脱逃。不仅害得允祥自己背了圈禁一年的处分,更是使得佟国维和揆叙接触的事情曝光。雍正虽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询问过佟国维,可正因为如此,佟国维才日夜心惊胆战。他来自斌邓力都是从四品典仪。迎面撞见这一群形形色色打扮的人,熊金柯正要喝一声闲杂人等让道,却一眼认出了布衣棉袍扮下人的陈光鹤,大讶他莫非落魄潦倒,待要出声招呼,猛然看见陈光鹤地手却伸进侧襟之内。脸上满是一副痛苦之色,顿时呆了一下。
有问题!
熊金柯须臾间就明白了,陈光鹤不是丢官落魄,这些戒备又彪悍的下人显然是勤王军!霎那间,熊金柯明白了陈光鹤为何面露痛苦。
抉择!昔日一营同袍战友,今日却要生死相搏!
陈光鹤的手铳柄都快要露出来之际,熊金柯猛喊一声,“日你妈的,一个个大呼小叫干什么?这里可是二爷府,不是八大胡同,今天咱们只是分明入府巡视,都给老子规矩点!阳文斌,你带三队弟兄们去后门!邓力,你带得力的兄弟守住来路街口!本佐领率亲兵前去叩门。”
令如山倒,阳文斌和邓力会心一笑,又望着陈光鹤难以觉察地一点头,转身号令者人去了。熊金柯挥舞着马鞭,跳下马来,口中却对陈光鹤一群骂道,“善捕营办差,闲杂人等还不找该呆地地方呆去?耶,还矗着不动?老子们的善捕营最辉煌的时候,出过忠王爷这样地将军,本佐领最辉煌的时候也打过西征,惹恼了本佐领,拉你们去天牢杀头!”
陈光鹤再笨,也明白了熊金柯的暗语。这标善捕营是凌啸的旧日所在,熊金柯等人是念记生死战友情分的,他们这次办的差事是皇差,而大声嚷嚷着封前门、堵后门和来路街口,不就是告诉自己和府里面的人,赶紧往东侧门撤退暂避!
有此暗示,陈光鹤连忙转身,带着人向东退走的时候,不觉泪光闪现,他到此时都在惭愧自己拔铳的动作。在熊金柯带领亲随仅仅沿中线穿府而过,马马虎虎拉了些马匹之后,陈光鹤地这种惭愧,就更加的浓烈。
“熊金柯,老子欠你一次!”
******
在隆科多的警告之后,尽管雍正没有胆量亲临菜市口,但他很高兴凌啸俯首参加宣誓,不枉他派了礼部官员在朝阳门等候两个时辰。
忠王这么给面子地来了,所以这一次,雍正也不。吝为这次的皇家盛典铺张排场。代表君威的卤薄仪仗不算,两千虎枪营、六百大内侍卫、一千后宫内卫悉数派出,要不是凌啸没办法支开这三千六百人,他都恨不得转头去偷袭守备空虚的皇宫了。
西华门外,南海侧畔的南长道。刺骨的寒风刀子一样,给刚从暖烘烘的奉先殿出来的阿哥们一个下马威,即使他们坐在毡布严实的暖轿中,也忍不住瑟瑟一抖。
惯于骑马地凌啸却凛然不惧这股寒风。
护卫队形后面。有着凌啸带进来的八百将士,也有他引以为傲的秘密武器,尽管他半点都不想用这种武器对付虎枪营,但如果等下形势失控,也怪不得了。形势当然不会失控,不去谈将在长安街和正阳门中段会突然发动的伏兵。光是战斗打响之初的混乱里,八百戎装勤王军的立场面目,就会让御林军引为同一阵营。这八百人,就是在混战中冲进队伍中央,抢出自己和阿哥们关键!
南海宫墙快要走完地时候,伏兵还没有出现,华表在望的时候,还是没有动静。凌啸的心猛地提上了喉头,难道陈光鹤他们遇到了麻烦不成?
得得得的马蹄声忽然响起,一路向队伍中央而来。在阿哥轿队前歇了,“禀报统领大人,善捕营隆科多大人急报,前方往正阳门路上,有反贼踪迹。善捕营正在全力追击,隆科多大人请您折向向西,沿长安街西行绕道!他已经知会顺天衙役们沿途维持。”骑在马上的虎枪营统领尤久,把嘴角一撇,暗骂一声隆科多此举分明是嫉妒自己抢功。但他这次护送阿哥,显然也是出不得差池,鼻子一哼。“转向!”
隆科多的急报,尤久的决定,顿时让凌啸严冬出大汗,计划暴露,行动流产!要想强为,唯一的办法,就是只得动用屁股后面的戎装勤王军了,胜算尚且不谈,身处中央脱离兵丁的自己。首先就会被乱刀砍死!
向西行进中,凌啸一边看着两旁街市树木,一边让太监到后面叫来胡涛。
明知山有虎和留得青山在之间,阿哥们逃脱和自己小命之间,凌啸当然是选择后者!但他也知道,等一下队伍向南折往玄武门地时候,就是自己亡命逃亡阜成门的唯一机会。谁能保证隆科多抓不到一个伏兵,又有谁能百分之百保证弟兄们宁死不招供?有一个俘虏松了口,只怕菜市口的宣誓还没结束,自己就要被雍正以谋反罪圈禁终生了。
第 3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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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0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03 章
快马赶来的胡涛,也是面色惨白,“爷,就在前面街口,咱们恐怕得要……”
“哎~呀!丢什么东西砸老子……?”队伍前方忽然传来骚乱之声。
嘣~嘣~嘣嘣!回答这些疑问的,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地爆炸之声。
凌啸听着这熟悉的手雷爆炸声,一掌推向愣了一下的胡涛,“原计划!***,比基地还基地,光鹤真是个恐怖角色!”
陈光鹤的确是个人物,果敢是他地强项。一见正阳门北道路上都是些小铺子,陈光鹤就知道,选择这里动手实在不妥。上万京城居民挤在狭窄道路上夹道观看,勤王军不要说施展了,挤都要把他们挤得没脾气。留下十几人在这里高呼几声反清复明,没等引发的一阵骚乱全部爆发,陈光鹤就带人赶往西长安街的酒楼茶肆做埋伏。没过半盏茶功夫,护送队伍果真如他所料地折向西长安街。
这里地酒客茶客,本不愿意去受那挨挤之罪,不料竟是不看不行,人家偏偏改道向这里来了,爱看热闹的,全被这难得的议仗阵势所吸引,沿街住户商客争相观看,板门栏杆都给挤得咔咔作响,临时赶来的而扮作百姓的亲卫们则给看客们表演了一场更精彩的全武行。
“投弹!”陈光鹤一见队伍行进到了四散的伏兵中段,哪里顾得上客气地和身边看客说声抱歉,一甩火褶子点燃一颗手雷,一边吼着一边往街中央扔去。
很快,成千上百个黑黢黢的铁疙瘩,冒着青烟从各种商铺里砸到街中。那场景,看得百姓们目瞪口呆,而被砸到脑袋的御林军更是忍着生痛破口大骂,咧牙摸头地狼狈模样,引起了百姓的下意识哄笑。
但哄笑未息,炸响声起。
人群中猛然炸起雷鸣般的惊叫号哭,人挤四散之际,大家心头都是在问一句废话。
“会爆?!”
第三百七十章 血染长安街(下)
大乱一起,人群再也不复刚才那种叠胸贴背,谁都想找安全之所的时候,就谁都难得找到安全之所。惊慌时刻,很多人转身往商铺中挤,可更多的人想的是逃离这条街,无论是凶悍杀官兵不要命的反贼,还是残暴抓反贼只要命的官兵,都不是老百姓惹得起的,刀枪还没有眼呢,何况是会爆炸的玩意!
绿头苍蝇乱纷纷的人群里,上千条汉子,掏铳的掏铳,拔刀的拔刀,和很多不得已被挤向街中的百姓一起,蛟龙下海般迎向前锋已经倒下四成的官兵。刀光剑影里,乒乒乓乓火星直闪,厮杀,惊叫,哀嚎,响成一片。
尤久能被雍正安排到虎枪营统领位置上,他就绝不是无能之辈,但肉眼所及之处突然爆发的战斗,让他被惊得愣了一下,尤其是街中杂色人等的人数多达两三千,更是让他骇然。等到他明白并非都是反贼的时候,前锋的那些仪仗队和虎枪卫已经折了大半,拦腰偷袭得手的两三百名反贼,不仅不和残兵纠缠战斗,甚至还向早已队形稀烂的中军冲来。
“上!射箭!杀!不穿军服的,格杀勿论!”尤久一边勒马后退,一边高声吼叫指挥。
虎枪营虽是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但训练素质也的确不错,乱起就抽刀上箭的军卫很快反应过来,身子向前冲了,可那箭却无论如何射不出去。敌我犬牙交错得太近了,谁能保证射到地全是不穿军服的。训练不等于战力,尤其有很多同袍都是有职衔。武官和大内侍卫的时候,他们的杀气,还不足以狠到射杀这些同袍。可等到他们,冲上去一刀一枪短兵相接的时候。这些虎枪营军卫才发现,不放箭的本能往往是害死人地!
尤久看着反贼们打得虎枪军节节后退,对军卫的不射箭,他却没有时间表达不满。
卢邦胄和尤久对视一眼,他的大内侍卫只擅于单打独斗,在这种时刻表现也不咋地。但两人心里都很明白,只要撑过一刻钟时间,皇城内、善捕营、正阳门和宣武门的兵丁都会赶来助战,而自己则要赶紧把阿哥爷和忠王爷赶紧撤到后面去。
这些人的身份,掉根屌毛。比他们掉屌还要严重!
可惜,突袭和预演是完全不同的,大街上后卫要往前冲,两旁百姓四处逃窜,轿队想要转头。已是万万不可。心急如焚的尤久当机立断,对轿子旁吓得直发抖的太监们吼道,“快把各位爷们扶出暖轿,护往后面去,谁敢乱跑。老子割了你们大头!老卢,爷们就交给你了。”
说罢这番拽话,尤久一挥手中的腰刀。夹了马腹就要身先士卒,可回头一招手让人跟上的时候,尤久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气得是七窍冒烟。不知道何时起,后面地队形更加的乱了,不仅阿哥们没法往后退去,而且还把涌上来的军卫侍卫搅和得一团糟。尤卢两人刚要大喊,却骇然发现是尾队的勤王军在往前冲,夺道之下横冲乱闯。
勤王军就拽吗?!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彪悍体形倒也算了。可高头大马地撞人撞马就太没有风度了!他俩看见凌啸纵马上来,正要对他软语相劝,却猛然望见胡涛腰间,顿时毛骨悚然,胡涛腰间悬挂着地,赫然就是那种黑黢黢的铁疙瘩!
尤卢两个立刻大眼瞪小眼,一样的武器!要说今天这反贼和勤王军没关系,打死他们两都不会信!
凌啸见两人色变,脸色忽地一板,斥责道,“~~嘘~嘘!不想当替罪羊的,就别说话。”
替罪羊?!两人同时一呆。
和所有刚刚提拔到新环境的人一样,尤久和卢邦胄被凌啸地这一本正经的话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瞎揣测起来。今天反贼的目标显然就是要刺杀阿哥爷们,而京师这些天谣言满天飞,凌啸既然是谣言中帮雍正杀害康熙皇帝地那位“主角”,难不成今天也是一场戏,雍正皇帝要勤王军假扮反贼干掉阿哥们?啊哟,要真是这样的话,凌啸的勤王军冲上前来阻止阿哥们后撤,就说得通了!但凌啸说自己可能会当替罪羊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死伤的将士,责任要我们去背?……好黑!
就在两人一打愣的片刻功夫,几十骑勤王军亲卫已经冲到凌啸身边。尤久和卢邦胄还没来得及把“什么替罪羊”的疑问问出口,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他们发现,凌啸亲卫们手里的手铳全都对准着他们和身边的手下。
凌啸咔咔咔地怪笑起来,指头向前猛然一勾,鞭炮似的炸耳铳声猛响,近距离地轰击让这些人一个个后飞出去,凌啸这时候才笑道,“乖。我没骗你们,说不出话了,自然就不用当替罪羊!~~~预备!一、二、三……”
******
勤王军在凌啸身边越聚越多,竟是趁着一旁的敌兵还在发愣的时候,随着凌啸的“预备”出口,整齐划一地挥刀猛砍,霎那间中军被忽然叛变的勤王军下了一个黑手,蓬蓬血雨纷飞,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凌啸还没有数到十五,勤王军就清开一处长达两百步的空地,空地中站着八个溅满鲜血的阿哥。
凌啸对八人展颜一笑,抱起老十五道,“凌啸奉皇阿玛圣旨,来救你们,信得过的跟我冲出城去!”
文阿哥胤禩等人还在面面相觑,武阿哥胤祥和胤禵却相视嘿嘿一笑,单脚在地上猛然一碾,已是撩起了地上敌军弃刀,跃马开路间。爆喝一声,“父皇未崩,阻我者死!”胤禩几个如大梦初醒,纷纷捡起地上刀剑弓枪,有马上马,没马徒步。竟是齐齐跟着两个弟弟吼道,“父皇未崩,阻我者死!”
这一喊,顿时就让虎枪营和大内侍卫们无所适从起来。七个身着皇子礼服地老阿哥,抄家伙亲自上阵,还口喊老皇帝没死,况且主官也不知道为何不出来发令,任谁是臣子小兵的,也会不晓得该怎么办。
不觉间,杀声慢慢稀薄起来。凌啸却知道不能耽搁,前面要冲到阜成门,还有七八里的路程,追兵却须臾即到。望望地上负伤的亲卫,凌啸狠狠咬牙吼道。“胡涛,陈光鹤!全军西撤阜成门,骑兵开路,到城边放二脚踢,通知城外大部队!步兵持连珠火铳、烧铁水龙断后!”
“是!”勤王军将士立刻轰然应诺。从马腹甲下抽出凌啸所说的家伙,换马的换马,跑步地跑步。全军满怀戒备地向阜成门西撤。
除了纷纷躲闪的市民,前路一片畅通无阻,这种所向披靡的状况,直到转上阜成门大街的时候,方才结束。前面响起整齐的步兵跑步之声,显见是听见铳响的阜成门守兵赶来查看,但他们将撞上数以千计的勤王军骑兵打击,不足为虑。后面渐渐震震作响的铁蹄声,才是凌啸头疼的。勤王军还有六七百徒步亲卫,他们能不能顶住追兵,就是整个计划的关键之处!
“爷!你先走,这里有我呢!”陈光鹤刷地一声撕下衣角,绑住额头汩汩冒血地伤口,对凌啸一躬声就要返身迎战。
凌啸却一把拉住他,“不行,爷已经丢下了上百的兄弟,绝对不能再丢下你和伤兵。听着,你带伤兵护着十五爷去前面指挥骑兵,这里爷来指挥断后!这,是命令!敢抗命,除名!”
听说要除名,陈光鹤一愣。他盯了凌啸一眼,猛然一跪,拍拍胡涛的肩膀,转身就抱着老十五扭头就走。徒步亲卫们已经冲进商铺民宅里面搬桌子抢门板,准备搞些街道障碍工事,听说凌啸要留下和他们共同阻敌,微微一停手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手底下拼了命地加快动作。
这些兄弟们的心里,是不是在为自己感动,凌啸并不想知道,他留下,其实并不是基于自己所说的冠冕理由,借机鼓舞士气只是其一,弟兄们用烧铁水龙这种武器还很不熟悉,他不想伤到自己人,所以决定现场指导一番。因为,烧铁水龙是凌啸自己设计地武器,说白了,就是香胰子厂的副产品稀硫酸浓缩出来的浓硫酸,用铸铁做成的水龙发射出去,不适合开阔战场,但却很适合这种巷战。当然,风向很重要,像现在这样冬天的猛烈西北风,对凌啸他们面东作战,实在是完美至极,也歹毒至极!
隆科多地善捕营骑兵,根本就没有给勤王军用桌子板凳门板堆筑街道障碍的时间,凌啸昔日呆过的御林军,在将令冲锋之下,也没有给凌啸叙旧地机会。当先十几骑转过街角冲过来的时候,亲卫们才刚刚来得及分散掩入街屋门口,留下一排排持了连珠火铳的亲卫们站着街心,做第一轮的阻击。
“砰!砰!砰!……”
蹄声近前,自然就铳响山崩。善捕营骑兵不断转过街角冲过来,子母连珠铳也不断转换轮盘打出去,一切,都是那样自然而然,看得凌啸大吃一惊,看一看马嘶惨叫里越来越多倒地的骑兵,再看看亲卫们手里面许久才需要换一排顶替的连珠火铳,忽然感觉这场景仿佛是试验靶场一样。
原始机关枪果然牛逼,果然血腥!让戴梓这能枪能炮的专家发展下去,搞不好就是个中国的马克沁+克伯虏!
隆科多是贼精贼精的人,他率了中军追到街角地时候,听到爆竹一样连绵的枪声之后,再细听那些人嚎马嘶,就知道不妥。但马势之快他也收不住,身边亲兵一个个转左冲锋的时候,隆科多眼尖,一眼看见街道上堆积如山尸首,顿时毛骨悚然,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控制住了手臂不向左拽缰绳,愣是直直地向北跑到了街对面。
难道见鬼了?又不是野外结阵,骑兵干不过步兵?!
他快速地一转马首,对接着驰来的熊金柯等人杀鸡抹脖子地瞪眼。
无奈的是,熊金柯他们也收不住马势,向这个丁字路口直冲过来。
第三百七十一章 烧铁水龙
第 3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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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0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04 章
熊金柯在凌啸麾下的时候,就是他率领勤王军打佛郎机火铳的,对火器的威力当然深知。现在这一刻,他的运气也许不好,但他的骑术却很好,好到刚刚好救了他和亲兵的命!
“右藏马腹!”熊金柯一看统领隆科多的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好,暴喉一声着提醒手下亲兵,连忙单镫向右侧翻,愣是借着马肚子的抵挡,躲过了连珠火铳的轰击。伤马的惯性把他一直拖到了隆科多的身边,熊金柯才摔在地上滑出去老远。
熊金柯却没有受伤,一个鲤鱼打挺蹦起身来,看也不看照葫芦划瓢的亲兵,愣愣地望着路口那面围墙,目瞪口呆。这面本该白白的围墙上,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不要说那层糯米石灰了,就是裸露出来的青砖上,也可以看得到密密麻麻的铅子崩痕。熊金柯看一眼对面渐渐不敢冲来的同袍,喃喃道,“此等利器,一夫当关。”
有了子母连珠铳,的确可以一夫当关!但前提必须是,不炸膛和弹药充足,这两点,凌啸都不具备,所以,他的机枪阵很快就成了摆设。
阜成门那边仍然杀声震天,甚至连城外的杀声都传了进来。凌啸知道,是该上烧铁水龙的时候了,虽然他明白这武器比机枪还毒辣,但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
不过,等了半晌,那条南北街上人声鼎沸。却愣是没有一个骑兵冲出来。
“当街持铳列队!像刚才那样!”凌啸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做得太恶心太残酷,不仅自己对街上不下于两百具地人马尸体感到胆寒,敌人也一样胆寒,凌啸嘎嘎地奸笑起来,知道自己这个原始的绞肉机。把敌军的胆量都给吓住了。所以,他马上吩咐亲卫们搞个空枪计。
果然,敌军在街角房屋边缘处掩头探脑,一看见亲卫们仍然矗在街心,黑乎乎的铳口对着这边,头缩得比兔子还要快。
半刻钟就这么古古怪怪地过去了,胡涛看得嘻嘻直笑,“爷,我还以为要出击呢,呵呵。这样也行?”
凌啸得意起来,笑道,“求求你们了,就这样耗吧,啊。就这么帮小雍耗着。反正老子今日已经和雍正撕破了脸皮,等勤王军内外夹击搞定阜成门,你们就等着旧皇帝复辟得了,免得做无谓的牺牲。爷也是菩萨心肠,不想让你们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浓硫酸烧伤的人。挨上了那玩意,下场真地比死还要惨。这种巷战……巷战?日,制高点!!!胡涛。快令大家带水龙上房顶!”
飕飕飕飕!!!
凌啸这边心慈手软,可隆科多却没有闲着,等到凌啸记起巷战的要点所在,却已经来不及了,两旁的青瓦屋顶上,忽然一下子冒出了好多善捕营弓箭手,一轮居高临下的夹射,竟是将街心的二三十个兄弟射得如同刺猬一样。一见兄弟们因为自己指挥失误而喋血街头,凌啸的那个怒火顿时高炙起来。躲避着斜射而来的箭雨,怒声狂吼,“沈珂,你们北街那组找掩护,监视街口骑兵,注意不要被射到,南街组听令,从各种缝隙里面向对面屋顶射水龙!烧死这帮***!”
唧唧唧唧!!!
亲卫们都是战场上出生入死得敏捷之辈,凌啸吼声为歇,立刻就在门缝窗缝中向对面屋顶伸出龙口,猛然力推活塞,几十道黄如尿液的水箭射上屋顶。那水箭量不多,却别有一股霸道速度,比弓箭的射程丝毫不逊色,这全是源自于凌啸设计地倒置自阻阀。
~哇!~哇!~哇!啊~啊!咚!咚!
对面街角惨叫声、摔落声此起彼伏,纷纷落下的几十个敌军军卫,哭爹喊娘地摔在地上,却不马上死去,着火般痉挛地滚来滚去,口里喉间都是听不清楚的呼嚎,以至于凌啸根本就没有听到想像中腐蚀的吱吱声音。无论是街口已经上马准备冲锋的敌军,还是勤王军亲卫,甚或是发明这武器地凌啸,都被这般惨景给惊呆了,尤其是有几个军卫的鼻子都烂成窟窿,却还在那里手抓挠痒般撕扯的惨样,看得街上敌我双方全都毛骨悚然。
凌啸一眼望见街心横死的弟兄,想起“将军没一个干净”的名言,一咬牙,对对面地沈珂吼道,“南北组任务调换,北攻南防!”
“是!”沈珂大吼一声,从门缝里看了一下,却很快就呀地一声拉开门板,对凌啸这边一摊手,“爷,没目标了,都吓跑了!”
的确,凌啸头顶上的弓箭手全跑了。看到自己人被射得鲜血淋漓不算恐怖,白骨森森还要去抓,那才叫恐怖,而嚎了、滚了、抓了老半天都不断气,那就叫恐怖至极。看过这一幕地人,谁也不想挨上这样的毒水!就连隆科多也动了恻隐之心,“勤王军枪手战死、大家一哄而上”这样的军令,愣是没有说出口来。
******
恐怖造成的僵局里面,倒是熊金柯拉了邓力和阳文斌,缓缓走出街口,高声叫道,“凌啸将军,熊金柯有一个建议,我们三人带三把刀过来,给这几位兄弟了结一个痛快,也是善事一件,可允许?我们过来了,不要射。不要射啊!”
凌啸大吃一惊,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昔日的御林军,熊金柯等人更曾是自己的手下,爱才之心猛升,甚至还猜得出,酷爱火器的他们一半冲当日情分,一半,是冲连珠火铳来的。当三人还没有来得及砍死伤者地时候。两旁亲卫猛地扑了出来,将他们全部“俘虏”,同时也在水龙地掩护之下,把威名赫赫的连珠子母火铳全部取了回来。
三人看到凌啸的时候,凌啸拿着火铳在他们眼前晃荡,笑眼如花地道。“老兄弟们,我代表勤王军,欢迎火器教练回家!胡涛,你们要尊师重道,去,让兄弟们代劳,用弓箭射死伤者!”
胡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东面忽地蹄声大作,显然是皇宫内的援兵又到了一批,凌啸还在揣测是不是雍正来了的时候。就听见震耳欲聋的一声炮响,斜对面不远处地一座民宅砖屑飞腾火光四起。
凌啸大吃一惊,原来是当代中国最牛逼的神威无敌大将军炮!
从自己劫走皇阿哥上,雍正定是已经断定了康熙没死,才会如此恼羞成怒地疯狂。不顾京城百姓的生死放起炮来。神威无敌炮上有几何星斗瞄具,这一炮定是在试射判角判量,等它再搞两下,自己这些人可就危险了。
“沿街边梯次西撤!”凌啸当机立断。老子们又不是不会动的城墙,不断运动。永远是对付这种古炮的良方。
被浓酸搞出氧化层的烧铁水龙通体黑乎乎的,亲卫们就是拿着这种水龙,在阜成门大街上缓缓后撤。那细细的龙口却是瞄着远远跟的善捕营。隆科多从还在哀嚎的伤兵旁边走过,看着那中惨象,没有下令射箭,也没有发令手下上马疾追,他知道,就算自己下令,也没有手下会去执行,驱人去当炮灰送死,无疑是最失军心地事情。所以。隆科多的善捕营,更像是在为凌啸送行,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去面对雍正畏敌不前的责备,“咱们近卫军没有床驽这种重武器。奴才的策略,就是把他们逼到有床驽的阜成门守军那里,前后夹击。”
阜成门地确是在上演前后夹击的好戏,不过却是勤王军在内外夹击城外的步军营和锐健营罢了。九门提督的那些老爷步兵,哪里是勤王军骑兵的对手,陈光鹤一刻钟光景,就收拾了他们,开门放桥之下,就看到一出城外地鏖战场景。
锐健营步军营虽都是斌、邓力。
三人被凌啸提前送到了城门口,本是让他们去见渊部队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阜成门仍在敌军控制之中呢。步军营统领尺恩汗笑得牙都疼起来,锐健营的统领牛寇平更是笑得在帅台上打滚,甚至还有参领之类的扭动身躯,向城头挑衅。
敌军的嚣张,不仅让熊金柯十分地愤怒,而且使得刚上城墙的凌啸火冒三丈。他的眼睛一扫箭楼边不知何年何月的旧抛石机,顿时嘎嘎阴笑起来。
尺恩汗等人没能笑多久,就听到天空呼呼声响。一大团黑乎乎地玩意向头顶上飞来,吓得这些人四散躲避。那玩意神准地砸在阵边空地上,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麻绳绑成的城砖团,落地之时愣是绳断赚屑飞,却没有伤到一个人。
城上又是接连发了三个砖团。弄得八旗兵越笑越响,尺恩汗惊恐地望着牛寇平,惨叫道,“老牛,我好怕怕啊!”
四周顿时哄笑一片,牛寇平却不像他那么样的肤浅,望着城头疑云顿生,城上的勤王军在搞什么鬼?这砖团的速度如此的慢,显然是抛石机弹射出来地,难道敌军想用抛石机抛射红衣大炮的开花弹不成?这一下。牛寇平可真是惊恐起来,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提醒尺恩汗,就听见呼呼风声又至,一个同样块头的黑团飞了过来,稍有不同的是。这次的黑团像是一个巨大的刺猬。
牛寇平赶紧大叫,“小心啦!”
可经验有时候是害人的,八旗兵还以为牛大人是附和尺大人开玩笑的,顿时全都哈哈大笑,见怪不怪地仰头看它轨迹。免得被砖直接砸死,却不料那玩意在头顶猛然爆炸开来,弹片四射罩下。有人当场被削了脑袋,有人不及出声就被仆然倒地,但更多的,却是躺倒在地上抓心挠肺地惨号。
牛寇平事先匍匐到了帅台之上,他躲过了弹片,却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酸味。妈地,勤王军的炮弹居然掺了醋,还是变质发臭的醋!
第 3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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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0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05 章
翻滚下来之后,牛寇平一看阵中情形。顿时就傻了。惨号倒地的军士们,脸上像是生了坏疽病一样,黑漆漆的斑点渗出鲜血,却还在那伤处里吓人地抓扣,这些人之中,就包括有尺恩汗!牛寇平刚要奔过去探视同僚,不料身边有十七。”
张廷玉当然明白雍正绑他上船的用意,连苦笑都不敢显现,一躬身到旁边拟檄文去了。却听见陈廷敬不慌不忙地说道,“皇上,臣以为,这次凌啸劫持阿哥得手,最后安然脱逃,一在于朝廷毫无防备,被他有心算了无心。二则在于京畿各军没有一个掌军之帅,各军不能快速反应,才使得凌啸有机可乘。臣等三人毕竟只会料理政务,建议皇上最好是安排一个知晓军事的忠贞之士统领京畿各军,不然,等到各地勤王地军队到达,一样是指令多出,疲软无力。”
张廷玉听得是暗暗嫉妒,这么得体又能甩责任的话,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雍正点点头,心里面却闪过老十三的面容,一阵悲哀涌上心头,问道,“你认为谁有这等大将军才?”陈廷敬面目纹丝不动,“裕亲王福全深受皇恩,飞扬古致仕在京,都是大将军的上上之选。”
雍正眼睑猛然一跳,皇叔当帅那是万万不可的,搞不好他趁机掀翻了自己,岂不是哭都哭不出来。至于飞扬古更是不妥,他要是得知康熙在世上,没准就把勤雍正王的军队,拉去勤康熙的王了!
他正犹豫着,忽见文觉连规矩也不讲,快步走进来递上一叠文稿。雍正狐疑地看了一眼,顿时有些生气,这等城外巡弋兵卒抓到不法驿卒的小事也报给自己圣裁?
但再一看下去,雍正就差点昏了过去。
不法驿卒身上所揣着的,竟然是康熙发给直隶总督地手谕,上面鲜红的大小两印,赫然就是体元主人和太宗玉玺!
第三百七十三章 又玩自断肱股?
雍正一阵心慌意乱,赶紧将这手谕塞到龙袍袖子之中,斩钉截铁地说道,“丰台大营提督岳钟麒,乃是在四川平乱立有大功之将,朕看他很得军心,也是可以大用之人。朕明日招他入宫,你们先和他谈一谈。就这样,跪安吧!”
张廷玉三人目瞪口呆,雍正虽然没有说拜岳钟麒为大将军,但话的意思已经说死了。想那岳钟麒先前不过是年羹尧手下的游击,雍正没即位之前,到处走门路才把他提升为参将,一登基就越三级简拔为丰台提督,现在可好,居然拜为正一品的大将军!岳钟麒方才三十上下,德高望重是谈不上的,打些四川的土匪也算大功的话,那人家西北伊勒慎、瓦尔达、硕岱等人岂不是天大之功?打赢了土匪都可以封大将军,难怪人家凌啸要造反的!
文觉等三人出了养心殿,寒声道,“皇上,驿卒们招供,他们是来自盛京,说是郑郡王奉了康熙皇帝的旨意,命他们四处传达手谕的。”
一天之内两次打击,雍正的心防彻底垮了,刚才在宰相们面前装出来的镇定一下子没有了,拿出手谕横看竖看,到最后竟然是神经质地长笑起来,“对台戏啊对台戏,皇阿玛,你是不是硬要欺负儿臣根基浅?好,好啊,不知道皇阿玛你是不是要再登基一次?哈哈!哈哈!按先后顺序,您老人家是前世皇帝。还算是后世皇帝,啊?呵呵……”
他这边地疯狂模样,吓住了秦芶儿等侍从,纷乱地叫着要传太医。文觉却见势头不对,赶紧跃到雍正身旁,一掌按在他的后背心。口中猛然暴喝六字真言,“唵~呗~呢~叭~咪~嗡!”
雍正的笑声嘎然而止,激动涨红的脸色瞬间如同抽血般惨白,却片刻又恢复了日常红润,这才清明过来,望一眼文觉惨笑一声,“大喇嘛,凌啸公然造反了,皇阿玛现身龙兴之地,兄弟们被抢走了。只怕朕现在不能封你国师之位了,那样岂不是害了你?”
文觉和雍正相交多年,这是第一次看到冷面老四这般恐惧,听到雍正如此悲观,文觉也感到心底绝望。仿佛看到了西藏兵祸的惨景,忍不住一激愣地骂道,“贫僧敢断定,这是那死瘸子的策划图谋,居然用凌啸明修栈道。要圣祖去奉天暗度陈仓!唉,当日在雍和宫,真该一刀屠了这祸根地!”
“邬思道?……邬思道!……邬思道?”雍正的确心志坚强。对康熙的恐惧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倒是文觉的话让他悚然一惊,口中念叨着邬思道的名字,陷入良久的沉思之中,半晌方恍然大悟般站起身来,肠子都悔断了,“哎呀,上当了,凌啸这狗才杀个假替身。分明是在骗朕的!皇阿玛绝对不会去了福建,凌啸是个喜欢表现的家伙,他也绝对不会让皇阿玛脱离他去奉天的,皇阿玛就藏在勤王军中,一直都在!”
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文觉苦笑一声,但很快,他就知道有什么用了。
雍正在金砖铺地的殿上来回走动,边走边道,“不防了,反正也防不住,朕不防了!朕要认亲退位!朕明天就明发圣旨,只要凌啸敢在城外,于两军阵前让百官验明皇阿玛地身份,朕就让位!”
“……退位?皇上,万万不可!圣祖之所以要凌啸反叛,就是他自己面临了名不正的困局,你有天命在身,还有一拼之力其!”文觉大骇,自古退位之君就不得好死,更何况还是曾经谋害先皇的雍正,那岂不是会死得很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自己这个执行追杀康熙的首凶,下场将更加悲惨!
雍正猛地一转身,盯着文觉一字一句道,“大喇嘛,你和朕生死同命了,敢不敢最后殊死一搏?”
“……敢!怎么搏?”搏命对现在的文觉来说,早就不是什么问题所在,比每天必备地擎天一勃还要自然,他还能有别的的选择?
雍正错着牙齿道,“凌啸定然没有走远!朕用这道圣旨就是想要陷他于两难之地。不敢回来,勤王军就是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康熙皇帝根本不存在!他若回来,咱们就给他路上设伏!成王败寇,无非一死罢了!”
文觉大为苦恼,雍正皇帝如果不是戏看多了,就是把自己看成了百万军中取敌酋首级如探囊的神人,倒吸一口凉气道,“皇上,这个只怕有些难度,不说我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就是找到了,也不知道康熙皇帝在什么地方啊!勤王军何等骁勇,此计怕是不成。”
雍正哈哈一笑,指着慈宁宫方向笑道,“你先回去,朕这就去见太皇太后,朕自有妙计!”
看着雍正离去地脚步那般稳定而自信,文觉心中半信半疑,回到北五所自己的住所之后,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拧眉苦思着如何最后一搏。忽闻堂外很多脚步声响起,文觉大讶,走到门口看看,不料前庭里面已是布满了侍卫,还没有等文觉说话,竟是几十杆火铳喷出火舌,铅子如雨打来。
“又玩自断肱股,灵吗?”文觉倒地前致死不悟。
******
勤王军一口气西奔三十余里,又向北驰出两百余里奔进燕山之中,酉时末刻的时候,人饥马疲到了极点,方才暂歇下来略作休整。凌啸敢于在这里暂歇喘气,凭仗地就是雍正的追兵定会有一半以上向南猛插,想要守株待兔,自己给了他一个勤王军“想”南归的印象嘛!
参加劫救阿哥的将士们,一屁股躺倒在雪地上,心里回味这次行动,都有一种恍然梦中的感觉。要不是陈光鹤的临时变地,要不是秘制的烧铁水龙,大家恐怕就要陷在城内了,这种险死还生的惊险,可以让他们铭记一辈子,也让凌啸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应该组建自己的特种部队。
第 3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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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6 章
但这些对凌啸来讲都是后话,他得要应付眼前地这一关,阿哥们都要去见康熙。儿子和女婿之间,康熙父子见面后,就算康熙不提出让儿子们掌管一些兵力,雄鸡赳赳的阿哥们也会主动要求上阵。眼前反雍正的唯一一票军队,就是自己的勤王军,保不齐康熙屁股一歪就势分薄自己的兵权呢!
康熙和他的八个儿子都在自己的勤王军中,要说凌啸没有想过一锅端掉,那是骗人的,直到凌啸来到汤河口这个小镇上会合康熙的时候,凌啸都在天人交战之中。自己只要把心一横,大清帝国他最忌惮的康熙,八个有名分继位的阿哥,全都会死在自己手中!
汤河口是密云以北的一个小镇,康熙昨晚被转移到这个镇上,凌啸带着勤王军赶到这里的时候,却被镇子外面成群结对的清兵吓了一跳。
这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清兵,在镇子四周燃起无数的星星篝火,军容军纪虽不怎样,但人数之多,却让凌啸大感莫名其妙,连忙问负责护送康熙转移的彭友,“这是谁的兵?怎么回事?!”
“呵呵,驸马爷别来无恙?”镇子寨门里忽地走出一群人来,须发花白的飞扬古一身戎装,老干的身形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气势,“老奴才前几天接到尹泰给的衣带诏,哪敢马虎,老奴才知道您兵力不够,所以赶来居庸关沿线收服些旧部宿将,帮您给皇上保驾啊!呵呵,三天功夫,已为驸马爷招来了三万长城守军,给宁夏将军舒恕他们的密信也已经送出,相信不到五六日间,他们就会前来助驸马爷一臂之力的。”
凌啸口上寒暄应付,心里却是大吃一惊。康熙果然是别有依仗,别说什么兵丁了,就是眼前的前抚远大将军飞扬古,号召力就可以吓死人。凌啸马上就摒弃了天人交战,康熙活着,自己的敌人只是雍正,但康熙等人要是死了,自己的敌人就是整个大清朝!
众人来到镇子中,患难父子见面,别有一番哭泣感慨场面。凌啸见康熙老泪四流地抱了这个牵那个,心中甚感不是滋味,借着巡哨辞了出来,走到镇子边,却在星光下喘着粗气。
他的心里满是一种酸酸的嫉妒,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康熙没来得及理会他,也不是自己和阿哥们争宠狭醋,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胡思乱想。日!为什么自己没有皇位继承权?反正是毫无科学根据的穿越,咋不一步到位来个灵魂附体?就算是附到最昏庸无能的阿哥身上,我凌啸也有本事让他成为将来的皇帝!
“啸郎,啸郎?你回来了,太好了。”
脚踩积雪的声音由远及近,呼唤声期盼殷切,是欣馨、雅茹和黛宁三个。欣馨雅茹一左一右地扑入凌啸的怀中,京城喋血行险后能够成功生还,怎么能不让她们俩个高兴万分,顿时,欣喜的泪水片刻就沾满凌啸的前襟。
黛宁跑向凌啸的速度也很快,凌啸的怀里却没有她的位置,黛宁索性一张双臂,将三人全数搂住,四人额头相抵之时,她已是口中喃喃笑道,“平安回来就好!这一次,你去涤荡四阿哥的京城,姑姑都快要担心死了。”
凌啸的手绕到黛宁的背后,抚摸着她温软的身躯,猛然用力把三人合抱起来,心中却忽然一动。
涤荡?涤荡老四算什么本事?!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不公正待遇
黛宁出奇地没有挣脱凌啸的怀抱,四人安静地抱在一起,享受着家人的相依相靠,但这种宁静,很快就被参军何智壮给打破了。
“卑职参见将军,参见三位公主。”何智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个利落的军参扎下,“将军,飞扬古老大人刚才派人知会卑职,鉴于雍正的追兵可能还在搜索我们,长城卫戍军队又没有太多战力,他们请我军在东南五十里的柯家庄防御,并给我们拨来了粮草,希望马上起拔。”
被雍正按日供应粮草的勤王军,抛弃辎重地鏖战了一整日,人马疲劳不说,半个月来勒紧裤带积攒的一点粮草,今晚消耗得飞快,何智壮统计了一下之后,都恨不得出去抢劫了。好在,康熙暗自发出去的衣带诏,不仅为他招来了飞扬古这样的大将军,三万多长城守卒,而且还有居庸关等要塞囤积的粮草和军械辎重。这些粮草,理所当然有勤王军的份,飞扬古甚至还要在汤河口与柯家庄之间,给何智壮安排一个粮库,供勤王军作战消耗。
黛宁大吃一惊,她们来路上经过了柯家庄,“柯家庄?何智壮,那地方不是个风口吗?没有木炭取火,勤王军会冻伤好多人的!我去见皇兄。”
凌啸却一把拉住了黛宁,马上起拔?康熙不接见自己了?!凌啸死活想不通,康熙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待自己。赏不赏倒还是其次,自己帮他把八个儿子接应出来,不言谢也该有些客气话吧!听到何智壮地汇报,他本来还只是嫉妒阿哥们有继承权,现在却演化成满腔对康熙的赌气情绪。
走就走!
“军令如山,智壮。你去通知准备起拔。”
满镇兵马一阵忙活,刚刚卸甲休息的勤王军又要准备挪窝,凌啸盯着那镇子中央的大宅,连应该辞行的礼节也不顾了,一夹马腹转身就走。
五十里山间小路走得很是辛苦,凌啸固然是心里面窝着火,将士们也是一个个义愤填膺,当然,他们和凌啸怨恨的目标却不相同,乃是飞扬古。自己这写不到两万人地兵马。在二十万大军中毅然而反,鏖战奔驰到现在,竟然不让咱们好好地睡一觉?等快丑时到达柯家庄的时候,将士们的怒火到了极致,这果真是个风口。所谓的庄,不过是山道旁边的十几户破屋子,刺骨的寒风吹来,刀子削肉一般地难受,仅凭飞扬古拨来的粗布帐篷。根本就不能抵御寒冷,无可奈何之下,将士们蜷缩地相互搂抱着取暖。心里面把飞扬古骂得体无完肤。
凌啸也抱着人,却与取暖无关。雅茹和欣馨死也不肯和他分别,非要和他一起来到这随时可能变成战场的柯家庄同甘共苦,就连黛宁姑姑,也丢下两个丫环照顾康熙,随凌啸来到这里。他身份贵重,自然征用那些庄户的房屋住下,暖烘烘的热炕上,凌啸抱着两个公主。心里面想地却是康熙为何对自己冷漠到这个地步,这件事情,让凌啸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愤怒。
是自己展露的秘密力量吓到了康熙?还是勤王军上下对自己的忠诚让康熙心生戒意?凌啸听着鸡叫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来,为两人扎了被子披衣出堂,在微淡晓光里拧眉苦思。
他还没有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却听黛宁房中有梦魇挣扎的轻声呓语,进来一看,却是黛宁满头大汗地在被窝里面翻滚,“唔……不要不要……”凌啸知她定是梦到了什么不好地事情,连忙叫醒黛宁,刚要用毛巾为她揩汗,不料黛宁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惊恐地一把推开了他,和这两天的温存大相径庭。不用想都知道,她定是梦到了废太子求欢不成,害得她流产的往事。凌啸一把抓住黛宁的手,将她按在床上,不容反抗地给她擦了汗迹,冷哼一声就出了厢房,根本就不管黛宁完全清醒过来的呼唤。
这声冷哼,凌啸不是对黛宁所哼地。郁闷至极的他摔门而出,在乱石垒就的庭院中向天而立。胤礽也好,胤禛也罢,不他妈地全是一丘之貉?为了民族大计和人生情分,凌啸可以接受康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他的儿子!
“咿?驸马爷你……”院门忽地一开,飞扬古领了一大群的人走了进来,让凌啸大吃一惊的是,这群人大都是些有职衔的将领,竟然还抬了一顶诺大的毛毡暖轿,轿帘一掀,里面出来的,赫然是面色犹白的康熙!
康熙微笑着向凌啸一伸手,有些嘶哑地说道,“怎么,小纳兰你不扶朕进去?”
凌啸赶紧上前扶着他,快速地进到屋里,连忙让人在后厢房给他生火取暖,心里却骇然不已,康熙竟然不顾病体沉疴,颠簸五十里山路到柯家庄来。要说康熙是为自己没有给他辞行而来的,凌啸地面子也不能大到让康熙亲自前来的地步吧?他想干什么?!
炕烧得暖哄哄的,还燃起了四五根劈柴,无风的厢房里,康熙烤了一下,渐渐有了活气,凌啸早知道他其实康复得较快,也不太惊讶,知道他接踵来到这里单独接见自己,定有话说,静静地望着他,等他开腔。
“朕刚才没有接见你,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不要哄朕,说老实话。”康熙一边搓着手,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凌啸,“是不是想朕赞你赏你一番?”
这个时代讲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心生怨怒的事情,打死也是不能承认的!凌啸当即把脑袋摇得飞快。但摇着摇着,就发现康熙地眼里竟然满是失望之色,凌啸心中忍不住一阵狐疑,却也不敢再摇了,点头道,“皇阿玛。儿臣是有一点……失落,不过却不是想皇阿玛赏儿臣什么,只是……只是希望能亲口向皇阿玛……是,儿臣没有得到皇阿玛的嘉许,心里很失望!”
康熙的眼睛在火光中猛地亮了起来,却很快敛去,呵呵笑道,“好,告诉你小子,你这次抛却王爷之尊。也要拼死护驾,还帮朕救出八个阿哥,免除了投鼠忌器的束缚,朕很是欣慰!而你,居然为没有得到朕的一声称赞而大失所望。呵呵,这点朕更加欣慰呢!”
毛病!凌啸丈二摸不着头脑,自己失望,他有什么好欣慰的?难道他以为自己和他地儿子们一样,为他的赞扬而欣喜若狂。为他的责备而如丧考妣?
康熙却许久都没有再说话,望着烧得噼噼啪啪的火光,心中暗爽自己这一趟来得值得。
对臣子的忠心。康熙有一套与众不同的判断方法,在他看来,凌啸愿意抛却王位也要帮自己复辟,和老四的过节恐怕也是很大的一个因素。而勤王军让他有些觉得震撼,有智计无双的划谋之士,有悍不畏死的精甲骑兵,有不为人知地武装商船,还有富可敌国的产业资本,这一切。从皇帝的角度上来讲,都让康熙有些不安。
他这些天,的确是有防范凌啸的动作,这种防范是一个皇帝地本能,不把性命放在一个人手中的本能,尤其是凌啸将会把阿哥们也救到勤王军中的时候,这种本能就越强烈,他也怕辛辛苦苦地复辟,最后复出了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早早地让尹泰暗中传出衣带诏。也正是如此,在凌啸成功救回阿哥,却看到飞扬古的那些军队之后,康熙才没有单独召见凌啸,他觉得面对凌啸地失望神色,很不好意思。
但现在却不同了,凌啸竟然对自己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在乎,就如同自己对他一样的在乎,顷刻间,康熙竟是对凌啸感到一种前所未有地信任。
这种信任,让康熙看向凌啸的眼神很是柔和,笑道,“小纳兰,你也清楚,胤礽当太子,当得个众矢之的的处境,阿哥们都在,朕也不想让他们对你心生嫉妒。现在专程赶了五十里山路来,不仅仅是来表彰你,有些体己话,想单独和你谈一谈。十三十四他们两个,主动请缨,要领卫戍兵去袭扰京城,迷惑老四的视听,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打仗好哇!
凌啸并不明白康熙究竟怎么想的,还以为他是得了什么劫后综合征,居然拿“太子”这不贴切却让人心跳的词语来刺激自己!他心中还是有气未消,父子兄弟上阵残杀,他巴不得有热闹看呢,哪里会管什么打仗浩劫之类的。按照他现在地心情,要是在阜成门上,早操红衣大炮把皇宫炸个稀巴烂,还管它后世有没有故宫!
“儿臣谢皇阿玛体恤爱护。十三阿哥他们知兵善战,好比一块内慧璞玉,也的确应该给他们机会锻炼一番,来日也能成为国家栋梁屏藩。儿臣这边一切都听皇阿玛的调遣,要配合他们的话,勤王军决不推诿。”
康熙一愣,知道凌啸没有领会到如今局势的真正奥妙处,闷声道,“胤禛他想和朕斗,简直就是蚍蜉撼树!莫说朕慢慢地策反和布局,能把他逼到死地上去,就是和他真正地沙场作战,朕也有把握把他掀翻在地。可是,小纳兰,你有没有想过,天下臣民会怎么样想?史书又会如何评价?……朕到现在都没有想好,怎么掩盖住山西五台山的秘密呢。”
“皇上,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到时候您说怎么写,不就可以怎么写吗?”
康熙一跌脚,“你这蠢才,难道你忘记了,朕亲笔书写给皇太后的信件,可是落到了那些喇嘛的手里,胤禛要是把这个明发天下,太皇太后的颜面,皇考和朕的这张脸,往哪里搁啊!”
凌啸猛地清明过来,康熙不仅仅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关键是他现在还有把柄落在雍正手中,难道他想和雍正媾和谈判?!
第三百七十五章 冰炭不同炉之有条密道
“有条密道……”康熙望着凌啸,眼里满是希冀的光芒,等着凌啸去接话茬。
康熙不是想要和雍正媾和合流,而是希望自己帮他去完成九死一生的艰难任务?和集体领导制度不同,皇帝职务乃是独一无二的巅峰,正所谓冰炭不同炉,争霸夺位路上,矛盾早已经不可调和。
第 3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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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0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07 章
即使凌啸来自现代商业团体,讲究竞争与合作只是本能,过往的让步太多,但他却也不傻,哪里敢去接老康的话茬。开玩笑,要自己这将军去钻密道偷信,那不是让自己变老鼠钻洞去抓蛇?危险不用说了,而且大材小用,就凌啸的自我感觉,他的命可比雍正的要金贵得多!
“那条密道有年头了,是顺治爷当年刚进北京修建的。由东直门外左家庄化人场城隍庙的后井进入,尽头就是慈宁宫后殿!你说,朕要是带了人进入大内,以太后的名义招胤禛晋见,可能不可能政变成功?”
康熙拿捏着把话说完,却吓了凌啸一跳,粉碎鳌拜时候的康大胆回来了!靠,你睡着的时候,要我以造反心谦虚谨慎,现在你能动弹了,马上想投机取巧就冒进胆大?!
凌啸被逼到了死角,苦笑一声,“皇阿玛,先不要说四阿哥他肯不肯去慈宁宫,就算他去了,这厮杀之事,儿臣也不能让您以万金之躯亲自冒险!况且。怎么样接近东直门左家庄?地道有没有坍塌地危险?宽阔程度容许进入多少人?通风状况会否让我们窒息其中?城内四布的侦地缸会否听到地道动静?慈宁宫那边出口是否完好无缺?慈宁宫的守卫又是否四阿哥死党?这些都是未知之数,儿臣不能让皇上您去冒险!”
细节决定成败,凌啸一连几个问题提出,康熙能用小太监暗算鳌拜,自然是胆大心细之人,一听完凌啸的分析。顿时知道自己想左了。
他干笑一声,却也不纠缠这些细务,还是着眼于名声问题,苦恼不堪,“小纳兰啊,朕这边的布置越是紧逼,那畜牲越是可能鱼死网破,先把朕的那封书信给公布于四海,从名声上打击于朕!朕这样地男人,就算夺回了江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的确,康熙凡事都讲究个“光明正大”,几个时辰前,连瞒着凌啸藏了暗招都觉得不好意思,他这样的脸皮当皇帝。也的确是当得异数!
“……啸儿啊,朕可不是像明英宗那样的厚脸皮!”
一声啸儿出口,凌啸大为震骇!
谁也不知道,康熙对凌啸,究竟经过了怎么样的一段心路里程。但现在,康熙对他却是完全的信任!否则,像皇帝名声这样的内心独白。像顺治出家这样的皇家丑闻,像大内密道这样的惊天秘密,他会允许凌啸去猜测,但绝对不会自己喧诸于口!
凌啸顿时心头一热,脱口而出道,“皇阿玛,您觉得那封信可能会藏在什么地方?儿臣去先探一探好了!”
康熙没有惊讶,也没有感动,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又顺其自然。他地表情让凌啸大为放心。这才符合康熙所叫唤的那声啸儿,否则,康熙一惊讶一感动,凌啸就要断定他是临时利用自己了!
“朕不了解那个畜牲,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信,他会藏在哪里,朕不知道,但朕知道一点,他要想明发天下,那封信,就不会不经过上书房,不可能绕得过三个上书房大臣!你如果能成功潜入,联络上三个上书房大臣,也是一样的。老四可以不给太后面子,嘿嘿,张廷玉他们却不敢罔顾太后召见!”
凌啸这才明白过来,康熙其实心中早有蛇打七寸的定计,而自己则早已经形成了思维惯性!雍正是皇帝不错,可再牛逼的皇帝,他也不可能做到说明发天下,马上就能人尽皆知,一样需要手底下地人帮他定稿印刷发行。康熙曾经干过皇帝,对这一职业的弱点,那当然是了如指掌。
“皇阿玛,儿臣需要信物,不然怎么取信于人?!”
“朕早已准备的有,啸儿,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康熙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掏出来一叠信件,凌啸拿眼睛一扫,就暗赞康熙心思缜密,体元主人的小印虽然去了盛京,但康熙的手谕笔迹犹在,八个皇子地亲笔确认信也有,容不得张廷玉等人不信。
凌啸将信件收好,康熙已经歪倒在炕上,拽了凌啸的手忽地眼潮弥漫,“欣馨之子,朕早说要给他取名的,罢了,就叫忠康吧,爱新觉罗。忠康!……朕如有复辟地那一日,嘿嘿,冤家宜解不宜结,朕把他过继给胤禛,将来也封他一个雍贝勒!哼,和朕斗!”
凌啸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呆立当场。
老康把外孙当亲孙,这是在奖赏自己,还是在报复雍正?
好了,这下乱了,这下报应不爽了!
人家雍正夺了你的皇位,你就夺了他无辜儿子的袭爵之位?!老子间接累死了你的老爹,你就直接把老子的儿子给过继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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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的凌晨,岳钟麒起得很早,今日午时,他将正式就大将军职位。这本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岳钟麒却没有太多的欢喜。要问他有什么感慨,这位岳飞的嫡系后裔只有一件事想不通,那就是为什么大清朝地皇帝这么喜欢让人平步青云!
两代皇帝像是玩竞赛似的,一年之内,康熙把凌啸从个六品屁屁提拔到正三品,而雍正绝对不输于他老子,从登基开始一个月不到,自己已经从三品参将,飙升到正一品大将军,比凌啸快上不知道多少倍!
更让岳钟麒受宠若惊的是,雍正了却了他们家的一桩大心事。对封大将军,岳钟麒倒还能处之泰然,可昨日册封妹妹为“岳妃”的圣旨一到,岳钟麒就不得不对雍正肃然起敬!自己年过二十的小妹妹,与其说是待字闺中,不如说是男人勿近,长得肥猪一样、自己看了都想吐的人,雍正皇帝竟然舍身相娶,终结了她那白送别人都不敢要的贞洁。
历史上曾经把反清志士绑送给雍正的岳钟麒,和历史一样,决定对雍正死忠到底!但他的大将军帽子还没有正式戴上,勤王军就来给他找晦气了,“禀报大将军,驻扎东直门的白参将派人来报,勤王军猛攻左家庄营盘,请求支援!”
“知会朝阳门城门领全力戒备,丰台大营全军出击增援!”对这场新老幸臣的对决,岳钟麒期待了几天,一听之下大喜过望。将军嘛,不要去过多理会政治,单纯点更好,视马革裹尸为最高荣誉!
可惜凌啸并非单纯的将军,他的勤王军从头到尾都被打上了政治的烙印,哪里肯和岳钟麒这样的名将做什么阵地决战。左家庄易手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岳钟麒的军队又给夺了回去,而凌啸,带着十八名精挑细选的亲卫钻进了密道。
这是一个枯井底部的人高横道,上面的厮杀战声未歇,锈蚀的铁锁栏板就被胡涛、沈珂搞定。凌啸可不是莽撞之辈,他是做好了一些准备的。手雷、手铳、水龙、炸药、绳索、锹镐、绷带、食物、水囊一应俱全,一条土狗在前探路,幽幽萤石在手照明,就这样,凌啸等人走进黑漆漆霉呼呼的密道。
但没有走到半里路,地道里面就开始出现了积水,结了冰的积水,让亲卫们一个个摔了个四仰八叉!凌啸大吃一惊,要不是看到土狗还在活蹦乱跳,他简直就想马上回头,这年头冷得坚冰弥野,要是冻得封了地道的通风口,自己这十九人就要陷在里头了!
“再走一里,差不多就可以到东直门城墙底下,康熙六年曾经翻修过东城城墙,这地道究竟通不通,应该到哪里就可见分晓!如果坍塌,咱们就回头在地道口,等候两天后的勤王军回归接应!”
但地下不知路程,众人走了好久,都没有遇到塌陷地段和闷气的窒息感觉。凌啸看着地道顶上的三角青石撑架,和不时出现微光漫进的上斜风道,除了叹一声古代良工牛逼以外,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爷,这里被堵死了,好像是坍塌!”等感觉中快到宫城下方的时候,胡涛的一声叫让凌啸气得发疯。妈的,你这地道,要塌你就在开始的时候塌啊,老子都走了上十里,你才塌下,还有没有天理了?!
是回头当两天的井底之蛙,还是挖掘得试一试?凌啸选择了后者,小心奕奕地奋锹挥镐之下,亲卫们不到半个时辰就挖通了。这结果让凌啸面对豁然开通的地道欢欣鼓舞,拔脚就往前走。
但很快,凌啸却被胡涛给死死拉住了,“爷,您看看,好像有问题啊。”
凌啸一看之下,果然发现了问题。他们所挖的这一段,固然是石头泥土凌乱不堪,可萤石光芒所及之处的另外一边,一样是凌乱不堪。地道壁上锹痕宛在,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石板。
凌啸大感毛骨悚然,毛孔都吓得全部收缩起来。
日!这地道的宫中一头,也有人在挖!这样是一碰到,正是老鼠碰到蛇!
第三百七十六章 井底之蛙
“灭光隐蔽,准备战斗!”
众人将萤石塞入口袋,地道里面顿时漆黑一片。十八亲卫端枪的端枪,操刀的操刀,胡涛甚至已经掏出了炸药,准备用火褶子点火。大家都和凌啸一样的紧张,秉住呼吸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道的对面,钻进这地道里面,要是和敌军迎面相撞,除了炸毁地道人为坍塌以外,想脱身真是笑话。胡涛拽着火褶子的手很快就汗湿了,他明白并祈祷,等一下的炸药爆炸,可千万不要把来路给炸塌了,要不然自己的可人儿就要在西禅寺登望夫石了。
凌啸数着自己的心跳了七八百下,地道那头都还是一片漆黑寂静。他忍不住狐疑起来,“上去六个,交叉境界!”
很快,沈珂带着五名亲卫向前走了小半里,可前面依旧没有什么人的影子,倒是胡涛在梯次接应着摸索的时候,被一块青石板绊了一跤,想要爬起身来的时候,却低声叫道,“爷,小心,有机关,我的脚被夹住了!”
凌啸大急,管什么危险不危险,伸手就掏出萤石,借着蓝幽幽的光线看去,嘿,真他妈是个机关!胡涛的脚踩在一具骷髅的中间,被肋骨给卡住了而已。凌啸顺着地道看去,地道中央好几十具骷髅在地上,有的盖着油布,有的身上还压着快要烂掉的铁锹。亲卫们这才明白。完全是虚惊一场,地道里面地确有人在挖掘,可这些人都早已经烂成白骨了。
“有发现!爷,这块壁上的石板上有字呢。康熙十二年,龙儿到此一游!咿?龙儿是谁啊?”
凌啸闻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妈的。吓得自己小心肝噗通噗通地乱跳的,居然是二十岁时候的康熙!难怪他要自己带些锹镐的,康熙十二年地时候,北京城曾经大地震嘛。这些尸骨,说不定就是康熙曾经派来想要挖掘的人,最后被灭口在此了!这段路程的坍塌,看样子是之后余震造成的,幸好自己几下就搞穿了,不然岂不是白用功?
“走!……?”凌啸没好气,一脚踢在那石板上。不料石板应声就往后倒去,啪地一声闷响,吓了众人一跳。放眼望去,石板背后竟是一个黑黢黢的石洞室。
洞室很小,五六个人都站不下。但其中的一个铅箱子,让凌啸等人大为吃惊。
打开箱子的时候,满屋子蓝光大盛,一箱子里面装的竟全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像慈禧墓葬、被视为台北故宫镇宫之宝的翡翠白菜,箱子里面竟有三个之多!而鹅蛋夜明珠、土豆大小地珍珠竟是有几十颗之多。这倒也罢了。箱子之中竟然还有一册名为《归北雪耻缉要》的金造箔书,赫然记载着前明火器制造和船工技艺!
第 3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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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08 章
凌啸反复检查了那石板边缘,确认是自己暴力开启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实在走不动了,发大财发到他的腿都软了!
这里显然是多尔衮带着顺治迁都北京后建造的,没有自信心的满族王公们,随时做好了被赶回沈阳地准备,这才给他们的逃跑之君留下了明朝领先的火器和造船工艺,准备复兴卷土重来。顺治后来干掉玩他老母的多尔衮,多尔衮定是把这财宝秘密留到死都没有出口。害得傻里吧唧的康熙还在这石板上刻字。活生生地帮自己把这石板给剷松了!
暂时填上洞室,凌啸这才发现冥冥中真有天意,有付出必定有回报!
强忍着兴奋,众人再次向前摸去,不到半里路程,前面忽然没有路了,只剩下一道台阶,先向上几十级又向下延伸,等到台阶尽头,却是一汪汽腾腾地水面。这让凌啸目瞪口呆,难道这是康熙当年下来的路不成?康熙说出口也是一口井,那这应该是反沟井道,定是反沟井道!
论起水性来,凌啸这生长在汉江边上的人自然很拿手,脱掉外面地衣物,凌啸决定先行探路。冬日的水并不冰人,水也并不深,凌啸艺高人胆大,猛憋了一口气,在水里面摸索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上升的路,而且那荡漾漾的光晕就在上面。
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没有算计到冬日枯水,等十九人全部浮出水面的时候,大家才骇然发现,他们仍是免不了当井底之蛙!
这古井底阔口小不说,水面离那井口老远老远。半夜三更的时候,这问题对凌啸不过是小菜一碟,用绳子绑在铁锹把中间,从井口投出去再拉回来,立刻就可以卡在井口,成为攀缘而上的绳梯。但现在天色渐明,谁知道上面有没有人,万一有打水的宫女太监看见了,何其不妙!
凌啸眼珠一转,已是又想出了一个办法,铁锹把顿时被他绑了起来,靠在井壁上,边爬边绑之下,竟也给他弄出了一根离井口甚近的锹赶。众人见他搞定,忍不住大喜,都摒住呼吸看他向井口探首而去。
******
“咚!”
一个木桶出现在井口轱辘之上,在凌啸地脑袋上砸得一弹,方才落了下去。
凌啸看在发现珍本的喜悦份上不和它计较,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用绳梯法子,不然还不惊动上面的打水之人?可事情并不是因为凌啸的好脾气就那么容易解决的,水桶一桶接一桶地上上下下,每一下都要在他身上弹一下。凌啸终于怒了,抬头探首望去,却是吓了一跳,立刻就没了脾气。
“滚开!全给滚到前庭去,谁敢再留在后寝殿,杀无赦!”一声尖嗓子声气在井边响起。木桶地主人立刻撒手就跑远了,不半晌,脚步声越来越多,显是有总管太监级别的人在驱逐宫女太监,可听那声音,又不像是高无庸。
凌啸忍住井口的凉风寒冷。心里却感到定有什么大事发生。果然,不到片刻,就听到那大太监幽幽的声音响起,“老高,前生后世都不要怨恨我老秦心狠了,谁让你跟错了主子,敢偷偷跑到北五所去,嘿嘿,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说的话。老秦就要你去向龙王爷报道了!”
日,上面竟是秦苟儿要把高无庸沉井?!
凌啸大吃一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溜下来,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地解开锹把,不然等下有人望进来。大家可就惨了。凌啸这边刚刚忙活完毕,就听见高无庸的怒骂声,接着井口黑影一闪,高无庸硕大地虚胖身躯被活生生地塞到井口,猛然被人一踹。哇哇惨叫着踩下来。
落水声里,有人在井口伸头看了一眼,笑道。“嘎嘎,太皇太后啊,您礼佛回来发现少了总管的时候,可不要怪我这奉命行事的人,反正您喝的是玉泉山泉水,泡尸水也轮不到您喝,哈哈,哈哈!咱们走!”
高无庸被凌啸拖上台阶的时候,已经是人事不省。凌啸哪里有兴趣给他做人工呼吸,对这他的肚子就是几踹,踢得这太监七窍流水的时候,高无庸很快就幽幽醒来。
看着这总管太监在哪里目瞪口呆,凌啸暗思这家伙的骨气还真是刚烈,竟然视死如归到这般地步,心下对他忍不住有些敬佩,对他正好撞上自己的牛哄哄运气,更是羡慕不已。正要笑着开他玩笑,扮鬼吓唬他的时候,不料高无庸闭着眼地一席自言自语的感叹,让凌啸立刻瞠目结舌。
“呵呵,老子果然又没死!咿,没水鬼啊?怎么老子刚才没动腿游啊,咋就自动到了底下。”
凌啸顿时就傻了。这家伙以前就被人丢到井里面过?而且还逃生了?!凌啸一下子掰开他的眼睛,幽幽的蓝光,吓得高无庸大惊地鬼哭狼嚎起来,半晌才看清是凌啸,顿时就呆住了,老半天才醒过神来,却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老高,快告诉爷,你怎么会被秦芶儿给丢下井来的?他干嘛要杀你?你以前被丢下来过吗?”凌啸一连串地问题问出口,他实在对这深宫怪事给弄糊涂了,尤其是高无庸发现了这地道的事情。
高无庸半晌才惊魂平定,“王爷,您来了真好!要说秦芶儿为何要杀我,这话可就长了。太皇太后喜欢礼佛,所以奴婢和文觉一来二去很是友好,后来我们成了莫逆之交。前些天,文觉要我到北五所去,让我给他保管一些书信,说是他万一有什么不测的话,就等日后帮他交给黄教的继任活佛。奴婢也没有当回事,前天文觉莫名其妙就死了。不知为什么,今天养心殿的秦苟儿乘着太皇太后礼佛去了,竟然……竟然逼迫奴婢交出文觉给我地所有东西。奴婢在宫中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承认了就会被灭口,所以就没有承认……不料秦芶儿真是狠。”
文觉死了?还有东西是雍正想要的?凌啸大喜过望,靠,老子千辛万苦地当土拨鼠,不想命运真还给面子,文觉这家伙要藏的东西,就算不是康熙写地那封信,也定然是与雍正阴谋登基的罪证,而文觉这人留下书信证物,定然是想给西藏当局用来要挟中央的,那封书信多半就在其中呢!
“你藏在哪里了?”凌啸很简单地给他坐了一下形势通报,就自然问关键点。
“奴婢把它放在寿安宫配殿浴池后的盆景泥土里面。”
“那你之前来过这里是怎么回事?”
高无庸一愣,“奴婢年轻的时候,就被鳌拜的党羽丢下来过,糊里糊涂地挣扎就到了这台阶上了啊。上面不就是就是寿安宫配殿浴池吗……王爷,您是怎么来的?难道您偷看……”
凌啸却是没有听到高无庸对他人品的恶意揣测,他已经愣住了,井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出口?!
要命,居然还通向那么香艳的地方!
第三百七十七章 是男人,但不是你的男人
亲卫们很快就在井水中摸到了另外的一个出口,潜游过去,一样是个台阶之地。和来路决然不同的,却是在一路上升的台阶中央,有个木质门户一样的密室。这让包括曾经来过的高无庸都吓了一跳,显然三十年前的时候,高无庸没有光源,摸索着就出去了。
凌啸暗示一个眼色,令亲卫看住高无庸,砸掉了上面满是绿锈的铜锁,推开板门进来,一张七屏风式罗汉床在墙角处,贴床则竖了一方雅致淑女梳妆台,门后贴壁是一套立式小柜,而屋中央却是一套桌椅。凌啸和胡涛面面相觑,要是把屋顶上草影疏斜的通气口算上的话,这密室竟然像是家居卧室一样。
莫不成又有财宝古籍?
凌啸兴奋地翻箱倒柜,却竟是找到些腐朽衣冠和白玉瓷瓶,看着这些玩意,凌啸渐渐明白过来,这里竟然是个幽会行房之所,那些写着“生津丹”“玉杵灵”的春药就很能说明问题。等胡涛翻出一件四爪团龙亲王补服的时候,凌啸完全知道了,这里是多尔衮借了国家之便,另辟蹊径以权谋私,建的这个和孝庄的禁忌失乐园!后世专家说什么太后下嫁不可信,还举证说多尔衮没办法进出后宫,靠,有这密道,多尔衮还用得着明目张胆地进后宫来搞嫂子吗?
多尔衮竟然跑这么十来里远的地道来幽会,对他这种持之以恒地巨大付出。凌啸只是说了声I服了YOU,就跨步出了密室,口中却是向高无庸说道,“浴池里面要是有个出口,那池子岂不是要漏水?难道多……那么多太妃用这池子,不对漏水现象感到疑惑?内务府不派人来填埋?”
高无庸笑道。“王爷,这边的出口不是在水下,个中形势无法用话语言说,喏,这石板后面就是出口,那个栓屑您轻轻地往后拉三下,一看您就知道了。”
凌啸贴在石板上听了半晌,外面不像是有人的动静,他有些好笑自己太过小心了。这大冬天的,哪怕宫中嫔妃喜欢杨玉环一样的调调。她们也怕着凉的。想到这里,凌啸拉了栓屑,扯开石板探头出去,却被热气腾腾地水汽给吓得猛然缩了回来,合上石板。背靠其上面色焦黄,口中轻声问胡涛道,“妈的,水响都听不见!石板就这么隔音?小涛,如果我刚才。看见十几个女人光着身子沐浴的话,理论上,我会长多少针眼?”
胡涛大吃一惊。连羡慕都忘记了,喃喃道,“您也就两个眼皮,估计会长满吧……爷,真有女人洗澡?”高无庸大讶,他是个太监,百无禁忌轻轻移开石板,看了一下之后也吓得赶紧关上,口中竟是不可思议地说道。“我说呢,怎么大冷天早上沐浴?唉,老天爷啊,怎么太妃们一代不如一代,皇上还没有驾崩呢,主子们怎么就玩起对食来了?”
众人全都大恐,刚刚升腾起来的窥视欲望顿时烟消云散,洗澡的不是宫女之流,竟然是康熙皇帝的妃子们!
沈珂在高无庸身后站着,已是抽出了匕首,望着凌啸,那意思很明显,只要凌啸点点头,就马上把这高无庸给做掉。凌啸却微微一摇头,在没有拿到文觉的东西之前,绝对不能杀掉高无庸,“忙活了一晚上,大家都到密室之中去休息,现在估计是辰时末,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再做计较!”
亲卫们带着高无庸都去了密室,凌啸却无耻地留在石板旁,美其名曰监视动静,心里面更是想得冠冕堂皇。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长针眼就让我一人长好了!枯等无聊的时候,凌啸甚至恶毒地揣测,说不定当年血气方刚的康熙也曾经发现了这个地方,兴致勃勃地偷窥着母妃们的沐浴呢!
开开关关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凌啸却是兴趣索然了,这里地妃子年纪大了一点,其中竟然还有需要康熙吹灯的那种,某种心理上的满足渐渐变成了不耐烦。半个时辰之后,也许是因为水凉了,也许是这些妃子满足了,凌啸再次打开石板的时候,已经走得空无一人。
凌啸大喜,将石板打得大开,探身出去一看,才骇然地发现这出口果真不是在水下,而是一个放在池边盆景掩映下巨大石龟的底座,凌啸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匍匐着爬出来一半,却听见一声幽幽叹息,仙音缭缭又无限凄凄地吟声响起,“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凌啸一抬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就在石龟旁边两步远,一个身材绝妙地女子走了过来,呆立在池边,念叨着李清照的词句,唏嘘不已地任由一个小宫女服侍着除去霓裳。她站得太近了,凌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生怕惊动了这个他看不见容颜的女子,忽地想起了水煮青蛙,凌啸紧张地盯着姗姗来迟的沐浴者,缓缓又缓缓地向回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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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又想起了皇上吗?”小宫女甚是灵秀,一边帮她取下首饰,一边安慰道,“生死都有命,娘娘您可要想开点。先皇那么宠爱与您,扬州见您后就马上封您为妃子,还专程把您送回京城,他老人家驾鹤西去之灵,也定是不希望您如此伤悲的。其他地娘娘们都是有后台的,您又没有被临幸,也没有皇子可以倚仗,凡事还是让让她们的好。”
闻着搭在石龟头上衣衫地香味,凌啸大感好奇地寻思,难道这是康熙在江南寻到的美女吗?那女子却嘤嘤饮泣起来,“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是幽幽寂寞禁宫苑。若不是顾忌我们迟家地安危,谁肯到这深宫中来,纵然皇上还在,我还不是薄幸人中一玩物?这冷月清宫之苦,过得还有什么意趣?我本冰清玉洁来,唯愿冰清玉洁去。和她们争斗计较,岂不是污了我的心地?”
迟姗姗?!凌啸一下子想起来了,眼前蒸气氤氲浴池边的女子,正是黛宁把过的扬州才女,难怪娇躯健美中带着柔弱的迷人,看得自己都忘记了往回缩的。忽地,那迟姗姗轻声惊呼地时候,一片绯红当头罩下,凌啸顿觉有衣衫类地织物落到头上,顿时暗叫糟糕。赶紧腿手用力地窜了出来,左手掏出精钢匕首,右手扯下头上织物,低声喝道,“不许出声!”
但两个女子还是轻声惊呼了一声。小宫女看见明晃晃的匕首竟然软倒池边昏迷过去,而迟姗姗大惊地双臂捂住胸口,已是连惊呼都呼不下去了。那一片雪白的肌肤,让凌啸的喉头猛然咕咚一下,低头向手上望去。才发现刚才落在头上的,竟是一块红锦鸳鸯肚兜!
第 3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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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0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09 章
迟姗姗下意识去抓了石龟头上衣衫,凌啸已经转过身躯。“迟小姐,你不要惊慌,快点穿好衣裳!我是驸马爷凌啸,进宫来有要事要办……对不起,我在底下趴着,看见得不多……哦,不,我什么都没看见……”
别看女人出门梳妆。打扮很耗时间,在某些情况下穿衣服的速度却奇快无比。凌啸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那迟姗姗就衣着完备地在他脑袋上狠狠地一个枣栗。凌啸转过头来,却被迟姗姗的话给吓得差点昏死过去,“你有三个选择,带我走,杀了我,被我杀!选哪个?”
“……为什么?”凌啸瞠目结舌,带康熙的女人走,康熙知道了还不扒了自己地皮啊?
“你是第一个看到我身体的,这难道还不够吗?”迟姗姗却比凌啸还要紧张,一边望一下偏殿耳门,一边又望望石龟底座,理直气壮地反问。
“黛宁不也看了吗?!你怎么不要……”凌啸大感不服气,不料迟姗姗嘴角一瞥,“你能和长公主比?快点,有人会听见动静的,先带本小姐走!”
凌啸知道时间紧迫,哪里和她啰唆,他一面盯着随时可能会进来人的耳门,一面在几株盆景的泥土里面到处摸索,很快就找到了浮土埋藏下地包裹,正要往石龟地道里面扔去,却发现迟姗姗已经哧溜一声地钻了进去,可惜姿势不对,半蹲的她卡在那里进出不得。凌啸急得是五内火焚,伸手就把她抱了,想要把她拉出来,却不料入手全是温软滑腻的肉感,弄了半天才帮她进去。一回头看看那小宫女,凌啸急切见本待一刀,忽觉不忍,也抱起这十四五岁的女孩塞了进去。
耳门外脚步话语声响起的时候,凌啸已是关上了石板,栓好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身都给汗湿了。
黑暗中,迟姗姗却不问这里是何处,摸索着轻轻揪了凌啸地耳朵,凌啸痒痒的时候她却呵气如兰,“驸马爷准备带姗姗去哪里?”
凌啸掏出萤石,幽光配美人格外的相形益彰,他现在才看清楚迟姗姗地容颜,一看之下,大呼魔鬼身材天使脸,螓首蛾眉巧笑嫣颜,盯着凌啸的神态灵性四溢。可惜,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凌啸却是无法消受,“皇阿玛并没有驾崩,他此刻正在密云……”
迟姗姗妙目忽地圆圆瞪了起来,拳握柔荑,推在凌啸的肩膀上,“芳魂零乱任风飘,不负军恩是楚腰。崇祯帝都还知道皇后女儿尽杀掉,也不让她们受凌辱,你对本小姐一览无余,又肌肤相亲,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胡涛等人被惊动地走上前来,茫然地望着多出来的两个女人,高无庸却骇然叫道,“王爷,太妃……哦,皇妃怎么会在这里?”凌啸却不言声地解开包裹一一检视,赫然就有那封书信,顿时大感欣喜,对高无庸身后站着的沈珂猛然一点头,沈珂已是早有准备地把高无庸的脖子使劲一扭,微微颈骨折断声响起的时候,高无庸顿时倒地。
“把他扔到井中去。老高,对不起了,你知道的秘密太多太多,皇上以后也会灭你地口,唉,就当是秦苟儿杀了你吧。”
凌啸叹了一声,这才向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迟姗姗笑道,“我绝对是个男人,但不是你的男人!我会把你交给黛宁处置,黛宁若是护你,嘿嘿,我护她!”
第三百七十觉及其师弟性音行事有奸妄小人之嫌,甚似西藏达赖喇嘛派来之奸细,儿臣星夜抄捡其佛堂,骇然见某些文稿,方才明白皇阿玛尚在人世之中,乃是儿臣辈之孝诚楷模。儿臣闻此喜讯,心中欢舞欣慰至极,诛杀文觉等人以为皇阿玛报仇血恨,时时盼皇阿玛隆重回朝,尊于皇极殿默护儿臣治国。惜驸马凌啸已误会儿臣之心,竟然挟持阿哥公然造反,甚或以皇阿玛之名蛊惑众生,危害社稷。儿臣身为皇阿玛指定之继统君王,社稷有难,怎能坐视?”
隆科多看得丈二摸不着头脑,难道雍正以前真不知道可惜皇帝没死?难道雍正真的想康熙在皇极殿当太上皇?翻过一页,他咂巴咂巴嘴往下面看去。
“儿臣以为,家国大事可宁而致祥,儿臣所征者,挟皇阿玛混淆视听者,若皇阿玛愿与儿臣一道,以列祖列宗江山为要,儿臣愿息干戈。或皇阿玛宁寿宫安享尊荣,国事人事咸回归于前;或儿臣明诏天下,退位而恳封西拔你牙实事世袭之王,二策皆可!如能一致而妥善,则远胜于兴兵京师、缟素百万、皇阿玛失三十年盛世之努力、儿臣以天授皇帝位而横死……儿臣为皇阿玛计,五台山之事,皇阿玛终难圆其说。纵使卸责于儿臣身上,则儿臣断不能苟活于世,终究于大清、于皇阿玛乃圣德有亏之恶名,徒污皇族名声,徒为汉人讥诮,涨其不屑及谋反之心……”
雍正竟是抓住了国家、朝廷、皇帝地名声和战祸要害,愿意用主动退位和明诏澄清来交换:要么保留帝位当儿皇帝,为子孙争继承权,要么就当一个地方上的实权世袭王爷!
看完之后,隆科多已是全身手脚冰凉。他明白,雍正说得有道理,就算有皇帝名分的雍正决战身亡,国家固然打得元气大伤,朝廷皇帝也都没有面子和名义,会被汉人笑话是小事,让他们生了八旗已然腐败肮脏地感觉,那才是整个满族的不幸呢。
隆科多当然不希望康熙接受,但如果康熙决议要接受的话,他好希望康熙选择裂国封王,不然的话,康熙一死,雍正或是他的儿子登基,自己和后人的小命可就悬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烫手的信
这封信,在隆科多的手里拈来捏去了老半天,他仍然没有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处置它。
在善于揣摩康熙心态的隆科多看来,这场风暴,无论是有着怎样的龌龊内幕,新旧皇帝联手对天下进行解释,皇家的名声、国家的和平都能得到很好的保障。不仅如此,雍正已将自己的权力、甚至后半生的身家性命,都交给康熙来快意恩仇!儿子不孝,自己的孙子却是无辜的,这样的提议,无疑对康熙有着很大的诱惑力。只要康熙当着天下人的面答应下来,他马上就可以得到实权,换了隆科多处在康熙的位置上,都会怦然心动。
可惜,隆科多不是康熙,他得罪雍正不是一星半点,怎么能容忍雍正得逞?但若是毁掉这封信,要是日后暴露出来,谁晓得康熙心里怎么想?大家都是玩仁义道德的,弄不好,会把父子相残京畿厮杀的“恶源”栽到毁信人的身上,那他隆科多可是绝对的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过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置鄂尔泰,重新封好了信底,就着炉火烘烤好了,隆科多嘿嘿冷笑,“来人啊,马上给本统领将鄂尔泰一行全部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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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1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10 章
他的牙齿咬得嘎嘣响,可话声未歇,就听到县衙外面喧哗声大响,衙门大堂口外奔来十几个手下弁佐,急切间也忘记了给隆科多行礼,“统领大人,大事不好了。勤王军……漫山遍野都是勤王军!他们封锁了县城外地大路。”
听是勤王军,刚刚被惊得蹦起身来的隆科多,一下子驰然下来,嘴角一奚哈哈笑道,“勤王军?呵呵,是咱们的友军嘛!”
隆科多的心中忽地一动。眼珠子急速地转动两下,他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封雍正信件了。勤王军乃是和雍正皇帝势不两立的力量,放眼天下,也只有凌啸是最不能容忍康熙和雍正媾和的人了:康熙如果让雍正当西拔你牙王,凌啸就将有了一个不死不休地仇敌之国,而要是康熙让雍正当傀儡儿皇帝,雍正的儿子就是将来的合法皇帝,勤王军一系将没有未来!
这一点,隆科多和凌啸有着共同的利益攸关,所以他很快就决定了。纵使在长安街两军曾经大打出手,纵使凌啸等下会对自己百般羞辱,自己也要刻意忍耐求全,因为,那封媾和信的烫手烦恼。一定要丢给凌啸。
不过,这支勤王军的首脑却不是凌啸。隆科多兴冲冲地押了鄂尔泰赶到城外的时候,马上就傻了眼,“勤王”大麾氅旗之下,赫然横马于上的。是甲胄披挂齐全的十三阿哥胤祥!
隆科多好希望满场将士全都是瞎子,没有看到被他绑成粽子一样的鄂尔泰,也没有看到他特意抬来地鄂尔泰的钦差仪仗。可胤祥却是眼尖。早在善捕营下级军官口中知道是友非敌的他,一看见隆科多就跃马过来拍拍他的肩甲,扫一眼面如死灰的鄂尔泰,爽朗地哈哈大笑,“老隆好样地!你果然是有忠心,不愧是皇阿玛特旨调进善捕营的副统领,不贪图我四哥升你一级的富贵。等此间日月恒定,爷定保举你至少是正统领!这一条,你把心放下。”
放心?!
隆科多在肚子里苦笑一声。恨不得回家抱着老娘痛哭一场,勤王军啥时候由胤祥作主了?!面对胤祥询问起鄂尔泰的事情来,隆科多的脚底板都开始出汗了。胤祥乃是曾经和雍正关系最好地皇子,不管他俩为什么反目,感情的积淀在那里摆着,父子兄弟和平解决,恐怕是胤祥最喜欢看到的!“十三爷,鄂尔泰诈称是伪帝雍正地钦差,去策反大将军飞扬古的,奴才闻言顿时大怒,所以准备将他绑缚了交给皇上的。”
鄂尔泰听到隆科多的信口雌黄,气得是呜呜闷叫,无奈他的嘴巴已经被一副臭布袜堵住,怎么样都说不出一个字来,正在担心胤祥会盛怒之下将自己一行全部杀掉,不料隆科多已经掏出了那封信,“爷你看,奴才在这厮身上还搜出了一封信呢!”
胤祥睃了一眼隆科多和鄂尔泰两人,接过信也不管信中套信,用力之下,竟是一股脑地撕开了内外两信的封口火漆,看着看着竟是愣在当地,拧着眉头久久无言。隆科多斜挑着眼睛望了胤祥半晌,看他为难的神色,也不觉呆住了,他不是最喜欢看到和气致祥局面的阿哥吗?怎么他也觉得烫手不成?
十三的确觉得烫手。
经过了这次亲身经历地夺位之争后,老十三的心理早已经发生了变化。四哥的拱手之策,说明四爷党已经完了,可对于四爷党的认识,胤禛和胤祥两人,向来却是一个党团,各自表述。在胤祥看来,四爷党的宗旨,就是励精图治继往开来,连张居正这样的人为了夺取执政权都不免出卖同僚,那要实现四爷党的目标,四爷党就只是一个工具跳板罢了。
现在四哥眼看着只能芶延残喘,无论胤禛是成为西拔你牙王爷,还是傀儡之君,他都不会再是自己实现政治理想的奥援,反之,很可能会是自己的拖累!因为,天下并非只有自己一个阿哥,如果帮了雍正“和气致祥”,其它阿哥往死里面怨恨自己尚且不谈,就是凌啸也会对自己别有芥蒂,而更重要的是,胤祥虽耻于像兄弟们一样对雍正落井下石,但这封充满威胁口气的书信,老十三也不看好,父皇康熙渊率领的先锋已经杀入了这个清朝的京师火葬场。
岳钟麒在城门楼子上看到后,气得大骂勤王军当他这里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这一次,岳钟麒却没有和上次一样挥军来战,而是冷笑着鸣金退兵,据城死守。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了勤王军不是孤军,还有三万以上的长城卫戍军队作为奥援,明早将要大军出征的岳钟麒,哪里肯在黑夜出城作战?
隆科多的善捕营早冲到前面去了,勤王中军诸将却一个个早就忘记了通知他们停止追击。他们都被那口枯井给吓得魂飞魄散,新新的黄土一直堆到平齐井口,只剩下白石井栏杆挂着寒冰凌寂寂无声。
周文渊看着赶来地胤祥和黄浩,一面和众将士玩命地刨着枯井,一面绝望地号啕大哭。这一下,让兴冲冲而来的两人全都给傻了。
“~~哇!十三爷,黄帅,枯井……枯井被填上了!我们爷,我们爷……”
第三百八十章 龟大如斗
虽不至于像未央生那样遭报应,但凌啸看了康熙妃子的裸体,一样会有报应。
还没来得及等到二月初二晚上的勤王军接应,凌啸搞定康熙致太后的信之后不到一个时辰,他还正在心中反反复复地思量,究竟该如何处理会拖累他们行动速度的迟姗姗之时,留守枯井出口旁的亲卫就急奔而来报告,左家庄化人场那边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开始填枯井了!而且填井的方式,让凌啸等人大觉匪夷所思,最先落到井底的填料不是土石,是一具一具尸体!
“爷,属下当时趁井上不备,拖了两三具死尸进地道口看了,不是战死的敌我士兵,这些人没有刀箭伤势,清一色是中毒而死的!看他们的服饰,有太监,有侍卫……还有和尚,就是没有士兵!”亲卫杨刚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喘着粗气禀报,他的同伴则递上了一柄拂尘,证实杨刚的话。
来路被堵上?!凌啸顾不得吃惊慌乱,也来不及细看那拂尘,第一反应是大为庆幸,急忙对沈珂一招手,“小珂,马上潜到水井中去看看,高无庸的尸体还在不在?!”
枯井被堵上,想要不惊动上面火葬场的看守,悄无声息地从地底挖掘出去,已经是登天之难!摆在大家的面前的选择迫在眉睫。无论是当一天半的土拨鼠等候勤王军掘井。还是从慈宁宫出口想办法逃出生天,凌啸都需要确认清楚,这究竟是个巧合意外,还是众人地行踪已经泄露,雍正要对凌啸这些土行孙来个两头死堵?凌啸不太相信雍正已经发觉,否则。枯井处来的绝不会是尸体,而是来势汹汹要让大家变尸体的军队!不管左家庄化人场是因为战事没了炭火焚尸,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埋尸,总之,至少这一天半之内,来路已绝!
如果万一有人下井捞高无庸的尸体,搞不好就会发现水井下别有洞天!
高无庸的尸体,是事关安全地关键!所以沈珂的反应很是迅速,而胡涛更是机敏,他知道还有另外一个关键!
趁着凌啸看那拂尘的时候。胡涛猛一咬牙,悄悄地贴着石壁向石室内溜去。他相信,有时候凌啸可以因仁获福,可有时候却也许会因仁误事!迟姗姗纵有千娇百媚绝色容颜,但在胡涛的心里。都及不上凌啸一个指甲的安危来得重要,更何况,迟姗姗将来的处置很可能导致康熙和凌啸反目,而现在的莫名失踪,则有可能导致大家行踪暴露。凌啸不忍心做的。胡涛也不忍心,但不忍心不行!
胡涛拽紧匕首踏进石门的时候,却迎面就撞上了迟姗姗的幽怨眼神。鼓胀得老高地杀气,不由得一窒。在一帮汗臭熏天的军人里面,迟姗姗无疑绝对是香气袭人,她的面貌美不美尚在其次,关键是本为才女的她,巧笑嫣然中别有一番灵性。而要命的地方在于,胡涛乃是容若调教出来地知书达理人,迟姗姗的这种灵性,一行十九人当中除了凌啸以外就只有胡涛懂得欣赏。
但愿你下辈子不要碰到穿黄衣服的人!胡涛回望一眼他心中神一般的凌啸,一凛良心深处的歉疚和欣赏带来地苦楚,就要对楚楚尤物辣手相待,却听迟姗姗面露毅色,瞟也不瞟自己一眼,就大声对凌啸那边笑道,“驸马,还需要看什么看,依本小姐之见,全都上去鱼目混珠不是更安全吗?!”
胡涛见她浑不把自己手里面寒光闪闪的匕首放在眼里,心中诧异这皇妃的胆色,越发目露凶光,正要冷笑着提示她自己地存在,只听见凌啸在那边哈哈一笑,“上去鱼目混珠?你当别人都是有眼无珠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胡涛的就引起迟姗姗的注意,他刚想说不要听她胡言乱语,猛不丁被迟姗姗一双滑腻纤纤的小手抓住下巴,耳中听到她一番话差点肺都要气炸了。
“驸马爷你看,你的属下都没有什么胡子,扮个太监好合适啊!你别忘了,寿安宫里面的太妃可是康熙爷的妃子,那个晋级的太字,是刚刚才加了不到半个月的,服侍地新太监宫女等下人,她们自己都未必认得齐全!呵呵,倒有高无庸这总管认得全,可说一句他认得你们,也不算冤枉吧。”
胡涛仰头挣开她的小手,嘴角一奚哼道,“那你上去继续当个没事人一样的皇太妃,不让大家因为你失踪而怀疑,岂不是更加的省事?”
迟姗姗却有几分傲气,盯着凌啸的眼神里面很是同情,“驸马爷,你最近好像很倒霉呀,撞上了我这个杀也怕日后皇上追究,不杀又不敢轻信的人,不过堂堂男儿该当顶天立地,地上有险,难道窝在地下就没有危险?万一有人下去捞高无庸的尸体,发现了这地道,难道你们真的要地道战?而上去小心一点的话,即使地道被发现,只要没有人藏匿,新皇不疑心之余,只会欢天喜地一条逃生的路,绝对不会大索宫中,翻天覆地来搜捕!”
凌啸不由大为心动,宫中应变人事未定,这倒的确是个破绽,上去躲上一躲也未始不是办法!连明朝都有疯子闯入毓庆宫那样的太子储宫,连嘉庆朝白莲教都可以潜入紫禁城到达隆宗门深处,这禁宫也不是完全没有浑水摸鱼的可能啊只要没有被人窥出大的破绽,端的是进可攻退可守,至少万一打起来,自己这些人还有用武施展的空间!
听到这里,凌啸下意识地一摸自己的下巴,掏出随身地大把银票。一咬牙道,“好,沈珂前些时在内宫露面太多,不宜先出面。小涛你带一个兄弟,随迟妃娘娘上去,见机行事。摸清状况之后,爷不管你用贿赂的法子也好,还是不择手段,把上面的这个浴池给爷隔离起来!”
“爷。小涛……是!”胡涛知道凌啸心意已决,有些不舍地缓缓点头。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上去之后万一暴露,自己将先杀迟姗姗和宫女两人,再冲出慈宁宫自杀以成仁!
迟姗姗“失踪”的时间已经太长,事不宜迟情况紧急。沈珂回来禀报水井中高无庸尸首还在的时候,胡涛在石龟底座略一侦察后。四人依次上到浴池。众人手心捏汗地目送了他们,也不完全合上石龟,全都侧耳静听上面的动静,不一会儿就听到几声太监地诧异惊呼之声响起,“太妃娘娘?!”
紧接着的事情很是顺利。六个太监连惨叫都没有就被控制住了,这些只渴望有龟就行却不奢望龟大如斗的阉人,一个个被从硕大石龟下塞了进来,一看他们的服饰,就知道这些都是低级小太监。干的说不定就是清洗浴池的苦力活,好在他们的衣衫虽是破旧,可冬服狗毛领子也很能帮自己的几个年轻亲卫挡住喉结。
凌啸简单地审问一下。顿时大喜,迟姗姗果然是招妒忌的无势妃子,大半个时辰的“消失”,居然还没有引起宫中地警觉。这倒罢了,更让凌啸没有想到的是,由于顺治的那些老妃子还有很多没死,一下子又添了康熙的几十号妃子,整个慈宁宫组建筑竟是人满为患,这才不得不把迟姗姗这样的低等妃子塞到配殿来。为康熙守孝也轮不到她这样地品位,房间在浴池边不说,整个配殿里面的大部分太监,大都被拉到几个主殿去服侍有背景的娘娘们去了。
“来几个人把他们弄到先前箱子洞中安置,一要速度,二要安静!”凌啸忍不住心头的欢喜,在受不了那冒险好奇心而亲自爬出石龟的时候,回头对亲卫们吩咐,他当然相信属下明白“安静”地意思。
胡涛毕竟是长期跟着容若进出外朝的人,模仿太监的本事惟妙惟肖不说,办事说话十分到位。在凌啸火速处理小太监地时间内,他几下就寻到了主厢太监,有迟妃娘娘的名义,再有些主子隐秘的威胁,加上大把的花花银票,一个发现蛇虫鼠蚂危害浴池,亟待封闭整修几日的决定很快就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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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11 章
寿安宫配殿果然冷清,凌啸爬上来的时候,浴池已经很是安静。在胡涛的指挥放哨下,亲卫们接踵戒备地潜入迟姗姗房中,而凌啸却怔怔地望着那硕大无朋的石龟发愣,连迟姗姗也被他的神色搞得莫名其妙,笑道,“你地属下在下人耳房里搞到了几件太监衣服,你还不赶紧换上扮太监?”
绕龟而行的凌啸却有点魂不守舍,也许是面对这个巨大石龟还没有反应过来,喃喃道,“对不起,我扮什么都行,就是不扮乌龟,这是我个人的原则!”
迟姗姗一愣,“本小姐没有叫你扮乌龟啊!”
“乌龟?!”凌啸一下子清醒过来,日,多尔衮偷嫂子乃是不折不扣的王气娴静不说,端地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模样。也许是沾染了黛宁的某些气质取向,这“太妃”竟然让大母这恨男人的鼻祖心生某种联系,却也高举手诀不忍心下手,半晌长长暗叹一声,道,“五柱土滨皆姓皇,一晌偷欢无可藏。你准备好行装细软,等我去太后处讨一道赐死懿旨!”
“额娘真好!”凌啸大喜过望,一把抱着大母双腿,太后是大母的表姐,找她老人家搬弄下是非“赐死”迟姗姗还不是小菜一碟?他倒不是和这迟姗姗有了怎样地感情,而是昨晚的欢愉确确实实让他产生了一种刻骨铭心的快感,尽管凌啸很明白这是名分禁忌和挑战权威所带来的变态欢乐,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其实是被动地接受迟姗姗挑逗罢了,他也没有丝毫对康熙的歉疚感觉,不过哪怕是一夜露水夫妻,也有白日恩,凌啸哪肯杀把初次交给自己地女孩?
眼珠一转,凌啸诡计上涌,封建皇帝谁不迷信?当即笑道,“额娘,这样跟太后说罢,皇上御极三十余年都平安无事,可眼前的迟妃一被皇上宠御后宫,就立刻发生了国祸,可见此女不祥至极,倾城倾国……嗯,日后可说是之前文觉和尚看相推算出来的,所以太后忧君心切……”
大母心中叫妙,面上却丝毫不加颜色,看着这犯错地儿子,递过来一片石制钥匙,佯怒道,“哼,你在温柔乡里逗游,早忘了我家大仇了?这是额娘向太后讨来的宫中密道锁匙,马上去浴池那石龟尾部开启,去承乾宫看看,机会好的话,要是那里的妃子极度受宠,你说不定可以抓到雍正,为我们家手刃仇敌!”
凌啸大吃一惊,他现在才知道,大母这一次进来,只怕接应自己之外,就只想着杀雍正报仇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国葬待遇
迟姗姗诈死出宫的事情,自有大母去绸缪,凌啸只想等到晚上潜入承乾宫。
承乾宫乃是董鄂妃故居,但这妖娆女子十八岁进宫的时候,多尔衮早已经一命呜呼了八年,所以,凌啸根本就不知道多尔衮为何要挖这样的一条密道。
凌啸只知道,按照大母的说法,承乾宫内将很可能撞到雍正。不管康熙如何痛恨雍正,可身为皇子,他的性命,本不应该由凌啸来剥夺。但家仇不共戴天,撞上了就得要手起刀落,尘归尘土归土!伯父和老陈的死,是凌啸引来粘竿处所致,为他们报仇雪恨,也是凌啸不可逃避的责任。
他已经通过迟姗姗询问主厢太监得知,承乾宫里面所住的是贵妃纽祜禄氏,这个情况让凌啸大为兴奋。雍正最宠信的只有两个妃子,一个年氏因为年羹尧的原因早已经失宠,连妃位都没有封,剩下的就只有这未来乾隆的老娘了。雍正志得意满地御极九州,纵他何等不贪图女色,在这种时候,到女人面前炫耀淫荡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承乾宫里的纽祜禄氏就应该是他近日常去的地方。这种千古难逢的报仇机会,过了此村无那店,凌啸就是等,也要把它等到!
“出发!”
亲卫们养精蓄锐到入夜时分,打开龟尾石板,凌啸面色凝重地摸了摸腰间腿上的武器装备,率先爬进地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可调和地。所以,凌啸连自己等人的退路都没有想过,挟持雍正以脱身的想法,更是不在凌啸的考虑范围之内。雍正无疑是个狠人,他的手下更是押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又怎会容许十几人将雍正劫走?如果雍正一发狠下令传位弘时。然后和自己等人玉石俱焚,同归于尽,那凌啸岂不是赔得干干净净?
既然决定了要做,就得做到晴天霹雳般突如其来,做到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这段地道不足一里半,出口在偏殿贞顺斋地佛龛背面。凌啸刚刚把出口石板拨开一道缝隙,就被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娘娘有孕在身,虽说求子需要心诚,但这大冬天的夜寒袭人。要是着凉了多不好?若是放火盆又怕炭气太重。您好不容易怀上了万岁爷的骨肉,就听奴婢的一声劝,先到寝宫中歇息一下才好,您的心啊,观音菩萨她老人家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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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1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12 章
听口气。这人应该是个执事女官,凌啸好生好奇,难道雍正现在就让纽祜禄氏怀上了乾隆不成,这可不对啊,比历史上早了十几年呢!却听斋内有女人难掩兴奋得意地回答道。“荣嬷嬷,心诚则灵,本宫素来身子骨安康。不碍事的。皇上素来不好床第之时,登基以来竟是只点过本宫一次牌子,子嗣艰难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唯有弘时一个哥子,还是个婢女所生。现在皇后已是枯井难淘,本宫有幸得皇上宠爱,怎么着也要求菩萨赐个皇子啊。哦,对了,你去看看大阿哥到了没有。”
凌啸听得大失所望。按照这纽祜禄氏的说法。雍正登基半月来竟然只翻了一次牌子?!靠,雍正他从福建回来就守灵,几个月下来,早应该是憋得见母猪都抛媚眼,可这老四愣是只淫荡了一回,自己如果在这里死等他来第二春,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是啊娘娘,奴婢也听说见男生男、见女生女的萨满教传说呢!呵呵,看来皇上对您地圣眷最隆,居然同意把弘时阿哥送来承乾宫给您抚养。”
那荣嬷嬷答应一声就扔下一溜奉承话后出去了,失望中的凌啸却是心中猛然一动。他才不管什么贱男贱女的,太好了,雍正唯一的儿子弘时竟然要来?嘿嘿,那就不要怪老子了!
不半晌功夫,抽着鼻涕的弘时被乳母教习等人抱来。本不喜欢他地纽祜禄氏,却一反常态地抱了过来,也不顾这小阿哥会不会着凉,扯开弘时的开裆裤,一脸虔诚羡慕地凝视那小鸡鸡。她这一看,不知不觉竟然看了半个时辰之久,直到弘时哭了老半天,纽祜禄氏才把他放入摇篮之中,径自提了罗裙跪在蒲团上,在长明灯下对佛念念有词。
她的祷告很快就被微微闷哼的几声轻响给惊醒了,纽祜禄氏吃惊地要回头去望,抬头间却猛然看见一个蒙面男人在佛龛旁阴阴奸笑,手中拿着的黑乎乎地手铳枪口正对着她的头。这一下,惊得这位皇贵妃张嘴就要叫喊,不料被自背后伸来的一双手死死捂住。
“老子真是信了你地邪,小指头大的鸡鸡你也可以看个半个时辰,那要是我这样的伟器,你还不得看到明年去?”凌啸刚才不明所以然的一阵好等,搓着被冻得冰凉痛麻的双手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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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炮声中却不时响起清脆的嘣嘣声!
刀剑能够发出这样声音的时候,肯定是折断了。不错,枯井处,黄浩和胤祥打头的十来个勤王军将领们如同疯子一样,腰刀佩剑齐齐上阵,蹲在井栏杆处拼命地挖掘冻得石硬的井坑。这种场景没有能持续太久,何智壮带着工事兵赶来之后,众人皆是一脸黯淡地闪开,望着士兵们挥锹猛挖。黄浩猛然把马鞭子向天一挥,忽地吼道,“标营听令,全力进攻东直门!中军听令,在这井旁向下开眼横挖!就算是地下全部是石头,也要给老子挖通一条进城地地道!”
一时间传令兵偍骑四出,而三四千人的中军全都沸腾起来。见此情形胤祥大骇,勤王军上下心忧凌啸地心情他能够理解。可是以两万骑兵去攻打京师坚城,只怕会笑得岳仲麒肚子都会剧痛,而到时候的巨大伤亡,绝对会让大家心痛。胤祥身形一晃就要阻止,却在环视一周后哑然而止,此刻的左家庄内外。上战马的上战马,掘坑道的掘坑道,已经没有一个将士是闲着的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什么是军心士气,这就是!
胤祥瞬间也感到一腔热血炸上脑颅,早把不应该盲动攻城地理智抛到了九天之外。凌啸本可以明刀明枪作战的,却义无反顾地孤身涉险进入大内,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自己老爷子的名声,还不是为了这江山社稷,身为皇阿哥和舅子。胤祥甚为刚才的犹豫而觉得耻辱。面色涨红间,他已是对黄浩大喝一声,“老黄,你去前面指挥攻城,我在这里居中营救姐夫!”
回答他的却是一声带着地震感觉的爆炸声。沉闷闷的却好似近在咫尺。
“隐蔽!操,东直门上可以打开花弹!”周文渊一跃而起将黄浩和胤祥扑倒在地,但大家很快就从慌乱之中惊醒过来,四周没有烟雾火光腾起,也没有将士中弹的惨叫声。又一声爆炸响起。这一次,趴在地上的胤祥听得很是分明,猛然间脸都绿了。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却是哆嗦着嘴巴一指地下。
黄浩猛然明白过来,滚身就操起铁锹神经病一样地吼道,“将军在地下炸密道,挖,快给老子挖!”多赞几人顿时望望懂火器地熊金柯,心中全是一阵为凌啸捏汗。他们都很清楚,不到万不得已的危险时刻,不是身后有追兵紧迫。凌啸是绝对不会在地道中点爆炸药的,操作上一个不好,就会引起全面坍塌,把自己人一次到位给活埋掉!
凌啸当然不想一次到位,炸地道的确是迫不得已。
长久以来,回到古代的他虽然活得很是艰难,可谈到对付权力场中地女人,凌啸向来以为都是捏住她的小命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但这一次凌啸错了。纽祜禄氏不是石氏,凌啸奸笑着说不放过的“受精卵”,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当她看到这些黑衣人先抓了弘时之后又来抓自己,立刻就明白了大事不好。贼人的最终索求虽不明朗,可纽祜禄氏本能就觉察到,贼人们竟是是要把雍正地子嗣全给控制住!
这是个妻以夫荣、母以子贵的时代,命运已经把她推到了皇贵妃的高位之上,雍正如果被人拽住了要害而丢弃皇位,纽祜禄氏不相信自己能够忍受天堂到地狱地逆转。这也是个理学横行的世道,自己被一群男人掳走后,即使日后有幸获救,她可不指望雍正像铁木真一样毫不计较,对自己恩宠如昔。所以,临进地道前,她孤注一掷地赌了,趁人不备地女高音猛然叫出,气得凌啸好生郁闷自己为何没有搞出笑气或者乙醚!
凌啸有生以来第一次挥拳打了女人,夹着昏迷过去的纽祜禄,众人慌忙撤入地道之中,仓皇狂奔到寿安殿,凌啸却被浴池内的情况吓了一跳一身便装素服的太后,正在科尔沁贝勒腾库雅布的陪同下等在那里,看来这皇祖母表姨今晚上是要和自己一起逃走了。凌啸尽管一个头两个大,却也知道迟姗姗的事情少不了太后帮忙,何况地道在慈宁宫范围之内,香火儿子被劫的雍正焉能给太后一个平安?
天知道雍正是不是掀倒了石龟,总之,气疯了的雍正,派出地追兵来得很快。凌啸带着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才奔到东直门城下,就已经能清晰地听到地道后头传来的跑步声,光听那震耳的嘈杂,凌啸就知道追兵不少。
“小涛,炸药!”一抬眼望着被城墙压得有些穹顶变形的地道顶部,凌啸赶紧命道。
他的命令别有一番豪气干云。
靠!就算是不幸被活埋了,妈的,老子也有皇太后、皇贵妃、皇阿哥殉葬,这等国葬待遇谁有!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不死小强
“去八个人上前一百步狙击,其余人就地在壁上掏!”
一声令下,亲卫们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行动起来。谁都知道,炸药一响,定会如愿炸塌地道堵住追兵,但至于会不会把自己这二十条汉子全都埋掉,就得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可是今天大家夺了雍正的血脉,早已经是有你没我的局面,哪怕是自掘坟墓同归于尽也势在必行!
说声“跟我上”,沈珂一招手带了七人猫身上前匍匐而卧,架起两架子母火铳,静候越来越近的追兵。炸药包很快递到了胡涛的面前,他忙着将火绳接上老长老长的一截。剩余几人,包括凌啸的结义大哥腾库雅布,则全都挥锹在地道土壁上猛掏。
仆仆尘土沙石飞溅时候,凌啸抬眼望着青石倒V撑起的顶部,不由得想起了董存瑞双面胶的故事。黑火药威力能否炸得地道坍塌,凌啸不知道,所以他才不得不选择这东直门下的一段,希望借助城墙的压力造成坍塌堵死。现在这种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危急关头,凌啸唯一能赌一把的,就是勤王军按计划攻占了左家庄火葬场,正在挖掘被填上的枯井,当然前提是爆炸的分寸不至于造成全面坍塌,但就算戴梓这火器专家在这里,恐怕也不能告诉他会坍塌多远的一段距离,毕竟戴梓不是地质工程力学专家。
沈珂回头望望凌啸这边。调头过来就看见火把光亮迅速接近,人影重重摩肩接踵,冲在前面地一个二等侍卫杀气腾腾地端着十字弩机。沈珂头皮一麻,知道这玩意的厉害不下于火枪,哪敢迟疑,手上一抠手铳板机。顿时大吼一声,“打!”
砰!砰!砰!子母火铳顿时连珠而发,两道火舌不间断地喷射着集束的铅子,顿时将狭窄的地道封锁起来,那二等侍卫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飞着向后倒去,却迅即被身后的手下惯性撞得向前扑倒在地。一时间地道里除了震耳欲聋的枪声外,马上响起了一片鬼哭狼嚎地惨叫,直直的巷道中立刻赌上了一层尸体。
大内侍卫的还击也很是不弱,京制手铳的铅子和弩箭箭枝很快就打了过来,马上就让没有隐蔽工事的亲卫们挂了彩。若不是沈珂事先指挥大家匍匐在地上,恐怕当场就会有阵亡。沈珂应变能力强,很是机敏聪明,见侍卫们躲在前人死尸后还击,当即一咬牙吼道。“左组抬高枪口斜击青石顶,右组匍匐十步向尸体后投掷手雷!”
方案一调立竿见影,火铳的铅子划着直线撞击在青石顶上,崩出密密麻麻的火星之后,又弹折着居高临下向侍卫们打去。对方的工事顿时一滞。空隙间右组也已到达战斗位,四颗手雷丢去,轰隆爆炸声里带起一片血雨肉雹。炸得追兵那边寂寂无声。
坑道内浓烟滚滚呛人肺腑,沈珂却很明白敌人数量如蚁如蝗,岂是这一下子能吓回去的。果然,对面侍卫拿便响起了悬赏督战之声,“皇上说了,不论死活,拿住一个叛贼赏银万两,救出大阿哥封公,救出皇贵妃赏侯!冲啊!”
沈珂冷笑一声。当即手势向前急打,准备令手下亲卫抢夺尸体位置倚为工事。八人正要动作,熏得眼泪四流的沈珂被人拉住手臂,却见身旁几条人影从后前来,冒着青烟地手雷依次向前接连投出,在爆炸前的寂静中,只听到凌啸道,“兄弟们,火药已装好,带上伤员,梯撤!”
亲卫们行动听指挥,立刻护着凌啸鱼贯穿梭而撤,一过城下埋炸药处,凌啸令众人齐皆大喊一声,“点火!”
这一嗓子,喊得后面刚刚在混乱中整好队形的大内侍卫们面面相觑。操,勤王军还带了火炮进地道不成?这些有品有级的武官们,哪里肯拿血肉之躯抵挡炮弹,刚刚在悬赏下鼓起的斗志,顷刻间互为乌有,无论大小末等虾,全都本能地趴到地上。内班一等侍卫葛洪更是离谱,口中喝令属下们给他冲,手里却是慌了神地抓起两具同僚死尸顶在头上身前。看到没人动身,属下同僚们全都看着自己目瞪口呆,葛洪老脸一红,抬脚就踢向众侍卫,“冲!再不冲老子把你们当同党办,就地格杀!”
无奈之下,侍卫们全都战战兢兢地起身,爬得比乌龟还慢。葛洪一侧头,见身边还有一人未动,气得是就要破口大骂,却听那个四等侍卫谄媚而笑道,“大人,卑职是要保护大人啊,虽说您天生神力,不嫌弃这两尸体沉重,可属下也能帮您挡上一档……~啊!”此人马屁还没拍完,就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一点剑锋自胸口透出。葛洪大吃一惊地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自背后杀死这人地,竟是横肉切齿面露狰狞的雍正皇帝!──
进地底曰下黄泉,和丢皇权同音谐义,最是不吉利。要不是被捅到了要害痛处,身为皇帝至尊的雍正,是绝对不会愿意全身湿漉漉钻水井下地道的。雍正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葛洪,径自对自己带来的养心殿侍卫吼道,“哼,凌啸这厮再度佯攻左家庄,不是地道出口在那里是什么?!朕已经通报岳大将军,命他调集十万大军在地面全力进攻左家庄,他们逃不掉了。儿郎们,逆贼凌啸辱朕太甚,主辱臣死,给朕冲!记住,朕在养心殿只想听成功地禀报。朕在寿安宫等一个时辰,成功有厚爵之赏,失败了朕填井!”
得,这个更狠,连棺材钱都帮大家省了!
看见雍正怒冲冲摆手向西回去,葛洪屁都不敢放地丢掉尸体,也不敢看养心殿侍卫们的嘲笑眼光,赶紧就往前跑去,一路上对自己本部属下拳打脚踢地督促前冲。等他们前进了五六十步,让他们胆颤心惊的火炮并没有打响,葛洪这才明白勤王军不过是虚张声势,顿时气急败坏地喝令快追。不料,养心殿侍卫面对厚爵重赏,竟是丝毫不给葛洪面子,其统领一把揪住葛洪,撒腿狂奔之前不容置疑地道,“你们殿后!”
葛洪一愣地时候,那些养心殿侍卫已经跑得老远,这一下可把他给气得哭笑不得,争功就争功,明说嘛,又不是战场防迂回,地道抓人还殿个狗屁的后?!
“狗婊子养的,赶着去死啊!”老葛愤然追赶的时候,心中却是狠毒地咒骂,突然间,猛感地动山摇,炸雷在顶一般的巨响传来。葛洪虽不晓得冲击波一说,但扑面撞来的气流如墙似石,呼吸全都窒息的一瞬间,前方飞腾起而来的火把刀剑急速刺到面前,却在他想要本能低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在向后飞去。
没有火把地火把火苗在眼前,照亮刀剑以一种缓慢的相对速度在眼前接近,这无疑是人生中难得的巍巍奇观,可惜葛洪毫无心情去观赏,当他觉得自己脚跟碰地而倒的时候,本能就往回爬去,但没有爬到一步,就感觉到沙砾土石铺天盖地掩埋下来,顷刻间把他的身子埋了大半。葛洪是个求生欲很强的人,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没被埋死,万幸中的万幸是,自己的头部不仅没事,而且地道的坍塌在他这里嘎然而至。葛洪大呼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发了疯似的想要挣扎着爬出来,却力有不逮。看见空荡荡的来路和土石填塞的去路,他顿时就傻了,“谁能行行好救我出去啊!”
眼睁睁被埋着大半身子的,并不是葛洪一个,凌啸也在另一头被埋着。
不同的是,他有亲卫们帮着扯出沙石。一起身,凌啸顾不得背上被压得亲疼,回头望着也是在他这里嘎然而止的坍塌,忍不住狂呼一声,“靠你***,来压老子啊!不知道老子是不死小强?!”
这一炸的险死还生,让众人全都恍如大梦,欢呼雀跃之余却是全都有些失态。腾库雅布不顾身份,死死抱着身边的沈珂紧紧相拥,胡涛急于同兄弟们庆祝的时候,竟是忘记了自己抱着的弘时是个孩子,撒手如同扔行囊般丢到地上,痛得这小孩哇哇大哭。
太后则一把抱住自己的表侄凌啸,可凌啸却不理会老***亲昵。他别有一般张狂,径自搂住纽祜禄,对这个逼得他不得不冒此生死大险的女人,恨恨地、狠狠地,也不管是胸部屁股,一阵死命地用力摸掐!
纽祜禄又疼痛又羞辱,绑着的手臂动弹不得,塞住的嘴巴叫喊不得,求援的眼光看着太后,却如同石沉大海,直到凌啸极其无耻地一拳擂在她隆起如坟的耻骨上方,她才怏怏地昏倒在地上。正义,善良,公道,所有这些凌啸都顾不得,在众人还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凌啸早就泪流满面了,他清楚地记得,刚才自己的身后十几步的地方,有两个亲卫没有跑出来,这一切都是这女人的反抗呼喊所造成的!
“昏过去就行了?老子要你以后生不如死,死不如没活过!”凌啸咆哮着还要上前,蓦然间却听顶上青石“咔”地微微一声脆响,诧异间忽地想起一种可能,顿时头皮发麻,急切横抱太后,高喊道,“大家快跑!”
方才跑了三十几步,就听到后面再次一声轰然巨响。地道固然是又塌了一截,凌啸却是大惑不解,老子没有埋两次炸药啊,怎么还炸?!还塌?!
第 3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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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1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13 章
问这个问题的,除了凌啸,还有东直门城墙上面色惨白的岳仲麒。
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亥时整,东直门城楼两旁的藏兵洞,不堪来自地底的强烈震荡,轰轰然接踵崩塌!
第三百绉绉马屁山响,“呵呵,凌啸不过如此,勤王军不过如此,恭喜大帅!呵呵,这真是挠头愁城响福音!”
好一句挠头愁城响福音!话声刚落,立刻成真。
~轰!
福音响起,惊天动地!被震地脚底发麻的众人,不觉莫名其妙地挠着头,面面相觑了很久之后,这座城很快就让他们发起愁来。
地底的凌啸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为两名亲卫流下的眼泪,竟然有着和孟姜女一样的功效。东直门城楼在一阵白茫茫地灰雾中化为瓦砾,城墙之内,无论本城瓮城,密布的十几个巨大藏兵洞,竟然也如同多骨诺牌效应一般,一个接一个地轰隆隆坍塌。
那一刻,无数兵卒活埋!那一刻,巍峨城崩门坏!
“啊呀呀呀!……俺、俺的精甲骑兵!快传九门提督沿城墙来援。”岳仲麒刚刚躲过了箭楼歪倒砸下地圆木,一眼望见门楼边的弥漫夜空的诺大灰雾,顿时心口剧痛如刀割,惨哼一声后,铿地一声拔出腰刀,一刀砍在那说出“挠头愁城响福音”的幕僚颈上,怒道,“剁死你这乌鸦嘴!”
这一刀,岳仲麒乃是携怒而砍,那幕僚哼都没哼一声,一颗长着鸟嘴的死人头就滴溜溜地滚到地上,一直落到那参议道台的脚旁。参议道台大骇,心惊肉跳地一抬头,差点昏了过去只见岳仲麒犹不解恨地望着自己。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直到刀光一闪的时候,他才记起自己说敌人军士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想不到片刻之后,不知道怎么死的,竟然是己方枕戈待旦的两万将士!
参议道台地人头滚出老远,天旋地转的弥留之际,才听到岳仲麟说了一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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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王军独树一帜的冲锋唢呐声响起,嘹亮尖锐的音品,和沉闷激荡的咚咚战鼓声相辉相映,一时间,攻城将士气势如虹,如乳虎啸谷潜龙腾渊,震天的马蹄声响彻京师东郊。
瓦罐不离井沿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陈光鹤、祁司理和彭友三人,前半生戎马戍机,生死临机等闲事,他们早就做好了战场上各种准备。这一次,他们攻城器械奇缺地骑兵去攻打东直门。尽管大家都明白,这是虚张声势的佯攻牵制,为左家庄掘井救凌啸争取时间,但两人心里面,也做好了攻坚克险、啃硬骨头、拼百多斤的准备,所以。从左家庄到东直门下的这三里路程,这左中右三个先锋是随时准备了挨炮弹吃枪子的。
零星的炮响声中,三人浑不把马屁股当臀部来看待,三马当先地他们,马鞭一下接一下地死抽,率领着一万五千军标将士,护着驼了佛朗机小炮的战马一力狂飙,力图以时间换空间,用巅峰的速度快速穿越城前死亡地带,到达那箭程外炮程内的安全范围。勤王军坚信或者迷信。在那里,曾经给勤王军火炮战上太多奇迹的熊金柯等教官,一定可以想到办法超近程打击城上的敌军。
“老熊,跟在我身后!二阿哥府上,大哥我欠你一条命。今天要是能还上,光鹤也是要死屌顶天的汉子!”陈光鹤见熊金柯三人也奔驰得身先士卒,赶紧照应着吩咐,“你可是我勤王军的宝贝,等下大哥我要是腿了。你把那东直门门楼给我轰了,算是给哥哥送行!”
熊金柯听着他的那些豪言壮语,也忍不住血脉贲张。一指那城门楼爆吼道,“好!弟弟我轰……了!”
律~律~律!山崩地裂的一声响,大地地颤动惊得飞奔的战马齐齐人立嘶叫起来。惊魂未定的勤王军将士已经忘记了勒马再冲,目瞪口呆地望着前面死寂一片的城楼,谁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邓力却是一个老北京,见识广博又有些戏谑,哈哈大笑道,“晓不晓得老子为啥长得丑?啊?哈哈,告诉你们。是因为康熙十二年地震的时候,我娘亲被震得动了胎气,才把我生得这般冬瓜相!奉劝大家一声,兄弟们今天要小心啊,千万不要赶着投胎,都他妈动了胎气,来世小心和我老邓一样丑!狭路相逢勇者生,冲啊!”
这一嗓子在夜空中传播出去,同袍间顿时响起一片豪然大笑。就算为着勇者生,就算为了不当丑八怪,众将士夹腿提缰,迎着即将到来地弹林箭雨,嗷嗷怪笑着怒马直冲。可没等大家的马速提到巅峰,就听见前方一阵噼噼啪啪的闷响,巍峨屹立的东直门却忽然垮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勤王军上下哪里顾得上再去惊讶和询问,管它是突发地震,管它是人为爆破,管它是天神放屁震塌城垣,无论战术素养的高和低,每个人地心都猛然提到了嗓子尖,三丈高城忽然有了一个缺口,门内重兵定然重创,险隘忽成废墟,正是铁蹄翻飞、男儿逞强的大好时机!谁也没有想过,冲上城头又能如何,但大家都明白,不去东直门撒泡尿,至少对不起战马的这一顿气喘吁吁!
陈光鹤是第一个冲上废墟地,瓮城外的吊桥护兵根本不成威胁,没被砖石压死,也被灰雾给呛晕了,看到万。余铁骑纷沓而至,几百残兵乖乖跪地缴械,可他们却没有得到勤王军屌一眼。
不管成不成,只问做没做!
没有凌啸、金虎和黄浩这样的帅才在此指挥战略,三名参将却很想试一下能不能站稳脚跟。争分夺秒之际,三人飞快地一合计,立时兵分三路,陈光鹤上城墙攻击右北,彭友向左南,务必尽最大努力抢占城墙要害,杀伤残兵争夺炮位,扩大缺口控制范围。
而祁司理身为原籍北京的正牌子满人参将,那冲入内城四处杀人放火破坏,冲击朝廷的各种军政民务指挥机关,串联策反各王公贵族府邸,焚烧军械粮草夺取户部存银,这等等一系列的任务,自然是要交给他了。
城墙上不便跑马,陈光鹤和彭友十分爽快地把绝大部分战马交给了入城的五千军队,却给祁司理激将压力。
“老祁,勤王军一半以上家当都给你了。一句话,要是今晚的京城人士,还有人敢旁若无人地办房事,那就说明你的破坏不到位!”
祁司理顿时大惭,你们当我老祁是什么,绝育汤吗?!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万万莫装B,装B遭雷劈
陈光鹤三人攻占东直门的时候,勤王军中军终于拼死拼活地抢工挖开了枯井。凌啸等人再见星辰的时候,自该有一番生死重逢的相拥场面,胤祥和祖母感佩万分地抱头痛哭。三千将士则目视着灰尘蒙面却展臂呼吸新鲜空气的十七人,久久无语后忽地一下欢声雷动。
这是他们的勇士,其中有他们的领袖!
凌啸环视一下寒夜里累得满头热汗的战友,再看看他们另外挖掘的十七八个三丈深坑,心知儿郎们面对变故没有轻言放弃,甚至还做好了潜攻入城的准备,至少他们对得起自己的统帅一场!如此夜晚容易激动,凌啸顿时眼睛一红,心里面有一种强烈的歉疚翻江倒海。只因为康熙能容而雍正不能容自己,他就一声军令把众人强行拖进了这场会死人的争斗,尽管凌啸也深知决不会放弃,路也一定会走下去,可他却很希望勤王军的伤亡尽量的小一点。毕竟,尊严和生命的取舍、理想和代价的得失,小我的家破人亡和大我的风雨飘摇,有时候不是扳斤论两说得清白。现在这一刻,凌啸不愿意听任何理智的说教,他只想任由自己的情绪引领一回,他决不愿意让勤王军兄弟去承受雍正的疯狂报复。
至少今晚不愿意!
凌啸摸了摸怀中拿到的那封康熙信件,扫一眼胤祥讶然相对的弘时,心知两样在手。康熙尽可以从容夺位了,当即果断地令道,“雍正已经发觉我军佯攻接应之计,现在左家庄已是危如累卵!传我将令,全军立刻护着皇太后,撤!”
“~~报!禀黄……禀将军。东直门突然大面积坍塌,原因不明,敌军守城军兵损失惨重,陈、彭、祁三位大人已经率部成功攻占该处。三位大人分军左中右三路,肃清城上残敌和入城袭绕去了,是干一票即行撤退,还是坚持阵地?陈大人特令卑职回来请示!”一名军标千总领了十几骑手下快马来报,带给凌啸等人这样一个让人不可思议地结果,也把军人们的血性战意全都给撩拨起来。
固若金汤的高城深池忽然显现缺口,这要是在攻城战中。不知道需要付出何等惨重代价呢!大家都是久历战阵,如何不明白这实在不啻为天赐良机,要是轻易放弃掉,让雍正发动臣民修复些防御工事,那简直就是变相地草菅人命。睁着眼暴殄天机。
孔圣人也曰:万万莫装B,装B遭雷劈!凌啸也不是那种伪善犯贱之人,更面对这良机自感怦然心痒。
第 3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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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1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14 章
一看众将领不舍得放绿光得眼色,凌啸就在刹那间愁肠百转千回地计。较自己把雍正陷入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的报复定然来得残酷异常。要是他真的把心一狠,调集了京畿一半以上得兵力来攻打勤王军,只怕勤王军一个顶三也不管用。更何况,雍正一个多月得提防掣肘之下,勤王军粮草虽是不缺,可弹药却是久未补充。作为定位于国防力量地勤王军,善野战而不善巷战,飞扬古的三万戍卒又远在百里之外,独自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勤王军的处境将很是艰难!
很快,一份紧急送达的斥候军报。让凌啸的百转千回立刻嘎然而止。“~报,骁骑营、前锋营、丰台营全都运作起来,呈北东南三方包抄围堵我军去路,三军前锋骑兵已在五里之内,将军,如要撤退,须得立刻定下断尾殿后之决!”
五里?!那不是须臾将至是什么!凌啸心中一凛,雍正果然识透自己,战略意向之明显,下手之迅速狠毒,的确到了事不容缓的地步。黄浩舔着嘴唇,望定凌啸急切地呼唤一声,立刻引来众将领齐声附和,“爷!中军护着您和皇太后先走,卑职赶往东直门安排断尾殿后,誓死护卫中军安全!”
凌啸也是血性男儿,哈哈仰天长笑一声,却不答黄浩,径自亲手搀扶了惊魂未定又受震憾的太后,沉声笑道,“皇祖母,常言自古忠孝无两全,这些将士抛却高堂泣别妻子,以七尺血肉之躯报国保驾,孙婿身为天家受益的一员,作为带他们驰骋疆场地将军,舍不得……舍不得放弃和他们同呼吸共命运的机会!老祖宗,保重了!胤祥率隆柯多等五百轻骑赶往密云向皇阿玛行在报讯求援,黄浩率中军和御林军护着皇祖母入城,择安全之佛门地妥加安置!”
他一句“同呼吸共命运”,让在场环卫之人尽皆感佩得热血激涌,可让中军护太后入城这一招,大家却不敢苟同。谁都明白这是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事,凌啸此举无异于是孤注一掷,竟然不给勤王军留下一兵一卒的种子,万一战局不忍言,勤王军将全军覆没不复存在!
只有黄浩很清楚,凌啸这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彻底激发每一个将士的荣誉责任感。
******
辰时时分,胤祥和隆柯多终于摆脱了追兵,到达了密云。
康熙地病视乎恢复得不错,炸雷般的消息传来,这位流亡之君的神色不知道是淡定,还是木讷,耳中听着胤祥连珠炮一样的禀报,手上却有些颤抖地,接过胤祥转交来的报丧信与和谈信,边听边看,若有所思地怔怔发呆,似乎浑然没有把凌啸军队深陷险境当一回事。
这一切,看得大将军飞扬古在侧旁暗自拧眉,难免有些兔死狐悲。难道立功之人招薄凉,真是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康熙地不在意,也看得隆柯多心中暗自惊心警惕。凌啸之过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如今得康熙如此漠不关心,难道是过劳了?
皇阿玛昏聩了?!胤祥急迫地说完,猛不丁窥见帐中等人地脸色都不太自在,顿时心内大急,正待要高声建议马上派兵救援师傅。却听康熙忽然一掌将那两封书信拍在案上,咚地一声吓得各怀心思的众人全都凛然一惊。
“尹泰,这两封信给朕大声地念出来!”
尹泰不愧是学士,虽是君前有些紧张,但读起来却是抑扬顿挫,可是,除了康熙和胤祥,其他人在惊诧之余,全都不由得惴惴不安。秘闻!两封都是绝对骇人听闻地秘闻,更是有香有臭有味道的秘闻!
“古之君子。三日而自省吾身!”康熙哪里有半点昏聩的样子,开腔就引用古言,众人被他抬起的闪闪精光地眼神所逼迫,不由自主地全都给压得垂下眼睑,“朕与社稷。及至有今日之祸,所为何因?!固然是因为逆子屑小狼狈为奸,发于过往蒙蔽朕躬,成于今次趁人不备。然而,若是寻根论缘。痛责他人之奸诈机心,不如思索己身之循弊养奸!”
尹泰见康熙摆手开言,马上恭谨地退下。心里面却在沸水一样地兴奋,皇帝这种带有罪己口谕的反思谈话,将是臣子们最好的揣摩圣意的机会,此时如费神用心,将来则受益终生啊!
“朕看到这两封信,才发现逆子将朕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朕要脸面,所以朕写给太后地信件没被烧掉,朕好名声,所以逆子才敢于信口雌黄开条件。哼。黄口小儿,以为这样就能哄朕让你苟延残喘?真***,好了肚脐忘了自己是娃,忘了你是你爹日出来的吗!”康熙的确心声曝露,激动处甚至不避粗话,可见连日来郁郁至极、“学光明正大不容易,学堂皇掩盖也不简单,好,好,朕自即日起,赤裸裸坦条条一丝不挂,总该可以了吧!”
众人正在寻思皇帝今后会怎么样一个坦对天下法,不料康熙的思路很是漂浮,话锋一转道,“朕自束发以来,习学圣人之道,以诚为观人之本,无论贤愚忠奸,先以本善视之,徐徐加以观察考核,此康熙三十年前人才辈出而朝政安然。不料三十年后,储君之位党争风起,此关乎臣子家业性命地长盛不衰,故此成为我朝百官操守之最大挑战。利字当头,才有了马齐这样的明臣,分神和隆科多说话,费了他老大老大的力气,但尹泰却不得不和隆科多套一套近乎。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十数年,混官场的不容易啊!在他看来,陈廷敬、佟国维、张廷玉三个老臣以身伺伪,领了雍正的铁券当了新朝的宰相,类似失节,日后必将繁华圣眷难再,而危难时刻挺身拥佐康熙的自己,前程俨然似锦,即使当不了复辟后地文臣之首。也定然少不了那执芴在朝的宰相之位。而大将军飞扬古老矣,残躯早不堪日后重用,建州将军凌啸极矣,功高得皇帝都歉疚,眼前的隆科多,名门之后位居二品。投诚行为更是押对了宝,复辟后的中枢武将之首,非他莫属!尹泰和他都是驱旧冒新的人物,处境阵营相同,即使不结党以加快人事上的新陈代谢,也得要保持良好关系,否则,老臣未倒之前,如果新人们之间先倾轧起来,不符合彼此地共同利益啊。
隆科多抬头望了一下阴沉沉的天空。对着看不出灰天云形的混沌,久久没有说话。尹泰心里把他当武将,但隆科多却知道自己在军事上的才干有限,当不好中枢武将之首,心中的理想却是当明珠那样的宰相。这理想,从当年明珠把熙朝名将周培公整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隆科多就立下了。老子不会打仗的人,不当那种可以玩死将军的宰相,难道当被玩死的将军去?!尹泰。乃是自己拜相路上地一大障碍!
他毕竟是国舅之尊宰相之子,自打懂事以来,对官场机诈的耳闻目睹何其之多。可以说,他就是吃着“揣摩”“押宝”“算计”这些东西长大的,家学熏陶培养出来的见识,远不是这贫寒出身的尹泰可以比拟地。刚才尹泰在康熙面前的那番言语,隆科多在他屁股一抬的时候,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尿,无非是走马齐的那条路罢了!马齐为何得罪凌啸后死而不僵,还不是康熙玩平衡给护着了,如今尹泰也想走此路。的确是一个让康熙不担心权臣勾结地法子。
可是,这个法子却不适合隆科多自己,其中的凶险在于,凌啸位极人臣,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倾轧目标,即使无法倾轧下去,他也不失是一个好靶子,但,谁能知道又有谁能保证,这样地一个靶子,不是康熙皇帝故意竖起来让臣子们去攻击的呢?!三四年前明珠和索恶图的党争,最后争到索额图要谋刺康熙,不就是因为没有靶子挡在前面吗?!攻击御用国立的靶子,万一把握不好力度,弄得不可收拾的时候,比如把凌啸得罪狠了,康熙也是不依的,打靶之人就难免会有当替罪羊的危险,到时候,那危险可就不是过家家那么简单的,搞不好家破人亡一、蹶不振!
尹泰也是自学成才的人精,一见隆科多没有反应,顿时心中一动,骇然问道,“老隆,有什么想法,你可千万不能丢下老弟我啊!”
隆科多比他还小几岁,却听这声老弟不由得恶心地笑了,心中忽然猛跳起来,一个诡异狠毒地想法立刻在脑子里面成形。无论凌啸是不是康熙御定的靶子,射这个靶子风险无疑太大,倒是这尹泰,自己得要先把他引导到一条不归路上去,眼前虽是不会得利,但一旦干扰和误导了尹泰的既定策略,这个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总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
远远望一眼不知道臣子们内心龌龊如狗屎的康熙皇帝圣驾,隆科多在心中阴冷地一笑,那毒辣,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寒而栗,因为,他接下来要给尹泰说出的话,绝对是真话,是他行军路上苦思所得的真实想法。隆科多就是要靠着这些真实想法,把尹泰引到绝路上去!
******
“尹兄,皇上潜入京城,第一个想到要找的人就是你,你呼号奔走策反串联,拥立的首功非你莫属。他日尹兄入列上书房,你可一定要照拂小弟。”
隆科多的奉承话顺口就出,脸上却是一副可惜兼怜悯的神色,尹泰因为一直把隆科多当可以友善的武将看待,倒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心中只对那句入列上书房感到强烈的不安和失望。自己提了脑袋,丢置家人在京城饱受危险胁迫于不顾,难道到头来只能干个上书房行走之类的不成?!巨大期望落差让尹泰有些失了分寸,脱口就道,“入列?”
“尹兄,你误判皇上早间的对驸马爷的态度,入个列已经不错了,你还想咋地?!”隆科多笑意殷殷,话却秉承康熙要求赤裸裸直抒胸臆的风格,一记猛击过去,“照我看。你能否入列上书房,一还需要取得皇上和凌啸地大度谅解,二嘛,唉,还要看将来的日子你站对道路啊!讹?你莫这样看我,要知道。你我都是新人上位,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尹泰瞠目结舌地望着隆科多,着实不晓得自己究竟哪里误判了,功高震主不是千年不易的正理吗?他半晌才醒过神来,顾不得自己骑术很烂,双手一抱拳深躬下去,“隆兄,如你所言,我们都是新人,定望点拨一二。尹泰如得安然,决不忘此大恩大德!”
隆科多一把扶助了失去重心的尹泰,爽然笑道,“好说好说,唇亡齿寒嘛。尹兄。皇上说了,他看到苗头没有防微杜渐、雷霆一击,反倒以平衡为娱,以培养全忠势力为乐,你若是仔细品位一下。就会发现两个潜意思。一,他早看出了苗头,这是啥意思?是皇上自己。决意承担所有的责任,把一切都归到自己在开始之初策略错误上去了,凌啸也好,朝臣也罢,没错,没罪!二,皇上说他培养全忠的势力,嘿嘿,尹兄。这句话要得好好思量喔。”
尹泰回响早间情形,刚刚懊悔地接受了康熙是真地罪己,承担责任这一说,却被这接下来的第二点弄得昏头昏脑,老子要是思量的出来,还以探花之才向你个粗鲁武将问个屁啊!
见到尹泰被自己搓揉得如同父亲小妾的嫩乳,隆科多大爽,笑道,“尹兄你在朝十年有余,难道忘了,地上人都知道,皇上这两年除了凌啸外,他还有没有培养哪一个?这句口谕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说,皇上他老人家给驸马爷一锤定音,凌啸他就是全忠干臣,谁要是敢于质疑这一点,搞得复辟未成、政局未定而先起干戈,谁就是帝位复辟、盛世大业的罪人!”
尹泰大吃一惊,一泡热尿差点从被马鞍磨得生硬的某处喷涌而出,死人般惨灰的脸色下,一张嘴颤抖着哆嗦地呢喃道,“原来是这样啊!”
看到一向道学自居的李光地得意高足失魂落魄,隆科多忍不住心中好笑,这些都是自己用家学揣摩出来的不争事实,哪里由得这尹泰不信?哼,康熙和凌啸情同父子,两年多地时间虽然不长,可其中恩情并接的轰轰烈烈,足足可以胜过和康熙血浓于水的亲生儿子,要是谁忽视这一点,以为一句功高震主就可以撇清所有情分,那也太不把康熙皇帝当人看了!
尹泰真的信了,只是他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建议康熙睡觉休息不援救凌啸之时,康熙为何要面色一冷了。想到自己得罪了的不仅仅是凌啸,他就感到自己功亏一篑,心中地恐惧大生,口中却是不由自主地反问道,“那……那皇上说他用驸马爷当太子太师用错了,这一条又该怎么解释?”
隆科多不经意极为鄙夷地一笑,“天知道呢,许是皇上现在才明白过来,凌啸毕竟以前是奴才和驸马,年纪又轻得吓人,其威望令皇子们口服心不服罢了。咦?前面怎么行军速度这么慢?尹兄,老弟我还带着兵呢,责任在身,你多多保重啊!”
说罢,也不等尹泰出声,隆科多跃马出去的时候,却不经意地想起了父亲那个娇滴滴的小妾,也记起自己曾偷偷窥见的她那雪白屁股,不由一皮鞭唰打马臀上。回望在马上悔恨欲死的尹泰,隆科多嘎嘎暗笑,靠,你以为老子不晓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
皇上那句话地意思,将是自己日后担当首辅的关键所在!
第 3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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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1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15 章
表面上来看,那是责怪凌啸干太子太师不称职,可隆科多知道,康熙不是那意思!
到现在为止,作为冷眼旁观局外人的隆科多认为,凌啸地太子太师干得很不赖,逼出了奸诈的四阿哥现形天下众目睽睽不说,至少,他那个皇子贡献榜和秘密立储,逗起了皇子们的和平争雄之心,这一点,从没有一个阿哥与老四同流合污上就可以看出来。只要以超残酷手段拔除老四这个毒瘤之后,剩下的阿哥们,将都会彻底打消不正当手段获取皇位的妄想,只要不玩阴谋弑君夺位,康熙皇帝就会认为,这帮儿子们都被凌啸教育成了好鸟!
那么,康熙如果不是责怪凌啸不称职,就一定是嫌弃那职位局限了凌啸!如果自己猜得不错,凌啸的身份地位,搞不好就是总理事务王大臣,即使怕骇人听闻,也会是个无冕之王,总之,他不会和自己抢首辅的位置,那对凌啸来说,的确是低就了。
和康熙、凌啸保持什么样的公私关系,无疑是隆科多需要考虑好地,这是他登上首辅相位的根本所在。不过,隆科多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个根本。他已经能够想到,尹泰即将改换的嘴脸,会使他永远失去那个根本。
正阴阴得意的时候,已经奔驰到队伍先前的隆科多,撞到了前来禀报的斥候,消息立刻就吓得他一哆嗦。
“隆大人,不好了,勤王军在一个时辰前已经深陷东直门,八万大军把那块弹丸之地重重包围住了!我军刚刚接到的消息是,东直门阵地,丢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山穷水尽已无路
间不容缓中,凌啸不忍心抛下已经攻占东直门的一万五千将士独自偷生,所以,他义无反顾地陷下去,同样,康熙舍不得凌啸这个知心半子,也舍不得堪称保皇王牌的两万勤王军,即使康熙能昧着良心地见死不救,他也很清楚,勤王军一旦覆灭在城垣,不仅自己失却重要根本实力,同时,那样将会让天下人对自己这个故皇颇感齿冷。所以,当康熙得知到勤王军首战失利的消息,他就明白,前面京师哪怕是龙潭虎穴,自己也不得不陷进去!
“急讯盛京郑郡王府与纳兰容若,马上颁布全国动员令,各地督抚将军,调集满汉各营赴京勤王护驾!”兵到用时方觉少,康熙连西疆和北疆的兵马都等不及,却颁布这一出远水救不了近火的命令,对地方上是否买盛京中央的账,心中更是毫无把握,这的确是无可奈何。
一方面,名副其实可称孝子、良岳和明君的他,毫不掩饰自己对皇太后、勤王军和凌啸的无比担忧,另一方面,他对儿媳妇纽祜禄氏,可以说是欲待食肉寝皮般恨之入骨。尽管他很是清楚,从三从四德方面来讲,这儿媳妇做得合乎理学标准,但她的惊慌呼救,却会令康熙付出惨痛的代价。因为,假以时日,雍正就是个该束手待毙的命运,可随着纽祜禄氏的一声呼救,没有准备好的父子对决,提前上演。原本可以从从容容获胜地复辟大局,一下子变得好生难以掌控。
“朕对天发誓,必废纽祜禄为贱奴中的贱奴!”
全军马不停蹄之际,康熙仍然无法平息对纽祜禄氏的愤愤不平,却已然忘记了现在不是发飙话的时刻,直到前军猛然发出一阵骚乱的轰动之后。居庸关总兵王华一脸惊慌,竟是亲自赶到康熙面前,带来了飞扬古年事已高的噩耗,“启、启禀圣上,大、大将军飞扬古公爷薨薨了!”
看着王华痛苦沮丧地神色,康熙这才明白过来。今日实在流年不利,一日之内,自己手底下才华横溢的常胜将军凌啸深陷险地,而德高望重战功卓著的老帅,又忽然在军中油尽灯枯驾鹤西去。命运,似乎在一刹那间将爱新觉罗玄烨给抛弃了!
“干!”出师不利大不吉,康熙心中虽在委屈地对天叫唤,可他毕竟是一代雄主,口中语气出奇地镇定平静。“一等公飞扬古精诚恪忠,三四十年来为朕、为社稷殚精竭虑,王华,你出身大将军门下,且传令下去。将你恩师遗体妥善托于本地士绅家停放,待胜了这一仗,朕亲自为大将军扶柩抬棺!”
帝王将亲为飞扬古扶柩抬棺。这是古今殊绝的荣耀恩典。王华见恩师有此厚遇,感佩欲泣间却仍没有忘记恩师所教,社稷王事列于先,当即泪眼婆娑地望着康熙道,“臣将谢主隆恩!再请旨,大将军已逝,军不可一日无帅,皇上拜何人为帅?”
“朕就是帅旗一面!三万人不到的精兵,还要帅何用?良将一战大胜。即可定鼎落尘。传皇十三子胤祥、十四子胤禵。”康熙仰天一望,踏下辇车在泥泞雪地上信步而行,不管是言谈举止,都迸射出一派强烈的自信。这,让王华心中猛然一喜,皇上依然举重若轻,两个阿哥虽没有任过帅职,但都骁勇异常,又曾经在京畿驻军和勤王军中锤炼过,没吃过猪肉也曾见过猪走路,确实是主将的不二选择!
勤王军有难和飞扬古薨逝,早已经惊动了随驾的众阿哥,不独胤祥两人感到形势险峻,八阿哥等人也随他俩快步赶到康熙的面前。和胤祥所不同的是,嗅觉灵敏地老八老九,是来帮老十四的。这倒不是说他们真的容不下一样知兵善战的老十三,只不过,老十四和他们自小就性相近习相同,虽是后来有了隔阂,但在这康熙与众皇子生死存亡的时刻,更信任自己人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老十三最终也不会比十四高明到哪里去,所以,伯仲之间,胤禵担任主将,却是他们志在必得地结果。成,则大家的共同基础获得大利,即使最后老十四力战不胜,老八也愿意自认倒霉!
其实用不着老八说话,康熙就选择了老十四,他的选择自有他的道理──狠!
十三外刚内柔,杀伐决断的勇毅来自于他肺腑中地一股正气,需要激发而后出。可十四不同,利于统兵将将的煌煌霸气,敢赌敢拼的性子又很利于应付危难局面,而这两样是胤禵与生俱来地气质,勃发拈来都不需气力。疲弱之兵更需强悍之将,胤禵显然要比老十三合适些。
但康熙也没有空置倍感郁闷的胤祥,在胤禵等人兴高采烈地告退之后,康熙一把揽住最是疼爱的老十三,忽地泪如雨下道,“十三郎啊,朕曾经为你那句无情最是帝王家而责罚你,今日朕想告诉你的是,这话对,也不对!朕听到父皇殡天,毫不犹豫千里奔丧;你闻得朕尚在世,义无反顾反出大内;凌啸更是舍弃王位,义赴虎穴身先士卒。难道咱们都是无情之人?!凌啸竖起反旗已有三日,朕预料着,邬思道和容若闻讯后定当派兵来援,那可是朕赏给你姐夫的披甲家奴,战力不弱,你且带从人去天津卫,朕对拼命十三郎抱有重望!”
胤祥闻言大吃一惊。父皇不看好长城戍卒能救出勤王军,胤祥对此心中很清楚。康熙将凌啸视为天家之人,也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对此也不吃惊。可吃惊的是,康熙竟然把爷三个当成天家硕果仅存的有情之人,这就难免让胤祥有些惊叹父皇地识人之准。相形之下,屁颠颠喜滋滋的十四弟,在圣眷上,比自己和凌啸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老十四,哥哥不会输给你地!”辞出圣辇,胤祥对着中军方向冷笑一声。心内叫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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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直门阵地上的战事,的确进行得很残酷。
从打凌啸率领的中军到达东直门开始,敌军就自东南北三个方向铺天盖地涌来,将勤王军地去路死死封住。而各个相邻城门附近的炮位,更是瞄准这片废墟猛烈炮击,密集的炮弹划破夜空倾注如雨。即使是现今的原始火炮,仍然显示了它作为陆战之王的重要性,无论开花弹还是实心弹,落下来之后或砸或炸,使得遍布的砖屑迸得四飞。更是加大了炮击的威力。天亮前连续三个时辰的火力打击,打得名扬天下的勤王军叫苦不迭,无论官兵将佐,对敌我兵种差异和战力优劣,都开始正视起来。
城墙上北、南两个方向上。并不是凌啸值得甘心的地方。在狭窄地城墙甬道上,勤王军士兵的单兵素质,根本不畏惧九门提督的豆腐兵,但东直门外帐脚连环的京畿驻军虎视眈眈,这才是让凌啸忌惮无比的牵制所在。这如蛆附骨地威慑,使得勤王军根本不敢去深入南北城垣扫荡豆腐守军,相反。只能在这里顶着炮弹,严阵以待门外七万大军。
安置皇太后藏匿在一个尼姑庵之后,黄浩一见达到千名左右将士伤亡状况,顿时就呆不住,“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要不,咱们召回祁司理的五千人,和他们决一死战?”
凌啸苦笑一声摇摇头。谐号“气死你”的祁司理,却这次没能气到敌军。此刻正率领五千将士正在抵抗者越城内长安街而杀来的护军营等敌军,处于巷战鏖烈之中,护卫着勤王军的阵脚呢,自己不给他增兵已经对不起他了,怎么能调回他呢?!更何况,凌啸一向地准则就是,只许自己爆敌人的菊,绝对不许敌人爆自己的菊!
胶着中,凌啸紧张地思量着各种应对战术。
阵地坑道战?这是上甘岭战役中,志愿军用于抵抗美军军优势火力地经典陆战方法!可城市地基不同野外黄土。夯实了不说还诸多瓦砾,最是难挖,人力、时间和弹药储备皆不允许!以点击面?集中局部优势兵力突围,这也是脱离战场的一个好办法,凌啸也屡次用它来用于脱逃,但很可惜的是,此时此刻的勤王军一眼望去,却找不到可以薄弱面,城内街道上是源源涌来的敌军,而城外则是密密麻麻的骑步联军,都可以拖住勤王军后等待援救合围的强敌!至于其他的什么围城打援、声东击西、李代桃僵之类的,勤王军都受到阵地纵深太小和周围环境地限制,而无法使用。
正刮肚搜肠地焦躁时分,忽听见城墙边传来通报声,打断了凌啸的考量,“爷,祁司理大人送来一封书信,是敌军大将军岳钟麒送来的!”
“大将军岳钟麒知会前忠亲王台鉴:世人提及瑞兽,皆曰麒麟,岳某不才,和王爷你一有麒,一有麟(凌),诚乃江山双瑞,何不共辅明主,致天下盛世太平?雍正皇帝继位,上有先皇遗诏,下有官民拥戴,此诚不易之事实,和王爷目前山穷水尽的境遇一般铁样地不容置疑。岳某愿王爷以天下百姓福祉为念,认清形势,投诚我主。如若执迷不悟,岳某可以坦诚相告,开心就好整理能诱得勤王军深陷重围,那掩埋在你们脚下的两万大军,也可以瞑目了,其忠魂必将有所值!”
尊重敌人的度量,凌啸还是有的。但看完这封火线上送来的书信,凌啸却发现自己肚子都气得好似怀孕了。这***,先前凌啸还以为这是劝降信,可读着读着品出味来,是岳钟麒这厮在向自己挑战,告诉自己这是瑜亮之争:“麟(凌)永远只能在麒之后”呢!
凌啸毫无心情去感慨自己竟然炸死了两万人,比拉登还拉登,他只知道一件事,既然无路可走,勤王军唯有背水一战,打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硬仗!
第三百八十八章 唇枪舌剑,真刀真枪
在东长安街中段帅帐里备战的岳钟麒,确实想和凌啸比个高低。
出于某些政治企图,康熙把凌啸哄抬到了武将中神一般存在的人物,随着康熙皇帝津津乐道于自己的用人艺术,塞北微兵大胜、漠北缠斗葛尔丹、西北大战罗刹、福建平乱复台、叫板五国舰队等经典案例,凌啸的战功也成为了清军神话被传唱大江南北。说老实话,在都是大老爷们的武将群体心中,很多人是不服气的,但却在他那些金招牌一样的战功面前,有些自惭形秽而妄自菲薄,有些则在深深的忌惮中跃跃欲试。岳仲麒就是属于后一种,但现实让他不得不、也敢于去单挑凌啸。
说不得不挑战凌啸,乃是因为雍正交与了他全面统兵的众人,尤其是命大却愤怒的雍正从地道逃出来之后,将他军的那句话,让岳仲麒的血脉久久澎湃不已,“别告诉朕,你不如凌啸善战!朕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你若把凌啸给废了,朕就把关羽的武神给废了,管什么岳飞曾经抗击我满族祖先,朕封岳飞岳武穆为武神!”
说敢于挑战勤王军,一则是因为他的兵力数倍占优,拼人肉也能压死不到两万的勤王军。二,则是岳仲麒坚信,凌啸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勤王军居然占住了东直门据守,如果不是凌啸没有战略眼光,就是凌啸这厮犯了慈不掌兵的大忌!这样一个浪得虚名地战神传说。自己不打败他,打败谁去?
所以,在这场岳仲麒怎么看怎么赢的战役前夕,他才写了那封信,权当是瑜亮之争的战书。只是,当偏将幕僚们都不解他为何那般措辞的时候。岳仲麒却心中冷笑不已。他明白,不能壮士扼腕当机立断的凌啸,定是一个性情中人,想办法激怒他,心浮气躁之下,凌啸就很可能更加不停地犯错,就会不断给自己打破熙朝武将神话的机会!
凌啸很快就回了信,岳仲麒笑嘻嘻地用两只手指拈了信封,遍示帅帐中地参将以上同僚下属,一脸的得意。哈哈大笑道,“从辰时初刻本大将军发信,到现在不过三刻功夫,凌啸的回信就已经到了。若不是这厮想投诚想得发疯,就是他火冒三丈地被本大将军气昏了头呢!呵呵。金先生,念!”
金先生身为岳仲麒的书办,拆封之后,那浏览速度虽谈不上一目十行,却也能在开口前默读个两三行。一看之下就心中忍不住大叹,凌啸这厮好刻薄!
“太子太师凌啸回谕自称麒麟者:所谓瑞兽之麒麟,高级畜生者也。适用于背祖忘德之人,汝可当仁不让,本太师耻于争畜生名份!”
“喀!”一声清脆在帐中响起,岳仲麒虽是面上纹丝不动地悬挂着微笑,但众将领谁都知道,这声音自帅座而发,至于大帅搞碎了什么东西,没有一个人敢寻根究底。金先生大汗淋漓,拿着书信的手都开始战抖起来。昨晚上被岳仲麒活活砍死的两个同僚,血迹犹在脑海,他又如何不为自己的吃饭家当担心?
“念下去啊!”岳仲麒笑吟吟地说道,吩咐声中却有金石之音。
金先生夹紧大腿根以阻止想要尿尿的感觉,惨白着脸念道,“在姓岳者人之中,爷只佩服两个,一个叫岳飞,一个叫岳不群!此二人,一正一邪,皆是忠奸辈各自顶礼膜拜之偶像。至于汝也姓岳,本将军只好为岳武穆和君子剑苦叹一声:好白菜被猪拱了!”
“呼~呼!”帅座处传来一声长长的嘘气之声,众人明白那是大帅在舒愤懑,一面赶紧低下头去,一面却苦忍着笑意和疑惑。凌啸的确刻薄得可以,死死抓住岳仲麒自诩多年地出身,骂得是大将军祖坟都无光。不过,凌啸信中的岳不群是何人,大家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个忍不住在心里面叹息自己实在孤陋寡闻,连凌啸都对这个人推崇备至,可见其是奸人中的祖师爷级人物,既然咱们中连岳仲麒都做不了岳飞那样的忠臣,就该好好向奸人偶像膜拜一番啊。
金先生看见岳仲麒的脸色开始忽白忽红,本不敢再念下去,无奈岳仲麒打定主意,大腿被蛇咬──总是一总,被凌啸羞辱了半天,也不差再骂下去,当即大手一挥,让金先生念完。
“想为功名利禄而打仗,汝尽管放马过来!不过,即使爷最后寡不敌众力战而亡,也远胜于汝。鄂王岳飞当年打得是外战,爷也常胜地是外战,汝即便胜了,也不过是杀同胞的内战民贼!入汝妈的锤子,大战在即,汝写信来找骂,实在蠢不可及,故此,再送汝一首歌:汝家住在黄土高坡,令尊是令堂的亲哥(锅音),黑灯瞎火冒有娱乐,嘎兹嘎兹生了哈(儿)货!”
“你可以死了!”
第 3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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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1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16 章
~刷!岳仲麒吼着一刀砍死金先生,他曾任过四川绿营参将,更被凌啸通篇四川骂语彻底激怒,他早不记得写信激怒凌啸的初衷,因为,当初他就忘记了,自己更是性情中人。本想泼人一身尿水,谁料对方竟是还以一个大粪坑!现在地岳仲麒懊悔得要死,即使今天打胜了凌啸,满账的将军同僚们传出去,自己也将会成为大清军中永远的笑柄。
“总攻,传令下去,总攻!”
******
岳仲麒发动地总攻之前,勤王军上下,并没有做好迎战的准备,却做好了总攻的准备。
“将军有令。准备打一场硬仗,一场只活下一千种子的硬仗!全军四十营编制中,每营立刻选出二十名最年轻士兵、五名最年轻军官。赶赴东直门卫所外集结!”
如此匪夷所思地军令,被上百名亲卫快马送达各营之中,在传开来之后,犹如是浓硫酸中又倒入了沸水,一时间全军震撼。殊死之战?吾命休矣!在军籍尚短的士兵心里,在福建绿营调来的军官眼里。恐惧迅速蔓延开来,将军大人本身都对这场仗毫无把握,这场仗还怎么打?!
要是换了别的军队,这样的一道军令,无异于挥刀自宫地葵花宝典,但在勤王军之中,将士情绪地波动却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因为他们有三千多的西征老兵。这些曾随凌啸纵横大漠攀登雪峰,险死环生的将士,一愣之后。就觉察出这句话好熟悉,那是西征前凌啸的训示,话不同意同,意不同理同,一句话。当自己早死了,剩下能喘息的时间里,使命只有一个:“拉垫背的!”
“有志不在年高,报国不分长少,一年前我早该死了。不要选我!”各营的西征老兵中,年纪轻的纷纷发言拒绝报生辰斌,炮击德胜门、广渠门、正阳门!熊金柯,请雍正皇帝出来晒太阳!”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理智,让岳钟麒背负了包袱。疯狂,让勤王军尽得先机!
不等双方喘息,地动山摇地炮声齐齐轰响,朝阳、安定两门升起巨大的袅袅硝烟,德胜门、广渠门和正阳门上空,则升腾起冲天的黑色烟柱。即使不听三门传来的惨叫惊呼声。哪怕是最不懂事的人也看得出来,到底是谁在打谁!而街上躲在门板后观察的百姓,显然不及家有楼阁地富贵人家来得震骇,登高而望的他们,都看见了还有一处浓烟蔽日。
号称十殿百苑千进万间的──紫禁城!
勤王军好胆!
王公大臣们全都傻了,就算你们勤了康熙爷的王,他老人家回来之后住哪儿啊?!
******
若不是性格刚毅非常,雍正只怕早就在儿子被劫掠后垮掉了,但他决不肯谢幕。将军事指挥全权赋予岳钟麒之后,这位皇帝听天由命之余。某些方面竟是困兽犹斗永不放弃。
子嗣上,雍正一方面毫不犹豫圣旨迭发,一口气在亲兄弟子嗣中强行过继来了三个,连大阿哥、三阿哥的孤儿也堂而煌之地成了他的阿哥,另一方面。昨晚到今晨,整个紫禁城后宫,妃不分父子专用,宫不管慈宁坤宁,雍正一股脑地全部把后妃太妃们全部召到奉先殿。在“康熙梓宫”前,在历代祖先牌位前,临时抱佛脚日夜乱伦宣淫。浑然不管这里是祭奠祖先的圣地!
第 3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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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1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17 章
天欲令其亡,必先使其狂!这本是颠仆不灭的真理,可惜,天,是不长眼睛的。雍正选择奉先殿制造子嗣,本是一种报复康熙的心理所然,但冥冥中却让他在勤王军地炮击中安然无恙──凌啸胆子再大,那炮口也是绝然不敢朝着东阙的奉先殿开炮的,打废了大清朝列代皇帝的神主。纵然康熙再怎么独怜奇才,凌啸也架不住国人皆曰可杀!
于是,炮声里三大殿三大宫狼藉一片,雍正却借着祖宗庇护毫发未损,倒是炮声惊醒了这位皇帝,放开愤愤痛骂畜牲的江南美女,他赶紧命人去召岳钟麒前来。
岳钟麒来得很快,本就要赶来探视雍正地他,见主子安然,顿时放下心来,坚定其志道,“皇上,您请放心,凌啸虽是借着一时的疯劲夺到了立锥之地,但大局对我军却并无大碍!不错,表面上看来,勤王军如钉子一样楔入京师,凭借高城暂时得以芶延残喘,使得我军无法一时灭敌,造成了困难的对峙局面,但是,我军难,敌军更难!今日一战,勤王军虽以一比二换得小胜,但他们现在粮草匮乏,兵丁疲惫,自保都困难,何谈进攻?无论飞扬古如何了得,三万长城戍卒狗屎般的战力,我军出动两万精甲骑兵,就足足可以让他们屁滚尿流,实不足为虑!”
历史上的岳钟麒其实是个超级大话王,雍正末年用兵西北,也是这位岳大将军,对雍正和朝廷口称十必胜,结果却被葛尔丹地后代打得屁滚尿流。但现在的雍正,并不知道岳钟麒喜欢吹牛皮、眼高手低的秉性,他反倒最是欣赏这种不以小败而气馁地个性,被岳钟麒的激励之言撩拨的希望大生,“钟麒,快快细说关要!”
“喳!”岳钟麒豪气干云,笑道,“皇上,为今之要,消灭勤王军仍是重点,此军战力令人不得不服,更是叛军中的中流砥柱,倘能将其歼灭干净,无论已反的还是将反的军队,对他们心灵斗志上都是一个绝大打击。没有了军事后盾,管反贼们如何造谣,都不能成事的。臣请圣上给三天时间,必定能扑灭这股逆天混账,但臣只担心一点……皇上,后阵不可乱啊!”
雍正也是清明人,当然明白岳钟麒口中的后阵是指的什么,顿时心领神会,嘎嘎阴笑一声道,“卿且放心,朕早有安排,不然,战斗打响这么久,你道那帮王公大臣们是鹌鹑啊,没有朕地压制,这帮薄凉东西早把朕给卖了呢!现在,朕马上加大力度处理,争取要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岳钟麒欣喜而去,雍正也不迟疑,立刻命一帮大内侍卫赶赴裕亲王王府。
此刻的裕亲王府,早在两天前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质子营,京师有点影响力的王公大臣们,九成以上的儿子,都被以备选大内侍卫的名义聚集在此。雍正是玩手段的高手,焉能不知道胁迫京师要员的办法,北京城只要一天在他手中,反对势力只要还没有汇聚成为洪流,他雍正办这点小事,就不成问题。
而现在,雍正决定把这个问题交给凌啸去头疼。你不是喜欢疯吗?好,看谁能疯到最后!
“奉皇上口谕,着庄亲王统领备选侍卫进入紫禁城,皇上将亲自面试挑选。另着裕亲王世子简及德为宣谕使,前往叛军所在,警告其立即停止炮击,否则,将是与全城官民为敌!钦此。”
第三百九十章 师奶兵团!
勤王军竟敢炮轰紫禁城金銮殿?!
这消息,在京城内不胫而走,王公贵族,官民士绅,贩夫走卒全被惊得是大跌眼镜。雍正的门人见缝插针,一时间,凌啸要纳兰氏取爱新觉罗氏而代之的谣言满天飞。喜论政治盖过钱货的北京居民,素来有着强烈的传播欲、打听欲和表现欲,听到这些谣言,那还不是苍蝇见了鲜血?他们浑然不顾东城战事正酣,在没有戒严的小巷中四处乱窜,知道收敛避祸的,三两成群交头接耳,喜好哗众取宠的,高台圈椅谈笑风生。这倒也难怪小民百姓如此趋之如鹜,的确,对闲人们来说,呵呵,娄子大了,乐子也大了!
各大胡同里的王公勋贵们,却鲜有觉得乐的。
他们的身份地位、见识资讯,岂是寻常小民可以同日而语的?所以,对流言嗤之以鼻,大多数人当茶余饭后的笑话罢了。他们忧心的,是被雍正爷征为侍卫的自家孩儿的性命,等内廷中故意散布出一系列消息之后,撕心裂肺的担忧顿时占据了心房,恨和怨的情绪,也不知不觉在各大府邸间弥漫开来。面对雍正的毒招,和新皇帝同床异梦的,固然是把雍正诅咒得体无完肤,而本就和凌啸有仇的,则在心底深处大骂雍正多此一举。很快,不到午时正刻,一字并肩王福全的裕王府门前,已是人满为患,到处聚集着前来向裕亲王讨主意地人。
福全哪里有个屁的主意。他都被眼前一日三变的局势给吓得手足无措了。雍正坐稳江山,自己就有顶世袭罔替的铁帽子,可铁帽子再好,也赶不上帽子底下能嚼饭的脑袋好啊,弟弟康熙一旦复辟成功,自己如果没有拥立表示的话。天知道他会怎么处置自己呢!好在,福全作为众王之首,门下一帮人虽未必如军队愿意为他出生入死,但也给了他一个强大地资讯网,思索良久都感到脖子凉飕飕的他,决定微服去阜城门内的四公主府,见一见敢在昨日早晨入宫的老公主孔四贞。
孰料,费劲心机摆脱盯梢眼线的裕亲王,一进入本不引人注目的四公主府内院,顿时就被这里的情形吓了一大跳。
这里是女人的国度。是妇女不是处女的国度。所以准确地说,是中年妇女的国度!
福全拿眼睛仅仅是瞟了一个来回,立刻就在三四百贵气逼人地丰腴妈妈群中看到了好多熟人。沾亲拉故的王贝勒贝子府福晋、出身皇家的公主郡主自不待言,更让福全吃惊的是,朝中相当部分的二品以上诰命夫人都赫然在此:陈廷敬夫人杨氏、张廷玉夫人李氏、王士桢夫人柳氏……而叽叽喳喳地群奶环伺着的。赫然就是四公主孔四贞、废太子妃石氏,和一个福全所不认得的内务府教习嬷嬷。
曾镇守广西力拒吴三桂的孔四贞,已是重披战袍,杀爽英姿,顾盼间风采照人。目视只身而入的裕亲王,铿锵而道,“哼~哼。王爷无需吃惊。常言道,儿是爷生一大愁,儿是娘心一块肉!你们这些个大老爷们,平日里只是顾得在咱们女人肚子上快活,临事却缩头缩脑,放任雍正把咱们地孩儿们,拿去当人质充炮灰,但寸草长于三春晖下,天大地大娘亲最大。天亲地亲娘亲嫡亲,咱们看不惯了,受不了了,忍不住了,爷们不伸头,娘们来!──送客!”
福全被一片嘤嘤嘘声赶了出去,也没人担心他敢高密,孔四贞相信,只要是还想活着喘气的人,就绝对不敢出卖多达两百家勋贵重臣的正室夫人!这个打岔地家伙一走,内院中立刻是鸦雀无声,众位丰乳肥臀的奶奶们也不挺胸争霸,一个个目视太子妃石氏,等着听她继续吩咐,因为直到现在,这些被闺阁舆论通道纠集起来的奶奶们,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挽救深陷大内的孩儿。
石氏看看那嬷嬷轻咳一声,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实话告诉各位婶娘夫人们,康熙皇帝确实在世,皇位之战已经到了京师城墙之上,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皇啊玛在位三十多年,不敢说像宋朝一样不杀士大夫,但他宽和包容之名,远胜历代君王,哪会像现在的雍正帝一样阴狠刻毒,拿大家的公子去涉险?给你们一层保票……诸位!想要救出各家的公子,说难也难,毕竟咱们女人家体弱,不能上阵去强抢。但这事情,说不难也一点不难,格格格,不要妄自菲薄嘛,谁说大户人家的奶奶是摆设,那可就错了!你们可不要忘了,无论古今中外,大奶奶发一句话,奴才门生跑断腿也会为你们办到,这就是我们自救地法宝!给各个军中任职的门下递个条子,命他们去你们府上面受机宜,比你们的夫婿还要管用的多呢!如此,也不要冒险,只需……”
众正室奶奶恍然大悟。儿子性命要紧,众人也不学修饰。不知不觉中,城内松柏大树枝断干折。城外护城河河水暗红,墙脚下的尸体一摞撂磊到厚达丈余,到了连云梯都不好架设地地步。
直到申时三刻暮色降临,京畿驻军的各营都上前攻打了一轮,岳仲麒这才很恨地鸣金收兵,罢手了事。勤王军和京畿军都不是铁打的,说得难听点,无非是强狼和犬群,撕咬了几个时辰下来,谁都得舔舔伤口。一舔之下,城上的凌啸和城下的岳仲麒,不约而同地暗自叫苦。
勤王军胜在单兵素质和居高临下,但即使是这样,也在炮击后地战斗中死伤达三千多人,一万又掩盖了康熙没死的秘密,但这并不防碍地方督抚们了解真相。身为大员,谁没有在京师安插一个多个眼线,凌啸之前的西直门杀“康熙”的谣言,早就传遍天下,而盛京另一个中央朝廷的檄文政令更是堪称官场一绝。所以,看到雍正檄文的地方督抚,懵懂懂静观其变者有之,糊涂涂明哲保身者有之,阴昧昧别有所图者有之,激鲁鲁闻鸡起舞者,更是有之。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预测,在密室,在花船,在帅帐,在签押房纷纷攘攘,或止于言谈密谋,或付诸推演分析。当然,也有些地方,早就在鸿雁之讯到达的时候,就开始付诸了行动,速度之快反应之迅,骇人听闻。
这些全国动向,岳钟麒虽然不知道,但他能想象得到。三天时间已经用去一天,岳钟麒深知自己该拼尽全力剿灭勤王军,可二月初五的早上,用心向雍正学刚毅的岳钟麒却开始绝望。
官拜大将军的他,麾下统帅训练有素的大军达二十万之众,这志得意满的骄傲自豪,就仿佛是个拥有二十公分硕大无朋话儿地花丛高手。足可以藐视群雄。但黄梁一觉醒来,岳钟麒却发现大军的进攻疲软不堪,厚赏高官金帛美女的诱惑也不能唤醒雄风!彷徨恐惧无助后,无可奈何的他,唯有祭出“督战队”这样的狠招,可惜。督战队刀快,也只能起到一时一面之功,虽迫于无奈勉强进攻,却就如同霸道春药一样,一次无功后连抗药性都有了。进,前有练了九九神功的勤王军杀,退,后有虎视眈眈钢刀在手地督战队杀!很快,军营中弥漫着对督战队的强烈反感,将士们对军法道台的仇视目光。让岳钟麒大为慌乱。
第 3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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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1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18 章
岳钟麒雄心宛在,可冰火九重天都试过了,下面海绵依旧。
此悲哀,此惊惧,此绝望。实非濒死西门庆不能理解。
但岳钟麒毕竟不是西门庆这样的纨绔,熟读兵书深知战理的他知道,再强行进攻已是笑话,当务之急该担心的,是要防备凌啸看出破绽。阻止勤王军反攻!毕竟,阳痿不是太监,再怎么软晃晃的。岳钟麒也得想办法保留住兵马,说不定还有坚挺的那一天,但如果被勤王军割掉了,一切都失去希望!顾不得去考量麾下为何一夜间一痿至此,岳钟麒果断地命道,“传令下去,城外三营厉兵秣马严阵以待,城内诸营即刻进行哗变镇压演习,倘使勤王军敢于下城。外三营立刻担当攻击主力!”
“啊?哗变镇压演习?……喳!卑职遵命。”忧心忡忡的中军佐领一愣,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大将军是在无奈之下果断地行险,减兵增灶和空城计兼而并用,想在城内“佯乱”迷惑凌啸,同时用城外怠战现象好一点的三营来威慑勤王军,以期吓阻凌啸反攻!
计是好计,很适合多疑地人,岳钟麒相信,凌啸这厮在官场厮混这么久,能爬到令人脖子都仰酸的高位上,多疑应该是渗到骨子里面去了的,上当的机会很高!
所以,在中军佐领召集帅帐诸人火速策划行动的时候,岳钟麒并没有废神关注勤王军,而是决定抓紧时间自我治疗疲软症,一面命令督战队抓捕十来个昨晚离营军官,一面给雍正写了详细密报,将犯事军官和密报一块送往紫禁城。办完这一切,岳大将军才顾得上去看一眼城墙之上。
谢天谢地,多疑地凌啸上当了,勤王军没有乘机反攻!
其实,凌啸哪里是多疑而上当,他是不屑和岳钟麒争一时之快。昨日的京畿军战力虽然不行,那攻势,可也算得上是久而弥坚,但今天的士气却一泻千里,大家都是领兵打仗的,凌啸怎会看不出京畿军有了毛病?之所以不反攻,原因不在别的,只是因为,凌啸除了是个大官僚以外,他还是个大军阀!勤王军拼掉了一半左右,他地心里面疼啊。
从商出身的他,焉肯做赔本买卖?当初的种种布局,从邬思道转进盛京城,西直门公开宰康熙,长安街劫掠皇阿哥,到紫禁城暗偷新阿哥,无一不是为了从容逼迫,以最小牺牲代价和最大围困威力,迫使雍正地堡垒自内而崩溃。孰曾想,承乾宫乾隆老娘的一声惊叫,引发意外连环,为了拯救当时已经攻入东直门的一万五千勤王军,现在牺牲九千,凌啸还可以接受,但要他开展反攻再付出巨大牺牲,那凌啸是万万不肯干的。
城墙上虽苦,好歹也是划得来的PK,总比下城去遭群殴好过一千倍的!不到万不得已弹尽粮绝,凌啸决不出手,而且即使出手,他也不会往城里面反攻,而是突围。这种硬仗,全让勤王军一家去打去牺牲,当老子什么,也是黄土高坡嘎兹嘎兹出来的?!
“干你娘的,飞扬古的三万兵马哪里去了?!”
凌啸一边阴笑着冷眼旁观城内哗变,一面在心里面愤愤不平。
******
愤愤不平地,不仅仅只有凌啸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因为内疚和担忧火冒三丈。
消极怠战的,也不仅仅是京畿军一家,京畿军怕勤王军,还有人怕京畿军呢!
面对胤禵远在战场之外逡巡地“小心翼翼”。康熙已经忍了好几个时辰,良好的涵养和对凌啸能力的信任,才使得他苦苦忍到了天亮。渐渐地,他明白了,老十四打的是坐山观虎斗的鬼主意,顿时忧、惭、悔、急、怒五味俱全。钢牙猛咬之下怒吼着传胤禵晋见。他决定,给胤禵最后一个解释的机会,因为,康熙还搞不清楚,无视自己亲征决心而首倡怠战地是老官的那一套,但古往今来上武将招嫉地事情他们还是懂的,韩信、郭子仪常遇春累累皆是呢,凌啸也不差那点子功劳,当即就点头承诺和道谢,但他俩谁都没有看出胤祥的恐惧担忧岂是来自迷茫。是的,身为康熙最喜欢的皇子,老十三已经发现,这场大变之后,康熙地心态性情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但是在往哪边变,胤祥年纪轻阅历浅,不能眒窥剔透,唯有建议凌啸远离事端,万万不要一时义愤杀掉雍正授人以柄。
但很快,胤祥就发现自己实在是杞人忧天。歇息不到一个时辰,探马的回报已经到了,消息很是惊人。“~报!禀十三爷,勤王军占据的东城城墙炮声隆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内外接连开炮,可据我们观察,并无敌军向城墙上攀缘攻击!”
“~报!金帅,不好了,东直门阵地外三元里杀声震天,丰台、前锋、骁骑三营围着长城兵卒穿插围攻,十四爷向我军派来求援快骑!”
胤祥等人大惑不解,老十四没有按照自己给康熙的建议护驾北撤倒也罢了,姐夫地勤王军为何目睹长城兵被屠宰却不出击,仅仅提供炮火支援,难道……难道勤王军兵力大损?!
想到这恐怖处,老十三霍然起身,一脚蹬翻摆地图的架桌,决然令道,“全军起拔,金虎率绿营为右翼,急攻东直门,特廷率满营和征丁为左翼,速援朝阳门,救出驸马爷,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万良雄率两万满汉骑兵,绕袭丰台等营后侧,给十四爷解围即可,完成任务后不可力战,马上给爷消失在京畿外围,伺机把几个城门都问候一遍!出发!”
******
福建军的担忧却是多余。
这等待援兵地一天多时间,勤王军并没有再赔进去多少人马,只不过,他们实在是没有能力反攻罢了。
第 3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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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1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19 章
基层军官被主母们面授机宜而怠战的京畿驻军,自然不能给勤王军什么威胁。可这些好人再好,也得要严守某些职业道德,不进攻刀枪伺候已是极限,当然不会好到给勤王军当奶爸送粮送水送棉被地地步!两天时间,粮水还好说一点,饿狠了。死马肉勉强也能生吃,渴急了,积雪冰棱也能凑合着,但贼冷贼冷的天却是热量的杀手,一夜城头露宿,就能让人蔫上半天,何况此时已经一夜两天?!勤王军的体能消耗,虽能熬到老十四所说的三两天,可那却是会导致战力大打折扣的。加上长城兵地姗姗来迟,错过了救他出去地最佳时间。此刻的凌啸即使不恨,也不愿意冒巨大牺牲去汇合他们了,干脆把耳朵一捂,炮火支援了事,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家善骑射的披甲奴上。
至于他为何也向城内胡乱开炮?一句话。凌啸严重的心理不平衡!
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人格不健全,凭什么老子忍饥挨饿受冻?心理战,吓死你们!
熟料这一吓的效果,竟然让凌啸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给自己七吧驻。
天气事,
难揣度,
雨狂注。
网断电停,
欲走无伞没出租。
男儿不惧淋浴,
唯有手机堪忧,
自当塞内裤。
回家喜拿出,
(晕)……电池已短路!
明月狂怒:裤内皆可称为“机”,层布托庇于深处,何以天然安如故,独独人造会呜呼?!
凌啸抢答:天然的,是水货生产厂家,人造的,是水货。哎哟!谁打我?
可怜同情的,扔张月票吧,呜呜……
第三百九十三章 谢幕之至死不渝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这句话是胤禵对部下的激励,但却并不是他真正的心曲。
踏入东直门后所走的每一步,政治斗争的经验和觉悟都在提醒着他,无论自己以什么身份冲进紫禁城去,都会有着难以揣度的不妥。擒拿雍正这种事情,部将,大臣,路人都可以,唯有皇子不合适!
第 3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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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20 章
在连外臣建议内廷事都属越权的时代,雍正的罪功生死,除了康熙无人可决,这是森严封建王朝的铁律。更何况谁都明白,莫说雍正性格刚烈自尊,就是寻常拜祭过天地堂皇登基的皇帝,在尘埃落定的穷途末路上,是不会去接受羞辱的。而无论自杀和战死,胤禵都免不了动心忍性屠戮亲兄的嫌疑。这在别的王朝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追求父慈子孝兄俤弟敬的康熙处,就是关乎圣眷荣辱的大事。如果未来自己风头越劲,这根刺就刺得越深。
回头,回头,快回头!
可是,胤禵努力过,甚至努力得满脸泪流,理智都无法拉他回头。直到此刻,老十四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念念没忘的,是和雍正一母同胞最亲近的事实,而一直耿耿于怀的,是最亲的母亲和嫡亲哥哥的背弃。血缘越亲,期冀越高,失望就越大,憎恨就越深!
成长总是伴之以各种各样的痛苦。没痛苦何来成熟?父爱分薄母爱偏失亲兄成仇,胤禵就像一个宠爱得不到满足,优秀得不到认可地孩子,此刻很想去看看末日夕阳里的亲哥哥,或许还想以胜利者的姿态去炫耀凌辱,去怜悯送终。甚或去兔死狐悲,去请哥哥给九泉之下偏心的母亲带去“问候”!总之,胤禵的心情复杂得他都不敢扪心自问。他怕如果问了,会很疼,会忍不住疼得把心挖出来。
一个不敢面对内心的人,自然泄诸于外。胤禵狂暴地冲在大街之上,手持宝剑狂砍乱刺,在慌乱失措地路人兵卒中所向披靡,等他冲到东华门外,已是全身鲜血淋漓得血人一般。甚是吓人。巍峨的东华门门口,却已经没有敌人可以被他的样子吓唬了,树倒猢狲散,城破的恐慌瘟疫般传来,侍卫内监早已经作鸟兽散。剩下一个空洞洞的宫门半掩。
“~喔喔~冲啊!”朱红宫墙外的甬道上,是成群结对涌来不下万人的队伍,胤禵一看这些杂色服饰的家伙们,就知道是识时务为俊杰的王公大臣们,终于带领家丁门下反抗“暴政”拥护复辟了。老十四鼻子里面冷冷一哼。也不等裕亲王他们向自己走来,抬脚仗剑就率将士往宫内冲去。
宽阔阔御街,汉白玉石阶。煌煌然大殿,镏金大铜缸,一一展现在胤禵的面前,这些权利地位地象征,瞬间就唤醒了胤禵的称雄争霸心,顷刻就驱除了少年的恋母念兄恨!一时间,老十四酒醒似的后怕起来,猛然一回头,却早看见裕亲王他们和自己分道扬镳向西华门武英殿冲去。摆明是只攻占防务要地,不掺和内廷之事。
老十四顿时狠狠地骂了一声,“老狐狸!”
既是自己领衔,裕亲王等人也会咬定是自己领衔冲进了大内,胤禵就得要一肩担待起来,此时再去后悔后怕什么已是多余,不敢担待只会更让父皇瞧不起!
雍正却是回到了遭炮击残破的养心殿。
在十几个一样走投无路地亲信环卫下,手端一杯浓茶静坐在九龙壁下,望着目瞪口呆赶来的胞弟,雍正笑了。
“胤禵,终于是你来了。唉,也对,老十三不忍心来看他四哥死去,凌啸这家伙有邬思道帮衬得奸猾无比,只有我的傻弟弟会一门心思地冲进来。也罢,俗话说,生有爷娘死有地方,额娘已经死了,阿玛不会见我,弘时又被掳走,有亲弟弟送终,上天待我也不薄啊!”
胤禵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全身颤抖地哆嗦嘴唇,喃喃道,“……奉先殿……奉先殿……”
雍正放下手中官窑青瓷茶杯,哈哈一笑,“哦?你先去地奉先殿?哈哈,怎么样?十四弟,觉得壮观吗?皇阿玛的三十六个妃子一起上吊,何其壮观啊!……嘿嘿,反正他老人家早就十年没有临幸额娘了,呵呵,哥哥帮额娘杀掉所有狐媚子,你该高兴啊……再说,哥哥长久以来就怀疑,皇阿玛即使没有龙阳之癖,也有龙阳之心,要不然,他怎会留下一个让我这么难得收拾的凌啸?!哼,哥哥是讲孝道地,帮他老人家把不喜欢的女人全给杀了,清静啊。哈哈!”
面对比三阿哥还狠一次性屠尽母妃的哥哥,胤禵除了认为他已经疯了之外,还能说什么?现在的他最希望的一条,就是在自己已经派人去请的王公大臣们赶到之前,哥哥不要先自杀了。可要人死很容易,要让全无活下去希望的人活,却很有难度!心中这样想到,老十四口里叹息地挑话茬,“哥哥你做这么绝,又是何苦啊。文觉马齐等人暗害皇阿玛,难道不是他们自作主张?你是天坛地坛拜祭后登基的皇帝,皇阿玛最多是囚禁你,何苦呢?这样,咱们兄弟想想,一定可以找到办法遮掩,我已经命人封了奉先……”
“秦苟儿,宣诏!”雍正却一口打断了老十四。
“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有京师各府诰命夫人干涉京畿军务,朕逮十几人入宫,行以腰斩之刑。刑罢,一妇却未速死,以手沾血连书七惨字于地。朕退而心不忍。夫君王率臣民,当以仁为先,着自今以后,剔除腰斩于五刑之中,举国不得再用此不人道之刑!钦此。”
不人道你还用来腰斩人家?
胤禵苦笑一声,却见秦芶儿并不停止。再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检视熙朝当日之奏章,见江宁三民训导司衙门上奏之《贱民生计艰难折》,览罢泪沾满襟。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当一视同仁,着即日起,豁免天下贱民丐民惰民之贱籍!钦此。”
老十四忽地明白过来,哥哥是想通过这些他没来得及施行地仁政。告诉天下人,他其实可以当个仁君,只不过情势所逼,也来不及罢了!
胤禵正思量着,却听秦芶儿又宣一旨意。实实在在地证实了自己地猜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之初,迫于政荡不稳、强臣胁迫之形势,不得已殊格厚赏王公大臣以爵禄,倍增京畿驻军之饷银待遇。此诚为饮鸩止渴、虚耗国库之弊政!着尽废黜前颁之提拔、册封、加饷诸诏书!钦此。”
听到这里。雍正摆摆手令秦苟儿退下,再看向老十四的时候,不禁有些哀哀的不甘之色。惨笑道,“弟弟,哥哥也知道,皇阿玛绝对不会把这些旨意明发天下,不过是哥哥自我安慰罢了,你想要笑就尽管笑话吧。但笑完之后,哥哥在去陪额娘之前,有些事想要和你讲。”
亲哥哥哀窘到这个地步,胤禵也忍不住有些痛心伤怀。一面焦急地盼望王公们前来做个旁证,一面却泪水不争气地滴落下来,真诚地说道,“……哥哥,弟弟听着呢。”
雍正也眼角潮润,感慨道,“弟弟啊,额娘为什么帮我,其实并非不喜欢你,她曾经要我定要保你一世无忧安享尊荣,冲这一点,即使你在乾清宫百般为难哥哥,我也没有杀你。弟弟啊,哥哥的纸钱就免了,额娘在天之灵,鬼旅艰辛,你别忘了给她老人家烧点纸钱,平日里吃不完的鲜果鸡鸭,不要忘记在供桌上摆一下……额娘疼你呢。”
“哇!噢~嗷……呜呜……”胤禵毕竟是少年,听到哥哥人之将死地善言,哪里忍得住满腔悲苦涌上心头,嚎啕大哭起来。
见弟弟哭个不停,雍正傲然一扬头,“好了,你别哭了,哥哥是要自杀,可不看咱们血脉相连也得看额娘面子,绝对会在外人赶来之后再自杀,不会让你担负屠兄嫌疑的。有件事,必须在别人到来前,帮你做了,也是帮哥哥自己做了!来呀,拖出来!”
一声拖出来,就见两个侍卫自大殿上拽死猪般扯出一人来,胤禵定睛一看,忍不住大吃一惊。被绑得像是粽子一样扔到雍正面前的,赫然就是昏睡中的废太子胤礽,他们俩的二哥!
雍正看着老十四,眼光忽地有些柔和,话却有些冷意,因为他显然要做些残忍事,“弟弟,哥哥功败垂成,寄望于你了。我在大内曾见过皇阿玛的记事手札,上面已经排除了老八的继位可能,大哥、三哥死了,我也要走了,你剩下最强劲的对手,就是二哥了。今天我废了他,从这方面来讲是帮你的。”
胤禵心头狂震,废太子死而不僵,的确是自己地一大劲敌,借雍正反正要自杀人的手除去,当然好得不得了。
正狂喜之时,不料雍正却狰狞着脸,厉声喝道,“但是弟弟,你给哥哥听清楚了,你得保证,和老十三的竞争要公平,要光明正大,你是哥哥的最血亲,他是哥哥的最友亲,要是耍阴毒搞伤害他地性命,哥哥死了也化为厉鬼来找你!”
老十四大惊,只顾得拼命点头,到最后还发了一个毒誓,雍正这才饶过了他,一把抢过侍卫手中的钢刀,将昏迷中的胤礽抓起来,刀锋猛然向其胯下刺去,痛得那废太子剧痛而醒,哇哇大喊着痛声嚎叫。
不曾想雍正还不罢手,却也不像老十四预想的那样杀掉,而是刀锋一转而剐,竟然将胤礽胯下要害活生生割下。直到胤礽昏死后,雍正才提着那物事,笑着吩咐秦芶儿等人为废太子撒烟灰插羽管,愣是造出了一个皇族太监。
妙啊!阉割比杀要好!胤禵这才知道哥哥心思缜密,竟是活生生送自己一个救出废太子的功劳!
老十四正要拜谢,却见雍正举起那“小二哥”,满脸清泪。四溢,至情至哀地呼唤道:。“姑姑,我地黛宁姑姑,您看到了么,禛禛为您报仇了!姑姑啊,禛禛每日每夜都在想为您报这奇耻大辱的仇啊。凌啸他没有为您办到,禛禛办到了……姑姑……禛禛要走了,禛禛当初为保护你而组建的粘竿处也没了,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胤禵傻了。他是第一次听到哥哥竟然还喜欢姑姑,黛宁长公主,也是第一次明白过来,雍和宫粘竿处地组建初衷,竟然不是为了争夺帝位,而是为了和太子抗衡,保护黛宁长公主不遭太子的毒手!
想不到哥哥面临生死的此时此刻,竟然还想着为心爱的女子了偿夙愿!胤禵又惊又佩,刚刚想劝劝沉痛中至情至性的雍正,却见雍正不以曾是九五之尊的高贵,一下子跪倒在自己面前,痛声哀求道,“弟弟,哥哥求你一件事,请你务必帮我办到,好不好?”
“是照料弘时吗?哥哥放心,亲侄子我会……”胤禵知道即使自己不管,康熙也会保弘时一世平安的。不料,却见雍正摇摇头地看着手中的那团血肉,胤禵恍然大悟改口道,“我明白了,你是希望我把二哥的阳物送给黛宁姑姑,告诉她你帮她报仇了,是不是?这不难啊,只要姑姑不出卖我们……”
雍正面露喜色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毅然决然地说道,“不!哥哥求你把这肮脏东西送给凌啸,再让他拿去给姑姑,告诉姑姑是他自己报地仇!弟弟,我要你一生一世保守这个秘密,也要你一字一句地转告凌啸:黛宁姑姑一生凄苦无依无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最是无人真正疼爱于她,他凌啸要是敢负了我姑姑,忘记了照顾之责,我胤禛在地狱里要他十八代祖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股敬意再也忍不住,自老十四丹田肺腑生起。哥哥或许阴狠刻薄,或许杀孽深重,可换了任何一个不愿俯首认输的人,谁不如此挣扎一下?但仅凭最后的这点情深不渝,老十四就得敬重他!
胤禵竟是忘记了雍正有何办法让死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亢然挺胸道,“哥哥,你放心,凌啸有你这样的情敌是他的荣幸,若是他真的敢对不起姑姑,我老十四第一个就弄死他全家老小!”
突然,宫外脚声嘈杂,显然是王公大臣们来了。
分别的时候到了,老十四的眼泪哗哗流淌起来。
雍正却恬然地看着老十四笑了一下,猛然站起身来,看着跨进来的裕亲王笑道,“叔王,警告你家瑾虹,不得容不下我姑姑!”
裕亲王大愣,将死之人还威胁活人?正莫名其妙间,就见到雍正皇帝横刀搁在脖子上,仰天长笑道,“江山美人孰为重,沧桑难求长相依。东华一梦苦不堪,离去但见蝶依依。”
“~哥哥!”
“皇上,等等奴才!”
九龙壁,海棠树,十几蓬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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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到今天这一章,说句心里话,明月也知道自己又犯了忌讳,又犯了那些以为主角得敌人一定要五毒俱全、全无是处者得忌讳。但明月以为,人性复杂,瑕中有瑜,瑕不掩瑜。好人也未必不会和好人为敌,坏人也未必就坏得漆黑一片。所以,请原谅明月忍不住这样写众生百态。这四千多字,认同得砸张月票,不认同的骂几句吧。书评区因为明月的病冷清了好多,毕竟我回来了不是吗,给个建议也好啊。
第三百九十四章 书名为什么叫康熙末年?!
第 3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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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21 章
随着康熙帝连夜赶回紫禁城,康熙三十七年春的这场复辟大战,到二月初六的清晨时分,已是完全停止。但因为这次大战,清帝国所承受的伤害是巨大的,几乎遍及了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
凌啸望着损伤泰半的勤王军欲哭无泪的时候,整个北京城里,上万户因为炮战而丧失家居亲人更是欲哭无泪,那些战死的京畿军家属此外还担惊受怕!
而百官惊惧朝廷会不会追究接受“雍正朝”伪职,来一次大清算的时候,除了二阿哥胤礽抚裆痛哭外,有了机会的皇子们,无一不是常常从梦中笑醒!
等京畿驻军被西北风尘赶来的边防军所取代的时候,京师里面开始悄悄流传起,皇上之所以“舍近求远”不用福建军,乃是因为不信任驸马爷的流言!
而当史官惴惴不安地把这次大变定名为“戊寅之变”的时候,满朝文武私自揣度、翰林学士扣破脑袋,也想不出朝廷如何掩饰这大爆皇家丑闻的事件!
至于各地递上来的奏折显示,蒙古、西藏曾在戊寅事变期间悄悄聚集兵马,海上五国舰队谈判趋于强硬、罗刹开始不动声色增兵边境等等这些,朝廷各方连舔舐累累伤痕都来不及,哪有人顾得上在意这些边缘之事?!
凌啸是在意这些事的,只不过,他现在还有必须要更在意地事情。满朝衮衮诸公中。只有他一个人,打一开始就意识到了:“戊寅之变”对中国的影响,定将十分深远!
因为,受伤害最深的人,是康熙!
帝位失而复得!禁宫弹痕累累!军队死伤惨重!儿子一死一残!后妃全被吊死!君名大受蒙尘!盛世突遭重创!──康熙皇帝,如果他的心还是肉长的。那他肯定是不胜痛楚的,要不然,康熙为何把自己关在慈宁宫内整整五天都不肯出来?不是背着人和皇太后抱头痛哭是什么?!
谁,包括邬思道和凌啸在内也无法去预测到,康熙会受到什么样地心灵刺激,从而产生什么样的心理变化,进而对各人的个人命运造成什么样的命运福祸,最终对九州万方诺大帝国给予什么样的国运未来?!
五天来,凌啸在拢集飘零四方的亲人带领勤王军收殓烈士之余,最关心的就是康熙了。这不仅仅是亲情感情上的关怀问题。也不是凌啸自己个人命运的沉浮问题,是事关整个中国走向强大和没落的问题。曹操都说过,不忠不孝都不要紧,只要有才就好,可见才干韬略地重要性。而曹操敢于这么说。这么用人,那是因为他身处最高位,可以驾驭不忠不孝的人,但是康熙呢?康熙无疑雄才伟略,但谁能驾驭康熙呢?中国未来的走向。也许并不惧怕康熙不忠不孝,但要是康熙被“戊寅之变”打击得颓废保守,那可就真是要了凌啸的亲命了!
但这五天。凌啸每次进入满目疮痍的大内给康熙请安,太后都派人出来告诉他,皇帝心绪不好,拒见。
这就未免更加让凌啸发慌了,学过地心理学知识越多,他就越发六神无主,就越发对万余勤王军将士的牺牲价值感到怀疑,甚至在心底深处开始质疑当初决定勤王的决策,“邬先生。你怎麼不说了,接着说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那怕是咱们揣摩皇上的变化不准确,可我们把所有可能的心理变化都列举出来,也可以当作参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提雍正帝干什么?!”
邬思道忽地把手一摊,不胜其烦地斥责道,“二公子,所谓养移体,居移气,你既然以国家振兴这样地大事为目标,就该要好好体念一下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胸怀气度!不错,皇上经此大变会心绪急改,但无论他怎么改,你以不变应万变,待之以诚、事之以忠、伺之以孝就够了。只要当他意识到天下人都可能变心,而独独你决不会的时候,你地影响力就会与日俱增,到那时候,就算他变得颓废保守如物的凌啸马上摆出一副惊恐惭愧的模样,谁知道康熙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瞪大眼睛看着凌啸,缓缓收回手指在嘴唇上一竖,那意思,傻子也看得出来:“请保持安静”。
隆科多不像胤祥两个硬挺,早被打得心中哭爹喊娘地硬撑着,见自己千盼万盼解救自己的凌啸讪讪地站到一旁观看,心知他也没辙。隆科多一边苦忍疼痛。却心中对面露委屈地凌啸腹诽不已,驸马爷你算是不错的了,皇上对你已经格外给面子了,还晓得提醒你安静,哪里像我们没个警告,听着听着就杀人,劝谏两句就大棍子打屁股,最让人害怕的是,皇上还没有说好打多少下呢!
别人看凌啸,凌啸还在看康熙呢,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爷心,康熙却浑似没有听见儿子屁股上的闷响,眼神空洞地望着空气,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正想要仔细想想他是何心理状态的时候,不料身旁地岳父死命地扯自己的袍角,凌啸漫不经心地低头望去,却见裕亲王手势翻转,作出了一个九九的手势,顿时吃了一惊,老十三他们已经被打了快一百廷杖了?!
第 3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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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22 章
是的,三人已经被打了一百下,虽说太监们不敢下死手用力,但这都已经接近廷杖的极限了。胤祥巴巴地望着凌啸地时候,老十四还在一声不吭地低头想不通,父皇心气不好要出气这他们理解,可满殿的水货“忠臣”他不打,专打复辟功臣干嘛!受了不公正待遇的胤禵,刚刚在心里发狠,想要站起身来当庭和父皇理论,忽听见老十三和隆科多都长吁一口气昏死过去。顿时骇然惊心,一抬头待要惊呼,就看见凌啸杀鸡抹脖地对自己做着唇形……晕!
我晕!
别人是假晕,胤禵却真晕,他被自己地愚蠢给气晕的。老子太没才了!光顾着郁恨老爷子,却忘了“装晕”这一妙招,白白多挨了好几十棍呐!
******
朝臣们惊慌地一拥而上,有的推开太监去掐胤祥几个的人中,有的则跪在康熙面前呜咽请罢,有的则是在门旁疾呼传太医。
凌啸却扶了一言不发的康熙,见康熙居然自动迈开了腿,他赶紧斩钉截铁宣一声,“皇阿玛乏了,都跪安吧!让太医好生医治两位爷和隆大人。”
他搀扶着康熙穿月华门向御花园走去,不,应该说是凌啸随着他往御花园走去,可是还没有走隆福门,不晓得康熙吃错什么了药,一把推开凌啸,怒声吼道,“再用这种眼光看朕一眼,朕把你头发剃了,赶到五台山当和尚去!”
嗡地一声,凌啸彻底地懵了。
他和康熙自去年九月一别之后,虽是十几天前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毕竟交流太少,现在被他少有地怒气一威胁,已是搞不清状况了。心中不禁有些哼哼,我的眼光怎么啦?那柔和、那关心保准老尼姑都心跳!我凌啸哪点算不上贤婿?死伤近万地帮你复位!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雍正在京城内瞎搞,这次回来,不就是多了个屋子被炮弹打破。老婆全被杀了吗?破了花钱再修就得了,老婆死绝了再娶呗,旧地不去新的不来!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就听见康熙破口大骂,“你还看?!混帐东西,瞧不起朕是不是?可怜朕是不是?!”
凌啸一仰头,“不是!皇阿玛心中伤痛,儿臣又不是禽兽,怎么能不担心您?!内郁必得外泄,我们这些子侄辈的。不让您发泄,难道让不明白的外人承受去?”
康熙一愣,却瞬间火上浇油,益发暴怒起来,“一条一条地。啊?你晓得个屁!你给老子滚回去看看史书,天下之大,古往今来,有哪个做皇帝做到当鳏夫这么有突破性?!滚,滚!”
铛地一声。话已至此,第一回合凌啸大败而回,莫说邬思道所言之通江达海的川脉他没看见。连草木掩盖的悬崖也杳无踪迹,根本就是迈不开步子,一筹莫展嘛!
滚回军营的凌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也没有急着翻看史书什么的,那还用看吗?只有当皇帝当到一宫寡妇的,的确没有皇帝做到当鳏夫的,康熙这点倒是没有说错,只不过凌啸却是糊涂了。康熙的自尊心未免忒强了一点罢!
凌啸虽知道心理伤害的恢复需要时间和耐心,但更发现自己目前很为难。用漠不关心地眼神对待康熙罢,康熙一旦放在心里,将来吃不了兜着走,可关心他吧,瞧刚才他那自尊心当家的暴怒,现在又受不了他!无奈之下,凌啸只好一边用帽子扇风,一面高喊道,“小涛,小骏,邪门呐,邪门呐,快,快去请邬先生来!”
邬思道来得很快,静静听完凌啸讲述完所有巨细,哈哈一笑道,“二公子,谁说你没成功,呵呵呵,这一去抓到脉络啦!”
凌啸一喜,在刚才等候邬思道的间隙中,其实凌啸也用现代心理治疗的方法深思了一下,不过只有瞢昧的影子,现在他很想听听古代人精地想法,想和未来的思路从不同角度印证一番。不料,邬思道不是学心理学的,他仍是重操帝王心术的旧业,只不过,他的旧业实在是炉火纯青,让凌啸听得是瞠目结舌。
“呵呵,皇上说你懂个屁,这没说错啊,他是皇帝身份,比都不和寻常人去比,你当然就不懂皇帝们心中以何为伤,以何为痛了。平常人一夜夫妻百夜恩,死了夫人后,钟情地可以终生不娶,薄情的,要养儿持家的续弦罢了。可皇帝呢,再娶妻是必然,他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可是,问题来了,朝廷是有国史馆地,皇帝是有起居注官的,这一段鳏夫岁月得要永垂青史,为后来的皇帝们笑啊!”
胡涛一旁听着有些不以为然,“先生,戊寅之变丑事成堆,蝨子多了还不怕痒呢……”
邬思道哈哈大笑道,“是啊,有道理啊,皇上暴怒间只是给二公子举了这一个例子,这就告诉我们,蝨子太多了,好比是一条裤子破得前面开裆后面开门,怎么都遮不住丑,皇上他都束手无策,所以才烦得要死,一方面大加屠杀没用的翰林和御史,一方面恨不得想出家当和尚啊!”
“出家当和尚?!”凌啸猛然想起康熙威胁要自己当和尚去,但那是剃自己的头,有些不信地说道,“不至于吧?皇上那么爱权力的人,当初只说上天当玉帝,没说要当如来佛祖啊!”
“要你当和尚,公主们怎么办?!”邬思道很是兴奋,飞快地反问道,“再说了,要你落发皈依,城外的玉泉寺容不下你么?还把你赶到上千里外的五台山?是老皇爷出家的五台山啊,二公子!”
凌啸明白了,康熙是太执著了,如果说自己是下水道堵了没棍子想不通地话,呐康熙就是上厕所没带纸──想不开。正在对那种康熙皇帝撂挑子罢工的局面感到害怕的时候,只听见邬思道幽幽地说道。
“二公子,得小心啊。皇上打两位阿哥,固然是使不上劲的发泄,可也不能说,不是孤独无人知给憋得,但最怕的,就是出家念头老在他心头滴溜溜的转啊,转久了,就危险。他要是心灰意冷得连万里江山都不要了,还要大清朝下一代的强大吗?那时候,安稳是第一位的,你这激进权臣,留在朝堂的理由,可就玄了。今天,要你当和尚一说可以是笑话,倒也看得出,皇上在考虑如何安排你呢!”
邬先生一言既出,满帐心惊。
第三百九十六章 百变星君(二)
按照邬思道的分析,康熙此时无疑很颓废,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甚至搞不好颓废到出家的地步,如果成真,凌啸就会面临着一边玩去的结局。这结果,乃是从康熙的只言片语中管窥而来,说言过是非吧,却寻径辟里不能说毫无根据,说真是如此吧,却只是指出了康熙此刻的一种状态罢了,毕竟事情还在发展之中。
总之,凌啸在倒吸一口冷气之后,要是以他知晓的现代心理学观点来看,恨不得仰天长呼一声,“康师傅,世路本来就是很艰险的,而你是古今牛人,自愈能力也应该很牛啊,爆发吧小宇宙!”
可惜,就算凌啸敢喊,别人也听不懂。
倒是胡骏却冷不丁地感叹了一句,“爷,这就怪了,我随老夫人从山西回来的时候,爷已经进左家庄密道去了,当时我们担心得要死,老夫人更是连饭都吃不下,万岁爷知道了,还专门看望老夫人,我看皇上当时很正常,这些天带着长城兵行军理事,他也没有痛苦到想出家啊!怎么一回来紫禁城就变了呢?”
这真是旁观者清,一语惊醒梦中人!凌啸和邬思道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道,“强压!目标!……”
不错,两个人一下子明白过来,康熙之前不颓唐,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抢回志在必得决不放手地帝位。哪有时间去伤痛和烦恼,但如愿之后,这些就压在他的心头,心痛如割如环勒颈!现在想要让康熙安然度过这次剧痛,帮他去遮掩历史粉饰太平,凌啸是没有那种本事的。可目前阶段,让康熙找到些奋斗的目标,凌啸还是有办法的。不过,这事情需要慢慢来,一是给康熙一些时间收拾心结,一是凌啸要摸清楚什么可以转移他的伤悲。
凌啸正想和邬思道谈谈这个思路,帐外却来了七八个公主府中地家人,说是老夫人请他赶紧回去一趟。大母相召,连日来住在军营中的凌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向府中赶来。
回到府中,却不是大事,可对凌啸来讲却是苦事一桩。
戊寅之乱,凌啸虽是转移了阖府人丁到天津卫,可宅子里面却被洗劫一空。不要说值钱的摆设书画了,就是装饰傢俬器具也荡然无存,下人们睡上些粗毡布棉被的倒还能差强忍受,可金枝玉叶的欣馨雅茹与黛宁就很难凑合了,即使是大母。因为是内务府教习嬷嬷,那眼孔也是惊人的,即使是各王府福晋送来的一些缎织被褥。她也总疑着用过的不干净。
本来,这事情只能一方面等内务府织造新货上来,另一方面着蒋管家徐徐购置。不料黛宁一句话,竟然搅得大家异口同声起来,“是啊,凭什么放弃我们精挑细选用熟了的物事?去雍和宫抢回来!”
抢雍和宫,自然是得要凌啸这男人去的。三个公主没有一个觉得这不是理所当然,可现在地凌啸,看着叫嚷得最起劲的黛宁。心里却是好生的为难。本来,他虽然还没有告诉黛宁报仇之事,但雍正的遗言老在脑海里面滚荡着,凌啸再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他也实在下不了那个手啊!把心一横,傲气在他心中一涌,不堪忍受那种冒名顶替地郁闷,出口就道,“姑姑,你随我去!”
黛宁如何不知道,丢失的东西在雍和宫的可能性很小。她带头挑事情,无非是想把凌啸叫回来陪陪大家罢了,更有免得凌啸老窝在军营中,苦苦执著于康熙不召见的意思,此刻见凌啸不解风情地当了真,却也慌了,连连摆着小手后退道,“你去就行啊,随便夹几床被窝回来就可以了……”
凌啸这等身份上门去,不吓得人家连痰盂都不敢留才怪呢,夹几床被窝还轮得到凌啸出马?这句话顿时就露了马脚,欣馨是第一个忍俊不住笑出声来的,雅茹更是伏在她怀里咯咯地笑个不停,虽是没有捅穿黛宁和凌啸间地那层纸,但黛宁却羞涩得满脸通红,长辈的尊严颇受冲击,看得大母坐在主位摇头叹息不已。谁知,凌啸眼中遗憾一闪,心中冲动更甚,只是不好当着众人明言,随口道,“到二阿哥府上去索要,不是更加惬意么?”
黛宁的眼睛瞬间一亮,大母却面色一寒,思索片刻沉声道,“不可,去要胤礽地命我赞成,去要物什额娘不同意!啸儿,我格尔楞家讲究恩怨分明,废太子害我长公主,额娘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你不知道的是,二福晋……罢了,石玉婷虽是再三交待不要告诉你,唉,额娘就明说了,她在四公主那里给额娘出了一个主意,请王公大臣们的夫人出面,要京畿军军官们怠战,所以你才胜得这么快,要不然,想要换得雍正自杀,我们家报了大伯之仇,勤王军和福建军起码多伤亡几千人呢!”
这消息真是石破惊天。
三个公主固然是没有料到,凌啸更是今日才解了怠战瓦崩之谜,喃喃道,“这是大功劳啊,石玉婷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要是给皇上说了,废太子圣眷……蠢,还圣眷个屁,那有可能太监当皇帝……”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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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啸终究没有说出真相,他也渐渐成熟了。
古人都能做到尊重对手,来自未来的他,更能做到剖开人性去看待雍正的两面。说出来,既不能让黛宁自此对雍正改观多少,反倒白白浪费雍正的一片好心,倒不如就这样让自己有机会照顾黛宁。对雍正至情至性地闪光点是种尊重,对黛宁也是免予让她心绪烦乱地呵护。至于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自尊情绪,在懂得怎样去呵护女人层面来说,除了自私,算不得什么,毕竟。在山村里听到黛宁梦魇的那一刻,自己也决定开始收拾掉胤礽,只不过被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抢先罢了。
但黛宁却再也待不住了,坚持要和凌啸一起去胤礽府上,亲眼看一看他的模样。
胤礽的府上很是平静。显然,废太子成了公公地事实知道的人很少,关键是看老十四会告诉多少人,但凌啸知道,老十四绝不会放弃摒弃对手的机会,他肯定告诉了康熙。至于康熙,也是绝不会敲锣打鼓满街说的。
长公主和太子太师驾临,慌得这府上连忙通报和迎接。
微挺腹部的石玉婷,显然是清减憔悴了。这场戊寅之变中她也是折磨得够呛,一会儿是心上人凌啸被毒而疯迷。接着又是她的夫君疯在了大内,还没等她喘过气来,心上人造反的消息又让她牵肠挂肚,可是,当她挺身而出暗助心上成功之后。被送回来的夫君却成了残缺品,饶是她执掌后宫练出来的处变不惊,也着实是苦不堪言。
第 3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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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23 章
黛宁看在凌啸和大母的面子上。对石玉婷地万福没有失仪,一扶之后却也不理她,径直向后园主院走去。一看回来,黛宁泪痕斑斑地掩面而泣,七,不读国史,当然不晓得我满族入关前就不禁改嫁,实话告诉你,皇祖母当年连太后下嫁的国诏都写好了,不是考虑到入乡随俗,早就发了!”
我只说有难度,没说不赞成啊?!凌啸大感委屈,却忽地猛然心中一动,康熙今天莫名其妙发飚的根源是什么?
心思一闪间,他脱口而出道,“皇阿玛,您说的全是儿臣心里话,我绝对支持您的一切决定……只不过……只不过,民间改嫁的人是很多,可世俗风气如此,她们名节受损,贞节牌坊……”
“~轰!”康熙猛然双掌推翻了玉制九开龙腾东海屏风,爆喝一声,“贞节牌坊算个屁!为一点虚名,难道就不让人翻身过活了吗?!”
贞节牌坊?!虚名?!
侍卫们不知道殿上发生何事,纷纷冲了进来,满地玉碎直滚中,凌啸却晓得了,自己一句话试奏效,康熙,是在借石玉婷的酒,浇自己心中的块垒!
名声之累,累得康熙不堪其负,待到这些烦恼困顿如潮水般漫过大坝,泻流下来的,就是拿石玉婷个人命运来说事。其实,他自己在乎君王名声地压力,却苦思多日不得遮掩之法,如同大坝之内黄水漫漫,正处在临界点上,不打破桎梏一样的大坝,康熙就没有出路。但出路,康熙已经找到了,那就是务实不务虚,只不过他浑然不觉罢了!
第 3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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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24 章
凌啸正激动得全身战抖,哪里肯放过这个把康熙往正确道路上引导的机会,当即对着康熙一拱手一躬身,一副如谒神灵的虔诚,正色拜道,“皇阿玛一言,道尽世事务实不务虚的至理,儿臣终生受益!”
大家正茫然地望着康熙,只见受了吹捧和鼓励的皇帝眼中精光一闪,却又瞬间暗淡下去,叹道,“唉,当年,曹操面对世俗繁文缛节虚名虚礼,提倡通脱(随便),朕若也这般,岂不是让后世人以步曹操后尘视朕?!”
大喜之下又大失所望,凌啸差点是一口鲜血喷出,恨不得上前抽他七化传承,诚天地先前所未料到,故人间除生死代谢、弱肉强食地铁律之外,便有了欢与苦,此已非上天所能驾驭帮助,唯有求诸己身。”
这有点跑题了啊!康熙一见凌啸不再接着认可自己了,看得有点漫不经心了,但很快,一段白话让他别有所悟。
“所以,阳光底下所有的痛苦。有些是能解救地,有些是不能解救的。不能解救的痛苦,把一切交给逝水流年,忘却!而能够解救的,无须管贞节牌坊。解脱为先,弥补继之,如实在无法弥补,拼尽其能加以超越,以更加闪耀地光芒。盖过瑕疵。世人景仰高山,不也常常只看巅峰?倘若有人责难其山涧沟壑很矮,那这人不被当成疯子。也会被看成是吹毛求疵!既往看太阳,对上面的暗斑大为不解,皇阿玛之言,也让儿臣豁然解开一长久疑惑呢:世人之中,何人谓之不光芒万丈?!儿臣愚钝,如有入魔着相之处,望皇阿玛训示。”
康熙拈信寻思良久,脚上却不觉走到窗前,眯眼向朝阳看去。不能说凌啸的运气不好。或者说是康熙的运气更好,虽然他这样裸眼看太阳的方法不太好,看得不甚清楚,但康熙毕竟是有点老花眼之人,细麻子、微翳子都不缺,太阳没斑都会被他看出斑来呢!
古人求道为学,讲究效法天地,康熙一见太阳都如此,对自己地苛求立刻就松了三分。不过,他终究是喜好完美的人,稍稍放下桎梏后,如果允许自己解脱为先弥补在后就算完事,那只是自欺欺人的“自渎”,绝不是他的性格!
如何超越前人前己,到巅峰、到光芒四射,已经成为康熙一种自渎包袱下的强烈冲动!
“呵呵,这小子想劝慰朕,还居然偏偏说是朕让他悟地。嘿嘿,超越两个字可是你说的,超越,超越……”
不管是康熙本自己想解脱,还是凌啸的话当了催化剂,总之,暂时得到解脱的康熙十分兴奋,一面激动又叫劲地自言自语,一面心中倍感凌啸的贴己知心,顿时横跨大殿,准备把凌啸叫醒开工。
毕竟,凌啸叫嚣地“超越”给康熙接受之后,那就不是说说而已的事情,皇帝要超越的目标,说出来都磨死人,首先要磨的就是凌啸自己了!日上三竿还不去搞事,超越是睡出来的吗?!
但康熙刚刚跨进西暖阁,就听到一个含含糊糊地声音在梦呓,“福晋,不行,不行……”
康熙大吃一惊,望着这个呼呼大睡的家伙,不晓得凌啸是在说自己改嫁石玉婷的决定不行呢,还是在做着对自己儿媳妇不堪地春梦说不行,总之,康熙觉得凌啸口角的涎水很是刺眼,因为那让他老想起垂涎三尺这个词汇。不管自己最终嫁不嫁掉玉婷,凌啸这家伙是想都不要想的,毕竟,天家脸面在其次,关键在于,那样做,岂不是救了媳妇苦了女儿?!连康熙自己都在为凌啸庆幸,庆幸他说的是“不行”,要是说的是“行,来吧”,康熙自己都不晓得会不会狠狠揍他一顿。
好在,康熙也的确变得通脱了些,在忽地记起自己也好像梦到过石玉婷之后,他很快就释然了。毕竟万恶淫为首,却是论行不论心的,自己看上的儿媳妇,没人景仰是没天理的,凌啸和自己兴趣意识相近,梦到一下,连圣人都不会怪地。
一眼看到手中信纸,康熙的思绪又回到“超越”上来,马上伸手就去推凌啸,“起来,起来,快点起来。”
凌啸没敢在黄绫榻上睡觉而匍匐一晚上,加上绞尽脑汁写信,自然是没有睡好的,一转头埋进臂弯,咕隆着道,“姑姑,让我睡一……”
叔可忍,婶不可忍,康熙终于怒了。
他拿着那本写了信的手札,在凌啸脑袋上狠狠地拍下去。
“睡?!姑姑?睡!姑姑?啊?!”
第三百九十九章 百变星君(五)
不管是谁,有床不能睡,无疑是会有怨念的。
只不过,凌啸的怨念的表现形式,是做了一个超级淫荡的梦罢了。在这个梦里,他被四五个皇阿哥府的福晋,绑在床上百般花样,累得他筋疲力尽酣然入眠的时刻,黛宁姑姑却冲了进来,拉着要他赶紧逃跑,说是外面竟然还有十几二十个师奶们在排队呢!谁料到,本待赖床的凌啸,睁开眼赫然就见到一个瘦瘦的麻子,正怒气冲冲地等着自己,赫然就是康熙皇帝。
自紫禁城修建三百年来,不是皇帝却有缘在乾清宫做春梦的,凌啸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只不过眼前,本是撇眉毛的康熙一下子成了竖眉毛的时刻,凌啸是无暇考虑这种荣耀的,他想起了自己最后的呓语。要不是晨憋阻挡了尿路,这一刻凌啸就差点吓得尿裤子。
懵懵愣怔之中,康熙已是咆哮起来,“你个混帐行子,难道你每天起床的时候,都是要黛宁来推你喊你吗?难道你没有丫鬟,没有小厮,没有夫人?要不要朕给你调去百十个,或者再让你娶上十七八房小妾?!啊,回话!”
怎么办?!
装傻,不是凌啸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不知道康熙还听到了些什么,见招拆招才是最稳当的。脑汁翻腾间,他当即摆出一副惶恐兼委屈的神情,对康熙大跪在地。颤抖着声带说道,“皇、皇阿玛,儿臣不敢!也……也不是地,自……自从在柯家庄那一晚之后,儿臣还是直到昨天才见到长公主,她还问我有没有每天到大内给太后和阿玛请安。一时间夜有所梦,以为是长公主催促我进宫请安……”
第 3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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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25 章
凌啸十分狡猾地提到柯家庄之后,康熙不由得一愣。
他记得柯家庄那晚上,自己凌啸去要钻地道,当时康熙就亲眼所见,黛宁是和这家伙住在一起,却是各居一厢房严守礼节,顿时,康熙猪肝色的脸上,立刻布满了尴尬。
不过。康熙生这么大的气,一方面是被自己的鳏夫现状给刺激的,一方面是“爱新觉罗家上辈子欠你女人啊”的心理严重不平衡,更重要地,却是目前“超越”事业的需要。
黛宁老跟着凌啸四处跑。之间的暧昧,康熙不是不知道,可他能容忍的,也仅仅是暧昧而已。深知人心得寸进尺的康熙皇帝,晓得绝不能在此事上松口。不松口就是一道紧箍咒,会将她俩限制在暧昧上,即使其间偷偷摸摸有了什么。这姑侄也绝对不敢去要求长相厮守,而只要不敢长相厮守,凌啸就可以少掉很多弹劾事端,这对欣赏他提出“超越”概念,并把这概念当成解脱理由的康熙来说,很重要!现在的凌啸,可不能有闪失!毕竟,怎么超越法,康熙自己还停留在封建帝王仁爱教化的那一套上。他花了三十七年时间才搞出了个康熙盛世,掺了很大的水分,才能自欺欺人地,勉强和汉唐盛世相提并论,超越,没了凌啸这首倡议者,康熙难免没信心。
尴尬中,康熙面色一寒,恶狠狠地说道,“想做大事,就要有所放弃。黛宁,朕可以继续不约束,但朕跟你最后说一遍,别逼得朕把欣馨四人逐出宗室,却赐你爱新觉罗之姓!滚起来,跟朕去慈宁宫请安!”
凌啸大吃一惊,康熙这可的确是一狠招啊,一招出手,自己就又成了另外一个倾慕黛宁到死却不可得地雍正!不过,他也听出了康熙只是警告自己不要太出格的意思,心下却忍不住一阵美滋滋的,毕竟,由完全不许碰,到不许明目张胆地碰,其中的进步好大啊!
于是,深感自己赚了的凌啸,一路上竭力奉承打趣,把个本拉不下脸地康熙,倒也不时逗乐了两三次。只是,除了凌啸,谁也没有不能感受到他的后怕,乖乖,得亏老子没有叫嚷出迟姗姗的名字!不行,一定得要想办法,消除这个隐患,要不然,一旦事发,康熙岂不是要把自己打得死去活来?
整个上午,太后却以小腹旧刀口隐痛需要凌啸检查的理由,把凌啸留在了慈宁宫。
康熙孝心不改,嘱咐一声凌啸用心,便向南书房去查阅御览藏书,寻求“超越”妙方去了。太后对新任慈宁宫总管柳思原耳语一番,命他赶紧去请科尔沁贝勒腾库雅布入宫之后,见凌啸打量着满殿的太监宫女,双手轻轻掀起明黄镶蓝地礼服,和声唤道,“啸儿过来。”
五天来,想尽各种办法宽解康熙而不得的太后,一眼就看出了康熙今天的变化,欣喜之余,看向凌啸地眼神就不免格外的惊异:凌啸对康熙的影响力,远超了自己这个皇太后!这如何不让她赶紧留下凌啸,想要找机会旧事重提,废除因戊寅之变暂且搁置的蒙古减丁。只不过,戊寅之变后宫中大换太监宫女,这些京西各园林调来的新人,背景来历不明了,太后也不敢公然高谈阔论,还是老老实实地露出小腹让凌啸上前,期望能近身低声交谈。
凌啸却也有事情要问,一面假装仔细观看太后的白肚皮,一面先给太后吃一粒定心丸,“皇祖母放心,戊寅之变时候,蒙古曾有四五个部落聚集兵马,后来虽是散了,但这件事情上书房已经知道,在朝局没有完全恢复安定以前,上至皇阿玛,下到理藩院,没有人会贸然行事的,减丁之事,起码可以拖个半年以上。”
太后被凌啸的冷手冰得一颤,见他竟然敢在自己白皙皙得肚皮上摩挲,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忽地一眼瞅见竟然有丝丝卷曲黑细若然隐现,顿时大羞地放下袍服,“哀家没事了。你说说看,如何才能一劳永逸,让朝廷废除减丁?”
凌啸大失所望地收回手。他倒不是要吃太后地豆腐,只是一晚上伏案而眠全身发寒。又没有吃早餐,冻得是两手亲疼,有个热肚皮捂捂手,自然是公私兼备了。看看满脸通红地太后,凌啸笑道,“一劳永逸的办法不是没有,各王入京,改土归流!只不过,这一法子,皇上很乐意。蒙古王爷们不乐意罢了。”
太后也是心知肚明,法子的确是一劳永逸,只不过蒙古王爷们哪里肯放弃在一方草原上的作威作福,到京城里面当空桶子?正待要苦笑一声,却听见凌啸提醒她道。“皇上经此大变,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没有性情大变,但孙婿可以料定,皇阿玛迟早会强力推行改土归流。蒙古铁骑,离北京太近了,现在又成了内陆疆域。辅助抵御外敌的功能早已经消失,不仅南胁京师安危,而且西向、北向地危及西疆北疆两省地国防大计。他老人家是断断不能忍受卧榻之侧他人酣睡的,更不会长久忍受如芒在背的威胁,这一点,还请太后在子民福祉和王爷们略受小损之间,做个好的抉择。”
皇太后大吃一惊,她实在分不清这是凌啸的意思,还是康熙的意思。本来。她只在乎的是科尔沁一部的子民,现在听凌啸的话意,竟是搞不好整个蒙古各部族都会掀起腥风血雨,要么维持现状减丁,要么俯首改土归流,要么和整个中原大战一场决一雌雄!
凌啸知道太后必定会吃惊,这一点,目前还是凌啸自己的意思。
他也从康熙今天地精神面貌上可以推断出来,自己熬夜所写的那封信,作用不可谓不大,康熙已经开始自愈了,甚至还有比以前个性更加强悍的趋势,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次把对黛宁的立场挑明。但康熙毕竟只是在自愈当中,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给自己一个出路才接受“超越”的,三分钟热度地事情,见得还少吗?凌啸这次把蒙古问题当太后的面提出来,固然有对日后“外蒙古独立”事件的愤懑,也有目前蒙古政治体制威胁国家安全稳定的迫在眉睫,但更多的,凌啸是想借着这件重大国策,一来看看康熙是不是真地向好方向发展,另一个考虑是,他需要一次让康熙成功搞定这件大事,坚定他的志向,增强他的信心,如此一来,即使以后其他方面稍有挫折,康熙也会保持良好心态。
太后糊涂了,也恐惧了。即使她嫁鸡随鸡,可体内也流地是成吉思汗的血脉,略一想像,就被蒙古子民面临的浩劫所不寒而栗,中原乱蒙古兴,中原稳蒙古滚,中原强蒙古遭殃,这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宿命!
于是,腾库雅布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令人吃惊的一幕,也听到一句让他瞠目结舌的话。太后一把掀起明黄镶蓝礼服,将凌啸两支冻得通红的手塞到肚子上捂住,心疼地说道,“乖乖好可怜,怎就冻成了这样呢,来,祖母给你捂一下。你回去给丝儿说一声,让她到慈宁宫来看看哀家,哀家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她,也不知道给孩儿制双手套。”
腾库雅布望望就搁在太后身边的手炉,再看看求手炉求肚皮地凌啸,心里面强烈地鄙视着他,但更让腾库雅布心中不宁的是,在明显是招自己前来谈论科尔沁减丁事宜的时候,太后这样对待凌啸,是不是有些过了,如果有一日凌啸和自己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她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啊?
但凌啸实在不可得罪,腾库雅布满肚子的嫉妒却不敢表露,刚要大大方方地向结拜兄弟凌啸招呼,却只见一个小太监飞一般地跑到殿外,叩头大呼道,“启禀太后,不好了,皇上、皇上在南书房龙颜大怒了,熊赐履等一般大臣和皇上说着说着,不晓得是那句话说得不对皇上胃口,皇上气得连书架都掀翻了十几个,说要召开朝会。张相怕出事,让我来请驸马爷过去解劝一下呢。”
凌啸顿时冷汗一冒,赶紧抽出手来,满脑子都是浆糊。
康熙好不容易平和振奋起来,这又是怎么啦?!
第四百章 极左康熙
张廷玉和陈廷敬、佟国维三人本在另外一边的上书房接见官员,刚听到新的行走尹泰的慌忙汇报,本来还不太相信。今日在南书房主值的学士,是吏部尚书熊赐履,乃是和李光地齐名的理学大宗,连上书房行走尹泰都得恭称他一声先生,恭敬事君的造诣,圆中带方刚柔并蓄,平日里圣宠很隆,上次他和凌啸闹矛盾,康熙还护着他来的,怎么可能突然惹得康熙大怒呢?可南书房的怒吼一声高过一声,很快就传到他们这边,四人自然是坐不住了,康熙昨日杀言官御史打阿哥的事情,他们都是记忆犹新,生怕康熙一怒杀了尚书,连忙过来看个究竟。
谁知道,在门口只是听了一句话,四人全都不由得收住脚步,一步都跨不出去了。
“皇上,请恕臣冒死进谏,二福晋纵然是犯了七出之条,可以杀,可以出家,却断断不能休掉改嫁!”熊赐履铿锵地说完之后,笃笃地在房内叩头不止,看样子是真的在死谏。
张廷玉等人立在门外四五步,全都面面相觑地在心中吃惊。熊赐履的道学面孔,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平时就古板得像是他乃朱熹再世,《大清律》中的逼迫寡妇改嫁者流徙三千里这一条款,就是出自他的手笔。现在听到康熙要把儿媳妇改嫁掉,那还不像是要嫁掉熊赐履老娘一样啊!看来,今天不是熊赐履惹了康熙。分明是康熙在捅马蜂窝嘛!
凌啸赶到地时候,南书房门前,已经聚集起了好多官员,大臣章京侍卫的一大堆。众人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一面摇着头地默然不语。废太子没死,康熙却要改嫁二福晋。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惊天波澜,但谁不拥护根深蒂固的世俗立场?尤其是听到熊赐履在南书房内引经据典,把康熙驳斥得只能直喘气之后,哪怕是最喜爱拍马屁求晋升的人,也不敢在这件事情上逢迎康熙。
早说了难度很大的,康熙怎么还是不听劝?凌啸也被这种情况给弄懵了,看他早上还要自己暂缓透露出去吹风,现在却自己找了个最道学地死古板打擂台,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是自己率先认可他的强悍个性,让他嚣张起来?可要是那样,他应该朝“中庸之道”那样的阉割血性的东西开炮啊。
他决定进去介入,和张廷玉几个微微一颔首之后,刚想进去。却听康熙怒吼一声辩责道,“你开口程朱闭口程朱,程颐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那他侄儿媳妇怎么改嫁?哼!朱子引用此言,不过是借喻士大夫不要失去忠节。汝竟迂腐至此,光求旁枝末节!孔夫子说不食嗟来之食,你是不是要朕赏赐的俸禄全部退回。自己种田糊口?!读书读到道学,真可悲……你还磕?……慢慢磕吧!天大孔大之外,朕最大,你管不着!”
话声一落,满面怒容的康熙出现在门口,却不就走,“吼哈”“吼哈”着对那两扇紫杉木门一顿猛踹,直到雕饰精美的门稀巴烂了,康熙这才不给众人一个眼黑地扬长而去。
想不到康熙发怒的模样竟然可以到这种地步。凌啸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众人连忙跪送中,凌啸拿眼睛往南书房内一看,只见熊赐履已是瘫倒在地上,头已经磕不下去,愣怔怔地发呆,尹泰等人马上跑进去扶起熊赐履,不料这位尚书醒过神来,猛然间用老男人的嗓子嚎啕大哭起来,也不服输,誓将道学进行到底,兀自呜呜地号召喊着,“皇家脸面即将涂地啊……前明都没有公主郡主王妃再嫁地记录啊,各位同僚,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啊……老佛爷啊,老皇爷啊,你们在天之灵看看啦,给皇上托梦提个醒啊。”
“难道又搞一次百官自缢谏阻?”站在凌啸身旁的陈廷敬,哑然张嘴叹息一下,咕隆一声摇着头走了,显然是不准备掺和的。凌啸却目瞪口呆地愣在当场,为什么要说“又”呢,陈廷敬说的“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有过朝臣上吊谏阻的事情吗?!
凌啸赶紧随着陈廷敬来到上书房,把他这经历了顺治、康熙两朝地元老请到一旁打听,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竟是瞠目结舌,百官自缢谏阻的事情,陈廷敬已经经历过两次了。顺治十八年,陈廷敬中进士入翰林院,就亲眼目睹百官死谏顺治,不可将弟媳董鄂妃封为贵妃。失败!康熙十年,康熙和朝夕相处的一位姑姑情愫难舍,竟然异想天开要封为妃子,百官以死相谏,后得孝庄干预,成功!
听完这些,凌啸忽地涌出一个念头来,难道康熙如此大怒,是想要娶石玉婷?!要不然,掌握了大权的他,尽可以悄无声息地把这件事情给办了,谁还敢找他问个清白,何苦和道学迂腐先生们打擂台?摇晃着头,凌啸却又不敢相信这推断。他刚才还劝自己要做大事必定有所牺牲的,康熙再怎么喜欢和同情石玉婷,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干啊!
他被今天地一系列情况搅得昏头昏脑,正想回去招邬思道商议揣摩一番,就见到乾清宫大殿里快速跑出来三个太监,准备静鞭的准备静鞭,飞奔传旨的传旨。康熙竟是真地说到做到,竟然下午要开朝会了!
“驸马爷,皇上赏膳,召您进去呢。”
朝会还没开始之前,虽然好多人争着给凌啸献殷勤,但凌啸却不用“蹭”别人食盒里面的自带饭菜了,在乾清门众人的羡慕之声中,被康熙先行宣到了东暖阁里。御膳监太监穿插上菜中。康熙显然还怒气没消,面对着诺大桌面地山珍海味,却没有什么食欲,搞得饥肠辘辘的凌啸也不敢放开肚皮大快朵颐。
闷声吃了不到十几口,康熙放下蓝玉象牙箸,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话。“没大局啊,没计划啊,没章程啊!”
凌啸刚刚夹起一片熊掌肉,被他这番话堵得没法开嚼,略一沉思,不禁有些兴奋,难道康熙在考虑“超越”大事不成,马上放弃熊掌,却旁敲侧击地问道,“皇阿玛还在生熊大人的气吗?儿臣以为圣体要紧……”
康熙却抬眼定定地望着凌啸。说道,“枉你几次三番对朕说要革新变法,朕是在回思你这两年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想来看去,却没有看到你搞了些什么于大局有裨益的措施。朕……有些失望。”
晕,寻我的毛病?凌啸这才知道他是在想这个,心中顿时大为不服。大局被你掌得死死的,老子带着镣铐跳舞,哪里敢碰大局?有胆量换个位置试一试。说不定你还不如我呢!但凌啸转念一想,竟是大为惊喜,康熙绝对不会没事来品评自己没作为地。他竟然是在考虑革新变法之事,这个好苗头可千万千万不能打击了!
不过,鼓励归鼓励,但凌啸在官场宫阙混了这么久,好歹也是明白些进谏艺术的。吹嘘自己有好多革新思路等待皇帝支持,或者一点点启发康熙自己去悟,这两者之间,片刻间凌啸还没有想好那种方式更好,对自己更安全。一犹豫间,康熙却已经自己说下去了。
“朕翻遍古书,修养生息,重农抑商,减赋教化,压制兼并,惩治贪官这些招数,历朝历代都在用,是圣人的所谓王道,但朕发现,这王道,朕基本上是已经搞到了极致,和汉唐并列一下尚可,要把它们远远甩到后面,似乎不行啊!”
凌啸饿着肚子洗耳恭听,一愣一愣的,到最后,听到康熙的大志,竟然要把汉唐都甩到后面,而且还是甩得“远远”的那种,竟是吓了一跳。牛啊,康熙爷,说你的强悍是“自尊自信自强”,两句一称赞,你就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嗯,朕一定要找到,也一定会找到超越的办法,超越到后人提到康熙年,对汉唐都不好意思提!”
康熙怎么忽然间好大喜功到放卫星的地步了?
看康熙他的胃口,不整个老美那样地超级大国出来,退而求其次,也至少得弄个日不落帝国让他玩玩,不然还喂不抱他呢!凌啸都差点哭出来了,也有些冷静下来,老岳丈,人家都进入资本主义了,你只是个封建帝王啊,以这种光和汉唐比的觉悟,如何与人比拼?!
第 3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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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26 章
不过,康熙很快就让凌啸见识到了他的觉悟。
“啸儿,朕今日到南书房细查典籍,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古往今来的变法,最成功只有一个,商鞅变法!王安石,张居正和他一比,哪里算得上是变法,分明是变戏嘛!他废井田、开阡陌,愣是把国家地田土,全部分给了私人,还许买卖,动作之大,力度之深,岂是王张两人玩弄些赋税小巧可以比拟的?看来,朕也得要想想,有没有这种翻天覆地变化方式。”
凌啸悚然而惊。商。鞅变法其实是奴隶制变向封建制度,这种观点到了马克思主意传到中国后,才被史学家认识到的,康熙虽没有这种政治经济学的观念,却也能朴素地看出些本质区别来,康熙的学识还真不是盖地。不过,现在的凌啸却不敢瞎赞同了。开心就好康熙自愈的过程走向地偏激,只有极左的胆子,没有极左的见识,那是要惹乱子的!别搞得中国大乱几十年,等自己收拾消停,青春韶华已经逝去了十之官之地的上书房变得有些不伦不类起来,难道是要打仗了不成?!但百官却心思不在打不打仗上,而是都偷偷望了一眼凌啸,心道,没赶上打仗的都大加封赏,升官的升官,换肥缺地换肥缺,封候的封侯,那凌啸这浴血奋战的,该要如何赏才行?!
******
康熙却没有接着赏下去,话锋一转,依然背对着众人,缓缓地把上午南书房之事说了出来,“……嗯,熊赐履既然如此不通,凌啸,此建议是你向朕提出来地,你说服他吧,也让百官听听!”
~嗡!
一时间,大殿之上就像是千只苍蝇聚会,全都小声议论起来,原来那个改嫁阿哥福晋的主意,竟是凌啸给皇上提出来的!馊主意!馊不可闻!
凌啸已是被康熙地这句话给惊呆了。看到前面的裕亲王向旁边膝行闪开,后面的老八慌忙悄悄移腿后撤,就知道自己竟然被康熙给当众卖了!熊赐履气赳赳地螃蟹般来到中间,全身发抖地一指凌啸,怒声斥责道,“驸马爷。你、你竟然置皇家颜面于不顾,置招揽天下读书人大计于不顾,教唆皇上行乖戾偏颇之举,实在胡闹,老夫万万不能任由你蛊惑皇上!皇上,请皇上紧记圣人之道,亲君子远小人!”
康熙没听见凌啸的反驳声,不容置疑地道,“凌啸,讲给熊赐履听一听!”
凌啸却是火冒三丈。你惹出来的事情,凭什么要我擦屁股?后来的当年,哪怕是有了辛亥革命民国西风渐来地基础,鲁迅都和遗老遗少舌战笔供了几十年,老子就算说破口皮子。也搞不定这些老夫子啊!但康熙已经栽赃到自己身上了,凌啸不应付两句实在是不成的,可改嫁之事涉及到的原则是男女平等和自由,那可是自古以来任何经典都找不到依据的,而且还要不泄漏出胤礽已成太监的丑闻。在诸多的限制之下,凌啸如何与他们辩论?!
一筹莫展之下,凌啸不愧是大学里面选修过辩论的人。脑袋瓜子急中生智,笑道,“熊大人稍安毋躁嘛!若是你再瞪着我,让我说不出话来,本驸马就给你一个大耳刮子!”
百官全都傻了,当即涌出来十几个老头子和熊赐履并肩而立,怒视凌啸,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这里是乾清宫,虽是被你的炮弹打出了大窟窿。可它也是皇上的地盘,国家地宫阙,不是你发飙放泼的地方!
康熙也被凌啸的狠话给惊了一下,猛然转过身来,却一看气得全身发抖的熊赐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下连凌啸都愣住了,自己都还没有开始绝地反击,康熙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康熙却不是对凌啸有信心,一时不慎笑了出来的原因,是因为他还没有放下凌啸地笑话。他转身看到熊赐履和一帮道学在哪里气得发抖,忍不住想起了那句“装B”,马上不禁联想到,乾清宫真是群B林立啊!以至于,早已经几个月没有沾女人的他,看到老夫子们脸上的纵横老泪,都想到些不雅的液体上去了。
“不得放肆,说!”康熙好不容易收起联想意淫,冷声喝道。
王公大臣们都看着凌啸,一个个捏汗的捏汗,幸灾乐祸地幸灾乐祸,看他如何打赢这场绝对不可能胜利的口水仗。那些府邸挨过勤王军炮弹的,更是等着看康熙地下场,看凌啸的下场:输了,凌啸就是天下闻名的小人,是皇帝应该远离的小人。
凌啸却已经胸有成竹了,傲视一眼群臣,亢声道出一番话来,“熊赐履,你听好了,皇上之所以要石玉婷改嫁,乃是因为石玉婷有大功于国家,却有大过于天家。她的过失,乃是皇家的事情,皇上完全可以用七出之条,将她休出天家,那就是杀掉或者出家。不过,石玉婷的功劳就摆在那里,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熊赐履人一愣,冷笑道,“她有什么过失?”
凌啸有些夸张地吃惊道,“啊?皇上没告诉你?哦,那就是你这尚书没资格知道!”
凌啸羞辱人的方式很刻薄,大殿里响起窃窃笑声。
熊赐履脸一红,接口道,“那她有何功劳?”
凌啸更是夸张地惊讶道,“不会吧,这你都不知道?古人讲要不弃糟糠之妻啊,这可有点不好啊,熊大人,你多久没有和你的正室夫人同床了?!这是整个京城勋贵都知道地事情,你……唉,今晚回去问问糟糠吧,她会告诉你的。”
百官中多有知道缘故的,不少人点头,更多的人却笑出声来,尤其是听到“回去问问糟糠”一句之后。再看熊赐履身边的老夫子,都在悄悄回撤,都是一副耻于与弃糟糠者为伍的模样。
康熙已经猜出了凌啸找到了什么制胜妙招,不禁愣住了。
果然,凌啸环视一圈后道,“二福晋石玉婷为拥护皇上,为百姓社稷,成功地串联各府夫人,令得京畿驻军怠战,不仅使得忠勇将士少牺牲上万人,而且一锤定音地决定胜利!皇阿玛是重社稷明赏罚之明君,有过需罚,有功须赏,这才秉持了圣人的中庸之道,逐出石玉婷以成全天家之伦理,却饶其性命不使其受伶仃之苦,以成全国功之践赏!诸位大人,并不是凌啸嚣张跋扈,要殴打熊大人,实在是忍不住要讴歌皇上,忍不住要感谢上天给大清朝一个英明神武的领袖啊!──吾皇万岁!”
好一手漂亮的法场翻案,群臣立刻跟着他山呼万岁起来。
凌啸造神搞个人崇拜的时候,两个人却是愣了。
熊赐履呆呆地磕头,只晓得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咋不早说呢?惨了。”
康熙也在望着凌啸呢喃,要是凌啸听到了之后,定会吓出一身冷汗。
“任他群B林立,我自岿然不动。这样你都不倒,你真行!”
第四百零二章 言既出,行必践!
朝会结束的时候,已是晚霞铺天的酉时一刻了。
第 3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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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27 章
凌啸今日很是高兴,回府的路上走得是得意万分。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地大胜一仗,驳得熊赐履等人哑口无言,凌啸当然感到十分的解气,但他的高兴却并不是因为这个。
康熙在朝会后半段,一口气解放了随驾苏州的扈从人员,已经发往乌苏雅里台的刘铁成等人也尽数召回,被雍正软禁在刑部大牢的于成龙、魏东亭等人也释放出来官复原职,连续十几道旨意都是拨乱反正,力图在人事上恢复到出事前的模样。好在雍正也没有来得及大加清洗和安插,办这个事情,六部也不会耗费太大的精力。康熙也没有容忍铁杆追随雍正的一部分勋贵,凡事御史台据闻有嫌疑的,他都命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联合调查审讯,依据罪行大小定罪,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该充军的充军,但和上次处理索额图党羽不同,康熙专门指示,非罪大恶极者不可妄用极刑,但像岳钟麒那样逃逸掉的死党,一旦逮到,则全都套用谋逆罪,力求杀得震慑。
由此,凌啸看得出,康熙办得很是耐心,也很有章程,对这些措施,凌啸满意就满意在,既不左倾激进,也不右倾保守。皇帝真的是在恢复当中!
到府门口,凌啸本想派人去请邬先生过来细商一下。可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竟是刚从夹蜂道被解放出来地总管太监李德全来了。他一身新崭崭的行头,说一声有旨意,凌啸一听,不知道康熙是有何旨意。赶紧命令开中门放炮摆香案。阖府下人忙消停之后,李德全对着凌啸、欣馨和雅茹微微一颔首,在大堂上直接面南而立,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和硕欣馨公主之子,身份贵重,天资聪颖,着赐姓爱新觉罗,赐名弘康,过继于四福晋乌拉纳拉氏膝下。入主雍和宫!钦此。”
原来是康熙兑现诺言来的,他还真是言既出,行必践啊!!
这件事情凌啸知道,可他一直以为是康熙报复雍正的随口之言,当成笑话从来没放在心上过。也没有给别人说起过,不料康熙今天居然明颁圣旨,把这件事情给铁板钉钉了!
这道旨意一读完,不仅三人全都愣住了,后堂回避静听的大母与黛宁也不禁瞠目结舌。过继外孙的事情。民间上门女婿之类地多得很,但出现在子嗣旁支枝繁叶茂的皇家之中,却是绝对少见的!黛宁还只是觉得惊异。大母却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并不了解康熙是在报复雍正,孙子过继给任何一家去,她都能接受,可要是过继给雍和宫,这岂不是要认仇作父?!这要是被刚刚从天津卫赶回来的豪成给听到了,那还不火冒三丈啊!
大母正想着,就听到正堂上一声痛哭响起,“啸郎。不要接旨!欣馨舍不得孩儿啊。。啸郎,这是我们俩的亲生骨肉,怎么能交给别人来养,认别人为娘亲爷亲?不行,我要进宫去请皇阿玛收回这道旨意!”
凌啸也正是这个意思,他可管不了什么报复不报复的,更不稀罕将来的“雍贝勒”爵位,虎头虎脑的可爱孩子,自己不能听他叫一声爸爸,也不能享受到看他成长的乐趣,那是何等样的一种损失?!凌啸更是对欣馨地母爱别有一番欣赏,当即赞一声,请大母陪欣馨入宫,并嘱咐她先去慈宁宫给太后通气,再去恳求康熙收回成命。
傻眼了的李德全和婆媳两人去后,黛宁满脸不可思议地踏着莲步走了出来。凌啸浑像没事人一样,正和雅茹郎情妾意地眉来眼去,依偎在一起贴着脸悄悄蜜话,黛宁忽地回想起在通州大营雪地中的一幕,微有意思涩楚的感觉,她也不及细究这种不舒服,插话道,“喂,凌啸,你可别怪姑姑没有提醒你,大凡是一个人的好意被人拒绝之后,会很有一些……厄……怎么形容那种不爽呢?……”
被他们亲热模样搅得心神不宁地黛宁,脑子里全是当时耳鬓厮磨的滋味,一时间没有想到合适的表达。雅茹和凌啸虽是正如胶似漆,但姑姑在说话,他们也不敢不听,马上就分别为她找到了表述词汇。
雅茹笑道,“好心当了驴肝肺的不爽!”
凌啸笑道,“热脸碰上冷屁股的不爽!”
黛宁是个能诗能赋地风雅之人,见凌啸又讲粗话了,连忙呸呸呸几声,正待要接着说下去,雅茹却怪叫一声,跳起身来向后园跑去,一边跑一边叫道,“姑姑,我觉得好冰啊,好不爽啊!”
凌啸大“怒”,起身就追,“臭丫头,敢骂你相公,那是在外面冻的,站住,非要你碰得试一下不可……”
顷刻间两人一逃一追全都没了影子,竟是让黛宁满腹的担忧没了听众,黛宁嘟着嘴气得一跺脚,这才深刻体会到了哥哥即将体会到地不爽,怒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姑姑不管了,哼,去萦怀楼听柳诗诗这小娘唱曲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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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宁担心康熙会觉得自讨没趣而发火,凌啸不是没有听出来。
但他以为,康熙这么干也不是没有阻力的,宗室层面多多少少会有些不乐意。自己的孩子即使过继袭爵,也不过是闲散贝勒的尊荣一世罢了,这一点,有世袭罔替丹书的自己一样可以给孩子,难道还指望他今后获得皇位?那岂不是给康熙和朝廷出了一个如何界定雍正庙号灵位名分地难题?!而且在朝会上。康熙没有借着赏自己的名义顺理成章地提出这件事来,本身就明白会是一件惹风波的麻烦,单独宣旨也多少有低调处理的意思。凌啸相信,欣馨她们娘俩进宫推辞,是康熙巴不得地,他绝对不会大发雷霆的。反倒会高兴自己不为难他。
凌啸也是多日未亲怀柔公主芳泽,看着雅茹流口水,看到黛宁也会淌口水,可目前黛宁对自己,还只是一种偶尔心疼地温存,说是唯一不反感的男子尚可,要在她心里登堂入室,还需要好多软磨功夫,加上康熙的警告和黛宁的辈分,大被同床的疯。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好先追小魔女了。
套房之中,凌啸“张牙舞爪”地扑到榻上,样子很是急色,可真正抱着娇小秀媚的雅茹入怀的时候。他却是极其的温存。这一刻,他是天使,深知“怜香惜玉”就是给老婆们专用的形容词,心中涌荡着地是浓郁而绵长的爱护之情,自然不会像羞辱乾隆老母那样粗鲁而下流了。
不过。连《幼学琼林》上都有“新剥鸡头,玉真之乳”这样教坏小孩子的话语,凌啸自然也不例外。对雅茹粉红柔嫩的椒乳格外有兴致,一直吻吮到雅茹都开始呢喃细语了,方才老船泊新港,水乳交融。
四大洋都风平浪静之后,凌啸畅抒精华完毕,一面轻轻为雅茹抚摸香肩,一面令丫环转告胡骏他们,接邬先生回二月河畔,他自己还得要填饱肚子。也还要等欣馨回来幸福她呢。但欣馨一等不回来,两等还没回来,到自鸣钟指到亥时(晚9到11点)二刻的时候,和雅茹情话缠绵地凌啸躺不稳了。眼看这时候宫门就要落钥了,欣馨不会是母子连心,言语间惹怒了康熙吧?凌啸越想越不瓷实,连忙为雅茹掖好被子,嘱咐几句后一翻身就跑了出来。
刚刚出了主院折南十几步,就只见和二月河畔相连的那一进院落小径上,沈珂等亲卫护了邬思道的轮车进来,凌啸赶忙和先生见礼,言简意赅地和邬思道略一交流,就要进城去到大内看看。
邬思道不知道这两天他在大内的详情,但过继一事上,他很同意凌啸的观点,康熙实在没有必要强行践诺,也就没有多说,任由胡涛胡骏护着凌啸离去。但轮车还没有到二月河畔,邬思道却猛地一摆手,“停!……沈珂,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二公子他说皇上要把石玉婷嫁掉,二公子在朝会上舌战群儒大胜?是不是这么说地?!”
沈珂也听见凌啸那寥寥几句的介绍了,当即点点头。邬思道像是睁眼睡着了一样,茫然地瞪着枫林上的夜空,眼睛却亮得不弱于萤火虫,忽地命道,“来人,快去追回……罢了,不妨事地,那情分摆着,皇上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呵呵!邬先生好啊,豪成回来了,给您见礼了!”一声爽朗的笑声自枫林流水边传来,邬思道定睛一看,果然是天津卫回来的豪成,当即叫一声“大公子”,寒暄起来。
豪成自从上次误会凌啸贪图爵位放弃报仇之后,被邬思道解劝得误会冰释,主动带领三百勤王军跑到天津卫,以收买加恐吓的法子,为凌啸死死控制着京师海上入口,如今不共戴天的家仇得报,他一是准备回来兄弟团圆,二是要祭奠祖坟告慰先父。他是个粗豪的性子,但长久在京师市井打滚,也很是心细如发,刚才已经听到邬思道的半头话,忍不住问道,“先生,你刚才在说什么,豪成怎么听不懂啊?”
见豪成相问,邬思道转述了凌啸的话,笑道,“思道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合皇上和二公子的性子,这种辩战攻讧地事情最是万难,风险又最大,一旦辩论输了坐实小人的名声,皇上不给他一个相当的处分,也是难服悠悠之口啊!时局尚未安定如磐石,皇上和驸马相依相靠,拦着二公子出头都来不及的,他怎么舍得让驸马去当这种马前卒?!”
豪成也是一愣,寻思着笑道,“啸弟不是说皇上今日赏人了吗,莫不是皇上觉得弟弟的功劳太大,赏无可赏了,这才整个功过相抵出来?呵呵,这招也用过啊。”
邬思道却大摇其头,反驳道,“不,不是那样。以前的功过相抵,都是二公子主动惹他,皇上顺势而为。还有皇上先给二公子通气吹风的,叫背黑锅。这次皇上主动不宣而行,那叫什么?叫请君入瓮!……怪啊!”
“大爷,先生……”正在说着,就见管家蒋皆思飞快地向这边跑来,灯笼的红光也不能让他的面色有血色。
邬思道心里面咯噔一下,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第四百零三章 刀光剑影梧桐树
果然有些不好。
康熙居然不顾亥时深夜,竟然派渊、彭友、何智壮、祁司理、万良雄、柬达桂、多赞三等侯爵,加兵部侍郎衔。分任两省驻军总兵、副都统!赏钦差香胰督办使豪成一等伯爵,加兵部尚书衔,钦命福建陆路提督。赏前国史馆侍读顾贞观一等伯爵,加太子少傅衔,钦命福建巡抚!赏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一等伯爵。加太子少保衔。钦此。”
熊赐履把这道圣旨宣完,感到全身轻松,对惊奇万分接过圣旨的雅茹一行礼,即逃也似地告辞而去。勤王军系军官的大批封赏,这个老先生以为。多多少少都有凌啸帮康熙办好石玉婷改嫁事的酬功因素,那可是以自己颜面扫地换来的,他如何厚脸皮。都难得在凌啸的地盘上呆得住啊。
士,微微一愣,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位应该就是京师官场暗传良久地邬静仁──神秘的西禅寺首席先生,因为残疾而不能像顾贞观一样做官的白衣卿相。
老八知道他在盛京和容若主持混淆地方督抚视听,在康熙处的功劳也不可小觑,寒暄中也不敢怠慢,一把拉起豪成,侧身避过邬思道的拱手礼,笑道,“呵呵,恭喜豪成这次当了福建陆路提督啊,倒是可惜了先生,不过,羽扇纶巾百万雄兵、仲舒一策天下安定,邬先生豁达国士,也不必在意心底。呵呵,胤禩向来佩服先生,也嫉妒驸马啊!”
邬思道客气几句,知道他这样地文阿哥是真的欣赏自己这类人,当下也不矫情,笑道,“八爷,邬某冒昧相见,一是仰慕八爷风采却素几无缘,二来,也实在有一事不明,却无从揣摩,想请八爷解惑一二。这两道圣旨,是皇上今日晚间廷议过才发的,还是直接召八爷进宫领差?”
胤禩自己都是浆糊一样混沌,何尝不知邬思道也有疑惑。反正官场揣摩是人人都必须做地,也不是忌讳,立刻道,“我事先不知情,戍时才接到李德全的传信,入宫直接取的圣旨,皇上什么也没有说,他老人家有没有征求过谁的意见,我也不知道。先生,依我看……皇阿玛好像漏掉了一道圣旨……”
邬思道当然明白,康熙漏掉的是凌啸的封赏圣旨!这一漏,在明眼人的眼里,所有勤王系的丰厚封赏,分明就成了“架空”凌啸的一道风向标!邬思道心惊也就惊在这里。康熙皇帝,他是“漏”掉地吗?!
第 3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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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28 章
“八爷,许是皇上还在思量如何封赏呢,这不,福州将军、钦命东南镇抚使、浙闽总督三个头衔还在呢。”邬思道笑眯眯地说道,他的打开天窗说亮话。让一旁的豪成担心不已,先生这是怎么啦,这些话怎么能够跟八阿哥说?
老八眼中异彩一闪,再看向邬思道的时候,已是气势不足,点点头,笑道,“呵呵,先生说得是。胤禩身为皇子,理会得。明日我就给皇阿玛建议,毕竟,拾遗补阙也是皇子责任嘛!哦,不早了,看来。师傅今晚回来得会很晚,这样,豪军门,先生,请转告我的致意。明日礼部还有一大堆的部务,胤禩就告辞了!”
邬思道也不挽留,送走了他之后。以一种前所未有地凝重吩咐沈柯,“小柯,我要静室,焚檀香,炭火不可太重,二公子一回来,你马上请他来见我。”
豪成一惊,比邬思道和老八这些人精慢上一拍的脑筋,也顿时清明过来。寒声道,“……先生,皇、皇上是要砍梧桐树了吗?……是不是?是不是?!妈的个……”
“大公子!”邬思道怒喝一声,打断了豪成的愤懑粗话,怒道,“注意净口!唯一能确定的是,想砍梧桐树的,是老八!他弄不清皇上正处于心灵受创期间,竟然异想天开,犹豫着要不要趁着我们驸马爷失势了,他好发动朝臣清流大肆攻击,以求得皇上的圣眷加隆,哼,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我已经警告了他,相信他也明白过来了。我提驸马爷的三项职务,并不是就职务说职务,职务是可以一道圣旨就削掉的事情,但皇上下旨,命令十几二十几个勤王军将领全面掌控浙闽,这又不合架空分化权臣地常理!也就是说我们勤王军圣眷未绝,他老八敢落井下石,就算今日他得逞一时,日后他即使帝位有望,东南两省几十万兵马,也誓将叫他当不成!”
豪成万万没想到,自己亲身参加的短短见面,其中的几句话,竟是你来我往拳脚相加,刀光剑影杀气重重!
这是他一年多在湖北绝对没有见到过的“盛况”,到现在,豪成才明白了,弟弟凌啸表面辉煌壮丽的权臣生涯,每一天都过得不能掉以轻心,也有着好多地不得已!想到这里,豪成立刻为自己曾经误会弟弟而心中剧痛,我还是个人吗?自责之下,关心更甚,豪成竟是一路腆着脸跟随邬思道来到静室,“先生,我知道你要静思,最后只问一点,照你看,皇上究竟有没有……有没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意思?!我……我们要不要做好准备?”
邬思道看着豪成紧张的模样,忽地想起自己的父兄,眼睛里面不禁一潮。是的,自己和凌啸一样,才智远远超出家人,可这些家人,尽管不能理解,甚或不能认同自己地事业,可关心发自肺腑,牵挂无日无时无刻不在。
邬思道顿时柔和地说道,“大公子啊,详情确切的,思道还没能想清楚,但有两点是好消息。一是刚才说了,皇上如果要砍梧桐树,就绝对会下旨各将领分掉各省,否则岂不是给他忌惮的人以两个省,他傻了啊?第二,你以三品湖北经济钦差,仅凭天津卫接应之功就升为一品福建陆路提督,难道皇上不知道你是驸马地哥哥?!……要知道,驸马爷不仅是我们的梧桐树,也是皇上的梧桐树啊!”
先生的两条很有说服力,豪成大感放心,不料,就是这今日让他百般折服的先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豪成目瞪口呆。
“好了,怪现象,我要怪研究!来,大公子,闭关之前,你给我七八个嘴巴,让我也心灵受伤,来试一试!”
豪成正想告诉邬思道,这法子绝对不灵,就算我下得手,打得满脸桃花,你也不会受伤。这时,就听见身后有一个好听的声音幽幽响起,如黄莺鸣谷。
“邬先生,你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晓得,你一直很喜欢的绮梦,是喜欢男人多一点,还是喜欢本公主多一些。”
邬思道看着从萦怀楼听曲回来的黛宁长公主,不由得脸色惨然一变。
第四百零四章 三千里登闻鼓
黛宁一出手,邬思道立刻很受伤地进静室去了。
豪成看着神仙般的弟妹姑姑,崇敬景仰万分,忍不住求道,“长公主,我婶娘和欣馨公主进宫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凌啸担心不过,已是向宫中去打探了,长公主一向急公好义,能不能和奴才一起前去看看,要是皇上今日性气不好,您也帮着求求情啊。”
“欣馨她们还没回来?!”
被凌啸与雅茹的亲密给气走的黛宁,在瑾虹家的萦怀楼里狠狠地轻薄了名妓柳诗诗,美女养心养眼之下,她的“气”已是消了。现在听到丝嬷嬷还没回来,自然大吃一惊,生怕她们应了自己的担心,被深觉自讨没趣的康熙给大加责罚,顿时就慌了,连忙带了自己的丫鬟,在门房召了亲卫,向广渠门赶了过来。
广渠门乃是九门提督衙门驻地,一到夜间九门关八门,是夜间进出需要缴税的唯一通宵城门。但豪成和黛宁赶到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兵卒林立戒备森严,过往行人更是严加盘查,而先她们半个时辰出府的凌啸,竟然还被堵在这里,正急得直跳脚,对着栅栏那边的一人破口大骂。
“舒恕,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老东西,就算不念我们在宁夏并肩作战的情分,也该一视同仁,凭什么放百姓进城,也不让老子进城?老子是真的有急事去面见圣上。耽误了事情,老子和你没完!”
舒恕是由宁夏将军新改任地九门提督,是当日凌啸西征的“战地奶妈”,此刻被他当着几百百姓的面痛骂,却也顾不得同为从一品的颜面,径直跪在那边委屈万分地说道。“驸马爷,你怪奴才,可奴才也没有用啊!得,得,奴才就说实话吧,李总管传来宫中严旨,指名道姓地不许你进城,爷就体谅奴才这才干了两个时辰的九门提督吧,要不,奴才出来。给驸马爷打一顿出出气,好不好?”
竟然是康熙不许凌啸进城?黛宁和豪成全都愣住了,凌啸却越发地为欣馨和大母担心起来,偏偏是没有办法逼迫舒恕违抗圣旨,自然是在心里面痛骂康熙小题大做、忘恩负义:欣馨是你得女儿。忤逆了你,要责罚倒还说得过去,我大母亲自带领五百亲卫,把马齐等喇嘛刺客杀得干干净净,不是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是什么。你好歹让她回来给我报个信啊!
越想越气之下。凌啸一冲动,竟是不自觉伸手去摸腰刀,谁知道竟是摸到了黛宁细嫩柔腻地小手。
黛宁的大眼睛波光盈动。翻转皓腕,紧紧握着凌啸的手,忽地有些后悔跑去和柳诗诗鬼混,没能和凌啸一起渡过这让人煎熬的时间,道,“别这样,他不让你进去,难道还不许亲妹妹进去么?姑姑去帮她们娘俩求情!”
凌啸担心母妻,自然求之不得。刚要点头却忽觉不妥。要是康熙真的怒了,岂不是把黛宁也搭进去受罚?康熙今天早上的警告言犹在耳,他可是对自己和黛宁有“成见”的,黛宁去了,搞不好几句不对,比大母她们受罚的可能性还要大呢!想想之后,凌啸还是摇头,决定自己闯关入城。
黛宁却靠近幽香沁鼻的香躯,低声在他耳边浅浅笑道,“竟然敢拔刀?!你刚才竟然敢拔刀!姑姑想知道,要是换了我陷在大内,你会不会拔刀?”
这恐怕是黛宁对凌啸最温柔的一句话了,可凌啸何等窘急时刻,当然不会想到黛宁也会有欣赏男子气概地时候,大煞风景地说道,“少来!你长公主会陷在大内?如果姑姑决意要进去,记住了万万不可和皇上顶嘴,打探到消息后马上出来,不答应我这一条,就回去洗了睡!”
昙花一现的温柔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回答,黛宁马上把凌啸的男子气概当成了薄情专横!心高气傲的她,是长公主姑姑耶,哪里肯像小女孩一样凌啸说什么就是什么?顿时,刹那地静若处子马上变成冰峰雪莲,黛宁傲然地甩开凌啸的手,来到大栅栏前高举自己的蓝玉佩,竟是转眼就过了关卡,在另外一边嘟着小嘴对凌啸哼一声,扬长而去。
“你个臭凌啸,坏凌啸,霸道凌啸!你不许姑姑求情,姑姑偏要求情,哼,气死你!”黛宁毫不掩饰,一路哼哼唧唧地向皇城而去,此时此刻,恐怕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着相了,已是分不清内心中,是要别着来来气凌啸,还是为那句凌啸没有回答的话求个答案!
黛宁这一去,凌啸目瞪口呆地略一回思,就在心里面大呼不好,自己竟然忽略了姑姑难得一现的女儿情怀,黛宁一进去,照着自己地话去做才怪呢!可黛宁已经进去了,此时此刻,凌啸唯有希望她能走到半路醒悟过来。
黛宁这一去,目瞪口呆的不只是凌啸!
广渠门门内不远处的原曹府门口,魏东亭和曹寅面面相觑。曹寅哀叹一声道,“完了,看来驸马爷是不会再强行闯关了,皇上什么都计算到了,咋就没有算到黛宁长公主呢?唉,老魏啊,看来皇上放我出来地第一个差事,要办砸了!等明天早上开门时辰一到,驸马爷就更加不可能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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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破洞依然没补上,外面狂风,殿上大风,东暖阁人疯。
“欣馨你……唉!好了,好了,朕的小姑奶奶,别哭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朕是一片好心呢?!你怎么能如此看待待你如掌上明珠的皇阿玛?”康熙被心爱地女儿哭得是搓手无策。来来回回走得是靴子里面都成汗脚了,半晌,才焦躁地一摊双手,说一句就用右手背击打左手心一次,显得甚是激动,到后来竟是大吃其醋。“你怎么忍心只关心夫君……噢。。呜……不关心一下可怜兮兮的老父亲呢?!……呜呜……朕晚上连个去处都没有,连个说话人都找不到啊……”
欣馨眼睛桃红,梨花带雨地哭得甚是伤心,听到康熙动了真情放声呜咽起来,马上也为昔日欢颜今夕戚容的父皇心中一痛,不禁从黄绫圈椅上站起身来,用衣袖给他擦拭纵横的泪水,哀哀劝慰道,“阿玛,阿玛节哀啊。那些日子,欣馨日日夜夜都在佛前为阿玛祈祷,祈望上苍佑您平安无事。阿玛,要不,明天我就和雅茹北上盛京南下江南。为您挑选秀女,不给您选到几个有缘的,女儿决不回来!绝不和啸郎见面!求求阿玛看在啸郎为您……”
康熙抹了又流下来地泪水,心中一暖,却断然没让她说下去。“别说了,别哭了,你记住。要相信阿玛。朕都已经叫他啸儿,你也不好好想想,朕几曾这样叫过你任何一个兄弟?!”
“那阿玛为何不告诉欣馨,你为什么一定要留我们在慈宁宫,不许我们回去告诉啸郎你收回成命了?他会很担心地,会睡不着觉的,会没有心思吃夜宵的……”
欣馨的眼泪还是晶莹剔透,让康熙越看越心疼,忽地意识到自己这样对女儿是种煎熬。不禁心中一软,就忍不住犹豫是不是要透露一些。可惜,欣馨的话,一下子让康熙清醒过来,女生外向啊,女生外向啊,连凌啸这厮少吃一餐夜宵,女儿都心急,自己这里说出去一星半点的,她明天回去,还不马上就在枕头上泄漏个一干二净啊?!
康熙刚刚坚定下信心,就听西华门那边传来咚咚的鼓响声,顿时就一愣。
谁这么有种,竟然敢深更半夜敲击登闻鼓告御状,逼迫自己夤夜接见,不知道这是输赢都得流放三千里的大罪吗?!
有种的,是黛宁。
她敲击登闻鼓,还有一个不得已的原因,宫门落钥,只能里面地出来,外面的却进不去。黛宁想要救出欣馨,这有罪的登闻鼓就是唯一的办法!当然,她的有种,除了担心侄女和丝嬷嬷以外,黛宁还有要强地潜意识情绪支撑,既然来了,就不能人都见不到就灰溜溜回去洗了睡,黛宁不仅仅要知道凌啸会不会拔刀的答案,她还想告诉他,自己其实也有可能陷在大内的!
登闻鼓不是没有响过,康熙也不是没有赦免过,例如当日被凌啸杀了老婆阉了儿子的诺敏就敲过,康熙就暂时赦免了他。不过,一看到被带来乾清宫的竟然是亲妹妹黛宁,一听到黛宁求见地事情竟是为了凌啸讨回老婆,刚刚领教了女儿对凌啸痴迷程度的康熙……怒了!
康熙他好不服啊。
平日除了喜欢女风外还算温顺柔和的黛宁,竟然胆子大到这般地步?!难道我爱新觉罗家欠凌啸地,是女儿身、女儿心倒也罢了,现在居然还欠他女儿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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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许鼙鼓的京城之中,深夜的登闻鼓响,传得格外的远。
广渠门外的凌啸面色一寒,一脚踹破实沉沉的木栅栏,揪着舒恕怒吼道,“来吧,老舒!镣铐拷着你家爷,咱们去面见圣上!”
第 3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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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29 章
广渠门内的曹寅大喜过望,一屁股坐到石阶在冰凉上,对魏东亭感叹道,“驸马爷总算没有让我空耗一晚上,性情中人啊!”
公主府中的邬思道费尽心力地逐一假设,排除,再假设,再排除,等鼓声传到东直门外,他已是醍醐灌顶,喃喃叹道。
“难道皇上是要……真不敢相信啊!二公子,你这是自食其果啊。”
第四百零五章 圈禁紫禁城
诺敏击鼓的时候是在白天,黛宁的击鼓却是深夜,鼓楼刚刚擂过了子时报鼓,而黛宁的乱敲一气,自然和鼓楼报时的一百零英殿、武英殿……没学士在!御林监、侍卫处……没大虾在!
而当他飞也似的跑遍禁城四门,凌啸却又发现,虽然没人监视自己,可每一门都是奉了康熙的圣旨,对每一个出宫的人搜遍全身,连裤裆内和头发里都不放过,甚至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女苏拉,拿着精致的竹制水龙,把每个出宫者请到小木房内,显然就是在……浣肠!
恶从心头起,怒自胆边生!凌啸还不放弃,在御花园公然扯了十七八个俊俏点地宫女亲嘴,一边亲得啪兹啪兹地响,一边示威一样地瞪着侍卫。可令他郁闷万分的是,侍卫们视而不见,决不像他想像的那样,以秽乱后宫罪抓他去见康熙皇帝。而宫女中有胆子大的,却把他往林荫深处死命地拉!在这种情况下,本来还以为宫女身份无关痛痒,准备去冷宫找康熙的废妃们疯一把地凌啸,吓得是抱头鼠窜──冷宫,阴气何等之盛,那还不把自己榨干了啊!
现在,凌啸才算骇然明白过来,红墙黄瓦的紫禁城,赫然就是个圈禁自己的大宅子!!啥时候解禁,康熙说了算!!
彻底没言语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郁闷至极的凌啸,只好老老实实到慈宁宫大殿门口坐着,委屈愤怒得差点忘记了,今天似乎收获了不少初吻。他很快就见到了皇太后,却惊奇地发现,皇太后眼睛都红肿起来,显然是哭了不短地时间,“皇祖母,您这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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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幽幽叹了一声,招手将凌啸揽在堂榻旁,却没有说话。只要她还冀望凌啸妥善处理蒙古体制问题,她就不能说什么。难道告诉凌啸,自己也曾为她们娘几个说过好话,可康熙却一反常态坚决不从?那样,只会让凌啸意识到女人家的外强中干,到时候,对自己的借重和忌惮都将变淡,帮自己娘家子民地可能性会更低!
祖孙两个各怀心忧愁苦相对良久,凌啸身心疲惫,终于歪到在堂榻上沉沉睡去。而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皇太后早已经回了寝殿。冷月高悬里,凌啸忽地想起后面的地道,也想起那些地道里面斜上出地的狭窄通风口来,呵呵,等,并不是唯一的办法!
为了自己地将士兄弟。凌啸绝不介意去试一试能否挖开!
慈宁宫宫大人多,当朝驸马难于无声无息地跳井,所以,凌啸只好选择了寿安宫。寿安宫冷清了许多,顺治的寡妇妃子们老去凋零得七零八落,而曾经人满为患的圣祖太妃。也早已被雍正报销,正殿都***稀少,就别提黑灯瞎火的偏殿了。
凌啸提着在宫墙角落里找到地一把园林花铲,摸黑潜入到曾经“温泉水滑洗凝脂,偷窥驸马喜滋滋”的浴池,环首四顾,小心翼翼地像硕大无朋地石龟处行去。一到跟前,凌啸大吃一惊,石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推翻了,两个黑漆漆的洞口填得实实的。
完了完了。雍正又不是傻蛋,不填上才怪呢!
凌啸一下子跌坐在池畔,心中暗暗叹道,不是我不给你们报平安信,兄弟们一定要沉得住气啊!邬先生。豪成都说你已经发现皇上不大可能砍梧桐树,你可一定要主持好安抚镇定之事啊!
“唉,啸儿啊,你终究还是不出朕的预料,还是来了。”
正祈祷之时。一声康熙的声气在浴池旁响起,惊得凌啸的全身汗毛一竖:康熙在这里等自己?!
火摺子光芒一闪而灭,凌啸猛一回头。虽是那电闪火花的一瞬间,果然就看见康熙皇帝正从石龟上坐直身子,给凌啸留下一个“人即是龟,龟即是人,人龟合一”的和谐画面。
凌啸竖起的汗毛瞬间就被冷汗淹倒。康熙不坐石龟上还好,一坐在石龟上,就不禁让凌啸胆战心惊地想起了迟姗姗,要不是他还不相信大母会把事办砸,一句“皇阿玛饶命。儿臣不是故意的”地求饶话语,险些就脱口而出!
皇帝却没有再说话,门外立刻响起了脚步声,显然,火摺子的光芒是送灯烛来的信号。李德全和曹寅两个,一眼都不敢看“面色如常”的凌啸,送了灯之后,马上退开去一掩大门,浴池内只剩下了翁婿两个。
是的,凌啸地确做到了面色如常,他一方面是吓得到了表情木然的地步,一方面却凭着多年练出来的本事,阻止了面色木然之后的表情崩溃。在康熙皇帝微动身形想要下来的时候,凌啸先是翻身就拜,很快就起身将康熙扶下石龟,口中却道,“皇阿玛小心,皇阿玛,您不是去圆明园去了吗?儿臣担忧欣馨、大母和长公主,也担心她们胆子太大把您气着,这不,儿臣准备去……”
“放屁!她们地胆子大?她们扯着宫女亲嘴了?!她们在冷宫门口逡巡了?!”康熙不等脚踏实地,却是怒声打断道,“你实在是不可救药到了极点,一遇到女人的事情就发昏!”
康熙一发怒的时候,凌啸是暗喜地。康熙和自己相处多时,只要他不是摆出失望之极惋惜至极的表情,凌啸就知道他不会杀自己,而当康熙还知道勃然大怒的时候,多半就是教训和点拨自己罢了。
可是,一听到最后“遇到女人就发昏”这句,做了亏心事的凌啸,身在案发现场,自然是心虚万分的,两条腿当然就不禁颤抖起来!破天荒地第一次,凌啸感到自己有些“禽兽”,既对不起欣馨黛宁,也对不起父执和领导一样的康熙,还对不起也许会因为此事被牵连的几万部曲僚属,更对不起自己曾经立下的大志和送自己前来的老天爷!禽兽啊,迟姗姗地确该尽力救,却绝对不该碰,半小时欢愉,几万条性命,上千里纷战!是该做个了断了。
正在心里面担忧康熙是不是受得了真相,自己该不该坦白,甚或,该不该带着永远的良心愧疚,将迟姗姗杀人灭口的时候,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凌啸,却听见康熙语重心长地说话了。
“啸儿,你说老实话给皇阿玛听,你是不是开始怀疑朕了?!”
凌啸大吃一惊。
耶?!不对啊,怎么搞了半天,康熙是在在乎我怀不怀疑他?!搞什么飞机啊?向来只有臣子要求皇帝信任的,这个可好,皇帝居然要求自己信任他?!很快,凌啸记起了他曾经在乾清宫要求自己信任的话,可没等自己品过味来,康熙就在乾清宫一记无耻栽赃,把自己当众卖了,要不是有些急智会些辩论,只怕都被道学清流给撕碎了!他这样搞,是为什么?
康熙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凌啸都差点昏了过去。
“朕不仅要和你相倚相靠,还要心灵相通!”
凌啸的脸都绿了,胃中间一阵翻腾…………难道是……背背山?!
第四百零六章 康熙也“嘎嘎”
听到康熙不仅要和自己相倚相靠,而且还要心灵相通,这让凌啸很是怀疑,康师傅是不是被刺激狠了,连性取向都变了?凌啸不反对为中华崛起而献身,但却誓死反对如此“献身”,顿时身上鸡皮疙瘩麻起,颤抖着畏惧道,“皇阿玛,儿臣……儿臣……”
“嗯,看来,你领悟的很不错!”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康熙看了很是满意,点点头说道,“哼,你也知道惭愧,也知道怀疑朕是不对的了吧?你看,朕仅仅是略略吓唬一下,你就心里面东想西想起来!你说,咱们君臣俩之间的情分就那么经不起考验,君臣翁婿相知相信就那么难么?你要是这样的状态,朕如何与你并肩作战,如何做一番翻天覆地,改天换日的大事业?!啊?!”
凌啸刚听他说领悟的不错,还以为是康熙直陈“背背山”,七魂当时就散了六魂。可到后来听着听着,就发现自己完全会错了意,康熙的确是在直陈,却是在直陈他扣押欣馨她们是在故意吓唬自己,当即愣在了那石龟旁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天爷!“超越”两个字,康熙竟是真的放在心里,奉若信条,居然还把自己当成并肩作战的人,而且第一个行动,就试探战友信不信任他!
凌啸本以为康熙一会儿颓唐一会儿极左,还需要很久地反复和很久的思虑才能定型。不料,康熙竟是一旦认定就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说做就做,想干就干。自己还以为他昏庸了,去小题大做严惩女儿,甚至还怀疑他是想削夺自己得兵权呢!从这个角度来讲。康熙没有猜错,自己的确怀疑了他。但现在,凌啸却顾不上去表达对康熙的歉意,他,已经被康熙再次明确提出要干“超越”的大事业所激动,激动到忘乎所以。
腔中地心脏,猛然跳跃得如战鼓擂击!全身的血脉,被奔腾的血液激荡得有些闷痛!
号称千古一帝的康熙皇帝,愿意加入到振兴国家民族的阵营之中!携带着他的至尊皇权、他的雄才伟略、他的绝高威望、他的政府机构、官僚体系、人才储备和国库积蓄,加入!那种国家机器的庞大战车。轰鸣起来地力度、深度、广度和持久度,都绝不是凌啸在福建小打小敲所能够比拟的!而康熙的加盟,不仅让凌啸不再感觉到是寄人篱下的孤军奋战,而且还给了所有的变革,以一个“自上而下”地顺序!这顺序。看似只是社会学上冷冰冰的词汇,可往往却是革命与否、内战与否的关键,除了身在其中的当世百姓,看史书的人,谁又能够亲身体会到。倒过来“自下而上”那种战乱内耗地苦痛?!
第 3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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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30 章
为了今天这一刻,凌啸已经等待了好久好久,其间付出的期望尝试、挣扎、失望、筹谋、艰辛和牺牲。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但所有的苦痛和付出,今天都得到了丰厚又丰厚地回报!
不觉间,珠大的泪滴,竟是在凌啸眼中夺眶而出。也是在这一刻,凌啸做了决定,迟姗姗决不能留在中原!
康熙见他无语流泪,还以为凌啸是在继续自惭自责,心中一软,换了柔和教诲的口气说道。“啸儿,你可以责怪皇阿玛吓唬你,可你知不知道,皇阿玛这么做并不是多此一举,都是为了提醒你!善用你!保护你!朕……朕好希望你快快成熟起来,认识到变法之事,乃是古往今来最难的一件事!”
凌啸一愣,我还不知道改革很难吗?可你老人家通过这种逼迫我的机诈手段,也是保护我?!
凌啸想不明白,当然要直抒胸臆地问个清楚,但在此之前,他深知,对自己不信任康熙的事情,得要先做个绝对不认账的解释,否则日后康熙心中岂不是老有一根刺?“皇阿玛烛照明鉴,儿臣是想溜出宫去,不过,却绝不是不信任您!公事上,儿臣早就说过,当一个二等侍卫都很满足,要是疑心阿玛鸟尽弓藏,儿臣焉会单枪匹马进来?即使阿玛觉得我处事不谨,一句话儿臣就绝对遵旨。私事上,皇阿玛您大受心伤,儿臣只是担心,怕您盛怒之下严惩了最疼爱的女儿和公主,日后后悔起来伤心痛苦。”
康熙心中对凌啸的忠节早就深信不疑,信任到根本就没有监视过勤王军地地步!只是,见他把“鸟尽弓藏”这种忌讳话都说出来了,康熙笑眯眯地听完,却把脸一板说道,“无论公私,朕都相信,可你有没有想过,鸟尽弓藏这四个字居然出现在你的口中,可见……多少忧虑过朕鸟尽弓藏吧!”
凌啸心中暗叹一声,康熙啥时候也喜欢吹毛求疵了?
正想俯首服输,却见康熙向浴池大门走去,笑道,“呵呵,不过,这点忧虑朕很开心。你与朕君臣名分,畏惧君威乃是本分,你又不是缺心眼,不忧虑一下,岂不是说你完全不怕朕?!来,随朕用晚膳,之后,朕告诉你,为什么要你信任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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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中,火盆驱除了料峭春寒。
康熙斜躺在榻上,索了浓酽酽的苦茶,一口下去很是怡神模样,方才对正襟危坐的凌啸肃容道,“商鞅变法,变到他自己车裂而死,王安石变法,变到沦为党器郁郁而终,张居正变法,变到被刨坟鞭尸。嘿嘿,惨吧!啸儿,咱们变法,可不能变到他们那样的下场去,不然岂不是亏大了?”
角度好新颖!
一向是准备享受成功喜悦。当千古名人盛世始创地凌啸,闻言顿时悚然而惊。是啊,如果加上光绪、康有为和谭嗣同的戊戍变法,四大变法中,推动者竟然没有一个是好下场,而且除了商鞅外。其他的都是新法转眼即废,白忙乎一场!为了家国未来,咱们翁婿死不死的倒无所谓,可要是也这样白忙活一场,那不是永不瞑目?!再看向康熙,凌啸对他不禁赞叹起来,果然是学究古今,即使他不知道未来,却能仅凭分析过往而求出路,未尝思其成。先行虑其败!
康熙一看凌啸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曾想过这个问题,当然就很是得意,似奖赏自己地喝了一口茶,道。“可见,变法的事情不做则已,要做,咱们还需要做得有策略,有计划。有基础,有同盟,更要有方法。其他先不论。方法就很重要!嘿嘿,凌啸,你可曾想过,三人地变法,有何共同点?”
凌啸一个当经理的人,整天就是执行力执行力的,哪里曾想过三大历史变法有什么共同点,一时间未免茫然结舌。
“……嗯?你、你不会是没研究过这事情吧?!……哼,整天叽叽喳喳地鼓吹变法图强的人却不下气力精于谋究,难怪朕看着你那些动作毫无规划!……现在想!”康熙一面脸上佯怒,一面心中却是暴爽,为自己的独特研究自鸣得意。
被逼到死角上的凌啸,想了半天也无所得,只好舔舔嘴唇,“儿臣驽钝,想来想去,三大变法的情势环境因求都不相同,恐怕除了写在纸上外,没有什么一样的了。”
康熙这次被他气得半死了,“错!商鞅时候连纸都没有,写个……!算了,朕直说吧,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傻里巴机地把全部变法内容明发天下!”
凌啸差点一口血给吐了出来,晕,这也算是共同点?不颁发政策给天下人知道,那还叫个屁的变法啊!但他想吐血,却决不是因为这个共同点,而是看康熙地意思,根本就不准备像自己想像中的,用国家战车一路狂碾,这如何不让凌啸满怀的热炭泼冷水般失望?
但很快,康熙就征服了凌啸,爱新觉罗玄烨的千古一帝称号,决不是浪得虚名,他看事物的角度,不仅另辟蹊径,而且直指要害。
“呵呵,啸儿不要小瞧了这点。全部内容明发天下,这不就是泄露了你地意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新法针对自己,视之为死敌,可怜的是,变法者却蒙在鼓里,哪天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还不知道谁干的呢!而且,新法全部颁发,就好比一个一丝不……未曾着衣的女人,曼妙处固然一览无余,可瑕疵处也曝光于天下。如同是摆明了一个铁靶子,让所有反对的人,今天你来吐口痰,明日他来踢两脚吗?嘿嘿,先别说变法者挨打得被动,就是有些真不好地条令,都给人家骂得绝对不敢改动一条,为啥,捍卫呗!到最后,这些败笔更是成为攻击新法的铁证,搞来搞去,铁靶子成了死靶子,支持的人越来越少,别人一反扑,立马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老丈人短短一席话,就道尽失败变法地失败所在,凌啸满脸崇拜地望着康熙,纳头就拜,却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康师傅为什么不叫康徒弟!刚才心中的失望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腔的激动,仅凭康熙这不凡的见识,赫然就是一个战略层面的大师!自己能提供的现代科技、经济理论之类的,在这种战略眼光下面,都只是可以信手拈来的战术和武器范畴,双剑合璧,成功有望啊!
康熙一出手就镇住了凌啸,心中自然是别有一种成就感,笑道,“呵呵,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嘛,起来吧。不过,解决之道,朕想了半天,最后却在你地身上找到了,哈哈,可见上天将你赐予朕,实在是预料到咱们君臣会要干一番前无古人的大功业啊!”
凌啸大吃一惊,我身上有解决之道?……不会是要我让你“心旷神怡”之后,你是出圈身解数吧?顿时,凌啸恨不得开始研究一下富含雌激素的东西,给这老喜欢说话让人腿发抖的康熙使用。
“不错!你这家伙已经找到了法子,却不自知,得亏是朕这样的眼光,要是换了老四,他就算有心奋发,也只能老黄牛一样活活累死无功!”康熙得意万分地一倾身子,笑道,“你知不知道,像你那样,一会彩票,一会纺纱,一会香胰,一会玻璃,一会海军,一会海贸,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瞎搞,瞎搞到下一步要干什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呵呵,外人自然就更不知道了!他这件事情还没有揣摩明白,你又搞出另外一件事,让他弹劾都不知道选哪个好,而且你没有顶着变法的大帽子,也自然不需要像商鞅那样竖木立信,一项措施错了,改起来又没有名声之累、新旧党之分,不仅没有小辫子给人家抓,还显得是一派虚心受教的高风亮节。嘎嘎,朕就用你这招了!”
康熙对自己的“瞎招”推崇得居然“嘎嘎”奸笑起来,凌啸对此是倍感惭愧。不过,康熙这样一解释,凌啸顿时就明白过来,老子受地位和形势所迫的针尖跳舞,居然有这等启发功效,居然能为中华民族起到一些推动功劳,马上忍不住阿Q式的自赞了一把,心中自然是不介意康熙鄙视自己的没章法了。
但康熙的章法,却不仅仅限于此,他徐徐道来,竟是不知不觉中,告诉了凌啸,自己为何要设计逼迫凌啸,为何以此来警醒凌啸!
“啸儿,仅仅用你这一招,还不能完全化解新旧之间的争斗,所以,朕才要求你完全信任朕。因为,好多时候,还需要给别人时间去适应,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的。朕,毕竟还是亿兆百姓的皇帝,该缓和一下冲突的,朕还得缓和,该忍痛打你给别人看的时候,朕还是不得不打。谁叫咱们能解决名声之累,却不能解决家国之累的呢?唉,打在你身,痛在朕心。而且将来你在外,朕在京,群情愤愤到不得已压制你的时候,很可能,你与朕之间,连奏批往来的时间都没有,哪能够像今天这样,咱们同室交心啊,啸儿。到那时,你忽然接到朕的责罚旨意,没有对朕的信任,能成吗?”
凌啸静静地听完康熙的这番话,体味着他对冲突的清醒认识,领悟着他的原则性灵活性,感受着他发自肺腑的爱护,不禁百感交集。
脚步未迈,便前演了然于心,预策进退有据,这才是做大事创大业的人!这才是领导着巨大帝国的明君!这才是真正的中庸国学!
“皇阿玛,要打时不要犹豫,儿臣绝对信得及您!……当然,只要不是杀我头的旨意,那样的旨意,我一收到,为脑袋和欣馨母子计,多半是要逃跑的!”
有这样的牛人和自己并肩作战,互为犄角,凌啸深感那封超越信赚翻了,毫不犹豫地口吐真言,连要命就逃跑的真话也毫不遮掩。
康熙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凌啸的肩膀道,“好,既然如此,勤王军就给朕了,你下野吧!”
“……”
第四百零七章 在野皇帝,流放皇帝
交军队?下野去?康熙竟然要自己靠边站!
凌啸立马愕然杵在那里,刚刚被康熙加盟所振奋的心,一下子仿佛掉进了冰窟隆,所有被康熙的谋划见识带来的钦佩,顷刻转变成了又惊又怒。但很快,凌啸一看康熙的脸色,就知道他有自己的考虑,这考虑的根本,应该决不是要打击自己这清朝最大的军阀,要不然杯酒释兵权那是何其简单,用得着废话如此之多?
康熙仰着头,等自己问为什么的模样很是得意,一副高深莫测的派头,凌啸却看得心里鄙视万分,真想一个转弯转体雷电霹雳掌打过去!你为什么老喜欢先说吓人一跳的结果,难道不能够顺顺溜溜地先说理由吗?难道你说想要我会不给你,你说不要我偏要塞给你?在卖关子这一点上,凌啸向来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不行,为了可怜的心脏着想,自己一定得扭转康熙的这个性子!
“遵旨!儿臣这就安排人回府取来虎符、旗牌、关防上交,儿臣告退。”
“……唔?!”凌啸一句都不问的爽爽快快,差点没把康熙给憋死。待要怒他不配合自己的表现欲,可凌啸就是遵照“绝对信任”自己的要求啊;可待要叫住他细细解说,面子上却哪里拉得下来,只好看着凌啸叩头后走出东暖阁,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睛。直到凌啸都快要走出乾清宫了。康熙才灵机一动,对大殿中地李德全冷声吩咐道,“李德全,去宗人府传旨,黛宁长公主无事擅敲登闻鼓,着依律削夺固伦公主爵位。而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着流放……”
“哎呀!”凌啸哪里能等他说出口,立刻是脚跟一转,回身来打断康熙道,“皇阿玛,儿臣有一事不明,想请皇阿玛赐教。”
“哦?讲!”康熙以大事为重,知道以己度人,像这种万分重要事情,如果不说清楚。日后凌啸难免会搁在心中,既然扳回了面子,也自然不为己甚,当即对李德全一摆手,笑吟吟地看着凌啸。等着他请教。
凌啸却问得很有艺术,他一副真诚地道,“皇阿玛,您既然要振翅奋臂开天辟地,创千古盛世。为何不要儿臣效犬马之劳呢?想到皇阿玛独自一人夙夜辛劳,内斗各方保守宿朽,外战列国强敌。儿臣却在山水市井闺阁秀廊间悠游,好生不安!”
康熙见他其实把勤王军和下野两个都问了,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上了这小子的当,其实今天凌啸要是不问,睡不着的,不是自己而是凌啸。
不过康熙也意识到自己玩得太过了些,也就吃了这个暗亏,笑道。“赫!山水、市井、闺阁、秀廊?要不要加上个青楼啊?你可想得可真美!先说下野吧。朕刚才也讲过了,变法不仅需要方法,还需要规划、基础和同盟,好,现在方法有了,规划呢?基础和同盟呢?难道,你要继续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地瞎搞下去?所以,这些都需要我们君臣去研究和策划好,但你现在逗留在朝堂之上,你能看到的,朕一样能看到。既然是变,而不是推翻,就需要明察弊端。《吕氏春秋》也谈到,变法首重通晓民瘼,民瘼何在?在民间,在市井,在肆交,所以,你必须下野去细细考察。反倒是你的职务,官职就是枷锁,意味着是职责,限制住了你的自由之身,何不丢掉这些束缚!海阔天空,上下求索,岂不痛快又专务?!”
凌啸不得不佩服康熙说得有道理,可是,没有了官职权柄,自己岂不是沦为了康熙地一个篾片相公,什么事情都得通过康熙去实施,那还有个屁的主观能动性啊!他正想用“先认可再协商”的沟通技巧,表示一下商榷的意愿,谁知道康熙却已经循着这个思路,转入到了第二个理由上去了。
“户部和兵部昨日递上来的折子称,勤王军炮击京师平民,造成了一万多内城官民的伤亡,京畿军就别提了……啸儿,朕重夺帝位,这等大事,朕却不令官民大庆,固然是朕心伤痕累累,也有京师内外一片凄凄戚戚的因素。。。别人不敢怪朕和勤王军,却未必内心之中冤恨你,乾清宫朝会上那么多人对你决不援手,多多少少也告诉你,稍避锋芒好一些。”
凌啸无语了。伤及平民之事,打仗嘛难免,红了眼就更加顾不上了,他虽能不至于耿耿于怀,却也不能不有所介怀,康熙的下野建议,虽是缓和矛盾之举,但也未尝不是保护自己的菩萨心肠,不然被人明枪暗箭地算计,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康熙见他点头,晓得凌啸已经全部想通,也暗赞凌啸贴心,柔和地笑道,“朕思量过,既然你即将下野,那勤王军就需要人管起来。不然,没有你镇着的话,光是那十几个大功之将,尾巴就得要翘到天上去,谁也不服谁,说不定还各立山头,到最后,一支好好地军队就会离心离德!哼,天下军队,勤王军是朕立起来的一个招牌,也是朕寄予擎天保驾厚望的唯一一支军队,岂能让它变质沉沦?所以,这个管的任务,只好朕来担着了!要是交给阿哥们或者兵部派员去管,只怕等你回来的时候,都没将领认得你啰!所以,朕才独独以黄浩领兵,却调出几乎所有大将到浙闽遍地开花,呵呵,即使到时候黄浩一人骄将辜恩,你在福建浙江,帮朕振臂一呼,马上就有七八枝勤王军站起来!呵呵。”
第 3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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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31 章
万万没有想到,康熙竟是从核心离去军中分裂地层面来考虑的。还明言今后勤王军还是凌啸来领军。虽然凌啸绝对不相信黄浩会负了自己,但康熙这么做,无疑是老成谋国未雨绸缪!学到东西的凌啸,一面略觉佩服和安心,一面自然狂拍马屁,“呵呵。原来是皇阿玛亲自帮儿臣泰山压小山,皇上深思远虑,周详稳妥,儿臣代勤王军谢主隆恩!”
康熙却是一摆手,幽幽说道,“唉,啸儿,蒙古和罗刹蠢蠢欲动,勤王军再也不能去浙闽了。再说,没有它留在京畿独立震慑。朕有些担心日后会有人铤而走险,尤其是变法之后。”
康熙的这话一出口,顿时就让凌啸想起了一个很恐怖的问题。别人是知交遍天下,自己却是仇人满天飞,没了官职权柄。没了军队护体,岂不是任人宰割,稍有势力地,谁都可以来暗杀,来陷害、来报复?!
凌啸地脸一下子惨白起来。“皇上,能不能把我的一千亲卫留给儿臣?”
康熙地脸一下子苦恼起来,“啸儿。能不能把他们给朕充入大内御林?”
靠,原来康熙还觊觎自己的那些精英卫士!虽说他也知道戊寅之变让大内御林损失泰半,可自己的性命也很金贵,一有差池,敌人是绝对不会那么好说话,请雷神劈自己再超越的。凌啸一下子傻了,可康熙都这么说了,凌啸只好万般无奈地遵旨,这时候。他才后悔没有去后宫试一试。
“哈哈,朕逗你的!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朕赏给你的那些披甲奴,你不是可以用嘛?选些剽悍的出来,把十几个亲卫统领安排进去调教一番,不就成了?哼,要不是那些人曾经受过奴役,说不定心存冤恨,不适合充作御林军,朕何尝会坐享其成?!”康熙猛然大笑起来,从怀里摸索一番,将一个物件向凌啸丢来,“罢了,看你很是顺承,朕送你这个,在野时候用用,当做是补偿!”
凌啸哪里有心思深想康熙居然也会开玩笑,接过那东西一看,赫然就是当日自己曾用过的“如朕亲临”地玉扳指!
晕……在野皇帝?!
这一下,可把凌啸乐得不轻,虽然他满脸正色地逊谢不已,心中却是骇然地狂喜。康熙丢玉扳指的时候,说的是在野时候用啊!也就是说,这玩意现在是他的了,凌啸地安全有了空前的保障,一千披甲亲卫贴身,能调动一省化、经济、重工业、轻工业,、生产关系、农业社会和工业革命等词汇挤得他头昏脑胀,孰轻孰重,孰先孰后,孰缓孰急,孰优孰劣,不管是他山之石,还是本土执求,搞得凌啸左右衡量,前后对比,还在自己所知道的政治经济现状环境中思虑可行性,忙得是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中,城郊的雄鸡一遍一遍地鸣晓,凌啸再看东方晓空鱼肚白,忽地脑中灵光一闪,哈哈大笑道,“果真是雄鸡一鸣天下白!亏得老子一晚上想破脑袋,却是舍近求远,忘了有个绝良地样板,靠!总设计师主导的改革开放,不就是同为改良性质的吗?各方面基础和政治环境虽不同,可那种步骤节奏分寸措施,那一样不是有借鉴意义?!”
凌啸想通此节,顿时豁然开朗。他成长过程中所亲身经历的,从头到尾就是无日不变的革新时代!当日种种处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虽不能说耳熟能详,也不能说全盘照搬,更不能拔苗助长,但这是迄今为止,在凌啸心中最成功也最完备详细的改革参照了,不学习领悟它,会遭二次雷劈的!
欣馨亲自为凌啸端来早点的时候,凌啸正在壮思逸飞,就仿佛是修习一门重其意不重其形的武学,乐此不疲地回忆自己所能记起来的那个“历史”的一切。
第 3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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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32 章
就在这时候,并不知道扣押详情的欣馨忽地说道,“皇阿玛性情日渐乖张,行事越发匪夷所思,如此下去可不得了。啸郎,欣馨要去江南一趟了,为皇阿玛挑选些可人的秀女,也是儿女该尽的孝道。唉,要是当日太后没有赐死迟姗姗,该有多好啊?”
凌啸一下子愣了,心中顿时郁闷万分。
唉,早知今天,以前就去学临床外科了,有些薄膜,好像是可以人造的。
第四百零九章 朕都服了
康熙三十七年二月十五,本是换季时节,绚日初升即朝霞漫天,披彩如火,风向东南西北不定,旋风四起。天气明媚清新到一扫严冬早春的寒闷,钦天监谓之“云从龙、风从虎”,乃是大大的祥瑞。
今天自然该祥瑞,重登帝位的康熙皇帝玄烨,将在太和殿举行第一次大朝。辰时初刻,天街上便聚集了近两百名官员,三公九卿六部三司全都到齐,或各扎其堆,或低头沉思,或侃侃而谈。每个人都明白,今天的朝会上,将有一场大戏上演。这场戏大到什么地步?它可以大到,整个京师中枢官员为之绞尽脑汁了,需要在朝会上议定了,否则,这些将刊发于邸报的祭文,岂不是容易招致不轨之人非议?”
他这一开腔,顿时引起一片赞同之声,凡是思有所得的官员,全都站出来跪在中间,“臣有本奏”的叫声,响彻大殿,搅得是一片纷乱。
凌啸无言苦笑,看来清朝特喜欢脸上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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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乱,被康熙的一声咳嗽给镇了下来。康熙还是很能听意见的人,示意李德全重申朝仪之后,却和凌啸一样,抱定了看戏的心思,命章的根本,不把雍正即位的合理性给先否定掉,康熙的复辟就无异于谋反了。成王败寇,即使偶尔颠倒下黑白,本是凌啸无可厚非的,因为凌啸也不愿意背上造反首逆的名声。可是官员们推行这种正当性的手段。就实在令凌啸不敢芶同!
他们的话虽隐晦,可凌啸分明就闻到了血腥之味!而这血腥味,在詹事府太子洗马申信望这里,诚可谓是集大成者。
拜凌啸所赐,这个随驾太湖的官员。一回京就被囚禁在夹蜂道天牢,雍正伪朝地官职自然是与他无关的,说起话来,竟是直指竞争者们多多少少不敢引火上身的雍正余党问题。
“皇上,当日京师闻得噩耗。传言四起。雍逆惧怕天下百姓追思明君,故此屡加谣言传播,甚至还作《大义觉迷录》。和思念皇上传言相对抗,意图混淆视听。今日虽乾坤重朗,然雍逆及其余党之言论,已经远播。四方。微臣以为,一,该由朝廷制诰,言明当日之事,明发天下,令全国公私学塾教谕仕子。有不学者,削去功名。二,当按照当日印数库账目,在全国范围内收缴《大义觉迷录》,一本也不能私藏,倘使有人胆敢抄录,请发布悬赏令许举报之狱,处以抄家弃市。三、但凡各地巡检发现传播市井谣言者,言戊寅事与制诰相背着,皆以蛊惑人心罪收监。四,着三司严查当日之大内档案,收缴雍逆所发之朱批、密折,按图索骥寻根问底,追捕余党嫌疑之官民……七,限令各地学官严查籍,凡涉及记录当日事情之笔记、文稿、诗稿皆须审核,严重歪曲事实,鼓吹雍正继统合理者,视为雍逆余党严办。过饰非地东西干什么?汉武帝整了吗?唐太宗弑兄杀弟逼父,他整了吗?”康熙越说越激动,口里面说着刚性,脑海里却闪现着凌啸讴歌的自尊,忽地忘形地咆哮起来,“诸臣工,朕今日实话就说在这里了,若是四阿哥没有马齐在路上追杀朕,朕即使回来,也会认命,当个太上皇,之所以要复辟,是朕不服他的禽兽行为,舍不得朕创的盛世,也不喜欢在背后指手画脚,更不想去想他愿不愿意朕指手画脚!”
咚咚!拿着笔在丹犀旁记录的起居注官和国史馆史官,仰头就倒。轰!人人心中都是巨雷响起,一个个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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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33 章
康熙复辟的理由,谁都知道是舍不得九五之尊的帝位,可如此赤裸裸地在大朝上说出口来,可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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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啸也觉得过了,而且是很过了。
他和凌啸的伟人相通,凌啸没有意见,可康熙也不能够完全不顾及到这种地步啊。他抨击“灭人欲存天理”这种自我阉割刚性欲求的理论,凌啸举双手赞成,但当众掀开遮羞布一丝不往,却是背弃了社会地人性,矫枉过正到沦落入兽性去了,那又是另外一个极端了。
张廷玉响咳嗽一声提醒康熙,可咳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就不谈康熙了。
康熙却有自己的考虑,他对史官不敢记录这句话有信心,也对百官不敢瞎传这句话有信心,同时,康熙说出了自己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现在正爽得很!如果凌啸知道康熙爽地是什么的话,那凌啸还有一个词汇来形容他,“露阴癖”!
不过,康熙说得出去,也收得回来,至少他收不回来的时候。也能够逼迫人去帮他收回来,“尹泰,你是在朕流亡时刻随驾最多的,你说,朕当时的情形。”
尹泰心中狂喜,用得着自己的时候了,他一个理学后进名家,文过饰非乃是本行,马上就道,“喳!臣记得很清楚。当日。皇上曾道:四阿哥连朕躬都敢谋害,不忠不义不孝,何能善待天下百姓和国力?果然,四阿哥马上就不爱惜国库,乱赏乱封。将本可用之于民地财赋胡乱挥霍于一己私利上,皇上日夜不能忘怀享受盛世却即将苦楚的百姓,深以不能统驭百姓达致千古盛世巅峰而耿耿。”
众官员纷纷点头,人人都承认尹泰这么说,果真好听又顺耳。
可谁也没有看到。康熙飞快地睃了凌啸一眼,笑得有些无奈,话题一接“说盛世,哼!国学不兴,难啊!我大清朝失却了当日小族小国的真欲,现如今,却有小族小国以真欲强大起来。四万里海途漫漫,西洋夷国却一下子来了五个之多,朕尝问白晋等人,一问之下竟是骇然,他们国土不过我大清一省份。人口亦不过我大清一省……诸臣工,今日之西夷,昔日之满洲也,今日之大清,昔日之大明也!”
凌啸一下子愣住了,这才知道康熙的真意。我说康熙干嘛矫枉过正的有些靠近兽性呢,原来是注意到了中华内敛和小国外掠的核心区别!到这个时候,凌啸才算是明白他自爆复辟欲望的意图所在,不禁有些为他可悲起来,晕,你要是早问我,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呢,还用得着你十几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凌啸是书上学来的,康熙的想法却是苦痛郁郁摸索来的!和葛尔丹揪斗近十年,和蛮横罗刹干了两架,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何入关后会反倒没有以前强,也曾经在整顿旗务上做过探索,甚至本能地保持着对西洋传教士地靠近和好奇,为什么好奇,不就是觉得那些小国横渡四万里不可思议吗,至于荷兰这么远还能和明朝在澎湖大战,康熙知道,至少清朝跑不了那么远!
见皇帝要把真欲当国学,殿上立刻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满族官员是被康熙的玄乎给惊得呆了,而汉族官员却鲜有是军功上来的,科甲出身的他们,整天抱着朱子读来读去地,一听康熙竟然要背道而驰,哪里肯和他掺和,只好心中叫着“礼崩乐坏”,面上却无言地沉默。
一向狂拍马屁的凌啸,这次也沉默了,他不是不赞成康熙,甚至还是国家厚黑学的粉丝,但这一次,康熙显然玩得太出格,凌啸如果站出来,只怕两人之前定下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变法策略就曝光了,所以,凌啸不得不沉默。只是,凌啸终于懂了,康熙为何是历史上唯一没有焚毁九王夺嫡档案地清帝,相较乾隆,他真一些嘛。凌啸也懂了,康熙为何要去自己的勤王军,照他这么玩下去,保不定几年之内,就有人要废他呢!
沉默是一种反对态度,康熙却也没有指望人赞成。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竟在掌握中,这只是一记深思熟虑的先手。
在京师官场渐渐流传他“饱受心伤行为乖戾”之时,不乘机把水搅浑,不抛出一些骇人听闻地话语观点来,难道等恢复“正常”的时候搅啊抛啊,到那时候,谁能“原谅”他?!这等绝好的“吹风会”机会不用,康熙就枉称能干了。而且,康熙的计算远远不在于此,因为他的身份是皇帝,风一吹,自然有悻进之徒为他摇旗呐喊的试一试,自己再不经意地提拔一下,同盟虽谈不上,却也能算是党羽吧,这就够了。
“皇上!臣不认同,臣以为,圣人之道,在于修心,修心重于灭欲,欲惑人心则不明,不明则不仁,不仁则王道不行,王道不行,何以布德四海……”
熊赐履忍了又忍,终于受不了康熙的乖戾,站出来想和康熙辩一辩,但他显然忘记了,乖张之人显然是不可理喻的,何况是乖戾?
“嗯,行王道布德四海。有道理,熊赐履,罗马教廷自明末以来,自海上屡次向我中国颁布教皇圣谕。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渡海四万里,去罗马为朕布德吧!”
“……四……四万里……”
第四百一十一章 皇帝心理创伤学
一听到康熙要他渡海四万里赴罗马,熊赐履不禁大恐,一个蒜头栽葱晕倒在地。
罗马究竟在哪里?只晓得天圆地方龟头顶天的老先生并不知道,但他晓得北京到越南支那国的距离,是七千多里,也就是说,人家触犯君威,最多流放一个中国远,自己却要“遣使”六个中国远!从这一点看来,当日只是威胁要把他儿子弄去海贸的凌啸,和康熙一比较,还真的算不上穷凶极恶。这如何不让他昏死过去?
其实,中国的海船能不能经得住远洋风暴倒是其次,关键是,到罗马的海路,不是中国海、印度洋、非洲好望角、大西洋就算完了的,还要入直布罗陀海峡进地中海,还有泛滥成灾的爪哇海盗那样的海上强梁,不过,好在他和凌啸不合,要不然凌啸会告诉他这些,那样的话,熊赐履就不是昏死这么幸福了,至少也得来个当场心肌梗塞。
和李光地齐名的理学大师,就这样被康熙给“遣使”了,再也没有谁做仗马之鸣。
谁都晓得,这个真欲,说白了就是鼓吹禽兽般的贪婪,可大家都是饱学的官场人,哪能看不出康熙的阴险狡诈之所在,他的所有论述,都是顶着“满族真欲”的名头,当场反对他,就是反对满洲当日龙兴的理由,下场不会比熊赐履好多少!
一时间,沉默更甚。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皇上这是怎么啦?又乖张又戾气!佟国维看着康熙地洋洋自得,看着康熙回到宝座睨视群臣的模样,忽地觉得心中一阵翻腾,颇有一些想当董仲舒的冲动。
他想在沉默中爆发!
作为经史子集熟读的满人宰相,佟国维知道,当年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是没有理由的。刘邦以一个屁大的无赖当了皇帝,刘彻害怕天下人群起效仿,贪图帝位造反成风,这才看中了儒家地天人感应和君臣名分学说。这学说虽不能阻止每朝每代末世的军阀私心,但却在长久的大部分时间内,保证了黔首的温顺,难道学究古今的康熙忘记了这一点?在满洲子弟中提倡真欲,那可以保持旗人子弟的狼性锐气,佟国维并不反对,可要是搞得汉人也觉悟了。列祖列宗打下来的江山,可就危险了!
也许您康熙皇帝在世没人敢反,但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
这位已去掉了太国丈名义的国丈,心中虽是这么想,但胆子却不能配合见识。他可不想儿子刚进上书房,老子就很快被撵出,无奈之下,只好在满族精英中搜寻愣头青,看有没有人再挑头当炮灰。可惜的是。愣头青不懂这其中的道道,懂道道地呢,又绝不会是当炮灰的愣头青!失望中的佟国维。无意间把目光投向了凌啸,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是心中狂喜,凌啸居然也和自己一样瞪大眼睛看着康熙!难道……难道当朝第一功臣的太子太师驸马爷,也不满康熙皇帝的偏颇吗?!
不过很快,佟国维地狂喜,就变成了恐惧,赶紧收回了眼光。生怕和凌啸的眼神相对。
开什么玩笑!自己可以把别人当成炮灰和马前卒,但在凌啸面前一比,也就只配给他当炮灰和马前卒了!谏议成功了,凌啸收名得利,自己圣眷受损,谏议失败了,凌啸安然无事,自己倒霉受罚。当老子傻啊!
凌啸却不晓得佟国维在一瞬间有那么多考虑,他也意识到了佟国维的那点忧虑。但凌啸却决不是为满清忧虑,身为具有大民族大国家观念的未来人,凌啸只会欢迎康熙的张扬真欲,不过,凌啸也弄不懂,康熙那样一个饱读史书地人,为何会忽视掉“真欲”对未来满汉关系的深刻影响?!
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忽然,尹泰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引得众人瞩目。
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凌啸眼看这尹泰,心中一片明空澄净,恍然大悟起来。他又发现了康熙地另外一个巨大的变化──达观!
尹泰刚才说康熙在一旁看着雍正如何如何的话,不禁让凌啸想起了明朝的英宗皇帝!
这个前八年昏庸无道的皇帝,在土木堡之变后丢了帝位,被软禁在一旁看弟弟呼风唤雨,复辟成功后,却一改以前的昏庸,后八年励精图治勤于政务,这种转变,是历史学上的一个经典心理分析案例,连外国人的心理学著作都有引用此事的呢。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尤在,只是朱颜改!陈后主一词道尽皇帝心理创伤学地真谛。
想必,康熙皇帝在戊寅之变中,也是有着和英宗一样的感触感悟。一个皇帝眼睁睁看着别人呼风唤雨,却无论是认可还是反对,都无能为力,那种心灵上的震撼和感悟,定是强烈到寻常人都无法理解的地步!只不过,英宗是痛改前非,珍惜后八年,而康熙,则是眼看着自己创的盛世被糟蹋,备受那种无能为力感觉的煎熬罢了。
这,还是康熙活着,能铁血复辟扭转乾坤,那么,康熙不会想不到,如果自己有一日真成为了在天之灵,那就更加的无能为力了。循着康熙的这种感悟心路引申开去,结合秦始皇万世之谋却二世而终的史实,康熙定会前所未有地明白到:有生必有死,有盛必有衰,富不过三代,穷也不过三代,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
嚣嚣张张活一生,痛痛快快走一遭!
康熙皇帝……竟是连满族江山地未来都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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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过此节。看着康熙大马金刀地睨视群臣,凌啸在那里喜不自禁。管他康熙这么干是不是只顾自身快活的“自私”,管他康熙将来会不会因为阶级局限而止步,凌啸只知道一点,康熙已经到了为超越不择手段的地步,第一步跨得是这么不枉自己冀望一场。
凌啸都恨不得给雍正磕上百个响头了。胤禛兄。你果真是牛人!活着未必能给中国作多大贡献,这濒死一搏的戊寅之变,却让中国曙光初绽,也称得上是“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中的泰山了,至少,你催化激活了我的老泰山,I服了YOU!
但很快,凌啸就发现,他现在还有要佩服地人。凌啸向来就是朝会的焦点。他今天的一言不发,已是引起了别人的警觉和怀疑:这样一个没事都要肇事的搅事混子,今天为何如此老实,既不出言反对,也不歌功颂德。一定有阴谋!
士大夫们不是傻瓜,沉默,也并不是思想停顿。纵观凌啸崛起后的所作所为,彩票、纺纱、香胰、海贸和优饷治军,哪一样不是纸醉金迷、物欲横流?!这厮从一出现。就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铜臭味道!皇帝提倡真欲,说到底,不是给凌啸的行动正名是什么?
第 3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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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34 章
事关国策大计。凌啸的六毒驸马之名,也吓不住人了,尤其是优游醒转过来的熊赐履,深知老骨头很难禁得住四万里海上飘摇的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竟是从地上一个老牛翻身,哭喊道,“……皇上……嗷呜……老臣临去前有一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驸马爷功勋卓著是不假。可皇上您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听他啜撺。驸马爷身为太子太师,却是不教谕雍逆忠孝之道,一味以什么皇子贡献榜等利益相诱惑,方未能遏止戊寅之变惨剧!可见,君子重义不重利,乃是颠扑不破地真理……呜呜,他以商治军,在湖广尚可,以军治省,在浙闽尚可,要是全国都这么干,皇上,您这不是要烧掉孔庙是什么?!难道,汉之张祸、唐之黄祸,明之闯祸之后,我大清朝要来一个凌祸不成?!”
~~嗡!……“凌祸”?!
熊赐履对着尚属老实的凌啸开炮,一下子惊呆了百官,备受鼓舞者有之,隔岸观火者有之,心觉不妥者更有之!
两江总督于成龙刚被解除软禁调查,列席上殿冷眼旁观,此刻听着熊赐履的话,心中是举双手赞成的。可他毕竟是被凌啸盘得死去活来的人,在凌啸手下吃亏吃得聪明了,一听熊赐履盖了个天大地帽子给凌啸,就知道不好,你这是指责到皇帝身上去了,皇帝岂能容你?!
凌啸更是不禁大愤,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疯狗来咬我!自己看在熊赐履是湖北孝感人的老乡情分上,也没有真的拿他儿子去出海,前天论战更没有落井下石,谁知道这厮完全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枪,瞧这光景,竟是要把自己往死里面推了!
现在自己都被疯狗咬,下野之后还得了?!凌啸当即冷哼一声,“熊大人,我的太子太师是兼职的,三个月中还要抗衡五国之战,戊寅之变就爆发了。哼,你在南书房当了十年地专职太子少师,皇四子被你教谕得培根不正,我都是凌祸,那你岂不是熊货?!”
一言既出,满殿哄笑。连于成龙这样古板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熊赐履至少胆是熊胆!
康熙却没有笑,脸色越来越差,就着熊赐履的话屁股一歪,板脸道,“徒不教,师之过。着将熊赐履革职充军宁古塔……念及其年事已高,且夙往多有赞言,命其长子代行。凌啸任太子太师殊无建树,且居功自傲,抗朕恩旨,着革去顶戴花翎,回府思过!”
大殿上一下子鸦雀无声起来。???什么?,一句凌祸,六毒驸马就倒了?!
“臣谢主隆恩!”熊赐履猛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抬起来已是鲜血满面,神态间却是傲然四顾,那份和六毒驸马“同归于革”地得意,谁都看得出来。
凌啸盯着熊赐履心中充满了强烈的恨意。他不是于成龙,所以知道康熙为何色变,也知道熊赐履在得意什么!
“凌祸”这个概念一提出,自己就不再是康熙的宠臣这么简单了,而是天下读书人的公敌!康熙和自己约定好的混淆之计,也变得扑朔迷离前途难测起来。
读书人,哪怕是迂腐的读书人,也毒啊!
第四百一十二章 什么叫敌敌畏!
读书人都不傻!康熙粉墨登场地装疯卖傻了一上午,白干了,怒哼一声摆手罢朝。
反动派好强大!凌啸韬光隐讳地泥塑菩萨了一上午,白干了,怒哼一声拱手退朝。
“熊大人宦海沉浮等闲事,仗义执言真君子!你今天维护孔孟门徒的大节,大涨我们汉臣的颜面,真是扬眉吐气啊,先说好了,傍晚衙务一完,我们去刘伶楼,给您压惊!”
“是啊,大人好气节,不畏权贵!把公子们也叫上,宁古塔苦寒,得让他们好好散心一下,我和黑龙江将军是宗王渔洋,花分三枝李熊张!说地就是王士桢、李光地、熊赐履和张廷玉的父亲桐城张英,四人在朝廷的刻意笼络之下,俨然已是大清文气郁郁的标志性人物,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控制各地士林舆论。容若平日里就有和这些文人来往的使命,他知道现在地文坛士林,依旧是沿袭着前明末年的党同伐异的风气,加上日渐明显的科甲相护的习性,弄得有时连康熙都不轻易重处他们。熊氏一脉门下地那些人可不比王张门下通脱识实务,也比不得李光地门下善见风使舵,很是有些粘牙腻齿的道学古板,凌啸要是整死了熊赐履,那可立刻就会捅了马蜂窝的!
一想到这种可怕地可能,本待怏怏回府的容若,便再也不能释然了,急忙掉转马头向萦怀楼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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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容若公子!呵呵,你也来萦怀楼这等地方?这可真是稀奇事一桩啊,怎么,你不怕嫂夫人吗?”容若还没来得及拴马,就见到笙歌管弦依稀传来的萦怀楼前,熊赐履的好些门生立在华灯下,认识的正在给他打招呼。
满头大汗的容若顿时放下心来,同时也忍不住动了肝火。这帮混账家伙,赢了啸弟得了势,哪里不好庆祝,偏偏选了瑾虹的产业来胡闹,伪道学倒在其次的,这不是公然给凌啸脸上砸牛屎?刚要上前,就听到太常寺主事卜蒿宛喷着酒气笑道,“呵呵,大公子还是别进去了,楼上一团糟,这里实在不是我们能呆的地方啊!唉,礼崩乐坏,礼崩乐坏啊!”
一团糟?容若很是诧异,略一寒暄拱手就抢上楼来,却在楼梯口被几个气急败坏地官绅撞得一哼。其中赫然就有满面红光的熊赐履,大叫道,“还以为是什么正经地方呢,弄这种玩艺儿,哼,走。咱们换地方去!”
见熊赐履等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容若狐疑万分,赶紧踏上几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为震惊。却见萦怀楼的二楼之上,竟然是人满为患,平日里最多只在三楼以上秘供达官贵人们欣赏的胡姬歌舞,今天竟然在宾朋满座的二楼上演了,而一众食宾欢客,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但他们却不是在欣赏衣着稀少的胡姬。而是在观看正欣赏胡姬表演地一个女人──被逐出皇室的原二福晋石玉婷!
容若顿时恍然大悟过来。胡姬表演之类的,道学先生们是不介意观看的,只不过绝对不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而让熊赐履饱受羞辱的二福晋改嫁事件的主角,石玉婷赫然在座。熊赐履的脸皮再厚,也是断然不敢呆下去的,不然,心理刺激倒是其次,熊大人观赏胡姬的传言一起。他的道貌岸然就得要斯文扫地了。
石玉婷是“待嫁”之人,纳兰容若无疑也是风流倜傥地满族才俊,可惜。他不是石玉婷欣赏的对象,所以,已成庶人的石玉婷,仅仅是对他万福了一下,就在十来个丫环的环护下,婀娜飘然地上了三楼,在廊道尽头的厢房门口轻轻笑道,“姑姑,玉婷地事情已经办完了。昔日恩怨,怎么算都该算还清了吧?”
呀的一声,房门洞开,却不是同样没了身份的黛宁,而是好像“憋气”了很久的凌啸,在门口一面鲸吞空气,一面呵呵笑道,“姑姑说早还清了,这次是纯属找你来帮忙赶人的。来人,请诗诗姑娘送玉婷小姐回去!呵呵,我先办事去了。”
说罢,凌啸转身就从尽头另一小梯下楼而去。他走得很快,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看见,愣怔怔望着他背影泫然欲泣地石玉婷,被身后伸出来的皓腕一搭,活生生扯进了厢房去。
小梯下面的房间之中,凌啸恶狠狠、狰狞狞地对胡涛和沈珂说道,“有一首歌,只有五个字,那就是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这歌就是熊赐履他们唱地。开心就好现在爷就要你们去让他们弄明白,毒驸马,到底毒不毒!去吧,通知胡骏,敌敌畏行动开始,爷要他们人间蒸发!”
两人顿时一点头,也不言声地向凌啸一个军参,动作麻利地换上了下人们的粗布衣裳,一拉木门,消失黑漆漆的巷陌之中。
胡涛和沈珂赶到刘伶楼旁的时候,容若也到了。他并没有跟踪胡涛,只是在一条街外才发现自己前书童熟悉的身影。心思伶俐的容若,是在萦怀楼略一沉思方才醒悟过来的,凌啸如果不是要杀人,犯得着请石玉婷来赶走熊赐履吗?!而在萦怀楼杀,天下人都知道是凌啸干的,刘伶楼则不同了。
容若其实走得很辛苦,每一步都在心中流着泪水。凌啸既然连石玉婷都请动了,可见是周密策划过,杀人也会杀得了无痕迹,容若知道自己本不必来,但他还是来了。他,想要用自己为凌啸的决定打一层保险,一旦事情败露,容若就准备挺身顶罪!虽然凌啸没有在意过,但容若自己知道,“大哥”两个字地含义有多重。
人来人往的刘伶楼门口,胡涛并不知道容若注视着自己,自然不会去理会容若在感叹凌啸会调教人,把个知童啜撺得杀人放火。他对潜过来的胡骏看了两眼,很满意他的一副轿夫打扮,笑道,“爷下令了,敌敌畏行动开始!你把轿夫和官轿都搞定了吗?左家庄的烧铁水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爷说了,他们将是世界上第一批享受烧铁水灭迹的人,不冤了!”胡骏镇定地点点头,邪邪笑道。胡涛正想附和,不料,一身破棉袄的沈珂,忽地面色苍白地靠了过来,“涛大哥,情况有些不对头,左边、右边的那些杠房,你们注意到了吗?不是下午的那些杠夫呢!”
胡涛大吃一惊,锐利的眼神一扫那些杠房铺子,顿时就明白过来,还有一标人也在打轿子接人的主意,只不过是民轿罢了!瞬间,他就一阵后怕,得亏自己是在熊赐履他们的官轿下手,不然岂不撞车?但胡涛缜密的心思,马上就知道了危险,如果大家目标相同,亲卫们顶替的官轿轿夫,很可能就要成为别人的目标了!
果然,三五成群的杠夫从铺子里面出来,往歇在道旁的官轿而来,径直走向嗑瓜子侃大山的亲卫们。胡涛口中轻喝一声“上”,脚上已是迎头走去,心中是叫苦不迭,老子怎么如此点背,第一次做买卖,熊赐履就成了香饽饽?!
两军相接,准备火拼黑吃黑的两方手下,在高度戒备中,却听到了马吊(麻将)桌上才会听到的对白。
“你?!胡!”曹寅低叫一声,却没有胡牌的喜悦。
第 3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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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35 章
“你?!操!”胡涛很没风度,声调都给变了一调。
第四百一十三章 流毒驸马豺狼当道?
二月十五的正午时分,夹蜂道天牢的红漆木门呀呀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被狱卒推了出来,强烈的明媚。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只得用拧着的破布包顶在眉上,原地站着瞦瞦了半晌,才算是渐渐适应过来。一个布衣小厮隔了老远,却不敢靠近凶神恶煞般的御林军守卫,在胡同口对面招手,“方先生,这边啊灵皋先生!”
不错,被放出来的是前亚相方苞。凌啸没有和老坛领袖之一地熊赐履失踪了?!如果这事情真是凌啸干的,几十名朝廷命官和缙绅都敢杀,那他就将不再是六毒驸马,而是流毒驸马了!
惊愕间忘记了回答黄板牙的方苞,在被那人用黄板牙“抽”的时候,他只是再想一件事。顺天府府尹范时捷,到底是不是敢于铡驸马地包青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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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时捷是不是包青天。他自己都不知道,但在师爷和府丞们的眼中,他很像包青天。至少,脸都吓黑了!
范时捷觉得自己家的祖坟定然埋得不好!他当了几年的府丞,好容易才等到原府尹卫既奇调到福建去当臬台,刚刚舒心地坐了四个月。得,戊寅之变,血流成河,差点没有把他给忙死,还没有消停,得,又发了一起惊天大案。一边是几十名官绅的众怒难犯,一边是全身流毒水的驸马爷,而要命地是,查得出来。自己不好收场,查不出来,自己铁定革职,已经是到了进退没路的地步!
最最最要命的是,苦主都是一呼百应的主。且都是[]出手不凡,竟然连告状都告得人措手不及,就刁蹬大发了,现在的范时捷,连去向主子老十三求援的机会都没有──大堂不得不升啊!好在。范时捷毕竟是多年刑狱中历练出来的官员,惊骇过后,已是打定主意。按法典程序──拖!
啪!
“肃静!本官暂不受理此状,不见人尸,何来谋杀之论?本官身为父母官,当先第一要务,乃是找到这二十三人的下落,是已经遇害,还是被人绑架,甚或是另换地方赋诗饮酒,尚不得而知!一切等顺天府和家眷共同寻找出行踪之后。方得定夺。来呀,传令各班捕快,立刻传讯刘伶楼东家、掌柜、伙计及闲杂人等,详加侦缉。退~堂!”
“──吁──切!”消息传到衙门外面,立刻四散开去,满街百姓官民齐齐地大声喝一倒彩。不过,狎还是武嫖啊?”
“呵呵,关键不在于这里,熊大人一大把年纪了,想武也武不起来啊!”
“难说得很啊,街坊们,不如我们去看看!”
诸如此类的嬉笑怒骂中,二十名监生顿时就傻了眼,面面相觑间,已是扔了三副布幔,而那些披麻戴孝的苦主们,被上万哈哈大笑打趣地人围着,脸上臊红一片,全都不知道是该找个地洞钻进去先,还是把孝衣脱了先。
第 3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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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36 章
可惜,还没有等他们抉择好,就只见又跑来了一大群五城都察院的兵丁,拥着十几来张硕大的床铺,一如韦小宝扬州搬床,游街般地招摇过市,向这边缓缓行来。有有身份的好事者,倒也不畏惧那些兵丁,拿着折扇轻轻挑开纱幔,一看之下,怪叫连连,“~哇哇哇,香艳啊,真***香艳,呵呵,还连着?!佩服啊,卜大人,你这种情况还能挺着?!”
于是乎,连野狗交媾都要围观地市民,纷纷上前效仿。一时间床被挤得落地,兵丁东倒西歪……
一连串的变起迭生,凌啸也被惊呆了,直到他看到在监生们不远处阴阴笑着的太子洗马申信望,忽地全都明白过来……我说苦主告状,怎能一夜之间弄出偌大地场面,居然五城都察院都不出来管一管可能践踏惨祸的游行呢,原来是申信望这厮两面啜撺,刻意营造的万众瞩目!看这些家伙们据说到现在都挺着,难道是先在刘伶楼迷药灌醉,再用上了太子曾经享用过的大内秘药“雪沉涨死虎”?
看来,康熙玩人起来,真是不择手段的狠,也是阴险狡诈的高!他被熊赐履给逼急了,不顾官员名声和朝廷颜面,发着狠毁掉熊赐履等人的名节,不仅比杀掉他们毁尸灭迹还要生不如死,而且还能从根本上打击“凌祸”一说。维护超越大计。毕竟,渣子说地话,哪怕是天经地义的对,也没有人会听,而文人相轻地古代,谁再拿“凌祸”来说事。拾人牙慧倒在其次,关键是会让人产生联想……某勾栏人也这么说过,难道……想必没有士大夫会这么蠢吧!
康师傅啊康师傅,你果真来自台湾,连“章鱼泼污法”都用得这么娴熟?!
凌啸不得不承认,康熙才是真正的敌敌畏!虽然凌啸狠起来也能想到这一点上去,可他下野之身,没有强大的行政资源,最起码他无法组织起这么轰动的场面来。而且当时地自己,真没有去想到太多的政治手腕和政治效果。只顾着泄愤去了,补救反攻的措施,还是见到了戴名世才想出来的,虽然这措施比康熙要来得深思远虑,但和康熙顷刻间的权衡果断一比。已是落了有失敏捷酣畅的下乘。
想曹操曹操就到。胤祥还在嗟叹蒙师竟是沽名钓誉之人的时候,豪成却满头大汗地跑了上来,“啸弟,快点,李德全找你都找疯了。皇上宣你圆明园见驾呢!”
皇帝召见,凌啸自然是不能耽搁了,连忙辞了大家。向圆明园急速赶了过来,才到北园希兰苑,就听见康熙在里面惊呼。
“涨死虎都缺货了?!你们用了多少?……罢了,反正朕现在想用也……曹寅,朕赏你内务府总管大臣一职,雪沉既是用光了,你就命内务府重新采集吧。哦,等会驸马到了,朕会令他将你家眷尽数释放的。至于老爷子在天牢去世之事,朕已经查明,是老爷子以为擅自泄漏朕行踪,自杀的,朕会亲自向阿母解释。驸马爷很是照顾你家,可不许多心!”
已经去了福建的曹敏等人,在凌啸脑海里面一闪而过,见康熙事无巨细,居然还惦记着帮自己化解误会,心中很是温暖,一等曹寅走了,立刻报名进来见礼。
康熙显然是得到了曹寅地汇报,大获全胜的他满脸红光十分高兴,一抬手笑道,“虽说你现在在野,可也不能野到半天都找不着人吧。来,朕今日想要听你的下野计划。你思虑了几天,朕这边也在考量着,千头万绪,如果胡子眉毛一把抓,很是为难,现如今,咱们就要理出先后。来人,赐座!”
凌啸思量片刻,知道和康熙这样的人共事变法,绝对不能像王安石张居正那样,搞一揽子计划大包大揽,一方面,得要让康熙这样的强悍自尊之人有参与感和领导感,另一方面也不能浪费了康师傅地才干,笑道,“皇阿玛,儿臣是略有所得,不过,有件事奴才想先问问您。不知道您为何放出方苞来?”
他这一问,是有见地的,方苞当时的行为显然是明目张胆助老弄墨地人,在数量上和腐儒们相对抗,让他们的迂腐之见,一出台,便陷入了群起讨伐当中……”
康熙猛然一顷身子,眼中精光四闪,兴奋地问道,“什么人?”
“书吏!”
康熙一下在站起身来,骇然了。
是的,放眼天下,大多童生出身的书吏,的确是数量众多,就如同童生远比秀才多几倍一样,这些人科举失败,在功名上很是不服于有功名的读书人,吃不到葡萄酸的心理,最是看不起士大夫的人群,加上能文能政,调教好了何其的有杀伤力!至于调教起来地难度,书吏们贪污腐败是出了名的,深入名利场的他们,比自命清高的家伙更容易折腰呢!
康熙被震惊了,不再问怎样栽培的细节,却是直笃笃地问道,“啸儿,你的幕府中还有高人?”
凌啸不禁大为慌张。
三先生已经被你漂白了一个顾贞观了,难道你还要……
第四百一十五章 热血沸腾的时代
听说是戴名世之后,康熙茫然思索了半天,却没有什么印象,显然是名声不显的,忍不住叹一声“英雄豪杰未尽在彀中”。
半晌,康熙方才道,“先不论其他,书吏贪污舞弊那是出了名的,你如何让这些人遵纪守法?”
这是另外一个制度问题了,凌啸是有自己的见解,本觉得涉及政治体制为时过早,可康熙都已经问出来了,只好笑道,“皇阿玛,奸猾胥吏之弊,千年难决,儿臣也不敢妄言。不过,窃以为,该废除官员私聘书吏制,实行公务吏制,由省级藩司直接管理,废黜政责仅追罚到官员的律条,对以往犯事只由官员背罚的书吏,也加以严刑峻法,即可管控起来,虽不能杜绝贪污舞弊,但一定可以大大遏制。当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皇阿玛,其中的关系实在太大,可以先在一省试验一下,有什么新的弊病可以随时调整,不至于撼动大局。”
凌啸竟然要改变自明朝就遗留下来的官、吏分家制度?!
康熙闻言一愣,刚想驳斥,却忽地又犹豫了一下,端起一杯苦茶沉沉思索,公务吏三个字却渐渐有些打动了他。他不是看不出来,其中“垂直管理”和“政责自负”思想的闪光点,但还是有个巨大的问题横在那里,问道,“庞大薪俸自何出?难道你不知道,有些奸猾胥吏比命官还要有钱胃口之大。甚是难以填铇?”
见康熙问到这里了,凌啸却不想提出犯罪成本和合理税政分配地那套,毕竟那离现在的议题实在太远了,假装苦叹一声,“唉,皇阿玛。儿臣只是要选择一部分精英书吏加以栽培,不是全部。您说的这个,儿臣也没有想好。但反正儿臣可以保证,若是淅闽这样搞,儿臣就算砸锅卖铁耗尽家财,也要养出一批廉洁书吏,给百姓一片青天。”
康熙一方面心中赞赏凌啸的态度,一方面也意识到自己离题了,笑道,“朕居然喜欢和你谈这等政务……罢了。接着说,如何让书吏云起拥护朕的超越?”
凌啸却不直接回答,“皇阿玛,儿臣要讨一个差事。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儿臣想挑选一千名年轻童生书吏,随儿臣出使西洋五国,前去一窥究竟,看看他们。因何可以渡海四万里之遥?因何可以船坚炮利殖民无数?!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集采他山之石,师夷之所长以制夷!而书吏们去开了眼界之后。自然就能理解到皇上的苦心,一旦遇到攻击,当然是为王前驱!”
这厮不在国中先考察了?!康熙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凌啸说不出话来。
他满族能入主中原,和后来地清末不同,从来都是学来学去,连打仗都是奉《三国演义》为兵法经典,连国仪政思都是学的汉族儒学,在起初并不是闭塞的。要不然康熙也不会对西学那么感兴趣了,虽是当初因觉得太过威慑到满汉主奴地位,毅然决然而冰冻西学束之高阁,但此刻,从儒家经典上已经找不到超越办法的康熙,倒也不反对再学习一次。
不过,凌啸竟是要亲自远涉重洋,这就让康熙不能接受了。
“不行!你……朕提醒你一句,郑和几万人出使西洋,也不过是走到了大食那一带,汤若望和南怀仁说还有老远呢……朕可没说流放你,你奈何要自逐四万里?!”康熙的脑袋摇得晃鼓一样,口中虽没有说出,但他几乎要落泪的紧张,把舍不得凌啸离去的心绪溢于言表。
凌啸看着康熙,脑海中却闪现出,一百七十年之后,日本明治维新时的岩仓使节团。正是这次前所未有的出使,开阔了日本朝野的视野,认识到工商致富、健全法制、专制集权、文化教育和新军事改革等是富国强兵地根本,掀动了万众一心维新的开启。
作为同样的东方儒学国家,无疑,开眼界是必须要主动的,等到被打得去开眼的时候,已是晚了!但和岩仓使节团全是高官不同地是,现在的中国还没有日本那种被打破国门的耻辱内因,凌啸的人缘也不好,请不动“父母在不远游”的保守高官们,只好把目标瞄上了功利心强,上进心也强地低层读书人了。效果虽是大打折扣,但这些书吏也有比高官们更好的视角,无他,书吏就是执行律法的,连睡觉梦话都是各种法令,无论他们去西方看什么学什么,首先地第一直觉会想到的就是社会制度方面的差异,比起派些童子仅学科技,在对社会的意义上要强上一百倍。至于他们地位太低,有康熙和自己在最高权力上支撑,倒也不惧怕提拔不起来这些人。
“芶利国家生死以,岂以福祸趋避之?!”凌啸慷慨了。
他知道康熙舍不得自己万里飘零,也晓得这一走两三年内,康熙独立超越没有信心,当即起身给他猛地磕了一个头,下猛药道,“皇上,儿臣想,超越大计,还得要中西合璧,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为您老人家分忧,既是忠道之大,也是孝道之大。儿臣恳请皇阿玛同意。”
一句剽窃自林则徐的豪言壮语,让康熙大为感动。和主动请缨的凌啸一比,吓昏的熊赐履,那简直是屎坨一般。
康熙的眼泪已是不觉淌了下来,有些哽咽道,“啸儿,不要说了,你要书吏们出使,朕同意,但你亲自去受那海上腥闷之苦不测之危,朕决不同意!万一有个好歹,可教欣馨她们怎么办。可教朕怎么办?……罢了,朕和你就将就着变一变法吧,只要略微超过汉唐一点点就好了!”
这下凌啸傻眼了,看着康熙用食指拇指比划地那“一点点”,心知自己下地药还不够猛。
他并非不知道海上生活的苦闷,但他也有不得不亲自去的理由。今天还在四书五经政令律法的书吏。去了万里之外一门不知二门,考察什么学习什么全都一抹黑,那是得要自己亲自指导决定的!如果说那是长远大计地,此刻就还有一个迫在眉睫的要务,得他凌啸亲自去办,那就是和历史上不同的一点,五国已经提前到了南中国海和东海,不去分化和结盟一番,难道等着五国长期来骚扰不成?!
凌啸开始吹牛皮了,“皇阿玛。海航难度之事,儿臣已有定计,可以役使五国舰队为我们使团保驾护航!儿臣可以告诉他们,我中国派出的庞大使团,就是前往西洋。和他们去谈判沿海通商之事的,要他们派舰队护送,乃是小菜一碟。”
康熙一愣,“通商?物产外流怎么办?怎么讲?”
怎么讲?鸭同鹅讲!
鸦片为何流入我国?还不是因为英国佬通商八十年之后才发现,和中国这自给自足的小民经济国家。越通商越没银子,贸易逆差高得日不落大英帝国都受不了,才倾销鸦片弥补逆差的。可是。这简单的道理,能跟康熙说得清楚吗?这封建君主,还停留在物产外流的初级层次上呢!
凌啸只好用最最简单的贸易壁垒方式,来瞎解释了,好在主张自由贸易地亚当斯密版《国富论》,还得要在八十年后的英国才面世,现在也没有wTO,凌啸不怕有老外投诉,笑道。“我们其实不怕通商,只卖我们剩的赚钱,不买他们剩的赔钱,重要物产漫天开价,要到他们买不起,不就是既丰了国库和百姓,又没有重要物产缺失之忧?”
“嘎嘎,你忽他们啊?!这样虽然不合范蠡的儒商之道,不过朕喜欢!”
康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通商目地讲得这么透彻,忍不住再一次嘎嘎笑了,但他很快就醒悟过来,笑道,“啸儿,你既然有这等才干,和朕一起君臣同心,那一点点很容易超越嘛!罗马,就让别人坐洋夷舰队去就是了。”
这下凌啸彻底没有脾气,一阵阵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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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7 章
靠,只听说有恋母情结和恋父情结的,没听过有“恋婿”情结的!
豪言壮语和牛皮吹破都不能达成目的之后,凌啸只好信口雌黄了,他瞪大眼睛,满眼都是垂涎的光芒,以蛊惑众生地声音道,“皇阿玛,儿臣前往,正是要为您做一件超越的大事啊!据俘虏的法国军校讲,他听说在茫茫大海之中,有一块和中原之地同样大小地陆地,叫什么绕打你牙,矿产丰富,草原茂密,可上面没人没国家,正是我们能够最轻松开疆拓土的好机会啊。如能够探明其所在,您可就算得上是领土堪比成吉思汗的……”
“啊?又是你牙?”康熙脑海里浮现让他敢和汉唐叫板的喜拔你牙,不禁对“绕打你牙”大升觊觎之心,猛然跨前一步,差一点左脚撞右脚摔倒在地上,双臂揽着凌啸的胳膊,高声道,“真的,你不是哄朕开心的吧?!”
凌啸当然是哄他的,要不然怎么会把南面的澳大利亚说成是在西方?只是现在地西洋地图都没有标明澳大利亚,凌啸也不怕穿帮,反正他也准备要将澳大利亚收归中国版图,最多回程的时候办了!当即笑道,“还需探明所在啊,皇阿玛!”
康熙大喜,苦恼了这么久,终于让他看到了一个远远超越的希望,焉能再以“恋婿”情结所困?他生怕自己一激动,溜口说出封他个“绕打王”,颤抖着说道,“你先去叫晚膳用吧,朕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看安排谁跟你去!”
他都已经想到谁跟凌啸去了,这让凌啸大为感叹。看来,恋婿还是没有恋土强啊!
但他显然没有意料到,等一餐晚膳吃完,康熙想出来地随从。让凌啸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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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名世并不知道凌啸和康熙谈到过他。
他是受兰芩儿和瑾虹的命令,前来北京请凌啸指示五国谈判事宜的,一路上风餐露宿,连顾贞观受命福建巡抚的圣旨,都还是路上从邸报上才得知的,但一进到北京。勤王陆军收归国有、驸马爷革职丢官、各将领大都封疆两省,这些消息把戴名世着实惊吓了一番。好在邬思道把最隐秘的实情告诉了他,戴名世马上就意识到:一个令人热血沸腾、大丈夫建功立业地时代,来临了!
和领兵将军相比其来,变法家想建功立业,无疑是需要更大的勇气和睿智。
一直以来总想从书吏阶层来着手的戴名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一些思路向凌啸全盘脱出,谁知道竟和凌啸不谋而合。对于凌啸能否说服康熙,戴名世是有信心的,所以。在酒楼一分手,他和邬思道豪成奉凌啸的命令,开始了凌啸南下的准备工作,一方面召集勤王军和福建军所有高级将领,毫无保留地给他们转达了凌啸下野的真相。同时,整个公主府之中,挑选精干侍从、确定南下和留守人员名录、南北通信密语等一系列的出发细务,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邬思道善于揣摩帝王心术,也精于朝局巨微的剖析。自然是留守在京师公主府,内联纳兰容若和孔四公主等亲凌啸地势力,外监视朝中阿哥与官僚等各方势力的动作。上承与康熙的直接奏报和接受指令,下接浙闽两省军政的暗中护盘,乃是于宫闱台阙之侧合纵连横,确保浙闽大局的外部环境安稳,其作用很是要紧,加上身处凌啸仇敌环伺地京师,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于是,沈柯和贾纵,被确定为留守戈什哈的左右统领。统帅着两千披甲家丁,驻府保护邬思道的安全。
而胡涛胡骏,暂时放弃了朝廷的官职。胡涛统帅为披甲中挑选出来地一千扈标,保护凌啸南下考察的安全。胡骏则带领剩下的披甲,护送大公子豪成和戴名世前往福建西禅寺,一方面保护俨然是凌啸代理人地豪成,另一方面开始筹建特勤处,协助豪成实质上统领两省各大员,防止出现勤王军和福建军将领自立山头的现象,并坚定不移地执行凌啸定下的休养生息和海军海贸军工政策。
至于,豪成原来主持的湖北胰子厂,则直接提拔曾家负责管理,同时从西禅寺账房、福建军工司和三民训导司各派一员辅助,指导牙膏研制的同时,统筹一应火药和硫酸等产出的秘密运输,并开始着手调集熟练技工迁移至福建,准备筹建浙闽分厂,满足军工司和勤王军海军的需要。
一直忙到了十六日晌午,这一趟活,邬戴和豪成才算是全部摆平,剩下的事情就只有凌啸的家务了,老夫人、两位公主地去和留,却是要取决于康熙了。三人连忙出了二月河畔,向主院过来,谁知道在这里一问,才晓得凌啸昨晚根本就没有回来,说不定现在都还在圆明园呢!
戴名世大吃一惊,难道自己的那个建议康熙那里没通过,驸马爷在和皇上打擂台不成?!
邬思道的面色变得阴沉下来了,他其实是不赞成现在就提出书吏计划的作为一个洞悉人心的先生,邬思道很清楚,康熙的变化远还没有稳定下来,他虽能动心忍性地和熊赐履对着干,但一下子步子迈得太快,康熙能否接受,还着实是个大问题呢。
加上适才的准备工作的梳理,不梳理还好,一条条一面面梳理下来,邬思道顿时骇然于凌啸的摊子之大,他被吓住了!
两个沿海省份军政实质大权在握,一个全国性三民衙门背后庞大的人力资源,钦差令办的实业香胰厂及遍及全国的代理商,两支武装商船队以及其后庞大的商界&p;#65533;sphref=&qut;tg.php?e=????&qut;clck=&qut;tgsh;qut;clss=&qut;t_tg&qut;>尘埃&p;#65533;&p;#65533;诔锝ㄖ械幕适易谧迩&p;#65533;&p;#65533;&p;#65533;&p;#65533;哦嗌僮谑遥&p;#65533;羰腔顾闵戏钛湃阄&p;#65533;ツ浮⒛磷び诓旃&p;#65533;&p;#65533;氖&p;#65533;送蛲领枰撂刈遄用瘢&p;#65533;&p;#65533;嫉老嘈牛&p;#65533;&p;#65533;橇栊ビ衅轿魍跷馊&p;#65533;鹉茄&p;#65533;甙四甑刈急甘奔洹V慌率欠匆卜吹昧耍&p;#65533;/ft>
难保康熙哪天无聊了,也梳理一遍,说不定也会被吓住呢!
见邬思道的面色凝重得可怕,也有一样担忧得豪成,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圆明园看一看,忽然就听见大管家蒋皆思飞一般地跑了进来。“大爷,先生,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的太监和宫女,说是有旨意。两位公主已经去仪门了……哦,对了,还有很多蒙古兵丁呢。”
三人大感愕然,太监宫女说不定是宣旨的,倒也罢了,怎么会来蒙古兵丁?!等他们急忙出来一看。果然就看到一大片的太监宫女和朝廷官员,在他们的身旁,是十几个驻京地蒙古贝勒,把个仪门前的诺大空地占得密密麻麻。而更让三人目瞪口呆的是,总管太监李德全的身旁。赫然就是刚刚下轿的凌啸,正对着两个老婆微笑。
等九声礼炮响过之后,李德全一展黄绫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有理藩院报上,东西蒙古各部人丁繁衍已越定额。奏请朕躬早行减丁旨令。然朕上承天仁,实不忍无罪加诛也,欣闻欣馨、怀柔二公主秉怀太皇太后之迁移代减之善慈。且已有定计,朕心甚慰。着理藩院知会蒙古各部王贝勒台吉,即行上报越额丁数,以欣馨怀柔二公主为旗主,即行增建蒙古八旗之凤旗、凰旗!一应人马调集驻地、编配、营生事宜,咸由二公主知会理藩院火速办理。钦此。”
“……厄噢!”三声哽噎,两人倒下!
邬思道一口气卡在喉咙,瘫倒在轮车之上,皇上还嫌我们的势力不大吗?!还来?!
欣馨和雅茹大吃一惊。哪怕自己是等同亲王爵位的和硕公主。哪怕是康熙明言是迁移之旗,还冠上“凤凰”之名,区别于“正黄”等蒙古八旗,但大清朝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公主领旗主的先例,突然接到了这个旨意,如何不让她们惊诧不已?尤其是那些蒙古贝勒们一个个上来拱手见礼,更是让她俩粉脸绯红一片,只得望着在一旁呵呵笑的凌啸,求援似的目光很是惶惑。
凌啸却不理会她俩地惶惑,笑嘻嘻地接了圣旨,对那些理藩院官员和蒙古贝勒们一拱手,“呵呵,各位,本来凌啸要请各位进府一叙的,但显然公主们乏了,改日我在发帖子请大家吧。”
等众人辞去,凌啸却嘎嘎怪笑起来。
一听说有“绕打你牙”,自己的两个老婆,康熙竟然当成僧格林沁一样来册封,甚至比僧格林沁还要牛!他僧格林沁手下才多少人,统兵高峰也不过十余万,现在蒙古各部超丁何止十万,而且欣馨雅茹不是统兵将帅,是能决定他们生死的旗主,其中的超越简直不能以道理计!
此时此刻,凌啸已是知道,鉴于“绕打你牙”地海外性质,康熙考虑再三,还是实质上给了自己以实封领地的王爵之赏,只不过,为何不挑明,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找到和占领澳大利亚,而且康熙还得要在那里给儿子们也留块地罢了!
邬思道等人听完圆明园中的一切一切,全都不可思议。犯了半天的傻之后,欣馨急了,“啸郎,你这不是抓了个虱子放身上吗?皇阿玛这次,显然是把减丁之事的压力全压到你身上,你找到了绕打你牙,他就既有了造反都只能望洋兴叹地镇守之兵,也免了不得人心的蒙古减丁政策,更削弱了蒙古在改土归流的阻抗实力,还对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尽了孝心。可你要是没有找到,光是我们下面那些旗民,吃也把你吃穷了……”
“放心,绕打你牙在哪里,相公我闭着眼睛都知道,只不过,还在等咱们地舰船罢了!哈哈,到时候,我抓袋鼠、鸵鸟和考拉给你们玩……”凌啸邪邪闷笑,安慰已是比亲王还牛的老婆,显得是信心十足。
正泄漏天机般地得意,就见胡涛快步走到前堂外,说是太后让人来传凌啸慈宁宫晋见。
慈宁宫内,一片喜气洋洋。
腾库雅布带着一大帮的驻京蒙古贝勒,围着喜笑颜开的皇太后,奉承话是一溜一溜。虽然康熙的旨意,离他们原先的期望有很大差异,但毕竟族人有了活路,朝廷无论是减丁还是改土归流,都没有那么的迫切了,自然也很让他们高兴,怎会不把皇太后捧上天去?不过,凌啸一来到大殿之外,这些以为是凌啸之功的人,立刻就围了上来,倒把皇太后都弄得苦笑不已。
凌啸却是绝然不假以词色,保持了威严肃容,不冷不热地客套一番,冷然无声,一时间让蒙古王爷们大升热脸挨了冷屁股的尴尬,想到刚才凌啸也是不让他们进府,顿时好生没趣,纷纷告辞出来。
皇太后惊异地望着凌啸,不解他为何这么做。
凌啸却并非是不通世故,无他,昨晚,康熙在一顿饭地时间内,居然就想出了这样的弱蒙之计,显然他是已经注意到了皇太后这边的亲蒙立场,并搁在心中。从人性上来讲,强悍的儿子,若是在和母舅家有利益冲突时,多少会对母亲过分眷顾娘家心生不满,何况太后还未必是康熙的亲生母亲,蒙古大部也不是普通的舅家?而凌啸自己,权势已经远超了亲王,再不和蒙古保持距离,就算康熙不疑,也会有小人搬弄是非的。
太后见凌啸没有以前的那种亲和,满腔的欣慰都不知道怎么样酬谢,半晌有些脸红地问道。
“啸儿,你的手冷不冷?”
凌啸一愣,看太后这模样……难道……难道也有恋孙婿情结?!
第四百一十六章 流毒驸马的遗毒
凌啸的手不冷,自然是不会冰老人家的。他知道,自己这一去,靠风帆船少说也得要两年,却有两件事放心不下。
一件是五月将至,俄罗斯索菲亚女王增兵边境,显然就是不肯履约割让北西伯利亚。凌啸倒也不在意那些苦寒之地,领土名份已经摆在那里,以后收回也不妨。凌啸忧心的是,如今飞扬古阖然长逝,无大帅镇边的中国军队,架不架得住住俄罗斯的骚扰寇边,毕竟那些新占的土地,都是老毛子经营了几十年的地盘。但有强烈自尊心的康熙在,凌啸也不担太大的心,想必,康熙是宁可守不住撤退,也断然不肯签不平等条约的。只要法理主权不失,来日国力大盛,再收复领土也不为晚!
而另外一件,就是蒙古了。康熙如果决定了改土归流并在自己出使期间推动的话,皇太后的亲蒙立场就可能会导致母子不合。在这件事情上,凌啸当然是支持康熙,即使大战一场也在所不惜,毕竟,中国已经不是以长城为国界的国家了,成为内陆的蒙古进行改土归流,合乎长治久安的国家利益。但皇太后对自己着实不错,兰芩、雅茹是拜她所助不说,收瑾虹诛简亲王进账千万两、“赐死”迟姗姗遮掩自己的失足,都是这老太后无怨无悔帮忙的,而康熙,现在当鳏夫也很可怜,这两个人,是凌啸不愿意他们隔阂反目地。
“皇祖母。我也是您的表侄儿,今后我就是您的后盾,不需要靠那帮蒙古王爷给您长脸撑腰!”在慈宁宫,凌啸苦口婆心地劝谏了太后一番之后,撂下这句话辞别出来,至于皇太后听不听。能否放弃蒙古王廷出身的门户之见,那就是凌啸想管也管不了的了。
刚出隆宗门,凌啸就被一声怒吼给惊了一下,“呔!张廷玉,这是谁的指令,如果是皇上地圣旨,你拿圣旨来,口谕不算!如果是你的,嘿嘿,请恕李某不奉承!”凌啸茫然四顾。却见上书房门口,一个二品官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口中犹自不饶人地怒道,“仅剩三千八百万两的国库,凭什么要给福建拨去一千万两?!现在马上就农田青黄不接。黄河也快要菜花汛,边疆罗刹也列兵不安好心……那些军功爬上来的封疆们,以为国库是无底洞?哼!”
呵呵,好风骨!
凌啸看着那人的背影远去,心中甚是赏识。虽然这人口中对金虎特廷他们很不敬,但敢于为国库而斥责宰相,光这胆气就令人肃然起敬。对张廷玉要拨款给福建一千万两。凌啸也是大惑不解,踱步进了上书房,却见裕亲王、佟国维、张廷玉、陈廷敬、尹泰、隆科多和硕岱都在,一个个面面相觑呆坐着苦笑,显然还没有从李姓“强项令”的硬挺中醒过神来。
第 3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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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38 章
见他进来,众人各按名分见礼,凌啸一问之下,这才明白过来事情的始末,忍不住苦笑起来。也难怪人家户部侍郎不见圣旨不拨款的。康熙的雄心烈火炎炎,居然是雷厉风行,自从同意了凌啸的出使请求之后,凌啸和他分手地这一个时辰之内,康熙竟是奇思怪想层出不穷,圣旨迭发。
一听凌啸说西洋人畏惧蒙古铁骑如虎,康熙就下旨上书房亲自抓督促“凤凰”两旗的组建事务,并挑选骠悍蒙古士兵组成所谓的公主卫队。瞧他那意思,显然是要蒙古兵随自己出使,不吓得英王法王胆战心惊,也得要保持一种心灵上的强烈威慑。这一点,凌啸深以为然。
一听凌啸说西洋人以瓷器之名名中国,康熙就下旨内务府立刻挑选大内中的名瓷锦绣打包装箱,并责成各官窑迅速烧制“紫气东来”系列。很显然得,康熙是要备好炫耀财货地礼物,不馋得英王法王口水四溢,也得要显示出东方古国的地大物博。这一点,凌啸深以为然。
一听凌啸说准备借机向西洋各国购买大量的海军舰船,并组织部分海军将士在西欧学习航海、战术、造船等术业,而且凌啸表示越显得财大气粗,追逐利益的西洋各国就越发会自压价格,康熙立刻就大手一挥,令承旨的张廷玉和尹泰两人回紫禁城来传口谕,火速从户部解款一千万两白银运往福建长乐。
这一点,凌啸深以为不然。我们国家地思路还是太实沉!晕死,就算我把五国舰队的海运能力吹嘘了一番,就算我们要显得财大气粗,可也不能押着现银上路啊,遇上风暴沉了怎么办?被人黑了怎么办?找谁哭去?凌啸苦笑道,“先把解款一事放下来吧,我左右要去给皇上请安的,到时候给皇上谏议一番。”
他这一席包揽地话,让都是人精的宰相们明白过来,康熙显然是将凌啸革职不罢权!
“驸马爷。”慑于流毒驸马的威名,加上知道凌啸圆明园进见一事,尹泰不敢半点马虎于礼节,对身无一官半职的凌啸甚是恭谨,“哦,还有一事,皇上令我们下朝命给各地藩司衙门,除关外西北西南之外,其余各省每县调一名年轻书吏,公车送到福建厦门海关集结……驸马爷,您知道皇上说的这个年轻,是指的多大岁数吗?”
凌啸一愣,他可没有想过这等细务,思索片刻道,“书吏的年纪。……二十岁以下吧!”
~噗!……噗!
上书房一片喷茶之声,包括福全在内全都恨不得喷血。放眼天下,三十岁以下的书吏只怕也仅仅只能凑足一千,二十岁以下的大都还在鏖战科场呢!目瞪口呆中。张廷玉拿捏着给凌啸讲了实情,凌啸这才晓得自己不懂州县实务,闹了笑话,也不脸红,斩钉截铁地说道,“二十五岁以下!不能再老了。倘使不够地,令各省学政挑选弱冠童生补上!”
陈廷敬和张廷玉飞快地眼光一对,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驸马爷,皇上只说集结,您能不能见告一下,厦门海关……需要这么多的书吏干什么?”
凌啸暗赞一声康熙的“集结”,知道他玩模糊策略,再一看几人热望的眼神。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心中赶紧寻思。父母在不远游的思想根深蒂固,要把人员弄去留学,怎么着都得要“骗”上船,无论如何都少不了一个拐卖的谣言中伤。倒还不如现在就骗得更大一点,虚中有实实中有需,不然以后地日子可有得烦。当然了,人,上千户读书人家庭告起状来。责任也不容小觑,最好是有个人当替罪羊!
当即,凌啸眼珠一转笑道。“入学几年罢了!”
“入学?!”众人大吃一惊,最高学府的国子监都还只有几百人规模呢,怎么要一下子要在福建厦门搞个千人学府?硕岱茫然问道,“驸马爷,他们入什么学?”
凌啸嘎嘎一笑,内中阴险却表面考人,“你们猜呢?”
一听凌啸让大家猜,老辈的岳父自然不参与,老牌陈佟张也是不搀和的。可三个新人就不亦乐乎了,在驸马爷面前留下个善于领会的印象,官就显然做得牢啊!
隆科多看一眼佟国维,见老爷子用嘴巴朝门一努,顿时清明过来,笑道,“呵呵,驸马爷,皇上是不是因为雍逆耗费了国库甚多,决心整顿江海关榷,大批换上新人,一扫各海关江关的冗贪风气?”
凌啸眼睛一亮,好借口。不过那都是肥差,我要是承认了,保不定你们马上把消息散发出去,底下的门生故吏给我玩起狡猾来,送来一千名纨绔子弟,不好学不说,到时候给我一个拐卖官绅子弟的罪名,我找谁哭去?!想到这里,凌啸端起茶,慢慢喝一口笑道,“隆大人,不是。”
这一下,硕岱和尹泰都愣住了。硕岱出身军旅,和裕亲王并肩西征关系不浅,一眼望去,只见裕亲王猛喝一口茶水,却将茶叶吐在茶几上,马上心领神会,哈哈笑道,“驸马爷,我这粗人来猜一猜!是不是因为皇上准备采纳申信望的部分建议,准备在各地增设文检衙门,所以提前召集些人手加以进修?哈哈,定然是这样,好肥的缺啊……”
凌啸眼睛再亮,借口好。不过,正如硕岱所说,倘使真地设立文检衙门,那可是不亚于破家县令灭门令尹的肥缺,只怕到时候来的更是纨绔中的狠人,自然是不能用这借口了。凌啸一边喝茶一边摇头。
尹泰却没人提示,陈廷敬和张廷玉都是和老师李光地不合的人,他唯有靠自己了。
忽地一眼看到硕岱这个行伍亚相身上,尹泰大喜,“驸马爷,罗刹国今年赔款日期将至,很可能两三年之内北疆有干戈。倘使军事上顺利,臣以为,皇上,绝不排除提前收复北喜拔你牙地可能!那时候,就得要多少官吏镇守?可惜苦寒之地,官员们是不愿意去的,只好瞄着书吏们了,对他们是获取功名的进身之阶,对国家是有了抚牧之员……厦门……哦,厦门有前沙皇皇后在那里!定是让她召集罗刹商人组织的学塾,负责教授书吏们些土夷语言和山川地理,不然,朝廷军队就是占领了那些地方,也听不懂土话,不熟悉地形,怎么能当好地方父母?呵呵,看来这也是未雨绸缪的一大要务啊。”
凌啸啪地一声鼓掌。靠,尹泰很牛嘛,连选址厦门地解释,都帮我想好了!好,就是你了,尝一尝流毒驸马去国前的最后遗毒!
他一鼓掌,大家全是傻了,本准备安排各地门人的子弟们抢名额奔肥差地,现在一听是极北苦寒之地,顿时绝了塞入纨绔子弟的心思,也免去了凌啸未来“拐卖”官绅子弟的轩然罪过。
“尹大人心怀国安,老成谋国,前途无量啊!这件督促各地的要务,就交给你办吧!”凌啸温存而笑,看着自己回来时将铁定满头长包的尹泰,拍拍他的肩膀,却是有言在先,重覆自己唯一会“承认”的话,“入学几年罢了!”
尹泰像是吃了欢喜坨一样喜笑颜开,心中暗自决定。
一定要在朝命之外,再给各地督抚写信交待重要性,万万不可怠慢!
第四百一十七章 同病相怜
凌啸泼毒的时候,康熙正在圆明园抱头苦思。
他同意凌啸出使,虽说主要是熊熊强国心结给闹的,却也还有一层心脏上的考虑。康熙回味了自己登基三十余年的全部经历,期间有鳌拜、吴三桂、郑克爽、葛尔丹和索额图,虽是险象环生,但风风雨雨地一路走来,康熙总有一种自己了然于心的掌握感。篡权的,造反的,[被屏蔽词语]的,侵略的,行刺的,无一不是自己从容预料在前,不迫收拾在后。可近两年来,一惊接着一惊,一变接着一变,期间,伤人的也伤得他痛不欲生,吓人的也吓得他全身发麻,喜人的也喜得他夜梦笑醒,险也险得康熙猝不及防,胜也胜得康熙始料不及,总之一句话,康熙总想摸着脑袋犯迷糊,“朕这家天下,到底是抽什么风?!”
康熙他虽是不知道有“蝴蝶翅膀”这一说法,但从时间表上一思索,就直觉地意识到,与此有关的,是自己的乘龙快婿。正所谓,凌啸一欢,官场稀烂,凌啸一动,举国抽风!
自凌啸从督抚毒药开始,宰相毒药,勋贵毒药、王爷毒药、阿哥毒药、伪帝毒药、士林毒药一级级升级,乃至成为了流毒驸马,忠也忠得死心塌地,毒也毒得生人勿近!虽说这是康熙自己刻意给他营造出来的人憎狗嫌的局面,但大清朝的官场,其实已被凌啸毒得一塌糊涂地混乱不堪。康熙也是面临着一个两难境地。不给凌啸加权固势吧,怕他搞不赢,可加权固势吧,又怕他开始毒全国官绅,如果搞得人人自危,那又使得康熙感觉根基危险。
康熙毕竟上了年纪。真的有些在心底叫饶了。
官场,也需要休养生息啊,有些偏袒凌啸带来的君臣裂缝,也得修补缓和一下。凌啸要出使两年,康熙静下来一想,没他在身边,固然是想得抓心,可是,也轻松安逸得无比舒心。所以,这才一搭两就。同意了凌啸出使。只是,这是大清朝的一次重要出使,康熙虽明知道不可能做到郑和下西洋的那种赫赫威势,可他还是苦思有没有办法达到那种高度。
正不可救药地为名声所累,就听见希兰苑外面响亮的报名声。“儿臣五阿哥胤祺、儿臣七阿哥胤佑、儿臣十二阿哥胤祹来给皇阿玛请安。”一听说是三个老实儿子来请安,康熙心中略慰,命他们进来,正要问一问他们地学业和居况,忽地。三人全都伏到在地上,道,“皇阿玛。儿臣们有肺腑之言要对您讲,还请皇阿玛令奴婢们退出。”
康熙大为惊奇,默着脸一摆手,令太监宫女出去,等着三个儿子的之言。
胤祺已是除废太子之外最年长的了,当即泪如雨下地磕头不止,诉道,“皇阿玛,儿臣三个都是您的血脉骨肉。最是该子孝诚敬的。可惜,龙生九种,皇阿玛圣武英明,儿臣们却才疏志浅,不能帮着皇上您分忧解难,实在是又亏人子之孝。。皇阿玛,儿臣三人自知不是治国的料,还请皇阿玛您……请您封我们一个贝勒爵位,让我们当好护卫国家的屏藩。”
老五一说完就连连叩头,两个弟弟也争相陪他,很显然,三个才智平庸些的儿子,被这两年多的争储之战给吓怕了,要来主动放弃皇位继承权了!
儿子们的哀哀之声,令康熙也忍不住眼眸升雾,终于受不了儿子们地哭声,心有块垒地哭得撕心裂肺。老大为老二所害,横死盛京!老十被三阿哥的嫁祸计所冤,无辜辜被自己误杀!老三又被凌啸查出真相,罪有应得地被自己正法!而接下来老四篡朝夺位,不仅是阉割了老二,还穷途末路自杀身亡!算起来,两年间,康熙竟是折了四个半成年儿子,先不说把他们教得人中龙凤般有才,光是养大成人到百多斤,都不容易啊!何况其中父子二十年的恩情记忆在其中,康熙如何不伤心欲绝?!
不过,康熙哭归哭,但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五阿哥三个要主动弃权,康熙对此事不能不慎重。父子哭了半晌,康熙才渐渐的止住,一抹清泪道,“谁说过你们才疏志浅了?朕说过么?难道你们忘记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大器晚成?你们以前那个不是学问甚好,南书房较考都也不落下乘?不过是没醒事,沉迷物情之欲不能自拔,以至于有些玩物丧志罢了。你们倘若真地醒觉昨非今是,就当猛回头,朕还七旺八旺的,至少有小二十年给你们浪子回头金不换呢!”
果然,父亲忽悠儿子叫教育!
三个阿哥一听之下,顿时就傻了,希望和畏惧并存的目瞪口呆模样,让康熙都觉得不忍心。但现如今的局势,较之戊寅之变前更加的不平衡,少了实力稍弱地三个儿子,难道只由老八老十三老十四三个人争奇斗艳不成?要是哪天老八老九忽然和十四合流起来,没有凌啸这样的忠干毒臣震慑,老十三一人何能抵挡抗衡?要是到时候三人把老十三栽赃陷害到了一个死地之上,铁证如山之下,自己又该怎么办?!
老七有些底气不足,叩头道,“阿玛,儿臣……儿臣上次还被师傅罚了功课,以前的学业底子丢了很多……”
听到老七提到凌啸,康熙不禁一愣,忽地忘记了回答儿子,呆在那里脑筋激动。一个全新地想法从脑袋里面冒了出来:何不让凌啸把有危险的儿子全部带走?!
不行!海上何其危险,儿子们都是龙血何其金贵。焉能以身涉险!
不过,凌啸陪同在侧,定会想千方百计加以护全,他人在阿哥在!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凌啸在茫茫大海异国他乡,自己都难得说一个万全……凌啸要是自己都不幸……扯淡。凌啸都要是不幸了,朕还超越汉唐个屁?朕还有脸活在这人世间?难道这些狠阿哥就一定是广大下一代地明君?难道到时候把他们留在身边,由他们让朕连死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死?!
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九五之尊,要是还没有人家西洋传教士的命硬,还是个屁的天命所归的九五至尊?!!再说,朕日日早间一柱擎天,还能生嘛!而且,让他们随凌啸出去见见世面,也从心底里知道洋中的长短优劣。未始不是丰富他们地眼界,也只有这样,朕这边如果有幸搞出来地超越之法度,他们才能继承下去啊!
想到这里,康熙恬静无比地笑道。“呵呵,你既然说到凌啸,那就要凌啸亲自告诉你们,他对你们的学业满不满意!好了,你们三人去传凌啸来。朕也有事情和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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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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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39 章
三人辞出来,去找凌啸问满不满意的时候,凌啸正在四公主府后院。对自己大为不满。
他很恨自己的心软。连平民都敢伤,连官绅都敢灭,连太子都敢斗,连雍正都敢翻的自己,为什么偏偏就硬不起心肠,把迟姗姗一刀杀人灭口呢?杀不忍,可没有整容术的古代,万一是以后被康熙撞见了迟姗姗,影响到的。可就不是一人恩怨的事情,是家国之重啊!
孔四贞望着凌啸的脸,见他总是阴晴不定,半天都不去推那后堂地密室之门,心中知道他的难处和挣扎,很是为女人们的命运无声地叹息一声。婚姻,这两个字,孔四贞的感悟最多,她自己嫁给孙延龄,就是因为顺治移情别恋喜欢上了董鄂妃,孝庄不得已让她嫁给父王的昔日部属,可却也遇人不淑,驸马党附吴三桂起兵谋反,夫妻反目终无半分恩情,孤苦一生老寡妇罢了。
大母在一旁也是为难地看着儿子,女人地同情心和母亲的爱子情交相上涌,到最后,终是儿子贴心,靠上前来,板着脸骂道,“看你以后还犯不犯的!这次无论你怎么做,额娘都支持你,不过,额娘觉得,有一个人上次说的话你还是该听一听。”
凌啸大讶,“谁?什么话?”
“唉,我见石玉婷全心全意为你出谋划策,着实有些手腕见识,加上她又执掌后宫多年,皇上的性气也熟悉,就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类似地事情该如何处理,不料她只是扔了一句简单,就走了。”
凌啸大恐。晕死,这等事情是能给石玉婷说的吗?她做女人成了精了,一下子恐怕就可以猜出来始末,要是以此要挟自己娶她,岂不是糟糕?!一想到这可怖的事情,凌啸马上坐不住了,也不进那密室,立刻向前门外地萦怀楼奔来,管家蒋皆思午间说,黛宁今天又邀请石玉婷观赏胡姬舞蹈呢!
可是一上三楼,凌啸就对所看到的情形瞠目结舌了。闲人不得入内的演舞堂之内,黛宁大马金刀局中而座,柳诗诗和石玉婷一左一右地匍匐在她怀中,一个为她剥着时鲜水果,一个为她托着葡萄美酒,T遇上P的日子其乐无穷,显然比凌啸要优哉游哉多了。
见凌啸进来,三人全都脸红,显然是已经作了贼才会有的心虚,立刻正襟危坐得好比纯洁羔羊。凌啸又好笑又好气,也不理会姑姑黛宁,径直将石玉婷单独叫到一旁,也旁敲侧击地问计之安出。
石玉婷虽然早就猜出此事,但显然觉得自己和黛宁XX,有违自己对凌啸的表白,不太敢面对心上人,蚊虫呐音地道,“好办啊。请黛宁姑姑给皇上上一道折子。就说勤王军第二次进攻左家庄的时候,发现了没有断气的迟姗姗,一问之下才晓得,太后因为她不吉祥,不予土葬而火化,孰料有化人场不轨兵丁……以致气未全绝的迟姗姗醒来。凌啸杀尽兵丁后,本准备按律将迟姗姗再次杀掉,无奈她当时竟然帮凌啸挡住了一个伤兵反扑,凌啸不忍心,想按照律法送入宫中贱奴辛者库(注:参见雍正王朝上太子私通地郑春华事件),又怕皇上知晓事情心中哀伤伤身,为难得很,让姑姑请皇上将迟姗姗赐予她为流放之奴。不就行了?!戊寅之变乱得一团糟的,人死伤证湮没,你这样说入丝入扣,全无破绽,又显得你恩怨分明忠心耿耿,保管无后顾之忧。”
凌啸恍然大悟,大声赞妙,看着石玉婷惊佩不已,果真是洞晓宫廷规矩的人!
正要正儿八经地道谢,忽听玉婷满脸通红小声道,“我……我是被迫的……”
凌啸刚想笑一句“一个巴掌拍不响”,却忽地想起偏殿那晚上,自己也是被丝绦“绑着”的,顿时同病相怜地说道,“我……我也是被迫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 利器在手
出使的决定一经敲定,一系列人员调集和物资准备,都有康熙压着上书房和六部紧锣密鼓的办理,八、九、十三、十四阿哥四个全都被康熙秘密地送到了天津卫,而全蒙古的超额丁口,正日夜兼程地向福建赶去。凌啸却得要先赴福建和五国交涉,这是他自己给康熙吹的牛皮,不由他来办理还派谁去?临别在即,想到凌啸将海上漫漫十多万里,生与死都在不知当中,也许就是永别,康熙显得很是通融,一个人质都没有留,凌啸想带走的,全部由他,甚至连黛宁的“流放”,康熙也责成内务府和宗人府不必插手,完全是一副默认的态度。康熙相信,自己和凌啸的恩情,足够维持住凌啸不外逃海外,这里才是他的根,凌啸只要不死,爬也会爬回来!
康熙三十七年(1698)二月二十二,是凌啸启程离京南下的日子,大母、欣馨、雅茹自是不必言地随他而去,而黛宁则是一P一奴地拖家带口,也来搭便船。因为出使一事的保密需要,裕亲王、孔四贞、章彭、揆叙、吴椣等亲友之外,没有多少人来相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断肠时!邬思道一反温谦稳重的士人矜持,在十里亭哭得甚是伤心,“二公子,我是你唯一答应带去看大千世界的人,如今却只能留守北京……你可知道我不是愿老死蒲囿地腐儒?你可知我有班超之志?你可知我有张骞之心?!”
凌啸将邬思道紧紧一拥。笑道,“先生,凌啸此去乃是国家破冰之旅,前程茫茫一无所知,焉能让先生以此等身份随从?福建基业,先只得借重先生。他日待冰破国盛誓让洋夷以鸿儒之尊,殷殷苦求先生进英格兰皇家科学院,述讲东方天地人哲学之道!”
豪言明志之下,邬思道又生更为强烈的新期冀,凌啸拍拍他的肩膀,向众人一挥手,在扈卫们的保护之下,悄然携眷属而去。
等凌啸赶到天津卫,还没有过海河,却被一个大好的消息所震惊。一路狂马奔来的钟闵同和江莱两人告诉他。由伊丽莎白号改名地“苗俊青号”,已经在福建长乐完成了试验性蒸汽机改装,受顾贞观的指派,亲自来接凌啸南下!
听到这个消息,凌啸二话不说。一指几位阿哥,低声命令从人,等会将他们安排到福建水师的其他舰船上,自己则兴奋莫名地询问起勤王海军的旗舰来。由于在军工系统内使用了统一的技术单位,舰长钟闵同就能很现代地给凌啸解释了。“爷,我们在长乐船厂对这艘战列舰已经做过了全面的检验,洋夷果然在航海帆具方面超出我们。据老船工们的口口相传。以前郑和的宝船最大航速四点四节,而这艘战列舰的测试竟是顺劲风六节!”
这是一进一退的必然,凌啸早就明白这种差距,心知这倒还是其次,法国笛卡尔地《几何学》面世半个多世纪了,要是算上英荷法航海中已经开始尝试的用地理解析几何学指导航海,想想当今中国几人懂解析几何是何物,那中西的差距就更大了。当下也不在意,凌啸兴奋地添着嘴唇道。“快说,你们把龙腾蒸汽机装上了?是明轮还是暗桨?”
长乐军工总裁官江莱见凌啸高兴,也很是兴奋,笑道,“爷,您亲口指令不许装明轮,卑职焉敢擅自行事,以致暴露我军军事秘密?不过,您说的暗桨我们实验了很多次,一是铸造不出好的那种旋桨来,二是着实不好防锈蚀,连烧铁处理过之后也扛不住海水地浸泡,所以我们还是用了水车转轮,为了让敌军看不到其中的玄虚,我们在船舷两翼之外加装了一层护罩,掩藏明轮为暗轮。”
……那不是成了孵卵母鸡的模样?凌啸回想一下老式军舰硕大的明轮,见他们做的改动有损流线型,不禁大吃一惊,可也不能打击江莱等人地积极性,苦笑一声,心知大母鸡肯定快不到哪里去,遂怏怏问道,“……航速如何?”
江莱竖起拇指嘿嘿笑道,“爷,现在如果不用风帆,可以到八节,要是龙腾和帆具并用,可以到十节!不过,因为载煤吃水的缘故,我们还没有换算出来详细的……”
“十节?!你说什么?”
凌啸差点从马山摔下来,顿时傻眼了。十节什么概念?那就是说,在人家只有每小时六海里地时候,苗俊青号可以飙到十海里,机动性强人家百分之七十五!半晌,凌啸才猛抽马屁股,向港口狂飙而去。他是着实想不通,以龙腾一号的那种小功率,加上母鸡形状的阻力,怎么会能够提速这么多?!但等他一到港口,仔细看了高耸的“苗俊青号”之后,立刻就被惊呆了。靠!这好像是巨无霸的两栖坦克!
是谁说我中国的技工没有巧思?!
和凌啸印象中的硕大明轮不同,江莱他们的长乐船厂,竟是采用了一种水车式的板拨海水模式,那外形像极了坦克地履带,只不过,履带是水平碾地借反作用力,而苗俊青号上的是垂直铸铁板片拨水!这一妙招,解决了护罩庞大的弊病不说,也方便更换锈蚀机件,更解决了龙腾号的动力不足──一台不行,还不知道用四台八台?古典水车的联动兼容性可不是盖的!如此一来,勤王海军的核心秘密能够保证不被敌军一眼望穿,若是对垒海上,敌人只能够看着我军的风驰电掣而目瞪口呆!
“江莱,军工司好样的!记得一件事。回长乐之后,钱爷来出,就算是砸锅卖铁,你也要把护罩给换成铁甲!”凌啸称赞一声,看着船舷上列队对自己行礼地将士和技工们,禁不住心潮澎湃。双手猛地都竖起大拇指,对着众人亮去,高吼一声,“勤王海军,天之骄子!”
凌啸一面分派各人上舰,一面苦苦死忍想要驾驶苗俊青号访问西洋炫耀拉风的冲动。自己可万万不能做资敌进步的千古罪人!他明白,社会基础制度的差异,决定了蒸汽机在中国暂时只能用于舰艇,而一旦流传到了西方,那可就是会演变成工业革命的强力心脏!不仅是苗俊青号的保密级别要再升。而且军工司百工堂地每个人,个人密级也得一升再升,即使跟随自己出国,也得扣住他们家人当人质。行径再卑鄙,也是必须!
在一家人都随他上了旗舰之后。凌啸亲身体会了一次“百舸争流老子在前”的拉风感觉之后,他的心情奇好无比。在舰首甲板前沿,一把搂住两位公主,顶着扑面的海风摆了泰坦尼克式造型,豪情大发。吼道,“前甲红衣主炮,正前方最远距。开炮!”
~嘣!
地动山摇,胡涛显然是被公主驸马们的诡异造型所吸引,忘记了张口避波,被震得猝不及防,耳膜痛得半天都听不到声音,巨大的气浪差点把他给冲到海里去。凌啸却没有心思听他在那里大声地测试听力,他已经被不下于八里的轰击距离给了翻了,猛一转身,颤抖着声带问钟闵同。“钟大人,这炮是什么炮?!”
“回驸马爷,是戴梓大人研究的桶状炮!……爷,这一炮出去,就是三百两银子啊!”
桶状炮?三百两银子?!
这名词和成本让凌啸呆了一呆,绕到那大炮跟前,眯眼细看炮身口径和木箱中的铜壳“桶状炮”,这才明白过来,有了自己源源不断的银子支持,也有了各种工序地统一度量衡,戴梓开始了“烧银子”的创举,还是沿袭了他领先世界的定装弹药思想,将连珠子母铳和让南怀仁嫉妒无比的子母炮思路,应用到了红衣大炮之上进行最奢侈的尝试!虽是这主炮还是没有超出英国主舰炮地四公里射程,但即使不谈戴梓的定装弹药较之球形炮弹而言的领先,那主炮重炮意识,也在意义上已经先进多了。
“呵呵,戴大人这次没来,船到长乐,立刻派人通知他来见我!三百两一炮,价格很公道嘛,爷还承受得起,叫他继续试验,一万炮也就三百万,值!”
这真是利器在手啊!凌啸爽到了极点,拥着欣馨雅茹回到卧舱,一看黛宁正在借石玉婷和迟姗姗晕船之机大肆揩油,顿时大为艳羡,搭讪调笑道,“姑姑,你又没有利器在手,你累不累啊?”
“什么利器,我听不懂……”黛宁顿时大羞,连忙推开已经面色苍白的石玉婷和迟姗姗,诺诺说到中途忽地醒悟过来什么是利器,马上大怒地撑腰站起,“……你!她们都是……”
“她们告诉我说,都是被逼的!”凌啸嘿嘿一笑,正要躲闪身边两个老婆,恪恪笑地销魂掐,就听到一声咳嗽从舱门口传来,“啸儿,你跟额娘过来!”
凌啸一看大母的脸色很冷峻,嚣张的气焰顿时一窒,不知道大母找自己有什么事,心中不禁有些打鼓,老老实实地随大母到了她住处,开口就道,“额娘,我什么都没有干……真地!”
大母满是温存地横了凌啸一眼,就是这貌是苛责实为关怀的一横,让凌啸顿时有一种感觉,这额娘年轻之时也许并不美貌,但必定是正心纯善之人。大母轻叹一声,喃喃道,“祖师爷在上,请恕小丝无法摆脱爱子之心,您在天之灵,万望能体谅弟子为人母亲的不得已!”
凌啸大讶,大母要干什么?
第四百一十九章 利器在身之敢揽瓷器活!
大母喃喃的祷告完毕,看着凌啸问道,“啸儿,这次出使,你准备把欣馨、雅茹、兰衾、瑾虹和小依全都带上吗?”
凌啸没想到大母问这个,略一怔说道,“额娘,是的,包括您的孙儿们,我也要全都带上。这两年孩儿为国事东奔西走,着实苦了她们母子母女,这次海上日月,是我难得空闲陪伴她们补偿她们的机会,孩儿希望能借此空暇,做到夫妻敦睦父子情牵。哦,额娘,还有您老人家,我也想请您和我一起去,也让孩儿能有机会膝下承欢,略尽孝道!”
“海上风云莫测,你把宏康宏熙宏夏三个孙儿留下,尤其宏康乃是你的嫡幼,留下吧,额娘帮你带孩子!额娘知你心意,但额娘也不能去啊。你们全走了,若是我这老夫人和嫡幼主也跟去,你的部下们就会心全都散了呢!再说,小猪猪怎么办?豪成他没有太大军功,全凭皇上的恩赏才做了西禅寺之主,要是无人帮衬和压阵脚,也是罩不住你的基业的!”·
大母摇摇头,一口否决了举家出使的建议,语气甚是不容置疑,却在凌啸恍然点头之后,忽然无比凝重地问道,“长公主?!石小姐?!迟小姐呢?!那个叶卡捷琳娜呢?!蒋菁菁呢?!……你……你是铁打么?”
凌啸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他有些明白大母在想什么了。
第 3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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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40 章
叶卡捷琳娜身份是前沙皇皇后。这等身份要是去欧洲王室去旋一圈,不仅可以大涨国威脸面,而且,已经改名凌琳娜地她,将是自己欧洲之行的最佳向导和参谋,是铁定要带去的!而菁菁。即使不谈混血儿的她可以帮自己在欧洲拉近些种族陌生感,而且她上欧洲一趟,也许能抚慰可怜的混血遭遇带来的心理伤痕,也是一定不可或缺地!至于石玉婷和迟姗姗去不去,决定权却不在自己,不过,看黛宁已经严正声明了十几次“涉外团团长”的身份,估计也是不甘在福建寂寞等候的!
如此一来,自己的蓝天碧海生活,将有五个娇媚妻子和五个致命诱惑。不说漫漫海航的维生素缺乏影响,光是把持不住的放纵,就会造成严重后果。也许没等到登陆的那一天,自己就腰酸背痛,手脚颤抖。床上称王,走路扶墙!
见凌啸虽红通通地害臊,却决口不否认另外五女上船的事情,大母长叹一声,道。“罢罢罢,罢了。水泛桃花命啊!啸儿,额娘就把那小册子上的心法传给你,但你要记住,人当惜福吝元,万不可耽迷放纵,更不许恃强凌弱!听好了,那小册子上的心法,额娘知道你也曾经找过武当出身地侍卫们请教过,今天索性就告诉你。那是武当心法,却也不是武当心法!祖师爷出身武当,但后来又去了江西龙虎山拜入张天师门下,这才参悟出来的房……养生功法,最是。最是合乎子嗣稀少之人使用当日我师尊见你大伯四十方才得子,而你阿玛和额娘又久无香火传承,这才要赐给你阿玛习学的……可惜……”
晕死!凌啸大吃一惊,和武当的清修道士全然不同,龙虎山多欢喜双修术士与炼丹风水者,连后来雍正宠信的贾真人都是出自龙虎山,难怪那功法怎么用都养不起真气地,原来是……根本就没有真气的!凌啸当时就傻了,可没真气的功法,自己怎么摸索出了粒子加速器一样的大小周天?!
“额娘,那,那这功法我怎么连了第一层就可以运硬气功在经脉加速……它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练出来的,许是怪胎吧!”额娘摇摇头,苦笑道,“这功法地名字叫做凝血壮……大法……是运行全身血脉,壮大……唉呀,一句话,你把硬气功的劲气变一下,将玄瞑穴那个血脉交汇处的血液逼入经脉,一层层在小周天加速,再冲入大周天,入……入玄阴脉,朝末端冲撞而去,就行了那五张图就是一步步地步骤,照练就是了!后面的功效……反正到时候,谁练谁知道!出去,快点出去!”
好一个谁练谁知道!大母越说越尴尬,都开赶了,凌啸却听得目瞪口呆。
他虽知道古代武学中的气功,乃是现代科技都无法解释的奇葩,但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这个要是普及开去,天下还有ED患者?!还有美国的那个什么蓝色药片赚钱的机会?!还有什么手术与药物增加个头的必要?!
惊叹归惊叹,凌啸却是不胜向往,躬身对这母爱春晖的额娘一拜,出去正要,却听大母想起一件事来,大叫道提醒一桩禁忌,“啸儿,险些忘了。万万记住了两件事,一是初练不可像你那硬气功般爆发劲道……会爆的!”
会爆?!
凌啸悚然一惊,全身冷汗直冒,得亏您老人家记得,不然儿子就真地是郑和下西洋了!
“二是,第四层功力没通的时候,决不可……不可圆房。一二三层乃是要意志控制血脉,额娘怕你心神荡飞之际……不小心……爆了。到第四层打通,就不用意志了,可也注意要惜精惜元!”
听说还要练到第四层才能同房,凌啸顿时瞠目结舌,这是什么苦修之功?但忽地想到苦修之后的威武之时,凌啸顿时释然,这也合乎一条至理,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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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舰爱惜煤力。挂起风帆停掉龙腾之时,凌啸却没有依照大母地指示,左拥右抱地把欣馨和雅茹狠狠幸福了整整两晚。无他,趁自己还没有学会血入经脉的时候,定要夫妻都吃个饱。
等到舰队到了登州,他才满腹惴惴地独处一室。悄悄摸索起那凝血庄……功法。不练还好,一练之下,这才一阵后怕,万份庆幸大母的记性还不错,没有让自己给爆了!原来,玄瞑穴既是的血管节点,也是经脉交汇处,古往今来的气功心法中,恐怕就只有这么个功法,是要求有形之血液入无形之经脉的。赫然是人造内出血!初始一试,凌啸就发现了大问题,自己地硬气功基础和下意识的意念,实在是祖师爷没有预料的,所以他不是警告中的爆!
有形入无形。固实费力费神不说,那经脉在意念中宽阔无比,却在实形里细窄不堪,以凌啸自己强悍的硬气功习惯略一催动,竟是如一根长针般刺痛。速度快得让凌啸都来不及反应,就见一蓬细微血箭穿肉而出,顿即差点没给疼死!
真是思想不纯的报应。凌啸不敢去问大母为什么。大恐之下,马上放弃,反正自己也可堪称伟器,更不是ED,只要懂得些中医养生壮肾之学,不至于会扶墙那么惨的。遂就在三四天之中,硬是不再作任何尝试了。
但有一句话,叫做贼心不死。
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地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这伟人的五大教导。凌啸显然只能是做到最后一条,他既不高尚也不纯粹,道德也是选择性修养一部分,而来自改革开放后现代的他,多多少少有些低级趣味。自然,船到松江府,某些地方已经愈合,凌啸也克服了当喷血龙头的恐惧,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一次试验起来。这一次,凌啸是好久才鼓起勇气地,曾有“被迫”经历的他,虽知道危险极大,但却从壮国威争气势上鼓励自己。自己从来都是惹人侧目垂青的俊杰,弄不好这次出使遇上了欧洲王室的荡妇,万一又是盛情难却该怎么办?尽管他知道几率很小,这么想也很无耻,可怎么着也不能给国人丢脸啊!有了利器在手固然好,也有利器在身不更加胜券在握?!
吃一堑长一智,凌啸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那些心法图,这才大叫自己好蠢好蠢!
晕死,前三层他早就滚瓜烂熟。第一层是教人如何离子加速,凌啸早会了。第二层是教人如何才小周天别入大周天,凌啸虽是没照图上穴位来,可他也独辟蹊径地会了!第三层是教人如何分辨大周天应用区位的,比如手掌、肩肘、膝盖、脚底和某处,凌啸也大部分摸索着会了,那不会地也触类旁通地会了!再看第四层,一看之下,这张图唯一只是教了一样,或者说是一个穴位。和丹田沉气容聚一样,阴谷穴是用来储存凝来的血液的,再缓释到……凌啸差点没给气死,一把将第四层图撕得稀烂!原来是有个缓冲地地方,自己竟是白白疼了三天!
大怒之下,凌啸吸取教训,去看那第五层和第六层,不料,思路新奇的他,领悟力很是不弱,一下子就看出了途径,这两层,竟是教人另辟回路和再入血脉,免得血液久久无氧而腐败!豁然开朗之后,凌啸越看越觉得妙,呵呵,古人也明白新陈代谢方能生生不息的道理!
其实,凌啸已经在硬气功入经脉上有了如此的造诣,换了是周伯通和火云邪神那样的武痴,定然会直觉地想到,五六层的新陈代谢和生生不息的回路开辟,将会使得自己武功大增,肯定一刻都不耽搁地练武。
但凌啸显然不是武痴,他很尊重始创者的初衷,率先试验的,自然是凝血壮。了。
船到福州地时刻,凌啸一把拉开舱门,望着早就惊异他发什么疯的欣馨和雅茹,笑道。
“谁有瓷器活?啊?招标啊,相公想揽活啊!”
第四百二十章 小狼
船到马尾港,顾贞观豪成、施世骠、杨成碧早已率领了阖省城三百二十名大小军政官员等候在码头,迎接他们又立天功的革职驸马爷。凌啸出现在苗俊青号的船舷之时,那凛然的环视,让众人耳目为之一窒:驸马爷好生神清气爽,哪里像是挨了处分的人!
不惟他们发现了凌啸的变化,就连凌啸也发现了,自己浑然是脱胎换骨一般的喜悦。
凝血壮……功法果真是养生功中的一株奇葩,他领悟到第六层之后,岂止是不需要意念驱动收转而已,简直是……简直是只能借用孙大圣的兵器作为诠释,其中的一个如意二字,道尽此法的根本所在,将本是脑垂体掌控的职能尽收于意念,比之康熙的涨死虎和未来的蓝色小药丸更是强悍无比,因为凌啸若是不想耗元费肾水,就决不耗元费肾水!为此,凌啸毫不犹豫地将大母未曾见告完全的功法名补全了,“凝血壮如意”!他觉得,谁敢反对这个名字,谁就不理解什么叫做文字!
男人这前所未有的傲视自信,却倒还是其次。凭空多了一条血液回路的凌啸,只要他愿意,竟可以用意念加速催动全身血液循环。一句话,人体在遇到危险和激动时候,才能大量分泌肾上腺素,以激发平时所不具备的潜能,而凌啸随时都能在平和的情况下做到。如果不考虑爆发之后萎顿疲惫地话,那他现在身体的应变爆发能力远超常人,乃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最好写照!
母爱真是博大,凌啸当然是恭恭敬敬地先扶着大母拾阶而下。黛宁和石玉婷这两个过来人,则拉着容光四射的欣馨、雅茹隐讳地规劝,“……四天……你们两个见过如何榨甘蔗吗?好比一片甘蔗地。不能只顾着一时甜头啊……”
三月多没见,自有一番接待应酬,顾贞观等人纷纷与凌啸见礼叙旧的时候,自西土路上一片烟尘腾起,却是叶卡捷琳娜、蒋菁菁、兰芩、瑾虹和小依五个,带着一班戈什哈纵马前来,也不来打扰公务中的凌啸,径自与大母见过礼节后,便与黛宁欣馨等莺莺燕燕地闹成一团。十女欢腾地场面,顿时就让来迎接驸马的官员们目瞪口呆。回程中,贴心又知道内情的属下,自然为凌啸忧心不已,凌啸却浑然不当回事,面对豪成“万万不可乱用鹿血”的告诫。笑道,“哥哥,记得在北京我们每天做上千个俯卧撑吗?我只需要学会边做俯卧撑边看文件署事的本事就好了……有点老顽童一心两用的难度咧!”
众人一回到西禅寺,凌啸立刻就将黛宁、戴名世、梭思卢、叶卡捷琳娜叫到玉佛楼中,问道。“现在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本驸马决心出使西洋,一窥西洋强盛之管径。同时为我中华崛起而致于千古盛世而努力,此举已得到皇上之首肯和力挺!现在,大家说说,我北上勤王期间,谈判方面的进展如何!”
梭思卢却是不懂得中国的尊者礼节,已经学会些许中国话的他,用夹生闽南话以他那套打工仔和老板模式,提出了一件大难事,一件梗在谈判中也是关系到他自己脑袋地事。“将军,五国已经开始追查玛格利特特使失踪的事情来了,声称我们倘若不能解决好此事,梵地冈教皇一声令下,我们即使同意了通商,也是阻止不了他们自印度增兵的!”
他这一嚷嚷,戴名世准备好的汇报就被打断,想想也是实情,点头道,“是的,爷,五国地态度很是坚决,说什么教皇一声令下,就连没有参加战事的罗刹和一个神圣罗马帝国也会出兵围攻我国,将是什么规模空前的海上十字军东征呢!”
海上十字军东征?战争讹诈!
凌啸闻言一愣,半天才想起来,教皇派来要中国废除祭祖拜天的特使被自己宰了,顿时忍不住心头火气。靠!得亏老子是未来的人,要不然还不被他们这帮兔崽子给讹诈了?这年头,死个人有什么稀奇,犯得着大动干戈?先不说神圣罗马帝国(奥地利西班牙和部分意大利)现在已经日渐式微,罗刹未必敢兴起举国决战远东地勇气,就是五国中的英国,也是背叛了天主教的新教国家,会听梵地冈天主教教皇地命令才怪!
砰!──
凌啸猛地一捶擂在公案上,震得梭思卢胆战心惊,怒道,“哼,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看海战打得互不奈何,就想要用谈判欺诈的伎俩,当老子招商经理是吃干饭的?只有老子欺诈人的,没有人能欺诈我!传我命令,即刻通知五国舰队最高指挥官在鸡笼港登岸,本驸马爷亲自会一会他!”
梭思卢见他发怒,生怕他把自己这背黑锅的凶手交出去,赶紧一指自己的鼻子,首先声明一下才敢说话,“将军,我是清国人,是经您亲自批准加入清朝国籍的,这身份五国都知道……将军,那古兰德凯总督是一个子爵身份,架子不是一般的大,我该如何向他们介绍您的职衔?”
叶卡捷琳娜一巴掌朝梭思卢扇过去,号称凌琳娜地她,见梭思卢有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将军的嫌疑,自然是秀丽眼眸一瞪,纤腰一旋又是一脚,用日渐熟悉的汉语汉仪斥责道,“愚蠢奴才!这都不知道,你就告诉那古兰德凯子爵,清朝的驸马就是Kg,比大公都要血统高贵一些,他古兰德凯的vscut爵位算个什么?!你去令他准备好骑士参拜礼节,一拜驸马爷这个Kg、再拜本皇后地epess……记住。是皇后,不是王后quee!”
Kg?!国王级别?!在叶卡捷琳娜高贵的皇室身份和见识之下,梭思卢很明白自己的低级和愚蠢,他知道自己连行骑士礼节的资格都没有,也不能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拜了个Kg当老板的喜悦,立刻就抱头鼠窜而出。
呵呵。这气势压得好!
凌啸大喜过望,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了,抓住叶卡捷琳娜的嫩手心花怒放。凌琳娜说得有道理,想那欧洲沿承邦国体制,皇帝和国王是不同地,整个欧洲,现在也只有沙皇、神圣罗马皇帝和教皇三个,二十四万平方公里的英国,也只敢称国王,拿破仑不是打下亚非拉大片领土。也不敢称皇帝呢,无论是自己以前差点到手的喜拔你牙,还是日后封王的澳大利亚,那地盘可是远大于英国这片地盘的,Kg的翻译当之无愧!
凌琳娜知道他在欣赏自己。正觉得归来后的凌啸很是英明睿智,就见凌啸忽地单腿跪地,湿漉漉的嘴唇吻上自己的手背,口中绅士无比地叫着参拜皇后,顿时觉得心扉怦然。不自觉地将他肩膀搭住,眼神有些迷雾地说道,“不是路人的小狼。你带我去欧洲好吗?”
凌啸正啃吮得有滋有味,闻言不禁一呆,“什么叫不是路人地小狼?!”凌琳娜有些难为情地解释,让凌啸差点没晕倒过去,“如烟小姐教我背唐诗,她说一入猴门深似海,从此小狼是路人。凌琳娜听兰芩夫人她们都叫你小狼,可你是我的主人,不是我的路人啊!”
晕。这就是学音不识字的笑话,凌啸哈哈哈大笑起来,一下子将她那束腰勒出来的可盈身子抱得死紧,“哈哈,你也想要叫我小狼吗?我就狼给你看看!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要叫我小浪啊!”
但,好事多磨,凌啸想要立刻征服沙皇皇后,让她领略我中华神奇武学精髓地意图,没能得逞,胡骏进来禀报公主主母们有请的时候,凌啸醒悟过来,万万不能冷落了家花。顿时,凌啸收敛了对凌琳娜的温存,扯着她来到后园。一进花廊门,就听到兰芩的声音笑道,“小依,还是你瑾虹姐姐的这个主意好啊,抓阄!”
第 3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41 章
一听居然还要抓阄,凌啸嘿嘿一笑,双手暴擂胸膛,一边狼嗥着冲进内堂,一边豪气干云地笑道,“还抓个什么阄?!相公今天一起全都把你们给服侍好了,就是欣馨和雅茹也……也……”
“……见过师傅!”
内堂全都惊呆了,胤禩和老九两个阿哥全都站起身来,一脸地尴尬、震撼和佩服。倒是黛宁,正在翻来覆去地细细研究南洋来的橙黄香蕉,心神别有所属地笑道,“我的驸马爷啊,他们四个是来求爱新觉罗地姐妹们,看能不能吹吹枕边风,请你通融一下,不想去西洋,瑾虹才说能不能请你抓阄……你当是什么要抓阄啊!”
这下子可丢人丢大了!凌啸满脸的尴尬,横一眼迟迟不肯剥开香蕉的姑姑,老脸微红地一板,放下擂胸的双手一摊,“胤禩,我能理解你为何提出来不想去,也能理解皇上磋磨实为疼爱的心思,你们觉得我应该理解谁多一点?!”
胤禩尽管很是不满凌啸娶了自己这么多妹妹,但他是明白人,很快就把心中的不忿压制下去,和胤禟互视一眼,知道凌啸的门闩根本就不可能拉得动,顿时改变了思路,恭谨地笑道,“罢了,我们也不为难师傅,还请师傅在海外多加指点和照料。”
说罢,两人起身告辞,爽快得却让凌啸一怔。
这两个阿哥怎么如此快就俯首认命了?凌啸正要深想十三十四为何没来,可一看兰芩儿和小依怀抱弘熙弘夏,“漫不经心”地解衣哺乳,而瑾虹则满脸羞红地掐着和她玩笑的欣馨雅茹,顿时就明白过来:就别胜新婚,今日自己称Kg的第一天,注定要艳靡旖旎地先攻城略地!
晓月如水里,这即将过去地一晚上,后园很多人都没能睡着。无论是悉悉索索还是木料嘎吱,无论是娇喘嘘嘘还是呓语呢喃,都让人心烦意乱。就连北进最里院中,阔被藏娇的黛宁也受不了,猛地一把推开窗扉,举起半挂黄橙橙的香蕉向主院砸去!
“没听到鸡鸣都三遍了!狗~哥~哥~”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太无耻了!太卑鄙了!太阴险了!
三月初十,还在理论上处于交战敌对方的中国和英法荷西葡五国,开始了交战前线最高级别的谈判。这日午时,鸡笼港港口之外的海域上,战舰如云,而沿港口七八条石板路上,兵丁林立,一副戒备森严的紧张局面,双方都防着对方下阴手。
英法荷葡四国都派出了自己相当分量的舰队副司令,陪着西班牙驻吕宋总督古兰德凯前来,显然是同仇敌忾防分化,确保联盟利益的态势。这也是凌啸意料中的事情,毕竟,自《马可波罗游记》开始,欧洲大陆上就一直对富饶的中国垂涎三尺,神秘而又黄金遍地的东方,引得他们发动过十字军东征,妄图打通前往东方的路途,不得逞之后,又开始了海上地理大发现。直到他们到达了印度、爪哇(印尼)和吕宋(菲律宾),香料象牙黄金等财物源源不断地运往欧洲,殖民者的贪欲才稍微满足一点,但如梦中海市蜃楼的中国,仍让他们魂牵梦绕,只不过,地域的遥远距离和中国的中干外强,暂时吓住了他们。现在有机会顷五国之力和中国战个平手,能够坐下来谈判,有可能达成梦寐以求的大规模通商,利益,自然是谁都不想被拉下和被出卖的。
古兰德凯等人被迎进谈判大堂之后,不短的等候时间内,他们一直都在强忍自己的好奇。
幕后指挥清军作战地东南沿海最高领导人凌啸。究竟是长个什么样子?他为何能够兵行险招,愣是在五国海上实力强悍的情况下成功登陆,一举颠覆台湾国?他又是如何打败沙皇俄国,俘虏了沙皇皇后并收为己用?他又是用什么样的手腕和条件,将前途无量的法军少校梭思卢成功策反,竟然连祖国国籍都不要了地为虎作伥?他又是什么样的一个高贵血统领主。竟胆敢派梭思卢来宣称他是Kg?!
时间慢慢地过了很久,五国代表和书记随从渐渐地失去了耐心,心中开始忿忿不平,古兰德凯正要拍桌子对梭思卢表示不满,就忽地听见九声礼炮在附近响起,紧接着就是震得地皮都颤颤的马蹄之声。
古兰德凯大惊而怒,完了,完了,凌啸这厮又要故伎重演,来扣押自己这些人当人质了!想到此。古兰德凯已是一瞬间就考虑好了国家利益和个人命运问题,这倒不是他才思敏捷,而是五国早就做好了防备,一旦中国扣留了代表们,那就是死战不休地局面。所以那四国才不派来最高指挥官,防的就是这一手!至于古兰德凯,谁让他是不得不来的司令官?西班牙吕宋舰队覆灭过半,不谈出个接过来,他无法向国内交待啊!而凌啸连俘虏都杀。他自己,也只好做好了投降后听天由命的准备。
“请古兰德凯子爵阁下率贵方人员,出大堂迎接尊敬的大清国辅国Kg!”梭思卢早知道这些礼仪程式。也懂得把公翻译成Kg,但看着古兰德凯,心中还是一阵设身处地的同情和怜悯。
此时的西方,受教廷绅士法则调教了整整一个中世纪,加上做不到无欲则刚,由不得古兰德凯以谈判代表身份平等而拒绝,只得一行十人站起身来,整理了军服上的褶皱,昂首出了大堂。一到门口……古兰德凯就看见了长长的两列拐了弯的骑兵队列,一瞟地上红色丝绸铺就地甬道,虽是明知道这多半是凌啸的仪仗,心中却还是颇为阿Q式地YY道,地毯还不是老子在走,就当是你们在迎接老子的礼仪!想到这里,古兰德凯一面心疼地上明显是上品的丝绸,一面大声嘱咐属下道,“先生们,都昂起你们高贵的头来,目视前方天空,不要被这些矮子骑兵地气势给吓住!也不要丢了各自王室的面子!”
于是乎,十人昂首阔步地走在骑兵骏马之前,浑不把明晃晃的刀枪放在眼中。但是,昂首看天很容易造成直线走不准的情况,在拐弯处,古兰德凯已经看到了远处的凌啸和叶卡捷琳娜,却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匹战马湿漉漉地鼻子,也把他整洁的勋服弄脏了一块恼得他气急败坏地瞪着那战马和骑兵。
不瞪还好,再一瞪,古兰德凯吓得是魂飞魄散,惊恐地一跳,凄厉而高声喊道,“……老天爷……不!不!蒙古兵!妈呀!”
古兰德凯是在军事典史上见过蒙古兵的形象,这一下子认出来之后,竟然把礼仪扔到九天云外,三步并作两步,死命地推搡着同伴往回跑去,一边跑一边叫嚷,“快!快撤回去,中国人太无耻了,太卑鄙了,太阴险了!”
凌啸看着他们像死了娘老子一样地跑了,顿时瞠目结舌。晕,我知道蒙古兵牛逼,打到了莱因河与多瑙河,很多人都有心理阴影,可他们没打到你西班牙啊,你吓得屁滚尿流干嘛?!我凌啸虽是使了些装B小伎俩,想气势上压制,打消你们地非分之想,才调来杭州蒙古八旗威慑你们一下,可也犯不着骂老子卑鄙无耻阴险吧?!越想越觉得冤屈的凌啸,大怒,“不来行礼倒也罢了,骂完就走?!来人,派三十骑兵纵马进大堂去!”
一声令下,骑兵马就进,还没等进去十几个,古兰德凯等人哇地一声,就连滚带爬地从马腿缝中钻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加跟斗地奔到凌啸面前,也不行那骑士礼节,跪倒在地上抱住凌啸的双腿,叽里挂啦地惊呼个不停!凌啸莫名其妙地望着叶卡捷琳娜,沙皇皇后却是听得懂法语,一听之后脸色也变了,一时间找不到词汇来翻译。只好道,“Theblckplgue!”
黑死病?!凌啸大吃一惊,忽地想起一桩典故,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调蒙古兵来摆排场,地确是误打误撞地灭了古兰德凯的风头!原来。蒙古兵入侵欧洲,给中世纪的欧洲大陆不仅以心灵上的强烈震撼,也传播去了黑死病(鼠疫,实际上是跳蚤传播的),这场大规模爆发的疾病,三百年时间灭亡了欧洲三分之一人口,达到两千五百万之众,愚昧至极地教廷传统理论认为,这是蒙古兵带去的,所以。刚刚脱离中世纪的整个欧洲,对蒙古兵“生化武器”的畏惧,已经不能用强悍民族来形容,到了“死神”这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想清楚这一点,凌啸真是爽到了极点。一边享受着对方总司令匍匐脚下的快感,一面心中回思成吉思汗的丰功伟业。这也难怪,鼠疫经跳蚤传播,北宋时就爆发过,但也许是草药效果好有抗体。也许是真的跳蚤怕马味,嘿嘿,两千五百万人。够现在的英国灭族好几遍呢!半晌,凌啸才摆手让骑兵们退走,温和而彬彬地扶起古兰德凯等人,笑道,“欢迎子爵应邀前来,凌啸受权代表我国皇帝和政府与你们谈判,请!”
古兰德凯却不肯走,拉着凌啸不停地恳求什么。他心中很是怀疑自己等人是否染病,和搞清楚自己有没有染上黑死病比起来。什么国家利益和舰队重责都先抛到一边了,可不是开玩笑的,患病者一般只能活两天,就全身发黑而痛死,老命很重要啊!
凌啸却是嬉笑着扯了这利己主义地家伙,向谈判大堂走去。进去之后,戴名世、黛宁、顾贞观等人全都就座好了,古兰德凯却仍拉着凌啸打破砂锅问到底,甚至公开嚷嚷要吃药,凌啸被他们烦得不行,只好徐徐宽慰道,“你们有没有被跳蚤咬过的感觉?比如痒、麻、痛?身上有没有咬过的痕迹?”
不问还好,一问之后,古兰德凯大呼有道理,看了手脚之类后,竟是迫不及待地要找地方宽衣解带地检查,气得凌啸恨不得给他们几嘴巴,妈的,没见过怕死怕成这样的,虽说不利己主义也不会镇守万里之外殖民地,可你们也真是丢五国地脸啊!无奈之下,凌啸只好令人领走他们去互相审视身体,一看叶卡捷琳娜很是紧张,显然也对曾经横扫俄罗斯的黑死病十分恐惧,笑着在她耳边轻轻安慰道,“别担心凌琳娜,只要每天用我的冰雪香胰子沐浴,保你没事!”
凌琳娜是最信这主子的话的,面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伸手轻轻打掉圈椅后一只不老实地偷袭手,怒视另一边的黛宁,却不敢说话。黛宁只是听得一声脆响,就看到叶卡捷琳娜对自己瞪眼怒视,倍感莫名其妙,忽地看到凌啸放上桌面的手背上,赫然就有红指印,顿时大怒……冤枉啊!
凌啸若无其事地左右四顾一番,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对方气势尽丧,对我方有利。但有利有弊啊,等一下,无论他们发现有无跳蚤咬痕,都会强硬起来,尤其是有什么自己都不记得地痱子、痦子之类的,更是会强硬起来,无非一死嘛,所以,我们要做好和他们艰苦谈判的心理准备,和他们耗下去,看最后谁的耐心更强!”
谁没有几个痱子痦子的?众人深觉有理,轰然允诺。正在这时候,古兰德凯等人出来了,大家全是深吸一口气,心中都暗暗给自己鼓劲,准备打一场无硝烟的持久战。
凌啸做好了持久战准备,也就不急,笑答,“子爵先生可找到了咬痕?”
扑通!
古兰德凯却和属下九人一下子跪了下来,知道凌啸听得懂英语,遂望着他道,“尊敬的清朝驸马陛下,您能……您……如这位戴先生上次所说的条件,我们五国欢迎您率使节团前往各国,与我们诸位国王陛下洽谈通商事宜!如果您能答应我们十人一件事情,我们愿意代表远征军签下平等停战条约,并无偿派遣舰队护送贵国五千人规模的使节团赴欧洲,且以人力不可抗拒因素了结玛格利特特使失踪一事!”
噗!噗!噗!噗!凌啸四人一起喷茶,包括最优雅地黛宁和最雍容的叶卡捷琳娜,全都呆住了……这么简单?不打持久战了吗?
“子爵先生,本驸马是最喜欢帮助人的。说说看,要我答应你们什么事?”
古兰德凯苦苦一笑,“驸马陛下,请千万不要把我们遭遇蒙古兵的事情泄漏出去,不然,我们会被当成是可能潜伏期中的危险源,被各地教廷杀死的。”
凌啸暗喜教廷不知道鼠疫潜伏期最长十二天,竟然把微小跳蚤的藏匿期当潜伏期,心中大爽,当下满口答应下来,三下五除二地签订了一系列条款。
当古兰德凯再三声明使团不许包括蒙古兵的时候,凌啸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心中却是恶毒地想,换一身衣服,你们还分得出来个屁!最好是吓得你们的水兵全都跳海,再送几艘战列舰给老子!
事情搞定,凌啸自然是安排人好生招待古兰德凯等代表,前脚刚刚把他们送出,凌啸还没有来得及心中感慨一下蒙古兵的骇人威力,他的耳朵就被姑姑抓住了。
“你敢要姑姑背黑锅?!”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甘、不干、不敢!
会谈出人意料地快速取得成果,凌啸却很是不高兴。黛宁虽是为背黑锅而恼怒,但却明白叶卡捷琳娜的“移情别恋”是天要下雨娘要嫁的事情,没有太为难他。为难凌啸的,是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
“爷,不好了,福州送来消息,八爷九爷十四爷全给病倒了!……大夫说是伤寒之症!”
艨艟快艇带来的消息,让凌啸大吃一惊。渐渐的,他明白过来了,对康熙强令他们出海的命令,胤禩等人并不是俯首认命,而是来了一出绝地反制。这一下,不仅凌啸不敢强行罔顾皇子的安危带他们出使,就是康熙,恐怕也不敢背负不慈的名声逼迫他们。无可奈何的凌啸,只好挣脱了黛宁的拧耳,苦笑着提笔给康熙奏报此事,希望能赶在敲定所有准备工作前,奏章能走个来回。
但凌啸很快就停下了手中的笔。八阿哥们不甘俯首的事情,提醒了凌啸,他忽地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古兰德凯的行动似乎答应得太夸张太容易了吧?!黑死病横卷欧洲,各地修道院可以不受各国政府节制地隔离和杀死疑似患者,这保障欧洲安全的制度凌啸听说过,可是应该不包括远在万里之遥殖民地的高级将领吧!生命就真的那么美好和重要,值得四溢着冒险精神的殖民头头俯首?
……有阴谋!凌啸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都是愤怒和激动。
不好意思看驸马和黛宁嬉闹地戴名世,本已经准备离开,一见凌啸的脸色大变,立刻就愣住了,他还以为凌啸是在为八阿哥他们而烦恼,连忙宽慰道。“驸马爷八阿哥他们显然是故意着凉致病,不过,窃以为这未尝不是好事,带去反倒责任重大呢,就是十三爷,名世也认为最好不要带……”
凌啸却是摇摇头,喃喃道,“西洋人居然敢和我中国玩阴谋?就凭你们那特洛伊木马式的阴谋思维?……可他们这么干不合逻辑啊!……逻辑……逻辑,对,我怎么忽略了西方人的逻辑惯性和利益主导呢!戴先生。快,马上派人通知福建水师、武装商船和勤王海军保持一级戒备,万不可因为签订了停战条约的消息而放松戒备!”
戴名世一震,骇然道,“爷。洋夷不是已经签约了吗?难道……”
第 3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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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42 章
哼,西方五国整个血与火的野蛮殖民过程中,多少次前面条约后面屠刀地背信弃义?更何况目前签订条约的主体,不过是英荷东印度公司和地方殖民机构而已!
等戴名世紧急为草就军令送出完毕,凌啸冷笑一声。解释道,“西洋夷人横扫世界各地,除了在中国面前没有完胜以外。他们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哪一次不是逼迫人签订城下之盟,占尽便宜?在两百多年的时间内,几曾试过和对手平等谈判通商,给双方以互利的机会?这一次,他们发现,敌人们不仅不给五国做任何的赔偿,居然还敢要求自己无偿派军舰护送使节团。自以为一国已是强者、五国联合更是该天下执牛耳的他们,会甘心?西洋人强的不是谋略。而是策略,他们深知,要是不能在战事上取得一次胜利,就算我们到了欧洲,他们的祖国也缺少占便宜的筹码!是的,谈判筹码。戴先生,我虽是未雨绸缪地防范,也得做啊!”
戴名世经过他这么一解释,也渐渐明白了过来。兵者国之大事,兵凶战危,身为统帅的驸马爷谨慎一点,乃是国家至福,当即循着凌啸的思路推演道,“照爷这么说,那五国打得是什么主意?调走让他们损兵折将的驸马爷,然后再在我国沿海大打出手?还是乘着我军放松戒备的情况下,寻衅来一下大型偷袭?……爷,这样我们很被动啊!”
凌啸点点头,心中想起了朝鲜板门店停战时刻打打停停地艰辛,以及敌我都屡次要打局部胜仗来倚为筹码,眼珠一转,阴阴一笑道,“我又不是忍者龟,当然不能被动防范。不管古兰德凯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们自己也需要筹码,哈哈,爷决定了,两步走,戴先生,你让梭思卢马上安排,在招待晚宴开始之前,我要单独约见葡萄牙舰队的普林斯爵士!”
戴名世不知道凌啸又有什么鬼点子,军事上不熟的他,正要点头出去,凌啸却又补充道,“准备好一支船队,令蒋菁菁小姐、杨成碧和施世骠随时待命……还有,即刻传令厦门的苏瑾,暂时不要起身去北京陪伴邬先生,请绮梦小姐先去!办完这个,你代我给皇上拟折子奏报三位阿哥生病一事吧,我要好好想想。”
戴名世顿时就明白过来,凌啸这次地动作绝对不会小,竟是福建四大水师力量全都要用上!当即答应一声,一刻都不停留地出去办事。
******
普林斯爵士很快来到简陋的临时会客厅,脸上有着虚伪的荣幸。
在澳门有多年副手经历地他,贿赂税吏勾结海关,控制洋行处理纠纷等等不一而足,和清廷打交道的经验远胜联合舰队中的任何一人,深谙清朝官场其中的道道,所以,等他一见到凌啸,颇为世故圆滑的爵士,愣是把骑士礼节行成了中国的请安打千,着实是一副入乡随俗的低姿态。
看着爵士的低姿态,凌啸暗笑自己没有选错突破口,五国之中,葡萄牙在远东是最弱的,而且其最重要地据点,就在中国陆军片刻可攻占的澳门,没有了这块经营上百年地立足地。他们的足迹将从印度洋消失掉!凌啸开门见山地道,“普林斯先生,本驸马在中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你不想我下令两广行省的水陆军队攻打澳门,让葡萄牙回到非洲海岸的话。最好就明白一件事情,本驸马不喜欢被人骗!”
无欲则刚,有欲则媚。凌啸本是一记敲山震虎的试探之言,立刻就把普林斯给镇住了,赤裸裸地威胁,血淋淋的后果,是普林斯这样的老牌实务外交官所不能承受的,霎那间,面色慌乱起来,已是连内荏色厉都做不到。他惊呆了──凌啸这么快就发现了!
“──嗯?!”凌啸面寒如冰地威压一哼。更是让陷入了矛盾中的普林斯大为犹豫,凌啸却是忽地换了一副洋溢亲和力的面孔,蛊惑道,“其实在我国皇帝和本驸马的心中,贵国其实是有成为战略合作伙伴的潜质的。也是我们寄予厚望的远方朋友,更是我们期望中地贸易优先对象和驻欧利益代理……罢了,爵士先生,我也不为难你了,只想请你告诉我一件事。你们为什么不诚心?”
普林斯虽不懂什么是战略合作伙伴,但优先贸易对象和驻欧立意代表,他还是能听懂的。更是能闻到这身份之后浓烈的金子气味,一下子心中栅栏松动。不懂得商业沟通中设限开放式问话技巧的他,立刻就上当了,下意识思索的是有多少个不诚心地理由,却忘记了第一时间否认不诚心。
一、二、三!凌啸在心中默数三下,见普林斯过了义正辞严否认的反应期,立刻在心中暴怒,果真如此!若是为五国的狡猾,凌啸本不必如此生气。流毒驸马绝不比他们干净纯洁,但五国差点让凌啸和一家子身陷险境,这就是天理难容了!
“为什么?!”凝血神功一发不可收拾,无需荷尔蒙即可爆发的凌啸,如狼人变身一样地可怕,涨红发乌的脸庞,精光闪逼地眼神,配以全身一切能竖起的物件,恍如是金毛雄师王,双掌拍在偌大的松木八仙桌上。普林斯大骇地仰头望着飞上屋梁撞得粉碎地茶杯,看着四散而下的茶水和杯屑,一面大叫一声“MyG”,一面赶紧掩头往桌上匍匐而去。殊不料,他猛然一下子摔倒在桌上,惊慌了半晌方才看到,平腹部高的八仙桌,已经被凌啸打得深陷在夯实的堂土之中!
普林斯不是梭思卢那样的土……洋包子!久驻澳门的他,既有西方崇尚暴力的传统,也对中国功夫是有些许了解的,唯其了解,方才比梭思卢吓得更很,抱着头蜷缩一团,用外交官独有的伶牙俐齿连珠炮地说道,“驸马陛下,不要发怒,我说我说!有三个原因让他们四国决定不忠诚于协约,一,英国荷兰法国是这次地主力,英国王在议会王在法下,荷兰更是各城市组成共和制议政会,法国的路易大帝心比天高,他们要是打了一场没赢的仗,已经回去不好交待战损战果了,如何敢让您去公平谈判,如何敢去当一个开海上殖民以来,两百年间第一个为国家抹黑的将领?!”
靠!没天理,给人家尊重和公正,居然是给国家抹黑,看来连续两百多年的殖民胜利局面,让西洋各国都有些心灵扭曲了!
“二。”见凌啸在听,普林斯慢慢放下心来,“运送您的使节团去欧洲,按照成本来说,确实不菲。既是使节,自然得要派出不少军舰保护你们不被海盗骚扰,也需注意舰船上的空间礼貌,怎么能像塞黑黄奴隶那样一艘装上四五百人?……再加上现在印度海上的信风向东北吹,驸马陛下,我们算过,所耗时间和舰船数量,足够我们运送三万印度土著,和贸易风季节三次的收入总和……太亏了!”
凌啸愣了一下,妈的,西方人果然是利字当头!光凭这上述两条,的确,换了自己也是不甘和不干的!
但普林斯却还有第三条,是他们五国不敢的。
这一条说出口,凌啸一面为自己出使的难度而担忧,另一面,他直觉地感到,不去,就是凌啸有负雷神,有负中华……
哼,你们可以不甘、不干和不敢,但我凌啸要去,你们就得给老子做牛做马!还得得心甘情愿!
第四百二十三章 都有活干了!
普林斯生怕凌啸不懂得欧洲的现状,事无巨细地给凌啸介绍起欧洲的局势起来,以此来告诉他,为什么五国舰队根本不敢送凌啸的使节团。
原来,在现在1698年的欧洲,自无敌舰队被英国歼灭和英荷海战之后,西班牙和葡萄牙已经因为奢华靡靡而没落,而荷兰因为没有强大的集权制度,海上的霸主被英国夺走。加上十年前的光荣革命,荷兰执政威廉三世与他的妻子玛丽公主成为了英荷两国的共主,更是加强了资源向英国的倾斜,业已有了牛顿和系列科技革命的英国,内开始工业先声,外开始大肆抢夺殖民地,正在向日不落帝国方面发展。而有了强悍的路易十四进行集权君主制度的法国,横行于欧洲大陆,联合奥斯曼帝国(土耳其),夹击和压缩与英国结盟的神圣罗马帝国(奥匈)的生存空间,至于德国,还只是看路易十四脸色过活的一些邦国。
在这种情况之下,逆风季节走好望角绕道大西洋,显然是起码要耗时一年多的,于是,唯一可行的便是渡印度洋入红海,走奥斯曼帝国控制的苏伊士到塞得港的陆路,再转入地中海的海路。
说了老半天的普林斯唇干舌燥,却只敢望望地上的茶汁,干巴巴地说道,“驸马殿下,问题来了,多年来奥斯曼帝国和西班牙、英国海战不断。丧失了地中海海权,又在陆地上和俄罗斯、和神圣罗马帝国连年交战,几乎就没有胜过,心中恨透了除法国人以外地外国人。我们要是那样走陆路,估计除了法国人之外,谁都活不了!而您和您的使团。铁定最终被押送到君士坦丁堡,当异教徒收折磨呢。这种情况下,我们五国自然是不可能护送您的!”
凌啸瞠目结舌,半天才明白过来。这帮***,原来他们之间在欧洲其实一个个都是斗红了眼睛的野狗,矛盾重重,却愣是为了魅力中国而在远东联手!愤愤感慨完毕之后,凌啸却记得,那段陆路不过一百七十多公里,奥斯曼帝国既然在西北和正北与两个国家交战。苏伊士一线的兵力就不会太多,真要是想通过并不是难事,那样基本上可以节省起码两万里左右地路程,倒也是一条好的路线。但这是后话,凌啸把这些情况记在心中。准备回头再和梭思卢这原法国佬研究,而摆在眼前的是,如何对付贼心不死的五国舰队!
凌啸刚想讯问这家伙五国舰队的计划,不料,普林斯接着又说的一席话。“驸马陛下,西班牙和法国是盟友,奥斯曼或许会看在法国的面子上放他们一条生路。可我们葡萄牙、英国和荷兰,都是神圣罗马帝国哈布斯堡王室的盟友,奥斯曼帝国不把我们全部杀死才怪,所以我们才不干呢!唉,其实,据我看来,我们两大阵营只怕是迟早有一战,只等到西班牙查理国王一死,就会爆发了。想起来到时候的情况就让人心忧啊!”
这段唉声叹气的话,让凌啸觉得好生地熟悉!
倒不是欧洲强国分成两个严重对立阵营,让他觉得和世界大战有点类似,而是哈布斯堡王室的称谓,让曾经看过欧根亲王传记的他,想起了一件著名的欧战──三年后,与法国波旁王朝和神圣罗马哈布斯堡王室都有亲属关系的西班牙国王查理二世,没有子嗣地死去,西班牙王位,由法国还是神圣罗马地人继承王位,就成了导火索,即将爆发的西班牙王位战争,是一场打了十几年大战,一场打得西班牙葡萄牙更加衰落、法国走向大革命、英国继续抢夺殖民地的大战!
普林斯见凌啸也皱紧眉头,惊奇地问道,“怎么?驸马殿下您也担忧我们爆发大战?!”
凌啸的脸忽地苦了起来,表面点头,心中却是期待。哼!血债累累的竞争者之间,打仗死人破财,老子只会鼓掌、喝彩、挑拨和当拉拉队,巴不得你们打上一百年,再死伤千把几千万人,老子皱一下眉头,就是爬爬!
不过,凌啸是真地担心,只不过,他担心的不是打得太狠,而是担心这场大战不爆发!唉,历史都有些变了,这场削弱列强的战争会不会不发生了?凌啸可不希望它不发生,或者姗姗来迟呢!
见凌啸点头且面有忧色,普林斯大生知己之感,越发地感叹,“是啊,驸马陛下,大战起来,对贵国通商之事肯定不利啊。可惜,在我看来,英格兰地玛丽女王虽是不好战,可威廉国王虽是弱不禁风,但好战啊,加上碰到只喜欢打仗和女人的法国太阳王路易,不打仗才怪呢!”
“你说什么?!玛丽女王这个P?她不是四年前就……”
凌啸猛地一把揪起普林斯,有些不敢相信。《欧根亲王》传上,玛丽女王是个举世闻名的女同性恋,写给女性“丈夫”的情书至今还存世呢,她和威廉三世是夫妇,共管英国和荷兰,本来应该在四年前就死于天花了,享年三十二的,怎么还活着?!渐渐地,凌啸放松了普林斯爵士,心中波澜狂涌。和黛宁同是公主出身、堪称当今“女同界”一东一西、一T一P、交相辉映的玛丽女王,居然没按照历史而死去!
晕死,姑姑有活干了。
那么,历史有些变化,西班牙的那个生不出娃的国王,会不会三年后也不死啊?或者会不会突然铁树开花老年得子?!列强间的迟缓发展地机会岂能就这么丢掉?不把这场大战搅起来,凌啸也不好混水摸鱼啊!!不行,欧洲之行老子必须去,查理二世生一个娃,老子杀一个娃,甚至把他查理也给提前给宰了!
自己也有活干了。
想到这里,凌啸忽地面色一和,对看起来似乎不喜欢欧洲大战的普林斯爵士说道,“爵士先生,你担心的事情其实可以避免。你也不想想,五国都可以抛弃成见在远东联手,嘿嘿,本驸马前去欧洲,和各国共商赚钱大计,说不定可以从容斡旋呢!既然这样,你何不把古兰德凯的诡计告诉我?不然……”
但普林斯显然很贱骨头,凌啸的和颜悦色没能让他开口出卖。凌啸自然是脸色变得比川剧还要快,先是毫不犹豫地甩了他一个大耳刮子,然后装模作样地写了一张军令,然后让普林斯的广东籍通译进来翻译给他听。
“兹令两广总督郭琇接令之日起,齐集广东满汉水陆各军,一个月之内攻占澳门,驱逐葡萄牙所有夷酋。如违此令,以资敌论处!”
普林斯被他的漏风巴掌打得七荤八素,承受着外交史上前所未有的羞辱,正要严重抗议,一听这道军令,却觉得无比的搞笑,带着五个指痕的脸上不禁堆成一团嘲容,“驸马阁下,呵呵,您想蒙别人称Kg,我不管,可我也和广东官员交游数年,驸马顶什么事情,我不是完全不知道的!您虽是贵国皇帝的宠信之大臣,但想要调动广东兵马,哼,恐怕只有你们的皇帝才可以吧?!”
凌啸也乐了,一把拉过那个通译,取下自己的扳指给他看了,吓得那个通译跪在地上头如捣蒜,然后给普林斯叽里呱啦地解释什么是如朕亲临。普林斯这才真正明白,凌啸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决不是吹的!正心中震惊之时,却听凌啸冷笑道,“你们葡萄牙被我踹了,想想会有人给你撑腰吗?……来人!”
其实,何须凌啸解说,普林斯爵士早就在心中紧张地计较着利害关系,毕竟,人家清朝是守得住海岸线,并能不和自己贸易的!此时见凌啸来真章的,哪里还敢挺腰子?立刻就软了下来,“驸马殿下,我们一向主张两国和平相处,我说我说啊,您请收回这道军令……我们……哦,他们……皮尔顿、古兰德凯和克拉乐将军商量的就是,趁您这边上了我们的军舰之后,我们把使节团拉到麻六甲解除武装,然后全军回来突袭毫无准备的广东和福建水师,这样再在台湾重开就近谈判……不过,我们葡萄牙穆普雅德将军可没有参与啊,是无法反对罢了……”
毒啊,这些家伙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深知五国不是请自己去麻六甲当李光耀的凌啸,顿时心中勃然大怒,表面上却是轻声呼唤,“胡涛!胡涛!正所谓孔孟之乡,礼仪之邦,听闻古兰德凯子爵等人喜欢中华美食,去,告诉晚宴厨师,做特色湘菜,第一,无论饭菜,野山椒不放到辣通通的,不许上!第二,多搞表面飘冷油、内里烫破嘴皮子的汤!”
说完,凌啸瞪一眼目瞪口呆的通译,呵呵笑地送走那普林斯,在会客厅思索良久。
这次,他是动了真火,各种超残酷的怒火和赴欧博弈的理智,争相在脑海里搅缠,到最后,终究是怒火占了上风,把牙狠狠一咬,对刚刚转回来的胡涛命道,“传我命令,扣押这帮谈判代表,命令基隆县令和镇守将领,每天不辣到他们只敢自己捞海鲜吃,爷是不依的!走,我们回长乐……爷要让他们尝一尝厉害!”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抢船?悍匪!
第 3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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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43 章
十二日,坐镇在伊特巴亚特岛的英国皇家海军少将皮尔顿等人,于一个土著酋长的大院中,接到了联合舰队司令古兰德凯的消息,说是已经在基隆港和清朝驸马殿下签订和约完毕,一切尽在计划之中,但清朝驸马太过热情,非要留下他们款待两天以尽地主之谊,除了停战和约文本与一些抱怨菜肴超辣的牢骚话之外,古兰德凯并约定了于十三日率分舰队返航,之后再安排相关参谋人员前往福州商谈使团启程之事。
这个消息让皮尔顿大为兴奋,只觉得这一次,不仅是要升军衔那么简单了,而是会被威廉国王和玛丽女王在自己头顶一剑压下──封勋爵入上流社会!
想到自己另有算计,出卖法国和西班牙之处,皮尔顿忍不住拿着军报,支走其他三国的将领,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斯特朗姆少将连干了三杯白兰地,笑道,“斯特朗姆阁下,看来这一次,威廉国王也会给你封爵的,呵呵,克拉乐防我英国防来防去,他们却做梦也不会想到,凌啸的使团一到马六甲,并不会解除武装,而是直接转乘英荷东印度公司的战舰直赴伦敦,和我们两国共同的君主威廉陛下谈判!嘿嘿,回戈攻击广东和福建水师?你们三国打去吧,打得越凶仇恨越深,我们和中国的贸易关系就越牢不可破!”
不错,我北爱尔兰大不列颠王国东印度公司。梦寐以求想让你凌啸去谈判全面通商,但却绝对不是和另外三国一起!──利益凭什么分薄?!
斯特朗姆却是荷兰人典型地市侩形象,并不太计较勋爵的贵族身份,一面和皮尔顿奸奸而笑,一边提醒英国盟友,“亲爱的皮尔。何止于牢不可破?以法国太阳王路易陛下的要强性格,加上凌啸殿下的自傲狠劲,他们双方一旦结仇,哈哈,我们岂止是垄断中欧贸易,分明是可以坐地压价的好机会啊,想那凌啸,除了我们之外,还能和谁贸易去?!哦,不过。皮尔,信风不利于我们快速通过好望角,到时候可一定要准备好足够多地护卫舰艇,要不然,等法国和西班牙醒过神来派快速巡洋舰抢先报讯,那遍布非洲东西海岸的法西殖民地舰队骚扰起来,我们可是麻烦啊,一旦凌啸殿下的使节团出了问题,我们多少的功夫都白费?!”
“没事!我亲自带着三十八艘战巡混编舰队护航。除非西班牙本土舰队倾巢拦截,否则……不过,那也太把我们英吉利本土舰队看扁了!”
两人在岛上乐得喜不自禁。尤其是看到克拉乐等人的蒙在鼓中,他们俩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智勇兼备的谋略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喜悦渐渐消失了,六天的时间过去,早该回来四天的古兰德凯还没有到,分舰队更是连影子都没有。难道是那份和约又起波澜不成?
这一下,皮尔顿坐不住了,他的计谋全是以凌啸同意使团乘坐五国军舰为前提地,遂连忙要求召开联席会议。讨论当前的局势问题。讨论,其实是完全多余的,都是海上作战多年的海军将军,谁都知道分舰队没有消息,就改赶紧派大批舰船前往查找搜索和接应!
于是乎,所有在伊特巴亚特岛集结的五国舰队六十多艘战舰,立刻浩浩荡荡地向基隆港开来,以寻找和接应十来艘古兰德凯率领地分舰队。这将近两天的行程,着实让舰队上下都捏了一把汗。皮尔顿和斯特朗姆不为别的,只是担心凌啸访英之事泡汤,而克拉乐则担心以同盟西班牙军舰为主的分舰队安危,当然这种担心,也未必是全然好意的西班牙日渐衰落,眼看就敌不住英国占印度荷兰占印尼,要是真地不行,罢了,还不如给我法国呢,省得被英荷蚕食,也免得我法国蚕食一下安南,还得担心中国派陆军呢!
当基隆港外海巡弋的分舰队安然无恙地展现在皮尔顿眼前的时候,海风仆仆地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跑了一趟冤枉路,皇家海军少将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立刻派一艘联络船去分舰队,将旗舰舰长叫来,准备大骂一顿,“你……本将军要建议古兰德凯司令官阁下给你军法处分!”皮尔顿指着鼻子,狠狠训斥,“你可知道,一万多名五国将士等着你们的归来……即使总督大人没有回来,派其他舰船回吕宋报讯也好啊!”
那名舰长却不怎么服气,反驳道,“将军阁下,我是受司令官直接指挥的西班牙皇家海军军官,司令官阁下不上舰,我们怎么返航?至于其他舰艇,对不起,我只是旗舰舰长,管不了别的军舰!再说,清国每天都上我们军舰来发银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扣押了总督大人!……呵呵每天都按照人数发五两银子,士兵和军官们谁肯走啊?”
皮尔顿等人大吃一惊,分舰队少说也有两千上下,清国每天都得要一万两白银?这十天下来,岂不是比上次的俘虏赎金还多?!难怪没人肯去伊特巴亚特岛报信的!
******
“清朝真有钱!”斯特朗姆是个财迷,一听有这等好事,哪里还能够忍耐?顿时笑呵呵地说道,“一人五两?呵呵,我们这次又来了一万多将士,你们快点通知基隆港上的清军,每天送七万五千两来!”
克拉乐毕竟是将军,他有些迷糊了,皮尔顿也迷糊。
大惑不解归大惑不解,可皮尔顿却不能坐视不管了,于是,他决定求见闻名却未曾见面地凌啸将军。皮尔顿已经被这种虚惊情况给折磨苦了。他不堪忍受再有半点差池,决心在见到凌啸之后,直接告诉他自己邀请凌啸访问伦敦地诚意,并将另外三国彻底出卖!
正要派人进港递交求见照会,忽然,克拉乐猛地走到海图面前。一脸的不可思议之相喃喃道,“凌啸为什么发银子呢?难道他有什么阴谋不成?……不会吧?老天爷,这不可能吧?”
斯特朗姆听得莫名其妙,连忙追问,只听克拉乐分析道,“先生们,请大家想一想,我们五国劫掠清国沿海的时候,抢得累死累活,连衬裤都被汗湿了。也不过是夺到了三万多两银子。可现在,凌啸已经无缘无故地派发了八万两白银……糟糕,他是按照人数发的,他想要把分舰队留在基隆外海,不回去报信!”
斯特朗姆很快清醒过来。面色很是惊讶,“凌啸是要调我们主舰队来基隆!……难道他想歼灭我们?不……不可能,他没有那个实力……不好,他想要袭击吕宋!……皮尔,你给我看的那本中国兵书上。不是有一招叫调虎离山吗?”
克拉乐把头摇得直晃荡,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清朝地舰船速度慢不说。他们从台湾和福建来攻打吕宋,第一就要被我们散布在伊特巴亚特群岛外的侦察艇撞到,怎么可能送上门来?!”
“哦,MyG!”皮尔顿忽地像是悟到了什么,一下子扑到海图前,紧紧盯住琉球岛链,长叹一声,“琉球国!他们的尚真王还是清国皇帝册封的,如果凌啸去自己的属国。那还不是要风得风?他把琉球作为中转,走东南而下的东航线到吕宋,我们在正北的伊特巴亚特巡逻侦察,是毫无用处的啊!……难道凌啸是察觉出了我们的计谋,发怒了?西班牙在岛上的陆军少得可怜啊,多少?有两千吗……两千,那他只要登陆五千名上次登陆台湾地那种兵就够了!十天……只怕清军已经开始进攻马尼拉的外围了……”
一听到这种合理的可能,众人全都惊呆了。几位别国将领是在心中惋惜吕宋的这一块肥肉,那个西班牙的旗舰舰长更是惊慌失措,如果这件事情是真地,遭受凌啸强烈报复的,可是他西班牙的殖民地啊,要是有什么闪失,自己这些人贪图的那十万两银子,可就真是亏大了!
大家正心怀各种心思地思索应对之策,可人家凌啸摆明了欺负五国没有强悍的海军陆战队,在沿海打炮有屁用?忽听到远处海面上地号声凄凄传来,一艘冒着黑烟的西班牙卫戍性质的轻型巡洋舰,向这边逃来。皮尔顿大吃一惊,不会是凌啸在马尼拉发飙后还不解恨,又来找自己地晦气?他虽是绝对不惧怕凌啸的海上力量,但打起来,实在不合大英帝国的利益!不过,很快,皮尔顿从时间上推算,就知道不可能,毕竟战舰航行是要靠风吹,不是靠怒火烧的!
果然,那艘巡洋舰只是来报警求援的。一名穿着比较肮脏和狼狈的军官上了旗舰,说出来的话,让在场人大叫果然如此。这名军官看也不看皮尔顿,却对己方的那位旗舰舰长行礼报告,“报告阿罗思上校,前天晚上,大批琉球舰队攻占波利略,从陆路直插巴石河北岸,猛攻我马尼拉要塞,因为事发突然,敌军又使用了大量的炸药,哦,还有一种很卑鄙残酷地液体,好没有人性啊!到昨日凌晨,要塞失守,总督府失守!……不过,两个小时不到,在我们的舰炮猛攻之下,敌军就撤走了,只是……只是总督府库存的……被洗劫一空!”
一席话说完,大家都是震撼莫名。
虽然这个军官没有说什么被洗劫一空了,但大家都是干殖民业务的,谁不知道,像这种不利于向西航行的季节,殖民地搜刮来的金银财宝,哪个国家不是先库存好,等十一月再运往欧洲上缴国库?!克拉乐心中很是后悔法国碍于同盟,没有先下手为强,脱口问道,“抢都抢走了,害怕泄露数量?说,多少?!”
那军官看看自己的上校,见他没有反对,只好道,“克拉乐将军阁下,被抢走的黄金大约五万盎司,白银四十万盎司。”
斯特朗姆简直就是超级转换器,立刻就瞪大眼珠子惊讶道,“打发十万两白银,赚五万多两黄金四十万两白银?!凌啸这次赚翻了!”
而皮尔顿的英国,就向来是有抢劫西班牙运金船的传统,一听之下也是骇然,“……叫他什么好呢?海盗?可他不抢船啊!”
克拉乐喘着粗气,半天才憋出两个字。
“悍匪!”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主持公道
克拉乐口中的“悍匪”,自然是勃然大怒的凌啸所派。
像英荷两国暗中准备“霸占”使团的野心和好心,凌啸又不是神仙,当然是不知道的,但凌啸还知道一点,要想赢得别人的尊重,首先就要强烈自尊!他要让五国明白到一件事情,庞大中华虽是没有能力袭击欧洲,但对于肚子下近在咫尺的殖民地,却是绝对有攻击能力的,敢玩自己的人,一定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于是,一方面凌啸毫不吝啬地甩出十万两银子殷勤“留客”,一方面召集起熟悉吕宋岛情况的粤海、十八行人员为向导,福建水师、勤王海军和两大武装商船队几乎是倾巢而出,三百多艘战舰放弃了日常的海疆维护,载着两万福建军和披甲,直奔那大清朝的属国琉球而去。正如顾贞观所建议的那样,琉球这种每年上贡称臣的资源,凌啸要是都不用,那他可就真是白活了!但登陆吕宋岛、指挥袭击马尼拉的“悍匪”头领,却不是凌啸。像这种危险至极的行动,没有任何一个属下不拼死阻拦驸马爷亲上前线的,所以,凌啸只好在琉球国首里城里面等待子弟们的捷报。是的,捷报!只要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陆上岛,称雄东亚的中国陆军,是绝对有本事有实力,让西班牙掉了牙也只得往肚子里面吞的,不捷报才真是没有天理呢!
不过。这几天地时间,凌啸却不是在琉球国里面腐败,即使四十八岁的尚贞王拼尽所有来取悦这位驸马爷,甚至还拿出了东海出产的拳大珍珠,和配带珍珠的三十几名美女,凌啸都决不花天酒地。他是被琉球岛国的现状给气到了。琉球群岛的北面五岛,竟是被日本地萨摩藩所占领,这让凌啸哪里有半点的心思寻欢作乐?!在听到萨摩藩不过是一个大名藩属,却占领五岛达九十二年之久后,凌啸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舰队的归来。
但有些话实在不好对胆小怕事的尚氏王朝讲,凌啸只有私底下,对随他左右的戴名世铿锵。而道,“先生,台湾就好比是我中华的睾丸,被人捏住就危险。而琉球这长长的岛链,就好比。睾丸上的毛,被别人揪住,成何体统?!”
戴名世初始还担心他擅自开战,为清朝惹来明朝一样的倭寇之祸。但一听他这么解释,顿时也是愤愤,耻毛被别人揪住,是个男人都怒啊!不过,戴名世毕竟要比凌啸年长。激愤之后却是稳重,“爷,名世以为。目前之际不宜现在就和倭寇翻脸,若是被五国侦知我们两面作战,定是更加地猖狂!如此一来,于我们先富国强兵后雪耻开疆的策略不合。呵呵,请驸马爷把这群西洋鬼子引走,我们勤王海军花九个月时间就能仿制三四艘苗俊青号,到时候利器在手,又无强敌环伺,夺回五岛等闲事罢了。九十二年都忍了。还差这九个月?!”
先生这一番话寓训于劝,凌啸也很快就明白过来。是啊,从忽必烈征日本,到明神宗派兵抗日援朝,再到康熙年,中国都没有海上政府日本地力量,自己此去西欧,正是为了强大国力扩充海军,从而更赤裸裸地凌虐日本本土,一脚踏上后即要他几百年都无翻身之日,就再等九个月、甚至九年有何妨?!于是,凌啸放下暂时愤青情结,暗呼着“五岛不复永不上琉球”的誓言,愣是不去看皮肤黝黑、身材瘦巴的美女一眼,较着心劲令幕僚搜集整理琉球列岛的海情海况,打发那等候马尼拉的日子,直到海上出现了清朝水师地影子。
“你说什么……五万两黄金四十万两白银?!”要不是扈卫们扶着,凌啸差点震惊得站不住了,喃喃道,“难怪百年前的伊丽莎白一世,要搞国家海盗制度的,这钱赚得……赫!”
主导舰船指挥的施世骠和杨成碧也是喜笑颜开,见凌啸高兴无比,这才敢把另外一个消息告诉凌啸,“呵呵,爷,这次咱们可赚大了,这不,陈光鹤死命不肯回来,说什么要带五千披甲兄弟在稻花飘香的马尼拉平原上坚持下去,一个一个要塞地抢这帮洋夷!属下们怕干碍军政,无奈之下只好把能给他地粮草弹药全都留给了他,等洋夷舰队大部撤走再去接应。”
他们两个边说边窥看凌啸的脸色,深深地为陈光鹤捏一把汗,勤王军系统讲究的是令行禁止铁纪如山,擅自留在吕宋岛已是无异于叛国,何况还截留了凌啸地五千私军?但他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凌啸一听之下,满脸都笑开了花,老陈随自己出生入死,忠心还用得着说?关键是那份见识和筹谋,的确让凌啸眼睛一亮。一把尖刀插在吕宋岛殖民地的身上,西班牙怕是如芒刺在背,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和自己挺腰子的了!而最让凌啸赞赏的是,陈光鹤如果能做到长期坚持下去,自己将有一批既适应北国严寒也适应热带雨林的精兵种子,更有了日后打通台湾──菲律宾──澳大利亚的海上岛路!
凌啸对戴名世呵呵笑道,“返航,返航,记得给江宁三民司衙门去命令,让屈才马上调集五千名青壮贱民到厦门,由万良雄统领,下次一起补充给陈光鹤,那里地土著小国虽不足虑,可还有上万的知无堂日月盟啊,虽说同室操戈的可能性不大,但不可不防!”
******
凌啸在琉球谈论不可不防的时候,五国舰队也在鸡笼港外海高谈阔论。
“主持公道啊!各位先生,战略都讨论了一整天了!我们西班牙和你们是同进退地联盟。难道契约就这么不神圣?皮尔顿阁下,这笔金银的价值不菲啊,再讨论下去,只怕是中国舰队都回去洗了两遍澡啦!”
西班牙舰队的旗舰舰长满脸哭容,就差没有给皮尔顿等人跪下了,可英荷葡三国都是口上说着为西班牙主持公道。心中却是一个个冷哼不已。
堪称财迷的斯特朗姆又感叹起来,“唉,四年前,威廉执政在伦敦成立王室英格兰银行,股本才一百二十万英镑,这下好了,你们一下子就被凌啸抢走了三十万英镑左右!你知不知道那伊丽莎白号一艘也差不多得八万英镑?这不是给凌啸又送去了四艘三级战列舰?!我们在这里谈论价值三十万英镑的金银有多少多少,殊不知凌啸也投了两万五千英镑的资本才换来地!显然,他是有备而战啊,我们得要好好研究战术才行啊!”
(注:新查到的资料,英格兰银行先是等同中国皇宫内务库,后发展成英国央行。当时欧洲金银1:1518,英镑从1560年起稳定含金量300多年,一英镑和四两白银基本等值。当时三十万英镑这笔钱价值不菲。牛顿任铸币厂厂长,用毕生积蓄投资南海公司,赔了两万英镑约八万两银子,就肉痛不已,实在不能和凌啸这种六百万英镑级别的变态阔老相比!清朝一年国库收入合一千多万英镑。是相当地有钱!)
皮尔顿当然知道这些金银的分量,见斯特朗姆说的话还不到位,慢条斯理地补充道。“阿思罗上校请冷静。如果能毫无战损地拿回来大家分掉,我大英皇家海军当然跑得屁颠屁颠,但问题是,上次海战你也看到了,联合舰队损失了不下百万英镑的!这次如果不慎重,你还让我们各国回去如何交待?!”
第 3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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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44 章
那西班牙阿思罗上校的脸马上就红了,克拉乐却是看着皮尔顿佩服不已。这位仁兄一句话说出来,已经是表明即使分钱给各国也得慎重,立刻就让阿思罗哑口无言。级别太低的上校,不要说催促致败的罪名了,光是分掉西班牙王室的钱他就不敢作主了!可佩服之后,克拉乐却警觉倍生,这次地五国联合作战,实实在在以英荷两国为主导,按说吃了这么大的亏之后,不为交不交待着想,也得要为面子着想啊,男人的脸都不是用裤子蒙着的,何况是一个国家?回头突袭是打,被人甩一嘴巴更该打啊……难道皮尔顿根本就已经不想再打下去了?难道那什么麻六甲扣押清使节团再回头一击,根本就是骗人的?!
克拉乐暗自把这些日子以来地前前后后,仔细缕了一遍,忽地就全都明白过来,心中狂骂。妓女养的英国佬,我说为什么我以人头担保你们穿越苏伊士的安全,你都不肯同意,还愣是要搞个什么回头突袭的诡计,原来是想和荷兰联手在麻六甲骗走使节团!
想通这一节之后,克拉乐顿时就一排阿思罗上校的肩膀,正气凛然地说道,“谁说同盟契约不神圣?!我们法兰西向来主持正义,是奉守天主教地天使之国,不是新教徒那般薄凉!我马上就率领法兰西舰队,和你们一起前去截击凌啸!”
皮尔顿三人顿时老脸一红,目送法西两国下了旗舰,径直率领不到二十艘战舰向福州外海驶去,他们心中却是狂恨,去,快点去,就凭你那十来艘战舰打,任你是战神也最多只能两败俱伤,搞不好被凌啸一炮干掉!
克拉乐却没有那么傻,是想来和凌啸接触的。皮尔顿的战损账算得很对,他才懒得给西班牙主持公道呢!
他越航行,心中就越是肯定,英国佬和荷兰鼻涕打地就是独霸通商使节团的主意,顿时暗暗叫苦。本国太阳王路易的强国之路,实行的就是超超级重商主义,在国内拼命仿造各国产品的盗版,在国外拼命寻找倾销地,要是残暴的路易日后知道,自己没能把凌啸的使节团请到巴黎,而失去了比俄国国土还大、比俄国国力还富、比俄国人口还多的倾销地,恐怕绞刑架都不会给自己,全家直接上断头台了!
但问题是,自己怎么样才能请到凌啸这尊财神呢?
可是,还没有等他想好的时候,克拉乐就已看到了远处海平面上,自琉球西北归来地清朝舰队。克拉乐生怕双方出现“误判”而交火,一面令旗手打旗表明善意,一面犹豫着,要不要派人前去联络梭思卢这个“可爱的叛徒”。
忽地旗舰瞭望帆斗上哨兵的呼叫声大作,克拉乐回头向西南海面上望去,英荷舰队竟是出现了。
克拉乐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英荷两国,终究看在我们都是亚当夏娃的后代上,前来帮忙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弱国无外交之远东警长
海上遭遇,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在苗俊青号上得凌啸,乃是第一次参与深海作战,在看到敌军只有不到二十艘战舰之后,兴奋得热血沸腾,浑不畏惧间豪情万丈。在看到施世骠旗舰沉着列阵、杨成碧和钟闵同在身边含恨怒目之后,凌啸知道军心可用,不错,自提督苗俊青驾舰与敌同归于尽,和百多死士自杀式炸毁敌舰之后,有心理畏惧的该是敌军!他正要下令先下手为强,却忽见在桅干上瞭望的梭思卢大声报告,“驸马殿下!敌军是西班牙和法兰西的战舰……咿?他们打旗语说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凌啸一下子愣住了,但片刻之后就清醒过来,凌啸吼道,“妈的!他没有恶意……老子有啊!好不容易碰到洋夷舰队分开落单的,怎么样也要捡便宜不是?传令下去……”
他正叫嚣着捡便宜,梭思卢却大喊着打断了他,远处西南方出现的英荷葡三国舰队,正向法国西班牙舰队靠去接应。这一来凌啸不敢轻举妄动了,三百多艘战舰大部分没有升级过,之前松江水师和邓州水师的命运,让凌啸焉敢再重蹈覆辙?钟闵同的海战经验十分丰富,见凌啸一犹豫的时间,战机已是须臾即逝,当即建议道,“爷,咱们往那边撤退?琉球还是福州?”
凌啸当然是要选择福州地。但还没有等他说出口,就差点眼珠子给瞪得掉出眼眶。只见英荷舰队一面迅速接近法西舰队,一面忽然升腾一道道硝烟,直接对着法西舰队千炮齐发,打得那法西舰队四处烟火腾腾!
他们不是盟友吗?!凌啸大吃一惊,他已经忘记了下令北折转向规避其实,就算此刻他下令,只怕也没有人听他的,一向亲密无间协同作战的五国舰队居然当着清军的面内讧起来,试问上至提督下至小兵,谁能不瞠目结舌?谁不想看看敌军反目?!
凌啸万万没有想到是这种场面,亚当夏娃的子孙,面对自己这敌军,竟然突地撕毁盟约进行内战,他除了眼睛都不眨地观战以外。就只能喃喃感叹一句,“……禽兽世界!”
法国克拉乐少将也在大骂禽兽,他被英荷打得措手不及,骂禽兽是很自然的。
可谁也没有想到,英国皮尔顿少将居然一样在大骂禽兽。他不能容忍法国和中国地私自媾和,所以,才决定不惜代价先下手为强地搅和!当然,这通禽兽的骂语,是骂给蒙在鼓中的葡萄牙人听的。免得他们站错了队,“禽兽!真禽兽!克拉乐,你既然敢对敌军打出没恶意的旗语。不是想要背弃盟约与敌媾和是什么?哼,就不要怪我们三国不宣而战啦!”
硝烟一起,葡萄牙舰队司令穆普雅德,在英国的旗舰上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皮尔顿的这番话出口,他才明白过来。不过,西欧国家的殖民地普遍实行公司制,每个公司,都有国王授权自行对各国殖民地地方舰队宣战与媾和的权力。打仗倒也是家常便饭,这穆普雅德也没有太多地心理障碍。毕竟,从澳门的安全顾虑上来讲,虚与委蛇地打一下法国,自然是比打凌啸的清军更要符合葡萄牙的利益!
于是乎,一场令中国人大长见识的西欧海军混战开始了。
凌啸兴高采烈地唤扈从们给他搬凳子,并下令全军除水手外地战斗人员全部靠舷看戏。葡萄牙舰队出工不卖力,远远地落在后头,没有什么看头,但英荷联合起来的三十多艘大小战舰,围殴不到二十艘的法西战舰,就很是吸引眼球。一时间方圆三十多里的海面上,浓烟熏天炮声震震,摧毁船体的球形弹丸以及杀伤人员地霰弹、破坏帆具的链弹,满天横飞,不时燃起熊熊烈火和炸沉击伤双方战舰,其间的决战之激烈,让整个福建海军看得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不就是身临其境!
震撼,强烈地震撼!清军水师的将士们,看着这场洋夷大战,无论是对方武器的娴熟应用,还是分进合围与突围接应的战术,都是在视野和借鉴上受益颇多。双方打到都有十来艘战舰伤沉之时,凌啸已是从兴奋中脱离出来,一面看着战况,心中一边紧张地思考着,法西与英荷他们之间为何要大打出手?他们要打,也该是攻打袭击和抢劫西班牙的自己啊!难道是欧洲传来消息,太阳王路易十四[被屏蔽词语]了英国的玛丽女王,威廉三世为老婆报仇不成?要不然,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们反目?!
梭思卢滑下桅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连连对战场上吐了四五口唾沫。他虽是加入了中国籍,但毕竟是出生于法国,眼见着祖国舰队被英荷以多凌寡,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了,在凌啸身旁哼哼唧唧怒道,“公平竞争!公平竞争啊,绅士风度哪里去了?!这些英国佬荷兰鼻涕真无耻,就算要抢夺垄断中国贸易的商机,可以各凭条件谈判争取嘛!”
“垄断?梭思卢!你说什么垄断?他们打仗是为了垄断对华贸易?!”
凌啸被梭思卢的愤愤之言所吸引,大不可思议,但想起荷兰曾经为了垄断对华贸易,不惜降低爪哇地华商入关关税这一史实之后,凌啸马上就恍然大悟起来,什么麻六甲解除武装扣押,什么奥斯曼帝国不好通过等等的,全都豁然开朗。他锉地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声吼道,“传令下去,各旗舰打出指令,全军立刻进逼交战双方。无差别炮击!梭思卢,你在苗俊青号打出西洋旗语,勒令双方停战,不然,清军将联合法西并肩作战!”
钟闵同大愣,但看到凌啸斩钉截铁地模样。立刻照办起来,一时间,三百艘清军战舰铺天盖海地扑了上去。全军扬帆进逼中,戴名世忍住陷入海战的紧张,问凌啸道,“驸马爷,为什么不等他们自相残杀?咱们犯得着……”
凌啸苦笑一声,他实在没时间解释自己不欲被人垄断,更不欲被任何一家奇货可居,控制住自己的访殴行程。不利于混水摸鱼,只好阴险地笑道,“再打下去,水面上那七八艘还能漂浮的伤舰,可就被打沉了。到时候,我这战争调停方,岂不是毫无收获?!……呵呵,七八艘还好像划不来,咱们也可以帮着制造些伤舰的。当是我们吃了一惊的赔偿好了,或者是当租借我国海域地战场费!”
一句话说完,身边随从全都几乎摔倒。一个个望着面不改色的驸马爷,满眼满心的佩服万分。驸马爷才是真正不做赔本买卖的人啊,别人流血牺牲地请您看戏观摩,不收戏票钱还不够,您老人家还倒过来要人家付你“驻足费”?怎一个毒字了得!
须臾间,清军各旗舰水龙旗密语翻飞,各将领把领会悟透的凌啸指令精髓,传达到了每一艘战舰和武装商船,一待进入火炮射程。立刻就向进行无差别炮击,一方面帮着制造“伤舰”,一方面以火力勒令交战双方立刻脱离战斗部位。
如此一来的行动,惊得皮尔顿和克拉乐都是浑身冒汗。互相打了半天的他们,实力和战力大损之下,合军围攻凌啸不可能,独自和清军作战更是笑话,各自的初衷也不想和凌啸打,只好连忙率领舰队,凭着优势速度各奔东西,远远地分离开来。
然后,双方在千里望之中,眼睁睁地望着刚才的交战海域里,清军在用链锁搭钩缴获了失去风帆的近十艘大小战列舰和巡洋舰,并用小船转运伤舰上地军官士兵。皮尔顿和克拉乐,丝毫不能认同凌啸保护大海的环保意识,同时大骂凌啸这极度无耻的“垃圾工人”。
到最后,气喘吁吁的两人,都看到了略显母鸡形象的原“伊丽莎白号”打出举行调停会议地旗语,方才无可奈何地照旗语要求,派出代表向这片海域的主人们交涉。
******
调停会议,却没有能真正调停什么纠纷,因为它很快就演变成了五国各自邀请凌啸访欧的邀请会,也成为了一次真正的访欧路线协调会。不过,和以前商定路线时不同的是,这一次会议中,凌啸这个客人参加了,并且是主导。这一点,只恨没有干掉对方地皮尔顿和克拉乐都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们都知道,凌啸这个死垃圾工,不仅绝对不会把伤舰交还给双方拖回修理,而且还一定会把伤舰自行修理好后组成小型舰队访问欧洲!既然再也不能变相绑架凌啸,他不做主导,谁做主导去?!五国现在唯一要做和能做的,就是第一要回官兵,第二,确保凌啸访欧不落下每一个国家!
所以,法国克拉乐亲自来了,英国皮尔顿亲自来了,荷兰斯特朗姆和葡萄牙穆普雅德也亲自来了,而古兰德凯还在台湾也不知道是吃湘菜还是生吃海鲜,自然也就是只能让那阿思罗上校来了。
众人虽是和凌啸初次见面,但一个个都在心里感觉象是认识了许久,一方面固然是六国打了几个月,而另一方面,则是凌啸的招待他们地规格,的确让五人受宠若惊,大夸凌啸会做人。
──每人五十匹名贵的绫罗绸缎,只是登舰礼!每人三十斤极品龙泉茶叶,只是进门礼!每人十颗硕大东海珍珠,只是见面礼!每人两千盎司黄澄澄的金子,才是他们参拜了驸马Kg之后的赏赐!
如此一来,五人全都被凌啸的大慨和气度所震惊──中国还真***有钱,虽是没有成功独霸使节团,可也不枉我们内讧一场!唉,又损失了价值几十万英镑的战舰,不过,我们也尽力拼搏了。值!
阿思罗见自己一个上校屁屁,也能和少将阁下们一样待遇,喜得是心花怒放,即使他明知道那金子来自于马尼拉本国地库存,但这毫不防碍他喜悦地公私分明。不过,阿思罗很快就希望自己没有来。因为,无耻的凌啸竟然抢了吕宋府库还不解气,竟然……
“呵呵,先生们,本驸马代表大清皇帝欢迎诸位。”
凌啸满脸的煌煌贵气,不卑不亢到了傲气四溢的地步,操着流利的英语,由他地法兰西马仔梭思卢用法语翻译,“不过对诸位的邀请诚意,凌啸深感怀疑。台湾岛上的古兰德凯等代表已经招供,我的使节团会在麻六甲被缴械,我的祖国也会被你们回戈偷袭……呵呵,先生们,这让我们如何能够相信你们所谓的诚意?依本驸马来看。不是遗憾一下就能解决的!”
受了礼物和赏赐的克拉乐几个,对视一眼,抛下西班牙的阿思罗上校,竟是不约而同地推卸责任,四人正气凛然地说道。“驸马陛下!那都是西班牙总督古兰德凯司令官的命令,我们身处他地领导之下,命令不得不从啊。还请英明的驸马殿下原谅我们的不得已。”
阿思罗上校肺都气炸了,你们这帮该得梅毒烂下部的家伙,怎么能看到我国司令官不在就全往他老人家身上推?!但他还来不及为长官辩解,就听到凌啸怒哼一声。
凌啸脑筋像是煮开水一样地沸腾,忽地,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升起,既然四国把屎尿盆子都往西班牙头上扣,如今又是这种千载难逢地猴子称大王局面……老子受不了了,成不成功再说。一定要试一下当个远东警长,否则岂不是对不起今天的奇遇?!
他把脸色一肃,满脸愤慨地说道,“依据几十年前海牙国际约法所倡议的精神,我们大清国、还有你们四国,能够容忍好战分子搅乱地区稳定吗?能够吗?本驸马倡议,携同诸位的舰队访欧之前,有必要对吕宋舰队进行制裁!将西班牙舰队剩余战舰全部解除武装,押赴厦门港口封存,等待本驸马前往欧洲拜谒伟大的各国君主后再决定启封与否!诸位,觉得我地倡议如何?”
众人大吃一惊,凌啸这是公开叫板要打压西班牙,还居然用倡议模式提出军事制裁和邀请同盟!
“我荷兰东印度公司全力赞成!驸马殿下所言有理,地区和平与商业秩序非常重要!”
第 3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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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45 章
荷兰的斯特朗姆最快反应过来,他们占着爪哇(印尼),与中国的贸易不及西班牙地吕宋方便,尤其是产自江浙一代的生丝与成品绸缎类的抢手货,大受西班牙的威胁,再说他爪哇靠近吕宋,削弱西班牙有利于他蚕食和瓜分吕宋,当然第一个冲出来同意凌啸削弱西班牙的远东舰队了。
他这一开口,葡萄牙的穆普雅德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听见凌啸哈哈笑着命道,“呵呵,中国有一句话,叫英雄所见略同,阁下果然一身正气,给地区和平,为打造良性商业秩序不留余力,好,是中国人民的朋友!来人,给斯特朗姆爵士再加五百盎司黄金!”
黄灿灿的金子抬上来,葡萄牙穆普雅德本就要看凌啸的脸色说话,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有样学样,一时间也得到了中国人民朋友地称号和金子。
如此一来,六国已经有了三国赞成制裁,皮尔顿心中十分的为难,他们英国虽是还在印度次大陆蚕食鲸吞着莫卧尔王国,但老早就看上了西班牙的全球殖民地,可实在不想再让凌啸强大了,正想要提出新的模式进行制裁,谁知道克拉乐已经开口了,“驸马陛下,我们法兰西王国一向只在安南和暹罗一代经营,也赞同有个安定的支那地区环境,驸马陛下您赞同我这一点吗?”
凌啸的眼睛精光一闪,知道这家伙一直忌惮安南的保护国中国,现在居然闪烁其词,想要讨一个合理蚕食安南的承诺!想到中国从来不曾实质上拥有过越南,还在未来曾经被白眼狼咬一口,顿时心中冷笑一声。怕个球,最多到时候你抢我也抢,看是我宗主国抢得顺利,还是你强盗抢得顺利!看看克拉乐居然掏出了笔记本做备忘性质地记录,凌啸顿时笑道,“本驸马灵活性认同!”
“哈哈。驸马殿下真是我法兰西最尊贵也最值得信赖的贵宾!我代表法兰西东印度管理局,赞成制裁好战的吕宋舰队!”没有听出外交辞令的克拉乐马上喜笑颜开,并掏出一盒古巴雪茄,亲自为凌啸点上,这个举动,立刻就博得了凌啸的真心笑脸,当然是毫不犹豫地赏了黄金和朋友称呼──晕死啊,抽不惯水烟旱烟的老子,两年多没有抽烟了,你算不算中国人民地朋友倒是其次。起码是老子的烟友!
皮尔顿一见法国居然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顿时就狮子大张口,“尊敬的驸马殿下,我大英帝国也觉得地区稳定很是重要,很羡慕葡萄牙的澳门。在贵国的保护之下。。”
看准时机过一把地区警察瘾的凌啸,一听话头,就知道他英国要放什么屁,这可不比越南,乃是中国的核心利益。焉能在自己手上炮制个香港出来?!顿时,凌啸不理会他,扳起手指头笑嘻嘻地说道。“中国倡议、荷兰、葡萄牙、法兰西赞成拥护,四比二!大比例通过制裁决定,已经可以起草制裁令了。。咿?皮尔顿先生,你们不赞成制裁好战分子吗?”
老子赞成你个屁……搞什么制裁的,你以为你是东方教皇啊!可是。可是皮尔顿不得不承认,这东方人真是会瞅准时机!皮尔顿又气又没有办法,利益第一的法则下,自己却没有盟友可以依靠,加上克拉乐在一旁巴不得自己和凌啸翻脸。那可是影响到对华贸易中分一杯羹地大计,凌啸的海军虽是不强,但这种情况下已经成了决定性力量,实在犯不着被法国趁机联合清军把自己灭了!
“我大英帝国赞成制裁……咿?驸马殿下……您……”皮尔顿只好喘着粗气,瓮声瓮气地用英语直接对答,但说着说着,他就莫名地兴奋起来,心中一片狂喜,凌啸……凌啸竟是说英语的,就算不是仰慕和亲近我英格兰文化,也至少说明他的幕僚之中,有亲近我大英帝国的人事!“您是说英语……呵呵太好了,我们真是朋友!我代表东印度公司欢迎您访问伦敦,并保证调集印度洋上足够保护您地舰队……呵呵,即使所有也在所不惜!”
就这样,前所未有的远东联合军事制裁令达成了。
阿思罗上校看着这份。中、法、荷、英、西、葡六国语言写就的制裁令,站在那里欲哭无泪,心中一面想像着当年西班牙的强大,一面犹豫着要不要签字。可不签字又能怎么样,其余四国都把屎尿盆子扣到古兰德凯头上,难道还能帮自己剩下的两艘战列舰和三艘巡洋舰武装突围不成?阿思罗虽是明知道凌啸说地启封,是遥遥无期的没影之事,可事到如今走投无路之时,也不得不为上千西班牙将士的生命着想,也为自己拿到手上地丝绸茶叶珍珠和黄金着想,郁闷地签了字,然后扶着红木桌子哀叹道,“唉,弱国无外交啊!”
当完警察,凌啸率领了水师,浩浩荡荡地回到马尾港。同他一起踏进福州西禅寺的,是将舰队留置在外海的五国将帅,他们将正式向凌啸递交各国的邀请函,并和凌啸实质性商议取道路线和陪同组成。
不曾想,顾贞观等福州文武官员和老十三等人,对水师多出来的洋式舰船很是震惊,一问驸马爷,凌啸却老脸一红,不屑一顾地说道,“唉,汗颜啊,我没怎么用心打,这些,要么是拣来的战场垃圾,要么是没收来的好战武器。不值得一提,惭愧啊惭愧!”
此话一出口,整个港口上的迎接官员全都目瞪口呆……驸马爷,人家松江水师和登州水师打得自己全军覆没,你一亲自出马,就缴获如此之丰富,这还不值得一提啊?!顷刻间,整个码头上,高帽共奉承一色,阿谀与马匹齐飞,弄得凌啸着实不好意思……我真的是没怎么打嘛!
凌啸正要解释一下自己不及苗俊青等烈士,忽地看到皮尔顿几个走上码头,还没有来得及介绍一番,就一个个指着凌啸地身后,嗓子眼嘎吱几声,纷纷面色激动得扑地就倒!
凌啸猛一回头,只见叶卡捷琳娜穿得一身白礼服,光彩四射得艳丽妩媚,要多迷人就多迷人,可真正让几位西洋将军昏死过去的,却是那镶满几千颗璀璨钻石的女皇皇冠
凌啸顿时暗暗叫苦。
这玩意怎么能瞎显摆,这不是要让全世界的海盗都为之疯狂?!
──不行,一定要没收!连人带皇冠,今晚全部没收!
第四百二十七章 野花之爱如潮水!
驸马爷出海一趟,取得了颠覆性的大胜利,让他的威望和声名再一次攀上高峰!
缴获的四艘三级战列舰和五艘四级巡洋舰,那都是修补和安装帆具之后就能扬帆开炮的,价值不下两百万两左右。而被他无耻坑来的西班牙“好战”舰船中,不提七能武、能陆能海、能开疆能平乱能御辱能扬威的驸马凌啸,将真正成为康熙皇帝的招牌军神!
正是在这种心态之下,就在凌啸将他决定今晚没收的叶卡捷琳娜皇后半拥入怀中地时候,码头上的官、将、绅、士、兵、民,全都无一例外地忽然悄无声息起来,却在一瞬间,犹如有人指挥一般地,马蹄袖翻飞、磕头声爆响,齐齐跪成一片地参拜凌啸!
人生在世一场。时光苦短,直到至斯场面出现,凌啸才是真正体味到为国尽忠出力的乐趣之所在。是啊,百姓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连胤祥这样的皇子之尊。也对自己长揖钦佩,这如何不能让凌啸觉得空前的满足?
但很快,凌啸就乐不起来了,一声太监的惊慌呼唤声,打破了这码头上的一幕。
“呜呜。驸马爷……驸马爷啊,请您快去总督府,瞧一瞧我们三位阿哥爷吧……他们快不行了!”
听了九阿哥贴身太监的急报。凌啸当即大吃一惊。十天左右过去了,老名号,并且自称是凌啸最亲密无间、最信任有加、最并肩同志的……之时,原以为她会说是“盟友”地皮尔顿等人。听到一大堆修饰的宾语竟然是“女仆”之后,还没开始吃的众人,就都被哽噎住了!~~~克拉乐更是倍感丢脸,唉!我们的法语中,有用一连串这种状语来形容“女仆”的吗?!
穆普雅德不干了,他实在看不下去主位上“狗男女”地奸情模样,身兼澳门总督、而又深知中国国情的他,决定报复和打击凌啸的嚣张气焰,即使这仅仅只是男人地嚣张!他低头和各位“兄弟”一合计。奸笑着道,“尊敬的驸马陛下,我们久闻贵国驸马就是公主的夫婿,呵呵,还请驸马陛下请出您的公主,让我们参拜,以全我们绅士的客道礼节!”
此言一出,众人见凌啸一阵愕然,全都暗笑不已~~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各国驸马其实多少都有妻管炎?你既然敢“欺负”我们夏娃中的夏娃,也得要你们女娲中的女娲欺负欺负你!
但,很显然,他们全都失望了!当婀娜多姿、秀美清丽、却又无一不是雍容华贵的公主郡主们出场之后,皮尔顿忍不住在餐桌底下猛踢穆普雅德~~Sht!是个男人都知道,任何一个男人能娶到公主郡主达两个以上之后,夫纲已经是举世无双的强悍,还妻管严呢?是夫管严吧!
不过,穆普雅德已经感觉不到皮尔顿给自己地脚上的疼痛了。
不仅是他、包括皮尔顿在内,五人目不转睛地看了片刻,开始还注意名贵华丽的极品服饰,还惊叹流光溢彩的昂贵首饰,但很快,他们就自卑地低下头去,再鼓起勇气抬头、再更加自卑地低头!
无一例外,他们已经全被征服了,被黛宁长公主的堂皇丽质所震撼,被欣馨公主的娴静慧质所折服、被雅茹公主的青春清纯所慕敬、被兰芩和瑾虹两前郡主的雅容倜傥所慑叹!没有一个人敢生出半点的亵渎之心,一个个低头望着自己不知所措的手,连起身参拜的礼节也忘记了,各自喃喃地用母语感叹道,“上帝啊,这里有好多圣母啊!”
第 3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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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46 章
凌啸看得冷笑不已。
强势的文化,造成强势的文化侵略和[被屏蔽词语],这与审美无关!在没有被打开国门之前,经过千年来财富上的强势影响、再经过马可波罗等人的宣传煽动,神秘、富有、文明的中国热在欧洲大陆久盛不衰。连十多年前法国出现所谓假冒中国康熙的公主,都被太阳王请到凡尔赛宫共进晚餐,甚至还准备遣使前往中国提亲呢!连十一世纪到十明的强势,将随着中国的经济和科技退步,而慢慢退潮,最后竟然沦落到劣等民族,连百年后的拿破仑,也不得不怀着复杂的心灵况味,宣称中国是睡熟了的狮子!
凌啸就是处于这头雄狮将睡未睡的关键时刻,所以,他绝对不能允许中国合上眼睛冬眠,因为这一眠,起码三百年!
所以,凌啸对妻子们歉意地看了一眼,在上第一道菜的时候,将刚刚向公主们行礼完毕的叶卡捷琳娜,猛地往怀中一抱,示威性的目光瞪着张口结舌的五国将领。
雄狮既然不睡,就要玩高贵的外国皇后!不然怎么雄起?!
凌琳娜就是老子的名贵野花,你五国谁敢拿老子怎么样?!
第四百二十八章 雄赳赳,气昂昂
感情之事,是人世间最相通的本能,纵使叶卡捷琳娜再没有领悟力,也能凭女人的直觉预感到,即将出使欧洲之前的今晚,将是水到渠成的日子。
茫茫人海中,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到她的孤寂和落寞,没有一个人能体会她朝不保夕的恐惧和茫然,唯有凌啸,才能深刻理解她的这些切肤之痛!可毕竟,叶卡捷琳娜的心中,大部分时候,凌啸都是爱恨交加的人物。但是,在凌啸北上勤王的那些日子之中,叶卡捷琳娜才真正感觉到一种彻底的无助,和刻骨铭心的牵肠挂肚。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如果不是在心灵上和形势上,自己都心甘情愿地依赖着凌啸赐予的庇护,恐怕早就挺不到今天。
叶卡捷琳娜,已经真正蜕变成了凌琳娜!对这一天的到来,叶卡捷琳娜并没有患得患失,她可不同于东方女性的矜持,乃是对凌啸“喜欢就寻欢、中意就给予”的大方个性。
晚宴结束后回到内堂,凌琳娜的娇颜,已经被绍兴女儿红醺醉得嫣红,眼眸中一汪荡漾的碧池春水,看得凌啸怦然心跳,要不是碍于黛宁和欣馨几个的注视,恐怕就要当场兽性大发。这时候,桂冠晶莹下的凌琳娜,忽地微微张开红唇,修长白嫩的纤指抚上粉颈,长长的睫毛半遮碧眸,对凌啸娇声一呵气,顿时就彻底剥光了他地一切顾虑~~~凌啸看懂了这是诱惑。要人老命的诱惑!
可惜,凌啸还是慢了一步,他正要腆着脸说出“调凌琳娜入内房侍寝”的人事安排,就猛见一人向凌琳娜扑了上去,抱头抱脸地亲吻抚摸。凌啸夫妻几人定睛一看,全都骇然惊呼~~晕!凌琳娜的诱惑。黛宁姑姑也受不了,尤其是晚宴上出尽女主角风头的叶卡捷琳娜的诱惑,黛宁姑姑更受不了呢!这无异是帮了凌啸一个大忙,欣馨五姐妹哪里好意思看姑姑玩征服,一个个粉面羞红地退入内院。
凌啸不慌不忙地忍住兴奋,自斟一杯清茶,点起古巴雪茄,翘起二郎腿观摩得兴致盎然,他倒是真想看一看,呵呵。姑姑究竟要怎生征服自己地凌琳娜?!但凌琳娜是何人,一发现吻上自己的不是凌啸,怎肯再被黛宁所得逞,仰头避让、伸手推搡都无法摆脱黛宁之后,凌琳娜忽地看见。凌啸对自己作了一个手势,顿时,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她,一面主动和黛宁耳鬓厮磨的温存,一面双手扣住长公主的旗袍领子。拼尽全力地一扯。
无法形容的扣崩声和裂帛声响起,黛宁顿时惊呼,一手捂住绽露出来的紧绷绷肚兜。遮掩腰腹处大面积暴露的肌肤,一双怨眸横得凌啸赶紧闪人。落荒而逃的他,生怕被她这姑姑看出自己乃是主谋,那可是不得了的。
凌琳娜见凌啸如此畏惧黛宁,心中倍觉凄苦,哇地一声痛哭出来,倒把黛宁惊得一怔,半晌方在丫鬟们地瞠目结舌中恼羞成怒起来,一面以她那独特悦耳的黄莺声音嘻嘻劝说。一面挑逗着扯了凌琳娜,往自己的房间里拖。在黛宁姑姑面前,凌琳娜终究是身份低微,没了凌啸撑腰,又不敢过分反抗,竟是不知不觉中被黛宁扯到了房间。
黛宁一把将凌琳娜推倒在自己的锦榻绣床之上,“哈哈哈哈~哇哈哈”地笑着转身,将房门拴上门闩,窗户拴上插销。然后,回头望着曲线迷人的叶卡捷琳娜皇后,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黛宁心中倍觉开心和满足。她也不知道自己地得意和满足,是否来自于搅和了凌啸的好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特别喜欢看凌啸吃瘪,又或是自己在心底中吃醋,总之,只要一想起凌啸,黛宁就觉得可以报那晚上一夜未眠的仇!想到这里,她立刻忍不住再次返身,将房中的桌椅板凳全都推到门后抵住,然后又使了吃奶的力气,娇喘吁吁地把柜子移到窗口挡住,以防凌啸或者丝嬷嬷前来打搅。
把这一切都忙活消停了,黛宁拧起小蛮腰,走到床边递上丝帕,拍拍凌琳娜高翘地美臀,笑道,“别哭了,哈哈哈哈,我会付责任的!……嗯,千万别把嗓子哭哑了,等一下,你可一定要死命地叫,最好是吵得主院那边也睡不着!嗯?千万别憋着啊……嗯哼哼!”
也许是发现自己注定要落入黛宁的魔掌,凌琳娜仿佛是放弃了反抗地念头,抽咽战抖的娇躯,渐渐被黛宁慢慢地拨开礼服,而显现出魔鬼般的曲线和赛雪的肌肤,看得黛宁如痴如醉,亲吻抚摸拥抱间,已是慢慢地地自行褪掉了旗袍。看着凌琳娜白色的西洋内衣,黛宁被那种饱满欲裂的鼓胀所刺激,也有点不服气地看看自己一样撑得高耸的肚兜,半晌方才觉得也是在伯仲间,哼哼嬉笑地扑身上去,一面掏出枕头下的孔雀翎,在凌琳娜肌肤上轻撩,一面听着凌琳娜的呼吸声,饱吸一口她地幽幽体香。
正是这一闻吸,一阵雪茄烟味被黛宁敏锐地闻到,猛一回头,只见凌啸嘿嘿笑地从床底爬出,正盯着她的侗体上下打量。
“咿~呀呀!”黛宁吓得翻身就拉棉被盖上,惊得瞪着妙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情急间已是泪珠儿都悬挂在睫毛上。
******
“……哈……雄赳赳,气昂昂,小狼进了姑姑的房!”凌琳娜咯咯笑出了声,一跃身就扑在棉被上压住黛宁,高兴得对自己心中的保护神笑道,“小狼你好坏啊,先跑到长公主的必然目的地躲起来……咿呀,你,你来按住她。我要穿衣服……嗯~嗯,不许看!”
黛宁在被子中挣扎了几下,见凌啸满脸钦佩地打量桌椅板凳和柜子,心中大恐,完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顿时边哭边怒道,“小啸……你出去……姑姑允许你把她也带出去,不然我就要……”
有凌啸撑腰了,凌琳娜一面将礼服掩上身子,一面将黛宁地耳垂含在唇齿间,含含糊糊地,笑着将黛宁的话原封奉还,“别哭了,哈哈哈哈,我会付责任的!……嗯。千万别把嗓子哭哑了,等一下,你可一定要死命地叫,最好是吵得主院那边也睡不着!嗯?千万别憋着啊……嗯哼哼!”
只有在凌啸面前,黛宁才会有小女人的情怯。
想到凌啸只要一掀开被子。自己就只剩下一副肚兜了,黛宁颇觉得畏惧和不适应,又不禁想起了康熙的警告和辈分上的难为情,一时间,惊恐、难堪、畏惧、紧张和难以名传地期待涌上心头。竟是在凌啸坐上床沿的时候,仅仅只是听到了“姑姑别怕……”四个字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黛宁方才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摸摸身上的肚兜,完好,再摸摸身上的缎被,严实!但很快,刚要松一口气的她,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在迷惘中被惊得全然清醒!
~~绣榻不停的地动山摇之中,女子亢奋的呢喃声就响在耳畔,和自己平时听到的呓语完全不同。这种呢喃,竟是发自肺腑深处、决不显露于嗓眼的……显然是比磨镜子要高级得多的愉悦!等到黛宁听到细微地男子喘息声之后,她吃惊地微微觑开睫帘,借着烛光一看,顿时差点气得一脚蹬过去。
~~~凌啸和叶卡捷琳娜,竟然全身赤裸地在自己的香榻上欢好!
这倒也不能怪凌啸和凌琳娜,实在找不到门窗关得这么严实的房间了。凌啸也是没有无耻到逼迫黛宁的地步,见她晕了过去,便小心翼翼地为她挪正红枕扎好丝被,却再也不能从凌琳娜的肌肤上移开视线……多么傲然迷人地曲线,散发着强烈的视觉冲击,而凌琳娜含羞间欲迎还据的娇嗔,更是让凌啸难以把持~~~受不了啦,我要随心所欲!
其实,黛宁的昏迷时间并不长。这期间,凌啸仅仅拥着凌琳娜,法式香吻了半刻钟,然后在傲然挺立的珠穆朗玛峰上攀登了半刻钟,再用半刻钟抚过嫩润地每一寸肌肤,方才用完全可以忽略的时间运起“凝血壮如意”,调整到让非洲都汗颜的体积,在彼此间已然不可自禁地欲望中交融,致使叶卡捷琳娜迷失在虚空中四次而已。仅此而已。
在强烈的酸味中,黛宁渐渐体味到了嫉妒的滋味,她既从一个角度嫉妒凌啸居然选择叶卡捷琳娜,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嫉妒凌啸居然能让凌琳娜哼成那样的深!
姑姑勃然恼怒,本待瞪大眼睛直接起身怒斥两人,可就在她的睫毛一动的时刻,只听那凌琳娜梦呓般的哼哼,“~噢,咿哑啊,啸郎你好棒,你知道琳娜有多幸福吗?你呢,幸福吗?~噢喔……”
黛宁顿时一阵好奇涌上心头,强烈的嫉妒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为此,她决定把睁开眼睛地时间延迟一下,听听这两个混帐到极点的家伙准备说些什么。不用顷耳,黛宁就听到臭男人说道,“吁吁,有你们大家陪在身边,我一直都幸福,所以,我要让你们都没有最幸福,只有更幸福!嗯,你呢琳娜?是什么感觉?”
哼,上都上了还花言巧语!
要不是凌啸说的是“你们大家”,黛宁会忍不住马上睁开眼睛发飙的,现在,她却想听听叶卡捷琳娜怎么说,看是什么感觉可以让她从肺里发出呻吟!可是,黛宁的这一等,着实耗费了她全部的耐心,凌琳娜继续从肺里呻吟,老半天才记得说道,“……像有小心脏在那里跳。又像是琳娜从悬崖上无牵无挂的跳下……嗯,啸郎,棒~棒……”
黛宁大吃一惊,心中越发茫然……两颗心跳?跳悬崖?那是什么感觉?难道……难道有人赞不绝口的棒,比香蕉还要棒吗?!
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遇上耳听床声奇遇的一天,黛宁的心中,不自觉的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虽然她拼命在心底里面抵制思考带来的好奇,但是,哪怕她努力了几次,却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是她怕自己能否真的承受那种尴尬,而第二,她实在是想再多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的资讯。
她正出神地期待和思考着这难得的另类启蒙,忽然一声鸡叫响起,赫然又是快天亮了!
黛宁立刻大惊复大怒,突地一侧身,伸曲雪白的藕臂枕了头,猛然睁开眼睛,盯着大眼瞪小眼而慌张失措的凌啸,怒道。
“驸马爷还真出息,别人是闻鸡起舞,你是闻鸡不息鼓!……说!知道这是谁的床吗?!”
第四百二十九章 满眼尽是黄金甲
问这是谁的床,本是一句废话,但黛宁觉得满腹的辛酸无以发泄,废话也得愤愤地问出,就算她真的不舍得把凌啸如何如何,可这无名之火,是个女人都会发,何况是女人中的T?
叶卡捷琳娜吓得往凌啸的身下直钻,但就在那一瞬间,猛地感觉到,本就涨满满的“如意”,忽然间更加硕大!凌琳娜在那一瞬间迷茫了,难道让自己幸福得欲仙欲死的驸马爷,面对姑姑的怒视,竟是更加情动么?但很快她就发现了凌啸的异样,驸马的脸忽然一下子像是纸一样的惨白……凝血壮如意,壮的可不仅仅是如意!它既然能把血叶逼进某处,自然也能瞬间大量锐减面部的血液,也就是说,凌啸随时都可以做到大惊失色的慌张,也可以做到血脉贲张的兴奋,配上他历年来的商政锤炼,再来个微微颤抖,简直是哄死人不偿命的主。
猛见凌啸居然吓成这般模样,黛宁不由得心中一软,本待要踢向凌啸臀部的脚,竟是悄悄缩了回去,怒道,“第一,凌琳娜的后冠归姑姑了!第二,凌琳娜要洗干净床上的一切卧具!最后,你们给姑姑穿上衣服,马上滚出去!”
凌啸这下子真的吃惊了,那后冠上有两千多颗钻石,虽不能和日后的叶卡捷琳娜二世的著名皇冠相比,但也是价值连城的瑰宝,至少值得八百万两白银……黑店啦?这一晚上地住宿费。竟是贵得有血腥味呢!
凌琳娜却很是乖巧,从凌啸的肩膀下露出红潮嫣然的面孔,对黛宁拼命地点头,显然是没把历代沙皇耗尽钻石库制作的后冠当回事。承诺了昂贵的住宿费之后,两人连忙整理好衣衫,向黛宁一揖之后。狼狈万分地逃了出房来。等到了院中廊亭,凌啸经此一闹,依然是没有什么睡意,遂揽了凌琳娜几可掌环的楚腰,在亭中稍坐。蓝蓝地月光下,凌琳娜的面庞分外忧郁而娴美,问凌啸道,“啸郎,黛宁姑姑肯定恨死我了。琳娜被你吻得心都酥了,现在回想起来。啸郎你好象是故意的……你为什么非要在黛宁长公主的房中和凌琳娜亲昵呢?”
凌啸用衣袖帮她拭了激情之后的香汗,沉默了一会道,“琳娜,姑姑又岂止恨你一个?我本来也是准备和你出去的,不过那一刻……唉。你有所不知,我姑姑平日里面很是温雅淑静,即便是对她喜欢的女子,也往往是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或以才情、或凭美颜、或以体贴相诱惑。算不上两情相悦,可也单方面怜香惜玉。但是这段时间,黛宁姑姑却渐渐变化了。竟然当着我的面抢你回去施暴……明目张胆得到了众目睽睽的地步!其实,她先是在北京萦怀楼,一把将石玉婷扯入厢房,以至于石玉婷见到我就说是被逼地……我琢磨着,姑姑应该是,大仇得报之后,茫然得似乎失去了人生的目标,所以才放浪形骸的。她既不能像男人一样在国事上扬名立万,也没有可以孩子可以守望。现在固然是可以豁出去了,随心所欲地猎艳,可等到日后该如何?所以,我才……”
叶卡捷琳娜又不像凌啸那般时刻注意黛宁,哪里赶得上他的思想跳跃性,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眸,更是迷茫,“黛宁姑姑失去了人生目标?这和我们在她床上。有什么关系?”
第 3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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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47 章
迷茫地却不是只有叶卡捷琳娜一个。
廊道另一端,怒哼哼正准备叫丫鬟更换被衾的黛宁,也被无意间听到的话给搞糊涂了,靠在门旁凝神静听下去。谁知道不听还好,一听之下,姑姑气得是火冒三丈。
只听凌啸甚是无耻地说道,“怎么没关系?有大关系呢!至少今天姑姑知道了,男女相爱,不仅可以灵欲一统的欢愉,而且还能够生出宝宝。看到宝宝的成长,可是父母亲最大地幸福呢!姑姑在我中华遇到的女子,大都是得要耍些手腕,软硬兼施,才能短暂得手,而这次出使,我们将要遇到的那个英国玛丽女王,是个极品地……唉,就是天生把自己当女人的女人的那种,那一见面,还不是干柴烈火难舍难分?!嘿嘿,青春韶华须臾即逝,我这么做,是希望姑姑能悬崖勒马,免得她执迷不悟,拜倒在玛丽女王的石榴裙下……老在石头地上面播种,会颗粒无收的!”
且不论黛宁对凌啸口中的那个玛丽女王如何期待,光听他形容自己的爱好是石头地播种,哪里还再忍得住,刚想出去揪了凌啸,补上刚才心慈没踢的一脚,不料,凌琳娜却是幽幽一叹,“歧途上有人拉一把,是好幸福的事……啸郎,你对黛宁姑姑真好。”
黛宁一愣。刹那间,凌啸对自己地沉恋,凌啸对自己的真好,凌啸对自己的很坏,百般滋味都涌上黛宁的心头,刚要迈出去的腿,硬生生地停住了。
******
凌啸出使的脚步,却不能停住。这一点,康熙皇帝竟是比凌啸还要上心一百倍,不等三月二十三日的正式洽谈开始,福州和厦门两城已经是人满为患。
全国各省州县调来“上学”的书吏、凤凰。
“噢,我的心好痛好痛!我曾经年少轻狂而无病呻吟,也曾经为勾引淑女故作深沉,但这一次,我真的心痛,为吕宋舰队的基本覆灭!英明的伊莎贝拉女王啊,伟大的哥伦布爵士啊,你们曾经开创西班牙殖民之局,如果活着看到,你们心痛吗?葬送无敌舰队的腓力二世啊,你说输给英国人不可耻,我们都信了,可如果你活着,看到吕宋舰队被东方人葬送,你还能告诉我们不可耻吗?……”
凌啸听着听着,渐渐明白过来。自己看在吕宋没了什么舰队,也就没有给他提什么太多供给物资要求,想不到,古兰德凯居然百无聊赖,连列席“听会”都不用心。竟然在底下偷偷写诗!
梭思卢继续读,“……曾几何时地辉煌,到今天如地中海浪花的泡沫,国王啊,绅士们,国民们。你们今天知道了奢华享受的罪过了吗?猛回头吧!猛回头,就可看见那土崩瓦解的坍塌!猛回头,就可见那人进我退的困局!猛回头,就可知英雄迟暮的悲哀!猛回头吧!上帝才会饶恕我们地!”
听见古兰德凯在文中邀请了好多西班牙历史名人,来看吕宋舰队的凄凄惨惨,起先,凌啸和克拉乐等人都是觉得好笑,皮尔顿更是傲然于英国抢夺了西班牙的风采,但等到“猛回头”三个字一出,凌啸却是肃然起敬。同时也是心中凛然。
乖乖,我的《好战制裁令》和抢劫马尼拉,是不是把西班牙逼狠了一点?要不然,出现在我国辛亥革命前夕的《猛回头》,咋就有了一个西班牙版本?!
虽然凌啸深知西班牙的没落。决不是自己的责任,但他们输给了遥远的东方,绝对比输在英国手上要受刺激得多,搞不好,百多年被英法欺负的闷气。全都往中国身上发!常言道,刺激太狠了,就得要担心别人的报复。不过这句话显然不适合西班牙这没牙老虎~~现在地西班牙,海上力量主要是在南美洲的舰队,那里才是马德里上下心目中的战略重地,凌啸才不担心西班牙舰队东调呢!
想到这里,对古兰德凯的哀哀之声,凌啸快速地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古兰德凯的激愤版《猛回头》,要是传回马德里,说不定在强烈刺激之下,会促使西班牙上下认识到奢华误国地道理。整个王国开始重视内政建设,从而绽放第二春呢。要真是那样的话,欧洲的争斗可就更加热闹了,这一点是符合中国利益的。所以,凌啸忽地发现,自己对西班牙的刺激,似乎还不够狠,要是能做到让古兰德凯猛回头回得更猛一点,就更好了!
但在国际博弈地策略上,打一下之后还要摸一下,这圆滑的道理,凌啸还是懂得的。即使摸不了,也得要作出一个摸地姿态,便于转移注意力,也给日后设法周旋留些余地。
“子爵先生好血性!本驸马定要请你吃一顿美食,来人,请古兰德凯子爵到后园西花厅!”凌啸看一看战战兢兢的古兰德凯,竖起一支大拇指,春光和煦地发出邀请。就这样,古兰德凯无可奈何地到了西花厅,心中不知道自己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死法。这也难怪他惴惴不安,在人家的地盘上大放厥词,说一些颇不服气的话,要是碰到了宽宏大度的人还好说,但凌啸这种人……不说阿思罗被他从活蹦乱跳气到死得硬挺挺,光是因为个不得逞的阴谋,凌啸他就要抢马尼拉百多万两银子,显然是睚眦必报到了极点,和宽宏大度四个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不过,古兰德凯这次却看错了凌啸。西花厅之内请他吃的,是中国八大菜系之一地闽菜,清鲜淡爽,十分香甜可口,和湘菜的辣味比起来,让身为外国人的古兰德凯如食珍馐,连汤汤水水都喝得干干净净,而紧接着,凌啸又给古兰德凯来了一道更加美味的。
“什么?!驸马殿下,您……您真的愿意和我们结盟去打日本,逼迫他们通商?!”古兰德凯大吃一惊,怔怔地望着凌啸,第一个念头是不可能,第二个念头是有阴谋。
凌啸却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真诚得犹如是不妄语的佛教徒,“古兰德凯先生,日本虽是开始闭关锁国,但他们占我琉球列岛,又屡次在库页岛和鄂霍次克海域挑衅,那可是我国的喜拔你牙领土领海,总之,是到了该教训他们的时候了……”
“不不不,驸马殿下,那里没什么特色产出,我个人对日本没什么兴趣,您的好意,我这次回国,将禀报给查理国王陛下,由他来裁决。谢谢了!”听凌啸谈到中日纷争,古兰德凯越发觉得有阴谋,生怕凌啸是想要西班牙当炮灰,赶紧打断了凌啸的话。
再说他们西班牙的贸易重心,是南洋的香料和中国的茶叶瓷器和丝绸。何况日本现在唯一愿意对外通商的,本就是只有中国一家,若是为了通商的目的,中国本来就不被排斥,他凌啸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会这么好心,愣是打到多一家去抢自家的生意?!
“西班牙真的不要日本?!”
第 3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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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48 章
凌啸心中暗笑,口中却是激将起来,索性把摸一摸的姿态摆得更甚,却让古兰德凯更加疑神疑鬼起来。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丹麦版之绿帽子?
古兰德凯望着明显是激将自己的凌啸,心中很是犹豫。
对于联合去打日本的机会,口中却不敢说要,也不敢说不要。去打得日本俯首吧,从凌啸送给西班牙一顶“好战”帽子来看,他绝对不会那么好心。但说不要吧,古兰德凯又生怕其中有什么利益会被自己给犹豫掉一时间,被凌啸整得都写《猛回头》的他,陷入了两难境地,到最后,古兰德凯只得以需要回吕宋和属下们计议后再答复,就抚着吃得爆爽的肚子,告辞了出来。
古兰德凯半信半疑的时候,胤禵也在半信半疑。
身为统兵阿哥,他的身体实在太棒了,以至于一场人造风寒好得太快,在福建名医们的照料下,比、打擂台、拍胸脯,忙得是焦头烂额,连红颜知己戚娟递来的茶水都没有时间喝一口呢。
见到驸马爷亲自来了,顾贞观和戚娟连忙将他迎了进去,不等凌啸的师礼拜出,两口子的参礼已是先行扎福下去。凌啸也不客套,拽起眼带血丝的先生和年轻师母,笑道,“罢了罢了,先生是我西禅寺地总理型人物,多少烦琐屑碎的事情都压到你身上,如今又压上一省民政,小啸看着过意不去啊。看这光景,顾先生定是连饭都没有吃一口,来呀,去门上传令,有事明天来办,今晚得让抚台大人安歇一晚上!”
就是这样一席话,戚娟就看到顾贞观的脸都潮红起来了,显然,凌啸的爱惜,让先生很是激动。顾贞观感觉到眼中一润,赶紧压抑了心中潮声,知道凌啸前来定有公务,于是一边斟茶递上,一边笑着禀报道,“别的先不说,你知道疼惜我这把老骨头就好了,驸马爷,出使地事情,我方的人员安排基本到位,国书、兵丁、通译、粮草和经费的,已经由各有司在紧锣密鼓地在筹办,四月初三之前定能办妥。就是古例一定要携带以培育豆牙地黄豆,我都调集了三万斤呢!”
凌啸一愣,见他竟然连郑和船队防止坏血病的豆芽法都考虑到了,心中很是感动,起身一拜,有些哽咽道,“……先生,如果没有您全力襄助,小啸真是……唉,我还是太年轻,有时候玩性太大,不是耐得繁难艰巨的料子……”
疲态倍显的顾贞观,却呵呵一笑地打断了他的话,“呵呵,驸马爷不必如此,贞观知道你的心。年轻人嘛,自然是有玩心的,我一个词名满天下的才子,要是时光回去十年,嘿嘿,那才真叫好玩呢,哪能像你这样每日把国事放在心间?你作得很不错了,要是不让你三天两头有些闲暇,每日介做牛做马的,人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啊……人说四十不惑,现在地贞观,能玩的早已经玩够了,方是收了一点点罢了。贞观不过是世人眼中一介不成器的词人,能有机会随你左右,襄助你做一番造福百姓的事业,也是士为知己者死,纵使累得鞠躬欲尽瘁,也要死而方后已啊!”
先生的豁情和通达,让凌啸不禁感慨,脱口而出,“先生真是百姓之公仆!堪称吾貌虽瘦,必肥天下!”
顾贞观大吃一惊。眼泪竟是夺眶而出。
公仆一词倒也罢了,顾贞观纵然有“为人民服务”地觉悟,也没有全心全意的概念的,但凌啸的“吾貌虽瘦必肥天下”作为诠释注脚,却让顾贞观有了全新的认识。和凌啸以为这句话是周总理原话不同,顾贞观熟读史书。知道这是唐玄宗自夸之语,古往今来,除了皇帝之外,没人敢于这么评价的!然而正是因为如此,顾贞观见凌啸这般评价自己,那一颗热血之心,扑嗵扑嗵地跳得胸腔都痛,连日来地疲惫劳顿和艰巨繁苦,顷刻间烟消云散。
是啊,士。该为知己者死,仆难道不该为服务者勤?
这句话,有如一道烙印,深深铭刻在了顾贞观的心中,以至于。他一等凌啸告辞离去,便歉意地望望戚娟,立刻叫道,“江师爷,去命签押房戈什哈全都出去。追回那些候着办事的官员……今日……不,形成制度,以后非公假之日。本抚台衙门不到亥时不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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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敌非友的皮尔顿,突然夜访总督府,西禅寺对此着实是充满了戒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成见,乃是千古相传的祖训,胡氏兄弟自然是这样认为的,就是凌啸,看到英法两国能够在打生打死地海战之后还能快速把酒言欢,也不例外地对皮尔顿的诡异很是上心。身为现代人的凌啸,一方面能够深刻理解“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地利益”这句话,而在另外一方面,他也从来不曾小看过洋人们的狡诈。
想那传教士南怀仁,以一个外国人入我中原不到十年,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帮康熙铸炮,却也能把他所嫉妒的戴梓轻轻松松整到充军塞外的地步!而眼前的皮尔顿少将,简简单单地“麻六甲”组合拳之策,已是将“请君入瓮”、“金蝉脱壳”、“趋敌自绝”、“奇货可居”发挥得淋漓尽致,要不是被他蒙在鼓里的古兰德凯在鸡笼表现得太心急,自己恐怕已经被英国与荷兰扣在手中成为奇货了!
安排胡涛监听总督府动静之后,凌啸一回到西禅寺,他就等着听胡涛的回音。谁知道,直到将近子时,凌啸都在书房快要睡着了,胡涛才护着大母雅茹她们回来,而且,胡涛的禀报让凌啸大失所望,“爷,我躲在阿哥们的床下快半个时辰了,都没有听到皮尔顿他们求见……”
凌啸一听,就知道自己开始地思路错了,皮尔顿不该是去找胤祥他们的,连忙问皮尔顿去找了什么人,而胡涛的回答,却让他呆了半天,“爷,皮尔顿少将搞得那么隆重,却是去求见菁菁小姐地,至于谈了些什么,小涛也不好问菁菁小姐,不过,他们和菁菁小姐说了老半天,我也听不懂啊,还请爷您自己去找菁菁小姐问个明白的好。”
皮尔顿竟是去找了蒋菁菁?!
凌啸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了……应该是自己能讲英语一事,引起了皮尔顿的关注,但整个西禅寺之中,除了沙皇皇后叶卡捷琳娜和法裔马仔梭思卢之外,了解蒋菁菁出身,并能和皮尔顿交流的,就只有自己了!看来,自己筹谋的时候,对方也没有闲着,是得要给己方阵营贯彻“守密”意识了,尤其是在出国期间,不然到了欧洲,人家的诈询和利诱只多不少,难道任由各国把自己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想到这里,凌啸连忙不顾夜深,在书房起草了一份《严守机密条例》,让胡涛交给戴名世,明早召集西禅寺系统所有人员讨论后修订执行。
忙完这些急务,已是月沉星稀,此刻再去找菁菁了解谈话内容,显然是不合适,凌啸自然是回到卧房之中。一进门,不等外套房的丫鬟们为他宽衣,凌啸就被里间中的情况给镇住了。
黛宁坐在春凳上,斜倚着香妆台,一副看热闹地表情,欣馨、兰芩、雅茹、瑾虹和小依垂手在一旁,叶卡捷琳娜却十分恭谨的跪在地上。大母则一脸肃然地坐在椅中,正望着手中的茶杯说道,“既然你肯以沙皇皇后之尊来跪我,求我让你当凌琳娜,还奉茶于我这额娘。那好,老身也就私底下承认了你地名分。罗刹还没有到不还款的期限,我皇就不能随便嫁你,更何况啸儿是驸马之身,更不可能明着娶你,所以你记住。是私底下的,而且,你只能是媵,就是欣馨公主和怀柔公主的陪嫁丫头,否则老身断不敢受!”
看着大母将茶杯揭开呡了一口,凌啸顿时就苦笑起来。半夜三更都不睡觉,玩什么媳妇奉茶?也不知道索菲亚女王有没有干掉彼得大帝,要是用鸦片养起来当傀儡,那叶卡捷琳娜还是彼得沙皇法理上的妻子呢!这世界虽说没有重婚罪一说,可要是传到欧洲。母仪俄罗斯的皇后被俺霸了,会起轩然大波地!
叶卡捷琳娜却不太明白什么是媵,她早就做好了逗留中国三十年的心理准备,此时一看到老夫人肯喝茶,马上笑颜如花地磕了头。一句话问出,让婆姑媳几个全都傻眼了。
“哈哈,老夫人,那我可以到这主院里面来住啦?我能够让啸郎每天都陪我睡觉吗?”
凌啸在碧纱门外听得大为脸红,真丢脸啊。凌琳娜你不擅长中文的隐讳,就不要乱说话嘛,搞得人人都不把皇后当贵妇而当荡妇了!
正感叹间。就只见饱受“睡觉”两字刺激的黛宁姑姑,小蛮腰一拧,跃起来掐了凌琳娜的丰腴香肩,笑骂道,“错!是你陪啸郎睡觉,而不是啸郎陪你睡觉!切,还每天和啸郎睡觉呢,你让大家都还活不活?当啸郎是你一个人的啊?”
黛宁姑姑此话一出,里间婆媳们几个。固然是目瞪口呆于她的语病,套间的凌啸更是苦笑。得!人家凌琳娜初学中文,不懂得说话含蓄,姑姑您是能和顾贞观拽文的长公主,怎么能一口一个“啸郎”叫得如此顺溜,还率先起来指责凌琳娜的“霸宠之心”?
黛宁一见丝嬷嬷面色哑然,这时候才算是意识到自己地话有语病,颇有为自己争宠的嫌疑,顿时差点哭出来,急切间待要解释是帮几个侄女争的,却一眼望见了碧纱门外凌啸在咧牙咧嘴,她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到最后,黛宁又羞又愤,忽地想起,语病全因为凌啸两人在她床上鬼混所致,气急地走到凌啸旁边,一花盆底向他腿上怒踢一脚,哼哼地正准备扬长而去。不曾想这一踢,竟是引起了大母前后串联的联想,一把砸掉杯子,怒道,“太不像话了,啸儿,你……你,我最见不得没有担待的男人,你千万不要学你地死鬼老爹!哼,我待长公主视若己出,你胆敢始乱终弃?!”
这一下的误会冤屈,黛宁可真的是要哭出来了,但她绝对不敢哭,要不然丝嬷嬷还不以为自己和凌啸之间有了什么?!可是待要解释之时,黛宁忽然看见凌啸的脸一下子苦得象是蔫茄子,这让喜欢看凌啸吃瘪的姑姑大爽,也不扔下一句话,真正扬长而去,留下凌啸独自解释这一切。
凌啸当然要拼尽全力地解释,免得时机不成熟之下,犯了康熙皇帝地红线忌讳。可惜,少了一个“当事人”帮他澄清,他越是信誓旦旦,反倒越显得没有“担待”。这一来,本来就对他和凌琳娜的既定事实,心中多少很是不舒服的欣馨几人,见凌啸勾搭了外国女人不说,又勾搭娘家姑姑,还惹出争风吃醋地风流韵事来,顿时一起哭了出来,伤心得哀切至极,一时间,整个“后宫”闹成了一锅粥,着实让凌啸见识到了半边天的厉害。
就算凌啸再怎么色胆包天,也惧怕这种规模的后院起火。在百般解劝和对天发誓都无效之后,他只得无可奈何地请大母去向黛宁求证,自己则腆着脸,一一给每一位夫人认错赔罪。
好在这厮深通“各个击破”之道,先是一个拥抱加亲吻摆平了自己解救出皇宫的小依,接着以师尊之名哀哀地呼唤兰芩几声好“弟子”,再一首“我只在乎你”勾起欣馨对自己的深情,然后一句“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再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爱你”放倒瑾虹,最后就只剩下性格最为娇纵的雅茹小魔女了,凌啸却实在找不出用什么打动这怀柔“圣母”。
第 3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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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49 章
一怒之下。面对罗莉级别地雅茹,凌啸只好使出了“凝血壮如意”最霸道的地方──威力用之御女则无女可抗拒~~将哭闹不停的小魔女抱起来往床上一扔,压到她娇小地身躯上,一边剥掉她的绣凤小春衫,一面吻着她耳垂陪笑道,“小姑奶奶。你曾说我文能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下炕认识爷们,上炕认识娘们吗,呵呵,好,今日整晚上我就只认识你一个了!”
雅茹立刻大惊。她可是在船上见识到“凝血壮如意”威力的,听凌啸说要一晚上都只认识自己一个,纵然再如何万分地向往,却也知道血肉之躯万不能在这方面逞强。赶紧在暴力下低头,一声声杜鹃啼血地哀求,“姐姐,欣馨姐姐、瑾虹姐姐、小依姐姐,帮忙啊。相公欺负我一个人,你们不能不救妹妹啊……凌琳娜,你这奴婢……也……也上床来……来,做个候补……候补……噢……”
……(学《废都》删掉N字)……
经过一夜努力,以“超强硬姿态”镇压了后宫哗变的凌啸。醒来的时候,已是过了午时时分。
看到仍泛着红晕恬静而眠的妻子们,凌啸知道。这一次弹压是成功的,可是,只要自己一日不改变水泛桃花命,夫妻间感情的发展,虽总是前进的,但道路总是曲折的,前进性与曲折性永远是统一的,后方老是波澜再起,自己在前方也不能安心奋斗啊。所以。躺在床上,抽完一支古巴雪茄之后,其实本就满心满怀都是歉疚的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最多是大母所限定地十个,此外,再也不去招惹女人了,也绝对不让女人招惹自己!
男人最重要的品质之一是说到做到,即使是心证,丢出去的话,也该做到掷地有声!所以,凌啸一起床,虽是毫不犹豫地去找菁菁,但他却也没有违背心证,毕竟,年仅十六岁的菁菁,是十个之一嘛。
但是,凌啸很快就被菁菁告诉他的话给惊呆了,“你说什么?皮尔顿少将说……说你那难产而死地母亲的身份可能很是不俗?!……究竟怎么个不俗法?”
菁菁显然是哭了很久,眼眸还有些红肿,雪白的肌肤配上青丝,别有一番楚楚可怜,一听到凌啸竟然还有兴趣听下去,伤怀身世的她不禁扑入到凌啸的怀中,嘤嘤痛哭起来,“皮尔顿少将也没有说清楚。开始,他只是问我英语是跟谁学地,和驸马爷你的关系好不好,我告诉他,是跟我母亲留下的老仆人弗兰西丝。培由学地。后来,他的模样显得很是惊讶,接着就问我母亲的名字,……驸马爷,你要知道,菁菁也好、我父亲大人也罢,从来都不知道母亲是什么身份,弗兰西丝培由先生到死也都不肯告诉我们,我其实好想知道母亲究竟是什么人……等皮尔顿少将得知我母亲叫斯图亚特。安妮之后,他竟是大吃一惊,自言自语说这下子什么热闹了……”
“他皮尔顿吃惊个屁,我才吃惊呢!”
凌啸一口打断了菁菁,低头望着这个小丫头,心中竟是波澜狂涌。
晕死!十字礼仪方面地在场兵丁和下人们,全都呆住了,当然,对于是超还是操字的疑惑。却是没有一个人敢问的。官员们自然都不会想得那么龌龊,但是,张廷玉的“钦此”两字念完,码头上却是寂寂无声,唯有寥寥烟香的味道飘逸,众人低头看着日影,心中全都是震撼莫名。
大家都明白,康熙皇帝若是哪天心血来潮,想起凌啸的好,封忠心耿耿地驸马爷一个王爵。以凌啸的功劳情分,也是可以接受意料中事。但谁都没有想到,康熙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照吴三桂等人的模式封凌啸为屏藩外王,而是当成爱新觉罗的宗室王爵来封。并且直接越过贝子、贝勒和郡王,上来就是亲王,更骇然的,是世袭罔替的保障、和寻常亲王万万不敢承当的“超”字爵号!除了按照血统不能当皇帝以外,身份贵重得。已经是连阿哥们也难望其项背了,一句话,联系上康熙赐给凌啸的“如朕亲临”扳指和明黄色“金丝玉甲”。驸马爷凌啸就是大清国的第二人,永远不可能即位的“太子”!
隆科多早就料到会有这般景象,当初在太和殿听到这圣旨地时候,自己还足足愣了一刻钟呢!他见凌啸还张口结舌地发愣,赶紧按照礼仪。叫道,“超亲王,还不赶快谢恩?”
懵懂万分的凌啸,这才醒过神来,立刻在地上连忙磕头。
陪跪的胤禩想起自己和老九将要去遵化守皇陵。而凌啸却封了这么高的爵位,心中十分郁闷,怏怏地听到凌啸磕了九响,也就站起身。不料起身之后,他才发现,就只有自己一个站起来了,凌啸还在那里磕头,胤禩顿时心中一慌,这么重要的册封场合,没能亲自到场地康熙,肯定会令张廷玉等人观看凌啸的反应,要是凌啸还在磕头,自己却站起来了,皇上还不以为八儿子严重不服气?!虑及自己万不可再得罪父皇,胤禩赶紧啪地一声再跪下去,那曾想,他刚跪下,凌啸却是站起身来,身边的兄弟和百官也跟着站起,让八阿哥的起身再跪显得十分扎眼,气得胤禩心中大骂这新崭崭的超亲王,师傅,你这不是折磨人吗?老子还没有封亲王呢,你就开始“操”亲王了?
凌啸却并不是为了折磨老八地,他之所以还在磕头,是他还没有想好接受不接受这个“超亲王”的爵位。不过,在老八刚刚又跪下的时候,他才想明白罢了。从康熙皇帝地心理上来说,赏不出去也是一种有赏圣德的事情,堂堂皇帝要赏臣子一个王爷干干,凌啸却不敢当,难免会给人留下康熙皇帝阴鸷得无人敢受赏得印象呢。反正凌啸这两年不会在国内,等回来的时候,再看情况“辞去”爵位,既不会影响国事纲常,也可以乘机当个真正的Kg、去欧洲拉拉风也好。
张廷玉见凌啸诚诚恳恳地谢恩了,立刻放下心来,知道自己的差事就简单多了,立刻展颜一笑,把手一招,“来啊,赐超亲王以朱轮、紫缰、背壶、紫垫、宝石、双眼、皮条、太监入八分,并奉五爪金龙、镂花金座东珠衣冠!”(贝勒用四爪蟒龙,亲王郡王是四团五爪金龙,但服装底色必须是青色,且不许绣蝙蝠、葫芦等,更不许有万字,以和皇帝的明黄龙袍区分开来。皇帝也戴东珠,但是最大的那种,且帽上绣了十二条金龙。)
一时间,立刻上来了五六个内务府教习,上来为凌啸换了衣冠,他瞬间就由蟒蛇变成了金龙。
凌啸还在望着打量全新行头,就只见张廷玉和隆科多两人立刻侧了身子,让开三步,对凌啸迅速地舞动袖子,一边恭恭敬敬地跪下,一边沉声道,“奉皇上口谕,奴才等自今往后见超亲王,行一拜三叩头之礼,皇子们行师礼!诸位,请按此礼节叩拜。”
一拜三叩?!!
全场大傻,这是什么礼节?按照制度,见皇帝是三跪九叩,见太子是两跪六叩,见亲王是一跪一叩……皇上竟然让我们叩三下?!……他还真是“超”亲王啊!
凌啸也是大吃一惊。晕!完全想错了,康熙这哪里是要我回来就辞掉这爵位的搞法,分明就是要我得了爵位之后,滚到欧洲去躲避朝臣们的反对,并且把这段时间当成缓冲期,奇书<B>/<B>回来已是造成既定事实,然后携当仁不让地“二号”之威权,帮他搞千古之事啊!
百官跪满一地叩三个响头的时候,凌啸已是明白了自己的爵号来历。超亲王的超,原来是寄予了康熙全副希望的超越的超!
第四百三十三章 天有明暗,枫有红绿,赤子不改!
凌啸的这个超亲王,并没能拽上两天。
四月初八的启程时刻须臾就到,为了对得起日后的国家民族,也顺带着对得起康熙给他的这个“超”字,凌啸就得要离开生他养他的故土,冒着茫然不知前程的风险,去日后祸害和遏制中国的列强老家,带着满腔的期望和壮志一闯龙潭虎穴。
第 3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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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5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50 章
长乐船厂巨大的港口外,勤王海军麾下十艘西式战舰:康熙号、盛世号、十三甲胄号、建州将军号、新疆号、喜拔你牙号、李照竹号、刘子俊号、孙俊辉号、左雨号,高悬大清黄龙旗地依次而列海上。炮甲舷板上林立着海军将士,肃穆而庄严地纹丝不动,静静地望着码头上人头攒动的人群。
码头上,旌旗招展、鞭炮四炸、锣鼓喧天中,四处都是擦背摩肩的官民百姓,不要说港区了,就是几个山头上都是赶来的乡民。众生早被这个日子和气势所颠倒,却少有人去想将士们在想些什么,他们已经被张廷玉主持的出使仪式所吸引。
“整整两百五十四年!是四个甲子又一十四年啊!”一个秀才扳着手指,天干地支地算了片刻,在人群中高声叫道。他身边的人群立刻感叹起来,有唏嘘世事无常的,有唏嘘古今变化的,更有人瞪着外海上,林立于碧海上等候的五国舰队。
是啊,整整两百五十四年了。白发丛生地郑和,带着宝船舰队一归,中国舰队的足迹竟是再也没有越过麻六甲半步!而今天,历史造船名城的在场众人,却再次见证到了一个重大时刻的到来,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激动万分?
“熙朝杰王!熙朝杰王!”
激动中。只见数以百计的官员簇拥着一身王袍的凌啸登上高台,人群顿时就爆出一波接着一波地轰呼,作为土生土长的福建闽人,可不管什么超亲王爵位超制度呢,他们只晓得一条,就如康熙圣旨中所说的那样,把五国打得毫无脾气,还俘获大量舰船,并役使别国人力物力供本国出使的,就是驸马爷。要是这样大挺福建人腰子的将军,还不封王,也太没有天理了!
高台边,梭思卢忙得不亦乐乎。
由于清军海军人才稀缺,梭思卢已经是大清勤王海军中的法裔舰长了。此刻的他,本该是呆在舰队旗舰“喜拔你牙”号上的,但五国将领们都在台上观摩这场盛大仪式,他也不得不陪在左右以资翻译。但皮尔顿等人早被这里的人山人海所震撼,猴子一般看着。哪里说得出一句值得让梭思卢翻译的话?梭思卢作为被突击提干地参将衔大清军官,在得知自己已是“少将”后,那自尊心猛然暴涨。当然不会去给昔日故国故同盟的将官们去翻译些“惊叹词”的!这厮正忙着自己的事业──梭思卢可不想浪费天赐的发财机会,想那马可波罗不仅是没有赚到《游记》地出版费,而且别人还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当过元朝的官呢!咱可不能学他那傻样,好歹咱是带职衣锦还乡,嘿嘿,新版《梭思卢奇遇记》定能在我还能享受美女之前就大红大卖,订阅月票实体全破记录!!
一看到凌啸上台,梭思卢立刻紧紧盯住自己的主子,在“超过十万人前来恭送他们的超级Kg”这句话后写道。“超级Kg一上台,靠得尽一点一些贵妇和官员们立刻匍匐在地上,恭敬得比看到大主教还要虔诚。更多的男女老幼,则热泪盈眶,不管超级Kg能否听出他们地声音,所有人一致地口中疯狂呼唤着:本时代最杰出的超级Kg!气度不凡的超级Kg殿下对人群一挥手,人们纷纷想要给他跪拜三叩头。可是,人群实在太拥挤了,本就挤得他们根本弯不了膝盖,更何况,超级Kg殿下地出现,让整个人群潮水般地一拥,连呼吸都为之一窒,试问还谈什么跪拜三叩?!”
“噢!天哪。看啦,台下五十来步的地方,已经有上百个女子都开始惊声尖叫起来,我梭思卢将军在这里都可以听见,那些夜莺鸟一般清脆的声音,分明就是怀春少女,对我伟大的主人抛送爱慕呢!噢,超级Kg的魅力真是不凡,竟然让女人痴迷到了不顾抢公主的夫君会断头的危险呢!”
梭思卢很满意自己的文学修饰手法,这可是他大卖大红的噱头呢!以至于看到十七笔之能事在吹捧自己的啸郎,可纯善地皇后,也还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纵使凌琳娜懂得俄、法、英、意、荷、西、葡、中,祈求这位炎黄子孙自己的海洋女神,希望她能保佑使节团五千成员和远航舰队三千将士出海平安。读毕,凌啸亲自将祭文在灰鼎中焚化,并上香三柱。接着,凌啸则代表所有出海人员,掏出金色袋囊,在一株巨大荔枝树下捧了一评黄土,然后一叩黄道苍天、二叩载物厚土、三叩育身父老,以示无论飘零多远和多久,赤子儿女地心,永远怀着故土故乡故人!
而最后,他面对着康熙颁赐的出使授权金册和使臣金龙杖节,在高台上真心实意地跪下,虔诚地磕了九个响头,既是拜康熙给他一个“和平演变”的机会,也是拜这代表中华民族国权国仪的神圣象征之物!
“中华子民凌啸此誓,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定要让我龙族傲然屹立在民族之巅!”
心中默默念完自己的心曲誓言,凌啸沉静地站起身,把金册往怀中藏好,将金杖猛然向天一举,倾尽全身力量对北京方向猛声吼道。
“皇~阿~玛!儿臣凌啸不才,万里路遥天色明了又暗,此去经年枫叶红了又绿,可我这一腔赤子心永不改!父皇保重,儿臣去了!”
张廷玉听完这忠肝义胆的吼声,知道完美地礼成,他和隆科多、同种的炎黄子孙,等将来中国海军强大了而来的时候,华侨们也定不会因为这次没有接见就不为祖国出人出力!
凌啸想起了历史上的多次惨案和98排华动乱,咬着牙很恨不已,忽地心中一动,老子整死你们这些殖民者,老子不是还有八千汉子吗,嘿嘿,八千条枪似乎足够垄断一样东西了,哈哈,光棍抽死你们这些白人!
想到这里,凌啸遂阴险地笑道道,“让大家忍一忍,等到了锡兰(斯里兰卡)的科伦坡和印度地孟买等地,爷再出银子,许他们上岸寻欢。。。。哈哈!”
第 3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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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5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51 章
于是乎,整个使节团和勤王军系统,不仅让华侨们“失望”而归,让荷兰东印度公司大为放心,同时,也赢得了四国舰队将士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度尊敬。
-在海军、海盗和海商系统内,众所周知,十个水手九个嫖,一个不嫖是二条!乖乖,中国的这些将士们还真是高风亮节,居然憋了个把月还能把持住,愣是不上岸光顾一下便宜得如同买张纸地马来半岛妓寨!
“贵军这等钢铁军纪、这等道德自律,实在是我们所难以望其项背的!一个字,服!”皮尔顿、斯特朗姆、克拉乐和穆普雅德,全都无一例外地向杨成碧提督竖起了大拇指,并主动表示承担了舰队补给运输等事务,杨成碧将军一边拱手称谢,一边笑而不答腔。
但是,在六月二十化中心,以至于曾有流言说,沙俄的彼得大帝很是嫉妒,曾想迁都圣彼得堡建立相抗衡的王宫呢!
试问,这样的欧洲霸主国家,这样地外交重地,中国的使节团不去凡尔赛宫,把它当成主要的谈判阵地,难道还往各国四处奔波地分开谈判?那还有天理吗?!
当然,天理,是得在法国需要给面子凌啸地前提下,才会存在的。
克拉乐见识过凌啸的睚眦必报,连一个没有得逞的骗局,西班牙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呢。要是在奥斯曼帝国,凌啸所担保的各国全员安全通过没有出现,克拉乐实在不敢判断,个性很鲜明的凌啸,在被扫了面子之后,会不会心中携愤,真的周游列国而过法国不入,从而把法兰西排除出对华贸易的框架!要真是那样,法国可地确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海上霸主英国更加的强大,搞不好几十年之后,法国的片帆都不能出海远航呢!
“-噢!该死的,克拉!你。。。。你舍不得雪茄就算了,干嘛烧我的美髯?。。。。你是要逼得我和你决斗,还是逼我投靠英荷两国,来联合对付你们法国?!”穆普雅德被心不在焉的克拉乐一下子点着了胡子,手忙脚乱中气得破口大骂。
联合对付?!
克拉乐怔怔地呆了片刻,一面忙着帮可怜的葡萄牙酪扑火,一面心中震撼是这穆普雅德分明就是灵感触发器嘛,呵呵,可不能烧了胡须烧鼻毛,最后烧得开不了金口,大家都受损失!
是啊,灵感触发器一语惊醒梦中人,梭思卢的话,分明就是一种淫秽的结盟暗示嘛!呵呵,中国奢侈品类的海上贸易凭的是什么?无非是海上运输保护的能力和销售市场,法兰西经过重商主义的改造,轰轰烈烈举国仿造盗版的产品行销欧洲,又有能引领欧洲潮流的强势贵族文化,奢侈品市场体系从来就不缺!就只剩下海上力量比英荷要阳痿点,凌啸的意思,显然就是表面上一视同仁的缔约,暗地里却联合法国,来遏制梗在产销两环节中间的运输环节??咳英荷!
蠢啊自己,怎么这么明显的结盟意向都没有听出来呢,居然还在犹豫是不是让奥斯曼杀光其余国家的人!
等他想得清清爽爽之后。穆普雅德地胡须之火,已经被两人手忙脚乱地扑灭,可是,一向能迷死贵妇们的美髯已经不见了。克拉乐万分歉意地望着澳门总督。对他烧得?泡四起的光秃下巴,万分同情,竟是再也不吝啬,整盒雪茄送了过去,赔笑道,“老穆,不好意思,一时点火不慎,这整盒雪茄,我的小小心意。哦,这个太阳王赏赐地金烟盒,也送给你了。我们法葡两国在远东,可是唇齿相依的,这雪茄烟。。。。”
穆普雅德却不领情,一挺腰子,勃然大怒地把雪茄推开。吼道。
“老子已经抽够了烟。。。。是拜你所赐的胡子烟,还有自产自销,渠道最近的鼻毛烟!”
穆普雅德是抽够了。中国的光棍大军却远远没有,知道抽出大变故来。
舰队一路走,明行为,规范得比绅士还要绅士!责怪白人士兵太残忍吧,大家以前都这么干过,只不过没有祸害得这么凶,规模如此大罢了!
不过,皮尔顿却知道,现在殖民地群情汹汹,是关乎到大英帝国眼前利益的大事,而凌啸则是大英帝国的长远利益所在,二者都不能得罪,万般无奈的他只好一面命人在舰队中散播梅毒横行的谣言,一面知会各国舰队,以组成军纠宪兵队,严厉打击白人士兵的奸杀行为。可是,没等到皮尔顿的措施见效,孟买就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反抗。
八月初二地清晨,全孟买的商铺、集市、作坊、码头、库房全都停工停摆。四万多城郊的印度人全都向总督府所在曼彻斯特广场云集而来,唬得今日决定在此会议军纪纠察宪兵队组成的舰队军官们大吃一惊。皮尔顿等人焦躁地走来走去、镇压命令跌发的时候,凌啸在华玻璃窗口看去,广场上人山人海越聚越多。庙寺僧侣、部族长老、吠舍级别寻常百姓、首陀罗级别的奴隶和贱民,不分种姓,全都是满脸的愤慨,指着总督府这边破口唾骂。
凌啸大恐,他今天仅仅带来了三百来个扈从,要是真的局面控制不住而爆发骚乱,自己岂不是给白人们当了陪葬?!想到这里,看见远处大街上,已经有见势不对赶来的英荷火枪队了,凌啸马上决定。立刻退出总督府,怎么着也要借着自己的黄皮肤逃出去!
他刚刚下定这个决定,就只见胡涛在身边一指广场西侧的一堆人头。顿时毛骨悚然。那里的人群,已经开始对着一张硕大的破竹床跪拜起来,立刻向瘟疫一般,引得两三万人纷纷跪拜,万人磕头地景象。如同波澜扩散-显然,这是本地来了一个宗教首领级别的领袖,来领寻这次抗争了。
凌啸越发发慌。喃喃道,“小涛,看来咱们得要马上冲出去了!。。。走!”
胡涛也知道事态严重,立刻就一招手,唤来亲卫护着凌啸,也不管四国将领们的诧异和呼唤,直接奔下楼去,准备杀出一条血路逃回一里半外地军舰上去。奔走间,凌啸颇有一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计是妙计。可惜点子太背,法国佬和葡萄牙佬似乎看破了自己的计谋,杀人放火强奸抢劫居然是样样都来,无恶不作得倍残忍,居然在爆发反抗的速度上大超凌啸的预计-现在地凌啸,要是挂在了自己的计谋之下,岂不是冤枉至极!
一出总督府,黄皮肤的中国扈从们,没有引起印度人地敌视,加上黑黢黢的枪口和明晃晃的刀枪,威逼得阻挡的人群一阵退缩,愣是给凌啸等人让出了一条生路。全身都汗湿了的凌啸,在走道开阔的维多利亚大街上之后,一眼看见几百米外的蒙古骑兵,知道他们是来接应自己的,顿时就心中一宽,在全身的凉飕飕中,反倒兴致勃勃地看这场戏起来-老命没有危险了,自然是要看看自己地杰作的!
和蒙古骑兵一起来的,还有英荷法葡的火枪队,他们一看凌啸已然脱险,全都心慌自己的将领,排着整齐的队列,持枪向人群逼去。凌啸心中冷冷一笑,洋鬼子真是好胆,就四百来人的水手火枪队,也敢去和几万愤愤印度人拼?!等下别人被你们打急了,不趁你们弹药换装之时,扑上来咬死你们才怪呢!
第 3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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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5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52 章
果然,印度人开始愤怒地吼叫起来,开始的时候,还是纷纷杂杂,渐渐地汇成了齐齐的声音,似乎在宣喻领袖的反抗命令,似乎是被压迫民族的呐喊。。。。凌啸一边后退,一边心中欢喜道,“干吧,印度兄弟们,打死这些***,俺就可以又接收到四十艘战舰,呵呵,中等规模舰队,去欧洲多拉风的!”
可是,他心中的欢喜还没有全面影响到口水分泌,就听见一个前进中的英国军官哈哈大笑道,“呵呵,看,我说吧,婆罗门的大宗师嘎帝,定会号召什么和平抗议,还叫什么非暴力性质的不合作。呵呵,这不就是要静坐吗,不怕,不怕!”
。。。。。。噗我呸!
凌啸这次没有吐血,而是吐了一口陈年浓痰。
嘎帝?!甘地?!干!印度人真是***痿货,“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居然也是有历史渊源的,我还以为是圣雄甘地的首创呢!
想象中即将可以接收到的四十艘战舰不翼而飞,凌啸已是忘记了自己刚才还一度期望事态平息,愤愤地用中文破口大骂。
“难怪62年被我们打得哭爹喊娘的,真是个没血性的民族,得,既然你们喜欢非暴力,好,过几年,老子也来捏捏这软柿子!”
第四百三十六章 海趣之和谐社会温柔抢劫
八月一号的晚上,孟买城万人空巷,而曼彻斯特广场则***通明,人声鼎沸。
印度人首领嘎帝的非暴力不抵抗运动,全城八万多居民,已经有七万多齐聚在广场上静坐了,声势十分巨大,同气连枝的英荷两国士兵,将各要道严密封锁,照印度公司总部门前更是戒备森严。这种紧张局面,引得联合舰队的各国将士全在外围观看。
法国海军少将克拉乐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才看到扈从们严密保护中的凌啸,这位来自中国的超级Kg在凝神观看静坐的场面。克拉乐笑了,一面过来给凌啸递上雪茄,一面行礼后笑道:“凌霄殿下,我法兰西东印度贸易管理局给我发来通告,和奥斯曼帝国的交涉已完全成功,到时候我和三名指挥官将上到您的旗舰作为人质,这一点请殿下放心!”
凌啸的法语也是略有小成,知道这是题中应有之义,一面矜持地点头致谢,一面却望着广场上的人群,心中很是有一种怜悯。印度今天的命运,是落后民族不可逃脱的宿命,曾几何时的未来,中国人甚至比他们更惨!
当然,怜悯,不代表凌啸会援手,统治印度次大陆的蒙古人莫卧尔王朝都不反抗,凌啸犯得着皇帝不急太监急?相反,凌啸对这种毫无血性的“非暴力运动”很是不耻,他想了想如何对中国有利之后,决定对印度人落井下石一下!
但是,凌啸还没把落井下石的话说出口,克拉乐却抢了先。别着头吐出一口烟之后,他别有所指地道,“尊敬的超级Kg下,看印度人今天的阵势。恐怕是铁了心不给舰队继续补给地了,英荷两国又要严密防守公司总部和重要机构……也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难道我们在这里空等一两个月?难道我们亲自去搬运补给物资不成吗?……皮尔顿他们的舰上守备也很空虚,要不要派人给他们提个醒,以免有奸猾之徒趁机打劫啊。”
凌啸悚然而惊,这等低级的反话,他如何听不出来?
克拉乐胆子可真不小,竟是想今晚就背后插一刀,袭击英荷舰队!这可是人家英荷两国在印度洋上最大的据点,港口中地两国战舰不下四十艘。你打了之后还想活着跑掉?看来英法之间,还真是不死不休的世仇啊!不可否认,凌啸喜欢他们之间干架。但这让自己的出使之途横生枝节,爱惜时间如生命的凌啸,本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欧洲去,哪里肯和他掺和这等冒险之事?
想了一下,凌啸顶着克拉乐热望的目光。直接把提议一巴掌拍死,“提醒他们一声也好,总之是不要耽搁了使节团的大事。不过。孟买也算得上是龙潭虎穴,应该没有奸滑之徒行毫无艺术性可言的蠢事吧!呵呵,本殿下累了,失陪。”
克拉乐大失所望。尤其是那句“毫无艺术性”的评语,让他面上一阵发烧,心中虽是不服气,可待要向凌啸力陈成功可能性的机率,但凌啸已经转了身,克拉乐竟是一句话都争辩不出来。
少将正郁闷得猛吸一口雪茄。却忽然看见凌啸停下了脚步,感叹道,“克拉乐先生,孟买今日真是万人空巷,唉,也不知道皮尔顿将军他们有没有安排士兵全城巡逻?要是有些盗贼,乘机窃盗民财,或是不小心引发了大火。。。。那可真是让印度人生恨,对眼前得局势更不利,搞不好印度人会一触即发的!唉,会骚乱,会死人,多不好啊!”
超级Kg悯人完毕,悄然而去。克拉乐却像是雷劈一样地呆住了,凌啸地暗示笼子都听得出来,可克拉乐不得不成人,一样的搞鬼,一样的暗示,凌霄的切入点就更准,而且影响更深渊,印度人本来就过的贫困,做牛做马的他们,要是微薄养命都被席卷一空,房屋都被一把火烧光,还非暴力的起来吗?!在反复咀嚼凌霄的话三遍之后,克拉乐竟是在侍从们的众目睽睽之下,噼噼啪啪的给了自己三个耳光,喃喃道:“高人哪,服了!超级Kg,果然有艺术性……好毒!”
于是,领悟了凌啸毒计精髓地再也片刻不留,赶紧回到港口,毫不犹豫地召集起本国海军将士,携带了武器,分散入尾买城黑黢黢的夜色之中,冲向基本上无人设防的庙宇学校、大户民居、民仓商铺和买办商行,以港口为出发点由近及远,开始了他们出道以来抵抗最少地抢劫行动。克拉乐的将士们,看到留守的老人小孩,要么是打昏,要么是绑起,根本就不用担心有什么人能阻止自己,唯一只恨孟买城太大,就算抢到天亮都抢不完啊!
不过,法兰西士兵很快就恨不起来了。等他们抢了三四条街之后,就遇上了穆普雅德的葡萄牙士兵。双方士兵起初还大眼瞪小眼,等看清楚大家都是背了装满财物的布袋子之后,全都是会心一笑:反正尾买城这么大,有财大家发,到时候还有一个对抗英荷责难的盟友呢!当即,克拉乐和穆普雅德双手一拍,两国合军一处,以更大的规模,向富人们聚集城北冲去,这里才是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先前的抢劫都是小试牛刀,试探一下城中地巡逻力量和民宅中的反抗程度的,现在一看如此的容易,还不赶紧去抢最有前途的地方?!
法葡两千多士兵,刚刚冲进有栅栏保护的富人区,克拉乐和穆普雅德一看街上黑灯瞎火,家家窗口里面却有亮堂堂的烛光,顿时大喜,“呵呵,果然是有钱人的聚居区,还点得起这么多的蜡烛!为防刚才那种抢东家逃西家的局面,全体都有了,迅速前插,遍及整条街,本将军要每家每户门口都站满二十名士兵,然后我一声令下,就冲进去洗劫!”
这发财的命令,士兵们当然服从了,甚至还按照操典列队齐步跑呢,很快就到了各自制定位置,齐刷刷地等候克拉乐两人的砸门命令。
但他们显然来晚了。
克拉乐举得老高的手臂刚要猛然挥下,突听一阵门响声,一座座气势不凡的宅子,家家户户门扉一开,烛光里,只见每家每户都出来了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清军士兵,盆满钵满袋满地往外面运财物!
这倒还罢了,最让克拉乐和穆普雅德大吃一惊的是,每家每户的主人,原本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一望见街心的法葡白人士兵,顿时恐惧地往清军士兵身后夺去,不仅如此,还纷纷在荷包里面掏出金银币往清军士兵手中塞去,一副生怕清军士兵不要的表情。
克拉乐和穆普雅德两人目瞪口呆,心中全是泛起了强烈的酸味和震撼-能出现这么温柔的抢劫,这还真是个和谐社会!
抢劫,能抢到凌啸手下的这种彬彬有礼有礼的地步,已经是人间奇事了,但若是抢到主人生怕你不要的地步,那就真是羡煞旁人!
但他们俩的羡慕,很快就被迎上来的胡涛和梭思卢两人给打断了,胡涛一口结结巴巴的法语说道,“呵呵,两位少将阁下,你们也是来保护城中治安的吗?不过,受这些居民的邀请,这里已经被我们清军所接防。外面更多区域的治安,就得辛苦贵军了,回头我们禀了超级PKg,再请皮尔顿先生奖赏你们两国的义举。”,穆普雅德还在奇怪自己抢劫怎么成了义举的时候,却听见梭思卢摆出一般人俺不告诉他的表情,低声对克拉乐说道,“少将阁下,嘿嘿,您瞧见了没有?那些袋子里面装的,是他们付给我军的保护费!唉呀,这买卖做得划来,一听到外面有杀人抢劫的土匪,主人们立刻个个愿意给我们一半以上的财物。。。有些还愿意出七成当保护费呢!呵呵,您也可以去其他居民区赶紧试一试,这法子好使呢!哦,时间不早了,得要赶快啊。”
克拉乐死死地把嘴巴张得老大,他很怕自己如果合上嘴巴,会忍不住把舌头咬断吞掉是凌啸“抢了’最有价值的富人区不说,居然还把自己的军队当成白脸,吓唬那些富人赶紧把财物交给当清军的红脸!-他一想到自己等人居然被当成枪使,就觉得心中堵得慌,再加上看着清军的那些鼓囊囊的袋子,就更有种想哭的感觉。
可是,克拉乐又不敢和清军翻脸,谁叫在印度人眼中,白人士兵的形象实在太恶劣了,而黄人士兵又彬彬有礼,妓女也不欺的呢?!
他只好闷声地吃了这个暗亏,怏怏退出去了富人区。梭思卢说得有道理,时间不早了,要是被广场上的印度人得知了消息,可就不好下手了。克拉乐一边拉着穆普雅德灰溜溜跑到其他街区去,一面在路上和葡萄牙商量,决定让两国士兵轮流当红脸白脸,试验一下凌啸的“保护费’制度。
穆普雅德一听之后大声叫好的时候,克拉乐却是心中惴惴不安。
但愿凌啸赚饱了之后,人厚道一点,人品光辉一点,吃肉之后也留点汤给咱们喝喝啊,千万不要一等咱们还没有抢到他那样的金银细软,就开始全城放火起来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本事不大,“流毒”而已
法葡两国一直抢到半夜之前,凌啸都没有命令清兵放火。这倒不是他的人品忽地光辉起来了,凌啸既然能忍心对无辜印度百姓下手,那他就不会心慈手软!
因为在凌啸看来,中国鸦片战争的国耻,也有着印度因素。这个民族哪怕是有三克以上的雄性荷尔蒙,起来反抗英国殖民者,他们也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欺压中国的。
而从阴险地计划开始之时,凌啸就打定了要把事情弄大,最好闹到英国头疼二十年到五十年的地步,这就需要印度人民起来反抗,而且能看到反抗的成效和甜头!所以,在胡涛率领扈从去富人区行使光辉的保护职责之后,蒙古骑兵却领到命令,全部弃马步行,身着黑色夜行服,乘着夜色,赶往城郊的嘎帝所在育图隆寺,先去那千年古刹放火,看你嘎帝还暴力不非暴力!至于城中的火,凌啸则是在等待据说每晚子时必刮的海岸西风-嘿嘿,孟买这么大,放火是力气活啊,可不能因为四处放火而泄露形迹,砸了中国人的光辉形象!法兰西和葡萄牙两国正在劫掠不太寒碜的城西区域呢,火从那里放起来,乘着风势向东一路烧去,不是白人干的也是白人干的!
凌啸正拿着自鸣钟,和杨成碧、钟闵同两人在甲板上等着望眼欲穿的海岸西风,就听到一阵马刺声响。胡涛在一群军官的簇拥下,兴高采烈地过来禀报道,“呵呵,爷。你那个什么保护费的主意真是妙啊。大获丰收了,哈哈,这一路可把我们的扈从累死了,整整两独轮车地保护费呢!”
“哦?都是些什么?保护费嘛。收金手淫就够了,怎么能有这么多,莫不是把那些体面人家中的家具也搬来了吧?”看着扈从们接踵搬运上喜拔你牙号的八个麻袋,凌啸淡淡而笑,一边问话,一边示意解开麻袋。他倒的确想看一看,这号称是印度第二大城市地孟买富人们,都交了些什么当作保护费?!
胡涛指着打开的麻袋,赶紧给他乐呵呵地解释道,“爷。这六个麻袋里面都是我也不认得的银币,怕是有万把斤,大约就十五万两的样子。这个瘪一点麻袋。全是怪模怪样的金币,呵呵,两万两金子呢!至于这个小半麻袋里的。。。。是石头砂,堆头不小却轻得很,不到八斤我也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反正居民们把它们藏得很隐秘,后来交给我们,我们就收了。爷。您见多识广,能不能看看是什么东西?”
石头砂?!凌啸大为稀奇,抓起一把来看一看这些粗细不匀的石头砂,见大的有指头大小,更多细的则小如沙砾,凌啸越发地觉得稀奇。等到他看清楚后发现,这些石头上在晚上也竟有磷光闪闪的时候,凌啸竟是大吃一惊??晕死,难怪富人们竟然把石砂当宝贝地。这些,竟然都是钻石原石!
凌啸瞪着这些石砂,忽地身子一软,吓得胡涛等人大为骇然??难道石砂是有毒的?可凌啸哪里是中毒,他是心中被深深震撼了。原知道,在几十年之后的巴西钻矿和南非钻矿发现之前,印度是十八世纪前最大地钻石产地,但凌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尾买随便一刮,竟是就刮出了这么多,显然这时候的印度,已经开始在各地开始人工开采钻石矿了,和我中国偶尔在山野田间捡到一些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晕啊,哪怕是按照十比一的比例切削和琢磨出来,自己也有大半斤的钻石,那可是总重一千七百克拉地财富啊,比叶卡捷琳娜的后冠上的还重,拿去欧洲一卖,岂不是价值两三百万地英镑?!
杨成碧与钟闵同却不管凌啸是否赚翻了,他们都是纯粹的军人,在感觉到强劲的海风变向之后,马上惊喜地问道,“哦呀,王爷,刮西风了,咱们是不是通知凤凰两旗士兵?”
“胡涛,那些金银分赏给全军将士。你,亲自把这个麻袋转用丝绸袋子分装,一粒石砂也不许漏掉,给爷小心地保管起来,任何人不得接近,这可是我勤王海军的建军之用!”
凌啸一把将砂石倒入麻袋,在麻袋口小心地拍拍手上的残砂,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大声对杨成碧两人命道,“当然要传令下去,立刻在城西放火!”
现在他才明白了,为什么英国老是顶着印度不放的,甚至兵力上很多时候都要比在北美要倾斜得多,东方的确让欧洲垂涎啊,甚至凌啸自己都有一点垂涎了。杨成碧接到将命,也不多想,当即掏出中国独有的焰火点着放了信号,钟闵同则命自己的传令兵也快马去传信。然后,一众人和凌啸一起抄起千里望,盯着夜空中地尾买西城区,等着看那里的纵火熏天。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凤凰两旗骑兵显然已经看见了烟花信号,不一会儿,西城很快就燃起了大火,初始还是星星点点,可在强烈的西风之下,又缺乏人员救援,迅速就摆脱燎原之势,成片成片地漫过大多竹制蓬草的屋顶,卷起满天黑黄烟的同时,火势向城东城中扩散开去。
“全城暴动的大乱在即,等所有将士撤回之后,舰队立刻离港十五里,全军戒备!”满天都被大火照得通红亮的时候,凌啸却不想多看,只是吩咐了一声,就面色木然地走进主舱而去。
第 3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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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5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53 章
刚才,他满心发了财和挑了事的兴奋,却都被一个理落院吏官用祈祷驱得烟消云散,这名吏官,其实只是祈祷漫天神佛保佑留守家中的印度人逃命罢了,可就是这样的一句祈祷,听在凌啸的耳朵中,却仿佛是重重地榔头。猛然敲痛了他的心,
是的,凌啸受伤了。
他自离开长乐的那一刻其,就要求自己心如铁石。他也可以摆出一千种理由来证明,自己为一国一族一种而卑鄙、狡诈、无耻和残忍。是做得没有错地,甚至做好了把自己归于“历史狂人”的队伍,狡辩着“历史狂人也可以推动国家强盛民族强大”的准备,但他却知道,在吏官的祈祷面前,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因为良心这两个字,凌啸从来都做不到摆脱它,甚至求狗来叼,都叼不走!
可是。良心从来都不能决定禽兽般世界弱肉强食的规律,所以注定了他想到良心就痛苦!凌啸不知道别的穿越者有没有这样的痛苦。
也许他们高尚得选择了独善其身地避世,不肯担当这本就卑鄙龌龊如狗屎、草菅人命如草芥的大国博弈;也许他们的雄才大略。到了谈笑间诸列强洋酋俯首、落子间便牢牢把握住了世界地龙脉;从而并不曾有这种人心良知与博弈需要的痛苦。
可惜,凌啸既不能漠视和纵容历史沿着原轨迹演进下去,也没有雄才伟略,一身不大,最出色只有“流毒”而已。不用这个他还能用什么去?
心情不好的凌啸,本想特意选择了一个空舱房独处,却不料走了几步还是撞上了兰芩。兰芩一看见凌啸。便被镇住了,顿时花容失色。男人无语泪流,无疑是最能震撼女人地,尤其是关切他的女人!兰芩抱着他惊呼道,“啸郎,你的面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病了?。。。。你哭了?啊,你可不要吓唬芩儿啊,到底怎么啦?”
“芩儿,相公没事!”凌啸将芩儿紧紧抱在怀中。淌着泪水亲吻着她的额头,心头却忽地闪过爸爸妈妈和云儿的笑脸,越发觉得自己和异时空亲人们地期望愈行愈远,“相公只是想父母亲和。。。和孩子们了。”
芩儿哪里知道凌啸心中最隐秘的秘密,却心有所感地嘤地哭了出来,抚着凌啸的背泣道,“嗯,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呢?我们姐妹都舍不得孩儿们呢,昨晚上,欣馨和小依都在被窝里哭成一团呢。。。。。啸郎,我们回去吧,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好不好?”
母爱是无私地,身为子女是该报答母亲的,对祖国也当如此!芩儿虽是意不在此,但她母性十足的话,如同叮咚温泉淌过凌啸的心头,块垒顿消。他把兰芩抱得更紧,忽地心中一暖。
长久以来,凌啸总不知道、也不相信爱情能否在现代人和古代女子之间产生,并达到挚爱如一的程度,他总感到强大的“代沟”梗在两者之间,从意识形态、资讯规模和感知方式都有巨大的频道差。但这次,凌啸听着芩儿的凄凄而诉,第一次真正下定决定,愿意主动去把心交给芩儿,和最是灵性可爱的弟子一起,去试着冲破时空隔阂,真正切切地爱一次!
凌啸将芩儿抱了起来,在她耳边发自内心地温存倾诉,“我地好芩儿,操劳国事,是相公不可推卸的责任,咱们不能回去!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出海吗?既是舍不得让你一人孤寂,也因为,相公愿意和你相亲相爱。所以我才希望,我经历的每一件事情,你都和我在一起面对和承受,这样,你知我心,我懂你意,我们就能有尽可能多的共同话题、爱好和经历,我们才能真正如胶似漆,琴瑟调和。。。。。。。。。这是相公告诉你的心里话,因为,你是第一个让相公的心动过的女孩。。。你不希望我们的两课心永远在一起,靠得越来越近吗?”
兰芩是第一次听到凌啸的这番心里话,她也是凌啸的女人中唯一一个听到这心声的,初闻此言,芩儿还并不能理解爱情需要更肥沃土壤的道理,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听啸郎这意思,原来他竟是先结婚后谈情爱的,而自己是他的不二首选!顿时,幸福开始弥漫在兰芩的心中,而她回报出来的温柔,无论是悄悄话的倾诉,还是女儿本色性情的焕发,竟都让凌啸意料不到的欣喜。
海上星空下,夏风习习中,海涛拍舷间,两人竟是常常坐在船首促膝竞夜,直到半个月之后,尾买城中,来了好些人求见凌啸。
“尊敬的超级Kg下,这位卡布锡先生,是莫卧儿皇帝奥朗则布陛下的特使,是来邀请您代表中国政府,为我们和英国之间进行调解的。”嘎帝头缠带血的绷带,一面向凌霄合十致敬,一面为他介绍另一位服饰华丽的长者。
有人求见,心中一点都不奇怪。城中大火一起,烧掉了几乎六成的民宅和公用设施,这如何不让城中印度人对白人深恶痛绝?菩萨还有三分火呢,终于,愤火的印度人再也忍不住了,非暴力什么的全都丢到了脑后,竟是烽烟四起,全城暴动起来。而深知处于“嫌疑”之地的法葡,乖得很,早就和凌啸一起躲到外海了,恨得皮尔顿恨不得架炮把凌啸都给轰掉算了,到最后,找总督借了好多得理智才算是没有冲动。
总督的理由很现实,孟买已经一片狼藉,不想办法摆平,损失会继续扩大。所以,凌啸收到的军报上,就出现了:英荷两国被全城的骚乱和暴动损失不小,恼羞成怒,一面疯狂屠杀城中叛民,一面组织军队和两国商民,摆出挥军向印度首都德里猛攻的架势,逼迫莫卧儿王朝前来弹压。
这不,莫卧儿虽人多势众,却害怕有掏心能力的英荷,于是,终于请我中国调解啦?!
凌啸还在心中暗笑的时候,卡布锡却一番话说出来,差点把凌啸给震死。
“殿下,素闻贵国军队秉持天朝气度,处处维持公义,不仅秋毫无犯,而且还曾经主动出兵保护我尾买子民免受白人匪兵的侵害。我国皇帝陛下和朝野深为感佩,命我奉上国宝光明之海,以致谢殿下,并希望殿下能继续主持公义,为我和英国之间的争执积极斡旋。拜托了!”
这卡布锡说完,竟是毫不犹豫地掏出一颗粉红色玫瑰型的硕大钻石,在凌啸面前一晃,便躬身摆在他的桌子上。
凌啸全身的血液一冲,直接就从鼻孔滴下来。
“光明之海”。。。又么“大莫卧儿”的世界第明和东方指挥,以示我对贵国皇帝陛下和殿下您的尊敬!”
凌啸还没有听完,心中就立刻咯噔一下,这家伙竟是要替换皮尔顿,亲自陪自己去欧洲?!
这个莫兰斯顿,显然是个厉害的老鬼子,比皮尔顿等人难对付多了。不仅待人接物间进退有理有据,而且眼光见识都远超常人,一句“协调六国利益”和一句“无论调停成与不成”,绵中带刚地表明,他已经看出凌啸淌深水定有原因,和打一针“利益不到位调停就不可能成功”地预防针!看来,东西方虽是思维模式不同,但出类拔萃者都不是傻人啊!
戒意顿生的凌啸,也不和莫兰斯顿说法语,一面矜持地用英语谦虚,一面讳莫若深地打着官话,顾左右而打太极推手。
“莫兰斯顿先生过奖了,若是你喜欢东方文化,呵呵,本殿下倒可以说道说道中国。中国是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向来喜欢内敛,讲究细耕己田,以求地本国大治,人民安乐,等时机成熟,不若由本殿下安排,亲自邀请阁下访问中国好了。”
莫兰斯顿的学识再渊博,可哪里曾见识过中国的官话,听得凌啸满口的盛情介绍和邀请,心中高兴万分,连忙致谢起来,大呼这中国超级Kg很好相处。直到六国代表入座开始谈判,墨兰斯顿在反复咀嚼了几遍之后,才知道凌啸刚才竟是专揪住客套话,转换了话题,愣是把自己的绵中带刚的话语,给卸得一干二净……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凌啸到底有没有听出自己隐讳的警告和立场!
孟买危机的谈判,却不似凌啸和莫兰斯顿的寒暄那么温情脉脉。
皮尔顿和斯特朗姆两人,显然得到了莫兰斯顿地面授机宜,以激进的打手形象,张牙舞爪得犹如愤怒的狮子,在谈判桌上赤裸裸地呵斥着印度人暴动的不正当性,并毫不犹豫地把法葡两国扯进来说事。
皮尔顿脸色惩红如同火鸡,怒道,“卡布锡先生!你们莫卧儿也是有对外交涉事务的王国,难道就不明白一些国际惯例吗?孟买城被焚,显然就是一桩罪行严重,后果骇人的海盗性刑事案件,印度人民的房舍被焚毁,难道我们东印度公司的房产损失就小吗?。。。至少两百万英镑呢!我们也是受害者!。。。。大家本该做的,就是联合起来保护家圆。严惩凶犯!可你们呢,却不问青红皂白,对我大英帝国国民地公私财产和人身安全大加攻击,损失竟比火灾中的还要大。这岂不是把海盗侵袭迁怒于我们身上是什么?莫非,因为一个海盗是白皮肤,所有白皮肤的就是海盗?!那我们抓到印度杀人犯的时候,是不是该把所有印度人都绞死?!。。。。所以,没得谈,我们要去德里向奥朗则布陛下讨个公道,索要损失赔偿和安定保障!”
。。。两百万英镑?!卡布锡知道这是狮子张口地虚报,但关键是英荷似乎还要攻打德里,不光要钱啊,要是像前几年尾加拉国库被攻占一样。损失可就远不止两百万英镑了!
凌啸和与会的客国众人,却都不得不承认,英国玩的“法理”很娴熟。也同意他是个受害者的观点,因为侵害他们的,正是凌啸和法葡两国。但是,大家都是有点脑容量的高等生物,深知这事情如同背着老婆花过一样。打死都不可以承认的,于是,凌啸打头。纷纷对皮尔顿这铿锵有力的话表示赞同,以换取英荷不找自己的麻烦,只向莫卧儿王国索赔。
话到了这里,英荷已是全占着一个理字,一时间,谈判桌上的气氛凝滞起来。
卡布锡见包括凌啸在内都认为印度“理亏”,差点哭出来了,只好悄悄一指叶卡捷琳娜正在赏玩地粉钻,向凌啸投去了求援的目光。期冀收了粉钻的凌啸能表演主持正义。不仅他在看凌啸,莫兰斯顿勋爵,皮尔顿,斯特朗姆,克拉乐和穆普雅德也望着凌啸瞠目结舌。他们都不是瞎子,哪能没看到叶卡捷琳娜手中地玫瑰粉钻,顿时,嫉妒的嫉妒,愤然的愤然!
克拉乐和穆普雅德骇然于这个粉钻的肥乎乎,心中不禁哀叹,“敢情使枪的人,永远要比被当枪使地人来财多了,我说凌啸怎么这么好心要调停呢,原来是收了个这么胖的玫瑰!”
皮尔顿和斯特朗姆则是义愤填膺,凌啸你收了劳务费,我们都心知肚明,可你就不能藏着掖着一点吗?我们两国本就是一肚子的委屈,你还拿出来显摆什么?!
第 3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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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54 章
唯有莫兰斯顿勋爵面露微笑地望着凌啸,显得别有一番地冷静,但只有他明白,自己心中其实是在阴狠地冷笑。
身居高位的他,一个月之中就收到了各地据点的消息反馈,本就对凌啸一路上垄断妓女的做法很是不解,到孟买开始全城静坐,莫兰斯顿就明白到了,这是中国人嫖客大军所引发的民族愤怒危机,只是,他无法判断凌啸是客观无意还是主观故意的罢了。。。。而当万人空巷的孟买一夜被抢被焚的时候,莫兰斯顿所主持的公司高层会议就断定了,这桩祸事,是法葡两国所为,凌啸居然不警告公司当局,就先行派员收取保护费,主观故意地嫌疑大得很呢!到现在,凌啸粉墨登场地搞什么调停,莫兰斯顿已经一气贯通地确定了,凌啸百分百就是故意的,而且阴险得草灰伏线!
勋爵抑制住自己气得发抖的双腿战抖,心中叫很,“好。。。。好东方人,我们受了莫大损失,却抓不住你阴谋策划此事的把柄,也无法在海上百分百包围到你们三国,算我们倒霉!可是,我倒要瞧瞧,咱们誓死不退让,看你究竟怎么样把这粉钻收得心安理得!”
凌啸是什么人,在国内就是被朝野用醋酸泡着过日子的,焉能怕他们嫉妒自己得了肥钻石?
他遂也恬不知耻地凝视着莫兰斯顿勋爵,笑道,“对啊,这样很好嘛!各国坐下来,啊。凭着大家都能接受的国际惯例和公里来摆平此事,哦,就像是一个公议法庭一样,把这件事情消停下去,和和气气的多好,就像是莫兰斯顿勋爵所说的那样,眷顾各国利益,致力于各国福祉。大家认为本殿下这个调停原则如何啊?”
莫兰斯顿勋爵自恃英荷两国占着全理,而且大家刚才也都认同了,当然也不惧怕凌啸玩什么花样,微笑道。“殿下所提议的,就是组成一个公理法庭嘛。好的,我们英荷两国都同意这个原则。”
克拉乐和穆普雅德毕竟做贼心虚,一听法庭多少有些心理障碍。但一想到凌啸这厮也深涉于放火之事,定不会当个法官当到判自己有罪,慢慢地也就放下心来,点头附议。
莫卧儿的卡布锡却是大惊失色,他实在在道理上无法反驳英荷两国,只好冀望凌啸凭着使节身份和与白人同起同坐地“交情”来斡旋的。不料凌啸却选了最难对付的法理争辩来着手,心中不禁大为肉痛,看来“光明之海”粉钻是丢到狗嘴里面去了!
凌啸缓缓站起身来,环首四顾地笑道,“诸位。英荷两国备受损失,大家都认同其受害者身份,他们要求赔偿的主张。我想,即使是官司打到罗马教廷去,也是会得到支持地!”
听见凌啸这么肯定地支持英荷,卡布锡心中一沉,知道“光明之海”粉钻已经落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而皮尔顿兴奋地大叫“公理必胜”。斯特朗姆高呼“邀请蒙古骑兵一起攻打德里”之时,莫兰斯顿勋爵却很是疑惑,凌啸该不是就只有这两把刷子吧?这样就判我们英荷胜利。他如何对得起贿赂他的被告啊!
殊不料,凌啸忽地指着斯特朗姆笑道,“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们打德里的莫卧儿王朝,有些于理不合!他们早就将加尔各答和尾买等地卖给了英国东印度公司,连主权和治权全部都拱手相让了。。。。你们领地中的刁民暴动,与他莫卧儿王朝何干?!”
一言既出,全场结舌!
皮尔顿蔫了,斯特朗姆蔫了。莫兰斯顿哑口无言。。。。是啊,责任主体都搞错了。
卡布锡却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的卖国条约居然还有这等效果!
但这喜拔你牙号毕竟不是海牙法庭,东印度公司最高行政长官毕竟是最高行政长官,调停的会议哪里压得住侵略者赤条条的利益要求?所以,反应迅捷的莫兰斯顿很快就反制过来,他盯着克拉乐两人,口中却对凌啸道,“那依着殿下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损失该找谁去要赔偿?秩序该由谁来恢复?”
凌啸哈哈一笑,指着卡布锡道,“当然找他们!他们先前没有调教好子民,转让给你们之后,方才暴动,有一半地连带责任,不仅需要派兵前来镇压暴动,还至少付得要给你们一百万英镑的教育不善赔偿费。”
卡布锡这时才松下一口气来,没有多犹豫就点头了-够了,只要钱不要命就好。
莫兰斯顿却不肯罢休,“好。。。好,那。。。那还有一百万英镑向谁讨要?!”
凌啸看看列席的孟买当地领袖嘎帝,耸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数量你们和卡布锡再谈嘛!本殿下只是调停战事地,又不是给你们估价的。。。。。反正让你们受损失的是暴动刁民,养着也没意思,万一赔款方面还有缺口,抓些人卖到南美去开矿也行啊!”
“。。。。。。。。”这般无耻之言一出,英荷两国全都愣住了。
而卡布锡一听要搞这么狠,当即让了一步,表明可以再加十万英镑的财物,法葡也见机很快地帮凌啸的腔,“勋爵先生,我们两国愿意大量收购印奴。。。。呵呵,听说他们很多都会找钻矿啊,也不知道南美有没有钻矿。。。。”
莫兰斯顿还在衡量地时候,却只听凌啸叹道,“出使行程在孟买耽误太多了,勋爵先生,要不,我们三国先行,你们和莫卧儿慢慢磋谈,签不签停战协议的,等我回来再说,如何?”
“不!殿下,我们荷兰无需谈判的,随您一起上路!”
荷兰地斯特朗姆立刻站起来,孟买又不是荷兰的,他帮英国全是看在一个国王的份上,现在听说凌啸要先和法葡走,哪里肯留下。
盟国一退出,莫兰斯顿顿时心中一紧,他毕竟不是学者,骨子里面还是商人。有莫卧儿派兵协助镇压暴动,恢复孟买秩序是根本利益,有一百一十万英镑的赔款,已经超过暴动损失达三十万镑了,现在实力不足,还想怎么样,难道真把莫卧儿的国库给端了?!
他刚刚点头表示愿意现在就敲定停战协议,就只见,那一直没有言声的嘎帝刷地一声站起来,走到凌啸面前,单脚在地上不停跺脚,双手剑指合十,突地向他一指,怒道,“收钱不消灾,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也是强盗!本法师请雅陀皮努卡顿将祖师诅咒你!”
这一下变起仓促,众人是瞠目相对。
凌啸大敢冤枉,国家不强还来怪我不扶你们?他却是毫不害怕印度版“将头”的,正待要振振有词地告诉他,自己完成了不开仗的调停任务,但嘎帝地手臂却突然一下子暴惩一尺,飞快地向凌啸胸前袭来。
凌啸一面以凝血壮强力蹦起躲避,一面毛骨悚然。
难道世上真有报应一说?
要不然在街机中才能看到的长手长腿,怎么会被自己碰到?!
第四百三十九章 大丈夫要死便死,深以娘们国为耻
凌啸早已经决定了毒外国心不软,就算是鬼神出现,他都绝不畏惧,就更遑论嘎帝的这种怪异武功了。当即在下意识中,凝血壮人造出来的本能潜力勃然爆发,踏脚猛跃的力量不下于千斤之巨,箭一般射开去,躲过了嘎帝瘦骨嶙峋的剑指猛戳,硬是让他的四个指头戳入了高背的桃木椅背!
到这时候,满厅之中,方才响起了各种各样的惊呼之声。
“殿下是我国忠实友人,法师万万不可伤了殿。。。。”卡布锡见嘎帝攻击凌啸起来,一击不中居然还要再上,顿时惊呼起来。他可是在德里就素闻嘎帝的武术之神,晓得凌啸如果有事,那就绝对不是两百万英镑可以摆平的事情了。不说英法等国绝对不依,就是接壤的清国康熙皇帝,也会兴起全国之兵来报这血海深仇的,莫窝儿王朝绝对只有覆灭一途,怎能由得他卡布锡不惊慌?!
但卡布锡还没有把“不可伤了殿下”惊呼完全,就只见嘎帝的人影一晃,已是方向急转地扑向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行政长官,赫然就是要攻击这位莫兰斯顿勋爵!
莫兰斯顿尿都差点吓出来了,他可没有凌啸那种“敏捷”,眼睁睁地望着四个手指头在视野中急速扩大,心知这次恐怕是老命算是完了,忍不住张开嘴想要呼救。但电石火闪间眼前忽地一黑,嘎帝的手指头,竟是愣生生地停在了他的眉心处,开始怪异地旋转。已然沾到了莫兰斯顿额头的冷汗,却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众人大讶地定睛看去,这才发现,不是嘎帝不想戳下去。而是他已经戳不下去了。满脸铁青地凌啸,早已经靠到嘎帝的身前,两手擒住他的变细的肘部猛然旋扭,右脚却一个朝天蹬踢上了嘎帝地喉结,这才让嘎帝蒙受了一记致命重击,嗓眼咔咔的垂死间,却活生生地卡在那里不得动弹。
莫兰斯顿一下子虚脱地躺倒下去,耳中只听见凌啸在淡淡地道,“嘎帝法师,无需怨念地望着本殿下。怨念是杀不了人的!西行路上,凌啸有一语赠你佐行顿悟。佛曰:放下屠刀,与虎谋皮。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嘎帝的喉头顿时寂寂无声,眼中的精光一闪,显然听懂了凌啸指的是非暴力不合作理念的致命缺失,刚有一种闻道的喜悦,忽听凌啸又道。“朝闻道,夕就死,还不是白死?你没有机会了。去吧。”
嘎帝的眉毛猛地一抖,瞪眶欲裂地倒下去之时,心中飘过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这样地疑惑,“我究竟是被他打死,还是被他气死的?”
一代印度殖民地领袖如此殒命,并不影响“喜拔你牙号协约”的订立,但却让勤王舰队和使节团官员们忙了一整天。
送走各国代表之后,在凌啸地命令下。胤祥,胤褆率领理藩院和各部随员,杨成碧等一帮海军高级将领,曾光、曾辉率领的军工司官员,戴名世率领的书吏管理处官员,胡涛、黄百家率领的扈从军官和孤儿代表,不下三百余人,齐齐聚集在甲板上,聆听超亲王的训示。
“。。。诸位,这段时间地事情始末就是这样!”凌啸背着手,将整个印度之行以来的真相毫不犹豫地讲了一遍。整个甲板上,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瞠目结舌于流毒王爷的超级毒液是我们说王爷怎么会诲淫诲盗地逼迫大家嫖娼呢,原来是一个多月前就有了这个阴毒地计划!
凌啸却不想欣赏众人的惊骇,提高声音问道,“本王知道,你们都在惊叹本王的狠毒,只是敢惊不敢言罢了。但本王希望大家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本王胆敢在这离国万里的异域也横行无忌?!为什么本王能毒得堂堂天竺敢火不敢言?!为什么本王能毒得英荷两国哑巴吃黄连?!本王就不怕没有家国当坚强后盾而势孤力单?就不怕英荷两国看穿而猛烈报复?就不怕堂堂天竺看穿而鱼死网破?”
众人当然有很多的答案不一而足,但谁也不想接着凌啸的问话而回答出口,因为那无疑是承认了凌啸狠毒是心腹之人,都是以维护凌啸形象为己任的,当然不会在这种场合表现。而疏远一点的,却拿不准凌啸的性子,只是直觉地感到,超亲王,虽算不上是生人勿近地程度,但还是敬鬼神而远之一点的好!
沉默中,凌啸忽地一指远处迷迷茫茫的海岸线,猛地高声说道,“天竺和我天朝一样,有悠久的历史、有众多的人口、有高度的文明。。。可是,本王之所以有这胆子,就是因为我们天朝目前还算强大,不是天竺这样的末日帝国和衰痿民族!就是因为我们有繁荣的市场、广博的物产、盛茂的文化,让洋夷们无时无刻不流着涎水觊觎不已,同时又有着圣明的君主、集权的朝廷、强大的军队,让他们偷鸡不成无从下口!在军事上,他们无法像打开印度这样地征服我们,才不得不和我们礼尚往来,甚至倒贴着盘缠来邀请我们访欧!正是因为了家国的强大后盾,所以本王内借其有欲故不刚,外借其疏防方有隙,以无间入有间,如庖丁解牛,才敢毒得他们东倒西歪,却总是不倒翁一样安如泰山!”
听到这里,老十四恍然大悟,深觉这是一种顺势有所为的权谋境界,对自己身处宫阙官场很有裨益,刚想细细揣摩凌啸的那些手法,却只听凌啸暴喝一声。“看看!诸位!看看凄凄惨惨的天竺吧!被洋夷凭借船坚炮利打开国门,不得不割让土地出卖主权以立足蚕食,允许无良洋商无敚贸易以掠夺财富,这倒还罢了,如今被法葡英荷这一路烧杀奸抢不敢放半个屁。连百姓忍无可忍的暴动之后,莫卧儿王庭却还要赔款四百四十万两白银-连我们这过路的客家使团,都可以在这里随随便便地占一把便宜,他们还得给本王赔笑。这天竺不是成了人尽可欺的软弱娘们之国是什么?!”
大家见他把话题一层层剥来这里,略为一想,都纷纷在心中赞同凌啸地比喻。是啊,人人都可以吃豆腐占便宜,天竺不是软弱娘们之国是什么?!
胤祥却是比老十四要纯善些,没有细思那些权谋之道,心思总是一个劲的跟着凌啸的脉搏在震动,心中忽地就清明过来,跨前一步,脱口而出叫道。“姐夫,你。。。你是不是想要告诫我们,如果我天朝不想办法富国强兵。不尽全力学习敌夷之所长,不千方百计超越喝维持我天朝的自保之力,就会在逆水行舟地国势对比中沦落。。。沦落到天竺现在的地步,也成为人尽可欺的软弱娘们之国?!。。。。姐夫你。。。你是故意按住天竺吃豆。。。欺侮一次,让我们亲眼看看这弱国可悲的命运。用以激励我们用心习学的,是吗?!”
第 3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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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5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55 章
老十三的反应之快,令凌啸大为赏识。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良苦用心说出了大半,笑道,“十三阿哥说得很对!呵呵,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大家奉皇上命出使西洋,大多是为君命所迫,甚至有些还是被强迫来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肩上的使命之重!不亲眼看看弱国会有怎么样的悲惨命运,就不能有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之感触!。。。等到有了切肤之痛地感受。已是晚了。那说明我们天朝已经沦落为一个弱国!。。。。那,才是最可悲的!那说明我们没有完成出使的光荣使命,上对不起睿智料先、居安思危地皇上,下对不起黎民百姓、子孙万代!”
胤祥显然也是一个被康熙强迫来的皇子,但此刻却大感心潮澎湃,兴奋地望着凌啸,等他一说完,就忽地袖翻莲花,猛然一个千扎下去,昂然亢声叫到,“请王爷放心,属下等定会时刻铭记王爷的教诲,此行必当悬梁刺股、凿壁偷光地勤学不怠,上不负皇上社稷,下不负家国子孙-大丈夫要死便死,深以娘们国为耻!”
咚咚咚!
甲板上猛然跪倒一片,中华游子们轰然而吼。
“大丈夫要死便死,深以娘们国为耻!”
凌啸看着一个个嗷嗷直叫的汉子们,心中有着巨大的成就感。
是地,他凌啸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要搞这么多事,也不是上辈子就和印度人有不共戴天的切齿仇恨,更不是他的毒液如老鼠非要磨牙般不毒人就不爽,凌啸向来是有地放“毒“他之所以毒得这么辛苦,就是他凌啸要采用独特的方式,那可怜的印度当一个样板现身说法,去统一使节团的政治思想、激发大家积极性!苦口婆心,千言万语,摆道理讲事实,都比不上让将士们亲眼看一看弱国的凄凉来得直接、震撼和长远!
虽然,为了凌啸树立“样板”的目的,无辜的印度人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此刻听到将士们地齐声怒吼,凌啸就觉得非常值得!印度人民辛苦了,你们的房子没有白烧的,血没有白流的,钱财没有白赔的,至少你们换来了我使节团的觉醒,感谢你们啊,祝你们好运!
他本来很想遵行“谢要让人看见,祝要让人听见”的原则,对着海岸线,把这些感谢和祝福的话语大声呼出来,不过,片刻之后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他怕属下们觉得他太无耻了,更怕万一都向自己学习,搞不好日后中国会走向法西斯军国主义的,毕竟,在凌啸的生涯中,他还没看到一个法西斯能长久的,倒是美国假温情下的大棒胡萝卜生命力更长久嘛!
但凌啸的确对自己在印度的杰作感到万分得意,时常嘎嘎而笑,以至于一个月的苦航之后,联合舰队进入红海之后,凌啸都盯着岸上的一片沙海绿洲,在心中反复地问自己。
“一个或许偶然,两个才有普遍性啊。我要不要再欺负欺负衰落中的奥斯曼帝国,以加深使节团对弱国生不如死的印象呢?”
第四百四十章 冤家路窄之咸鱼要翻身
十月初三,横渡阿拉伯海入亚丁湾的联合舰队,终于驶到了红海的尽头。等联合舰队行到狭长细窄的苏伊士海湾之时,欺负一下奥斯曼帝国的想法,就被凌啸打消了。
这里百姓的伊斯兰服饰提醒了他,在没有强大到足以发动资源型国土开拓战争的时候,暂时还是不要惹这些日后盛产恐怖主义的民族为好!
这倒不是凌啸怕了奥斯曼帝国,也不是怕什么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而是凌啸看见,在苏伊士这样一个还没繁华盛极的海湾港口外,巡逻的士兵虽然不多,可那武器装备却全是火绳枪配大马士革弯刀!虽然比起扈从们所使用的隧发式火枪有些落后,但和凤凰两旗的蒙古骑兵弓剑马刀比起来,已是远远超越的。毕竟,奥斯曼帝国向北与俄罗斯,向东与波斯,向西与哈布斯神圣罗马帝国,整整打了几百年的仗,愣是将欧亚大陆丝绸之路死死卡断达到三百年之久!战力再怎么衰弱,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凌啸要玩它,搞不好就碰到个硬茬,划不来啊!
所以,这一次,凌啸破天荒地决定,人品爆发息事宁人,老老实实过境去欧洲算了。但是,希望和现实的差距,就往往在于树欲静而风不止,凌啸不想欺负人家,奥斯曼帝国却想欺负欺负他了!
去和奥斯曼帝国地方官员交涉的事情,当然是交给与奥斯曼结盟的法国了。喜拔你牙号旗舰上,中国超亲王凌啸、英国莫兰斯顿勋爵、荷兰斯特朗姆少将、西班牙吕宋总督古兰德凯和葡萄牙穆普雅德,全都默默地望着法国克拉乐少将。现在,归他法国履行诺言的时刻到了!
克拉乐很是镇定和自信,和四名战列舰舰长一起解下腰间佩剑,呈送到凌啸地面前。笑道,“尊敬的超级Kg下,我们欧洲是一个契约型社会,既然承诺了,就会严格按照承诺的条款来办事。现在,我法兰西皇家海军一名少将、四名上校依约前来做人质,以性命担保您的使节团及各国陪同的生活和旅程安全!请接受我们的佩剑。”
发现了西方人优点的凌啸,心中有些佩服,不禁肃然起敬,双手一一接过佩剑。笑道,“好一个契约型社会!勋爵阁下,克拉乐先生的话。让本殿下想起了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呵呵,好,本殿下也向你们承诺一点,只要奥斯曼帝国不为难我们。本殿下也以生命向你们保证,转乘地中海任何舰队的时候,只要本殿下不死。就定然不许人加害你们!”
各国还没有见过凌啸毁约,对这位超级Kg的承诺,当然是深信不疑的。
克拉乐当即命令自己的一名侍从,携了自己的相关印信凭证,登岸去和奥斯曼人交涉,然后静候岸上地回音。但侍从送来的回音,却让众人大吃一惊,奥斯曼帝国地方总督的回复是,“使节团可以借道。但一律不许携带武器,由苏伊士当局派兵护送,经由埃及行省省会开罗,至亚历山大港入地中海!”
不许携带武器上岸?!
各国众人顿时全皆大惊而火,凌啸更是满脸铁素,他虽知道奥斯曼帝国地要求在未来合情合理,但这时空显然不是未来!凌啸已经快两年没有把性命交给别人掌控了,即便是康熙皇帝这位他唯一的克星,也从来都不曾提出过解除凌啸卫队的武装呢!
克拉乐也是大吃一惊,心中震撼莫名,问自己的侍从道,“。。。这太卑鄙了吧,这个个异教徒,怎么能答应过的事情反悔呢?!你。。。有没有告诉那位总督,超级Kg殿下是我们太阳王地尊贵客人。。。。”
那侍从差点哭出来了,“少将阁下,我也是对奥斯曼帝国的改变很惊讶,接着就去了我国驻苏伊士的贸易战,一打听之后才明白,君士坦丁堡传来消息,神圣罗马帝国地军队中,出现了好多的我国雇佣军官,打得奥斯曼军队节节败退。。。。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两国同盟的关系,所以,很可能这苏伊士总督才。。。。”
“哎呀,殿下,看来咱们还是绕南非好望角算了,生死安全之事,怎么可以假手于人?”英国的莫兰斯顿勋爵大爽,神圣罗马和英荷都是联盟,看到法奥同盟出现裂痕,而且是因为有悠久历史的法国雇用军传统寻致的,怎么会不让他高兴地提议?
但凌啸怎么能高兴得起来。这是一个陌生的国度,需要凌啸有自保能力暂且不提,关键是,这还是一个有潜在敌意的国度!
来自未来的凌啸深知,奥斯曼帝国之所以要和欧洲生死相搏几百年,都不是吃饱了撑地发祟癫风,全因“利益”二字,无非是要从东西方贸易中分一杯贸易税费的羹汤罢了,十字军东征,西欧的海上地理大发现,就是被奥斯曼帝国霸占陆路给活活逼出来的!如今,自己代表中国堂堂然大摇大摆地去欧洲洽谈全面直接通商,眼看就是会使得,残存的陆上丝绸之路更加萎缩,奥斯曼收入大减,土耳其人都不是傻瓜,怎么会对自己有半点好感?!这土耳其人要是存了什么歹心,千古帝和太阳王的面子能抵什么用,怎比得上手中攥着枪杆子实际?!不过,凌啸早已经厌烦了这枯燥的海上生活,一个多月来已是恨不得淡出个鸟来,绕好望角要多走两万多海里,他才不愿意发这神经呢!
凌啸当即满肚子的戾气上涌,火吼道,“诸位先生,耶稣也曾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耶稣又说过,世上本没有路。多走就成了路!奥斯曼帝国既然不许咱们带武器借路,就让勇士们用武器去打开一条血路!”
莫兰斯顿只见过凌啸阴险无耻的一面,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血性鲜明得这么有个性,一时间痴了。其余人却是和凌啸不打不相识的。深知他暴躁起来什么都敢干,不禁很是佩服凌啸的勇气,想想埃及行省地兵力也不是很强,顿时高声喝彩拥护起来。
而西班牙的古兰德凯一直都是光杆陪同,打仗什么的与他干系不大,所以喃喃道,“好经典的圣言!咿?我曾翻遍新约旧约,耶稣都没有讲过这两句啊,那时候还没有枪吧。。。。不管了,加入到我地《猛回头》中去。。。就凭这两句。咱也可当个文豪!嘎嘎。”
嘎嘎奸笑的,却并不是古兰德凯一个人。
岸上,港口背后的清真寺穹顶窗口。四五个身着长袍的奥斯曼官员,簇拥着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中年人,在窗口向港口方向观看。
这名明显不是奥斯曼帝国人的家伙,也在嘎嘎奸笑,“做得好。总督先生。你请放心,我和贵国苏丹达成的协议,就是要擒拿这个清朝超级Kg!我不管你是用骗的。还是用暴力,总之,只要你们把活生生的凌啸能够交给我们,哈哈,不禁亚速省还给你们,而且几十年战争中所有领土地,我们都可以不要!”
再次确认了这外国人的诚意和目标之后,那总督点头不已,说声告辞。就赶紧离去办事了,留下中年人和随从们继续观察,那中年人忽的两眼放出狠毒的光芒,在那里喃喃自语。
“凌啸啊凌啸,想不到,尼勒克城一别才一年多,你就像是一只跳蚤样地东蹦西跳,嘿嘿,居然跳到了奥斯曼帝国来了。嘎嘎,还记得我这故人戈洛文吗,那个被你肆意蹂躏的俄罗斯枢密院特使戈洛文?!我被国民称为俄罗斯有史以来最大的俄奸,连索菲亚女王都不敢让我呆在国内,贬到到这喝祟奶吃奶酪地烂地方,当个狗屁俄土战争谈判代表,替毒瘾彼得来擦屁股,就全是拜你所赐!”
不错,这一位正是凌啸的故人,代表大俄罗斯帝国,在新疆尼勒克城签下卖国条约的著名俄奸,回国之后,面对举国哗然的愤愤汹汹,索菲亚女王也护不住,只好让他前往奥斯曼,参与彼得发动的俄土战争善后和谈。即便戈洛文马上离开了莫斯科前往奥斯曼,却也还是在一路上,被沿途国民用臭鸡蛋砸得苦不堪言,老命都差点给丢了-各位看官爷们啊,你们是不知道地,俄罗斯的臭鸡蛋,好多都是冻得比鹅卵石还硬的,没有你们中国赐予贪官们那种壳破黄流地好享受啊!
戈洛文流泪了,“凌啸啊,天还是长了眼地!五百多天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盼望你遭雷劈哩。。。。呵呵,你带使节团想借道过境,奥斯曼帝国想用你唤回被俄罗斯占领的亚速省,我想要抓了你去向康熙唤回北西伯利亚和免除赔款债务,嘎嘎,风云际会,冤家路窄啊!”
戈洛文的随从助手,依然是那个亚里斯夫,他曾经亲身参加了《中俄尼勒克条约的谈判和签订,当然能够深刻理解凌啸留给俄罗斯民族的伤害之深,也能够对戈洛文的痛苦感同身受葺任他曾代表沙皇驰骋东西方谈判场,任他曾经为国家立下过多少的赫赫功劳,《中俄尼勒克条约》一定,戈洛文已经是身败名裂,成为了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如今,彼得已经成为了每天以鸦片泡着的瘾君子傀儡沙皇,形势天覆地转,如能抓住凌啸去威胁本就要刀兵相见地中国重订协约,无异是俄罗斯君子报仇、戈洛文咸鱼翻身的天赐良机!
可惜,亚里斯夫还没有来得及安慰感佩良机而流泪的戈洛文,就一眼看到港口外硝烟四起,片刻之后,猛烈的隆隆炮声传来,显然是联合舰队和奥斯曼帝国干上了!
安慰的话,迅速变了味道,“长官,凌啸好像不想让您咸鱼翻身啊!”
第四百四十一章 老先生又下手
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
凌啸可根本就不知道俄罗斯和奥斯曼的媾和诡计,他之所以要联合舰队猛烈攻击苏伊士,所凭的就是一种自尊傲然和看不顺眼。
这个时代,可以限制使节团的人数规模,但却绝对不能解除其自我保护的武装,这一点,就算是沿袭到日后,才演变成为使馆武官体系呢!国际通例却在自己身上得不到同等待遇,凌啸不火才怪。即使凭良心说,凌啸是过路的,五千人使节团规模也的确是大了一点,但凌啸就看不惯奥斯曼帝国——就是这个奥斯曼帝国,先前在天山骚扰我中华千年之久,然后又西迁卡断了东西商路,逼迫得红了眼睛的欧洲人,潜心探索海路,大力发展火器和科技,三百年时间不到居然从落后得困苦不堪的境况,一跃成为彪悍的强盗,连中国都深受其苦呢!
此刻的苏伊士,并没有开凿运河,虽有贸易,却多数只是为法国作陆路转运的贸易港口,远远称不上商业贸易重地,更是和军事重地沾不上边的,战舰稀少,岸炮稀疏!
四十艘战舰的两千多门火炮突然开火,威力之大,令港口上的奥斯曼人瞠目结舌。五巡急速射下来,港口上固然是浓烟滚滚,仓库、商船、官衙、寺庙和军营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而两岸山上为数不多的炮台要塞,则被打得八成以上哑了火——就算联合舰队使用的开花弹不多,上万颗铁疙瘩从天而砸下来,弹丸之地的苏伊士也是无力招架地!
奥斯曼人这才知道。凌啸根本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躲他都来不及,还骗他上岸?
苏伊士总督的称呼其实是不对的,他应该被称呼为城守。只是这个名叫林木地城守,曾受过良好教育,对于俄罗斯戈洛文的称呼不予矫正罢了。
在联合舰队的炮击之下,他的愤火嚷嚷还原了他的真实官衔,“太没有乡土味道了,这些个蛮不讲理的中原人,本城守没说不让你们过境啊?有不爽,咱们可以再协商啊!怎么能像你们的汉唐祖先一样,二话不说就操刀子上呢?俺们突厥民族都跑万把里远了,你们还要虽远必诛的。真把我们突厥人不当故乡人了?!”
第 3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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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5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56 章
但嚷嚷凌啸没乡亲味道,是不起作用的,整个奥斯曼帝国的军事实力都在小亚细亚半岛上。而且凌啸也不心疼别人地炮弹,自然是执行焦土政策地把苏伊士港口狠狠地犁了一遍,直到克拉乐都心痛法国贸易站灰飞烟灭的时候,喜拔你牙号上的各国将领才达成共识-留下十艘战舰封锁港湾,大部战舰先撤退到海上。商议接下来何去何从。
“今日入夜,立刻偷偷登陆!”
外海上,蹂躏了苏伊士地凌啸。意犹未尽,咂吧着雪茄,毫不犹豫地说道。
此话一出,众皆默然。莫兰斯顿等殖民将领,走南闯北见识不凡,深知想要登陆非洲,是得要依靠中国的骑兵和扈从的,而想要穿越到地中海岸去,就得要靠稍微熟悉此地的法国人当向寻了。但是,茫茫沙漠中三四百里的距离,驻兵、气候、路径、方向都不是特别熟悉,变数之多,可以称得上是两眼一抹黑,危险很大啊!而且使节团还有有众多地书史和凌啸几个身份贵重的妻子亲友,尤其是有武器有马匹的也不过是两千之数,要护着快四千人穿越,何其之难?!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一路是否能够成功,更加不晓自己会不会葬身沙海?!事关生死荣辱,不仅莫兰斯顿为首地英荷葡三国有些惊心畏惧,就是法国的克拉乐也觉得凌啸有些一意孤行了,殿下您是出使而已,又不是来找死的,何必非要这么坚持嘛!
但凌啸却是有他的不得已-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他开始将军了,“先生们,大家想要去绕道好望角的,本殿下决不勉强,反正我的五位妻子、我国长公主殿下、沙皇皇后殿下和四位女随从是不会去好望角的!同时,本殿下也坚信,我一定会平安到达罗马、巴黎、阿姆斯特丹、伦敦、里斯本和马德里!呵呵,应该不会没有人为我引见各国陛下吧?!”
众人一听,就知道全被凌啸逼到了墙角蹲下动弹不得了是先不说凌啸单独赴欧,会让自己等人促成中西贸易的功劳浮云,光是人家中国的女流之辈也不贪生怕死,就够让这些大男人寒碜地!
莫兰斯顿勋爵忽地想起了皮尔顿的秘密报告,见凌啸竟是说菁异。蒋小姐也不去好望角,当场心中大急,责异。蒋小姐的身份,才是他不惜以东印度公司最高长官身份换下皮尔顿赴欧的根本原因,要是菁菁。蒋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岂不是白跑了这一趟?!
出于“好意”,莫兰斯顿放下雪茄袅袅的烟斗,一脸的正气,本着绅士风度和人道精神,向凌啸建议道,“殿下,如今反正是打也打了,接下来的登陆穿越,危险重重,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绅士,男人们浴血奋战绝对应该,但贵妇们就不必冒险了,不如让您的夫人、长公主殿下、沙皇皇后陛下和女随从们全都随舰队南下好望角吧!”
他提这建议,天可怜见的,绝对是一片好心,不料凌啸根本就不接茬,牙齿缝中蹦出四个字,“她们不去!”
面对凌啸的油水不进,莫兰斯顿等人齐齐问了一句日后追悔莫及的话,“我们兵力似乎不够啊,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凌啸早就想好了,趁着特殊的“机”,勒索是他一直以来的强项!
“呵呵,先生们啊,咱们不是兵力不够啊,是武器不够罢了!本殿下的三千使节团随从,别看有些人文弱了一点,其实那都是上战马就是骑兵,有火枪就是步兵的战士!。。。。要不,你们把各战舰水手们的隧发火枪调来给他们配上,加上我的披甲扈从和蒙古精骑,保管是一支步骑热冷联合精兵呢!这要还保不住你们的安全,可真是没有天理了!。。。。。当然啦,你们也有兵力,各国的水手也是精兵,只不过。。。只不过我的人不会驾驶战舰啊,你们不会。。。不会是要把战舰交给我的手下去驾驶,换你们的水手上岸护送吧?!”
是敢情,殿下您是看上我们水手们的火枪了!!!
莫兰斯顿差点没把烟斗玉石嘴给咬破了。他刚刚见识到了凌啸的血性,心中正将凌啸在往热血骑士的框框上靠,却发现这位超级Kg马上故态重萌地无耻起来了——世界上,想要空手套白狼的勒索,逼迫自己等人在战舰和火枪之间二选一的人已是凤毛麟角,而还逼迫得和形势需要如此贴合的,恐怕就是只有超级Kg一个人了!
众人万般无奈,万般不舍,却又不得不承认,凌啸所说的办法,是最能保障使节团和各国陪护安全的法子!众人最后虽是答应了调配武器,甚至也讲好了只是暂借,但是,大家都明白,既然是可能打仗,就有可能“战损”,这批三千多支的隧发火枪,能有一半完璧归赵,就算是不错的了!
护卫力量的问题,完美地解决了,只是,对凌啸十分“有理”的勒索,他们大部分人都感到心脏堵得慌,除了西班牙的古兰德凯子爵以外。
这位开始学习中文的子爵先生,其整个吕宋“好战”舰队都被凌啸给封在中国了,反正整个西班牙陪同团,就几十名吕宋文武官员,加起来就一身衣物、几十杆火枪和几百枚枚钱币了,已经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凌啸要就拿去吧,还省得他们花力气背着呢!所以,超然于事外的古兰德凯,甚是洒脱,拉着皇十三子胤祥和皇十四子允褆依然请教他颇感兴趣的中国元曲。
“呵呵,两位殿下,我想请问一下,有首元曲的全文是这样的。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何处觅有。蚊子腹内剜脂油,鹭鸶脚上劈精肉———亏老先生下手!嗯,我看着觉得甚是生僻难懂,殿下们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两个皇子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就立刻断然以没听过这首元曲给拒绝了,连看都不敢看凌啸一眼,尽管他们很想看一看姐夫会不会脸红。
洲际地带的夜色,还是降临了。
凉爽微寒的晚风中,包括文质彬彬的书吏们在内,庞大的使节团,全副武装地登上了北纬三十度的埃及海岸,护卫着凌啸一家和各国陪同,在法国军官的指引下,踏着漫漫黄沙,向有金字塔方向的开罗城扑去。按照克拉乐等法国军官的建议,半夜之前,无论如何得要赶到一个叫做吉皮的商镇,在那里抢夺到足够的淡水,和数以千计的骆驼和马匹,不然的话,茫茫沙漠中,凭双脚沿着绿洲步行,累都要累死!
当然,步行这种苦差事,怎么样也轮不到欣馨黛宁等女子的,所以,第一次看到这等夜色沙海的她们,更多的还是喜悦,兴奋得在马上欢呼雀跃,指点着月色下的沙丘轮廓肆意品评,甚至还拉了凌啸来,要他讲一讲是甘肃的敦煌沙漠美,还是这里的利比亚沙漠好看。
“当然是故乡的沙漠美。。。。”
凌啸仰天长笑,正在培养妻妾们的爱国主义,不料,美字还未说完,就见随法国军官导行的斥候队飞速回奔,号角和哨子的警讯刺破夜空!(飞库网友淘太郎友情上传更新)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天地三才
警哨划破大漠夜空,顿时就引起了使节团大部的一阵骚动。
书吏、技工和官员们,马上就慌了神,他们毕竟是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读书人,时间仓促之下也没有健全的指挥约束体系,一时间,茫然乱窜者有之、惊骇股栗者有之,还有人掏出了纸壳弹却忘记了怎么装弹,甚至有人都慌神之下扣扳走火了。总之是一片嘈嘈杂杂,看得五国将领心中骇然。。。。这些人。。。。凌啸不是说他们上马精骑,下马良步的吗?!
披甲扈从和蒙古骑兵却展现了良好的军事素质,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和胡涛,也在瞬间的地势观察之后,达成了无需言语的默契。警讯一起,左翼的老十三立刻统领五百凤旗奋蹄抢上一里外的沙丘高地,右翼的老十四也不甘落后,引领凰旗骑兵突至右前两里外的乱石堆旁,虎视眈眈地掩军戒备,和哥哥成一明一暗的犄角之势,加上胡涛率领扈从披甲后撤三里的岿然中军,已然是典型的“天地三才”古战阵!
三名年轻将军的镇定沉着,两千虎狼之士的秩序井然,顿时就让同胞们深受感染。
很快,一百名被凌啸任命为“学工长”的福建县丞县尉们站了出来,各自盯视呵斥着约束书吏部下。他们这一百人,可是曾经跟随李照竹提督出征狼居胥山,血战之余被托孤给凌啸带回福建,又当过各县长官的人,年纪虽轻。但战场锻炼出的杀气与政务上熏陶出的官威,正是震慑和统帅县级书吏们地最佳资本!加上这一百人都是西禅寺心腹少壮,书吏们焉敢不服?所以,不一会儿。最乱的书吏方队便告稳定下来,自然也能影响到军工司的技工和随行官员们??咳他们之中多的是边塞军佐呢!
五国将领这才算是放下心来。隔行如隔山,在这帮海军洋将们地眼中,步兵战队嘛,只要做到坚守不乱,外有一明一暗的机动骁骑,内有充当预备队的披甲精骑,后有拆卸下来的五十门舰炮随时可以上架轮,我方武器精良,军种齐全。冷热结合,埃及行省就算是来一万人,也可以打得了!
但凌啸没有掉以轻心。他深知在常规作战中。“唯武器论”早已经被先辈们所推翻,当然不会漠视我军良莠不齐的弱势-这又不是比拼谁损耗大谁就输的时候,凌啸是不能抛下使节团成员的!-况且,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凌啸在导行斥候队的口中,除了知道前方十里外冲来的有不下一万不明军队之外。就再也得不到一丝信息了,敌军隶属番号、战力强弱、武器配装等全是一抹黑呢。
不过,凌啸可以确定一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以埃及目前不到两百万人的省级规模,且埃及不是军事重地,一万人本地军队,已经是他们地极限数量了。而埃及人口九成以上都集中于尼罗河三角洲,举省之兵却都向这边冲来,不是要报复自己炮兵轮歼了苏伊士是什么?!
敌军情况一抹黑不要紧,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一打不就明白了?
抱着这样想法的。并不是只有凌啸一人。来者不善的奥斯曼军队一发现清军,也是二话都没有说,就组织起冲锋阵形,向沙丘上地凤旗发动了猛攻。
月色下,成群结队的敌军骑兵,挥舞着钢刀,骑着高大的阿拉伯马,卷起漫漫黄沙,口中咿咿呀呀地呐喊着向老十三这边冲来。阿拉伯马速度虽是不算特别快,短时间爆发,只和蒙古马在伯仲之间,但却比蒙古战马高一个马头,“马大”所以“人高,,且其步态独特飘逸若浮,驰骋沙海如行云流水,看得胤祥眼睛都直了-十三阿哥不得不承认,这恐怕是世界上最漂亮威风的战马了。。。。。只是,上面驼着的人太寒碜了。而且太卑鄙了!
敌军当然很卑鄙,他们为何二话不说就冲上来,原因却很简单地,瞧不起中国陆军!
在远远看到中国斥候身背的大弓之后,可把埃及帕夏(奥斯曼派来的省督,统帅五千土耳其族近卫军)给笑死了。
他一指远去报讯地清军斥候,对本地酋长联军首领笑道,“看到没有?果真如戈洛文先生所说的一样,别看清军打赢了俄罗斯远东军队,其实还背的是千年之久的弓箭,还骑的是蒙古矮马。呵呵,看来他们是海上称王,陆上喊娘的主。。。。哼,太嚣张了,炮袭了苏伊士还不算,居然还想冲到亚历山大去入海?!不知道我这里大多是装备了十字弓的骑兵吗?!哈哈哈,轮到我们发飚啦,打死这些曾驱逐我们的中原人。冲,近卫军抢夺高地,酋长联军冲击正面,!”
帕夏当然有得意的理由。十字弓地威力,不仅射程超过弓箭,而且力量可穿透西洋骑士的重甲,农夫仅需几小时练习,就能杀死一名身披重甲的骑士,曾使得7岁开始受训、经34年磨练才能获衔的骑士觉得太不公平,两百年前的欧洲骑士团,都多次要求教会禁止使用这种武器呢!酋长首领听省督这么一说,也是心中大为高兴。他可不想掺和奥斯曼和中国的千年恩怨,酋长首领只知道有一条值得高兴,土耳其人要用近卫军的十字弓对付清军,就无需用埃及本地联军当炮灰了!
所以,“胜券在握”的帕夏一声令下,端着十字弓的土耳其骑兵,目无一切地向沙丘上冲锋而来,准备用纵横欧洲几个世纪的十字弓,给中国军队一个教训。能征善战的突厥族后裔们,很好地贯彻了帕夏大人的军令,
,舍硕长的火绳枪不用,代之以便利地十字弓。向沙丘上狂奔而来。本来,武器差异性的优势,即使不能起到决定性制胜作用,却也能在仓促之下。打击清军嚣张气焰!但很可惜的是,他们所碰到的清军将领,是早就在传教士口中知道十字弓厉害地老十三,他们所攻打的高地清军,是一样能征善战、并且刚刚配备了隧发火枪的蒙古铁骑!
胤祥的指挥素养不错,面对蝗虫一样十倍于己的突厥后裔,凛然不惧。月光下,他虽看不清楚敌军装备如何,但己方居高临下,战马助跑的时候速度提升比敌军快得多。自然是依足了最稳妥的打法,率先就使用射程达四百多步的隧发火枪,轮射一次再说。这年头。骑兵依然是战场中的重要兵种,配备些硕长火器不是新鲜事,但为了保持高速机动能力,骑兵大规模配备火器的很少见,即使装备了。开战厮杀之时也是要扔掉地,是很多国家都不能承受得浪费呢。这乃是军事通理,可这通理在凌啸的军队中就行不通是燧发枪。坑来得实在太容易了,清军上下都不会心疼还要归还的东西,扔掉就扔掉呗,最多咱王爷到时候接着再坑呗。
就是这一轮火枪地急射,打得土耳其近卫军懵头懵脑,兵蜂为之一滞。很多人还在端着十字弓衡量着射程,却猛觉得钻心的疼痛从身上传来,头重脚轻地栽了下去,惨叫着将十字弓摔入沙中。面对只有欧式步兵站队才可能有的火力阻击。没有立刻毙命的土耳其骑兵,都是大惑不解,敌军到底是步兵还是骑兵啊?!
清军却没有让他们疑惑太久,双方的箭雨纷飞中,胤祥一声令下,凤旗五百将士立刻甩下价值不菲地火枪,抽出马刀从沙丘上猛冲下来,顶着可以穿胸而出的十字弓箭阵,快速地两军相接,绞在一起厮杀起来。同样是叱诧风云过的两支游牧民族后裔,蒙古骑兵杀气冲天,那种如虹地气势,让不当游牧好多年的突厥后裔为之肃然起敬,五百对五千,能拿刀手不抖都是爷们呢!
胤祥敢率军冲入敌阵,当然不是仅仅依仗蒙古骑兵的爷们,一是他明白沙丘高地的重要性,二是他坚信凌啸那句“狭路相逢勇者胜”,三则是,胤祥已经彻彻底底地懂得凌啸出使的苦心孤诣!唯其懂了凌啸,此刻的他,早就不当自己是一个皇阿哥了,而是纯粹的将军,担负着重要至极的使节团左翼安全之责。既然不可以退后半步,那就不如勇敢地顶上几百步,纵使最后力战不敌,也是为大部队争取了防御时间,同时也拓展和推前了防御纵深,为老十四的奇兵迂回绕袭敌后、为胡涛地扈从披甲正面出击创造良机!
老十四仿佛是听见了哥哥的呼唤,他率领的凰旗,放过看起来就战力弱的酋长联军,喝一声“杀”,便率军向土耳其近卫军的后阵猛冲过去。而胡涛虽是没有兄弟心灵感应,但已经随凌啸南征北战多次的他,也看不上缓缓攻来的联合酋长军,下意识地派出了所有披甲扈从去驰援老十三,把这些土著一样的五千人留给了书吏、技工、官员们的方阵,也留给了已经架列好的炮阵。
“呵呵,不错,不错,这些家伙们年纪很小,胆子不小,纵横捭阖间不仅有章有法,还晓得犄角唇齿互为奥援,深得天地三才阵的精髓。不愧是本殿下培养出来的良将,不枉本殿下今日放手让你们指挥啊,呵呵!”
三个将军的默契指挥,身处五国将领环簇中的凌啸,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哈哈大笑间却引来了克拉乐等人的骇然惊呼,“殿下,对面的土著骑兵马上就要冲杀来了,胡将军又带走了您的侍卫,万一步兵抵挡不住。。。。。”
第 35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57 章
“以本殿下打仗多年的眼光看来,这些土著乃是怠战之军,根本就不足为虑,一句话就可以对付!”
天地三才的表现很是不俗,凌啸自然有些技痒,所幸他厮混了这么久,还是有点帅才眼光地,面对洋将们的惊慌,毫不为意地摆摆手,也不像“曹刿论战”那样指点洋人们,只是笑道,“这句话就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凌琳娜,放起烟花,下令开炮!”
轰轰轰!
火炮是陆战之王,勤王海军战舰上跟来的炮手,早就调整好了射击诸元,五十门舰炮齐放,开花弹落入酋长联军的骑兵阵中,震撼远比火枪要大得多。一如鸦片战争中,僧格林沁的蒙古铁骑也不敌火炮齐射那般,本就不想当炮灰的土著联军很快就退却下去,成就了凌啸所谓的“帅才”。
“得饶人处且饶人”,“不为己甚”,都是中华美德,凌啸自然是放过了这些土著军队,转而下令炮兵,朝土耳其近卫军阵中猛攻,不歼灭这股居然还要死战到底的敌军,誓不停炮!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的这个决定,竟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
第四百四十三章 纵横捭阖的不是我
由于本地酋长联军的败退,土耳其近卫军的骑兵失去了奥援,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以清军为主的五国联军痛殴的对象。
本来,清军只想打败近卫军,打败就够了。己方的将士仅有两千多算得上善战,二来,毕竟在人家家门口,所以自凌啸以下,没有人曾妄想过,要吹牛皮全歼五千近卫军的。可打着打着,清军打起了火气,眼看着鏖战中伤亡了不下六百兄弟,清军上下全都憋着一肚子的仇恨,纵使付出再大的牺牲,也得要把这群胆敢挑战的突厥后裔打败!为此,凌啸下令武器先进的全军种齐齐压上,誓要将埃及帕夏的近卫军于此全歼。
帕夏也不是傻瓜,哪能别人说要歼,他就硬挺着被歼?!
帕夏一看到,刚才打退了酋长们乌合之众的大炮,居然现在朝自己军种轮着上了,初始还能咬牙苦撑,但随着敌军炮兵的射击诸元调整得越来越精准之后,他就晓得大事不好了。苏丹要活捉凌啸,从俄罗斯手里换回亚速省,那是奥斯曼帝国利益,固然是好,可要是让帕夏自己全军覆没,他却是坚决不干的,“撤!快撤回开罗!”
近卫军早就被凶残至极的清军打得叫苦不迭,更还得承受着头上落下的开花弹威胁,一听帕夏大人下此撤退军令,顿时心中大叫“大人英明”,前锋转后卫,调转马头就想脱离出战斗,甚至为此做好了抛弃纠缠厮杀中战友的准备!
但是很可惜,战场中有两个人不同意他们退出!
凌啸在炮兵打击敌军后阵的时候,已经命令了边关军官们展开行动。率领步兵方阵前压火力打击,同时下令两位皇子和胡涛两翼运动,成袋子形包夹之势。本来,以阿拉伯马的耐力和速度。从袋口逃出去两三千近卫军残兵,是毫无问题地,不过,谁也没有料到,令人傻眼的局面出现了是清军的“袋口,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另外的袋口,四千多酋长联军忽地又杀了回来!一马当先地帕夏大人,正想告诉酋长们让路,就只见迎面驰来的一年轻酋长突然一刀砍在他的头上,可怜的埃及省督帕夏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脑袋就一分两半的开了瓢。那年轻酋长并不驻马停留,一面和身边的土著战士继续砍杀近卫军,一面高声喝道。“天赐良机,马木留克!”
“天赐良机,马木留克!”酋长一声呼出,麾下千人响应,这些人前赴后继地冲向红了眼的土耳其近卫军。死死地堵住了他们逃亡的去路,其间战斗的惨烈悲壮和悍不畏死,与刚才和清军作战时候的情形判若两军!
清军将领们是大吃一惊。他们没有想到会是如今这样一种场面,无所适从下,当然是看向凌啸所处地中军帅旗,期望得到凌啸的指令-合击土耳其近卫军,还是坐山观虎斗?!凌啸也是被这变起仓促的形势给搞蒙了,酋长联军居然乘机退绕到土耳其人地背后去自相残杀,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凌啸毕竟久经沧桑,很快就想清楚了一件事情,酋长联军只怕是早就和土耳其近卫军不合。这一次正好借着天赐良机,想借清军之刀,杀自家仇敌!
“严阵戒备,不得合击!”凌啸的帅令很快发出。
这倒不是他无视酋长联军们打得很辛苦,也不是凌啸对突厥后裔们起了乡亲之情,而是源自于克拉乐的一声惊呼,“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马木留克王朝想要复辟。。。。完了,难道奥斯曼帝国要分崩离析不成?。。。盟国被我请来的客人打得。。。我怎么向太阳王陛下交待啊?!”
克拉乐的哀叹提醒了凌啸,这是埃及本地旧王朝与奥斯曼帝国之间地争斗!由于埃及地理位置的关系,如果埃及一旦叛乱复辟成功,那么,奥斯曼帝国在北非的阿尔及利亚与利比亚领土,将全都割断了和君士坦丁堡地陆地通路。地中海早就没有奥斯曼帝国耀武扬威的份,西欧列强见此良机,纷纷抢夺之下,奥斯曼帝国铁定会失去非洲领土,丢掉“亚非欧”的荣耀。
法国的盟国,要是被自己弈到这么惨的地步,牛逼哄哄又好战的太阳王,不恨死自己才怪呢!凌啸深知,在欧洲争霸中,谁都不得罪太狠,包括和路易十四保留良好的见面机会,这才真正符合中国之所以全面通商和学习科技的根本利益!所以,凌啸自然是愿意坐山观虎斗的,绝对不再参与到他们之间地战斗中去。至于酋长联军打不打得赢土耳其人,那得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当然,照凌啸看来,土著军队战力很难抵挡住急于逃生的近卫军,呵呵,酋长们知难而退也好,毕竟在凌啸的眼里,埃及还是维持现状的好-削弱法国,令英国一家坐大,自己傻啊!
凌啸这么想,不能说不是受了现代韬光隐晦外交思路的影响,为中国利益做根本性长线的考虑,但世上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事物的发展往往有它内在的规律,全不以凌啸的主观意愿为转移!
-清军纪律严明,很好地执行了凌啸的“观斗”军令,可是,战力很弱的土著军队,却不像凌啸所判断的那样知难而退!也许是“民族自决”理想的支撑,也许是奥斯曼帝国连年征战、“横征暴敛”压迫得太狠,总之,独力作战的酋长联军,仿佛是注入了一针兴奋剂,愈战愈勇,愣是以四千弱兵,打得三千土耳其近卫军胆战心惊。战争进行得超残酷,酋长军以命换命、以命换残等大无畏的厮杀,看得清军都为之侧目不已,就更加不要提那些置身其中的土耳其人了。
当东方渐亮的时候,战斗。才在清军毫不插手地情况下结束了,交战双方,几乎是以一比一的置换比完成战斗的——近卫军覆没殆尽,土著军仅剩一千!
看到如此结果。素来憎恨奥斯曼帝国的英荷葡西四国将领们,全都笑了。
凌啸对面如死灰地克拉乐少将一摊手,满脸都是无辜,耸肩摊手道,“克拉乐先生,你亲眼看见了,也亲身经历了,先前开战是使节团自慰,这后来近卫军被歼,可不关本殿下的事啊!”
克拉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有人就告诉了凌啸:怎么不管你的事?!!!
砍死帕夏的那名年轻酋长,昂首阔步的走到了凌啸等人面前,和十来个年长酋长略一沉吟。却突然全都向凌啸跪倒在地,口中呼唤着一长串的叽里呱啦。等到克拉乐不可思议的望着凌啸翻译出来的时候,凌啸差点是一口鲜血给喷出来了,“克拉乐先生。。。你说什么?他。。。。他们称呼我。。是马木留克救世大宰?!救世大宰是个什么东西?!”
克拉乐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他所担心地情况终于出现了。全身心都是对太阳王残酷惩罚的畏惧,没好气地答道,“大宰。是两百年前马木留克王朝的精神领袖!救世大宰,就是比王朝苏丹还要位高地世袭大宰。。。。。殿下。。。。。如果你要顶得住奥斯曼帝国的反攻,也就是说,埃及是你和马木留克苏丹共同拥有的了!”
“老子顶不住!为什么要我当大宰?!”
凌啸大吃一惊,粗话脱口而出。埃及的所谓“救世大宰”,他并非是不喜欢,可就如同克拉乐所说的一样,不是本地酋长们说了算地,且不说太阳王那边。就是奥斯曼也不答应的!凭借不到五千的使节团,以远离中原两万里海路地无根之漂萍,想要去顶住近在咫尺的奥斯曼帝国,那不是开玩笑是什么?真当人家和波斯、俄罗斯、神圣罗马三面作战两百年,都凛然不畏,凌啸再牛逼,也不敢当奥斯曼帝国是豆腐做的啊!
“因为这是冥冥中的宿命!我埃及马木留克王朝被奥斯曼苏丹征服的那一年,大宰先知就有的喻示,提到一百一十七年之后,会有东方神龙来打败突厥,拯救子民,复兴王朝,他就是我们的救世大宰!。。。。尊敬的殿下。。。呜呜。。。您就是我们的救世大宰,怎么能忍心抛弃您地子民呢?”那年轻人痛哭起来,硬是抱着凌啸的腿,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凌啸却决不为他所动。
望着那个年轻的酋长,凌啸敢断定,此人身上必定有马木留克王朝的血脉,复辟定是为了他自己的王位!同时,凌啸也深深被年轻人的心机和果断所震撼。
这年轻人能在突厥人统治之下韬光隐晦,虚与委蛇地保存血脉传承和武装实力,可谓之“忍”!能在战斗中一眼看出敌我优颓,两军初一接触便退,可谓之“识”!而发现了土耳其近卫军不敌清军之后,他便即马上反戈借刀杀人,可谓之“果”!但等到浴血鏖战后,发现自己的实力大损,便即瞬间编出个“先知喻示,,邀请自己同享其国,可谓之“变,!这种人,想要利用自己一时,那是他随机应变的本事,凌啸并不嫉恨,但倘使要把自己长久地捆在他的战车上,让使节团陷入危险境地,凌啸就绝对不会答应的了!
“我不是你们的救世主大宰,就算是,我也不会干!”
凌啸回答得斩钉截铁,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哼,你这个狠人,要是你不是实力大损,只怕会巴不得老子赶紧滚蛋呢,一个虚名的精神领袖,就想哄老子上船?嘿嘿,老子誓死不搞,你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
不曾想,那年轻人还真要霸王硬上弓。
他立刻唧唧呱呱地对着埃及酋长们说了一通,就只见酋长们马上出发去召唤那些远在外围的土著骑兵。凌啸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要干什么,就只见土著骑兵们列着长队步行而来,却不接近太甚,只是纷纷跪倒在扈从外围。十个一排地掏出古兰经,匍匐着哀哀祈祷一番,却突然抬起头来盯着凌啸。
“盯着老子也没有用!”凌啸听到克拉乐翻译说,土著们正在祷告说“真主阿拉的使者抛弃了他们。所以他们将赴死理道以谏”,凌啸刚想声明自己决不是阿拉的使者,就猛见后排土著上前一刀环切前排者的脖子,朝阳下,十柱鲜血喷黄沙!这一幕,让使节团上下顿时目瞪口呆,凌啸也不禁悚然之时,只听那年轻人再一挥手,再后一排地又上来“斩首”刚才的十人,一排排。带着理道者才有的神圣,周而复始地割着头颅。
凌啸的意志不可谓不坚定,凌啸地心智不可谓不冷血。但是,在看到埃及人连着自裁了十三排之后,凌啸有些架不住了,他忽地明白过来一件事情一一看来,土耳其人对造反者的镇压。恐怕也超残酷的,要不然,埃及人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当草芥!
“姐夫。勉为其难的干吧!”老十三毕竟内心柔善,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认为有失天和啊。
“姐夫,这事你不干我干!”老十四觉得凌啸太装B,而且是烈女之B,过了会遭雷劈的!
凌啸却哪里是装B,心中苦笑的想起路易,和日后的头号强国英国,口中依然不肯松口。
整整一百三十条伊斯兰教徒的性命。都打不动凌啸的心?!那年轻人顿时大失所望,猛然抽出弯刀,对天哀叹一声,反手就要朝脖子上抹去,酋长们慌得一把保住他,全都对凌啸怒目而视。但就是这火目的刺激,却让事情有了转机,凌啸看着他们愤怒地目光,深觉那年轻人在做惺惺作态的“残忍秀”,心中冷笑一声,准备断了他们的念想,当即一军将出。
“要我做救世大宰,担负起保护埃及之责,有三个条件。一,马木留克上下,全加入中国国籍,奉我大清朝皇帝陛下为国家元首,驻军权、外交权和内政权交由北京中央政府!二,救世大宰有权任命执政宰相,但保障酋长制度世袭五百年不变!同时确保马木留克王室血脉千秋传承,并有三万倾良田世袭!三,至于如何复辟和驱逐奥斯曼帝国统治,我说了算!”
三个条件一出口,全场中国人都是一呆。。。。这样不是换汤不换药?人家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奥斯曼帝国之下当个实权酋长呢!
但谁也没有料到,就是这样三个条件,掺和了君主立宪、一国两制、“英联邦”性质地大杂烩条件,居然让那年轻人大喜过望,和那些酋长们一个个惊喜莫名地点头。
凌啸马上有了一种严重上当的感觉,低声问克拉乐道,“少将先生,请教个问题。。。。奥斯曼帝国,是不是曾经准备对马木留克后裔和酋长制度下手啊?”
克拉乐满脸都是惨白,一副鄙视凌啸资讯状况的表情,“殿下才知道啊,早讨论百把年了都!奥斯曼一直向我法国学习呢,他们的苏丹,要学我太阳王那样,把国内各地贵族酋长全给弄到君士坦丁堡去,当空桶子贵族,还准备取消埃及等地的半自治状态呢!。。。。这些个酋长,巴不得你来当挡箭牌呢!”
凌啸顿时恼羞成怒-资讯不灵好吃亏啊!得,这下子可好,还没有到欧洲,就和路易他们有得罗嗦了,幸好老子灵机一动还严明复辟方式由自己来决定,要不然就毫无转圜余地了!
第 35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58 章
他正想问一问,为何酋长们会看上清军并不强大地实力,而赶鸭子上架,就只听见英国的莫兰斯顿勋爵对凌啸大包大揽起来,“呵呵,尊敬的殿下,您放心好了,既然埃及已经愿意成为中国地属国,我们神圣联盟中的英国、荷兰、葡萄牙、神圣罗马帝国和梵地冈教廷等国,定然会祝您一臂之力——抵抗奥斯曼帝国!”
这下子,凌啸明白过来了。
联合抗击法兰西-奥斯曼联盟的神圣联盟诸国,其实都对埃及垂涎三尺,只是都不好独自下嘴罢了,现在有了中国当挡箭牌去分裂奥斯曼,谁会傻到不上来分杯羹?反正在他们看来,中国远在几万里之遥,实力再强也是鞭长莫及,到时候守不住,还不是便宜了近在咫尺的各国?!
凌啸猛一回头,看一眼那个年轻的马木留克王朝后裔,心中对这小子更是另眼相看-原来,真正纵横捭阖,在大国夹缝中求生存的,不是我,是他!
看着那小子的喜色,凌啸也笑了。反正自己也没有太吃亏,好歹也得了虚虚的“名分”,为日后的埃及权益主张,尤其是苏伊士运河,有了借口嘛!再说,如果中国在特殊历史机缘下有了名义上地远海领地,至少可以刺激一下本国远航事业吧。
但凌啸是见不得被人利用的,斜睨了那年轻人一眼,当即笑答莫兰斯顿勋爵,“好,各国公义本殿下感激不尽!不过,我们还是先把这件事情的始末做个六国备忘见证文本,然后咱们再去徐图抵抗奥斯曼帝国吧。。。。呵呵,和为贵嘛,这样,使节团把酋长联军也带上,我们先去向太阳王陛下游说,尽量取得他的谅解再说!”
年轻人顿时脸色一变。他现在才知道第三个条件的狠毒之处,凌啸这是要丢下埃及国土,决不肯担负起复辟之责,也不肯现在就抵挡奥斯曼帝国的反扑啦?!
他刚想提出异议,就只听到扑通一声。
克拉乐已是再也站不住了,哀求凌啸道,“殿下要带他们去凡尔赛宫,见我们君威赫赫的太阳王?还想在嗜土如命的太阳王手里要领土?!这。。。这不是逼我们也像梭思卢那样,也加入中国国籍吗?”
第四百四十四章 毒徒出师
酋长联军们歼灭了土耳其近卫军之后,使节团的这一路,便走得非常轻松了,要粮水有粮水,要驼马有驼马。
那年轻人的确是马木留克王室后裔,原名叫阿裕贝伊。。。。。算了,还是叫他俞备役吧,反正凌啸毫不犹豫要他去掉第一个字,并赐了最贴音的中文名之时,他没有反对,酋长们也不曾异议,所以他就是法定的“预备役”了。。。。。这一路走来,清军们很快就发现,奥斯曼帝国占领埃及的这一百多年,显然是白占领了的!马木留克旧王朝,在尼罗河流域所拥有的威信,可以说是十分巨大的,年纪轻轻的俞备役,每到一地,居然还有着成群结队的埃及人顶礼膜拜的迎接。
这种情况看得凌啸心中警觉倍生。
他倒不是心里不平衡而嫉妒俞备役,但凌啸深觉此事透着怪异!在常理上,无论古今中外,新的占领者,是一定要千方百计消除旧王朝影响的,哪怕是风行酋长土王制度的非洲,也没有新统治者放松这种事情的,除非。。。。除非是旧王朝得到了本土六成以上的拥护和外来势力的支援,让新占领者也不敢逼迫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很显然,目前的埃及,就是属于这种“除非”!俞备役和英荷葡西四国将领谈笑风生的样子,在加上之前莫兰斯顿勋爵的所谓表态,都让凌啸看得眉头紧皱。这里,明显是一个麻烦而敏感的地带,集中了欧洲两大盟约方的焦点争端。弄不好,和日后的“萨拉热窝”一样,一个处理不对就引发大战呢!
凌啸暗自庆幸自己把持得住,没有被什么开疆拓土地民族情绪所掌控。在三个条件中加了最灵活的那一条,怎么复辟自己说了算。嘿嘿,任何事都需要有达成目标的方式,也需要时间,老子到时候说待时图谋,你俞备役就得给老子等着!对此,凌啸深觉自己的修养和城府,都又上了一个层次,当然也很是得意地。
但这只是凌啸的自我感觉良好罢了,当使节团来到已经没有奥斯曼军队的开罗之时。有个愤青气啾啾地来到凌啸面前表示不服了。
老十三和老十四,安排好凤凰两旗之后,便来到凌啸下榻的帕夏府。参加戴名世主持的例会,可老十四一听议题竟是明早就出发前往亚历山大港,当时就忍不住了,茶也不喝上一口,就铿地一声站起来。诤诤问凌啸道,“姐夫!你难道真的要丢下这两百万子民,任由他们再次被突厥人蹂躏?送上门来国土都不要?万里之外。有国家愿意归附,这可是我大清王道布化的典范,乃是古往今来亘古未见的事情啊!轻易放弃,叫我们怎么向皇阿玛他老人家交待?!”
十四阿哥这一开炮,顿时就让理落院、六部随员和边关军佐们全都暗自点头不已。
是啊,我中华讲究寸土寸金,提倡人在地在,即使大家都明白,奥斯曼帝国相对使节团强大得不可以相提并论。但超亲王殿下的态度未免太过于消极了一些,再困难也得想办法争取一下,哪怕是派人回去给康熙皇帝禀报一声也好啊,怎么能就这样轻率放弃?
面对胤褆的质问,凌啸悠闲地喝了一口热茶,深深凝视了他一眼,半晌才对一旁若有所思地戴名世说道,“戴先生,你也这么想吗?”
已经迷恋上古巴雪茄的戴名世,正在那里吞云吐雾,一听凌啸要他来帮着教育年轻人,顿时苦笑一声,“王爷,名世倒也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但我想来想去都不知道,王爷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达成十四爷的要求!帮埃及人抵抗奥斯曼?我们打得赢一万,打得赢两万吗?回去禀报圣上,请他老人家派兵来援?军队从海路还是陆路来?一去一回起码得要一年呢,等援军千辛万苦地来了,黄花菜凉不凉我不知道,但我们地尸骨是肯定寒了!”
这一连串的反问,大家都知道是正理,老十四的脸当时就是一红。戴名世见胤褆面上挂不住,顿时揶揄地笑道,“当然咯,王爷你常常能剑走偏锋,往往于不可能时峰回路转,这一点全使节团都佩服和倚靠万份呢。十四爷这么问你,呵呵,也是对你的本事寄予厚望啊!”
戴名世却绝对不是为老十四解围!凌啸知道,先生是在提醒自己。别的官员有这样地愤青想法不足为怪,但老十四作为见识不凡的将军皇子,质问自己一个低级问题,就万万不该了。。。。他为何不顾尊卑突然向自己开炮。。。。难道是在老十三面前故作粗钝,韬光隐晦地示拙?或是向戴名世暗示的那样,在故意打击自己地威望?还是他有什么好的主意,想要先反玩一下抛砖引玉?
凌啸一看胤褆的面色是好了,但却没有半点的愧色,片刻之间,他就确定了是第三点,当即笑道,“呵呵,戴先生说错了,我家老十四是有美芹之谏呢!好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快点说给姐夫听,姐夫向来从谏如流的,藏着掖着可是要挨戒尺的!”
“姐夫!胤褆以为,埃及事务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事在人为嘛!老十四说出来自己得想头,行和不行,只是供姐夫参详,说错了姐夫也不许笑我啊。”胤褆一面兴奋得满脸都是油光,一面口中恭敬又恃幼地说道,心中却暗喜,甚是得意于自己对凌啸这些时日的用心揣摩。
胤褆知道凌啸看穿了自己的把戏,也很高兴被他“看穿”了。幸好自己没有安排粗鲁汉子去抛砖引玉,要不然,等到自己的一番绝妙主意说出口之后,凌啸这个毒王爷。要是嫉妒自己起来,祸不可测啊!就这样,做些凌啸能一眼看穿地小把戏,能让这姐夫兼师傅。总有对自己可以“把控得住”的感觉,是十分必要地呢!
“哦?”凌啸好奇心大生,他自己也有了一些主意,但还不能说完全成形,现在老十四说思有所得,他如何不想听听。
胤褆飞快地扫了一眼哥哥胤祥,笑道,“这埃及的形势,我并不懂得太多,但今日凌晨我听了莫兰斯顿勋爵的承诺。心中很是感慨。姐夫。。。。这欧洲好像是我们历史上的春秋战国啊。。。不,不是春秋,是礼崩乐坏地战国时代。那法国和奥斯曼的法奥联盟,就像是远交近攻秦齐联盟,而其他国家的神圣同盟,好象是连横合纵的各国呢!”
凌啸的眼睛顿时精光一闪,老十四的比喻虽不恰当。但他能有此眼光,已经是非常的难能可贵了!
“姐夫,就我看来。其实整个埃及到处都是沙漠,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全部得到,老十四以为,所有的价值,就是那苏伊士一带呢!姐夫不是说,陆路仅有三百里就能连同两大海,节省几万里海路吗?嘿嘿,八哥九哥他们常常说,商场如战场。只要抢占了商道战略之地,便能赚银子赚到压死人。。。只要像隋炀帝那样挖开一条运河,我们大清就是立刻紧紧扼住了欧洲和亚洲的贸易海路。嘎嘎!”
凌啸铿地一声站起身来,他已经被胤褆的话给震惊了,但片刻之后,凌啸却释然了。是啊,老十四能提出这个建议,是很正常地,毕竟,他在八阿哥这“陶朱公”身边厮混久了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胤褆有这样敏锐的经纶眼光不足为奇,加上中国还有隋炀帝这样挖河地老祖宗示范在前,一条运河历来盈利无数,胤褆能提议开凿运河,就更加水到渠成了!慢慢地,凌啸心中骄傲万分,他为自己骄傲-中国人从来都不缺才智,只不过喜欢窝在家里浪费才智罢了,自己把他们拖出来,相信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惊喜呢!
但是,胤褆接下来的主要建议,却让凌啸惊喜不起来了,“姐夫,既然利益在苏伊士一地,神圣同盟又同意协助我们抵抗奥斯曼帝国,我们何不和他们达成协议,瓜分了埃及算球,我们只要苏伊士不就行了?!”
凌啸面上摆出思量的神情,心中却是回味着康熙的话,老十四果然缺乏老成谋国地素质,更是少了一分耐心。。。。。太把太阳王和奥斯曼苏丹当死人了,也太把英荷等国当圣人了!他正要斟酌着用词来勉励和指点老十四,却只听胤祥猛咳一声,道“此计不妥吧!”
“不!十四阿哥的建议可圈可点,瑕不掩瑜!来人,传令参军道台和吏部随员,马上为十四阿哥的建议记档,待归国后建议皇上为他叙议一功!”
凌啸一口截住了老十三地话,面色沉凝地表扬老十四,但迅即面色一板,怒道,“传令军法道台,给本王痛责胤褆三十军棍,以警其军国要言发于不当场合!”
众人大吃一惊,对凌啸的先赏后罚很是不解。
凌啸却是心中清明的。他来自现代,当然知道苏伊士运河其实古代就有,那是法老们用天然支流和苦湖连接地中海和红海的,后来出于军事考量而主动淤塞的,一废弃就是千年之久,直到九十一年以后,占领埃及的拿破仑才想到要开凿,却被水货工程师误寻了,以为红海水位比地中海高出十米而放弃呢!现在各国都在懵懂之中,开凿运河的建议,就绝对应该当成最高国家和军事机密来保守,不然,莫说开凿运河了,连苏伊士地带想抢到手都是一句空话呢!
所以,凌啸的脸忽地一下变得杀气腾腾起来,“同时,本王要告诫你们,上千年前的埃及就有尼罗河与支流地运河雏形,但现在已经沉寂多年无人提及,这才是埃及还没有被各国死命相争的原因!所以,开凿运河的建议,事关我大清的核心国家利益,上不可告天地。下不可告妻子,更不许告诉外国人!谁胆敢把这个建议泄露出去,引起了各国醒悟过来拼死相争地话,他纵然逃到天涯海角。无论是哪国君主庇护于他,本王都要诛他九族!”
大家都是灵性人,已是明白了其中的重要性,顿时全面色一凛,和凌啸疏远的,生怕他杀人灭口呢,当然胆战心惊地轰然诺诺。
胤褆这才知道三十军棍捱得不冤,也马上释然地高兴起来,姐夫越是重视这个建议,就说明自己的建议越有价值呢。不过他还是少年气盛。仍然没有忘记老十三反对他地事情,当即对凌啸一躬身,“姐夫。胤褆行事孟浪,我愿意受责,但请姐夫允许我听完十三哥反对的意见,然后再去受刑,好吗?”
“嗯。老十三,讲!”凌啸同意了,他对老十四。其实还是欣赏的,毕竟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还常常在和雄性荷尔蒙苦战呢,哪里有胤褆这么醒事!但胤祥一开口,凌啸就发现自己明白了,康熙为什么只担心老十三当皇帝会苦,却从来不评说老十三的能力如何!
胤祥见弟弟似乎有些意气了,遂沉吟一番,自失地笑道。“十四弟,其实就如同师傅所说的,你的开凿建议,或许称不上独步古今空前绝后,但绝对算得上是开源辟财的良言,我老十三是提不出来的,这一点我佩服万分!还有,那战国的比喻,哥子我也深表赞同,不过,就如同你所说地,欧洲是礼崩乐坏的,何谓礼崩乐坏,就是唯利是图,不讲礼义廉耻信,那我们如何能相信神圣联盟?再说,自古以来,军事要地,都需要防守和养兵的战略纵深,如果仅仅只占领了苏伊士区域,只怕会被别人给打得鼻青脸肿地!”
老十三的话,立刻就让老十四哑口无言,只知道望向凌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胤祥说完之后,便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看似在等众人消化,但这下子,连凌啸有些看出来了,他是在卖关子呢-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居然有兴致在自己面前争相表现起来,难道,他们看自己在印度表现了一把,观摩得受益颇多,今天全都想牛刀小试不成?!
胤祥学会做人了,“师傅,胤祥想要猜一猜你的想法,说得对,也不需要记功,只要你免了我弟弟的军棍,他毕竟在福建病了一场嘛,如果猜得不对,我愿意帮老十四代这军棍之刑!”
凌啸心中暗笑,自己又猜对了。呵呵!这小子要做好人,拿我来当坏人?胤祥以前满老实的,现在却大大地狡猾哦,不是学了我这师傅地流毒之法是什么?
老十三忽地站起身来,猛地跪倒在凌啸的面前,眼中的泪水淌下,“师傅,说老实话,我一直佩服你很多,但要我出海,我当时却不以为然,但这次出来,亲眼看了天竺地弱国悲惨,再亲眼历了火器致胜的两战,老十三已经是万般感谢师傅带我出海,着实不枉此生!此刻听十四弟一比喻,胤祥才明白,师傅的眼光,决不是仅仅盯着儒家所谓的传统之治国术,倒有些先秦百家争鸣、国际帷幄筹谋的那种思路。所以,老十三循着这样的思路,以为欧洲是一个战国还不够,应该把眼光再放大一点:把欧洲和我大清连起来,把宇内万国当成一个更大的战国来看待!所谓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国家亦是如此,我们该把各国当成我大清的磨刀石!”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十三阿哥的眼界和心胸开拓至此,连凌啸都觉得自叹不如呢,因为他自己这样想是得自现代社会带来地本能,但胤祥居然能从先秦战国的思路去得出这样的结论,着实不简单!
“所以,胤祥以为,既是一个大战国时代,那就免不了要结盟以图利!不过,结盟有活盟死盟之分,想当日先秦战国,六国往往结死盟,而秦国却秉承结活盟的宗旨,宁可背负背信弃义之名,也只收结盟之利,绝对不受结盟之累。我看师傅对待五国的方式,也是走活盟一路,而且是到了活盟的最高境界是超然不结盟!就好像是玩平衡一样,看谁势大造成对我国威胁,就联另一派打压之!既然是大战国,我中国,就像是居于西地边陲的秦国,冷眼旁观中原打得头破血流,学会中原的农桑工艺去强军富国,但现在的问题是,两大欧洲联盟,谁对我们最有威胁呢?答案不言而喻,谁能打到我家门口,谁就对我们的威胁最大!谁跨越万里大洋的本事最强,就该是我们的暗中打压对象!”
呵呵,有前途,果然是师古可以导今,这小子居然从中化战国领悟到很多东西!凌啸见他几乎句句都说到了自己心里,大感有趣,笑道,“有些离题了啊。。。。”
第 35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59 章
胤祥甚是从容,他已经忍着性子捧了老十四半天了,自然也不怕他嫉妒,有康熙和凌啸护着,更不怕老十四害他,当即学凌啸的该张扬就张扬,潇洒地一扬头,“没有离题啊师傅!我曾听你说过,法国是陆上霸主,英国是海上霸主,我们当然要暗中打击英国啦!所以,我以为,从长远之益来说,不能因为埃及和法国翻脸,这埃及虽然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值得我们抛弃根本利益的地步!老十三绝对同意师傅的决定,带俞备役他们前往法国去谈判,宁可砸锅卖铁地买,坑蒙拐骗地阴,也不能兵戎相见地强抢!”
众人听到这里,对十三爷大为钦佩,一个个面露出“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老十四却是嫉妒万分地扫了胤祥一眼,心中愣是不知道是何滋味,忽地想起了四哥雍正曾经说过的一个人,更是不安起来,莫非那邬思道曾经给老十三开过小灶?!
凌啸和戴名世飞快地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精光一闪即逝。看来,老十三是紧紧跟随着凌啸思路的,否则他绝对说不出这样一番高屋建瓴的话来!老十三是西禅寺最能接受的皇子,这怎么能不让两人心中高兴呢?
戴名世早就注意到了十四阿哥的眼神,知道他正一眼不眨地看凌啸怎么夸奖胤祥,先生生怕老十三被胤褆嫉妒太甚,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正要摇头泼泼冷水,责一声胤祥的话都太空了,有些流于清谈了,却猛然见凌啸站起身来,眼光波光不定,上下打量了老十三几眼,皮扯肉笑地猛拍胤祥的肩膀,“毫不沾边”地赞道,“好一个砸锅卖铁地买,坑蒙拐骗地阴!。。。。嘎嘎,你已经尽得流毒驸马的真传,可以出师了,出去毒人吧!”
先生大急,心中不解凌啸为何不注意保护苗子,居然对十三评价如此之高,岂不是让老十四更加嫉恨?但一眼向老十四望去,戴名世自己却傻了葺胤褆却是在一愣之后便面露喜色。
戴名世自然不理解的,凌啸保护苗子的方式,其实很有技术性,甚至在观察两个阿哥的性子的基础上,具有了艺术性呢!
此刻胤褆的心中正在暗笑不已。
“哥哥,你惨了,居然敢出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权臣不需要明主,这两句话你没有听过吗?!哈哈,你惨了啊,没看到他的眼光都是阴阳怪气的?毒阿哥被毒驸马惦记上了,绝对不是好事的。。。。。胤褆啊,可千万得悠这点,千万不要哪天不注意也出师了!”(淘太郎上传更新)
第四百四十五章 敢说我来过就是与英国为敌!
十月六日,秋阳渐升。开罗帕夏府前的广场上,到处都是埃及百姓,三两成群指指点点,远远地望着立得笔直的清军扈从,人人都是新奇的眼光。
来自遥远东方的清军,居然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奥斯曼军队,这个消息早就不胫而走,看热闹也是各民族的通性,怪模怪样的清军士兵,自然是会引起围观和议论的。清军已经入城两天了,开罗市民的这种热情,却经久不衰。他们不诧异清军的武器,也不诧异清军的语言,但来自瓷器财富之国的清军士兵们,服饰、发型、礼节和相貌,都让本地穆斯林大感兴趣。
而鉴于凌啸坚持要游说太阳王,不肯为马木留克抵挡奥斯曼帝国,俞备役哪里敢将凌啸的“救世大宰”公之于众。要不然,在可预见的日子里,等到奥斯曼军队攻来,子民们发现最高精神领袖却跑了,不仅凌啸会遭到千千万万的人唾骂,就是俞备役本人也会威信扫地!
所以,寻常百姓,根本就不知道住在帕夏府中的是何方神圣,他们还以为又来了新的占领者,正唾沫星子飞溅地讨论着,奥斯曼帝国会派来多少军队围剿清军,而清军又能购打得赢多少敌军?
可这个答案,这些小百姓,恐怕是永远都无法得知的。因为此刻的帕夏府中,使节团正在打点行装,准备上路了。
设在亚历山大城的法国贸易站,刚刚传来了消息,罗马教皇英诺森十二世,十分重视中国使节团的到来。竟然下令那不勒斯派出了规模宏大的地中海舰队前来迎接!凌啸,经过了整整四个半月地航行,在一百三十多天的时间内,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望自己能插上翅膀。现在行至中途,已经到了地中海海滨,由不得他不急不可耐!
无论粗活细活,凌啸身为尊贵的超亲王,当然是不需要管的,他现在,正在接见来访地埃及王储俞备役。
王储捧着精致的茶杯,对冲鼻的茶叶清香丝毫不觉,只知道怔怔地望着凌啸,心中老有想要打退堂鼓的冲动。
经过两天时间的前思后想。俞备役当日的兴奋,已经渐渐地平息,尤其是。他渐渐发现了凌啸的如意算盘,颇有些只得名分,不出实力的意味,便更加的意兴阑珊了。他是多么地想告诉凌啸,太阳王为人极端强势。自己这个法国的仇人去到了巴黎,万一凌啸护不住,搞不好就会被暴躁地太阳王给推上斩头台的!可是。俞备役只要一想到,英国莫兰斯顿勋爵对凌啸的包揽承诺,他又觉得这么放弃凌啸,实在是太可惜了整个家族,做了一百一十年地复国美梦,到自己这一代的手中总算是有了希望,却怎么于近在咫尺的时候放弃?
凌啸见王储来了半天都不说话,面色又阴晴不定,心知俞备役定是有什么疙瘩。遂主动地挑起话头,正色道,“王储似乎有话要说?复国大事,任重道远,甚至还要做好成功不必在我的决心,为之毕生努力,奋斗终生!本殿下忝居救世大宰,与王子并肩作战,共担图谋复国的重任,更应该同心同德才是。所以,王储有话请讲吧!”
成功不必在我?!毕生努力奋斗终生?!
俞备役听完大吃一惊,本来就两头犹豫地他,一听说凌啸竟可能把复国拖上一辈子,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就严重倾斜了,“大宰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恕我直言了。法国国王路易,性格傲气要强,为图称霸欧洲,亲政以来,已经有十八年在打仗,所以,大宰带我去和他谈判,我不认为能有什么结果,因为那显然就是在与虎谋皮,而且我作为他盟国的叛贼,见面起来说不定会更加难堪。倒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大宰你前往巴黎和太阳王谈判,凭借中国国势见机而为,我呢,去神圣同盟地五国寻求道义和军资帮助。。。。。大宰觉得如何?”
王储一说完,便看凌啸的反应如何。毕竟,现在开罗城中最强大的军队就是凌啸的,俞备役可不敢得罪凌啸太甚,即使有些想要撇开凌啸单干的意思,他也尽量说得隐讳。
但凌啸是什么人?他在人心鬼蜮的中国官场中千锤百炼,官话太极、逢迎谄媚、诬陷栽赃、领悟揣摩、借刀杀人、三桃二士等等是无一不精,俞备役的“埃及式隐讳”,焉能瞒得过凌啸?见这王储当初“霸王硬上弓:地请自己当大宰,现如今,他刚刚有点图谋苏伊士运河的兴趣,王储却又想撵他下船了,凌啸顿时心中暴怒。
请神容易还送神难呢!老子是你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么?!
不过,凌啸地修养在渐渐成长中,当即拊掌赞叹道,“呵呵,王储的建议真是稳妥,好,如此甚好!我们明日就要出发了,细务繁多,还请王储自便!”
三言两句送走了俞备役,凌啸对外间的胤祥怒吼一声。
“老十三!都听见了?师傅收拾那小屁屁,胜之不武不说,还有失身份!你小子已经出师了,这件事情交给你办,自己去想点子,自己去行动,不把那俞备役毒得东倒西歪,不要再叫我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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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当时装得那么高深莫测,也不过如此嘛。。。来人,快去请莫兰斯顿勋爵前来!”
直到俞备役回了破落的辟脱脱宫,他的脸上都是笑开了花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凌啸竟然如此地好说话,居然一点都没有看出自己的别投怀抱,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大宰啊大宰,不要怪我阿裕贝伊抛下你独自和英国联系了,呵呵,谁让你不心甘情愿被我利用的呢?
在旧王朝故宫的大殿中踱着步子。望着代表昔日王国辉煌的巨大毡画,缅怀故国辉煌,俞备役地心中充满了雄心壮志。
回味四五天来所发生的一切,俞备役就认定。这是真主阿拉所赐予给埃及子民的最后一次良机!五天前的自己,还和先祖们一样只敢把复辟梦深埋心地,而四天前,一切就发生了变化,不知道哪里了出来地中国王爷,居然引起了奥斯曼苏丹和俄罗斯的仇视,把活捉的命令下到了开罗。到了第三天,这个中国王爷的卫队,竟然鬼使神差地打败了奥斯曼占领军,一下子打破了威慑自己的埃及军力平衡。而当自己想利用中国人的时候。神圣同盟中的五国,当即就有四国表示要支援埃及脱离奥斯曼帝国版图!
这一步步的发展都恍如梦境,却又是真真切切地现实。可以肯定,马木留克王朝的复辟,到了一个曙光在即的时刻,而自己只要牢牢把握住大国之间地利益裂隙,就将会成为伟大的中兴复辟之君!到时候。诺大家族中的长辈平辈、各个部落地酋长长老、整个埃及的黎民百姓,谁不称赞和畏服我?!
一个侍卫进来打断了俞备役的神思壮飞,“禀报王储殿下。莫兰斯顿勋爵到了!”
“快快有请!”俞备役大喜过望,他今天之所以要约见英国人,一是想要告诉他,自己将赴各国游说,二是想要讨一个准信,神圣同盟诸国的援助程序究竟如何。嘿嘿,这英国勋爵一听到我的召见立刻前来,显然就是也有意抛开中国人染指埃及啊!
莫兰斯顿步态稳健地走进大殿,依旧是考究地服装。儒雅的学者风范,不是知情人,根本就想不到他是满手血腥的殖民头子呢。俞备役一看客人地这番做派,知道他的精气神都不错,心中很是向往莫兰斯顿的绅士风度,一面暗中观察习学,一面让人上了极品奶茶待客,并主动地打开话匣子。
但俞备役显然料错了莫兰斯顿的心情,他哪里是精气神不错,分明是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心中不爽。勋爵在东方待久了,早对奶茶之类的饮料很是不喜,浅尝一口比中国茶叶差多了的奶茶,便皱眉放在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埃及王储的陈述,心中却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瓜教皇突然横插一脚,亲派舰队来迎接凌啸,莫兰斯顿敢断定,这是路易王地阴险诡计。毒啊,太阳王,人家超级Kg近还在非洲,你就已经请动了教皇?!,对英国来讲,大事不妙啊!欧洲分为英法为主的两大阵营,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可英国虽是神圣同盟一员,但却是君主立宪的新教国家,和梵地冈天主教廷势不两立,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法国路易王和教廷虽有君权和教权之争,但法国作为铁杆天主教之国,和教廷无疑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教庭或许没落了,可在欧洲大陆,梵地冈的号召力依旧在啊,如果路易王要教皇出面,搞一个打包性质的贸易同盟,以超大份额和超值惠利来勾引超级Kg殿下,独霸中欧贸易,那可怎生是好……俞备役终于说完了,一脸热望地望着莫兰斯顿,“勋爵先生?勋爵先生?!你觉得如何?”
“。。。啊?哦,尊敬的王储殿下,请原谅,我刚才没有听清楚你陈述的理由,能不能再说一遍?”莫兰斯顿马上发现自己失态了,一面向王储歉意,一面在心中对那运筹帷幄的太阳王更是恼火,都是这家伙害得自己有失贵族风度的!
备役只得详细地再说了一次,却把个莫兰斯顿惊得蹦了起来,骇然地大声问道,“王储殿下。。。。你。。。刚才说什么?要和超级Kg殿下分道扬镳……你……你不会是已经把这个想法给他谈过了吧?!”埃及王储很是不能理解莫兰斯顿惊慌什么,人家凌啸当时答应得好爽快的,还称赞我了呢!
正愣怔间,忽见自家酋长宫中的管仆慌忙奔跑进来,惊声道,“殿下,大事不好了,清。。。清军。。。清军中的一个什么十三皇子跑到我们宫中,说是奉了救世大宰的谕示,命令王室子弟全都要考校古兰经经义和学习中国话,强行把您的四个弟弟都带走了!”
“人质?!”莫兰斯顿勋爵马上想起了凌啸的性格,顿时为自己和英国毛骨悚然,太阳王都出狠招了,自己可千万不能让凌啸生了误会,以为是英国在唆使埃及王储搞鬼啊,那将是在太阳王骄教皇的攻势下毫无还手之力的!他当即对俞备役大声威胁,“敢说我来过就是与英国为敌”,然后马上就惊慌而出。
但俞备役显然没有听到莫兰斯顿的威胁,他已经被中国十三阿哥的行动搞得快昏死过去。
伊斯兰教的传统是,作为最高精神领袖的救世大宰,可以以古兰经为依据,以各种理由废除国王的(参见现代伊朗和古代波斯体制)。虽是无权另立外人,却有权在王朝血统内部选择的!——他们抓走王族的弟弟们。。。是在警告我听话吗?!!
第四百四十六章 风头出尽、锦上添花!
一六九八年十月八日,亚历山大港很是热闹,那不勒斯舰队奉了罗马教皇的圣命,迎接凌啸和他的使节团。
亚历山大港的居民、渔民、商人和官吏,其实并不知道超级Kg和他的使团是个什么东东,但他们纵使再没有眼光,也知道今天将绝对是个空前盛况。部位别的,那不勒斯舰队几乎是倾巢而出,足足派出了四十五艘战舰和近百艘的客船,规模之大,乃是前所未有的!所以,一大清早,不等那传说中的东方使节团抵达港区,亚历山大的市民几乎是万人空巷,把本就不甚开阔的港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翘首以盼着令欧洲宗教共主如此重视的人,谁都想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
这一翘首以盼,的确是把几万市民的脖子都给盼酸了,直苦等到了中午时分,观众们的肚子开始呱呱叫唤的时候,才有部落土兵们快马来报,“来了!来了。”
市民们大为兴奋地向前涌去,瞬间就冲破了几百土兵们维持的警戒线,秩序顿时荡然无存,入港道路为之闭塞-没办法,伊斯兰民族就是喜欢不讲秩序,要不然,为何他们隔三岔五就要爆出个“朝觐践踏”事件呢!
第 3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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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6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60 章
可这一次,市民们却不得不遵守秩序,他们很快就被队伍的气势给镇住了。
中国使节团的影子还没有看到,整个队伍前打头开道的,却是马木留克王朝的王子仪仗。整整五十名全副武装的铁甲宫廷卫士,庄严肃穆地举着些旗帜和武器。骑在飘逸地被甲战马之上缓缓踏马前行。这些旧王朝的王室仪仗,虽是旧了点,可因为马木留克部落的保存,而在埃及依然享有崇高地位。自一显现,便让市民们纷纷默然躬身一礼,肃然起敬地让道之时,心中全是自豪无比。
但他们很快就自豪不起来了!
紧接埃及礼仪骑兵之后的,是奇装异服地东方军士。他们摆着整齐的队列,昂然高举着金锤子(金吾仪仗)、金西瓜(立瓜)、金南瓜(卧瓜)、金花朵(骨朵)、银水瓶、银香盒、银痰盂、银面盆等在前导行,然后是红色、青色的十,“不毒辣”大主教也附声念叨起来,越念越响,到后来两人齐齐一挥手。手落而乐起,只见税关大厅的巨大木门“哐”地一声打开,然后,六十名身披金色战袍、手持银剑,全副幽蓝轻铠地骑士,骑着通身雪白的战马,剑竖中正,缓缓向凌啸走来,一到他的身前,全都下马插剑单腿而跪。
“圣骑士团?!”莫兰斯顿勋爵大吃一惊,失声骇然道,“我的老天啊,教皇和路易王真是做得出来,欢迎中国使节团而已嘛,用得着出动国王加冕才用的圣骑士团吗?!”
他这出声一打搅,两名大主教顿时大为不快,指着信奉新教的莫兰斯顿勋爵,斥责他为大不敬的异教徒,并命圣骑士将他驱逐出现场,然后才对凌啸道,“依据教皇圣谕,拨六十名圣骑士为超级Kg殿下随从仪仗,以示尊荣。”
凌啸可不懂什么圣骑士团是加冕用的,他只晓得,教皇既然送给自己,不收下来好像对不住人家,再说了,连莫兰斯顿都觉得骇然的圣骑士团,想必摆排场地时候,应该很拉风的,当然就却之不恭地点头致谢了。
可凌啸的话声未落,更庞大的场面来了,十艘巨大的客船上面,忽地响起了一阵悦耳而神圣的歌声。凌啸定睛一看,却是自那些客船上,纷纷走下几百名黑衣修女和白衣女信众,手持词本漫步而歌,向自己等人迎了上来,以圣洁的袅袅妙音将他们环绕起来。
“圣唱诗班?!”莫兰斯顿已经被圣骑士拖到了边上,就更加不注意自己的声调了,“我的老天啊,巴黎和梵蒂冈好肯下血本,居然还有册封大教区亲王时才会用的圣唱诗班?!”
“哑童”和“不毒辣”怒视莫兰斯顿一眼,却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得耐着性子忍着。等一曲既罢,新曲将诵的时刻,两名大主教向凌啸微笑着道,“尊敬的超级Kg殿下、尊敬的皇后陛下、尊敬的皇子殿下、尊敬的公主殿下,诸位尊贵的宾客,就让我们,在圣徒们最虔诚、最真诚的吟咏中登舰吧!请。”
凌啸满脸笑颜地点点头,脚上走了两步却猛地停住,他终于发现了骇异之处。莫兰斯顿的两次惊呼,提醒了凌啸,刚才的这种教廷殊荣礼节,在迎宾和接待常理上来讲,绝对应该是在梵蒂冈教廷本部上演的,为何会匆匆在亚历山大港上演呢?!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猛然一句法语问出,“两位大主教阁下,教皇陛下现在何处?”
梵蒂冈的“哑童”大主教顿时满脸尴尬,惩红了脸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而巴黎的“不毒辣”犹豫了半晌,方才择了词汇说道,“太阳王陛下将教皇陛下请到了巴黎,和他一起接见殿下您。”
凌啸张大嘴巴,哑然半晌。他已是听出了“请”字背后的潜台词,这实权霸主太阳王,和精神领袖教皇之间,少不得有什么威逼利诱、各取所需的勾当,否则,又不是需要加冕仪式的,人家堂堂教皇会轻易出去受你路易十四的摆布?
“哑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凌啸不禁想起了拿破仑。
看来,法国真的是有对抗教皇的传统,只有有了路易十四这样的上梁当榜样,日后的拿破仑,才敢把对抗提升到欺侮的层次,才敢在加冕前百般羞辱教皇,更在加冕时,直接从教皇手里抢夺王冠自己戴上呢!
当舰队扬帆启航的时候,凌啸满脑子都是“太阳王”三个字。
当克拉乐少将派人从陆路送回消息之后,巴黎的路易十四,接到自己访欧信息绝对不超过一个月,但他却能提前做了很多的筹谋,甚至还敢做冒天下大不讳的逼迫教皇之事,无疑,这位六十岁的法国国王,正在针对自己酝酿着一个大图谋。凌啸实在难以揣测,太阳王对中国使节团,是抱了怎么样的一种敌友心态。
如果是“友”,自己该怎么样做,才能让他不“友”得太深?
如果是“敌”,太阳王VS毒亲王的时候,谁会更谁胜一筹?
第四百四十七章 憨人有憨福
凌啸作为横空出世的未来人,他先前无缘一睹太阳王风采,这很正常。
而莫兰斯顿先生,自然是亲眼见过法王路易十四的。身为手握最重要殖民地行政大权的英国贵族,同时代又同***不说,且凡尔赛宫也是整个欧洲贵族汇聚之地,甚至还流传着“不到巴黎非贵族”的说法,加上在威廉夫妇没有从荷兰到英国执政前,英法很是度过了一段蜜月期,所以,年轻时代的莫兰斯顿,以驻法大使的身份,在巴黎厮混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太阳王也是时常能见到的。
唯其曾经见过路易十四,莫兰斯顿对太阳王既仰慕钦敬,又忌惮万分。毕竟,树的影、人的名、猪的肉都摆在那里!
这名掌控法兰西帝国达五十五年之久的法王陛下,对内励精图治,对外四处征讨,成就了法国的大陆霸业,即使以英国之强和荷兰之富,也不敢独自便抗衡于他,还得要拉上其他国家联合包围和遏制,方能勉强对峙了十年时间,太阳王之雄才伟略,可见一斑。
而如今,太阳王竟然连教皇都搬动了,摆明了是不得凌啸,誓不罢休!所以,眼见着凌啸率领着使节团上了那不勒斯舰队,莫兰斯顿的心中着实惊慌,他有一种强烈的不妙预感,这预感,和凌啸的警觉如出一辙,但却比凌啸多了一分对太阳王的畏惧,因为他见识过太阳王笼络人的本事,见识过太阳王摧毁人的本事,也见识过太阳王玩弄各国于股掌的本事,更见识过那些试图预先揣摩太阳王动作之人地下场!
这种又忧又惧。一直伴随着莫兰斯顿先生的地中海之行,总让他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感觉,却偏偏没有一个知心人商议,才三天的时间。莫兰斯顿就被心事折磨得形销骨立了。
直到章后就放在一边,然后拆开国王的亲笔信细阅。但他才看了几行,便骇然地张大嘴巴,久久都不能合上了,“不会吧。。。。这种任务要我去做?我不专业啊!”
联络官却秉持下级本份,也不问究竟是什么任务,让堂堂勋爵都感到能力不济,只是为他提供了一条消息,“勋爵阁下,我们已经探听到。那不勒斯舰队仅在西西里岛停留补给两天,我们贸易站有五百士兵和六艘战舰,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很荣幸效劳。”
士兵和战舰有什么用?莫兰斯顿满脸都是苦恼,摆摆手便离开了,一面向码头上舰队走去,一面苦思两位国王交待地任务。
第 3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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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1 章
“朕夫妇已经向正在伦敦小住的安妮公主亲口求证,现已经认定了菁菁蒋的王室血脉身份。虑及你们所说地菁菁于超级Kg之密切关系,朕与玛丽女王,本待等他们有了确切婚姻后再赐予郡主爵位,但鉴于太阳王咄咄逼人之气势,甚至有组建大陆贸易同盟的阴谋,十分之可怖,朕命你即可展开行动,在超级Kg抵达马赛前,无比要促成他们的婚姻关系,以在亲情上拉拢超级Kg!”
这是个“拉皮条”的王令,在法国的压力下,对威廉和玛丽陛下地出发点,莫兰斯顿是十分可以理解的,可是,他却对“婚姻关系”四个字大大地犯难。
在印度洋上,和中国海军朝夕相处的一个月之中,莫兰斯顿勋爵已经从中国人口中得知,凌啸这家伙,已经娶了本国皇室地两个公主作为正妻,两个黜爵郡主作为副妻,还有一个婢子作为小老婆,连人人都心知肚明的沙皇皇后,都只能当个暗中的情人呢!这等艳福,即使在允许一夫多妻的中国,已经到了顶端,而在讲究一夫一妻的基督教国家里,就更是惊世骇俗的了。莫兰斯顿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凌啸根本就不可能会明媒正娶菁菁小姐,冲了顶也最多和沙皇皇后一样当个稳定点的情人呢!
帮他们拉皮条,中国皇帝不会同意也在其次,这万一成了之后,如果被英国议会知道了实情目前斯图亚特王朝唯一的“成年血统后裔”,竟然给中国人当露水老婆……那岂不是群言汹汹,认为大辱国格?!
要落知道,威廉国王和玛丽女王一直没有孩子,威廉是外来血统,他的婚外私生子,又早在光荣革命时,被议会排除了继承权。而安妮公主和丹麦王子呢,生了七个,却夭折了六个半——什么说六个半?估计这次安妮公主又是带着快要垂死地孩子回伦敦治病的呢——按照她们的这“夭折率”折下去,怎么都算不上可以冀望的潜力股!
(备注:英国历史上很牛的伊丽莎白女王一世,三岁就被议会宣布为私生女而剥夺继承权,但等到王室近支死得只剩她一个的时候,议会傻眼了,没得选择了。这才给伊丽莎白一个机会,也给了英国一个机会。这个著名的海盗女王,打败了西班牙无敌舰队,夺取海上霸权。给英国上下国民上了一课,私生子女未必不是好国王!)
不过,等到莫兰斯顿走到港口的时候,他已经想通了。威廉和玛丽陛下,既然下了这个王令,就定然做好了接受“残酷事实”地心理准备,也肯定会有说服议会的办法,否则,他们俩绝对不会把身份贵重的菁菁小姐如此处理!
“哈哈,婚姻关系?陛下们说的是肉体关系吧。甚至是让他们赶紧生个孩子出来吧!呵呵。。。。。咿?”
莫兰斯顿忽觉得不对,猛然停下了脚步。“奇怪了,像凌啸这等敢娶五个老婆地伟男子。定然是色中恶鬼啊!为什么我每次见到菁菁小姐的时候。。。。都是觉得她还是少女步态呢?上次旁敲侧击,菁菁小姐甚至都流泪了。。。。。是凌啸他畏惧几个公主,而不敢要菁菁小姐呢,还是他自己根本就不想。。。。难道。。。。是凌啸转性了。。。收手了。。。不行了?!”
想到这里,莫兰斯顿马上就焦急起来。他自己也是男人。而且是已经步入“不行”状态的男人,当然会深刻理解那种“不行”到不想招惹任何女人的状态,“我今晚不管是采取什么办法。也得搞清楚,凌啸到底还行不行!”
要搞清楚娶了五个妻子的男人还行不行,方法有很多,但莫兰斯顿能选择的却不多。
冲到凌啸的房间去观看床戏,无疑是最直接的方法,但莫兰斯顿明白,自己铁定会被凌啸先挖双眼、阉割后再五马分尸!潜入凌啸的床下去听床,当然也能在声音和时间上判断出来,可惜莫兰斯顿只是老男人。不是詹姆斯-邦德这样的特工!借机藏到凌啸用地厕所里,苦等到早上看凌啸的第一泡尿是不是一柱擎天,也是好办法,但风险是会被凌啸当变态佬给阉掉!
所幸莫兰斯顿还有别的办法。他马上昂然地走上凌啸地座舰,求见这位超级Kg。凌啸并不是神仙,当然并不知道,莫兰斯顿先生为何拉着他东扯西拉到深夜,要不是墨兰斯顿讲的一些欧洲轶事和宫廷礼仪,对他有些裨益,凌啸恐怕已经是要开始下逐客令了。但再有裨益的话题,如果聊到凌晨一点还不结束的话,任何一个居家男人都不能忍受的,当即不太客气的把墨兰斯顿给赶走了。被赶回自己住处的莫兰斯顿,却并不恼火,为自己的成功刺探嘎嘎奸笑起来,他相信凌啸一定蒙在鼓里。
是的,有很多事情,当事人都是被蒙在鼓中地,但有些人,就愣是憨人有憨福!
“呵呵,凌啸你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五个小时毫无油盐的谈话到深夜,你的女人们居然不来催你去睡眠,可见她们一是都饱得滋润,很满足,二是说明你凌啸床上横行,素有夫纲!至于你小子明显不困,却居然频频看钟暗示我滚蛋,显然是对付五个夫人之外,你还有多余战力呢。。。。。看来你不对我们菁菁小姐下手,多半是怕了那些公主们!”
莫兰斯顿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观察结果,一面铺开了纸,用鹅毛笔写道。
“英明睿智尊敬的两位陛下明鉴,仆臣莫兰斯顿勋爵敬禀:在超级Kg妻马赛港前,促成他和菁菁小姐珠联璧合之事,难度甚大,请恕仆臣无法完成。前些日,仆臣曾与菁菁小姐接触,也曾谈到……今日,仆臣前往超级Kg坐舰……以此观之,二人明明有情于新,却偏偏以礼相待,恐怕是有中国公主的因素在其中。仆臣建议,譬若男女婚嫁需要嫁妆一般,请我王陛下即可商议好丰厚资财,而且是足够打动中国使节团上下人心的那种,仆臣才能够从中施力啊!”
写罢,莫兰斯顿扔掉鹅毛笔,把信件以最高密急级别交给侍从们交给贸易站,怔怔地瞪着黑沉沉的西北夜空,恨恨道,“太阳王,咱们两国又要斗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黑洞是太阳的克星,却当不成!
一月二十日,那不勒斯舰队抵达马赛港。
说老实话,销售员出身的凌啸,其实还是很能吃苦的,无论身体上的苦顿,还是心灵上的承压,都算得上是吃得苦中苦的典范。可是,长达五个月的海上生活,不仅不舒适,而且空前的枯燥乏味,早干了几年人上人的凌啸,心里时时都在期盼着登上陆地的那一天。等到凌啸登上马赛港之后,脚踩大陆土地的时候,心情自然是十分的好,所以,面对前来迎接他的法兰西官员,凌啸很好说话地客随主便-在凤凰骑兵、披甲扈从和法兰西皇家骑士团的保护下,使节团重要成员,乘坐太阳王派来三百辆贵宾马车先走一步,其他人员则乘坐大篷车缓缓跟上前往巴黎。
三百辆精致的皇家四架马车供乘,两千名威武的皇家骑士参与护送,无疑是给足了凌啸面子。况且法王路易非常的“知情识趣”,给凌啸单独准备的马车,竟是硕长达到了七米,活脱脱就是一个古代豪华房车!雕圣画尊香气四溢不说,而且宽敞得可以让十一名中国贵妇都在内陪伴凌啸,确保他毫无旅途寂寞无聊之感!
宝马雕车香满路,本该是很惬意的行程。但一路行来,法国官员安排得竟然比航海还要单调,除了快马加鞭,就是日夜兼程,不要说有时间参观沿途的城市风光了,就连夜晚下榻宿营的时间都很是不足。
对此,黛宁第一个开腔,表示受不了如此紧凑而封闭的安排,她用早已不觉间学会的嗲道。“凌啸,快嘛,你去给那些法国官员们说一声,无论如何今晚得要多歇息一个时辰!这样下去可不行。都把姑姑给闷坏了。你说,要是把我们十一个娇滴滴地美人憋得憔悴了,还怎么替你超亲王去艳惊四座、倾国倾城啊?!”
“憋憔悴了?姑姑感觉到憋?”凌啸却觉得还能忍受,虽然有姑姑和菁菁在车内,他不能和妻子们真的享受房车温存的情趣,但常看看叶卡捷琳娜跃然欲蹦的丰胸胸口,也是颇能望梅止渴地,当即暧昧万分地对姑姑笑道,“姑姑,找点乐子就不会憋的了。要不。人你随便挑,我在这中间挂上一个帘子,把前面让给你当伊甸园?”
被凌啸调戏了的黛宁。顿时妙目一横黛眉一竖,也不知道她是早有此意呢,还是存心气气凌啸,大怒道,“这可是你说的。人随便姑姑挑是吧?好,大赌!只要你任姑姑挑,姑姑就当这里伊甸圆!玉婷、姗姗。。。”
凌啸看看羞得满脸绯红的玉婷和姗姗。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上次的后宫事变之后,他需要缓冲,还无法厚颜把两女收入房中,这期间还得仰仗姑姑帮自己安抚呢!黛宁见吓不住凌啸,一咬牙瞄上了凌啸的后宫,“。。小依!。。。凌琳娜!”
凌啸看看笑得金枝乱颤的两个小老婆,再次耸耸肩,一摊手作了个请便的姿势。反正小依和凌琳娜心都在自己这里,黛宁又是女人,无所谓啦。再说,黛宁再怎么荒唐,也是不敢叫唤四个亲侄女的吧!黛宁果然被凌啸谅死了,更加羞愤,下不了台地时候当然不敢点欣馨姐妹,皓齿猛地一咬红唇,“。。。苏瑾!”
。。。。看上雏儿了都?!
凌啸吃了一惊站起来。他瞟一眼羞臊得花容失色得苏瑾,耳听着欣馨、雅茹、兰芩和瑾虹的咯咯娇笑,心知黛宁现在定是得意万分,当然是不肯服输的!。。。。反正瑾虹想撮合苏瑾和邬思道,但好像两人都没有那意思,而且苏瑾每次看到自己,大眼睛总是水汪汪地幽怨。。。罢了罢了,让姑姑先帮这御女处子启蒙一下,等我时机成熟再撷取吧!
黛宁看到凌啸依然是耸肩,顿时慌了,她虽多少有点憧憬这香车温存的场合,但要是凌啸在进行中猛地拉开帘子。。。。。想想自己除了认输外再没有了退路,黛宁小蛮腰一拧,尽人事听天命地指着蒋菁菁,“还有她!”
见姑姑索要自己的预备后宫,凌啸却甚是从容,将菁菁借机拉到身边怀搂,微笑着将了黛宁一军,“呵呵,姑姑,还记得我说的那个玛丽女王吗?就是那个身份尊贵到极点,却将是最对你温柔知心有加的PK。。记得吗?玛丽女王她,乃是菁菁地姨妈咧!呵呵,你不会像(我)。。。。想要老少通吃吧?玛丽女王要是知道你欺负她姨侄女。……哼哼!”
一句话说出,包括菁菁自己,大家全惊呆了。
黛宁却不是吃惊于菁菁的身份,而是怔怔地在心中进行着艰难的取舍。。。。不挑菁菁温存以威胁凌啸吧,自己就得要在一帘之隔地车厢幸福数女。。。可要是挑了菁菁吧,自己那被凌啸几次描述所撩拨的,满腹对玛丽女王这极品PO的喜慕,恐怕就要落空了!。。。。黛宁很快就作了决定。她丰腴高挺的胸部一阵起伏,恨恨地盯着凌啸,口中却对四个侄女道,“你们帮姑姑看着他,敢让他偷看,姑姑死给你们看!”
凌啸赢了,却赢得很惨!
帘子那边渐渐传来的声音,不论是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还是轻微的、越压抑越让人神思的娇喘声,都让凌啸的心,如猫爪在抓啊,搅啊,挠啊。。。。倒是瑾虹,一看见凌啸搂着菁菁地手开始下滑,赶紧岔开凌啸对旖旎气氛的缺乏抵抗,思索道,“咿?啸郎,你不觉得奇怪吗?太阳王这样安排一个这么封闭的行程方式,这不是好客之道啊!”
凌啸这才收回了正臆测黛宁那边如何香艳的心思,笑道,“虹儿,呵呵。你正好说错了,太阳王这么做,你相公一点都不奇怪,相反。我还觉得和他思路相通,从这里面,可以折射出他对我们的态度啊。。。。”
是的,太阳王地这一招,凌啸是深有体会。想当初的现代中国中,凡是来了要投资与合作外国友人,我国都把他们领去看发达城市和先进工厂院校之类的,展示强大国力与合作本钱。而如果,来的是外国援助性贷款方、慈善机构之类地,就用破吉普车拉到贫穷落后的西部去。让他们看看这里是如何需要援助!
太阳王不想让中国使节团参观沿途城市,径直向巴黎城奔去,一方面。或许是他自尊、自傲心理在作崇,而另一方面,绝对是为了只展示盛大国力、国威和国势,以吸引凌啸和法兰西王国合作。毕竟,太阳王心中明白。中国使节团访问欧洲,肯定不是来援助和施舍的!
一通解释下来,红颜知己们全都恍然大悟。凌啸却是痴了。
他心中越发重视起太阳王来了。大凡一个有能力的君主,其才干最闪耀的,要么是牢牢执掌大盘的能力,任他治下时常出来什么乱子,都能从容而迅速地摆青,也就是俗话说的“举重若轻”,如康熙皇帝就是这种类型。要么,就是充分细腻处理每一件细务,然后通过勤奋理政和防微杜渐来积小绩为大业。也就是俗话说的“举轻若重”,如雍正走的就是这一个路子。而太阳王,这个和顺治同一年登基,小顺治一岁的法兰西国王,却既能娴熟于大政,懂得搬动教皇来迎接自己,又能专注于追求细节完美,给使节团安排了如此行程方式,赫然就是个能力全面地君主。也许他两方面做的都没有康熙父子那样出色,但和乾隆这厮一样,两手都不缺,想不干点成绩出来都很难啊!
“呵呵,我的夫人们,我要当黑洞!”凌啸一番思索之后,马上下定决心,大声宣布道,却让妻子们大吃一惊。。。。好好地爷们,什么不好当,干嘛要去当个洞啊?!
凌啸却也不好解释黑洞并不是一个洞,而是太阳的克星。他想清楚了路易十四的才情特点,更加的警惕。如果今后是敌非友,要对付这种人能阴能阳的人,只有两种办法,一是苦等已经六十岁地他老死。而另一个办法,是要学会以柔克刚,要学会隐忍韬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就像是黑洞那样,无声无息无光彩,却能够将太阳一下子拖入永远的黑暗!
做“黑洞”的想法和策略,自然是好地,但很可惜的是,凌啸这毒亲王,永远都不是那种阴道极点的人,看见石头都要踢两脚,三天不发狠已经第四百四十八章黑洞是太阳的克星,却当不成!
一月二十日,那不勒斯舰队抵达马赛港。
说老实话,销售员出身的凌啸,其实还是很能吃苦的,无论身体上的苦顿,还是心灵上的承压,都算得上是吃得苦中苦的典范。可是,长达五个月的海上生活,不仅不舒适,而且空前的枯燥乏味,早干了几年人上人的凌啸,心里时时都在期盼着登上陆地的那一天。等到凌啸登上马赛港之后,脚踩大陆土地的时候,心情自然是十分的好,所以,面对前来迎接他的法兰西官员,凌啸很好说话地客随主便-在凤凰骑兵、披甲扈从和法兰西皇家骑士团的保护下,使节团重要成员,乘坐太阳王派来三百辆贵宾马车先走一步,其他人员则乘坐大篷车缓缓跟上前往巴黎。
三百辆精致的皇家四架马车供乘,两千名威武的皇家骑士参与护送,无疑是给足了凌啸面子。况且法王路易非常的“知情识趣”,给凌啸单独准备的马车,竟是硕长达到了七米,活脱脱就是一个古代豪华房车!雕圣画尊香气四溢不说,而且宽敞得可以让十一名中国贵妇都在内陪伴凌啸,确保他毫无旅途寂寞无聊之感!
宝马雕车香满路,本该是很惬意的行程。但一路行来,法国官员安排得竟然比航海还要单调,除了快马加鞭,就是日夜兼程,不要说有时间参观沿途的城市风光了,就连夜晚下榻宿营的时间都很是不足。
对此,黛宁第一个开腔,表示受不了如此紧凑而封闭的安排,她用早已不觉间学会的嗲道。“凌啸,快嘛,你去给那些法国官员们说一声,无论如何今晚得要多歇息一个时辰!这样下去可不行。都把姑姑给闷坏了。你说,要是把我们十一个娇滴滴地美人憋得憔悴了,还怎么替你超亲王去艳惊四座、倾国倾城啊?!”
“憋憔悴了?姑姑感觉到憋?”凌啸却觉得还能忍受,虽然有姑姑和菁菁在车内,他不能和妻子们真的享受房车温存的情趣,但常看看叶卡捷琳娜跃然欲蹦的丰胸胸口,也是颇能望梅止渴地,当即暧昧万分地对姑姑笑道,“姑姑,找点乐子就不会憋的了。要不。人你随便挑,我在这中间挂上一个帘子,把前面让给你当伊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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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凌啸调戏了的黛宁。顿时妙目一横黛眉一竖,也不知道她是早有此意呢,还是存心气气凌啸,大怒道,“这可是你说的。人随便姑姑挑是吧?好,大赌!只要你任姑姑挑,姑姑就当这里伊甸圆!玉婷、姗姗。。。”
凌啸看看羞得满脸绯红的玉婷和姗姗。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上次的后宫事变之后,他需要缓冲,还无法厚颜把两女收入房中,这期间还得仰仗姑姑帮自己安抚呢!黛宁见吓不住凌啸,一咬牙瞄上了凌啸的后宫,“。。小依!。。。凌琳娜!”
凌啸看看笑得金枝乱颤的两个小老婆,再次耸耸肩,一摊手作了个请便的姿势。反正小依和凌琳娜心都在自己这里,黛宁又是女人,无所谓啦。再说,黛宁再怎么荒唐,也是不敢叫唤四个亲侄女的吧!黛宁果然被凌啸谅死了,更加羞愤,下不了台地时候当然不敢点欣馨姐妹,皓齿猛地一咬红唇,“。。。苏瑾!”
。。。。看上雏儿了都?!
凌啸吃了一惊站起来。他瞟一眼羞臊得花容失色得苏瑾,耳听着欣馨、雅茹、兰芩和瑾虹的咯咯娇笑,心知黛宁现在定是得意万分,当然是不肯服输的!。。。。反正瑾虹想撮合苏瑾和邬思道,但好像两人都没有那意思,而且苏瑾每次看到自己,大眼睛总是水汪汪地幽怨。。。罢了罢了,让姑姑先帮这御女处子启蒙一下,等我时机成熟再撷取吧!
黛宁看到凌啸依然是耸肩,顿时慌了,她虽多少有点憧憬这香车温存的场合,但要是凌啸在进行中猛地拉开帘子。。。。。想想自己除了认输外再没有了退路,黛宁小蛮腰一拧,尽人事听天命地指着蒋菁菁,“还有她!”
见姑姑索要自己的预备后宫,凌啸却甚是从容,将菁菁借机拉到身边怀搂,微笑着将了黛宁一军,“呵呵,姑姑,还记得我说的那个玛丽女王吗?就是那个身份尊贵到极点,却将是最对你温柔知心有加的PK。。记得吗?玛丽女王她,乃是菁菁地姨妈咧!呵呵,你不会像(我)。。。。想要老少通吃吧?玛丽女王要是知道你欺负她姨侄女。……哼哼!”
一句话说出,包括菁菁自己,大家全惊呆了。
黛宁却不是吃惊于菁菁的身份,而是怔怔地在心中进行着艰难的取舍。。。。不挑菁菁温存以威胁凌啸吧,自己就得要在一帘之隔地车厢幸福数女。。。可要是挑了菁菁吧,自己那被凌啸几次描述所撩拨的,满腹对玛丽女王这极品PO的喜慕,恐怕就要落空了!。。。。黛宁很快就作了决定。她丰腴高挺的胸部一阵起伏,恨恨地盯着凌啸,口中却对四个侄女道,“你们帮姑姑看着他,敢让他偷看,姑姑死给你们看!”
凌啸赢了,却赢得很惨!
帘子那边渐渐传来的声音,不论是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还是轻微的、越压抑越让人神思的娇喘声,都让凌啸的心,如猫爪在抓啊,搅啊,挠啊。。。。倒是瑾虹,一看见凌啸搂着菁菁地手开始下滑,赶紧岔开凌啸对旖旎气氛的缺乏抵抗,思索道,“咿?啸郎,你不觉得奇怪吗?太阳王这样安排一个这么封闭的行程方式,这不是好客之道啊!”
凌啸这才收回了正臆测黛宁那边如何香艳的心思,笑道,“虹儿,呵呵。你正好说错了,太阳王这么做,你相公一点都不奇怪,相反。我还觉得和他思路相通,从这里面,可以折射出他对我们的态度啊。。。。”
是的,太阳王地这一招,凌啸是深有体会。想当初的现代中国中,凡是来了要投资与合作外国友人,我国都把他们领去看发达城市和先进工厂院校之类的,展示强大国力与合作本钱。而如果,来的是外国援助性贷款方、慈善机构之类地,就用破吉普车拉到贫穷落后的西部去。让他们看看这里是如何需要援助!
太阳王不想让中国使节团参观沿途城市,径直向巴黎城奔去,一方面。或许是他自尊、自傲心理在作崇,而另一方面,绝对是为了只展示盛大国力、国威和国势,以吸引凌啸和法兰西王国合作。毕竟,太阳王心中明白。中国使节团访问欧洲,肯定不是来援助和施舍的!
一通解释下来,红颜知己们全都恍然大悟。凌啸却是痴了。
他心中越发重视起太阳王来了。大凡一个有能力的君主,其才干最闪耀的,要么是牢牢执掌大盘的能力,任他治下时常出来什么乱子,都能从容而迅速地摆青,也就是俗话说的“举重若轻”,如康熙皇帝就是这种类型。要么,就是充分细腻处理每一件细务,然后通过勤奋理政和防微杜渐来积小绩为大业。也就是俗话说的“举轻若重”,如雍正走的就是这一个路子。而太阳王,这个和顺治同一年登基,小顺治一岁的法兰西国王,却既能娴熟于大政,懂得搬动教皇来迎接自己,又能专注于追求细节完美,给使节团安排了如此行程方式,赫然就是个能力全面地君主。也许他两方面做的都没有康熙父子那样出色,但和乾隆这厮一样,两手都不缺,想不干点成绩出来都很难啊!
“呵呵,我的夫人们,我要当黑洞!”凌啸一番思索之后,马上下定决心,大声宣布道,却让妻子们大吃一惊。。。。好好地爷们,什么不好当,干嘛要去当个洞啊?!
凌啸却也不好解释黑洞并不是一个洞,而是太阳的克星。他想清楚了路易十四的才情特点,更加的警惕。如果今后是敌非友,要对付这种人能阴能阳的人,只有两种办法,一是苦等已经六十岁地他老死。而另一个办法,是要学会以柔克刚,要学会隐忍韬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就像是黑洞那样,无声无息无光彩,却能够将太阳一下子拖入永远的黑暗!
做“黑洞”的想法和策略,自然是好地,但很可惜的是,凌啸这毒亲王,永远都不是那种阴道极点的人,看见石头都要踢两脚,三天不发狠已经快憋死他,就更别提什么黑洞那样无光无彩了。他平日里嚣张惯了,在康熙面前,都是个“给点阳光便灿烂”的性子,何况现在碰到了太阳,他不大方光芒才怪呢!
果然,注定不是黑洞的凌啸,在奥尔良就现形了。
夜晚,使节团驻地上来了一群身份不俗的当地人,这些都是奥尔良地区的一些年长贵族,他们的子女都被路易十四弄到了凡尔赛宫侍奉去了,没有实权的老先生老太太,闲得发慌中听说来了中国使节团,一个个仆从如云的前来拜谒超级Kg殿下,并带来不少拿地出手的礼物,一尽地主好客之谊。这群身着深红色丝绒外套,帽子上镶貂皮,别金叶挂银球的贵族,显然是和凌啸见过的勋爵子爵之类不可同日而语的公侯伯爵。
人家带了礼物,见到超级Kg时候的礼节,更是毕恭毕敬地要行对国王、王后和大主教才会用到的吻手礼节。
这无疑是好意,而且九成以上是路易十四特意安排的欢迎秀之一!
但凌啸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们的礼节,并毫不犹豫地把贵族们全给哄走了,此举并得到了花容失色的妻子们的强烈赞成!
是大冷的天,凌啸和他的红颜知己,无一例外地动用了扇子,拼命地在帐篷内扇着空气。
凌啸像是吃了成千上万只苍蝇般的恶心,满脸惨白地惊呼道,“一靠近才知道,香料涂再多也没用啊,臭死老子呢!完了,完了,老子咋就忘记了呢?!这时候的欧洲,怕黑死病死灰复燃的真正高等贵族们,是风行不洗澡的!妈的,可怜我五个月的奔波啊。。。虽说为中华我要有奉献精神,可这牺牲也忒大了吧?!”
欣馨兰芩他们半天都忍不住反胃,“啊呕。。这么臭,我们都喘不过气来了。。。。。奇怪了,怎么先前碰到外国人怎么都不这么臭啊?”
叶卡捷琳娜也是摇头苦笑,“不是贵族和富人,当然买不起昂贵的香料,买不起香料当然老实洗澡啦,再说还有爵位、年龄和地区习俗的区别啊,越是年老的,越死守传统不开化,越不洗澡呢。。。。哎呀,早听说了他们不喜欢洗澡的,想不到真的这么厉害?。。。还是我俄罗斯好啊,想不洗澡都不行,太冷的天,生了皮垢就会倍感寒冷的!”
黛宁已是傻了,喃喃道,“。。凌啸,莫要让姑姑存了虚幻的憧憬,。。。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那个极品玛丽女王,你见过她洗澡吗。。。”
凌啸正想义正词严地告诉黛宁,自己没“亲眼”看见玛丽女王洗澡过,就听到最善经营的瑾虹问道,“菁菁,你们不是在销售些冰雪香胰往欧洲这边了吗,怎么这边的老年贵族还这么臭?!”
菁菁很是委屈,赶紧讲明了货源本就不足,且买的多是新兴商人阶层等原因,听得凌啸渐渐醒悟过来。
是啊,现在的欧洲,教廷影响在衰退中,致使不洗澡习俗出现的黑死病那种威胁,也基本消失了,正是由不洗澡到洗澡的历史性过渡时期,而自己已经鼓捣出了高去污强保洁的肥皂了,似乎该在这里取得专利保护,赚点小钱花花了。不然,自己又没有得“鼻炎”那么幸运,贸贸然闯去凡尔赛宫,万一空气质量也是很差,自己不给熏死就算命大了,昏头昏脑的状态,还怎么和拥有生化武器的太阳王斗智斗目?!
“不走了!菁菁,你去命人清点我们还有多少块冰雪香胰!凌琳娜,你去通知外面的法国官员,要他禀报巴黎,本殿下航海数月,虽没得败血病,却也体弱些,今天,被。。。熏病了!”
众女大惊。。。。这。。这也太不给太阳王面子了吧!
(备注:黑死病威胁太狠,中世纪人们以为洗澡会放开毛孔致使病毒进入,遂风行不洗澡,而香料畅销。到主角的年代是文明渐渐开化,欧洲不洗澡的情况大为减少,法国传统些,老点的贵族不喜欢洗澡,英国开化些,大部分开始洗澡了,但法国贵族也不是都不洗澡,只是频次很少罢了,男人们体味无疑重了点。偏偏凌啸在奥尔良碰到的是一些老家伙,点子太背了。
但有一点请读者放心,有西方的古人日记显示,女人的爱美和洁癖之心,千古流传,绝大多数女人还是洗澡的,真是要洁净不要性命的典范啊!
万一你还觉得不太舒服,想想大美人玛丽莲苏梦露吧,她洗澡频次就稍微少点,还不是男人个个想上、女人个个想掐死的尤物?!)
第四百四十九章 受穷受累!
井波不动的黑洞状态,凌啸想做却做不到,所以,他的使节团停在了奥尔良城郊。
凌啸的这一病,使节团的这一停步不前,立刻就惹起了轩然大波。
想那巴黎凡尔赛宫之中,太阳王陛下本着大鸣大唱的原则,不仅花心思“请”来了教皇助阵,法国宫廷更是大发请柬,邀集了不下千人之数的各国政要贵族,灯红酒绿的夜夜笙歌中,其间不知道有多少的攀附、打擂、协调、承诺、妥协、背叛和出卖,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现在半个月过去了,只怕所有的桌底交易都已经尘埃落定,就只剩下等候超级Kg殿下的光临,然后被庞大的“欧洲共同体”给征服掉……不曾想,超级Kg却一招釜底抽薪,“病”了,他早不病,晚不病,偏偏病在近在咫尺的奥尔良,区区两百五十里的距离,却无异于给了太阳王路易两百五十个耳光,抽得他颜面扫地!
法国克拉乐少将和迎接官员的脸都吓绿了,英国莫兰斯顿勋爵的嘴都笑歪了,就是来自梵蒂冈教廷的“哑童”大主教,也捂住嘴吧暗笑不已。谁都不肯相信凌啸是真的熏病了,但要是有人说“凌啸是故意的”,肯定没有一个人反对!
克拉乐等法国官员赶紧飞马向巴黎报告的同时,英国人和荷兰人却有幸得蒙瑾虹夫人的召见,介绍了如何治好超级Kg殿下的“良方”——“冰雪香胰”!
莫兰斯顿勋爵和斯特朗姆,都不是傻瓜,当然不希望凌啸“康复:得快一点。略一沉思,便明白了瑾虹夫人的话,是有正反两层意思地。她长篇累牍地矜夸冰雪香胰,既是告诉他们。凌啸闻不得臭浊的异味,日后想要凌啸惬惬意意到两国去,就得要让贵族们收拾得洁净点。同时也是心照不宣地告诉两国,冰雪香胰也该在欧洲有生产的了,只有这样,凌啸才可能会病得尽量久一点!
“呵呵,冰雪香胰的配方,我们英国买了!”
莫兰斯顿连价格和条件都不问,当即把排骨拍得炸响。他知道,能看到太阳王吃瘪。这可是国王威廉地夙愿!想当初,威廉还只是荷兰执政的时候,差点没被太阳王给挥兵打死。所以他在入主英国之后,才一改英法亲密的国策,以两个国家的共主身份,处处都想和太阳王斗个你死我活,只是。体质孱弱的威廉,能力上差路易十四一大截,被法国羞辱的时候多。羞辱法国的时候基本没有!现在,威廉国王好不容易可以在海峡那头欣赏到太阳王的窘态,想必是充满巨大快感的,自己无论如何,也得要让国王的快感更加强烈和持久一些,为此甚至可以不惜代价!不就是个高级香皂吗,能要得了多少钱?!
“嗯,不错,英国果然够豪气!”仪态万方地瑾虹。对莫兰斯顿竖起大拇指称赞,却在勋爵先生挺胸豪然的时候,淡淡地说道,“百万英镑的价格,勋爵大人居然问都不问就同意了,真是豪气干云!”
莫兰斯顿和斯特朗姆面面相觑,对这价格大吃一惊,怔怔地望着这皮肤嫩滑细白地前郡主,在眼前发黑的时候,心中也是在大呼“好黑”。纵然他是全权大臣,纵使他深知,这个价格里面,有着让威廉国王享受观看凌啸SSMM太阳王的快感附加费,但整整四百万两的巨款就买个香皂配方,完全是把英国当肥祟宰嘛!
“五十万!”干吞了一口唾沫,莫兰斯顿本着拦腰一扁担的原则,毫不犹豫地辜负了豪气干云地称赞,厚着脸皮讨价还价,但是,在瑾虹冷然一笑地告诉他,配方里面还包含着硫酸和苏打的制造方法的时候,莫兰斯顿马上渐渐开始让步了,虽然他还在极力地坚持要半价,可是心中地骇然他自己知道。硫酸和苏打这两样,可是随着英国的发展开始大量需要的东西,价格之贵一直令人咋舌,其工业制造法,皇家科学院的悬赏已经各自惩到了十万了,却多年都还没有解决呢,三合一的配方,虽然还是不能值百万英镑,但五十万英镑却是绝对不止的!瑾虹见他们开始让步,明白一切都是如凌啸所预料的那样,便微笑着提出了折衷的解决之道,“四十万英镑的专利转让价格、五万册大英皇家科学院藏书和论文集册地抄件、六百中国学子在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四年期免费委培留学!”
“成交!”
第 3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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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6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63 章
心算了半天的莫兰斯顿两人,觉得可以接受,便抓起香槟酒和瑾虹庆祝达成协议了,而“病中”的凌啸,在帘子后面听得希嘘不已。凌啸是在对手下的书吏们艳羡不已,“你们真是幸福得应该哼哼的猪啊,想当年,本王经过了十二年苦学无数场大考,才能读个国内大学,你们却轻轻松松地上一流国际名校,不仅是令人嫉妒的公费留学生,而且回国后马上就能当官。。。。要是日后谁敢留恋金丝猫,不海龟报效祖国的话,就实在对不起本王!”
他根本不在乎区区一百六十万两银子,也不可惜四十年后即将被英国佬发明出来的硫酸和苏打制造法。在凌啸的心中,最认同那普鲁士铁血宰相俾斯麦的话:教育,乃是国之第一重事,从来都没有一个国家,会因为大办教育而累、而穷的!
俾斯麦的话无疑很对,教育不会让国家受穷受累,但那也仅仅是指教育而已,其他事,搞不好就会让国家受累受穷!
这一点,法国人就深有体会,他们请来的一尊病菩萨,就让法国人受累受穷了!
谁都没有料到中国的超级Kg殿下竟是如此的“弱不禁风”。可他一病在了途中,差点没吧凡尔赛宫那边给急死。须知道,贵客被老年贵族们薰病了,这绝对不是可以拿到桌面上值得称道地国威。而且在这各国贵族政要云集巴黎的时刻,于法兰西王国,于太阳王陛下,绝对是一件大大不妙的面子问题,不迅速的摆平此事,搞不好会有无数人人头落地的!
所以,凌啸“病”地这两天时间,自奥尔良到巴黎的二百五十里路上,日夜都是来往穿梭的快马,指令和汇报频繁得如同战时。连传令士兵都快累成二百五了。而不敢马虎的凡尔赛宫方面,一方面派出了数十名御医,乘着马车兼程赶来医治超级Kg。另一方面,更是增派了一百皇家御用女侍,前来服侍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凌啸。
正是在这样的繁忙中,法兰西王国的财政总监、太阳王的第一亲信柯尔伯,也亲自带来了两个美丽而洁净女公爵。来亲自向凌啸澄清,并不是所有贵族,都像那些奥尔良老东西一样不讲卫生的!
眼睛微微有些斜视的柯尔伯。在凌啸地帐外稍微驻足了一下。一是因为,他将是和凌啸进行贸易谈判的主要代表,所以要整理好身上的衣装,争取给凌啸留下良好地第一印象,二呢,因为他不是贵族,在礼节上,不得不等待礼服长裙摇曳的两位女公爵补好妆先进去。
等待女人补妆的过程,无疑是令所有男人都觉得焦急的。但柯尔伯却有更王急的事情。
身为财政总监地他,深知凡尔赛宫一年的开支占到国库收入(折合四千九百万两白银)的四分之一,而那还只是本国地几百常住贵族和三千仆从罢了,如今的凡尔赛宫聚集了各国上千贵族政要,仆从更是翻了一番多,凌啸每病上一天,法国国库就得要为凡尔赛宫多开支十万里弗尔(相当于七万两白银)!!!
这种超残酷的严峻现实,让整个财政会议官邸上下都心系凌啸的病情,连财政大臣都跑到巴黎圣母院去为凌啸做祷告了,祈求万能的无所不在的主,保佑凌啸快点康复起来呢!
可是,等到柯尔伯总监见到凌啸的时候,他就知道财政大臣是白帮凌啸祈祷了!柯尔伯并不知道凌啸练有“凝血壮”神功,但他知道,超级Kg殿下的那比白人还惨败的面色,没个三月半载的修养好不了,绝对是会让法国国库大出血的,顿时惊得连礼都忘记了拜。
倒是两个标致迷人的女公爵,显得很知书达理,恭恭敬敬地向凌啸蹲行一拜,然后再俯身去要吻代表国王身份的戒指,却惊讶地呆住了……是超级Kg的戒指(扳指)不仅粗大,而且呆在大拇指上的。她们两个这么一呆,倒是不仅让凌啸等人明白了,凡尔赛宫的尤物们其实是洗澡的,而且还让凌啸饱了一顿眼福,并在心中骇然于这时代的波霸之多。
柯尔伯终于清醒过来了,心中却更是悲伤——个女公爵,可是号称欧洲宫廷交际花的,青日里一个出马便必杀男人,如今她们两个全来,都不能让凌啸的脸色泛起一丝潮红。。。超级Kg殿下怕是病入膏肓了!不过,哀叹是哀叹,柯尔伯还是上前恭恭敬敬的报名行礼。凌啸任何柯尔伯吻了自己的硕大戒指,一面有气无力的点头,一边在心中暗笑,你的眼睛也有毛病,以后就叫你柯镇恶吧。
不管凌啸如何的沉疴难起,“柯镇恶”还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让御医们给凌啸看病,唬得陪同会见的各国先生们大为惴惴不安,生怕凌啸被治好了。这里面,就只有莫兰斯顿勋爵不慌,因为他知道,自己和凌啸有心照不宣的协议嘛,契约型社会,讲的就是个信字,这一点,凌啸卑鄙虽卑鄙,但观其以前行径,似乎还算得上是守信的!
莫兰斯顿猜得没错,凌啸既然准备送学子去英国留学,很多事情就必须按照规矩来了,信之一事,对小国弱国可以不讲,对大国强国还是得要彼此遵守的。再拖三天吧,三天不长不短,足够凉一下凡尔赛宫贵族们热乎乎的心思,也能对英国好交待,又不过分让太阳王没面子。
所以,凌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法国御医的诊治,虽是害怕这时代的西医太青庸,却也有守约的意思,垂头丧气地说道,“柯尔伯先生,不劳贵国御医了,本殿下自带了本国良医,他们说我这是水土不服罢了,之前不发作,多半是先前在马赛港吃的新鲜沙丁鱼,可以帮我压制住,鱼到病除呢,能否请。。。”
“好!职仆马上为您去办!。。。呵呵,来回只要三天!”
柯镇恶一面答应,一面为法国国库逃过一劫而喜笑颜开。
莫兰斯顿也心中爆爽,又可以让威廉陛下多快感三天了。
第四百五十章 了无生趣!
“相公,太阳王是不是在报复你啊?”
十一月二十球、游泳、歌剧、芭蕾和音乐会,让他们留恋忘返而自动放弃回封地。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贵族们的外国亲戚前来探访,不到五年的时间,华丽地盛装、优雅的礼仪、富丽的装潢、热闹的交际、淫糜的幽会、精美地饮食和丰富的文化政治生活***,立刻让各国贵族如痴如醉。一时间,借亲戚名义赖在宫中不走的数不胜数,甚至还有外国贵族不顾昂贵开销自费前来居住,至于那些常驻地外国使节们,则都是在本国打得头破血流才能抢到这美差的呢!
就是这盛名远扬的著名宫殿前,在以太阳光芒形象放射状发散的宫道上,一千五百多名法内外大小贵族政要,簇簇拥拥挤得爆满,全都引首踮脚地望着坡下-那里,有盛大的中法两国依仪仗在争豪斗壮呢!
凌啸的超亲王仪仗,很快就败下阵来。在路易十四调集的一千皇家仪仗团面前,凌啸的人力不足,只得看着他们炫耀盛容;在五千皇家骑士团举行的阅兵式面前,凌啸兵力不足,只得阿Q般挥手检阅法军,当他看清楚法国仪仗兵手举地玩意,干脆就是金砖金饼的时候,凌啸是彻底的无语了,自己那些金盆金瓶之类有象征意义的卤薄,他是一点秀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了。。。。毕竟,中国向来有内涵!
路易却并没有在宫前亲迎凌啸一行,他正在闻名四海的镜廊大厅宝座上端坐,等着超级Kg和他的王后们前来拜见呢。,凌啸和妻子舅子们,在贵族簇拥中步入了镜廊大门,顿时就被四千支摇曳烛光在武双全。。。。气宇轩昂的太阳王陛下了!”
第 3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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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6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64 章
一通中国式繁花似锦却决不重复的高帽迷汤灌过去之后。凌啸看到路易十四眼睛都喜得眯成了一条缝,自然是就势一个寻常地按心鞠躬礼节拜下去,亢声道,“来自东方中国的超级Kg凌啸,率使节团上下拜见伟大的,尊敬地太阳王陛下!”
见凌啸不行抚胸平礼,而是表示折服万分的按心鞠躬,满厅贵族顿时对他的礼节大讶,议论纷纷。太阳王顿时大喜,有此让他脸红的赞誉之词在前开胃。又能得到凌啸拜下去的敬意,他已经倍感满足了。太阳王一面站起来还平礼,一面侧身不受叶卡捷琳娜皇后地礼节,赶紧吩咐给诸位贵宾赐座,并令内侍官宣读接待欢迎奏对。
“本人路易十四世奉天承运法兰西王国国王,奥尔良大公,德意志诸邦选候之监督者,海地、西非和摩洛哥共主,毛里求斯和刚果的征服者,巴拿马和路易斯安那的保护者,佛罗里达和墨西哥地贸易之王是路易。波旁,谨代表国土、属地和保护地一千万子民,真诚接待来自东方的贵宾。。。。”
内侍官一路报上路易十四的王号全称,顿时就吓了胤祥等人一大跳,看到满厅的贵族们都是一种看神灵的表情敬仰太阳王,老十三老十四全都觉得“大清朝康熙皇帝”七个字太过单薄,恐怕要落了下乘!两人积德满头细汗,待要提醒凌啸,却猛听那内侍官已经念道,“请尊敬的超级Kg殿下,宣贵国伟大陛下之遣使国书!”
凌啸振臂站起,先向得意万分的路易点头致意,然后从容地环视众贵族,缓缓掏出金光闪闪的授权金册,缓缓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之天朝大清国皇帝,博拉海尔图蒙古天可汗,建州女真至可汗,北西伯利亚,南西伯利亚,东西伯利亚,西西伯利亚的统帅之君,青海藏地,西海藏地之国主,科尔沁蒙古、察哈尔蒙古、准格尔蒙古。。。。。。。。。。。。。。。。。。。阿尔善蒙古。。。。。。。。。。。喀尔喀蒙古之大汗,福建邦、四川邦、河南邦、湖北邦、湖南邦、广西邦。。。。。。。。。。。。。。。。。。。。。”
胤祥两兄弟和欣馨他们全都张大了嘴巴,听凌啸在那里长篇累牍地读得唇干舌燥,心中一个个骇然地觉得凌啸真是牛逼哄哄,竟是把每一个省份当成邦国来读,给康熙皇帝增添得皇冠王冠可以压死人得地步,全都暗赞毒亲王果然才智不俗,反正就算是把法国人拉去看每一个省份,也绝对不比路易刚才念地公国邦国之类面积小!
黛宁最喜欢看凌啸发飙的,而这主意的始作俑者叶卡捷琳娜,也喜欢凌啸气势压人,两女自然是帮他检视效果如何了,一看下去,就只见全厅的贵族们,包括太阳王路易十四,早已经都惊傻了,那张得老大的嘴巴,恐怕个个都有下巴脱臼的危险呢!
“。。。。河北邦,山东邦,陕西邦,黑龙江邦之天命占有者,琉球,尼泊尔、缅甸。。。。。。。。。。。安南、朝鲜、柬埔寨诸国之保护者、王室封号赐予者、上贡财货享受者,及诸边二十六散邦之征服者,一万万一千万子民之庇护神-爱新觉罗。玄烨,诚以致力于与欧洲诸国之邦交和睦敦睦,互通商贾助交流民生之有无。。。。。。。特遣我朝之超级Kg率使节团以至贵国,全权以掌诸般商贸、民政、军盟等全盘事务,望各国同尊共伟之君王予以接洽为盼!”
凌啸总算读完了,抬起头,正好看见太阳王看过来的大眼瞪小眼,两人都对隐隐传来的鼾声充耳不闻。
路易心中老是闪过一千万和一万万一千万的对比,而凌啸则看着路易渐渐迷茫和黯淡的眼眸,心中暗笑,“莫失去人生的方向喔,寻常君王听到老子加工后的康熙全称后,起码一个月了无生趣,你是太阳王嘛,估计会有三天吧!”
第四百五十一章 死也死得远一点!
凌啸刚“啪”地一声合上金册,向太阳王躬身呈送。
就是这金子的清脆声音,满镜厅的贵族,没了催眠曲,顿时清醒过来。他们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寻常使节用的国书,都没有中国超级Kg的厚。。。。只怕光是康熙皇帝的全称,都得要三四页呢!-一时间,面面相觑的大有人在,众贵族看向凌啸的眼神,便再也不敢有因他向太阳王行恭礼的轻视了,取而代之的是,庞大东方帝国的超级Kg殿下。。。。好谦虚!好绅士!
太阳王听了康熙那全称,看见满厅贵族凛然惊诧的模样,也感到颇有些“了无生趣”。
但他毕竟是法兰西国王太阳王,是欧洲陆上霸主,是和顺治同辈的睿智长者,在片刻的愣怔之后,很快就发现了,凌啸报上康熙的统治区域和治下人口,其实也有对自己有利有益的角度,而且还不止一个!
-凌啸的地位,明显地超过了康熙皇帝的两个皇子,纵然不是中国的储君,但却绝对是当仁不让的第二号人物。幅员广阔至五十个法国本土大小(含西伯利亚),子民人口是法国十一倍的诺大中国,其位高权重的超级Kg殿下,却毫不犹豫地给自己鞠躬,不是把自己顶到和康熙皇帝同等层面,给法国皇室抬庄长脸是什么?!
-而从目前的商贸谈判现实出发,中国越是幅员广阔,越是人口众多,越是物产丰富。越是国家富庶,云集凡尔赛宫的各国贵族,就越是要在牛逼哄哄的超级Kg面前自惭形秽,就越会产生强烈地自卑心理。就越得要以法兰西这欧洲霸主国为中心,就越是需要向自己这太阳王靠拢,以图得在自己倡导的“欧洲共同体”中分一杯羹!不然的话,任你们这些个大公公爵伯爵的再牛,有胆量,和凌啸单独沟通得试一试,保管你们话都说不流利呢!
想清楚这两节,路易已是明白过来,自己和上千贵族扯皮拉筋了小半月地“欧洲共同体模式”,其实在凌啸宣读国书的那一刻起。便更加牢固起来!而汇聚了上百小邦的,以法国为主寻的波旁王朝体系,将会更加有基础和能力。去打压英荷奥三国为主的神圣同盟!
路易喜笑颜开地接过金册国书,心中已经对年轻的超级Kg开始另眼相看起来:一来就给我太阳王和法兰西如此重礼,真是一个知情识趣、进退咸据的年轻人啊!
“奉天承运太阳王陛下有旨:着于镜厅召开盛大国宴款待超级Kg及中国使节团一行。首席巨宴之上,设。法兰西太阳王路易陛下、沙皇皇后叶卡捷琳娜陛下之双首座!设,中国超级Kg殿下之侧座!设,中国固伦长公主黛宁殿下、和硕公主欣馨殿下,和硕公主怀柔殿下,觉罗贝勒胤祥殿下,觉罗贝勒胤褆殿下,三位夫人阁下之侧座。。。。。。着各国正副使节入近席共餐。着。法内外各贵族,无论男女爵,爵位在伯爵以上、年龄在五十以下、沐浴习惯良好者,方可于镜厅之内配同就餐!钦此。”
内侍官的宣谕,明显有“卫生歧视”的嫌疑,但镜厅内外的贵族们,却并没有太大怨怒。
他们早就得知了超级Kg病在奥尔良地消息,也明白这中国王爷的鼻子太过于灵敏,为了能获得对超级Kg陪餐、陪酒、陪笑的“三陪”荣耀。以自抬身份,供日后在交际场合吹嘘资谈,众贵族哪个还敢不提前洗澡?!但是,一道伯爵地杠杠横在那里,镜厅也的确只能容纳五百多人就餐,无缘和凌啸共进晚餐的人,就只能自怨自艾爵位太低了。
但有一个人,却是绝对不会自怨自艾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爵位,却有资格位列近席,他,就是俄罗斯驻法临时副使——戈洛文先生!在苏伊士港逃脱舰队炮击的戈洛文先生,立刻日夜兼程赶到了开罗,请动了埃及近卫军去活捉凌啸,但本着千金之子不立于围墙之下地原则,怕死的他,迅即就离开开罗赶到君士坦丁堡。埃及剧变之后,他便第一时刻急速潜返莫斯科汇报,得到索菲亚女王的钦命前往巴黎见机而为!
仪式进行之时,戈洛文便一直远远地望着凌啸,他地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戈洛文都没有漏过,然而,正是因为没有漏过,戈洛文才痛苦不堪!-广袤无垠的西伯利亚,在凌啸的口中,却成了康熙皇帝脸上贴金的领地,这是俄罗斯民族心中永远的痛啊!而当卢森堡大公和比利时大公,向他请教为何沙皇皇后叶卡捷琳娜陛下会在凌啸身边的时候,戈洛文,就真想把头埋到裤裆之中去了。。。。死彼得,臭彼得,你咋非得要娶个立陶宛女人呢?。。。。天啊,伊凡大帝啊,你建立沙皇俄国的时候,为什么要立下个沙皇和皇后都得不死不许废的规矩啊。。。害我们大沙俄帝国丢脸丢到四大洋了!
戈洛文恼羞成恨,心中狞笑万分。。。凌啸啊凌啸,你是我俄罗斯不死不休的死敌,索菲亚女王已经彻底放弃了活捉你地幻想,你就等着吧!
“开筵,请太阳王陛下致辞!”
戈洛文正恨恨不已,却不料国宴已经开始了,宾主一番客气的官样文章之后,按西方礼节,太阳王率先入席,贵宾们全都入座,“三陪”们方能坐下的。但戈洛文,一见太阳王陛下已经入座,凌啸等人也坐了下去,唯有叶卡捷琳娜按着嘴唇眼珠儿转个不停,他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戈洛文显然是入错了行,他的预感能力之强,当个占卜师绝对赚得盆满钵满!果然。一念成谶,只见头戴璀璨后冠的叶卡捷琳娜,犹豫了半响,还是仪态万方提着蓬蓬裙晚礼服。走到凌啸地身旁,一个万福蹲下去,发嗲地说道,“我的主人,凌琳娜可不可以坐在那里,还请您示下!”
一言既出,整个法国最高胜庭的镜厅内一片哗然!
男人们全都是惊得脚底发力,蹬得黄榉椅磨着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声。而女人们,被紧紧束胸束腰给勒住胸部、肋部、腹部的可怜地女人们,无论美丑老少。无论环肥燕瘦,九成以上全都惊呼一声,便眼眸一翻地晕了过去!
(这可是史实。穿了那束胸束腰的女士们,不能激动的,否则会缺氧而昏迷,所以才有些无耻好色的男贵族,喜欢哗众取宠地耍酷。以制造机会。。。嘎嘎)
太阳王骇然了,男贵族们嫉妒了,女贵族们和戈洛文昏倒了。凌啸也不好意思起来了。但是,叶卡捷琳娜的行为,却得到了上至黛宁、下到小依、奶子苏瑾和菁菁的坚决支持,十个女人全都毫不遮掩地向凌琳娜伸出了大拇指
-只有这一刻,姐妹们才真正地接纳了叶卡捷琳娜,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好姐姐-女人的直觉是敏锐的,今晚上,她们只用第六感觉,就可以觉察到。自己的相公从头到尾,都是所有年轻贵族小姐们地目光焦点。。。。若是凌啸有对丰乳肥臀、纤腰雪肤的免疫力,她们自然也是不太担心的。。。。可是,凌啸有这免疫力吗?答案地否定性成份显然很高!所以,唯有皇后出马,让这些金丝猫把招子放亮一点了。。。这就是“皇后一出谁与争锋”的防患于未然!
风头早就够了的凌啸满脸通红,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的时候,却见雍容华贵的黛宁姑姑很是聪明,她可是在同样要强地哥哥身边长大得,当然知道一国君主是如何注重名分,遂把小手指头儿轻轻一勾,正色地笑道,“凌琳娜,不可!你去太阳王陛下身边坐下,是对尊敬而伟大的太阳王陛下不敬,来,到本公主身边来。”
凌琳娜顿时展颜致谢,环环给姐妹们万福一圈,方才在金色的烛光海洋里,摇曳裙摆地入了上座,坦然地无视满厅地目光。
凌啸好人呐!黛宁的得体安排,让路易十四顿时觉得面子大长。
他可是不相信,这不是凌啸故意安排的为自己抬庄的节目!太阳王只知道,又牛逼了一把的凌啸,通过沙皇皇后,来烘托自己的赫赫皇权威仪,巩固波旁王朝集团,由不得他不感到老怀大慰!所以,很是机灵又丝毫不畏惧俄罗斯的太阳王,一眼扫过近席,招过内侍官,低声吩咐道,“去,马上命令人把俄罗斯使节们悄悄请出去。。。。朕可不想看到有人自杀搅了良好气氛,从今日开始,把他们俄罗斯使节团盯牢一点,不许让他们威胁到超级Kg殿下安全。。。。倘若现在就要自杀而死,叫他们死也死得远一点!”
于是,盛大的国宴,在太阳王对凌啸产生了好感的情况下,进行得很是宾主融洽,其乐融融得到了,好色成癖地路易十四暗自下定决心:今生今世都不对凌啸看上的女人有非分之想,而凌啸倘若对哪个女人有非分之想,自己会尽力帮他达成心愿!
但是,气氛正当高潮,宴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有人有了非分之想,有人要求太阳王帮他们达成心愿了。
“启禀陛下,皇家近卫军来报,教廷的一千圣骑士团骑士,在宫道门前愤火云集,要求陛下将超级Kg殿下交给他们!”
凌啸大吃一惊地站了起来。。。。
不会吧?!教皇兄驾崩了吗?!妈的,老子好背,你死也死得远一点啊!
第四百五十二章 男人,不可以如此表情收玫瑰
“。。。。啊?。。。!!!”
乾清宫东暖阁里,康熙猛然一下子坐起来,带得龙榻上的黄龙被衾落下。
凉风刺激了肌肤,惊醒了侍寝的年轻妃子,还以为是自己的大腿不小心压住皇帝,以至于魇了康熙,顿时就有些发抖,但片刻之后,这名新进宫的嫱妃,想到昨晚皇帝对自己的百般呵爱温存,又定下心来,壮着胆子去抚康熙的额头,“皇上梦魇了吗?要不要臣妾替您推。。。。”可嫱妃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就再也不敢说下去了,只见四更半的半明半暗中,康熙的眼睛中波光盈盈,脸色却是一副骇惧愤然的模样,本就硬薄的嘴唇,抿得异常冷酷。
李德全早就已经起来了,在大殿中听见东暖阁的动静,正要过去倾听何事,却只听一串叮当的水晶帘声,康熙已是披衣出来了,默不作声地定眸望着殿顶那个硕大的破洞,半晌都没有挪动脚步,却是已经痴了。
。。。唉,皇上又想起超亲王和两位贝勒爷了!
李德全只是轻轻地跪倒磕头,便也不打搅,赶紧出了乾清宫,向上书房这边走来。清朝的宰相们很辛苦的,还没有五更,上书房之中,陈廷敬、张廷玉、佟国维、隆科多、尹泰、硕岱六个大臣和行走,却已经全都到了,一边吃着油条喝着豆腐脑,一边看着值班章京们整理的奏章节略,分出今日该办事务的轻重缓急。
第 3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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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6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65 章
“呵呵,老李,莫不是皇上已经洗漱好了?好。我们马上过去请安。”佟国维一看李德全到了门口,笑道,可李德全跨进门槛,却苦笑着摇摇头。一指伸向屋顶,佟国维六人顿时全都一愣,也跟着苦笑,“。。。。。得,得,得,我们知道了,皇上又看破洞了,今日个又不会上朝的了!”
众人地苦笑有道理。
三十六次了,整整三十六次!每一次。只要李德全来说,康熙看乾清宫顶的破洞了,那么这一整天。康熙必然是会公主府中看枫林的,铁定连大朝会都休想举行,更别说是小朝会和请安廷议了!这种事情在紫禁城上演次数多了之后,上至上书房,下到朝廷六部九卿。全都看出规律,总结出经验来了。
李德全走后,六人面面相觑。皇上想念万里之外的女婿和儿子。他们六人都是可以理解地,但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是对康熙腹诽不已。既然明知道会思念得如此牵肠挂肚,当初又何必把超亲王他们三人远遣天涯?!而您既然都已经遣了他们,就该接受现实忍受孤寂,耐着性子日理万机啊!咱们的大清朝,疆土大了一半,又不是明朝的那种首辅决事制度,九州万方多少军国民生要务。都得要康熙皇帝拿主意,谁都可以撂下挑子,但就是皇帝不能歇工!就如原定今天接待俄罗斯使者的大事,没了康熙,谁敢作主?。。。。。超亲王他们出海五个半月,康熙就取消了累计达三个半月的朝会,这样下去,可怎生是好?!
每个人都想过要谏劝康熙,但每个人却都从没谏劝过。这里面不仅有着康熙和凌啸别难说清道明的关系在其中,更有着君权和相权的利害关系呢。身为上书房大臣和行走,在康熙少理朝政以来,六个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六部和各地督抚的空前尊重,无他,各地的政事还得要办吧,康熙理得越少,相权就越膨帐呢。虽说这种事情不能宣诸于口,但潜意识里面,六人还是多少有些享受的。
但今天,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李德全很快就又跑回来了,先前地通报,显然只是他自己的经验总结罢了,康熙皇帝宣他们进去呢!
康熙的面色很差。
圣骑士团向路易十四索要凌啸地同时,也许是心有灵犀,康熙梦到凌啸有难了,造化弄人之巧合,甚至连东西方的时差都考虑到了!只不过,心有灵犀之类的太过玄幻了,这个真实的世界是不可能的,所以,康熙在梦中,只是看见凌啸,正被几个牛鬼蛇神往奈何桥那边扯去,便一惊而醒了。接着,睁开眼睛地康熙心中,便是无穷无尽的惊慌和恐惧。。。。凌啸对他余生的意义之重,更是真切了三分!正是因为如此,康熙还是决定上朝,因为今天地一件大事,便是凌啸的政绩延续,也是康熙以前功业的巅峰-俄罗斯没有支付早该在五月份就赔付的黄金赔款,拖延数月派来了使节-康熙很想缅怀一下当日翁婿同心创造的辉煌。
俄罗斯使节来得很快,却狠狠地鄙视了康熙一番。
“康熙陛下,我奉大俄罗斯索菲亚女王的命令,前来和您探讨战争赔款的给付方式,那就是我们期望用大清朝所没有的一种宝物来代替黄金。大清朝虽是物产丰富,您虽是富有四海,但这种世所公认昂贵的宝物,中国却很是稀少。。。您看,就是这样地一克拉钻石!”
康熙明知道俄罗斯其实不想付款了,却也清楚两国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本着能得到一点是一点的原则,遂忍住火气,接过李德全转呈上来的一小粒璀璨钻石,直到康熙用了三个放大镜叠加,他的老花眼才看清楚这钻石。。。。中国也有钻石,可惜切割技术不过关,大多是金刚玉原石,品相也少有宝石级的,价值比中等宝石还不如呢!
但康熙却认得钻石,他曾从传教士带来的礼物中见过,也知道其价值在西方不菲,顿时,冷冷问道,“怎么换?”
俄罗斯使节傲气地道,“钻石这宝物,又晶莹又坚硬,越是巨大的钻石。越翻倍地昂贵,要是达到一百克拉的钻石,可以价值万里沃土呢!。。。。算了,反正中国连小的都没有。说了你们也不懂。。。按协约,我们接下来地三十年,每年须赔付一百六十万两白银,按照西方价格,一克拉钻石合五万两白银,也就是说需要九百六十克拉钻石!”
康熙心中的火腾地就直往上飘,一克拉最多就两千五百两白银,狗东西居然翻了二十倍?照你这么算,朕赏给凌啸的那个叶卡捷琳娜,其后冠飞库都值得两亿白银了!但康熙毕竟是康熙。一面尽力忍耐,一面心中想起凌啸的话,“苍蝇也是肉啊!”
但是很可惜。俄罗斯地诚意很成问题,“不过,既然中国没有钻石,而我俄罗斯钻石库就有,价格上我们也不乘机抬价了。现在一次性付清两千克拉,请贵国将赔款抵消,多余的一千零四十克拉。就当做我们赎回北西伯利亚的赎金吧!”
赔款减免不成问题,竟然还想朕卖国土?!
“砰”地一声,康熙勃然大怒,擂在暖阳造耀的御案上,心中滚来滚去的都是杀意,但却猛地仰起头顶着屋顶的破洞,默喃道,“啸儿,你说过。子孙后代,会因为西伯利亚记住咱爷俩,朕没有忘记!这俄罗斯使者在朕的地头上,简直不知死活,太嚣张,朕要发飙了。。。。。你也是出门在外,人家地头上不比自家,万不可像在国内嚣张横行,记得要收敛锋芒,夹着些尾巴。。。。”
可惜,对凌啸来说,康熙的嘱咐实在太晚了,他没有机会夹住尾巴。
“皇上,皇上,超亲王遣人回来报讯了!”容若带着四名风尘仆仆的披甲扈从游击军官,一面径直跑入大殿,一面丝毫不避忌这种接见外使的场合,他只知道,康熙在日盼夜盼着凌啸地消息,无数次问起本该沿途接力传送,约好定期送达的使节团汇报呢!
康熙果然惊喜莫名,一把接过容若递来的厚厚一扎奏章,一面示意李德全拿绢巾来拭泪,但看着看着,康熙就忘记了拭泪,死死地瞪着眼睛,猛然一抬头望着四名游击将军,哆嗦着嘴巴道,“东西在哪里?在哪里?!”
使节团定期地汇报,是凌啸在印度孟买时候发出的。
而康熙索要的东西,就是硕大的“光明之海”粉钻!
晶莹剔透的“光明之海”,自打从层层锦盒中一取出来,便在破洞射入地阳光照耀下,光彩夺目,各个折射面异彩纷呈,交相辉映,让众人的眼睛都不能够离得开一分一秒。
康熙不顾身份之尊,一跃蹦下三阶台陛,右手紧紧抓住这枝粉红玫瑰,左手拽了早已目瞪口呆的俄罗斯使节地领子,一边将玫瑰在他眼前左右挥舞,一面唾沫星子直飞地狂笑道,“说啊,快点说啊,刚才朕没有听清楚呢。。。我大清没有钻石?我大清没有大钻石是吧?。。。。。。。。又璀璨又坚硬是吧?啊?反正大清没有,说了朕也不懂是吧?。。。。有你的头盖骨硬吗?要不要比一下?!你说一百克拉大钻石便价值万里沃土是吧?好啊,去!滚回去,去给索菲亚女王说一声,莫斯科以西到乌拉尔山的俄罗斯国土,朕用这三百多克拉的钻石买了,问她卖不卖?!”
俄罗斯使节可没有想过自己的运气这么背,说清朝没有大钻石,却鬼使神差地一下子有了,又见康熙说要比较钻石硬度,生怕康熙一下子把钻石砸到自己头上,脸都吓乌了。
康熙却终于没有砸他的头,克制住刚才被鄙视羞辱的怒气,喀喀冷笑。
“你说对了,我国之前是没有钻石,但我国现在已经拥有了!赔款你们现在可以不付,但我们将来一定会取到!记住了朕的话。。。。连。。本。。带。。息!!!”
俄罗斯使节仓皇告辞,康熙一下子闭上眼睛,倍感“幸福”地将玫瑰花按在胸口,
康熙并不知道,在未来,男人是不可以如此表情收玫瑰的!
康熙也忘记了,这玫瑰,就是凌啸在孟买锋芒毕露所得来地!
康熙更忘记了,正是因为他自己不许凌啸跪拜教皇,此刻,凡尔赛宫中的凌啸,有一屁股的麻烦!(淘太郎上传更新)
第四百五十三章 惹老子就宣战
凡尔塞宫镜厅中,听说教廷圣骑士团公然向太阳王索要超级Kg,而且是愤怒的那一种,众贵族顿时全都为之一惊,呆呆地望着首席诸人,茫然不知道超级Kg和教皇之间有什么过节。
但这镜厅之中,自然是有人知道为什么的。
凌啸知道尔雅地起身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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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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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6 章
“尊敬的太阳王陛下,作为客人,我明白你的为难处境,作为受到热情款待的客人。我们就更加不能让好客地主人为难了。”凌啸满脸感激的笑道,“我想,我们只是和教皇之间有些许的误会,请太阳王陛下和法兰西王国置身事外两不相帮。让我们自己去解决,好吗?”
路易十四一愣,凌啸的话在有心人听来,无论哪一句都是在讥笑自己不能在法国作主,但凌啸说地“些许误会”,却让太阳王心中一动。他和英布诺斗了十年,焉不知道教皇是个刚愎好权又志大才疏,而且常常片刻就后悔冲动了的性格,如果凌啸说的是真的,仅仅是小小误会而已的话。说不定等凌啸一到圣母院,教皇反倒不敢把他怎么样了呢!
心动马上头动。路易十四刚刚点了点头,他正要讲明说。自己也率众贵族一起去陈情调解,就只见凌啸向自己猛一躬身,迅速就把长方餐桌猛然一拍,
“啪”地一声炸响,结实的国宴餐桌上金盘银盏乱蹦老高。凌啸已是对胤祥两皇子吼了起来,“十三十四!罗马教廷,向我大清帝国一万万一千万子民宣战了!去。召集所有蒙古骑兵和披甲扈从,给本王攻占巴黎圣母院,拼死斩杀敌酋英布诺,纵然全军死绝不剩一人,也在所不惜,康熙皇帝,会为我们报仇雪恨的!”
“乓”地一声脆响,路易大骇中已是不觉捏碎了手中高脚杯。
“哑童”大主教面色惨白,人如其名地成了说不出话的哑巴。
而与此同时。整个镜厅的所有蜡烛都为之一暗。几百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自然是会造成烛焰乱摆的是众人全是惊呆了————宣战?!。。。这。。。这还是些许误会啊?好强悍地自尊心,小小误会都会卷入一万万一千万人,那要是没有误会,岂不是要世界大战?!
两个毒弟子一听凌啸用的是法语下军令,心知他是在虚张声势地威胁,但两人早就满腔怒火了,自然绝对配合得天衣无缝地愤青万分了,两人二话没说,猛地站起身来,气势如虹得那诺大的座椅被他们暗劲推得老远,开碑裂石地怒吼,“遵命!杀!杀!杀!”
“慢着!”凌啸却补充嘱咐道,“记住,伟大地太阳王陛下两不相帮,所以你们不得乱杀法兰西公民。去吧!”
“不不不!两位皇子殿下请止步!”
听到凌啸提及自己的王号,老路易这才从发愣中清醒过来,无暇顾及手上传来的疼痛,连忙叫停,“教皇可能是患病后有些。。。昏沉,他绝对不是对贵国宣战,朕抗掉教皇圣谕,抗掉。。抗掉。。。超级Kg殿下,务必给朕一个面子!”
路易的面子被教皇驳了,却不得不要凌啸赏面子。他当然知道,教皇和教廷的力量不在打仗之上,而在于信仰,没有各国君主地保护,莫说教皇带在身边的那千把中看不中用的圣骑士团了,便是梵地冈地两千绣花御林军,只怕也是会被凌啸给分分钟灭掉的!凌啸说得好听,可自己能做得到两不相帮吗?那可是天主教徒的PAPA(拉丁文爸爸)啊,自己作为一名洗礼过的教徒,争夺权力是一回事,眼看爸爸被干掉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他不得不保护教皇!
但作为拥有国家的世俗君主,路易十四,当然也不能容忍教皇把法国拖入和中国的战争!-这场战争,中国根本就不需要派兵,只要往英荷两国那边一靠拢,便是巨大的筹码倾斜,要知道英荷是新教国家,国王身兼国教领袖之职,才不嗲你教皇不教皇的,到时候只是苦了法国一家啊!
事情,就这么被太阳王扛了,而“哑童”,也必将把凌啸的宣战威胁传回给教廷是最好别招惹我这一惹就宣战地超级Kg。
波折丛生的宴会一停止,太阳王携了凌啸的手,前往他给超级Kg安排的住处,油画满顶、雕刻遍壁的廊道中,路易感叹地笑道,“殿下今天逼了朕一下,朕又得和教廷开始冷战了。。。不知他日,殿下可有没有一个回报呢?”
凌啸知道他终于看出来了,心中好笑,老路易醒悟得迟了些,也吃定他就算当时醒悟,依然也是一样的结果,但凌啸知道教皇对法国身边簇拥小国的影响,隧准备笑着给他一个糖果吃。
但凌啸还没有开口,就只见旁边一间巨大的房中,四个白玉蒲团般的女孩臀部一字排在桌子上,一个中年女伯爵正在挥鞭击打得不亦乐乎。
“哦,这是在教女呢,所谓棍棒之下出淑女。”路易心中大恨那女伯爵忘了关门以至贵客惊骇,口中却只好当成是寻常风俗淡化处理,笑道,“殿下可想一试?”
第四百五十四章 叹为观止之洗面
事关国家颜面,凌啸又和路易不熟,当然不会同意抽打女孩子们背部的,摇头一笑表示没有兴趣,便即和太阳王侃侃而谈地向前走去。
但胤祥、胤禵两人,却是怎么样也迈不开脚步,呆在那里鼻血长流。他们平日里近朱者赤,在凌啸身边看多了洋女,从混血的菁菁到纯粹的叶卡捷琳娜,便也渐渐产生了一些接纳感,不觉甚丑了。且哥俩个正是荷尔蒙分泌的巅峰年纪,猎奇之心蓬勃正炙,加上我中华向来都以白皙为美,今晚国宴上一片豪乳波浪的刺激,绝对不是国内女子那种包裹到下巴所能比拟的,着实让他们两个颇受了一番煎熬!而现在,无意间看见妙龄女孩浑圆白皙的美臀,而且一次竟有四个之多,其靡靡刺激就更是难以自抑了。
“长针走!欣馨兰芩,扯了你弟弟们的耳朵走!”黛宁一声轻喝。见姑姑发话,欣馨、兰芩立即老鹰抓小鸡地揪住哥俩个,雅茹则不停地羞两个哥子,一行人向凌啸追去。
廊道尽头,巨大的红门之前,便到了太阳王给凌啸安排的下榻处。这里本是原王后玛丽的套房,包括卧室、卫浴室、候见厅、宫妇退居室、卫兵室共七间,面积之宽阔,装饰之华丽奢靡,格调之艺术,很是令人咋舌,连太阳王第二个王后、二奶熬成正妻的蒙特侬女伯爵,都深觉地位出身太低而不敢居住。无疑是全凡尔塞宫第二豪华尊贵地寝宫了。仅此一点,便可以看得出路易对凌啸的重视。
个子很矮的路易,非常满意凌啸那决不挺胸示高的尊重,也无故意驼背的伪装,一抖自己的假发,笑着道。“殿下,您地属下朕都安排了最舒适的南宫安置,两位皇子的房间呢,就在楼下的王太子套房,和这里一样,任何地方都已经擦拭五遍以上,所有的寝具全是刚刚洗好晒干的。你先休息一下洗洗风尘,等到十一点钟,国王套房之内,将会有朕的就寝仪式。到时侯,欢迎殿下前往观礼。但有一句话说在前面,绝无对殿下不敬的意思,你看了就会明白!”
你睡觉还要办仪式?!凌啸一愣,待要细问有什么敬和不静的。路易十四却神秘地一笑,也不细说,就踩着高跟靴去了。
“喔嚄!”一等太阳王带着胤祥两人闪了,雅茹等女好奇地看宗教壁画,看砖砌壁炉。看玻璃吊灯,看花格窗台……一切都是那么样的有吸引力,甚至两尊裸女雕塑。也被她们传看了半天。凌啸却是颇有免疫力,只是环视一周感觉一下略为接近现代生活地环境,便被卧室中硕大到可以容纳十几人的豪华大床所吸引。显然这张床是新搬来的,或者说是专门为自己所准备的,要不然,原来的王后要这么大地床干嘛,给路易十四带绿帽子?!
“姑姑,你今晚在哪里睡好……姑姑?……姑姑人呢?!”凌啸正指着大床想要调侃一下黛宁,却头皮一麻地目瞪口呆。自打进了套房,就好像没曾见过黛宁的人!
这一下,众女全都急了,而贴身扈从们更是慌了。长公主姑姑不见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谁不知道天下之大,也只有欣馨和黛宁两人,是得到大清朝皇帝和超亲王同时呵护的女人?!当下,凌啸一面通知法国王室的侍从官,一面亲自带了扈从自原路寻找。
但是,当凌啸路过已经关上门地“淑女教育室”时,心中一动的他,便贴门倾听了一下~~只听到房间里面,啪啪击打肉声中,某位黄莺般的声音,正用夹生地法语在高谈阔论,内容却显然不是教女孩子们当淑女!
凌啸苦笑着吩咐扈从回去取消警讯,命人将这里给封锁起来,便轻轻地扣响了门。女伯爵一见是超级KlNG殿下,眼中顿时就闪过一丝狡黠的得意,居然大大方方地开了门,连忙将凌啸让了进来。对这个女伯爵,凌啸并没有任何惊讶,不要说中世纪的贵族了,仅仅是看一下泰坦尼克号中露丝的母亲,就知道这女伯爵是想制造机会攀附自己了,只不过她的方式是别有一种另类罢了。但对黛宁忍不住诱惑,凌啸就很有一些不解了,姑姑的后宫算不上如云,却也人数达五个之多,何故会去而复返?
黛宁何止是受不住诱惑。平日里要是这种场合出现了凌啸,姑姑即使不面红耳赤地罢手,也会掩住那些女孩的私处为侄女们着想,但现在,凌啸都已经坐在沙发上欣赏她手持皮鞭的英姿了,黛宁还是那么样的兴致昂然,打得女孩们盈盈哭泣~~~反常即妖!凌啸悚然地上了心,也不理会匍匐下去吻自己手上扳指地女伯爵,开始细心打量起来。
四个女孩,最大的十七八已然发育成熟,最小的十二三甚是幼齿,哭泣时语言不是法语,显然是应邀来的贵族小姐。而这间屋子的家具物件颇为簇新,装潢既不奢华也不朴素,凌啸一时间却没有看出什么奇特之处,布置对他的吸引力,显然没有女孩们雪白大腿和通红的臀部大,甚至还赶不上女伯爵故意搁在凌啸腿上的胸乳!
姑姑愤然于凌啸的“不务正业”,竟然是扔掉鞭子,啪啪啪啪四掌击在女孩们屁股之上,声音之清脆,让凌啸不心疼女孩们而心疼姑姑的手起来。但就是这一阵声音和视觉刺激,终于让凌啸明白到姑姑想要暗示些什么~~姑姑站在四个女孩的中间,右手挨个打下去,按理说掌印方位绝对该成放射状,但黛宁的掌印全都指着一个方向。那就是梳妆台旁夹着速写素描地画夹!
一出房间,凌啸便抓起黛宁的小手,为她又是吹又是摸的,关切之情溢于情表。黛宁破天荒地没有抽回去,却是冷哼一声道,“看清楚了没有是不是很眼熟?你觉不觉得画上人像教皇,而且是没有着礼服的教皇?!”
“那不仅不是礼服,而且是睡衣!”凌啸点点头,更加心疼地为她揉捏打红了的葇荑。姑姑能在当时惊鸿一瞥之间,发现素描有问题,一是因为她比自己要对炭条速写感到新奇些,二也是说明,姑姑多半是时刻把自己放在心上,对自己的敌人有警觉性。至于那女伯爵房间之中为何会有教皇地睡衣速写,这个问题就很令人产生联想的了……!!!
到套房门口了。黛宁抽出被捧在掌心的纤纤小手,却停住脚步,幽幽说道,“就要进去了……你……是不是该对姑姑说点什么?”
凌啸想了想,笑道。“谢谢你,姑姑……但请你以后注意,不能因为打的是女孩子的屁股,便可以不洗手!”
话声未落,黛宁顿时大怒。一巴掌轻轻打在凌啸的脸上,“洗脸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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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净面后毛巾擦拭,这当然是凌啸洗脸的方式了。他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可是,当凌啸赶到国王套间去观摩路易十四的“就寝仪式”之时,他被路易十四的洗脸方式震骇住了。
太阳王地国王套间更加的庞大,所以能容纳下令凌啸骇然的人数。但这些人没有超级KING殿下这么超脱,他们不是观摩者!路易十四对凌啸略一微笑点头,便大声地对满套间的上百名男女公候伯爵发表讲话,指出这几天以来谁的表现很恭敬而合礼,谁地舞场姿态颇受赞誉,谁的猎场成果最为丰富等等诸如此类的。然后毫不罗嗦地将刚才点名的人留了下来,其他人则被勒令出去。
令凌啸很是惊奇的是,留下地人面露喜色,离开的人如丧考妣,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接下来,路易十四开始分配贵族们谁谁谁为他取掉王冠、谁谁谁为他解下王袍、谁为他解下佩剑、腰带、绶带、假发、怀表、猎装、扎裤、皮靴,甚至是内衣的都要分好上下地让人脱掉。一切地过程中,解、递、折、挂等等全被分解,都是按照定式和制度进行的,以至于当路易十四赤裸裸站立床上之时,满脸激动和兴奋男女贵族们还要面对路易十四恭敬地赞扬一番!
凌啸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是路易十四彰显王权和控制权的一种方式,被选中的贵族下去之后,定有着荣誉和物质上的挂钩奖赏呢!但接下来,当十来名年轻少妇模样的伯爵夫人们进来之时,凌啸就不明白了……不会吧,老路,你可是天主教徒,虽然你喜欢养情妇我知道,但公开宣淫就不是一个明智国王该做的事情吧!
“男士退出,宣夫人们侍奉国王陛下洗面!”
内侍官一声令下,只见十位夫人们将低领往下一压,二十只肥涨涨的乳房就是一弹,然后一拥而上,捏住微微深色的乳头对路易十四地脸上发射奶水……
凌啸大吃一惊地站起身来,叹为观止。
“殿下,你知道为何朕的皮肤保养得如此好了吧!”却听路易十四在那里嘎嘎地笑道。
对此,凌啸无话可说,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当然就唯有讪讪地陪着路易笑几声了事了,心中却是想起了康熙,恐怕纵然奶水洗面可以润平麻子,康熙皇帝受过的教育,也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不检点的!
路易任由夫人们帮他用棉巾擦拭了面庞,赤裸裸地笼络道,“超级KING殿下,朕保证殿下一定会喜欢上凡尔塞宫里的生活!因为,中国人,在朕的心目中,一向是和法兰西民族一样最优秀的民族,我们的爱好和理想应当有共同之处!朕决定,凡是宫中哺乳期的夫人们,只要殿下愿意,可以像朕一样,随时要求她们为殿下这样洗脸!……当然,朕得要提醒殿下,要是想动手一个个排着摸下去,可能你的腕子会发酸的,也可能会有人和你决斗的!”
这是凡尔塞宫还是淫窟啊?!
第 3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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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6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67 章
凌啸的心猛地一荡,他才不怕什么决斗,但却扎扎实实地怕了这路易十四的糖衣炮弹,同时也感到有些不忿,“路易不是号称有内涵的艺术之君和人文之君么,为何这样对本王?难道本王看起来就没有内涵?难道因为本王娶了几个老婆,便是个赤裸裸的好色之徒?!”
他正要回答路易的好意,就只听一声急报在套间外响起,“禀报陛下,戈伐利亚伯爵西谷兰先生……要和中国十三皇子殿下决斗!”
凌啸一呆……老十三你摸人家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决斗王
“朕是因他有五个妻子而把他当成淫荡人,还是因他有五个妻子而让朕变淫荡了?!”
路易十四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凌啸匆匆而去的背影,长叹一声。话语之绕口,让内侍官愣了半天,也让从侍从室转出来的“柯镇恶”为之一怔,身为金融家出身的财政总监,“柯镇恶”喜欢研究经济多于政治,对太阳王忽如其来的感慨,他没有能够领悟清楚。当即躬身下去行了礼,忧心忡忡地问道,“陛下,那么这些哺乳期的夫人,您还送给超级KING殿下吗?”
太阳王缓缓地摇摇头,每摇一下,他的眼神就清亮一分,沉声道,“亲爱的柯卿,你在门后没有看到吗?凌啸心急中国十三皇子安危的时候,还要边走边盯着夫人们的乳房看,可见,他是真的有些兴趣试一试。但他临走,却还要调侃一句夫人们别着凉’,可见其为人豪情万丈,对夫人们给不给他洗面,有,不癫狂,没,也不失望……不要送了!”
“柯镇恶”见太阳王作了这样的决定,当然有些惊讶,因为他知道出这个主意的人,就是在花园中农宫里居住的王后殿下!
作为西方国家的一员,法国对中国同样是很陌生的,整个欧洲大陆,和中国曾经有过官方接触的,就只有荷兰与葡萄牙两个国家而已。前者狂妄自大。走地是武装侵犯和征服的路子,很不幸,荷兰遇到了郑成功而不成功!而后者,则是用的是死皮赖脸和贿赂的办法,很幸运,葡萄牙成功地在澳门扎下了根。一败一成。当然就给欧洲王室造成一种普遍的印象了,所以,出身于王室子弟家庭教师的王后,在听说了中国使节团将来巴黎地消息后,本着向先进和成功学习的原则,建议太阳王针对凌啸之所好,倾尽其能地贿赂与拉拢。
“陛下,那……难道王后殿下的建议不对?”
太阳王苦笑一声。他当然知道,王后建议的本身,无疑是很正确的。即使不能取得葡萄牙那样的功效,也可以和凌啸保持一个良好的私人关系,从而在个人感情上有益法兰西。但很可惜的是,此时的法国,是天主教影响最深浓的国度。一夫一妻制度深入骨髓。乍一见凌啸,竟是有着老婆五名,暧昧地也不下于五位,整个法国,还不把他当成是色中恶鬼?
对这种色中恶鬼。路易十四可是有经验的。他曾经派出了奥尔良女公爵深入英国,去当查理二世的情妇,为英法赢来了二十几年前的蜜月时期。这一次。尝到美人计甜头的太阳王,自然要故计重施地,可渐渐的,太阳王觉得完全不是那回事了。无意碰见四个妙龄女孩裸露雪白臀部,凌啸没下手,还可以按照面子问题解释,但自己主动要赏给凌啸十个奶妈洗面,凌啸却可有可无的……显然是路子不对的,再强行继续下去。就有些妓院老鸨的味道了,路易都会看不起自己地!
“估计是凌啸被公主们压榨得太虚了……”太阳王何等人,在属下面前,当然不肯承认是自己判断失误,一面把责任向凌啸的功能上推,一面转换话题问道,“柯卿,明日就要开始和超级KING接触了,财政会议统计出了各国对华贸易的资料了吗?”
柯镇恶一听这个就兴奋,当即向路易十四一躬身,如数家珍地报道,“陛下,据间谍们收集来地各国贸易资料,目前,除俄罗斯外的欧洲各国,每年直接和间接与中国发生的贸易总额在三千万里弗尔(两千一百万两白银)左右,其中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各占两成半,英国一成半,我们和其他国家占一成。”
“这么多?!这么少?!”太阳王骇然于整体贸易量的巨大,再听说基本上没有法国什么事,心中难免火辣辣地叫劲,兴奋得毫无睡意。
柯镇恶又道,“陛下,这所有贸易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除了少量的玻璃、钟表、哔叽、纱缎制品外,基本上,各国都是只从中国进口,无法向中国出口……呵呵,重金属全是在向中国流动!”
路易十四熟知经济,亲手启动了法国的重商主义之路,当然知道这个现象,也明白老是对华贸易逆差,与法国的重商主义国策格格不入。但正是因为这个现象,太阳王就越发地可以想像到中国的富庶了,心中对独霸对华贸易更加地渴望。中国的茶叶、生丝及丝织品是欧洲地必须品,所谓雁过拔毛,从法国手上翻一道手,不也是坐地起价地沾沾中国人的光?!
(重商主义就是贸易保护主义,争取强大的贸易顺差,使得重金属向法国国库流入。康熙年间仅茶叶、生丝及丝织品两项对欧洲的出口,每年即达折合一千数百万银元,每个银元含银7钱3分。)
而和凌啸谈判的最重要之处,却不是在于雁过拔毛!中国派出了规格如此高的使节团,任谁都知道他们即将要开放市场了,要不然,超级KLNG殿下疯了,跑这么老远?坐在国中继续享受庞大的贸易顺差多美?!一想到仿版法国货竞争力之强,物美价廉,畅销欧洲,老路易便有着强烈的自信:只要凌啸给自己最惠国的待遇,嘿嘿,几百年来被中国人赚去的钱财,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被法国赚回来?!
“柯卿,你明日就要主持谈判总筹了,一定得要休息好!来来来,朕下令让你享受一下夫人们颜射洗面……不许推迟。记住,你是为法兰西而休息。为朕而休息!”
柯镇恶大吃一惊,还要辞谢,却见太阳王点点头,猛然一拍柯镇恶地肩膀,呵呵笑道,“你办事。朕放心!”
******
“放心?你们两小子不就寝,居然跑来跳舞?闷骚啊!”
凌啸赶到***辉煌的南宫舞厅时,老十四满脸愤慨地过来见礼,才说了一句“不是我们惹事的,请姐夫放心”,凌啸顿时就把脸猛地沉了,一把推开老十四。[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就是因为不放心才赶来的。西洋决斗,连国王都不能干涉,为家族和个人荣誉而多不死不休,那个狗屁巴伐利亚伯爵西谷兰死不足惜。可要是胤祥有了什么损伤,凌啸找谁哭去?!
一眼望去,只见成堆的贵族们环围之中,胤祥满脸怒色地在挑选轻重适手的西洋剑,而他对面一名身高两米地大块头。已经提了一把重剑,傲然而立地瞪视着胤祥,显然是瞧不起小个子的中国人。
“老十三,怎么回事?!”凌啸猛喝一声,引起一片侧目和尖叫。
围观的贵族们看戏不怕台高的。兴奋得一些中年女士们纷纷解开束腰纽扣,放松勒得死紧的胸腹,以免昏厥过去错过好戏。胤祥一见是师傅来了。赶紧垂了手答道,“姐夫,他抢了我的舞伴,我理论几句他就要和我决斗!姐夫教十三说,男人大丈夫,勇字为先,十三不敢不应战!”
西谷兰一听超级KlNG听了对手的中国话,脸色大怒,顿时就有些畏惧凌啸起来。马上用法语嚷嚷道,“尊敬的殿下,贵国皇子殿下舞姿及其不雅,绅士们谁不是昂首而舞,独独两位殿下,把头扎在我未婚妻和未婚嫂的胸前而舞……不信您看看,她们的胸前还是湿润地……这是对我们斐迪南家族的严重侮辱!”
“……”
听说老十三和老十四竟是这样一个“埋头舞法”,凌啸差点一下子背过气去。但他迅即就明白过来,事情定然不是如此,老十三老十四发育阶段有些闷骚可以理解,但两人是清宫中能克己、会调情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失态的。果然,胤祥大怒地用法语反驳道,“明明是你未婚妻和未婚嫂死命按住我们的头!本殿下没有告两个荡妇想要憋死我们,已经是看在彼此都是客人份上了……罢罢罢,反正要决斗,来吧!”
胤祥一语说出便满堂哄笑,很多人都点头,显然是看到了豪乳谋害皇子地事实。
凌啸一愣,拿眼睛寻找两个惹起轩然大波的荡妇,却没等他找到,那西谷兰已是恼羞成怒,跨前一步,率先就挥舞重剑向胤祥劈来,顿时就骇得众人齐声惊呼,“哎呀,决斗王出手啦!”
决斗王?!凌啸顿时心惊,十八世纪初的西方,能得到决斗王称呼的人,倒也不能小觑,尤其是那熊一般的身材,胤祥一个不适应西洋剑法就会吃亏……关键是,胤祥连剑都没有选好,赤手空拳如何与这猛人去斗?
所以,凌啸出手了,凝血壮出手了!
凌啸如离弦之箭冲上去,将胤祥猛然推开,而那西谷兰地剑已经带着呼呼风声劈到凌啸的头顶上空。凌啸的筋骨再强,却也是无法和纯钢重剑相抗地,而凝血壮再厉害,也只是提高下爆发潜能罢了,这一冲一推已经耗去了潜能爆发所争取的时间,再要去躲闪重剑剑峰,已经是来不及的。
众贵族的声带反应明显没有视觉快,心脏猛缩的时候,全都骇然于超级KlNG上前送死。但他们显然是白担心了,只听到“铿”地一声脆响,超级KLNG不知道用什么去格了重剑一下,风驰电掣的重剑顿时就被反弹起来。
剑是弹起来了,但仍会有劈下来的时候,可就在此时,凌啸用出了篮球场上常用的贴身靠,猛然跨进高他甚多的西谷兰胸前,仰首盯着他阴阴一笑,手握用于情急格挡地手雷,一拳就向他裆部擂去,怒道,“看球!”
西谷兰痛苦抽搐着摔倒在地的时候,整个舞厅全都呆住了。而当那西谷兰因。睾丸破碎而断气的时候,凌啸耍酷地耸耸肩膀,“决斗故意违规,等同刻意谋杀!”
耍酷很快就得到尖叫声,“……啊!西谷兰约瑟夫·斐迪南伯爵死了……西班牙查理国王的合法继承人死了?!”
凌啸大吃一惊。
……这堪称冲动莽夫的决斗王,竟是弱智查理的继承人?难怪敢和十三决斗的。可是,这小子,不是在历史上先于查理而病死,才引发死了四十万人的西班牙王位大战吗?怎么成了我杀掉的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敌所愿,吾必坏之!
“朕是因他有五个妻子而把他当成淫荡人,还是因他有五个妻子而让朕变淫荡了?!”
路易十四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凌啸匆匆而去的背影,长叹一声。话语之绕口,让内侍官愣了半天,也让从侍从室转出来的“柯镇恶”为之一怔,身为金融家出身的财政总监,“柯镇恶”喜欢研究经济多于政治,对太阳王忽如其来的感慨,他没有能够领悟清楚。当即躬身下去行了礼,忧心忡忡地问道,“陛下,那么这些哺乳期的夫人,您还送给超级KING殿下吗?”
太阳王缓缓地摇摇头,每摇一下,他的眼神就清亮一分,沉声道,“亲爱的柯卿,你在门后没有看到吗?凌啸心急中国十三皇子安危的时候,还要边走边盯着夫人们的乳房看,可见,他是真的有些兴趣试一试。但他临走,却还要调侃一句夫人们别着凉’,可见其为人豪情万丈,对夫人们给不给他洗面,有,不癫狂,没,也不失望……不要送了!”
“柯镇恶”见太阳王作了这样的决定,当然有些惊讶,因为他知道出这个主意的人,就是在花园中农宫里居住的王后殿下!
作为西方国家的一员,法国对中国同样是很陌生的,整个欧洲大陆,和中国曾经有过官方接触的,就只有荷兰与葡萄牙两个国家而已。前者狂妄自大。走地是武装侵犯和征服的路子,很不幸,荷兰遇到了郑成功而不成功!而后者,则是用的是死皮赖脸和贿赂的办法,很幸运,葡萄牙成功地在澳门扎下了根。一败一成。当然就给欧洲王室造成一种普遍的印象了,所以,出身于王室子弟家庭教师的王后,在听说了中国使节团将来巴黎地消息后,本着向先进和成功学习的原则,建议太阳王针对凌啸之所好,倾尽其能地贿赂与拉拢。
“陛下,那……难道王后殿下的建议不对?”
太阳王苦笑一声。他当然知道,王后建议的本身,无疑是很正确的。即使不能取得葡萄牙那样的功效,也可以和凌啸保持一个良好的私人关系,从而在个人感情上有益法兰西。但很可惜的是,此时的法国,是天主教影响最深浓的国度。一夫一妻制度深入骨髓。乍一见凌啸,竟是有着老婆五名,暧昧地也不下于五位,整个法国,还不把他当成是色中恶鬼?
对这种色中恶鬼。路易十四可是有经验的。他曾经派出了奥尔良女公爵深入英国,去当查理二世的情妇,为英法赢来了二十几年前的蜜月时期。这一次。尝到美人计甜头的太阳王,自然要故计重施地,可渐渐的,太阳王觉得完全不是那回事了。无意碰见四个妙龄女孩裸露雪白臀部,凌啸没下手,还可以按照面子问题解释,但自己主动要赏给凌啸十个奶妈洗面,凌啸却可有可无的……显然是路子不对的,再强行继续下去。就有些妓院老鸨的味道了,路易都会看不起自己地!
第 3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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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6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68 章
“估计是凌啸被公主们压榨得太虚了……”太阳王何等人,在属下面前,当然不肯承认是自己判断失误,一面把责任向凌啸的功能上推,一面转换话题问道,“柯卿,明日就要开始和超级KING接触了,财政会议统计出了各国对华贸易的资料了吗?”
柯镇恶一听这个就兴奋,当即向路易十四一躬身,如数家珍地报道,“陛下,据间谍们收集来地各国贸易资料,目前,除俄罗斯外的欧洲各国,每年直接和间接与中国发生的贸易总额在三千万里弗尔(两千一百万两白银)左右,其中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各占两成半,英国一成半,我们和其他国家占一成。”
“这么多?!这么少?!”太阳王骇然于整体贸易量的巨大,再听说基本上没有法国什么事,心中难免火辣辣地叫劲,兴奋得毫无睡意。
柯镇恶又道,“陛下,这所有贸易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除了少量的玻璃、钟表、哔叽、纱缎制品外,基本上,各国都是只从中国进口,无法向中国出口……呵呵,重金属全是在向中国流动!”
路易十四熟知经济,亲手启动了法国的重商主义之路,当然知道这个现象,也明白老是对华贸易逆差,与法国的重商主义国策格格不入。但正是因为这个现象,太阳王就越发地可以想像到中国的富庶了,心中对独霸对华贸易更加地渴望。中国的茶叶、生丝及丝织品是欧洲地必须品,所谓雁过拔毛,从法国手上翻一道手,不也是坐地起价地沾沾中国人的光?!
(重商主义就是贸易保护主义,争取强大的贸易顺差,使得重金属向法国国库流入。康熙年间仅茶叶、生丝及丝织品两项对欧洲的出口,每年即达折合一千数百万银元,每个银元含银7钱3分。)
而和凌啸谈判的最重要之处,却不是在于雁过拔毛!中国派出了规格如此高的使节团,任谁都知道他们即将要开放市场了,要不然,超级KLNG殿下疯了,跑这么老远?坐在国中继续享受庞大的贸易顺差多美?!一想到仿版法国货竞争力之强,物美价廉,畅销欧洲,老路易便有着强烈的自信:只要凌啸给自己最惠国的待遇,嘿嘿,几百年来被中国人赚去的钱财,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被法国赚回来?!
“柯卿,你明日就要主持谈判总筹了,一定得要休息好!来来来,朕下令让你享受一下夫人们颜射洗面……不许推迟。记住,你是为法兰西而休息。为朕而休息!”
柯镇恶大吃一惊,还要辞谢,却见太阳王点点头,猛然一拍柯镇恶地肩膀,呵呵笑道,“你办事。朕放心!”
******
“放心?你们两小子不就寝,居然跑来跳舞?闷骚啊!”
凌啸赶到***辉煌的南宫舞厅时,老十四满脸愤慨地过来见礼,才说了一句“不是我们惹事的,请姐夫放心”,凌啸顿时就把脸猛地沉了,一把推开老十四。他就是因为不放心才赶来的。西洋决斗,连国王都不能干涉,为家族和个人荣誉而多不死不休,那个狗屁巴伐利亚伯爵西谷兰死不足惜。可要是胤祥有了什么损伤,凌啸找谁哭去?!
一眼望去,只见成堆的贵族们环围之中,胤祥满脸怒色地在挑选轻重适手的西洋剑,而他对面一名身高两米地大块头。已经提了一把重剑,傲然而立地瞪视着胤祥,显然是瞧不起小个子的中国人。
“老十三,怎么回事?!”凌啸猛喝一声,引起一片侧目和尖叫。
围观的贵族们看戏不怕台高的。兴奋得一些中年女士们纷纷解开束腰纽扣,放松勒得死紧的胸腹,以免昏厥过去错过好戏。胤祥一见是师傅来了。赶紧垂了手答道,“姐夫,他抢了我的舞伴,我理论几句他就要和我决斗!姐夫教十三说,男人大丈夫,勇字为先,十三不敢不应战!”
西谷兰一听超级KlNG听了对手的中国话,脸色大怒,顿时就有些畏惧凌啸起来。马上用法语嚷嚷道,“尊敬的殿下,贵国皇子殿下舞姿及其不雅,绅士们谁不是昂首而舞,独独两位殿下,把头扎在我未婚妻和未婚嫂的胸前而舞……不信您看看,她们的胸前还是湿润地……这是对我们斐迪南家族的严重侮辱!”
“……”
听说老十三和老十四竟是这样一个“埋头舞法”,凌啸差点一下子背过气去。但他迅即就明白过来,事情定然不是如此,老十三老十四发育阶段有些闷骚可以理解,但两人是清宫中能克己、会调情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失态的。果然,胤祥大怒地用法语反驳道,“明明是你未婚妻和未婚嫂死命按住我们的头!本殿下没有告两个荡妇想要憋死我们,已经是看在彼此都是客人份上了……罢罢罢,反正要决斗,来吧!”
胤祥一语说出便满堂哄笑,很多人都点头,显然是看到了豪乳谋害皇子地事实。
凌啸一愣,拿眼睛寻找两个惹起轩然大波的荡妇,却没等他找到,那西谷兰已是恼羞成怒,跨前一步,率先就挥舞重剑向胤祥劈来,顿时就骇得众人齐声惊呼,“哎呀,决斗王出手啦!”
决斗王?!凌啸顿时心惊,十化的巨大差异所致。
欧洲这个契约型社会里,凡是都讲究条款和证据,《威尼斯商人》中地夏洛克,最后拿不出有力证据反驳割肉不许流血,便不得不放弃债权,就是一个缩影。路易十四的谋略显然就是如此,疑罪从无,你能拿我怎么着?加上西方贵族讲究绅士风度,打生打死都能在利益面前媾和,何况是没影的事情?时过境迁,便全都揭了过去,依旧把酒言欢!所以在交相作用的这两点之下,现在的西方人,所使用的谋略方式,大多是是针对一时一事,只需消灭证据,没人会刻意去过多隐瞒,以力求完全摆脱嫌疑,更何况是对凌啸这种仅仅被利用一下而已、又没有太大利益损害地人?
不过很可惜。路易十四并不知道人不犯我这句话,更不知道中国有“怀恨在心”这四个字!
所以,等到路易十四,听说使节团又开始生病,而且是大面积生病的时候,他是满脑子的莫名其妙和心痛……又病了?!天哪。谈判又得要推迟?!
财政总监柯镇恶,终究不是真实的柯镇恶,镇不住凌啸的恶,他一听到这个消息,首先想起了传教士教给他的一首中国诗《硕鼠》,然后仅仅是眼睛一翻,“咚”地一声就晕倒过去……国库地日子怎么熬啊?先前凡尔赛宫中,还只是欧洲的贵族和仆从在损耗法国国库罢了,现在无端端多了超级KING殿下等两千人,而且还是得要好酒好肉招待着的贵客型病号……每天的开支。恐怕得翻上一番,到二十万里弗尔(十四万两白银)!
路易十四虽没有晕倒过去,但他也毕竟心痛流水般的开支,整整一上午,他这个太阳王郁闷得索然无趣。
直到近卫军军官前来禀报。说教皇陛下忽然到了,来请超级KLNG帮他治病的……这消息顿时就惊得路易十四心中一颤,待他坚信教皇绝对不敢宣称被下毒之后,太阳王就哈哈大笑起来……不说在欧洲,胃溃疡是难以治愈的病症(拿破仑就是胃溃疡拖成胃癌而英年早逝)了。便是那金刚粉被发现有毒以来,从文艺复兴时期开始,就没有人能把它从人胃里面取出来过!……“呵呵。朕一上午都没有什么兴致,想不到马上就有趣事可以看了!走,看热闹去!”
热闹的地方,却不是在太阳王迎接教皇英布诺十二世的战争厅。
教皇很是虚弱,大量吐血之后的他,时常是晕晕糊糊地,所以在简单的仪式之后,他便提出了要单独面见超级KING,详细听取凌啸关于“误会”的解释。他能在选举中获胜而出。当然也不是全然无能之辈,教皇从凌啸信中的闪烁其词中,已然猜测到了,自己被人下了金刚粉毒,已经是命悬一线,如不及早医治,将会活活拖死!所以他知道不得不来化敌为友,请凌啸救自己一命,也知道该遵照凌啸的嘱咐,在太阳王面前,只说是治疗吐血,却绝口不提金刚粉毒四个字,以免太阳王生起疑心。
太阳王却是心知肚明地,晓得自己毒害人的事情,要么是被凌啸、要么是被教皇,甚至凌啸和教皇都猜到了。
第 3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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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6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69 章
但他却甚是坦然,丝毫不畏惧教皇自爆通奸丑事,也不相信凌啸毫无证据就指责自己,他更不相信,凌啸能救活这个已经是死了半头没埋的教皇,所以,太阳王不仅同意了教皇和凌啸见面,甚至决定亲自在一旁参观……毕竟,万一凌啸能治好教皇,最多自己麻烦一点,以后再想办法谋害教皇便是了,但要是不亲眼看看过程,路易觉得自己就是傻瓜了,要知道,国王,也是得要提防别人下金刚粉毒的,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不可不观摩!
不过,当路易十四听到凌啸微笑着索要一样东西地时候,他的胃都翻腾起来了。先不说凌啸的法子有没有效果,反正,路易十四宁愿自己被金刚毒粉慢慢拖死,也是绝对不肯接受凌啸治疗地……那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太阳王陛下,请您的御厨房给我这边提供三斤猪大肠!……哦,最好是那种刚杀掉的,还要将内壁翻转在外面……”
凌啸很满意路易十四来了,也是故意要路易十四知道,自己看穿了一些事情,以后千万不要把超级KlNG当死人。但他懒得解释,需要更油腻的猪肠才能沾取出金刚粉,也懒得解释。肠内壁的绒毛可以加大沾取面的道理,索性恶心一下欧洲大陆上的两位君主,“这样,我才能让教皇陛下吞下去!”
教皇一听,顿时就傻了……新鲜猪大肠翻转过来……那不是盛粪便的一面吗?还要吞下去?……朕……朕可是基督在世的代表人……再世基督啊!
“──噗!”英布诺十二世再次吐血起来,脑袋一歪就昏倒过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 药材好,药才好!
一见教皇吐血晕倒过去,陪侍在侧的哑童大主教顿时大惊失色,一面扶住快要倒下去的英布诺十二世,一面狐疑地望着声称能救教皇的凌啸。他已经分不清,凌啸这个超级KING殿下,究竟是要救教皇的命呢,还是要气得教皇驾崩,直接蒙主召唤上天堂?
路易却是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花费不菲代价所收买的莱茵女伯爵,任务完成得非常之好……看教皇这模样,他胃溃疡的状况,只怕是鬼神都难得救了,超级KlNG殿下今天的牛皮恐怕要吹破了!
凌啸却甚是镇定。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很明白粉磨创伤的胃内出血,不像老胃病那般烂得深达大血管,表面上血涌如注,其实却还有自凝机能,所以他首先为教皇做的,是止血。他当即就招来了使节团的随行大夫,取出三七粉和云南白药,给不省人事的教皇灌了下去。然后,又命人赶紧装了半袋子的厨房草木灰,用温水活好也死命地灌入……草木灰富含钾离子,乃是注射时代以前最好的天然止血杀毒剂了。
果然,没等草木灰灌完,教皇就幽幽地醒转过来。
英布诺十二世可不知道,自己嘴边有黑乎乎的印渍,形象早已经大受损伤,依然摆出一副堂而皇之的矜持模样,不过他的心中,却很骇然于凌啸能快速将自己救醒。深知这超级KlNG殿下,果然是有两把刷子地人!一时间,求生的欲望再次高炙起来,英布诺瞟一眼对自己窃笑的路易十四,强忍了仇恨之心,对凌啸笑道。“呵呵,殿下不愧是当世名医,既然你已经露上了一手,朕对你就更有信心了!……来吧,殿下认为该怎么样吞下猪大肠,朕照做!”
“志大才疏的草包!”教皇此话一出口,屋内的众人听在耳中,却齐齐在心地暗骂一声,“你对超级KING殿下放心了,人家对你还不放心呢!政治人物。谁不懂得等价交换,谁不懂得乘机勒索?!这时候的陛下你,应该是要有所表示,即使不给超级KING一些好处,至少。也得要对昨晚下地圣谕有所歉疚才行啊。要不然,凌啸一句尽人事而听天命,说不定就下暗手整死你呢!”
一时间,房间内沉默下来。沉默,提醒了英布诺十二世。他就是这样一种说话决定不经大脑的人,很快便反应过来,面上一红地道。“尊敬的超级KlNG殿下,先前的圣谕的确是个误会。现在朕已经看清楚,谁是阴险的敌人,而殿下你,则是朕和罗马教廷最可信赖的朋友!为表示朕的感激之情,今晚朕就颁布圣谕,取消对您的通缉。至于您还有其他的要求,敬请开口。”
教皇表态,众人地目光马上都盯着凌啸。想看看他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路易十四也不相信凌啸会不加索求地救教皇,当即在心中揣测,凌啸到底会提出些什么样的要求,而且还隐隐有些担心,这些要求会不会影响到法兰西王国的利益?但路易显然是猜错了,凌啸朗声一笑,站起身来,紧紧盯住的那个人,赫然就是路易十四自己!
彼此都是久居高位地人,当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路易十四很快就发现了,凌啸的眼神充满了“嘲谑”、“示威”和“警告”的意味,他那紧绷嘴角的神情,不禁让路易想起了高高昂首、准备战斗的鸵鸟,而凌啸平缓悠长地呼吸,又让路易想起了翘尾剧抖、临敌欲战的响尾蛇!太阳王忽地明白过来,超级KLNG之所以要救教皇,唯一的目地,就是要粉碎自己的计划……这位殿下,你不过是被利用一下罢了,又没有人能真正伤害到你,干嘛如此大动干戈……太睚眦必报了吧!
渐渐地,在凌啸丝毫不退让的凌厉眼神中,太阳王终于领悟到中国人有“怀恨在心”这一说法,慢慢地,他喘着粗气避开了凌啸的眼神,心中开始对凌啸刮目三分起来。要换了是别人,只怕早就拂袖而去,不过,路易太阳王是心胸宽广之人,也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他向凌啸风度翩翩地一颔首,便微笑着端起白兰地细细品位,显然准备继续观摩下去。
教皇和哑童大主教两人,见凌啸摇摇头便开始了准备工作,心中顿时就浮起了满腔的感激之情,和狡诈阴险的路易十四一比,超级KING殿下真是好人呐……“殿下,你虽是毫无索求,但朕于心难安!哑童亲王拟旨:着即加封超级KlNG殿下为教廷名誉圣职大枢机,拥有代表泛中华区的双票表决权!”
名誉圣职大枢机?双票表决权?!(十九世纪前允许非神甫担任大枢机,罕见但却有。)
~嘣!路易骇然地再次捏破了高脚杯,满手鲜血中,内心满是腻怒。好你个英布诺,怎么着,今天窜通好了给朕难堪是不是?朕身为法兰西国王兼大主教,除了选举教皇外的人选否决权之外,也只能拥有一票呢!凌啸携有令人垂涎地使节团使命,背后又有清朝给他撑腰,朕不便给脸色他看也就罢了,怎么你个空桶子教皇,也敢和朕上头上脸,故意寒碜朕?你死定了,朕今后定要好好折磨你!
但很快,凌啸一开始动手,路易就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折磨英布诺的必要了,超级KlNG的救治过程,绝对让教皇生不如死。
当臭哄哄的反面猪大肠拿上来的时候,众人一起掩鼻退开,……实在是太臭了!凌啸隔了老远,指挥着圣骑士把猪大肠切成小段。然后每段都用线给系上,清水略为漂清一下,便要求教皇一段一段地吞下去,却再三讲明要把线头留在口边,并标明先后顺序。
教皇更是面色惨白,不禁怀恋起晕倒地时光来。但毕竟是老命要紧。英布诺十二世权衡了半晌,在索要了一大把香料在鼻子旁边挂着之后,瘪着嘴开始吞猪大肠,不曾想,这一吞,差点没有把他给难受死。众所周知,猪大肠很臭可以摒气苦忍,猪大肠太哽可以细切着凑合,但一条乃至十几条线在食道中,那就比做胃镜检查还要难受了。至少是痒得抓狂。而当凌啸还遥控圣骑士给教皇搓揉胃部的时候,可想而知,那翻涌上来的臭酸之气,令教皇不得不心呼惨绝人寰!
英布诺十二世,却绝对不愿意在路易十四面前示弱。他咬着牙,面对凌啸惨无人道的疗法,以非人的意志力苦苦支撑,居然还愣是挺过了凌啸要求的一个小时,这种意志力。便是旁观地凌啸和路易十四,也不得不大为佩服。
“拉出来!”凌啸看着这位和关公刮骨祛毒有一拼的教皇,笑着吩咐一声。圣骑士们当然知道。超级KING所谓的“拉出来”,绝对不是要教皇陛下在厕所“拉出来”,遂挺身而上,费了老大功夫,按顺序拉线头扯出猪大肠。
有付出就必定有回报!
当猪大肠一段段从教皇口中“拉出来”的时候,众人仅凭肉眼细细观看,都可以看得到上面的细微粉末。接下来凌啸一声令下,满满的两大碗猪油给教皇喝下去,然后再将其倒立过来。在嗓眼一阵猛掏,给他做“浣胃”。两次三番之后,便基本上算是清除了金刚粉余毒,而此时,可怜的教皇陛下,仍然还在坚持着不倒下去,“……殿下,朕。朕的毒解了吗?康复了吗?”
“有付出就必定有回报!陛下,你的意志力得到了回报,金刚粉基本上已经从你的胃中吸取出来,即使还剩余些许,想必也是不能再磨伤地了。”凌啸一面命人抬走恶心的呕吐物,一面抓起随身香囊猛吸着说道。
太阳王大为失落的时候,教皇却是大喜,兴奋地说道,“呵呵,殿下说得有道理,真是有付出就必定有回报,朕心志坚定至极,放眼圣光普照的世界,谁能做到朕这样的苦忍?只怕是路易国王你也做不到吧?弄不好,殿下你们地康熙皇帝陛下也做不到呢!……呵呵,该朕康复,该朕生龙活虎,该!该!该啊!哈哈哈……”
……***,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路易十四见英布诺十二世居然自夸起来,愤然地站起身,看着这活命便猖狂的教皇,恨不得一脚踢死他。忽地想起教皇竟然连远在亚洲的康熙皇帝也想比下去,太阳王便觉得凌啸着实是救了一只白眼狼,当即嘲笑地望着凌啸,想看看,凌啸是不是后悔救了猖狂的教皇。
有付出就必定有回报!
凌啸却很是坦然,他又不是义工。医药不分家,要是这么快就让教皇好了,岂不是有负他医药公司大区经理地职业道德?!凌啸一面拨弄着香囊下的流苏,一面嘿嘿冷笑道,“教皇陛下,毒是解了,不过胃溃疡嘛。嘿嘿,没有我中国的神医和神药,为您加以三五个月乃至一年两年地保养,恐怕也是不成的。到时候,一样是胖子拖瘦、瘦子拖废、废人拖死!”
“……!!!”
教皇的笑声嘎然而止,楞楞地望着凌啸,死眼珠儿的一动不动。半晌,英布诺才明白过来,超级KING只是把金刚粉取出而已,令欧洲医生束手无策的胃溃疡病,却还留在自己的胃中,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给疼死!不过,听凌啸的意思,中国的医药,却是可以给自己治好的,于是,想活命地教皇,只好弱弱地问凌啸道,“……超级KING殿下……神医和神药能不能卖?”
凌啸心中暗暗好笑。要是有未来知识的人,一听凌啸的话,就知道他在吓唬人。胃溃疡死不死人取决于很多方面,一是转不转胃癌,一是出不出血,不过,教皇先生已经吐了两次血了,凌啸自然是不怕教皇不怕的!他正想要随便开个价,哄骗些零花钱用一下,却不料路易十四却不答应了……他显然对凌啸开价的“随便”不能容忍!
峰回路转之下,路易十四一看教皇又惨白起来的面孔,再看凌啸扬头不语的模样,他顿时大爽。
路易帮腔着对教皇道,“教皇陛下,神医无价乃是常理,而且,神药更是难求的!嘿嘿,朕可是听说过一句话的哦,药材好,药才好!”
凌啸一愣这句话很熟的时候,路易十四又对凌啸说道,“啊,不过殿下也请放心,在全欧洲,梵地冈算不上最富有的,可是千百年来,教徒的财富都是向梵地冈流入的。呵呵,教皇陛下……有钱得很啊!”
看戏的不怕台高,路易十四就好像两面牵线搭桥的捐客,一席话,就让教皇做好了大出血的心理准备,同时也让凌啸做好了死命勒索的心理准备。但是,当凌啸开出价格来的时候,连路易十四都觉得凌啸实在太黑了,自此以后,太阳王认定,医生无德起来,比政客无德还要可怖,“可以卖。一口价,两百万英镑!”
路易大叹自己为凌啸做嫁衣裳的时候,教皇已是大吃一惊……两百万英镑可是相当于八百万两白银啊!
可是,等教皇问明白所有药材产自万里之遥的中国,而即使派传教士前往,也得耗时两年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而且,哑童大主教还没代表枢机跳出来反对,就被太阳王一顶“坐看PAPA亡故”的帽子压下,事情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
投桃报李。得了八百万银子的欧洲零花钱后,凌啸明白,太阳王之所以当捐客,是在表达知错能改的诚意,况且这八百万两银子之中,还有太阳王白费力的嫁衣裳,所以,凌啸便毫不犹豫地表示,“太阳王陛下,明日,咱们就可以开始友好磋商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拖不动的礼物
太阳王无疑是很有诚意的。
当晚,得到教皇陛下和教廷枢机会议送来的购买神医神药协约之后,路易十四毫不犹豫地大笔一挥,以法国国库的名义为此份协约做了担保。
凌啸拿到这份和约的时候,一面大叹太阳王是慷他人之大慨,一面也不禁为八百万两白银而倍感喜滋滋。他深知,钱财利益之事,向来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自己猛赚了一笔,也得要给出力不小的太阳王一些汤汤水水喝。不然,万一教廷赖账起来,难道自己真的带领两千人“踏平”梵地冈要账?
所以,镜厅的晚餐上,凌啸没有任何的犹豫,对路易十四和财政总监柯镇恶说道,“陛下,为了彰显法中两国的深厚情谊,也是为了感谢陛下的盛情款待,我国将向法兰西王国进行大规模的采购。这八百万两银子,将全部用来支付向法兰西王国采购所需的货款,但条件有两个,一是价格方面不要太失公道,第二嘛,我所要订购的,应该是贵国在全欧洲领先的货物,而且,全以轻重机械制造设备为主,如采矿、造船、钢铁和军工等!”
“殿、殿下……八百万盎司银子的订单全归我法国?!”
柯镇恶惊喜得差点昏过去,初始还揪着自己的大腿肉,有些不相信,但很快就在凌啸的点头中,兴奋得脑子都是麻木地。身为财政总监。柯镇恶知道,越是领先欧洲的制造设备,利润就越大,纵然是只有十分利,也有八十万两白银的利润呢,而且超级KlNG殿下明说不太失公道就行。不是显然放了部分利益给法国吗?更何况,只要采购了法国的设备,那后续的一些关联性采购就会源源不断,显然是摆出了一副长远合作的势头!
第 3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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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7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70 章
路易十四地心中,也大赞凌啸上路。其实,他在做担保的时候,就已经期望着凌啸给自己甜头。毕竟,在路易十四这旁观者看来,凌啸的钱,赚得是在太泼辣了。用一些猪大肠加上些草药。便得了两百万英镑巨款,要是被窝里面放屁──独吞,实在是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一时间,双方也不去谈凌啸究竟要采购些什么的细务,唯知道殷殷劝进。把酒言欢。路易十四把住凌啸的手臂,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翘指互赞,两人宾主融洽得颇有些“国家级狗肉朋友”的味道。
这味道,从首席慢慢地弥散开去。顿时就让不少贵族心中仰慕不已,不仅超级KlNG的超绝地位,越发变得高不可攀起来。而且,貌是得到凌啸亲睐的太阳王,也在众贵族心中更加高大……这是东西方两个强国的携手!
但是,这味道看在众贵族政要的眼中,也有嗅觉灵敏地人,深觉心急如焚。
俄罗斯沙皇皇室源自神圣罗马,向来就和法国不和睦,而且是世仇。所以,俄罗斯副使戈洛文一直竖起耳朵。凝神倾听着首席上的交谈。虽是嘈杂中听不清楚,但他眼睛没瞎,看得见路易和凌啸谈笑风生。戈洛文深知,东方死敌的中国和西方公敌的法国,那都是俄罗斯势同水火的对头,如果双方媾和起来夹击俄罗斯,绝对是俄罗斯民族地灾难啊!
把祖国看得至高至重的戈洛文,却丝毫不曾料到,凌啸和太阳王,其实提都没有提过俄罗斯,根本就没把俄罗斯当根“葱蒜”来看待过!但戈洛文有虑及此后,心中更是阴险地思虑自己的毒计去了。
同样,英国的全权大臣莫兰斯顿勋爵,也是心急如焚者之一。
巴伐利亚伯爵的死,任是在***中打过滚地人都知道,将开启一个欧洲混战的局面,法奥同盟和神圣同盟之间,虽不至于斗到你死我活,但势力较量后的结局却意味着,谁能在法律上拥有西班牙两百年来打下地广袤殖民地!莫兰斯顿勋爵是***中人,自然能够明白到事情的轻重,如今,看到超级KING和法国如此的绮情融融,由不得他不深为忧虑……中国虽远在万里之外,但凌啸近在咫尺的贸易洽谈,却在无形之中改变着两大同盟的实力……至少,凌啸和太阳王这一亲密,立刻就加强了法国周边小邦国的向心凝聚力!
晚宴散停之时,莫兰斯顿勋爵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房间,坐立不安间,一面揣度着菁菁和凌啸是否行过周公之礼,一面却破口大骂伦敦方面决策的缓慢,“黄花菜就要凉了,超级KING就要被太阳王笼络住了,伦敦怎么还不把菁菁小姐的陪嫁资财送来?!”
但随着夜色中的一骑信差到来,莫兰斯顿就明白了,菁菁小姐地“陪嫁”资财,岂止是能拿得出手而已,分明就是妙不可言的一记重礼,不过,这份重礼,却是绝对无法送到巴黎来的……再大再多的马车,也拖不动一个岛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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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盼万盼后,总算得到了伦敦指示的莫兰斯顿,立刻就不顾夜深,连忙带领随从求见超级KING去了,他走得是那样的兴奋和匆忙,以至于奔波的信差马上被人请走了都不知道!
大农宫中,太阳王把伦敦来信的抄件往桌上一扔,然后猛地一拳擂在桌上,铁青着脸一声不吭。路易十四的这种凝重气势,吓得柯镇恶心中恐惧自不必言,便是承宠多年的王后,也不敢贸然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内侍官恭敬的禀报声,打断了大农宫中的沉寂,“陛下,克拉乐少将到了!”
一听是曾经陪同凌啸赴欧洲地克拉乐少将到了。路易十四立刻点点头,马上宣他晋见,不等受宠若惊的克拉乐行礼,太阳王迅即把抄件丢给克拉乐道,“少将,先看清楚这封信。然后,你再来回朕的问话!”
克拉乐大讶地取过信件,快速地浏览起来,“莫兰斯顿勋爵:朕与玛丽女王收到你前次的汇报,对超级KING不和菁菁建立关系一事,朕和女王赞同你的判断,也认可你的解决办法。事关欧洲大局,远非朕与路易矮子地恩怨这么简单!打动超级KING的公主们以接纳菁菁,至关重要,此事断然不可马虎!连日来。朕已经同议会、枢密院和丹麦王室达成共识如下。朕已经决定册封菁菁为公主,同时,我国以五百万英磅的分期付款方式,在丹麦王室手中购买下锡兰岛(就是凌啸培养出猛虎组织的斯里兰卡)的所有权,然后以封爵之名赐予菁菁公主!此后的具体所有权方式。就需要勋爵你和超级KlNG详细磋商了。朕与女王都相信勋爵的爱国之心,也坚信勋爵的才具,故此,对勋爵你如何挫败路易矮子,朕夫妇二人在伦敦敬候佳音!”
“看完了。少将?”
路易十四深深吐出一口气,忽然勃然大怒地咆哮起来,“王后。柯卿,少将,这真是奇耻大辱啊!威廉这个英伦病夫,还有他那个同性恋变态老婆,居然骂朕是路易矮子……真是没有半点的风度和教养!哼,朕和查理二世、詹姆斯二世把酒言欢的时候,还没有这两个三十多岁地小屁孩呢!”
被年龄比自己儿子还小的英国国王夫妇的谩骂,太阳王显然是恼火万分的。本待决不肯将信件给别人看的他,无奈于事关重大不得不公开之后当然是要先发泄一通地了。这一顿大发雷霆的发泄,在三人的劝慰与同仇敌忾中,半晌才压制下去。心中稍微平衡了些的太阳王,恶毒地在心中发誓,如果有机会活捉威廉和玛丽,一定要用最恶毒的报复办法,那就是找一百个瘸脚丑妇轮暴威廉这病夫,同时再找一百个粗鲁壮汉轮暴玛丽这女同!
“恶毒!好恶毒!”克拉乐却不是在评价太阳王地毒誓,他虽不知道有过几面之缘的菁菁,何以成了英国的公主,但是,他作为远东殖民地指挥官,迅速地领悟到了伦敦这一指令地毒辣之处。
迎着路易十四的目光,克拉乐冷汗直冒地说道,“陛下,威廉夫妇把锡兰岛赐予菁菁公主,其心险恶到了极点!……那菁菁姑娘乃是超级KING殿下的红颜知己,两人眉来眼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锡兰岛给了菁菁公主,最后还不是落入超级KING之手?……您想,锡兰在什么位置?在印度半岛的尖尖上!离中国的广东有多远?三千海里左右!只要中国的贸易半径稍微扩大一半,那中国就能把广东和锡兰岛连接起来……到时候,我们势力集中的越南等地,就失去了贸易的合理接力位置,就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印度洋上呼风唤雨的英荷两国大赚其财了!这一点,就算超级KING和您私人关系再好,恐怕他也不得不为中国地利益考虑的!”
一番话说完,柯镇恶和王后顿时大惊失色,便是太阳王也忍不住变色,起身凝视地图。
是的,克拉乐说得很有道理,英国的这一指令的确是毒到了极点,否则他们也不会花巨资从丹麦手中购买了!
三人一起把目光盯在了克拉乐身上,期待着少将给大家出一个反制的办法:既不得罪凌啸,也不让英荷得逞。克拉乐能看出来问题,那是因为他就是在远东负责,却哪里能解决这事关全国的大事,诺诺了半天,方才道,“陛下……看来要想解决此事,菁菁公主乃是关键中的关键一链……是不是要斩断……”
切!三人心中顿时嗤之以鼻。你不是说那个菁菁是凌啸的红颜知己吗?谋害她,那还不如和凌啸现在就翻脸开战算了!
众人束手无策的烦恼中,太阳王却忽地指着一个地方,狂笑道。
“罢了罢了,既然朕一直都喝不到什么水,那他***,干脆谁都别想喝到水了!……来人,请超级KING殿下到大农宫来,朕和王后邀请殿下秉烛夜谈!”
第四百六十章 何谓之霸?!
“……陛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啊!”
财政总监柯镇恶定睛一看,就只见路易十四粗大的指头正按着埃及上,顿时惊呼起来。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国王的意思:以路易十四太阳王的要强心性,不弄得大家都没水喝才怪!既然英荷两国给凌啸送了斯里兰卡岛,一下子就斩断法国在远东的贸易接力可能性,那太阳王就索性做得更绝一点,帮中国在埃及立足下去,将中国的贸易路径弄到地中海门口……这就是所谓“宁与远亲,不资近敌”的对策,最多大家一拍两散,鱼死网破,要渴死一起渴死!
对太阳王的这个想法,乍然听闻之下,柯镇恶没有机会深思,并非是完全反对的,但他绝对不同意太阳王急匆匆就下决定!柯镇恶跪了下去,昂首谏劝道,“陛下,请您平心静气,先把威廉夫妇这对狗男女赶出心田。如您所讲,冲动是魔鬼啊!”
克拉乐早就在一旁紧张得很,紧紧盯住国王的每一个表情。身为法兰西远东殖民地指挥官,克拉乐不仅要关心麾下地盘的生死存亡,而且,突然见到太阳王提及埃及,克拉乐只要一想起凌啸在埃及的所作所为,就心中畏惧顿生,生怕这太阳王追究到自己身上。但路易十四显然不是要追究责任的模样,他转眸几下之后,便一屁股坐在王后身边地椅中。半闭上眼睛道,“柯卿,说说你的意见。”
柯镇恶极为潇洒地一点头,斜视的眼睛,迫使他眼珠凝视着路易十四,脸却是朝着克拉乐少将。侃侃而谈。
“陛下,仆臣以为,埃及之事,您之所以没有对超级KlNG殿下正式提出抗议,完全是因为奥斯曼苏丹和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联盟之间暂时有些裂隙罢了!但是,请您不要忘了,自从超级KING击毙西谷兰伯爵的那一刻起,欧洲两大阵营的大战就已经拉开了序幕!……国王陛下,超级KlNG和英荷通商更多。是非常重要的不利,可再重要,它也只是癣疥之疾,而一旦夺不到西班牙大量地殖民地,就是国势颓丧的心腹大患啊!一直以来。先王和您创造了法兰西霸业之后,我们法国之敌,东北有荷兰、东有神圣罗马,东南有意大利,南有西班牙。隔海还有个死敌英国……放眼望去,全是敌国……陛下,大战开始之后。奥斯曼帝国还是不可或缺的盟国啊,联奥以抗神圣,乃是我们法兰西的国策,怎么能因为埃及,而和奥斯曼帝国闹翻呢?!”
不可否认,柯镇恶的建议,无疑是非常有道理的,听得王后和克拉乐点头不已。是的,对法国来说。其主要殖民地支撑,还是在美洲和非洲,夺取西班牙在这两个地方的殖民地,意义更为重大!
但路易十四却不知道是哪根筋错了,拧眉“唔”了一声之后,却不置可否。
见太阳王依然不为所动,柯镇恶无可奈何地给太阳王摆了一个铁的事实,大声叫道,“陛下,虽说我法兰西陆军比各国总数还要多,但是,我国已经没有杜伦尼子爵和孔代亲王两位天才统帅了!四面为敌的状况,仗一打起来,我们就更需要奥斯曼帝国地援助夹击,对敌军联盟进行各个击破啊!”
“哼!孔代亲王和杜伦尼子爵的确是天才统帅,但朕这总天才还健在呢!”一听财政总监提到了两位已经故去的天才统帅,路易十四忽勃然站起身来,猛地一挥手臂,怒道。
“何谓之霸?霸,就是能役使各方如棋子!霸,就是独力可以胜千军万马!霸,就是一国能够傲视群丑!霸,就是朕一言之下欧洲莫敢与朕抗!”
太阳王的超级狂言一出,王后和两个臣子全都傻眼了,噤若寒蝉地听他继续发飙,“在朕的心中,奥斯曼帝国这异教之邦,不过是朕地利用对象罢了!十多年前他们大宰兵败维也纳之后,朕就再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哼,你们以为朕要帮超级KING谋取埃及,是真的怕了威廉夫妇狗男女?是真的畏惧超级KlNG舍朕而去?是真的觊觎印度洋上的些许利益?不,你们全错了,所谓地超级KING殿下,也不过是朕信手拈来的利用棋子!”
路易十四的话声一落,王后三人目瞪口呆。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太阳王陛下为凌啸谋取埃及,除了抗衡英荷赠送锡兰岛外,竟然还有别地考虑,遂齐齐躬身请训,“陛下,请恕我们驽钝,望陛下名言。”
太阳王这时候才大爽,呵呵笑道,“超级KING殿下的国家疆土辽阔,子民众多,物产也丰富,可是他们的海军不行,一个斯里兰卡岛,超级KlNG或者是能够勉力达到,但要想在埃及站稳足跟嘛,就得要和朕的法兰西皇家海军合作了!不然的话,以他那些近海舰船,横跨印度洋抵达红海都艰难,更别说还要对付商路被截断的英荷两国海军了!……嘿嘿……埃及,是诱饵呐,是要把中国拖入到欧战中的绝妙诱饵!”
把中国拖入到欧战中?!!!王后三个面面相觑,对太阳王匪夷所思的想法,齐齐在心中感叹一句I服了YOU。王后知道自己这次算不上路易的知心王后了,只得大惑不解地问道,“陛下……您想把中国拖入欧战,图他们能帮助什么啊?”
是啊,凡事都不是吃饱了撑地,总要图些什么的!路易十四却闭上眼睛,半晌都没有回答王后的问题。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前日接见凌啸时的场景和那份金晃晃的金册国书,耳朵里仿佛又响起了凌啸半生不熟的宣读声!
“人!准确地说,朕图的是中国的士兵!”
体味了许久康熙皇帝的那种牛屄之后,路易十四斩钉截铁地道,“剽悍的蒙古铁骑听过吧?中国打赢了俄罗斯知道吧?!……呵呵,想我欧洲大陆的军队,加起来总数也不过五十多万[奇/书\\/网整.理'提=.供],大多数的战争,那一次不是有钱有粮却缺兵?哼,尤其气死朕的是,我法国的军官和士兵还喜欢跑到别国去当官当兵,就连孔代亲王他当年,也曾经跑到西班牙来攻打祖国!……而朕听传教士说过,中国军队的常备数量就达到了两百多万,人命又不值钱,把超级KlNG殿下拉到朕的战车上来,到时候不要多的,只要中国运来二十万军队,就算当炮灰去死,也能让法兰西的胜算大增啊!……请他们来打仗,还要化我国库发军饷,但和我们结盟就不同了,军费化他们自己的。嘎嘎,嘎嘎!”
柯镇恶听完国王的图谋,他除了瞠目结舌,还是瞠目结舌。他已经忘记了提醒太阳王,所谓的“有钱有粮”是国债支撑着,光是中国的“两百万常备军队”,他就绝对不敢想象是个什么概念!
要知道现在的欧洲,打个万把人参战的仗,就叫大战,三万人叫战役,五万人就叫会战。即将上演的西班牙王位之战,规模之大,牵涉到了法国、卢森堡、比利时、德意志诸邦、神圣罗马、英国、荷兰、葡萄牙、意大利等十多个国家,战场总数却也只是不超过十八万人,十四年时间鏖战才伤亡四十万人,年均不到三万而已,却让十来个国家都觉得受不了了,最后互相妥协了事!要是柯镇恶知道,凌啸四个月的西征,就歼敌达到十几二十万的,恐怕是要昏死过去的!
克拉乐却是一副佩服万分的眼神望着太阳王,马屁拍得山响,“陛下,哦,我英明神武的陛下啊,您是怎么能这样睿智的?您这一提醒,仆臣倒也想起来了,当日五国舰队和超级KING在中国福建作战之时,我就听过,当时还只是驸马的超级KlNG,麾下就统帅有三十万大军呢,现在贵为超级KlNG,调动个四五十万只怕是不成问题的!……嘿嘿,到时候他们来了,就算没有当炮灰全部死完,也是无根之枝,还不是听凭陛下的摆布!”
第 37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71 章
太阳王拥着主动投怀的王后,得意地嘎嘎狂笑,自鸣得意于他的奇思妙想。毕竟,路易的奇思妙想,也不是完全的无源之水,他能有此想法,就是看准了两点。
从克拉乐汇报的凌啸在埃及摆仪仗的行动来看,路易十四断定,凌啸这厮恐怕是对埃及这片沙漠,是心存觊觎的了。
而传教士口中传言的所谓“郑和七次下西洋”,听在路易十四的耳朵中,不由得他不这样想……既然两百五十年前的中国,都能派出两万三千人到达红海,还有七趟之多,想必过去了两百五十年之后,再不济,也能在不发生海战情况下,运送二十万人到北非吧?到时候再渡过狭窄的直布罗陀海峡,该不是啥难事的!
当然,这件事和男女之事一样,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路易十四也明白二十万军队到万里之遥,是需要庞大军费的,所以,在凌啸刚刚进到大农宫,笑眯眯地和风韵犹存的王后见礼的时候,太阳王深深知道,图谋拖中国下水,仅仅还只是自己一相情愿的图谋而已。
但是,当两人一谈起正事,超级KLNG看着地图上的埃及,就一口口水没收住,滴嘀嗒嗒地弄湿了地图。
太阳王的心脏猛地一缩……中国当棋子的图谋,可能有戏哦!
第四百六十一章 必将堕落之如此志愿
有戏?有戏个屁!太阳王很快就傻了。
凌啸的气色非常的好,显然是与莫兰斯顿勋爵的摊牌、凌啸很可能拥有斯里兰卡岛有关。听着太阳王旁敲侧击地询问中国军队总数,不解其意的凌啸,自然是为了大国颜面,加了点泡沫的,答道,“常备军队大致在七十万(清朝实际只有六十万),预备役维持在三十万。怎么啦,陛下?”
“传教士不是说贵国有两百万吗?那个《利玛窦札记》中不是说了吗?!”
路易十四大惊失色地站起身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老老实实为欧洲打探情报的传教士居然也喜欢吹牛!一听消息是来自明末就嗝屁了的利玛窦,凌啸苦笑不已,这都是猴年马月的消息了,明朝是有两百万军队不错,可现在是清朝了,国制就是二十万八旗四十万绿营,要是算上各省临时设置的征丁,总数也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万。
太阳王深深地失望了,中国那么庞大的疆域,面积是法国本土的四五十倍,军队人数却只有法国的四倍,恐怕守土卫疆都不够,就更谈不上给自己派来二十万军队帮忙了!霎那间,在事关国势进退的大事上,清朝的不可指望,使得奥斯曼帝国这传统盟国变得异常重要起来!这一点,就算是路易十四明知道
所以,路易十四变脸了,速度绝对赶得上川剧刘大师。正色对凌啸道,“殿下,埃及是奥斯曼帝国不可分割地一个行省,此地所处位置,对于奥斯曼苏丹控制利比亚等地具有至关重要的战略地位,法国作为奥斯曼帝国的盟国。真诚希望殿下能坐下来,和奥斯曼政府友好协商。至于他们曾经派兵阻挠殿下访问欧洲,朕也非常恼火他们如此对待朕的客人,为此,朕支持殿下向奥斯曼帝国索取一些赔偿……当然了,奥斯曼比较穷一点,还希望殿下能量财而索!”
凌啸也变脸了,速度比刘大师要快得多,因为“脸”这个字对凌啸来讲,向来就不是需要换的东西。性之所致,为云为雨都随心所欲!英国送来斯里兰卡岛的慷慨,和路易十四阻挠埃及事务地干涉,落差之大,让刚刚得到好消息的凌啸。心中难免很不好受,他站起身来,以前所未有的冷冰冰口气说道。
“主权问题决不容谈判!太阳王陛下,凌啸理解您的立场很是为难,郑重向您承诺。埃及行省以西的土地,我决不染指。但同时,凌啸身为马木留克王朝之救世大宰。断然不会因为些许赔偿便放弃对埃及的主权要求!否则如何向两百万埃及子民交待?如何还有颜面面对当日见证备忘仪式的欧洲各国?如何去向坐镇。北京的康熙皇帝陛下交待?!……如果,奥斯曼苏丹因此觉得不舒服,本殿下请您转告他一句话:要怪,就怪他当初莫名其妙地派兵拦截中国使节团,有彼因,方才有此果,做错事,就一定得要承受惩罚!再如果,奥斯曼帝国认为我大清朝所居遥远。无法派兵与之交战的话,那请太阳王陛下转告苏丹,大清朝三年之内,无论是陆路还是海路,定将大军压境,重演一次我们祖上教训突厥的历史!到时候,恐怕就绝对不是埃及一个地方地问题了,要是引起了奥斯曼帝国的土崩瓦解,就不要谓我中国言之不预!”
……赫!嚣张,赤裸裸的嚣张!威胁,赤条条的威胁!
太阳王只了解超级KING的彬彬有礼和睚眦必报,却是第一次见识到凌啸地刚性这一面,尽管他也明白这可能是凌啸的一种谈判策略,但太阳王还是被深深震撼了……朕狂来狂去,都是在鞭长可及的地方发飙,凌啸却是不管鞭长鞭短的……这厮比朕还狂啊!
至此,当然应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宾主双方就该要拂袖而去的,但凌啸没有告辞,路易也没有逐客。
凌啸不离去,是因为他得战略决策,就是要暗中联合法国打击英国!
来自未来地他,深深明白,英国海岛型国土所决定的外侵性、君主立宪制政体的先进性、工业革命先声地强大后劲、已然强大起来的海上霸权,都是中国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最大威胁!而法国则不同。这个十年不打欧洲称霸仗,就心痒痒得全身淌骚水的国家,获取殖民地的最大目的和兴趣,就是为了征服欧洲。从亨利到路易再到拿破仑,无一不沉醉在霸主梦上,搞得人家德意志诸邦,愣是成为了法国的“跑马场”,这才使得后世的德国含羞带愤,生出了铁血宰相俾斯麦,也生出了令世界胆寒的绝世狂人希特勒!
法国相比英国,更加内敛于欧洲大陆,政体方面地君主制也落后立宪制一步,而最重要的是,法国人天性浪漫而冲动,有着试验“政变”和“革命”的强大热情,几十年一变的法国,注定没有英国那可持续三四百年不变的政局稳定,也注定了法国,始终成为不了超级大国!仅此一点,就值得凌啸既不用太提防法国,又能和其暗中联手打击和遏制英国!
太阳王早就从克拉乐口中知道了凌啸有意缔结暗盟的意愿,但他不以此为傲下逐客令,也是有自己难处的。
一方面,他不能把凌啸给得罪狠了,迫使凌啸全面倒入英荷的怀中,可就不符合法国的长远利益了。而另外一个方面,那就是太阳王被凌啸刚才吹的牛皮所吸引……三年之内,清朝大军必将压境埃及?从埃及到直布罗陀也不远啊!……真地假的啊?
尽管两人都明白对方不走不逐事出有因。但两个人都是要面子的男人,而且是为各自祖国争面子的男人,岂肯先行低头?!一时间,双方僵持得如同互相吸引又互不服气的恋人,使得大农宫中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这时候,无疑是需要润滑剂地。妖娆丰腴的王后,很自然担负起了充当这一角色。她很知机地为两个男人递上了葡萄酒,笑吟吟地说道,“殿下,对我们法兰西王国来讲,中国和奥斯曼都是可以信赖的友好之邦,我们陛下呢,私底下好几次称赞你,说是他一见如故的忘年之交,当然希望看到中国和奥斯曼和睦相处啦!要知道。陛下也是爱好和平的。”
“~噗!”
打了三十年仗的路易,其老婆竟然说他是和平爱好者,恐怕全世界的猪都会会心一笑的,所以,凌啸自然忍不住就一口酒水喷出了。边笑边点头道,“王后殿下,真知灼见!”
路易的老脸一红,但却知道气氛的激活来之不易,遂笑道。“是啊殿下,你们两国打起来,徒然令亲者痛而仇者快嘛!……再说了。贵国大军能来得了多少人?怎么压境奥斯曼?陆路隔着印度、波斯和高山沙漠……”
“走海路!”
凌啸阴阳怪气地打断了路易十四地话,同时,趁机在王后再次斟酒的白手上偷偷摸了一把,却在王后一惊地愕然脸红中,冷冷一笑道,“陛下,本国打击俄罗斯和准格尔汗国之时,可是派出了不下二十万大军呢!只要我告诉英荷西葡四国,说要派兵去攻打他们的死敌奥斯曼帝国。嘿嘿,他们免费帮我运兵运粮我不敢奢望,但我敢料定,他们绝对会以最低价格、最大运力为本殿下服务!”
路易十四大吃一惊,他这才晓得凌啸打得竟然是这个主意,所说的大军压境埃及,绝对不是吹牛皮的。到时候,就算是法国想帮助奥斯曼帝国抵抗,海路上不敌四国联合海军,陆路上又挡着该死地神圣罗马,竟是只能干看着!
太阳王毕竟是雄才伟略之辈,一听到这种可能性,顿时心中灵机一动,眼中异彩纷呈……这真是运兵的好办法啊!能不能……能不能和凌啸利用法奥同盟一样,自己也利用一下奥斯曼这个表面盟国,以帮助凌啸运兵到北非,让他帮自己争夺西班牙王位呢?……不过前提是得要凌啸愿意帮助自己啊!
想到这里,太阳王赤裸裸地说道,“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殿下你杀死巴伐利亚伯爵,将会引起一场全欧大战,呵呵,如果,朕帮你兵不血刃地获取埃及,到时候,你能不能帮助法兰西这个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兵不血刃地获取埃及?!凌啸一下子惊呆了……这诱惑真是大啊!英荷等国家不管居心如何叵测,已经基本上同意了自己分裂奥斯曼,现在要是连法国也承认的话,呵呵,埃及,岂不是国际公认的中国属地?法理难得,法理难得啊!
凌啸猛地一顷上身,两眼精光闪闪,沉声问道,“陛下要我怎么帮?!”
太阳王当即和盘托出了自己地期望,却把凌啸听得一愣……靠!万里之遥借我中国军队参加大战,太阳王你的这想像力还真是丰富啊,妈的,不去写小说真是浪费了人才!
正是因为太过匪夷所思,凌啸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家伙了……派兵到万里之遥亲自参与和控制战争进程,固然是符合凌啸要削弱整个欧洲地战略出发点,但兵者国之大事,先不谈其耗费之巨,仅仅是无根据地这一点,就会让整个远征军处处受人掣肘,一个不好,便可能是兵败辱国的被动局面……谁知道法国人会不会随着时过境迁而出卖自己,就如同它现在出卖传统盟国奥斯曼一样?
诚意!路易十四的诚意有几何?!埃及的诱惑再大,但重旨在中东──南洋──澳大利亚──北美西岸──西伯利亚等能源和矿产重地的凌啸,却是能抵挡住住诱惑的!况且其中还牵涉到,战争爆发后如何与英荷相处才不会影响通商开化大计。所以,凌啸当然不会轻易表态,首先要做地,就是试探路易的诚意有多大。
于是乎,凌啸放肆了。
如果说刚才摸王后的手是偷偷摸摸地话,那他现在不太加以掩饰地盯着王后的白爆胸脯。甚至还引颈探头地追看,就典型地属于张胆而明目了。但很可惜,太阳王满脸嘲谑微笑地望着凌啸,连说话打断凌啸无礼的意思都没有。太阳王不是柯镇恶那样地斜视,有些老花眼的他,还不至于看不见凌啸的放肆,不过大家都是混政治的,太阳王很快就识破了凌啸的用意,他当然不相信凌啸会无耻狂妄到上自己的老婆,隧浑然不以为怒。让凌啸看个够。
半晌,太阳王估计凌啸已经扫描完了,方才笑道,“殿下,朕的王后再美。你也得要先告诉朕,帮还是不帮啊?”
凌啸暗赞一声路易好修养,也坦然笑道,“我个人当然倾向于帮陛下了,但我国之中。此等大事还需康熙皇帝陛下圣裁!罢了,我就赶紧快马快船地向国内禀报吧!”
即使是一句不瓷实的话,太阳王一听之下都是惊喜。凌啸这种中国第二决策人不推三阻四,就绝对已经有了八成希望呢!为此,太阳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站起来开怀大笑,而第二个反应,则是高声大叫道,“来人!马上安排好维纳斯厅,通知所有三十岁以下的法兰西台球队女爵前往,伺候朕与超级KING殿下地台球晚会!”
王后一见丈夫居然要和凌啸一起开什么台球晚会,顿时心中一悲。她知道丈夫的台球晚会是什么样的调调。一面在心中腹诽丈夫带坏小孩子,一面却想起了一个凌啸才需要考虑的问题,“……殿下,如果康熙皇帝陛下同意了派兵,那、那你如何向帮你运送军队的英荷几国交待呢?”
一句话问出,柯镇恶和克拉乐全都心中大骂王后胸大没脑……这不是提醒凌啸自己地难处,给他以后勒索些好处的筹码吗?!不过太阳王却没有这么想,他眼中精光闪闪地望着凌啸,毕竟,需要对方诚意的,并不是凌啸一个人!
凌啸讶然一笑,盯着王后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脯,一摊手笑道,“西班牙查理陛下不是还在位吗?太阳王陛下不是保证让我兵不血刃得到埃及吗?这就好办了,等兵到了,本殿下马上将其解散大部分,然后太阳王陛下把他们欢迎到法兰西,留学也可、雇佣也可,关我什么事?!就算到时候你们组建法兰西雇佣兵团,只要冠以屠神援法志愿军名义,也和本殿下八竿子打不着啊!”
“妙!妙啊!”
太阳王夫妇和克拉乐轰然称妙的时候,柯镇恶地脸都青了……雇佣?那不是要我法兰西国库既出武器粮草,又要发军饷?!……超级KING,你、你什么时候肯吃回亏啊!
但凌啸马上就肯吃亏了,他愿意熬通宵地陪太阳王打台球了。
凡尔赛的维纳斯厅,是太阳王的专用休闲场所。这里有一张巨大地精美台球桌,还有一整套纯银铸造、精工镂刻的家具,连那硕大的床架,都是银质的。而巨大的厅中,台球桌前,是三十六把类似的妇科诊断椅的银椅。当三十六名年轻美貌的女爵们走进来行礼的时候,凌啸正抚摸着下巴观察这些银椅,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这些椅子是用来干什么地了。
第 3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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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7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72 章
太阳王哈哈笑道,“看殿下颇为爱慕王后一样的贵族女子,朕决定成全殿下,参加朕平日挑选红颜知己的自娱方式。来来来,咱们两个忘年好友,今天来一次台球大战!规则就是,朕与你各出五千里弗尔作奖金,女爵们选择加入你的阵营还是朕的阵营,选择球号,享受赏金还是惩罚,都自负其责!然后每一盘下来,无论败者阵营中的女爵身份何等高贵、也不管其有婚没婚,只要是胜者最后一个花球号码者,就得要脱掉衣物绑坐在这些椅子上,接受胜利者阵营的全体观看……没上椅子过的平分奖金,嘿嘿,上过两次椅子的,就得要任由胜者……为所欲为了!”
凌啸瞪大眼睛,望着得意得呵呵大笑的路易十四,再看看绝无反感的女爵们,不禁大吃一惊……晕死……老子白活了,想不到台球竟然有这等香艳刺激的玩法?难道……难道未来的第一字母的片子看多了会限制人的创意?!
“放心,自负其责嘛,她们即使有丈夫,也绝对不会找你决斗的……哦,她们也是你所说的志愿兵呢!”
太阳王的球竿猛然一击白球开盘的时候,凌啸就知道,今晚的自己必将堕落,在集合了博彩、人妻、贵妇、援交、台球女郎和拘束椅子“六位一体”的淫靡之下,绝对是会缺乏睡眠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 台球之为谁找乐子?!
“老子一定要赢!”
凌啸见太阳王第一盘就连收三个大花,一面骇然于路易的球技,一面心中暗自发狠地这般叫道。他的这个心声,倒不是完全对淫荡的台球赛而发,也是对法国要求中国派兵参战一事。凌啸不是看不出太阳王想让中国士兵当炮灰,也不是没有考虑派兵的难度有多大,但他却非常欢迎来当这样的炮灰!
眼前的中国,最显现落后,并且终将引起“全面落后”的,无疑是封建的政治体制和理学的思想桎梏。可凌啸明白,这两样,都不是他和康熙两条汉子登高一呼,便能在一潮一夕就可以改变,而是需要外因加内因的冲击,改良甚至革命,方才可能实现。作为大国。这种前进的趋势,是历史规律不可抵挡的必然,但同时,弱肉强食的历史,却没有公平地给予每一个民族以机会。。。。。有多民族来不及发展迹革,。便被外来的打击和侵略所中断的前进!所以在其先,凌啸就必须保证,加强中国的军事层面的革新和壮大。。。。君不见,法国落后的君主政体一直待续到十九世纪,君不见,德意志,直到曾接见李鸿章的俾斯麦时代,。方才完成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吗?它们为何没被打断前进的发展道路?还不是有一定强大的力量保家卫国,不被人彻底地压迫到无法翻身?
二十万清军赴欧作战,无疑是不现实的,但来个五六万上十万,以目前中国的能力还是做得到的。这些将士只要参了与了欧战,哪怕失败了,哪怕死得只剩下一万人回国,那也是意味着一亿中国人中,有万分之一的国民,有六十分之一的军人,见识过了“渐显先进”的欧洲是什么模样。亲身经历的船坚炮利,火炮火器战争的烽火硝烟。。。。凌啸没有理由不相信,这,必将掀起中国军事系统革新的浪潮!
交流和学习亲不可耻,何况还牵涉到埃及?所以凌啸已经决定了要给康熙上奏章,力陈此事之重要性。当然,凌啸眼前的兴趣地交流和学习,还是这场香艳的台球赛!
“殿下,呵呵。朕只要将这个黑子打入,你说。。。。哦,是你的麾下女爵就得要脱衣服了,哈哈,刚才进的十二号,是你阵营是城的最漂亮的呢!”
太阳王得意地敲敲桌沿,哈哈大笑起来。凌啸定睛一看。也不禁有些愕然。就在凌啸思绪飘飞到派兵事上的时候,球技不凡的太阳王,竟然连设七子入袋,正瞄准了黑球,准备直得不能再直地打向底洞。。。。。。太阳王的得意是有道理的。跑易十四平生最大的休闲就是打BALL,他的球技要欧洲,自称是老二的话,除了上帝敢称第一外,就没有人敢说是老二了。。。。。前来打球的客人中,向来只有被了脱的份,没人有能扒光他阵营任何一女爵的衣服!
但太阳王今天碰到了个变态。
本来,凌啸是无所谓地,你老路易怎么赢。脱的都是你法国女贵族的衣服,饱眼福看裸体的是老子,可是,当跑易的“你就”两个字,让凌啸大生斗志~~龙性荷尔蒙又不光是用来上床地,还是用来给雄性动物争强好胜的!
~~啪~路易倾尽全力地猛一球杆捅出!
惬!凌啸凝血壮至腹肌一喷喷吹出!
全厅目瞪口呆中。可怜的黑球在直奔袋中的途中,歪了。。。。。太阳王傻傻地看着滑门而偏的了黑球,再不可思议地瞪着凌啸敌意揉歪的鼻孔,恨不得一球杆捅过去!
他可以容忍凌啸对埃及发大疯。也能容忍凌啸看他老婆的乳房,但绝对无法接受一个男人在公平竟赛中作弊。。。。。这完全是两码事嘛。一个男有的人品如何,就该体现在球品和牌品上啊!路易十四找不到理由指责凌啸的喷喷,只好不愉地咕哝道:“殿下,这次就算了,下次再需在打喷地时候,请离球桌远一点。。。。。。”
但太阳王已经没有下次了。凌啸望了一眼路易十四身边,定睛看看一名显然身份最高的女公爵,记住了她那酷似王后的容颜,也记住了她的“七号”号码,但嘿嘿笑地晃杆上桌。
他本来就会玩点斯诺克,何况这原始的花式台球,加上不必要全然使出的凝备壮,能偶尔提升一下眼力和手感,甫一上手便倍觉轻松。那打出去地力道。柔,可以柔到撞子落落袋全都声轻如抚,缓缓行进却始终停得到位;猛,可以猛到装的银质袋框都铿铿脆响,以至于女爵们惊叫着想去看有没有银屑飞出!没行到太阳王把眼珠子瞪出两毫米,凌啸已是啪啪地将所有小花全都捅入袋中。。。。。最后那个花球赫然就是七号!
超级KJNG阵营的女爵们欢声如雷的时候,太阳王怔怔地看着台球桌面。
直到现在,太阳王才记起来,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早知道凌啸也有一杆收地本事,就真不改把王后的亲妹妹给叫来地,这是他最沉迷又独享的姐妹花小姨子,甚至还为了她和神圣罗马打了一次“九年战争”呢!
可是,球技横扫全欧的路易十四,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人能赢得自己的。。。。愿赌服输,也是太阳王对自己男人魅力的修养要求,他一面阿Q地鄙视凌啸使诈会长针眼,一面却只好万般无奈地对自家的小姨子甩甩手“。。。。。琳瑞丝。。。。。脱吧。朕。。。。。朕会帮你把超级KJNG的女爵全部脱光的!”
琳瑞丝这路易的小姨子也愣住了,在凡尔赛宫身份殊绝的她中,不知道是觉得甚为羞耻,还是为自己终于的机会束椅子而兴奋,竟是眼中有了盈盈的泪光。
然而,色色的男人不同情眼泪!凌啸抱而立,望着琳瑞丝反手解开胸扣,看着她和王后相像的面庞,心中很是惬意。不过,凌啸毕竟是懂得太阳王面子的,所以,在女公爵的豪乳露出后,在她纤细到近乎畸形的细腰露出衙,直到琳瑞丝倍感耻辱地张开浑圆大腿的时候,凌啸看得血脉贲张,却避开去捅皮彼此都心知肚明地一层膜,都没有惊问“她何何如此像王后。”
但不懂事的人出现了。半天没有见到凌啸回去的公主们。派来的一个前来对找超亲王了,而这个人偏偏是个门卫不会阴拦的女人,黛宁长公主!黛宁被维纳斯厅中的淫荡所震惊,自然是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口,一句话主捅出了那层膜,“天啊,凌啸你搞什么鬼?。。。。咿呀!你们.....你们把王后......
被捅穿的太阳王的凌啸,一起抱头弯下腰去,全都感觉到痛苦万分。
强烈的大国公主情结。激荡着太阳王的心,他迅速摆脱了毕竟不是王后地联想,猛然起身来,盯着还在惊诧的龙邦长公主,摆了一个自认最迷人的笑穷人。”公主民政,琳瑞丝只是一位女公爵罢。朕和超级KJNG殿下正在玩的,是两位绅士之间的竞技,您想不想参加?“
凌啸大吃一惊,霍地站起身来,要喷出火来。玩玩罢了,这个女公摆爵又是不真的王后,你路易犯得着邀请我国公主参加?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黛宁这时候已经看出女公爵不是王后。早就被几个月旅余闷坏了的她,一听路易十四的彬彬有礼地邀请,当即点头笑道:“怎么玩?”
路易十四大喜过望,一屁股将刚要阻止的凌啸挤得老远,高嗓阔声。连珠炮地介绍起规则来了,愣是让凌啸的几声“姑姑不可”没有了佬功效。黛宁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听着,俏丽的嘴角美人酒窝也活了一般,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就差点没有蹦起来做小女孩状了,“好玩,好玩,本公主参加!:
但太阳王此刻后悔了。他现在一见黛宁地凤仪如此惊艳支人,声音又如黄莺般的悦耳,顿时就七魂飞了六魂,甚至都快想到了怎么和王后离婚上去了,眼不得将凌啸这唯一的男人赶出维纳斯厅。到现在,他才明白到,自己应该阻止黛宁公主参加!。。。。要知道,自己是具有”一杆收”和“点球收”的水平,把黛宁公主放到凌啸的阵营中,自己保证可以不让黛宁公主脱衣,但是,看黛宁公主这么喜欢朕的邀请,万一加入到自己这边,又万一凌啸这则刚才只是碰巧,而不具备“点球收”,一个不小心要他姑姑脱了衣服。。。。。“爱情”是自私的,多不好啊!
一念及此,路易十四便紧张万分地问道:“美丽的长公殿下,你加入哪边?”
凌哪当然不知道太阳王心地在自娱自乐地担心,他正要爆吼一声,宁可失礼翻脸,也要把心爱的姑姑扯出维纳斯厅,却猛听黛宁盈盈一笑地说了一句放,顿时就让两上男人全都放心,黛宁一蹦起身坐到球桌上,俏艳笑道:“本公主哪边也不加入!”
凌啸拍拍猛跳地心窝,路易抹抹额头不上冷汗,全都后怕和欣慰地点,珠不料,就在这时时,黛宁一把夺过凌啸的球杆,“本公主要亲自上场打球!凌啸,这一盘你被开除了,把你的女爵全让给姑姑,然后下一盘,太理王陛下被开报务,你的女爵归本公主,和凌啸大战一场。”
一听到她这样的参加法,两个男人全都大惑不解地傻了,凌啸心惊姑姑什么时候学会打如球地时候,路易十四也在骇然。。。。。。中国长公主的球技也具有相当实力吗。。。。。。但是很可惜,黛宁的球技臭的不可闻,十血下来,太阳王次次都轻轻松松便其战胜。
路易大摇其头的时候,凌啸已经是嘴巴张得老大了,他终于明白了,黛宁为何要不抵抗的了。。。。。黛宁正得意万分地看着十一个赤裸裸张腿地女爵,魂不守舍得坐立不安,总是假借绑缚之机,上前去对女爵们上下其手。。。。天哪,姑姑,姑姑,你真是。。。。。。
终于,两轮三十六盘打完了,总算成全了黛宁“独特欲望”了的凌啸和太阳王,两人累得一屁股倒在地上。
凌啸看着还在与三十六名女爵厮的姑姑,揉揉发酸的手,喃喃道:“长见识了,长见识了!听过点歌,点剧和战台的,今天是第一次听到点球的。。。。。姑姑,你非要把她们每个人全部脱光?”
太阳王毕竟年纪在了,早就不再为凌啸的变态球技而惊了,他已经被昜变态的吓住了。
路易耳中听到黛宁的欢声回荡,无力一拳擂在凌啸臂膀上,“咱们。。。。。咱们是在为谁找乐了不可不。。。。。超级,朕算是明白了,你,你带贵国这极品找公主殿下来,多半,多半是冲玛丽那英国婆娘复查的,是不是?。。。。。真是啊!太不够意思了,是的话你也要先给朕通个气啊,害得朕差点爱上了男心人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台球之为谁找乐子?!
“老子一定要赢!”
凌啸见太阳王第一盘就连收三个大花,一面骇然于路易的球技,一面心中暗自发狠地这般叫道。他的这个心声,倒不是完全对淫荡的台球赛而发,也是对法国要求中国派兵参战一事。凌啸不是看不出太阳王想让中国士兵当炮灰,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派兵的难度有多大,但他却非常欢迎来当这样的炮灰!
眼前的中国,最显现落后、并且终将引起“全面落后”的,无疑是封建的政治体制和理学的思想桎梏。可凌啸明白,这两样,都不是他和康熙两条汉子登高一呼,便能在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而是需要外因加内因的冲击、改良甚至革命,方才可能实现。作为大国,这种前进的趋势,是历史规律不可抵挡的必然,但同时,弱肉强食的历史,却没有公平地给予每一个民族以机会。有很多民族来不及发展变革,便被外来的打击和侵略所中断了前进!所以在其先,凌啸就必须保证,加强中国的军事层面的革新和壮大……君不见,法国落后的君主政体一直延续到十九世纪,君不见,德意志,直到曾接见李鸿章的俾斯麦时代,方才完成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吗?它们为何没被打断前进的发展道路?还不是有一定强大的力量保家卫国,不被人彻底地压迫到无法翻身?
二十万清军赴欧作战。无疑是不现实地,但来个五六万上十万,以目前中国的能力还是做得到的。这些将士只要参与了欧战,哪怕失败了,哪怕死得只剩下一万人回国,那也是意味着一亿中国人中。有万分之一的国民有六十分之一的军人,见识过了“渐显先进”的欧洲是什么模样,亲身经历了船坚炮利、火炮火器热兵器战争地烽火硝烟……凌啸没有理由不相信,这,必将掀起中国军事系统革新的浪潮!
交流和学习并不可耻,何况还牵涉到埃及?所以凌啸已经决定了要给康熙上奏章,力陈此事之重要性。当然,凌啸眼前最有兴趣的交流和学习,还是这场香艳的台球赛!
“殿下,呵呵。朕只要将这个黑子打入,你就……哦,是你的麾下女爵就得要脱衣服了,哈哈,刚才进的十二号。是你阵营里最漂亮的呢!”
太阳王得意地敲敲桌沿,哈哈大笑起来。凌啸定睛一看,也不禁有些愕然。就在凌啸思绪飘飞到派兵事上的时候,球技不凡的太阳王,竟然连敲七子入袋。正瞄准了黑球,准备直得不能再直地打向底洞呢……太阳王的得意是有道理地,路易十四平生最大的休闲就是打BALL。他的球技在欧洲,自称是老二的话,除了上帝敢称第一外,就没人敢说是老二了……前来打球的客人中,向来只有被他脱地份,从没人能扒光他阵营任何一女爵的衣服!
但太阳王今天碰到了一个变态。
本来,凌啸是无所谓的,你老路易怎么赢,脱的都是你法国女贵族的衣服。饱眼福看裸体地是老子,可是,当路易的“你就”两个字,让凌啸大生斗志──雄性荷尔蒙又不光是用来上床的,还是用来给雄性动物争强好胜地!
第 37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73 章
~~啪!路易倾尽全力地猛一球杆捅出!
~~愜!凌啸凝血壮至腹肌一喷嚏吹出!
全厅目瞪口呆中,可怜的黑球在直奔袋口的途中,歪了……太阳王傻傻地看看滑门而偏的黑球,再不可思议地瞪着凌啸故意揉歪的鼻孔,恨不得一球杆捅过去!
他可以容忍凌啸对埃及发飙,也能容忍凌啸看他老婆的乳房,但绝对无法接受一个男人在f一PLAY(公平竞赛)中作弊……这完全是两码事嘛,一个男人的人品如何,就该体现在球品和牌品上啊!路易十四找不到理由指责凌啸的喷嚏,遂只好很不愉地咕哝道,“殿下,这次就算了,下次再需要打喷嚏的时候,请离球桌远一点……”
但太阳王已经没有下次了。凌啸望了一眼路易十四身边,定睛看看一名显然身份最高地女公爵,记住了她那酷似王后的容颜,也记住了她的“七号”号码,便嘿嘿笑地晃杆上桌。
他本来就会玩点斯诺克,何况这原始的花式台球,加上不必要全然使出的凝血壮,能偶尔提升一下眼力和手感,甫一上手便倍觉轻松。那打出去的力道,柔,可以柔到撞子落袋全都声轻如抚,缓缓行进却始终停得到位;猛,可以猛到装的银质袋框都铿铿脆响,以至于女爵们惊叫着想去看有没有银屑飞出!没等到太阳王把眼珠子瞪出两毫米,凌啸已是啪啪啪地将所有小花全都捅入袋中……最后那个花球赫然就是七号!
超级KLNG阵营的女爵们欢声如雷的时候,太阳王怔怔地看着台球桌面。
直到现在,太阳王才记起来,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早知道凌啸也有一杆收的本事,就真不改把王后的亲妹妹给叫来的,这是他最沉迷又独享的姐妹花小姨子,甚至还为了她和神圣罗马打了一次“九年战争”呢!
可是,球技横扫全欧的路易十四,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人能赢得自己的……愿赌服输,也是太阳王对自己男人魅力的修养要求,他一面阿Q地鄙视凌啸使诈会长针眼,一面却只好万般无奈地对自家小姨子甩甩手,“……琳瑞丝……脱吧,朕……朕会帮你把超级KLNG的女爵全部脱光的!”
琳瑞丝这路易地小姨子也愣住了。在凡尔赛宫身份殊绝的她,不知道是觉得甚为羞耻,还是为自己终于有机会上拘束椅子而兴奋,竟是眼中夹了盈盈泪光。
然而,色色的男人不同情眼泪!凌啸抱臂而立,望着琳瑞丝反手解开胸扣。看着她和王后相像的面庞,心中很是惬意。不过,凌啸毕竟是懂得照顾太阳王面子的,所以,在女公爵的豪乳露出后,在她纤细到近乎畸形地细腰露出后,直到琳瑞丝倍感耻辱地张开浑圆大腿的时候,凌啸看得是血脉贲张,却避开去捅破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一层膜,都没有惊问“她为何如此像王后”。
但不懂事的人出现了。半天没有见到凌啸回去的公主们。派来了一个人前来寻找超亲王了,而这个人偏偏是个门卫不会阻拦的女人──黛宁长公主!黛宁被维纳斯厅中的淫荡所震惊,自然是不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口,一句话就捅破了那层膜,“天啊!凌啸你搞什么鬼?……咿呀!你们……你们把王后……”
被捅穿的太阳王和凌啸。一起抱头弯下腰去,全都感觉到痛苦万分。
强烈的大国公主情结,激荡着太阳王的心,他迅速摆脱了毕竟不是王后地联想,猛然站起身来。盯着还在惊诧的友邦长公主,摆出了一个自认最迷人的笑容,“公主殿下。琳瑞丝只是一位女公爵罢了。朕和超级KING殿下正在玩的,是两位绅士之间的竞技,您想不想参加?”
凌啸大吃一惊,霍地站起身来,要喷出火来。玩玩罢了,这个女公爵又不是真地王后,你路易犯得着邀请我国公主参加?!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黛宁这时候已经看出了女公爵不是王后,早就被几个月旅途闷坏了的她。一听路易十四彬彬有礼的邀请,当即点头笑道,“怎么玩?”
路易十四大喜过望,一屁股将刚要阻止的凌啸挤得老远,高嗓阔声,连珠炮地介绍起规则来了,愣是让凌啸的几声“姑姑不可”没有了什么功效。黛宁地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听着,俏丽的嘴角美人酒窝也活了一般,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就差点没有蹦起来做小女孩状了,“好玩,好玩!本公主参加!”
但太阳王此刻后悔了。他现在一见黛宁的凤仪如此惊艳动人,声音又如黄莺般地悦耳,顿时就七魂飞了六魂,甚至都快想到了怎么和王后离婚上去了,恨不得将凌啸这唯一的男人赶出维纳斯厅。到现在,他才明白到,自己应该阻止黛宁公主参加!……要知道,自己是具有“一杆收”和“点球收”的水平,把黛宁公主放到凌啸的阵营中,自己保证可以不让黛宁公主脱衣,但是,看黛宁公主这么喜欢朕的邀请,万一加入到自己这边,又万一凌啸这厮刚才只是碰巧,而不具备“点球收”,一个不小心要他姑姑脱了衣服……“爱情”是自私的,多不好啊!
一念及此,路易十四便紧张万分地问道,“美丽的长公主殿下,你加入哪边?”
凌啸当然不知道太阳王心地在自娱自乐地担心,他正要爆吼一声,宁可失礼翻脸,也要把心爱的姑姑扯出维纳斯厅,却猛听黛宁盈盈一笑地说了一句话,顿时就让两个男人全都放心了,黛宁一蹦起身坐到球桌上,俏艳笑道,“本公主哪边也不加入!”
凌啸拍拍猛跳的心窝,路易抹抹额头地冷汗,全都后怕和欣慰地点头,殊不料,就在这时候,黛宁一把夺过凌啸的球杆,“本公主要亲自上场打球!凌啸,这一盘你被开除了,把你的女爵全让给姑姑!然后下一盘,太阳王陛下被开除,你的女爵归本公主,和凌啸大战一场。”
一听她是这样的参加法,两个男人全都大惑不解地傻了,凌啸心惊姑姑什么时候学会打台球的时候,路易十四也在骇然……中国长公主的球技也具有相当实力吗?……但是很可惜,黛宁的球技臭不可闻,十盘下来,太阳王次次都轻轻松松便将其战胜。
路易大摇其头的时候,凌啸已经是嘴巴张得老大了,他终于明白了,黛宁为何要不抵抗了……黛宁正得意万分地看着十一个赤裸裸张腿的女爵,魂不守舍得坐立不安,总是假借绑缚之机,上前去对女爵们上下其手……天哪,姑姑,姑姑,你真是……!
终于,两轮三十六盘打完了,总算成全黛宁“独特欲望”了的凌啸和太阳王,两人累得一屁股倒在地上。
凌啸看着还在与三十六名女爵厮混的姑姑,揉揉发酸的手,喃喃道,“长见识了,长见识了!听过点歌点剧和点台的,今天是第一次听到点球的……姑姑,你非要把她们每个人全部脱光?”
太阳王毕竟年纪大了,早就不再为凌啸的变态球技而惊了,他已经被更变态的吓住了。
路易耳中听着黛宁的欢声回荡,无力一拳擂在凌啸臂膀上,“咱们……咱们是在为谁找乐子啊?……超级,朕算是明白了,你、你带贵国这极品长公主殿下来,多半、多半是冲玛丽那英国婆娘去的,是不是?……真是啊?!太不够意思了,是的话你也要先给朕通个气啊,害得朕差点就爱上男心人了!!!”
“……”
第四百六十三章(正)没有最只有更!
该做正事了!
听太阳王提及英国的玛丽女王,凌啸暗叹一声,深深惭愧于自己的一夜荒唐。是啊,现在的凌啸已再不能体会得到,出国游玩的公费和自费间区别,如果身为中国人这一点血统,都还不能让他有主人翁精神的话,那么,超亲王的顶级爵位和第二位的极人权力,该足够他把国事当家事了吧!英国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发展着,它将会在两年后的西班牙王位大战中,夺取到大量西班牙和法国的海外殖民地,跨出日不落帝国的关键一步!法国再怎么壮大,也只喜欢欧洲的三分田,不是自己的主要敌人。而淫靡霏霏的凡尔赛宫,再怎么样有吸引不纯洁男人的魔力,但梁园虽好,终非故乡,凌啸无论如何也都忘不了万里之外的家国。
于是,凌啸点点头,振臂站起身,欣赏一眼多达三十多的裸女爵们,对差点爱上姑姑的太阳王笑道,“陛下,我对玛丽女王和英国是非常尊重和友好的,甚至不排除和英国缔结友好条约。所以,陛下的这句话,我是不承认点过头的!”
历经沧桑的太阳王,已是在一愣之后,听出来了凌啸的暗示:点不点头是一回事,承不承认点过头又是另外一回事。路易鬼精的人,自然明白凌啸代表中国政府的立场,就是摆明了要两面混水摸鱼,而偏偏,“动心忍性”往往是伟人们地共通特质。路易也能理解,只要中法间暗中结了铁盟,一个两面都吃得开的中国,会更有利于即将开战的局势,至少,会在获取情报途径这一方面有益于法国。
正因有鉴于此。路易十四也不强求凌啸和英国闹翻,遂会心地一笑,正色道,“殿下,天也快要亮了,咱们先去各自休息,下午,下午吧,让你的随员和朕的财政总监先进行预先洽谈吧……哦,请你务必在睡觉前。别忘了给康熙陛下去一封请示信,派兵事宜可需要尽快敲定,不然时间拖久了,朕担心奥斯曼就先找上凡尔赛来了!”
凌啸点头一躬身,便过去拉着意犹未尽的黛宁。离开了维纳斯厅。望着他们姑侄地背影,尤其是黛宁那一步三回头的不舍,太阳王忽地对琳瑞丝女公爵叹道,“亲爱的,朕越来越忌惮他了!”
泪眼婆娑的琳瑞丝。正在气急败坏穿衣服,闻言不禁怔了一下,片刻就即怒道。“陛下,一个不知道进退的狂妄男人,您用得着忌惮?超级KING看见我长得像姐姐,便故意逼迫我脱掉衣服受辱,凌辱的是我,意淫的确实姐姐,是法兰西王国的王后啊,陛下您就看不出来吗?您就能容忍这该上断头台的欺侮行径?!”
“忌惮!当然忌惮!”
太阳王眼中也是怒火熊熊,却一把扯开自己的王袍。突然暴怒地抓住下体,闷声道,“看到没有,不用海狗油,朕就没翘起来,直到现在都没翘起来,是想翘不能罢了!但你并不知道,超级KING年轻,他翘过,却一谈正事便恢复如常!试问,年富力强地男人,能控制情感和欲望的男人,而且身居庞大帝国要职的男人,朕如何不忌惮?!”
琳瑞丝哪里能理解男人间的这种凭货判断,正想细问,却只见太阳王声声沉痛地吼道,“你以为朕不怒他羞辱于朕?你以为朕不知道这行径该上断头台?哪怕是教皇PAPA,倘使敢这样羞辱朕,朕也毫不犹豫地杀了!……可你知不知道,朕当时什么都想过了,郁闷、愤怒、羞耻、找洞钻,可就偏偏没有兴起过杀掉他的念头!”
这声怒吼和狂悖之言,吓得女爵们全都躬身逃出,就留下琳瑞丝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一时间,维纳斯厅寂静一片,但路易十四却没有发泄完,他一把捏住孽根,死命一掐,却在琳瑞丝地惊骇中,自己吃痛地放开了手,悲声道,“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凌啸……好会瞅准严峻的形势渔利!即便是昨晚,他倘使敢这么对朕,朕也宰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朕今天听了他的计谋,就不敢了。朕可以不觊觎他的狗屁贸易,也可以不觊觎他的狗屁订单,但朕畏惧于,中国蝗虫般地陆军与英荷海军的结盟,不敢杀比朕年轻的凌啸……人可以杀掉,但谋略却杀不掉,他地背后,还有个也比朕年轻得多的康熙皇帝呢!”
听着老男人的暮年心曲,琳瑞丝惊呆了。她总觉得国王似乎言过其实了,但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同情这曾经不可一世的太阳王之时,厄运来临了。
还没有老到日暮西山地步的太阳王,铿地一声拔出了佩剑,“亲爱的,朕和这个国家,曾经为你争取帕拉亭选侯继承权,打了九年的仗,牺牲达到两万将士,还被迫割让了洛林公国。现在,到你给朕、给这个国家回报的时候了!两条路,一条,是现在听了朕的心声后被朕杀掉;一条,是设千方想百计讨黛宁长公主地欢心,去做黛宁的仆人,为法兰西套取情报!”
“啊?”琳瑞丝大惊失色,在寒光闪闪的剑锋前,这才明白路易十四何止是言过其实,分明就是在做戏索取战争回报,以逼迫自己这公爵之尊的小姨子去当暗谍,而且还得要在姐姐面前装作是心甘情愿的那种呢!
嘤嘤的哭泣声中,太阳王冷冰冰地丢下了一番话,“要怪,就得要怪你长得太像王后了,太让她们有接受的兴趣了……意淫,哼,你嫁给谁,谁都会意淫朕的王后。既然终究免不了,还不如为法兰西做点事,朕心中平衡些!”
凌啸当然不知道太阳王在布棋子,他酣睡了一上午之后,便也开始了国手一样地布局。
“……互相合资?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初次正式的中法洽谈在即。凌啸自然是要指导属下们一番通商的问题了,在讲完八百万医药银子采购些什么方面之后,凌啸便交待起重大方式原则起来。但包括胤祥两位皇子和戴名世在内,都没有一个属下懂得凌啸的意旨所在,连被凌啸特邀来的十八行总东蒋靖果,也有些难于理解。
对此,凌啸难免会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感慨,笑道,“孙子兵法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道德经又云,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所以。本王地宗旨,不在乎方式如何,只在乎哪一种能渗透交融得更快!相互投本兴业,就是说,我们会对法国国内的一些行业进行投资。赚钱是次要的,锻炼我们派来的管事人员才是主要的,在实际的经商中。深入地了解和适应当地的各方面体制,并研究其便捷、合理、优越、先进之处,便于他们回国后,以他山之玉,攻本国之石。这一方法,主要针对英法两国!”
胤祥似懂非懂地听了,又问道,“姐夫,你这是说的这投资他们的好处。可他们让我国商人投本挣他们的钱?”
凌啸知道亚当斯密地《国富论》还没面世道,西欧还没有认识到贸易量、出产量和技术含量才是国富的根本,遂哈哈大笑道,“他们是重商主义,注重重金属,只要你保证一条,投进来的真金白银决不带走,到时候,得到利润以货物形式支付,呵呵,太阳王就巴不得多多益善,你把户部银子全部投进来他都嫌不够呢!仅此一条,你在谈判中,就可以掌握到多少主动?呵呵,记住,要趁这个筹码之机,谈妥派留学生计划、委培技工军工、矿务技术等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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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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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亲王的话,从他处处吃定洋夷开始,就充满了无上权威,众人刚才的担心不翼而飞,顿时信心十足。老十四尤其兴奋地说道,“呵呵,殿下,既然他们是重商主义,铁定他们是不会向我们投资地,即使他们舍得,恐怕也会开不了口,要我们以金银支付利润啊,妙,妙啊,只让我们知敌,不让敌人知我!”
妙个屁!凌啸一下子苦笑起来,他来自于不同的时代,当然希望有外资注入了,外资意味的不是钱财,而是比钱财更重要的管理经验和技术──谁会吃饱了没事干,拿个破铁犁技术去中国生产?敢来的,自然是有卖点有内涵地工业品了!──“不,我们许他们带走真金白银,并承诺划定低税区域,甚至免税区域,欢迎他们带着拿的出手的技术去办厂干作坊!”
众人全是大吃一惊,几乎是异口同声道,“那我国地银子岂不大为减少?”
这也怪不得他们在这方面糊涂,都是儒家重农抑商害的。中国几百上千年来,贸易规模宏大,却就是少了经济学家,无论是土豆中观察出来的微观经济学,还是财政统计搞出来的宏观经济学,都没有系统总结过。以至于到了清朝,连国家层面都其实是不鼓励海贸的,死抱着一方天地生万物,只够养一方人的笨理,无视、也不研究民间方兴未艾的贸易现状,真不知道是因为愚民需要而愚蠢到了上层,还是因为上层向来重农抑商而愚了全民!
连康熙都需要和凌啸交流良久才明白,就更别说他们了,凌啸无可奈何地把眼睛一瞪,懒得照给康熙解释需顾忌王道颜面的麻烦,尽量通俗地说道,“咱们是对等谈判,又不是印度那样被打开了国门,搞的不公平交易,怕什么?!银子少了,必定多了更多地货物,不晓得卖货物给周边别国,赚回更多的银子?银子少了,必定咱们的军舰也多了,军队强大了,别人不买,你也可以强迫他们买嘛?再不济,可以抢银子啊?拳头硬才是正理!”
道理讲到这种赤裸裸的地步,已经够俗了,再不理解,那就是连人都不配做的了!毒弟子毕竟资质出众,一层薄薄的纸捅开,便豁然开朗地心领神会,甚至还作了理论延伸。
胤祥嘻嘻一笑道:“师傅,弟子们懂了。师傅的意思是,咱们以富国为本,强军为标。先强标以固本,后固本以再强标,周而复始至于最强……哦,不,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老十四则更具体,“嘿嘿,姐夫,一句话,咱们军队强大了,就去逼去抢,然后抢了之后,便有财力再搞得更强,然后再去逼再去抢……不仅抢弱国,还要抢强国……抢抢抢!”
皇子们刚刚说完,立刻就有人前来请他们去“丰收厅”参加第一轮洽谈。没有硝烟和鲜血的唇枪舌剑即将拉开,身负重任的胤祥兄弟初生牛犊不怕虎,斗志昂扬地站起身来,向凌啸一拜,便带着众人振臂而去。
他们走了老远了,凌啸却还在咀嚼十三十四的“逼抢论”,总觉得别扭和熟悉,半晌才领悟过来。晕死,这两个家伙着相了,军国主义呀!
难道和日本开放后走上军国主义一样,东方儒学性国家主动求变之初,军国主义的诞生,是一种宿命?凌啸渐渐觉得这是宿命了。儒学中的“布德四方”“四方来贡”,向来都是“武耀天下”“剥削四方”的遮羞布,恐怕在康熙的心中,这也是他的梦想之重吧,甚至,康熙脑中深处的军国思想,就是目前支撑他许凌啸革新的唯一真正动力!……在这时代,恐怕也唯有统治上层拥有了军国主义思想,才可能允许中国自上而下地改革。
凌啸很快释然了,没有半点想要再纠正皇子们的意思。莫说日本挨一棒之后恢复的那么快,就是人家更恐怖的法西斯德国,也不一样照样战后强国?不过一种思潮罢了,只要军国主义能允许自己改良社会基础,那就军国主义吧,邓公不是也说,要相信后代们的智慧嘛!
可是,当半天的谈判备忘,晚上送达凌啸面前的时候,凌啸这才明白了,军国主义从来都不是日本人的专利,它和殖民主义同父同母,源出一辙!
法国人的通商要求,竟然不满足于互相合资,而是强烈希望中国开江海十五商埠,供他们独自倾销工业品!
凌啸忍不住笑了……既然你们没有最贪婪,只有更贪婪,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最阴险,只有更阴险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丰收厅中不歉收
十二月的第二天,是个绝对沉闷的阴霾日子。
一大清早,凡尔赛宫的天空上就开始飘起了大雪,凛冽的寒风在空旷的花园间呼呼穿梭。可这风寒雪晨,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宫内贵族们的生活,取消了狩猎和室外比赛的贵族们,越发的百无聊赖起来,将会在更多的室内交际活动中更加淫靡。朱门酒肉臭,这凡尔赛宫,本就是一个颓废而荒唐的世界。纸醉金迷和美女如云的背后,是淘空腰包的销金窟,也是消磨男人志气的漩涡,它会让内心空虚的人更加空虚,让内心充实的人受到腐蚀!
可惜,能看清楚这一点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凌啸就是很幸运能看清楚这一点的人。所以,早餐之后的他,无视於沿途衣着暴露的女爵们,带着一大票随从官员,向设在丰收厅的谈判场所走来。今天,是他亲自和太阳王正式晤谈的日子,为哽在中法通商谈判之间的重大分歧而来,魂系家国的凌啸,自然能心无旁骛,视那些搔首弄姿的奶牛们为红粉骷髅了。
全副武装的扈从导行在前,一身宫服的凤公主欣馨、凰公主雅茹在左,礼服后冠的凌琳娜皇后、黛宁长公主在右,簇新蟒袍的两位皇子、英武戎装的胡涛品于其侧,青素布衣的戴名世和蒋靖果紧跟其后,更有大批的部院省司官员乌压压地随行在尾。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了金丝玉甲黄灿灿地超亲王凌啸。这样的排场,将宽阔的宫道占得满满的,惊得无论仆人还是贵族,在廊道中的纷纷让道躲避,想出门的赶紧驻足。一个个心中都很是惊诧,浑然不解超级KING殿下为何又要摆谱……中国风早就风靡全宫了,还有必要这么干?
凌啸却并不是一个喜欢摆排场地人,他之所以再次拿出阵仗来,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昨日下午被老十三一口拒绝“开埠”要求后,太阳王,已经使出了一招泰山压顶:路易十四竟然同意英荷,甚至包括死敌神圣罗马的使节们,全都列席于这次谈判!
知道一些西方史的凌啸,已经判断出了路易十四的这一招是什么意思。
自1670年以来的整个欧洲。其产品都是供不应求,以至于羊毛产品之类的,不管质量如何的次,还没能下纺车就有商人来收,甚至还出现了期货的概念。而正是这种供不应求,才促使了工业革命的出现,旨在提高产量的新技术,才会在未来地百年间如雨后春笋。按道理说,这样的一种供销形势。欧洲人应该不会有急于开拓倾销市场的迫切要求,就更不该逼迫中国开放国门供其倾销的。
但是很可惜,这想法形而上学了!新的经济理论《国富论》还没问世。贪婪地欧洲各国,还停留在“物以稀为贵”的理论层次上,在他们看来,如果中国也开放,那将会大幅度增加市场的需求,将使得物更为“稀”,从而使得物更为的“贵”,供不应求所产生的附加值利润,自然会更加地富厚了──这就是说。在市场饱和时候争夺市场,而不饱和地时候,便努力扩大不饱和状态,都是为满足贪婪欲望的殊途而归方式罢了!
路易十四就是看到了各国的这种普遍需求,居然想出了邀请大家一起来地招。他一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迫自己同意他们的要求,二则是想要将凌啸一军,如果凌啸坚持闭关,就让各国都看一看,其实中国对大家的吸引力并不大,以此削弱凌啸继续混水摸鱼的筹码!
换了任何一个清朝官员,或许会在这种压力下低头,但凌啸是什么人?
他是能把中华屈辱史倒背如流的人,也是深知中国目前还是小农经济为主的人,也是明白开埠含义的人!尽管他知道清朝中叶前都是顺差,但那是锁国政策、缺乏工业基础的唯一好处,自己就要打破锁国了,同时也会诞生出对工业品需求的需求链……签下这样地条约,那几百年之后的史书上,他超亲王凌啸,即使不是“天下第一卖国贼”,也将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开放的步骤和主动,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上!所以,凌啸再次拿出了自己的排场。也许,这在其他人眼中,是自欺欺人的摆谱,是色厉内荏的夜郎自大,但对凌啸来说,所有排场是给他自己一个人看的,是他提醒自己,勿忘超亲王三个字,代表着国家民族最前沿最深远利益,从而无论各国怎么威逼利诱,也要坚守立场、坚负责任的一种方式!
他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的,虚幻神话终究会破灭!
从谈判开始具体进行的那一天起,从十三皇子提出各项要求开始,中国和超级KLNG,就开始褪下了神秘的蔓纱,虽然还有些隐隐约约,但聪明人,却已经能在管窥中发现──超级KING和他的祖国,并不是想像中的高不可攀和高度文明!
路易十四就是这样的聪明人。一夜之间,他对中国使节团的态度,今天已经发生了重大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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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
并不是傻人的路易十四,在接到柯镇恶的初谈备忘之后,仅仅是浏览了十来条,就已经敏锐地发现了一点……中国人为什么要开矿、冶钢、军工、造船甚至纺织等各方面的技术和设备?难道……是他们在这些方面也不过如此?一个国家,倘使这些方面不怎么样的话。那其他方面又能强盛得到哪里去?!路易十四当即傻眼了,甚至有了上当受骗地愤怒,在国王套房内咆哮起来,“超级KLNG,朕和你没完!”
这声咆哮,让柯镇恶很不能理解。毕竟。作为理财大臣,从来都比有浪漫情怀的国王要理智的多,而且常年数字生涯的磋磨,早就让他没有太阳王的勃发情感,也没有暮年雄主的急躁心,劝道,“陛下?……您为何要与超级KING没完?……从接待使节团地初衷来说,中欧贸易规模,有数据摆在那里,不容小觑啊!再说了。国家间本就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中国即便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啊,就算他们这些基础方面有些薄弱。只要中法能保持友好的关系,咱们帮他们发展好了,不也是一东一西的强大联盟吗?您何必如此怨念呢?”
“怨念?!”路易十四怒不可遏地将备忘录砸向柯镇恶。
“你说得好,朕就是有怨念!亏朕如此对中国寄予了厚望,万里之遥地把他们免费接来。把中国当成是可以引为奥援的国家,还百般为中国造势,百般忍让超级KlNG。一下子……一下子他们就露出了马脚?柯卿,你可知道朕的期望曾经有多大吗?你可知道朕现在的失望有多大?……不是金刚石,就不要划玻璃啊,你凌啸对朕坦诚一点不好吗?”
柯镇恶能理解太阳王的个人情感,但他却没有对中国失望过,至少财政会议没有失望,亢声道,“陛下,臣仆只知道一点。诚意方面,八百万两白银订单给了我法兰西,这不是诚意是什么?莫说超级KING没有在薄弱面藏拙,就算是藏拙,也是人之常情。难道您会告诉超级KLNG,说我们法兰西已经欠国债二十亿里弗尔吗?!”
(约合十四亿两白银,呵呵,能借到钱也是本事,中国的君王没有这么会忽悠的。这就是穷兵黩武地下场,路易十四死时,国债达到十七亿两白银呢,最后只好以浮云、加税、贬值货币等无耻方式慢慢搞国家级赖帐,导致最终的大革命。)
太阳王一下子怔住了,呆立半晌,便已经想清楚自己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扪胸自问内心深处,路易十四知道,这愤怒,还是早上对凌啸忌惮情绪的延续。路易十四慢慢地蔫了,说了一句超级废话,“朕又不是弱智,告诉凌啸说朕的王国欠债这么多,他早吓跑了!”
柯镇恶见国王平息了怒火,便笑着问出了关键,“陛下,如何让中国开埠才是根本,惠及子孙后代啊。臣仆请您指示!”
“放心!对超级KING,朕还是有办法地!”路易毕竟是霸主型人物,片刻就想好了。
******
所以,当凌啸今天上午出现在“丰收厅”之前,双方就开始了彼此之间斗争。
“殿下早,请坐。”一看凌啸等人正装进入,往日必定一蹦而起迎接凌啸的太阳王,今天却连手臂都没有抬一下,大刺刺地坐着,既没有给凌啸一个笑颜如花,也没有摆出一副死人脸,以暗示凌啸自己已经瞧不起中国了。
凌啸暗笑一声,不计较太阳王的前恭后倨,也不去揣测他是否心中后悔上了当,更不去管先前埃及的协议还有效否,洒脱地一摆衣袖径直坐了,等候着路易十四的摆擂。路易十四没有中国官场上地那种寒暄,赤裸裸地一指各国时节,开门见山地微笑道,“殿下,朕和法兰西王国,一直是欧洲的领头人,讲究光明磊落。今天之所以不顾双边谈判的礼节,让各国都来列席,其实是仅仅希望他们来作个证明。希望殿下你能明白,请求贵国开埠,乃是任何一个通商国家最基本地要求,是合理惯例!这一点,众位使节证明之后,便会离开会场的,不影响我们双边的谈判。”
路易十四一言既出,众使节纷纷点头,虽然都没有出声,立场却表明得很是清楚。凌啸默默地数了一下包括俄罗斯和丹麦在内的七国使节,嘿嘿一笑。一、二……七、八!老子不懂吗,要你们来证明?
心中联想起八国联军地他。犀利地一句话,如同漏风巴掌向太阳王搧去,“陛下的意思,莫非是无论亲疏敌友,中国全应该开埠让他们进入?”
第 3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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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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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5 章
太阳王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凌啸竟然无视使节们“仅仅证明国际惯例”的作用。一下子把自己的用意给偷换了概念,牵扯进什么敌我亲疏的问题进来……都能进入到中国所开地商埠,那我法国还能占得了多少利益?!他还以为凌啸地法语不行,没完全懂得自己的意思,正要告诉他也分亲疏敌友限制进入与否的时候,凌啸却斩钉截铁地对使节们说道,“对不起各位,在我国康熙陛下、本殿下、两位皇子殿下还活着的时候,各国想进入中国,唯一的途径就是。前往中国合资。亲和友,会享受到低税甚至免税!就这么简单,你们可以退席了。”
一听凌啸当众把话咬得这么死,完全不顾及国际惯例,路易的心猛然一痛。他知道。油盐不进的凌啸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威胁之一,竟然抢先就自绝于各国,摆明了公然向大家宣示:中国就这样,有没有吸引力,你们自己看着办!
太阳王也是有忍耐限度有气节有尊严的国王。一僵如此之下,哪里还忍得住火气直飚?要不是心中对中国陆军的战力还抱有一丝希望,他恐怕就要当场翻脸了。但他身边有地还能忍耐的人。在各国使节各怀心思地离开之后,柯镇恶笑道,“殿下,合资之事,咱们又都从没有做过,您如何能够保障到我们能挣到钱?”
没了外人,凌啸忽地换了一副嘴脸,对太阳王和柯镇恶展颜一笑,“陛下。总监先生,对盟国,我们向来是会尽力支持的。减免税倘若还不够,难道大规模的国家采购,还不够吗?”
国家采购?新名词耶!太阳王和柯镇恶齐齐向前猛一倾身,这一倾身,就在凌啸的解释中再也没有能够直起腰杆过。
凌啸笑道,“咱们两国之间,就从轻工、军工、造船三大产业开始合作,只要你们在这三方面确实有好产品和技术,我国朝廷保证后两样产品地定额采购。至于各类轻工嘛,纺织、化工和玻璃三样我们限制,其余的,我们下定包销!”
柯镇恶大骇于凌啸的大包大揽,只晓得惊喜地点头,他却全然没有理解到,凌啸为何要这么干。
只有凌啸明白,之所以大包大揽一切产品,那是因为他已彻彻底底地接受了“军国主义”的宿命。反正合资的行业特定,法国剥削厉害不到哪里去,军工造船等方面,自造地摸索成本也未必低,又能带动各方面的技术和业态发展,利大于弊。至于轻工产品的销路嘛,中国这么大,多少能消化部分,再说还有十三十四讲地,抢和逼啊,回去就抢夺殖民地去!
路易十四怔怔地望着凌啸,心中忽然平衡了许多。
丰收厅中的谈判,好歹没有歉收啊!虽然要求开埠初衷没有达到,虽然凌啸的底线还是合资,但有了这个政府采购和包销计划,面子上光鲜了不少,风险上更是小了很多。遂猛地一拍大腿,有些赧颜地对凌啸笑道,“殿下,朕……朕……唉罢了,细务他们去谈,走,朕与你打球去!”
凌啸一面点头,一面心中冷笑太阳王雷声大雨点小,享受着还没有沦落到可怜清末的那种幸运,凌啸暗笑,“慢慢欢喜吧……别以为得了太多便宜,军工和造船之类的,我们本就需要。想赚轻工产品方面的钱,先问问你法国有多少钱投资再说吧?负债累累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呢!”
但还没有到达维纳斯厅,太阳王终于醒悟过来,提出了一件让凌啸曾经担心,但现在又怦然心动的事情,“殿下,能不能贷点款给我国?”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
借钱,凌啸飒然止步,停在维纳斯厅的门口,默然地望着太阳王,一直望到路易十四脸都红了,他都没有吭过一声。
这是太阳王第一次开口贷款。路易也是人,寻常人借钱时候的那种羞于启齿,太阳王也一样的有,甚至因为他是国王而更加的羞愤,深悔自己的轻易开口,暴露了法国国库空虚的若干讯息。但他选择这时候向超级Kg开口,却也不是完全的尾浪。一方面,他得要衡量一下这个盟友究竟财力如何,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太阳王已经充分意识到反法同盟的强大。若是像以往那般觊觎个小国家,英荷或许不管,但这一次自己要图谋的,是整个西班牙和其广袤殖民地,事关各国百年发展大计,人家能和自己善罢甘休?这一次大战,必将旷日持久,也将糜费无数,万一中国真的有些闲钱,不乘刚刚人家没答应自己开埠要求的时候提出,难道等盟友这可能有“歉疚”心态的时机过去后再提?
不曾想,超级Kg表现得很“不爽快”,路易渐渐忍受不住,心中滚滚地揣测,中国到底是没有钱,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歉疚心态?
凌啸有个屁的歉疚心,他是在心中反复掂量着法国借贷的可行性。历史上的西班牙王位大战,法国输了,虽然得到了西班牙王位,却既不能合并法西两国,还损失了法国海外殖民地无数,一跟头跌到拿破仑时代方才改观,贷款给太阳王,那是十足的一个霉庄!但历史已经面目全非。此刻的历史,将由凌啸和西欧众王们共同书写,险也罢,稳也罢。风险和利益永远成正比的道理却绝不会变,只是看凌啸敢不敢赌这一把!
中国百废待兴,要用钱地地方也很多,但后知三百年的凌啸,深知现在的欧洲就是中华未来的死敌。。。这壮己和弱敌,都是博弈地一而二、二而一的两个方面,该出手的时候,凌啸决不反对让这场大仗打上一百年。
“陛下,不知道陛下想要贷款几何,又以什么作为抵押?”凌啸终于在太阳王呈现猪肝脸的时候。笑意盎然地问道。
咿?超级Kg还是有歉疚心态的。太阳王大喜,一个指头横出来,“殿下。不多,法兰西王国希望能向贵国贷款一千万盎司白银,就以埃及以东所有贸易据点为抵押如何?”
果真是欠债十几亿的人,出口不凡,狮子大张口。太阳王一言既出,凌啸马上捂住肚子大笑起来,彻底打消了国库给法国贷款的事情。偌大的美国阿拉斯加,日后才不过七百二十万美元,现在自己去占领,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呢,犯得着又借出巨款,又帮法国火中取栗?!他笑道,“一千万两白银?陛下可真是说笑了,这银子虽是不多,但陛下可知道。这一千万两白银,马上就能横起一支庞大的主力远洋舰队,假以时日和英荷的印度洋海军决战都有一战之力。。。。。陛下果真想要借贷如此一大笔银子?”
“。。”
太阳王地脸再红一层。银子是要多了一点,抵押品也是少了一点,但现在的太阳王能押出的殖民地,也只有这印度方面地据点是中国能够够到的啊,其他的,像美洲方面,就算送给中国他们也拿不到啊!路易正想从战略结盟的高度,对凌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料凌啸却是一摆手,笑道,“贵我两国重的是友谊,抵押品嘛,就依着陛下吧。银子最多三百万盎司,年息最少三十分!陛下看成不成?”
但凌啸完全不是征询路易地态度,却抢先就进了维纳斯厅,留下太阳王倒吸一口冷气,楞在那里。高利贷啊!回想起了凌啸屡次提到的《威尼斯商人》,以至于,太阳王一跟进来就嚷道,“夏洛克。。。。不,殿下,朕想好了,贵国还是向我们增加一千万盎司白银的采购好了。。。。三十分地利息,实在不是我们所能承担得起的!”
凌啸一面暗笑他上路,一面心知法国是真的有难处,如果最后战败了,便宜英国当日不落帝国,也不合着中国的利益,便操起球杆目视姗姗而来的女爵们,沉静万分地说道,“陛下,八百万两的国家采购已经够多了,恕本殿下再也给不了一分!不过,到时候如若真的开战,我超级Kg个人以王号承诺,会资助陛下至少五百万盎司白银!”
“真的?!”太阳王不相信了,眼睛死死地盯住耍阔气的凌啸。但凌啸却已经懒得再和他扯淡,一杆子捅了出去炸开了球,笑道,“这是本殿下地承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陛下请千万别用,因为,这是需要有巨大回报的!”
路易十四这才信了,暗骂一声这厮狡猾,心中却是忧喜参半的,他虽明知到时候的超级Kg定会坐地起价,不知道会索要些什么,但毕竟有了一层资金上的保障,用到那真正紧要的时分,也算是一种安慰。想到这里,路易十四不问凌啸个人哪来几百万两银子,也不打听凌啸可能会开的条件,盯着凌啸已经打开的球台,笑道,“朕不畏惧打仗,但朕畏惧和势均力敌者打球,干脆,朕让她们全给脱了,省得长公主又闻讯而来,到时候白忙一场!”
一时间,没等凌啸表示反对,场面宏大的性贿赂就拉开了帷幕,三十多名女爵,全都赤裸相见,围着凌啸和路易两人搔首弄姿,这AV中才可能见到的情形,着实把凌啸惊了一下,脚步当地就退了三步。。。。他一大好男儿,受此强烈刺激,心中焉能还把持,但梅毒横行的时代。一不怕美女脱,二不怕美女多,就怕美女是骚货!
太阳王大惑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凌啸不该是这样的君子啊,正待详问,却只见凌啸已是一掌推开连绵群峰,却在群女爵地紧逼中,又再退三步。路易十四终了忍不住了,哑然问道,“殿下,莫非你怕女人们吃了你不成?”
凌啸摇摇头,强自道,“上次我旅途无聊。看了一部节欲之中说女人倘使纵欲过度容易早衰,男人纵欲过度则容易猝死。所以本殿下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
“从今以后不玩女人了?”太阳王听其言,观其行,顿时肃然起敬。
“从今以后不看那本书了!”凌啸再退三步,却仍鸭子死了嘴壳硬。
众皆愕然。。。
太阳王眼中猛地精光一闪,凝视着凌啸高耸之处。超级Kg都已经暗示到生死上面了,路易十四再不济,也不会不若有所思!暗道一声王者同其好。尊者同其惧,太阳王当即阔笑一声,拍手示意众女爵退下,笑道,“殿下以日后雪中送炭相承诺,朕无以为报,你随朕来!”
这一随他去,却足足让凌啸跟太阳王走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来到凡尔赛花圆的最西端一废弃马术场边。太阳王坚持不肯骑马前来。让凌啸万般不解,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一点,路易十四要带他来的这个地方,绝对是机密中的机密。
马术场早已荒废地牛栏,现在倒成了住人的屋子,皑皑白雪中显得很是幽暗破烂,却是整整驻扎了一排近卫军,荷枪实弹地戒备着周围的一切。见是国王到来,当即就有一个军官上前来行礼,但却绝对不解佩剑不离枪柄,浑然不是平常该有的礼节。凌啸还在愣怔,只听那路易十四峻然吩咐道“带出来”。
叮叮当当的镣铐互碰声中,近卫军很快就把路易十四要求带上来的带来了。凌啸定睛一看,却赫然是个囚犯,赫然是个蒙着铁面具的囚犯,赫然是身边有两名士兵死死用枪口抵住脊背、胆敢取下面具就枪杀之的铁面具囚犯-要不是凌啸的修养功夫好,他铁定会一蹦三尺高——大仲马的铁面人?!路易十四地孪生兄弟?!但这位显然不是鼎鼎大名的铁面人,傲然挺立的蓓蕾,盈手可握地细腰,洁白无骨的纤手,都显示了这是位女人。。。决不是那位关在巴士底监狱的铁面人,最多只能称之为铁面女!
君主和囚徒见面,本该是有很多种可能,但路易十四却表现出了最不可思议的一种可能。他忽然长叹一声,老泪阑珊地对铁面女道,“。。安琪儿,爷爷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放不放弃胡格诺派新教信仰,当一个老老实实的天主教公主?”
爷爷?凌啸大吃一惊,茫然地目光注视着那身材妖娆至极的铁面女,心中顿时明白了,这恐怕就是法国版的宗室终生圈禁制度了,只是。。。。只是路易十四地孙女,年纪绝对应该不大,而路易十四现在还在流泪,显然是心疼这个小公主的,怎么狠心下毒手圈禁小公主?难道最为无情又天家?!
铁面女却不管凌啸吃惊不吃惊,视野受限的她,静静地望着所谓的爷爷,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道,“爷爷。。。安琪儿已经是一个孤儿了,多年来都是在主庇护下才求得心内的平衡,又蒙胡格诺派奉我为法兰西国教领袖,信仰绝对不会改变!。。。。自您枫丹白露赦令一出,我就该是被处死的人了,等孙女哪一天倦了,我就脱下面具,上天堂去侍奉我仁慈的主。”
路易十四泪流更甚,显然他不是完全无情之人,但痛苦地眼色一闪即逝,更显示他即使对安琪儿有亲情,也深不到哪里去,一甩长袖指着凌啸道,“朕丢不起孙女是新教领袖的脸,也不忍心杀掉亲生孙女,所以,朕决定,将你送给中国的超级Kg。从今以后,你随他去遥远地东方吧。。。你再也不是我波旁王朝的成员,你和你的教徒,再也不许踏上我法兰西的土地,更不许以你人人都认得的面孔出现在欧洲,就算是离开欧洲前,也不许脱下,否则朕就算是割让科西嘉岛,也要将你抓回杀死!”
安琪儿这才转过铁头,从眼洞中望向超级Kg。
凌啸却已经痴了。他渐渐想起来了,赫赫有名的枫丹白露令,正是这路易十四在十几年前颁发的,用以排斥所谓的新教教徒,但却殊不知新教徒们全是富有的手工艺商人,他们逃亡到英国荷兰之后,带去了大量的财富和技术,使得如日中天的法国霸业,自此日薄西山呢!想不到。。。想不到路易十四的孙女,竟然是法国新教的领袖,她是娘胎就当领袖的年轻女孩?!想不到,路易十四竟然将此女送给自己。。。。如果安琪儿去英荷帮自己号召法兰西信徒,那可都是财富和技术啊!
变己国之废,为盟国之宝,互通彼此有无,兼削敌国既得之利益?!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路易十四显然已经意识到了枫丹白露令的弊病,但宗教原因却是决不可能改变的,不过,他的再次神妙出手,不禁让凌啸对欧战的信心,又加了一成。凌啸笑了,仅盟友有手段这一点,三百万两借贷的承诺,就值!
但凌啸显然笑得太早了一点。
安琪儿才看了一眼凌啸的模样,便猛地一按铁头上的按钮,铛地一声,面具弹起。凌啸刚看清楚这个安琪儿的娇美容貌,还无法从苍白的病态容颜上分辨出年龄来,便听见两声燧石轮摩擦之声。。。。。近卫军士兵长久习惯性心理使然,就要立刻击毙敢公然抗?的安琪儿了!
近在咫尺,变起仓促,凌啸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
第四百六十六章 你阴得过连阴部都没有了的人
凌啸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的时候,万里之外的大清朝乾清宫中,有人也在如此。
第 3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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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7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76 章
历时武,堪称占尽人和。虽然我们和蒙古与土王们相比,地利上略有欠缺,但却是王师之正名,正当性强着呢!”
废太子果然是监国过的人,教育背景好啊!
老武百官都相信,改土归流必成!
看着没了“老二”却更牛的老二,康熙心中大为惋惜,一时间泪如雨下,忘记了回应胤礽的谏议,满心中都是伤痛,他都不知道是该痛恨雍正,还是该感谢雍正了。老二啊,早点像今日这般醒事的话,你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啊。。。。这是你的命啊,老二,人和什么相克不好,偏偏和自己的老二相克。。。。唉!
正感慨万千的时候,就只见新任领侍卫内大臣的容若冲进大殿,高声呼道,“皇上。。。。皇上。。。。超亲王和两位殿下送来了急报!”
康熙猛然跳了起来,急切间裂帛声起,竟然把黄袍都在龙椅上挂出开了一条口子,不等那李德全上前转呈,康熙已是三步并作两步地抢到容若面前。
“。。啊?嘿,好家伙!”康熙才看了几行,便惊呼起来。
在康熙的惊呼声之中,在老武百官,全都被一个超级骇人听闻的消息所震撼。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康熙一扬手中的娟帛,狂笑半晌方才宣道,“这是超亲王在埃及送来的奏章。呵呵,据超亲王和十三十四两阿哥联名禀报,前明郑和船队所到达的红海之滨,有个叫埃及的国度,现在则是奥斯曼帝国行省,面积若两个四川省大,地理位置为欧亚咽喉要地!我中华使节团出使借道,和心怀不轨的突厥人打了一仗,大获全胜,扬我煌煌国威!埃及本地旧王朝,自愿脱离突厥人统治,自愿奉超亲王为救世大宰,自愿奉朕为皇帝陛下,自愿加入我大清朝治下!”
轰!
片刻的寂静后是哄然惊叹,百官被这消息震绝当场,众亲王贝勒。呆若木鸡于凌啸空前的狗屎运,而文武百官,则嗟然长叹于超亲王开疆拓土如过家家。
张廷玉瞠目结舌地望着康熙,再看看望着殿顶破洞嘿嘿而笑的康熙。忽地清明过来,猛然匍匐在地上,高声呼道,“吾皇在上,万里之遥,能出使使得远国来朝回拜,史上已经鲜有,而出使使得远国纳玺归图,亘古所未问呐!诸位同僚啊,非英明睿智之五百年一出地圣主。无以用三百年一出之雄王,来来来,为我等有幸目睹这君臣际会的国威昭彰时代。虔诚叩拜吧,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马蹄袖翻飞如雷,齐齐五体投地下去,山呼万岁之声久久不绝。一时间,声震紫禁城上沉沉夜空!这气势,一扫整日苦议的疲顿。一扫历久不决的烦闷,也一扫改土归流地刀兵阴霾-大家都明白,这消息一旦明发于天下,当初乾纲独断派出凌啸出使的康熙皇帝,其国内外的声名,将再次攀上一个高峰,所震慑的,决不仅仅止于朝野官民,也将对想要谋反叛乱的落王土王们。产生强大的心理压力-即便是胤礽这样的阉人,也在声震霄汉的山呼声中感到了心热如火,仿佛是找到了雄性荷尔蒙的另一个源泉。
山呼声中,康熙猛地转过身躯,面对着“正大光明”的匾额,心潮澎湃得热泪长流。凌啸出现后地点点滴滴、伤伤痛痛、悲悲喜喜、期欺盼盼,一一划过心头。忽地,康熙猛然一展双臂,撑开一轮巨大的圆弧上举过肩头,却决不高过头顶,猛喝一声,“超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的山呼声,却在这一刻嘎然而止!
千岁千岁千千岁?乾清宫死一般地寂静中,跪在地上的每一个人,心头都滑过了一个巨大而不安的问号。众所周知,千岁,乃是皇帝所封郡王以上诸侯的间接称呼,凌啸身为超亲王,臣下们间接称呼一声千岁爷,并不违制,但“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七个字,清朝制度中,却绝对只能由储君太子一人所独享。臣下们若是胆敢喊一声,不仅为朝制所不容,便是凌啸本人听见,恐怕也会把喊者打得满地找牙!而康熙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国家明堂之地,公然喊出了“超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没人敢问他个“信口雌黄违制”之罪,但却绝对有“私相授受太子”之嫌!
“超亲王千岁!”陈敬廷跨前三步,以沧桑声嗓振臂一呼。张廷玉、王士桢、佟国维、尹泰、李魃等十几名读书人紧随其后,大幅公然削减康熙的倡呼,渐渐地,武官、文官、宗亲和勋贵全都加入了,连容若也不例外。“五字,山呼汇成了一股洪流,示威一样,响在了乾清宫大殿之上,也响在康熙皇帝的耳边。
倒是二阿哥胤礽,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佑,八阿哥胤祀,九阿哥胤禟,十二阿哥胤祹这六个成年皇子,楞在当场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老子是偶然兴起,还是真的有私相授受之嫌。
康熙忽地转了过来,看看群情激昂地臣子们,莞尔一笑,“呵呵,也罢,你们的意思朕明白,超亲王毕竟不是太子,他叫千千岁了,难道太子该叫九千九千岁不成?”
九千九千岁?魏忠贤呢。。。。老五胤祺顿时趴在地上,闷声笑得屁股都在筛动,气得废太子一面心中大呼巧合,一面把老五也给恨上了。
康熙却似没有看见老五的暗笑,默着面孔道,“廷玉拟旨:改制。本朝既然以立贤为祖制,加以朕决意实行秘密立储,着删除《皇典制典》中太子仪卫诸节,增设领摄政王衔者之仪卫一节,其中之山呼,可定为千岁千岁千千岁。钦此。”
张廷玉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康熙再度开口,“再拟旨。超亲王凌啸、怡贝勒胤祥,信贝勒胤褆,三人出使之途张我国威,举重若轻地攫取埃及一地名义,着赐超亲王凌啸摄政王衔,着册封胤祥为和硕怡亲王,着册封胤褆为和硕信亲王,赏食双俸。二阿哥胤礽,建言改土归流事。见识颇有居阔据顶之才,着册封和硕理然亲王,赏食双俸。福建提督豪成,镇闽有方,统军有德,着即日起卸闽督职,加兵部尚书衔,授钦差六省经略,克日觐见,以受领朕关于改土归流之训!钦此。”
老八一听,心中嫉妒和警觉大生。不姓爱新觉罗的凌啸,加不加摄政王虚衔,已经成了废人的胤礽,当不当和硕亲王。他反倒都不担心,但老十三和老十四两人,连超五个哥哥。封为起居八座、开府建衙的亲王,这就是他八阿哥断断不敢小觑地事情了-瞎子都看得出来,如果不出意外,皇上心中的大位所属,多半不出两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弟弟呢!
但老八必须营造一个意外。确保弟弟们只回来了一个!
“皇阿玛,弟弟们建功于遥远天涯,儿臣甚为他们感到高兴。儿臣建议。立刻派出使者再赴欧洲,将您和朝廷地嘉奖表彰之意,告知三位亲王,以慰抚他们地思乡忠君之情,盼他们接到父兄家国勉励慰问之意后,再立新功!”
第 3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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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7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77 章
废太子也是失望万分,已绝子嗣的他,活着的希望就是报仇。但康熙任命豪成为改土归流的六省经略,西禅寺依旧兵权未失。对狗屎运好的凌啸,他却暂时是无可奈何的。不过此刻一听老件,正色汇报起来,凌啸浏览了一遍,心中很是赏识老十三两兄弟地敢于任事。其他的一些政策性合资免税协议倒也罢了,实务方面,半懂不懂的两兄弟,不仅搞定了八百万“医药银子”地采购计划,而且还狡猾地在计划后面加了一条限制条款:“上述之援建福建造船厂、冶钢厂、枪械厂、铸炮厂四大项目,其对比价格如超过其他国家报价达两成,则本协议自动作废!”
但当凌啸看到一份备忘录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法方提议,由法国科学院院士莱布尼茨领衔,率二十人规模的院士小组前往北京进行科学交流。中方代表协商后拒绝。”
莱布尼茨?和牛顿一样的牛人?连俄罗斯的彼得堡科学院都是他帮着建立的,当今欧洲四大科学院(英国皇家学会、法国科学院、罗马科学院、柏林科学院)的核心院士?传说中数学、物理学、力学、逻辑学、生物学、化学、地理学、解剖学、动植物学、气体学、航海学、地质学、语言学、法学、哲学、历史和外交皆有建树的大科学家?。。。。这个一生只对建立科学院感兴趣地全才,是求都求不到的人啊,居然被老十三拒绝了。。。。老十三,你牛!
凌啸伸指猛然一叩桌面,怒色问道,“胤祥胤褆,你们也是参加过和英国莫兰斯顿勋爵会谈的人,该知道姐夫对格物致知方面的重视,这种事我们求之不得,你们两为何要拒绝?!”
见姐夫发怒,两兄弟知道自己办错了,胤褆刚刚说了一句“再去协商改正”,老十三却把头摇得叮咚响,急切道,“姐夫,这事不关十四弟的责任,是我拒绝的!老十三知道姐夫在格滕物致知的态度,不然你也不会要书吏和子弟们去英国留学了。但法国这节骨眼提出来搞什么科学交流,我认为他们的最大目的在于,全面考察我国各方面的技艺水平,刺探于他们有用的技术。。。。况且,任何人都可以去,但这个莱布尼茨却是万万不可前往的。。。实话给你说了吧,皇阿玛知道这个人,而且对他的印象也不好!”
凌啸大吃一惊地站起身来。康熙知道莱布尼茨,还不喜欢他?这是从何说起!见姐夫有些茫然吃惊,胤祥解释道,“姐夫,十年前,他曾经托传教士给皇阿玛口讯,建议设立北京科学院,但是那传教士是教皇特使,对皇阿玛的语词很是不敬,皇阿玛当时没有听完就发火了。”
这话一说清楚,凌啸大叫可惜,可惜了历史上中国的一个机会,片刻他又心叫运气好,得亏自己来了。凌啸自认见识和学识渊博而且领先几百年,可是专业事,需要专业人去搞,这莱布尼茨能在才学上大而全,又有喜欢建立科学院的嗜好,不把他弄到中国去,自己会被五雷轰顶的!
凌啸嘿嘿一笑,“定是那传教士的傲气惹怒了皇阿玛,姐夫回去后自当解释,等皇阿玛听了之后,你们放心,他老人家定然不会肯放莱布尼茨回欧洲的!胤祥,你下午就去和法方协调,不仅同意交流,而且要马上去打听,莱布尼茨现在何处,姐夫要见他。”
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见一名扈从进来禀报,“王爷,不好了,镜厅的午宴上打群架起来了,太阳王陛下请您马上过去观看呢!”
众人一起骇然,居然还有打群架的,凡尔赛宫是皇宫还是角斗场啊?
不喜欢看热闹还是中国人,凌啸当即带着老十三、老十四和胡涛赶到镜厅。四个爷们才一进门,就被满厅的喝彩喧哗声所吸引,定睛一看,却是决斗不像决斗、群殴不像群殴的混战,正在剑盾相交地打得不亦乐乎。硕大的镜厅中间,餐桌早已搬空出一个五丈多的空场,烛光金海荡漾下,六个中年爵士正在爆喝着交战,沉闷的砍盾声和清脆的剑击声,让全厅贵族们为之紧张不已,就连太阳王,也目视着刺激的斗场不住振臂高呼。
凌啸看了一会,发现是四个打两个的样子,便有些好笑决斗也开始变味的时候,就只见场中形势突变,两人的那一方,忽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丢下剑盾,连退七八步,昂然道,“我们输了!”
众贵族齐齐嘘声喝倒彩起来,杂七杂八地对两人不以死相斗表示鄙视,便是太阳王也以不屑的语气叫道,“欧根亲王、丘吉尔公爵,就算他们的挑衅有些不公平,可你们不是应战了吗,怎么能无视各自家族的名誉半途而废呢?”
不知道是欧根还是丘吉尔的矮个子,面对太阳王的诘难,躬身行礼,却不卑不亢地答道,“陛下,应不应战是我英国军人的勇气,但死不死于寡不敌众,则是英国将领的智慧!难道陛下觉得,我们两人应该白白死于无谓的不公挑衅中吗?”
第 3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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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7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78 章
有点韩信的味道啊!
凌啸知道欧根亲王是神圣罗马的名将,也是路易十四的战场克星,但他并不清楚这英国将领何等人,不过他知道英国的丘吉尔首相,想必这矮个子就是丘吉尔公爵了,此时听他一席话,凌啸顿时明白过来,此人必然是令路易十四非常忌惮的英国人物,不然他绝对不会设下这不合规则的决斗,想借机谋害他们!
果然,路易十四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间哑口无言,突然看见凌啸来到自己身旁,眼珠儿一转,哈哈笑道,“好,说得好,四个挑战你们两人是不太公平,可你们口口声声的勇气啊,智慧啊,那么,你们敢不敢联手挑战中国的超级Kg殿下一人?”
他的话一说出,满厅顿时响起了嗡嗡议论。借着嘈杂声,太阳王低声在凌啸耳边急忙为自己的借刀杀人解释道,“殿下,我们是同盟,可我方没有孔代亲王那样的大帅了,这两小子以前在朕的凡尔赛宫逗留五六年,朕都把他们当沉迷情色的小白脸,没重视,不想他们这几年回国后风声水起,俨然是名将风范。。。。。殿下,你有球毙决斗王的本事,这次就借殿下的球,杀不了两个,也要干掉一个啊!”
凌啸本来想给他一耳光的,一听这建议深合中国建议,心中不禁意动。
第四百六十九章 老子不在乎!
“好!精彩即将上演,值得期待啊!”
“哈哈,刚才说两打四不公平,现在准你们两打一,你们还不敢?”
“喂!不是说,战不战是英国军人的勇气吗?上啊!”
国王亲自倡议,众法国贵族怎会不捧场?起哄之声连绵不绝,渐渐的,不明真相却又闲得慌的外国贵族们也加入进来,一时间,镜厅中的气氛臻至高潮,到处响的都是邀战之声。
神圣罗马的欧根亲王和英国的丘吉尔公爵两人,一听路易十四激将他们挑战超级Kg而且满厅贵族都在喝彩,顿时傻眼了。刚来不久的他们,本是奉两国君主的命令,前来向本国使节传达指令的,不想竟然被太阳王一逼再逼。凌啸曾在决斗中杀死号称“决斗王”的巴伐利亚伯爵,此事早已经在凡尔赛宫中流传开来,欧根和丘吉尔哪里敢轻易应承下来?两人面面相觑地怔立在场中,陡然间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英国的全权大臣莫兰斯顿勋爵,早就对太阳王安排的第一场决斗感到了强烈的不安,现在再听到这个倡议,顿时醒悟过来,本待示意丘吉尔公爵万万不可挑战,但满耳听到的都是英国军人啊勇气啊的,他就明白自己绝对不好阻拦了-贵族们决斗,讲究为家族死战到底,如今为国家即使不死战,也得要挑战一下啊!
“公爵阁下是我军杰将,请不要伤了超级Kg,更万万不要被他所伤!”莫兰斯顿快步挤到场中。贴着丘吉尔的耳朵叮咛一番,便迅速地挤了出来,满头热汗地再向凌啸挤去,可没有等他到跟前。莫兰斯顿便被凌啸的脸色给吓了一跳。
凌啸终于赞同了太阳王的诡计,已经决意至少杀掉一人,以加强法国地战胜机率,遏制英国的日不落之路,但自己名声在外,怕两人畏惧自己不肯应战的他,已是运起凝血壮反用,摆出一副满脸苍白如纸的惊慌模样。。。。。莫兰斯顿大惊,他可是见识过凌啸在奥尔良装病地本事的,超级Kg越是如此。莫兰斯顿的心就越慌乱。
但慌乱是没有用的,场中的欧根亲王和丘吉尔亲王,一看到凌啸那比白人还要白人的脸。立刻有些狐疑起来。为了各自的“勇气”,本就不得不虚与委蛇一番的他们,见凌啸似乎也很害怕,当即就拾起剑盾,向超级Kg一竖起在胸。已是开始挑战了。
见凌啸已经开始向场中走来,莫兰斯顿这才反应过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挤到凌啸的身边。轻轻在他耳边说道,“殿下,请看在菁菁公主地面上,手下留情啊!”不用莫兰斯顿提醒,由于不可和英国翻脸的关系,凌啸本就准备只杀神圣罗马的欧根亲王,用外人难以觉察地声音“嗯”了一声,便进到了场中,一脚挑起把重剑和厚盾。
双方就位了。贵族们的声音马上歇息下去,几百双眼睛盯视场中,静可闻针落。凌啸依样竖剑致意,却有言在先地笑道,“两位先生,本殿下所练习的剑法,讲究一回合便杀敌,两回合之内如不能取胜,你们就赢了!”
一回合便杀敌?
丘吉尔得了莫兰斯顿的警告,将信将疑地还在犹豫。可身材高大的欧根亲王却是完全不信,讲究重剑劈砍地决斗中,力量和耐力占了很大成分,往往都是一方力尽招架不住方才落败,这超级Kg再了得,也不可能一回合便将自己给杀了吧!爵封亲王衔晋中将的他,血性激涌,二话不说便仗剑劈砍,准备率先以攻代守,逼得凌啸连挡两盾,完成自己一回合的任务后,将剩下地指标交给丘吉尔。
欧根一剑劈下,招式像极了武术中的力劈华山,劲道之大速度只快,甚至带起了一道剑光。他坚信这正中劈下的一剑,超级Kg如果不是上帝的话,除了老老实实地拿起厚盾当个缩壳乌龟外,别无它途!他的信仰对极了,凌啸面对这不亚于当日决斗王西谷兰的一剑,当不成上帝,老老实实地当了忍者神龟。
“笃”地一声,重剑结结实实地砍在了凌啸撑起的厚盾上,欧根大喜,眼睛余光一扫,见丘吉尔也已经接踵一剑向凌啸右肋刺来,侧底封死了他挺剑反击的可能,隧准备借着反弹力回剑再劈。但就在那一片刻之间,欧根忽地感觉到重剑变得轻松无比起来,平常需要调动肱二头肌的回剑动作,竟然不费吹灰之力,而与此同时,欧根感到了一种急速跌倒地晕眩-自己正向凌啸的厚盾上跌去-欧根大惊,自己什么时候重心不稳了?难道是幻觉?!当然是幻觉!高度紧张的他死死看着厚盾,产生了参照物相对幻觉,不是他在向凌啸的盾牌跌去,而是凌啸在强悍硬气功的强蹬足底之下,连人带盾地向欧根蹿去,爆发的速度,竟然推着欧根完成回剑动作。
一声肉案上、刑场上、战场上、凶杀现场上才能听到的怪声响起,毒蛇信一样的剑锋,从凌啸的厚盾下刺出,从欧根的后腰透出。视觉快于发声,观众们张嘴了,但等他们发出惊呼的时候,已是在同情可怜的欧根亲王的第二次重击了。欧根的确很可怜,当感觉到钻心疼痛的时候,他只希望赶紧被抬下去抢救,这时代都能割痔疮、缝疝气了的医术,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不过,他的运气好不了,还有丘吉尔呢!
凌啸如精灵般,弃了盾牌猛闪开去老远,但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叩击之声响起,丘吉尔刺向凌啸右肋的那一剑,活生生地刺中了凌啸的剑锷上阙。火星一冒地时候,也不知道是丘吉尔的力量太大,还是凌啸的故意看准了位置,插在欧根腹部中的重剑猛然偏转。竟是如同搅了大半圈,乌红乌红地血,在前后两洞中猛然喷涌出来是奥地利的一代名将,曾经打得奥斯曼帝国丢盔弃甲、即将打得太阳王七窍生烟的欧根亲王,已是上帝都救不了了!
神圣罗马的使节失声痛哭声中,被喷绘成血人的丘吉尔傻眼了,身上一干二净的凌啸“目瞪口呆”,太阳王则悄悄地伸指成V,暗叫一声,“耶!”
凡尔赛宫最不缺的两样。一是男女奸情里绿帽大家戴,一是生死决斗里死人大家瞧!所以,司空见惯的贵族们。已是很快将掌声奉献给了胜利者,全然不顾赶往场中的死者亲属的悲伤和神甫地肃穆祷送。莫兰斯顿暗松了一口大气,有这样的结局,他已经很满意了,凌啸是真的手下留了情地。否则,以他那精怪一样的速度,反手一回合。要宰掉丘吉尔易如反掌呢。
又亲手杀了一人的凌啸,心情却并不是太好,凝视半晌自己那“干干净净”的双手,对太阳王的声声称赞始终提不起兴致了。杀掉欧根,毕竟是法国地直接利益,对中国来讲是间接利益罢了。所以,连太阳王递来的香槟酒都没喝,凌啸便托辞回了住处,倒头在大床之上。楞楞地想着心事。
黛宁等女显然不知道凌啸又超度了一人,一见他回来,也没有注意到凌啸的意兴阑珊,她们大家都在围着安琪儿,忙着打扮这个显然非常喜好清宫丝织品地小丫头,洋妞华服,别有一番让女人们乐此不疲的兴趣呢。倒是菁菁,一见大家都没有和凌啸纠缠,便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变,温柔地帮他脱了靴袜,给凌啸按摩起肩头起来,却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充分使用了凝血壮的凌啸,正疲乏得很需要这种温存,一面享受,一面凝视着她那混血娇颜,柔声道,“责菁,可能莫兰斯顿已经告诉你了,你的母亲是英国公主,你很可能将是英国未来的王位继承人。。。。你喜欢做英国公主,做英国女王吗?”
菁菁的小手一顿,片刻却又继续给他按了起来,滴倘的泪珠直落凌啸的额头,幽幽说道,“王爷是在给我选择吗?菁菁还有选择地余地吗?你还准备了让我回国吗?”
凌啸的心莫名一痛。他能深深理解到,责菁的一生都处在错位中的悲痛,从前,菁菁的血统容貌让她与茫茫红尘格格不入,此后,又将因文化习俗而再次陷入格格不入。可是,选择?在国家利益面前,自己也好,菁菁也罢,个人命运有得选择吗?为了苟利国家,自己就得要去毒人杀人,菁菁就得要去泰晤士河?自己娶不了她,按英国王室的制度,她当公主就不能离开英国,继承王位后更得要呆在伦敦?!
正苦笑间,只听菁菁长叹一声,“如果真的可以选择,菁菁希望,你还是西禅寺的那个侯爷,菁菁呢,还是那个经常傻乎乎偷偷看着你发呆,又生怕被公主们发现的小女孩。。。喝着闽江的水,吃着五湖的鱼,听着大家在背后说,菁菁好丑,然后回到西禅寺,期望你偶尔看见菁菁了,眼睛直直地望着我,赞一声菁菁好美。。。。嘤嘤。。。王爷你不要菁菁了吗?你、你不要把菁菁孤零零地丢在英国啊。。。。呜呜。。。。”
在菁菁这真挚的悲呼面前,凌啸没有资格说自己心如刀割。当一滴泪珠正好滴入他眼眸的时候,男人的豪气一阵翻涌,凌啸一把将菁菁拥入怀中,一直向北吼道,“不就是岛国王位而已,值得用我宝贝菁菁的青春去换?老子不在乎!斯里兰卡你们爱给就给,不给老子就抢!”
吼声还没有完毕,他的嘴唇立刻被菁菁吻住,绕指柔的漫长缠绵开始了。情动已久的菁菁主动温存了一会儿,却毕竟是处子,矜持得不晓得该如何继续的时候,只好红着脸娇嗔道,“嗯-相公,接下来该做什么?”
“嘻嘻,做什么?咱们生儿育女啊,王位还得要十五年才空出来,够咱们生十个孩子去白金汉宫争的了!”
凌啸嘻嘻一笑,露出了他还是在乎的破绽,但这破绽,菁菁却是真的不在乎的,她知道自己也被在乎着,这就足够了。
第四百七十章 小涛,你打的不会是牛顿吧
激情良久方才过去,尽管凌啸极尽了温柔之能事,害羞的菁菁,还是缩入到巨大的鹅绒被之中,她还记得卧房的门没有掩实呢。
凌啸将菁菁抱在怀中,轻轻爱抚着混血女孩方才拥有的傲人曲线和细腻肌肤,颇有鱼和熊掌兼得的满足感,不自禁间,耳鬓厮磨地情话绵绵。匍匐在他怀里,菁菁初次的晶莹泪水,缓缓沾湿凌啸的脸庞,一面用小手为他擦拭泪痕,菁菁一面有些感慨道,“爷,你该要剃须修面了,嘻嘻,这胡子茬好硬,刺得菁菁痛痒痛痒的。”
凌啸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鹅绒被突然被人猛地掀起,惊羞不已的菁菁一下子尖叫连连,直往凌啸的身子下面钻,凌啸定睛一看,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雅茹、瑾虹两人已经到了床头,显然是窥视了好久。这是凌啸最善妒的两个妻子,尽管她们两个没有叉腰横眉,但行为本身就能说明问题,要不然,一样是听到了动静,最爱自己的欣馨、兰芩、小依和叶卡捷琳娜为何没有冲进来偷听?
本以为她们又要闹腾一番的,凌啸摆出大字,展开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阵式,却不料瑾虹盯着菁菁那迷人的雪白身躯,开了一个闺趣玩笑,“什么好硬,还痛痒?哇,难怪咱们啸郎对你念念不忘贼心不死的,菁菁妹子的这身材和肌肤。。。真是我见犹怜。雅茹,咱们也摸一摸,好不?”
菁菁大为羞骇,待要扯被盖上。却不料瑾虹和雅茹已经嬉笑着跳上了床,三女顿时闹成一团,挠痒痒挠得咯咯直笑起来。凌啸被她们挤得赶紧翻身下床,穿衣时却大惑不解。小魔女和心高气傲的瑾虹今天怎么转性不闹了,难道她们已经接纳了菁菁?
转到外间会客厅,凌啸狐疑万分,望望窃笑不已的兰芩欣馨小依和凌琳娜几个,再看看面露绯红的石玉婷和迟姗姗,刚要发问,就听一声闷响,头上已经吃了黛宁姑姑在背后给地一记“枣栗”。黛宁娇嗔地一瞪凤眼,还不放过他,拧了耳朵教训道。“你啊,还是王爷呢,就不知道关门避忌一下子?安琪儿还这么小。幸好姑姑见机得快,把她叫到我房间去了,不然,要是教坏了小女孩,姑姑打你屁股!”
一看大家都不问罪菁菁的事情。只是责怪他没有注意场合,凌啸更加的惑然,讶然问道。“欣馨,芩儿,你们都不怪我收了菁菁吗?”
欣馨看看姑姑的脸色,一个指头戳来,却羞涩地低头不语,倒是凌琳娜这沙皇皇后心直口快,从背后抱了凌啸,嗲嗲地撒娇笑道,“太医们来把过脉了。欣馨公主、怀柔公主、兰芩主子、瑾虹主子和小依妹妹。。。。。又怀上宝宝啦!嗯-嗯,小狼你好坏啊,就不让凌琳娜帮你怀个宝宝?不行,接下来地日子就我和菁菁事寝,小狼必须让凌琳娜怀上,好不好嘛,啊嗯吕,
凌啸大吃一惊,一眼望去只见三女齐齐点头,他忍不住对自己的机能强悍如此感到骇然,终于明白了大母为何要为格尔楞求来凝血壮功法了,多半是活血集中于下半身的时候,也能更加滋润和激发生育能力呢!
但还不等他追问怀孕和许他扩大后宫有何关系的时候,就听到姑姑嘿嘿一笑,极其温柔地帮凌啸揉揉耳朵,赞许地说道,“哼,还记得那个法国奥尔良女伯爵琳瑞丝吗?她刚才来向姑姑报告,说你上午在维纳斯厅中,愣是没有接受太阳王的好意,和那三十几个法国娘们淫乱。嗯,你最近的表现不错,姑姑和侄女们都满意,这才许你收了菁菁。。。。嘻嘻,欣馨几个又不能事寝了,本姑姑帮你说尽好话,她们才同意,姗姗、玉婷和苏瑾三个,也便宜你啦!”
原来是畏惧梅毒的洁身自好,不淫乱才带来的这好处!
凌啸这才恍然大悟,一面傻笑着说只喜欢她们十一人,一面做出决不是花心萝卜的慷慨状,正要感谢夫人们大度,却忽地被黛宁姑姑少有的温柔给引起了警觉-姑姑对自己时柔时凶地,她会有这么好?无事献殷勤,定有所求!
果然,不等凌啸猜度姑姑想要什么,黛宁忽地手上施力,将凌啸拉到一旁,揪了他的耳朵到自己嘴边,呵气如兰地轻声说出了一番石破天惊的话语,“凌啸,姑姑这么帮你,你是不是该谢谢姑姑?罢了,姑姑也不要别地,就向你学习,除了那个你说的玛丽女王之外,姑姑也不当花心萝卜了,就姗姗、玉婷、菁菁、苏瑾、小依和凌琳娜六个吧!”
第 37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79 章
凌啸曾听过各种各样的要求,万万没有想到姑姑竟是这样的一个要求,他真是对姑姑的勇气和想像力充满了敬佩,也对黛宁所追求地生活方式嗟叹不已。
凌啸瞠目结舌,“姑姑,你这不是要和我共拥妾婢?”
黛宁黛眉一横,“互通有无罢了,你难道敢不答应?”
凌啸邪气凛然,“我俩不能在一床上,不好操作啊?”
黛宁浩齿咬唇,“怎不好操作,你上半夜我下半夜!”
害怕到嘴鸭子飞掉的凌啸,抱着姑且一试,却又其实心有期待的心态,暂时点头答应了黛宁这匪夷所思地提议,一面难以觉察地翘唇偷偷吻了姑姑一下,一面在她恼羞成怒的瞪视中问道,“姑姑,那个叫琳瑞丝的女公爵,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会禀报我的行踪给姑姑你呢?”
黛宁一看侄女们没有注意到凌啸轻薄自己,也不便发作,死命一巴掌打掉凌啸摸上自己腰肢的恶手,嗔道,“咿呀。规矩点,快拿开。琳瑞丝要志愿跟姑姑到中国,还苦苦哀求,想当姑姑的奴仆呢!哼。你当姑姑不知道她是个间谍啊,不过,姑姑想了,既然法国和英国势同水火,嘿嘿,姑姑就先答应下来,等她跟我们去了伦敦,姑姑就把她送给英国威廉国王,呵呵,凭她长得和法国王后那般相像的模样。威廉恨路易十四刻骨铭心,定会喜欢你地这份小姨子重礼,利于我们在英国提出各种要求啊!”
姑姑的话一说完。凌啸就已经明白了,黛宁当长公主也不是盖地,作为也懂得“意淫幻想”的T居然想了如此恶毒地一个主意来化解太阳王的间谍计,顿时。他看向姑姑的眼神中满是欣赏,翘起了大拇指竖了老半天,反倒不知道该如何表扬黛宁了。半晌方才猛然将姑姑搂在怀中,对挣扎的黛宁柔声笑道,“姑姑,不如你给我当大老婆好吗?”
黛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唯一能令她失去T性的凌啸发情,情急间扭动丰腴的躯体,花盆底一脚向凌啸踩去,“闪一边去!”
凌啸闪得很快,因为老十三和老十四的声音。已经响在了套房之外。老十四在濒死雍正的口中知道自己和姑姑的暧昧事,倒也罢了,可老十三不知道啊,要是胤祥看见姐夫调戏姑姑,天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这段孽缘呢,纵然是凌啸已经得到了康熙的默许,但身为师傅和姐夫,凌啸还是得要注意“偷偷摸摸”之重要性地。
胤祥和胤褆此来是为了公务。在凡尔赛宫的这些天,使节团已经大致上敲定了设备采购和通商合作的宗,双方因为战略上地结盟意愿,谈判的气氛是如此的融洽,相信接下来的细务也只是最多十天就可以完成的了。两人就是来请示凌啸一件事,接下来地行程,该如何安排,是北上荷兰、东去奥地利还是南下西班牙?
“勤王海军舰队有消息来吗?”凌啸却不急于表态,他的心,还牵着绕南非好望角的杨成碧等海军远征舰队呢。
胤祥接过小依递来地茶水,致谢后笑道,“姐夫,已经收到了英国转来的消息,杨大人率领的勤王海军舰队,已经抵达了好望角附近,正在北上途中,他们最多一个月就能抵达直布罗陀海峡了,到时候咱们可以独自率舰队打道回府了!”
凌啸点点头,算算向东贸易风的时间是在明年三月,遂嘿嘿一笑,“好,那就好!我刚刚杀死了神圣罗马的欧根亲王,奥地利看来还是不去为妙。西班牙嘛,回程的时候,去看看查理国王什么时候死就行了,至于荷兰。。。。靠,现在又没有令人口水四溢的橱窗娘,去干嘛?!”
老十四并不知道橱窗娘为何令人口水四溢,喝了口龙井香茶,讶然一咂嘴巴道,“那姐夫的意思是直接去英国,并在那里逗留至少一个月之久?”
“当然!”凌啸站起身来,眼中光彩滚动,正容道,“你们两个听好了,去英国之后,使节团的主要任务,不是给我谈什么贸易,也不是采购设备,更不是以收集工匠为主。。。。。而是使节团地上上下下都要组成考察组,全都给我细考英国现行的政体架构、财政税收、刑名司法、经济模式、军队建制等等,六部官员和各有司,务必职责对口地详细体察,写成考察报告,给我摸清楚它这个国家所有运作的方方面面!”
使节团竟是要考察英国为主?
老十三心中骇然的时候,胤褆却已经口无遮拦地问出了口,“姐、姐夫,我听法国官员们说,英国是个最不合帝王威仪的国家,国王都可以杀来杀去,大权是在什么议会手上。。。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典型的礼崩乐坏!咱们考察它干什么,难道我们回国后,要照搬英国体制不成?那,那咱们回去还不被当成奸邪之徒,遭受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
老十四的话,让凌啸悚然一惊。是啊,自己在这边搞得风声水响,虽不是要照搬,但国内的形势,恐怕连借鉴下他山之石都不允许呢!
他正要和两个小舅子深入交谈一番,就只见胡涛快步走了进来,焦急地禀报道,“爷,不好了,小涛下午在巴黎找到了那个莱布尼茨,不过,他在廊道里碰到了一个白卷发的家伙,说是英国皇家铸币厂的厂长,刚刚抵达凡尔赛宫要叙叙旧。可还没有等他们说上几句,那厂长便对我们的客人横加指责指责,说什么微积分剽窃佬,还对客人饱以老拳。。。。。小涛一怒之下,把那厂长痛打了一顿。。。。那老家伙逃跑的时候,说要我好看!”
凌啸骇然变色。。。。英国铸币厂厂长?骂莱布尼茨剽窃微积分?
晕死,胡涛痛打的家伙,不会是英国皇家学会的主席,是牛顿()吧?
第四百七十一章 再牛也顿——把牛炖了
小涛打的,就是牛顿!
这一点,从很快就赶来求见的莫兰斯顿勋爵口中,凌啸得到了证实。
胡涛在凌啸身边的日子长了,一见凌啸的面色,顿时就明白自己似乎闯祸了,英俊的脸马上苦成一团,装出可怜模样向三个公主求助。胡涛这一苦脸,凌啸当着莫兰斯顿的面,还没好说什么,黛宁和欣馨几个就看不过去了,她们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忠心胡涛甚是护短,生怕凌啸真的要胡涛“好看”,一把就把他拉到身后。就是老十三老十四两个皇子,也不知道凌啸为何要色变-王爷面色如此碍难,难道那牛顿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成?
凌啸却哪里是碍难,他是在考虑怎么把这事情按下去。牛顿在英国社会,是声名如日中天的科学界牛人,不仅是牛津大学在议会的代表,威廉国王礼请出山的铸币厂厂长,科学院的主席,而且六年后将被菁菁的生母封为爵士,成为唯一一个封爵的科学家,可见他在英国王室、议会、学界和社会上的声望之隆是打了这样的人,不是对英国有多少物理伤害,而是在于打了英国的颜面——在中国使节团即将前往伦敦的前夕,发生这样的遗憾事情,多少会引起英国社会的反感情绪的!
“莫兰斯顿先生,不知道牛顿先生他怎么会来到凡尔赛,又为何要责打我请来的客人莱布尼茨?哦,还有,牛顿先生伤得怎么样了?”凌啸心中紧张地思虑。尽管他了解牛顿和莱布尼茨之间有些不合,口中却一连串地询问这位英国全权大臣,详细了解事情的经过,以争取时间思索如何补救。
莫兰斯顿勋爵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自己怎就如此倒霉,偏偏在中国使节团即将赴伦敦地前夕,摊上了这档子破事!
牛顿的性格,在国内是出了名的心胸不阔,他最先建立了微积分,却没有发表,后来柏林的莱布尼茨也独立研究出了微积分,不仅比牛顿发表得早,而且比他地表述还要清晰,公式还要简洁易懂。牛顿就眼热嫉妒了。硬是四处指责人家是剽窃他得成果,甚至好几次远赴大陆,到处寻堵莱布尼茨。说是要辩个清楚明白。这件事已经闹腾好几年了,在欧洲早就人尽皆知,这次,牛顿显然是听说莱布尼茨在巴黎讲学,又主动寻上门来找茬的!
(备注。日后的牛顿利用自己的主席身份,组成一个委员会,歪曲事实。通过了决议判定莱布尼茨剽窃,实际上那决议就是他自己写的,这就是伟人人品上的瑕疵了)
事关两国关系,而且的确是牛顿先暴躁和失礼的,莫兰斯顿当然也就不便隐瞒,尽量站在本国立场上,以隐讳的言语给超级Kg解说了一番。
直说得唇干舌燥,莫兰斯顿才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喝了一大口茶。方才愁眉苦脸地道,“殿下,您想一想,牛顿议员阁下都五十四岁了,又是文质彬彬地教授。。。。唉,被贵国胡涛大人的一顿好揍,那能好得了吗?牙齿掉了十来颗,额头上开了三寸长的一道口子,刚才我出来地时候,他还捂住肋部哀号痛死他了,也不知道他的肋骨断了没有呢!”
众人一听牛顿竟然被打得这么惨,全都有些骇然于胡涛下手的狠,但打都打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摆平。凌啸思量片刻,就把球踢给了莫兰斯顿,“勋爵先生,这么说,事情完全是一场误会啊。。。。哦,不管怎么说,打了人都是不对的,这一点我们深表歉意。你看,该如何解决此事?”
莫兰斯顿也是棘手万分,楞楞地端着茶杯不知道该怎么说。牛顿是什么人,声名威望摆在一边不说,他还是下议院的议员,回去要是在议会唧唧歪歪一通,少不得有好些人会受到鼓动,议会大多数时候连国王都能约束,不知道会惹起什么样地风波来呢!考量了半晌,莫兰斯顿这才对凌啸回话道,“尊敬的殿下,牛顿阁下是个要面子的人,二十多年来,他都是被荣誉、鲜花和尊敬所包围着,在贵族云集地凡尔赛宫中被打了一顿,心理上多半有些不平衡。在我看来,此事最好是能在凡尔赛宫就解决掉。厄,殿下能否让胡涛将军给牛顿阁下赔礼道歉,同时赔些医药费?”
胡涛手下不知道轻重,打得一个老年人差点成重伤,凌啸觉得赔礼道歉赔医药费,也倒还能接受,当众赔礼,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毕竟,不能在大街上打人却在巷子中赔礼啊。可是正要点头的时候,莫兰斯顿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却让凌啸不禁怒火往上面一飙,“也只有这样的话,我才能从旁劝说牛顿阁下息事宁人啊,不过成不成,那还得要看牛顿阁下好不好说话。”
靠,牛顿就这么大的谱?!打狗还得要看主人呢,莱布尼茨好歹是凌啸请来的客人,牛顿上前对他殴打,胡涛路见不平罢了,他牛顿居然还这么拽?
怒气上涌的时候,凌啸本就对牛顿的人品开始不齿了,忍不住冷哼一声,言辞上就反了妥协的心思,冷笑道,“勋爵先生,胡涛将军是我中华堂堂一名少将,又是康熙皇帝钦封地侯爵,乃是绝对的贵族!况且这一次,是贵国的菁菁公主,命他前去帮忙邀请莱布尼茨先生,见贵客遭不明身份者袭击,方才见义勇为的,也算是除暴安良的绅士行为,还需要赔礼?!要这样一位绅士楷模的侯爵赔礼,你觉得合适要其不要贵国菁菁公主亲自出面赔礼啊?。。。,不赔!”
“啊?侯爵?”
莫兰斯顿大吃一惊地站起身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胡涛如此一个低调的将军,竟然还是个侯爵。而且凌啸还扯出了本国公主斯图亚特菁菁,他立刻就说不出话来了。虽然他明明知道凌啸和菁菁是穿一条裤子的,可如果菁菁公主一口咬定,莱布尼茨的确是公主请凌啸去请地。那可如何是好?听超级Kg斩钉截铁地否决了赔礼的事情,莫兰斯顿就知道事情是不可改变的了。但他也明白牛顿其实还有雄辩的口才,回去后如果搬弄是非,会让他这全权大臣很不好给威廉夫妇交待地,于是,莫兰斯顿也不好就此离去,一张脸苦得比胡涛还苦三分,坐在那里死赖着不走。
他是没走,苦主却找上门来了!
门上一顿嚷嚷喧闹声响起,扈从前来禀报。说是艾萨克牛顿先生,亲自前来拜访。伟人亲来,凌啸再怎么腻味于这种见面因由。可也还是有好奇心的,一面让胡涛避进侍从室,一面命人快点相请。老牛顿的确伤得不轻,这个可能从来没有挨打过的科学巨人,可能是被胡涛用钩拳打掉了左侧的槽牙。脸都有些瘪了。和小学时候见多的走廊油画一样,牛顿的长相是标准的英格兰人,而且他那突出的下巴。显示了他别有一种犟劲,不然也难以在枯燥的科学世界里建树丰硕啊。但现在这种时分,牛顿地倔强却让凌啸哭笑不得,看来,莫兰斯顿的建议,还真的是一相情愿。
人怕面当面,尽管凌啸很尊敬地以礼迎接,还很不好意思地口头道了歉,但老牛顿却丝毫不顾莫兰斯顿在旁边好说歹说地劝告。不依不饶地操着一口浓重地林肯郡腔,坚决要求“超级Kg殿下交出打人凶手,按照法国本地的法律公开审判”。
甚至,当凌啸心平气和地摆出道理,说莱布尼茨一样也需要主持公道的时候,牛顿果真雄辩滔滔,从上古哲学到现行法统,从科学精神到骑士传统,从教人自省到爱人以德,旁征博引了老半天,愣是把他率先殴打莱布尼茨的事实,说成是科学这一行业中,谆谆教诲无果后的必要“体罚”,既正当又高尚!
牛津士地名头得来绝非侥幸,牛顿一席话,绕得凌啸都恨不得感佩他那唐僧一般的三寸不烂之舌。小半个时辰的一群苍蝇嗡嗡过后,凌啸终于明白了过来,这是一位倔犟到了极点地人物,想那胡涛,一个跟自己牛逼惯了的年轻将军,之所以把老牛顿打得如此惨,定也是被牛顿这种“百折不挠”的挣扎精神给逼的!
但要凌啸当众赔礼他都不干,就更不要谈交凶手这一说法了,不过,凌啸着实被牛顿的唐僧精神所震撼,他实在受不了了,加上对他凄惨模样的满肚子同情,凌啸思索着是不是给伟人些面子,“议员先生,对这场误会,本殿下认为双方都有责任,这样如何,不如我们给你赔偿医药费,并赔上相当可观的精神损失费?”
牛顿嘴角一奚,激动地叫唤起来,“精神损伤、名誉损失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吗?殿下,我尊敬你们帝国的文明,也尊重你地身份和才识,但请你不要侮辱一个科学家的精神,好不好?”
凌啸被哽得一怔,两手一摊地道,“难道。。。难道阁下真的要把一次误会,扩大到巨大消极影响上去?。。。。罢了,既然如此,决斗,你和胡涛侯爵决斗好了!”
莫兰斯顿骇然变色,他的眼前恍然出现欧根亲王喋血镜厅的场面。。。。牛顿牛的可不是武力,决斗的结果谁都可以想像。莫兰斯顿正要毫不犹豫地拒绝凌啸的建议,不料牛顿的口才比他强多了,不仅拒绝决斗,而且还拒绝得堂而皇之,“呵呵,殿下,不是我怕你们的胡涛将军,而是中世纪以来的传统就规定了,本议员这样的阶层,不得和贵族决斗,而且贵族也不许向低层提议决斗!”
对牛顿这样信口就能引经据典的人,凌啸这下彻底无语了,倒是旁边听得心头火起的女士们勃然大怒了。
第 3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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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8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80 章
她们环伺在一旁,本来是借机要练习一下听力的,不曾想口音甚重的牛顿,让她们颇有邯郸学步的困难,不禁听力没增加,而且被他的漏风口语搞得还退步了,再加上牛顿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牙腻齿,搞得她们相公哑口无言,十人听在耳边,莫不怒在心中。
心思伶俐至极的石玉婷嘿嘿冷笑道,“不就是不依不饶,要按法国法典审判吗?审判就判!哼,罗嗦半天了扰人睡眠,王爷,去向太阳王讨个特赦令来,不就万事大吉了?还省了医药费呢!”
雄辩滔滔的牛顿,猛被石玉婷的这一石头砸来,再牛也顿了,瞠目结舌地说不出一句话来,连想要改口换成讨要几万英镑损失费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晓得愣怔怔地望着石玉婷。
凌啸搂住玉婷大赞之后,却也没有忘记本着人道主义原则,答应还是赔偿些医药费,但他注意到了牛顿眼中恨意绵绵的凶光之后,马上打消了这人道主义,心中狠狠地发誓,“拜托你别恨我们,只怕你再恨下去,我会忍不住先下手为强,把牛炖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莱先生大爽过官瘾,某官僚事先没打听
牛顿愤愤走后的上半夜,凌啸幸福得如同哼哼的猪。
迟姗姗,这位曾经用蒙汗药迷倒凌啸的大清康熙皇帝前妃子,历尽等待和痛苦,在阔别了整整九个月之后,终于回到了她魂牵梦绕的男人怀中。迟姗姗依旧是迟姗姗,但凌啸却已经不同了,当日刻骨铭心的初次记忆,到现在既清晰又模糊,破镜重圆后感觉,别有一种清新喜悦。
石玉婷,这个对凌啸爱在心头始终如一的大清朝废太子妃,在绝望于权力场后求仁得仁,和她一直念念惟望的心上人,终于有了相依相靠的缘分,其间追求的跌宕,得到的辛苦,是血与火、灵和欲的艰难抉择,在凌啸的红颜们之中,石玉婷无疑算是经过了百般考验,唯其有女中诸葛之才,更显冰心玉壶难得,由不得凌啸不对她百般温存呵护。
叶卡捷琳娜和菁菁,自然就更是凌啸深为疼爱的了,而唯有苏瑾,凌啸深感尴尬。掌管粤海社船队的苏瑾,作为凌啸的女仆,却有着曲线反清复明的思想,凌啸尊重她的志向,但却实在弄不清她也愿意跟了自己的动机。是对自己的爱慕之情、钦敬之仰?还是年纪已经不小的她着实疲倦了,期望自己给她一个宁静的港湾?
这些感情上的纠葛感慨,凌啸在上半夜美色当前忙得不亦乐乎,下半夜又要呵护怀孕的五位妻子,当然是无暇去想的,只等到冬阳晒过了屁股,夫人们和皇子一起去谈判细务了。他才能靠在床头上凝神回味一番。但想着想着,凌啸的思路又很快回到政务上去了。没办法,身为超亲王,很难得安生的。这不,被牛顿以“打醒”名义K了一顿地莱布尼茨前来求见了。
莱布尼茨无疑是天才型的科学家,他的长相和举止,也比牛顿要儒雅得多,凌啸第一眼看到这位德国莱比锡长者的时候,心中便好感顿生。无他,同情弱者地心理,凌啸一样也有,尤其是当他看到莱布尼茨也被牛顿打成了熊猫眼的时候。
奉茶寒暄才开始,莱布尼茨就给凌啸送上了一份重礼:他亲自编撰的《中国近况。凌啸才翻看了几眼。马上就被序言中对中国的评价所震撼,更对他不惧艰辛,采访了几十位传教士的付出所钦佩。凌啸立刻认定。这是个对中国充满公正考察和尊重心的学者,科学门类上的全才不说,在欧洲科学界享有庞大威望也不说,仅仅是有喜欢四处建立科学院的激情这一条,便正是自己一定要笼入袖中的人物!
(备注。这是历史上第一本介绍中国古代科技的作品,且是科学泰斗所写,意义非凡。和牛顿这厮冷漠比起来。莱布尼茨对中国尊敬而且有强烈兴趣)
但莱布尼茨却显然不是只喜欢建立科学院而已。凌啸仅仅是提了一句牛顿,就被莱布尼茨给牛顿下地定义给吸引了,“哦,先生,你觉得现在的牛顿成官僚了?”
赞一声好茶,莱布尼茨回味一下后,颇有自嘲地笑道,“是的,尊敬地殿下。牛顿阁下从三年前开始涉足政坛,便如痴如醉得不可自拔,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官僚。但我依然尊敬他在科学上曾经作出的卓越贡献,所以我称他为伟大的科学家,不过,我却不看好他当官僚的前景。呵呵,殿下,我除了最喜欢建立和建设科学院之外,也曾立志要当一个外交官,可惜到现在,都只是失败地干了一次斡旋外交官,之后,就再也没人肯聘我干了。。。呵呵,研究人心世情比研究科学要难得多啊!”
你喜欢建科学院?喜欢当外交官?像这样子地政要情结和名利要求,咱们巴不得成全你啊!
见莱布尼茨尽管捱了打,却并不说牛顿的一句坏话,凌啸更加喜欢这老先生的光明磊落,笑道,“先生,如果本殿下决心邀请你前往中国,帮我们组建科学院,并在此前担任中国地科教全权特使,负责邀请和聘请欧洲各方面科学家加盟,不知道您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要职?”
这才说了几句话啊,超级Kg殿下就要遂我两大心愿?
莱布尼茨的嘴巴瞬间就张得老圆,不敢相信地站了起来,局促不安地确认凌啸是不是在开玩笑,但凌啸甚为坚定地一点头,显示其邀请并非心血来潮。老先生激动了,再也抑制不住的兴奋,让他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德意志诸邦国四分五裂很好欺负,当年,法国要攻打迈因茨邦国,他想要谋求一个小小邦国的斡旋外交官职务,都费尽心机,而且还连路易十四的面都见不到,使命就失败了,太阳王还放话出来,“只见科学家莱布尼茨,不见外交官莱布尼茨!”这次事件,成为了牛顿每次必攻的笑柄。。。。。。。想不到时来运转,蒙主宠信,今天,世界上最大帝国的超级Kg殿下,竟然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以“中国科教全权特使”的职务,所代表地政权之庞大,其身份之光鲜荣耀,奋斗起点的层次之高,是莱布尼茨做梦都不敢想像的!
“哦是嘎!”老莱布尼茨本就被牛顿打得很惨,想到命运的激动人心处,一口气没有接上来,仰面就摊到在沙发上。
凌啸大骇,他只知道“士为知己者死”,需要尽力投其所好地笼络人才,却万万没有料到,五十三岁的大科学家,居然也玩“范进中举”?!
顿时,整个会客厅乱作一团,凌啸一面掐他的人中,一面赶紧让人传太医,好半天才把老莱布尼茨先生给救了过来。莱布尼茨醒来之后,还是不敢相信上帝对他的垂青,既像是问凌啸,又仿佛是喃喃自语。“殿下。。。。我要是报上中国科教全权特使的身份,太阳王会见我吗?他还会不会说不见外交官的莱布尼茨?”
凌啸瞠目结舌地看看这“范进”,思量了片刻才懂他可能受过什么伤害,一耸肩。道,“我想,你只要报上中国全权特使地身份,就算你说你叫阿猫阿狗,只怕太阳王也不会不见你。”
“呀-嚯!”莱布尼茨猛一转头,楞楞地盯着凌啸,却忽然爆出一声怪叫,起身就向外跑去,撞得那巨大的红门洞开,声音才在廊道上远远传来。“殿下,失礼了,请容许我实验一下!”
满厅的人面面相觑。
胡涛见那红门半天都还在摇晃不停。苦笑一声道,“实验?是炫耀吧!这先生,官瘾好大啊。”
但凌啸却知道,西洋科学家和中国士大夫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们不是用“宁静致远”来治学地。科学研究,其实从头到尾都充满了利益的动机,大科学家牛顿如此。莱布尼茨也是如此,各门各类的工程师和机工更是如此,正是有了利益的强大驱动,方才会有了瓦特不怕破产搞出蒸汽机啊,只有各个环节都趋利,方才有了日新月异的进步啊!
所以,凌啸并不急,也丝毫没有瞧不起的鄙视,一面好人做到底。派出一队扈从追上去给莱布尼茨充排场,一面静静地等着莱布尼茨炫耀完毕归来。谁知道这一等,着实时间不短,要到中天了,还是不见莱布尼茨先生过完“官瘾”回来。凌啸生怕这老先生见完路易十四,又去面见每个国家的使节,全见面一遍倒也无所谓,怕就怕老先生见了人家,又没什么话说,那可就实在有些消谴别人了,丢的可是中国的脸面啊!
虑及至此,凌啸再也坐不住了,亲自带了扈从前来寻莱布尼茨。可是一路询问了廊道中的法国侍从,竟是让凌啸大为苦笑,莱布尼茨先生,新官上任地三把火,烧得果真气势不凡:这厮以特使身份,如愿以偿地求见了太阳王,却还不知道满足,一间宫殿一间宫殿地拜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炫耀!凌啸是彻底的无语了,都恨不得要质疑他科学实验的素质了-一叶落而只秋,你拜访完了太阳王就该知道有普遍性了吧!
再次见到莱布尼茨地时候,凌啸却发现,老先生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兴奋,甚至还隐隐有些沮丧,连致谢都谢得有些意兴阑珊。莱布尼茨的这情绪,让本准备和他大谈“中科院”大计的凌啸大惑不解,“先生,你怎么啦?是受了哪国使节的冷遇吗?”
莱布尼茨渐渐恢复了[]地那种彬彬有礼,向凌啸躬身行了个见上司礼节,有些感慨地说道,“尊敬的超级Kg殿下,我十分感谢您对我的垂青,邀请我担任科教全权特使。对中国辉煌地文明,我深感兴趣,也对此职务感到万分的荣幸,十分愿意效劳于殿下。不过,我恳请殿下,还是把我的主要职责定义为建立和壮大贵国科学院上,毕竟,刚才我面对太阳王的时候才发现,从政方面的确不是我的所长,连自己和他谈的话语都说不利索。。。只有这样,我才能向牛顿阁下学习,继续我最擅长的科学事业啊!”
对他才过了一下官瘾就有此觉悟,凌啸哑然失笑,知道他是一个睿智之人,一边相偕往下榻套房走去,一面揶揄道,“哦,向牛顿学习?你不是说他已经成了一名官僚吗?向他学,就要当好官僚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啊!难道你不想兼任特使?”
莱布尼茨紧张地摇摇头,有些惭愧地说道,“想兼任地,不过。。。哎,殿下有所不知。我原以为牛顿阁下已经十年没有做研究了,也听说他把已经写好的《光学密不发表,想藏到新国王登基时候发表,以取得授封爵士的机会。不过,从国王套房出来,我最先去他房间拜访,却见他从巴黎科学院借来了好多的光学仪器,显然,牛顿阁下在名利场之余,还是在坚持做研究。这才是两不误,才是我应该学习的方式啊。您说是吗?”
凌啸这才明白过来,刚要呵呵笑着表示对这先生的检讨表示支持,就只听到廊道尽头传来巨大的喧哗声,“不、不好了,壁炉失火了,快点救火啊,超级Kg殿下的套房失火啦!”
凌啸大惊失色,日,什么狗屁壁炉?幸好欣馨她们都不顾有孕在身帮着谈判去了,幸好老子没把那一袋子毛钻放在套房中。。。只是可惜了教皇和太阳王回馈给康熙的礼物,在满是木料装饰、地毯、壁毯和油画的环境中,这下恐怕保不住了!
可是,当熊熊烈火被扑灭的时候,凌啸的庆幸就不仅仅是限于财物了。凌啸和黛宁姑姑的两间主卧,还有两间储放礼物的起居室,因为扈从们发现的早,一呼百应之巨匠兄慢走
两人怀疑于某官僚是对的,因为他很快就出现在看热闹的贵族人群中,并毫不犹豫地跨了进来,正合了中国的一句古话:来说是非者,定是是非人!
莱布尼茨的劝慰也是对的,因为牛顿不仅进了套房四处参观着满地狼藉,且毫不掩饰幸灾乐祸,怎么看都像要告诉凌啸:善者有善报,恶者有恶报!
才一夜不见,牛顿脸上的伤口并没有愈合,掉落的牙齿显然没有来得及镶上金牙,但牛顿并不介意形象上的狼狈,也不介意笑容绽露时的牵扯疼痛,厥着尖下巴笑得倍灿烂,并不时发出“喔”啊“哇”啊“啧啧”等惊叹声。见凌啸向他看了过来,牛顿一面微一颔首,一面操着林肯郡腔调笑道,“嘿嘿,殿下,本议员对此火灾深表遗憾,并对你的财产损失表达真挚同情!不过,圣经说,灾难有时候是太阳神的小惩大诫,使徒保罗也告诫说:不要自欺,神是轻慢不得的,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
他如此张扬的模样,表现的,的确只是还以小小颜色的快感,绝不是那种要杀人全家的报复狂。但政治上颇为幼稚,且总习惯西方那套证据定罪的牛顿先生却不晓得,凌啸,绝对是报复狂!
凌啸不仅气得满脸露出惭愧和害怕的笑容,而且气得全身“纹丝不抖”!
水火无情,他其实很是后怕,怕在牛顿的这种还以颜色中,亲人们出现不测的万一。对牛顿这种携先进知识害人的品行,凌啸恨之入骨,却已经忘记了,他自己也曾用先进知识害过人地事实。。。。牛顿。这个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著述的家伙,不仅对世界科学没什么价值了,而且对中国来说,比起热情且知识更全面的莱布尼茨来,显然就是鸡肋,而且是令凌啸生恨的鸡肋!
牛顿显然很满意超级Kg面上地惭愧和害怕,傲然地斜睨了莱布尼茨一眼,出门扬长而去。莱布尼茨万分不好意思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凌啸,却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毕竟这件事的起因。全是源于自己和牛伟人之间的恩怨,可心明口拙的老莱,安慰的话到了口边。却是严重的愤愤不平,“殿下,他太过份了,已是故意纵火罪,咱们告他去!”
凌啸摇了摇头。
第 3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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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8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81 章
现在的时代。没有消防事故鉴定方面的知识,聚光镜更是少数科学家才使用的玩艺,而中午时分大家都去午餐了。相信更少有目击到牛顿放光炮地人,无论蓄意纵火罪告得出去,还是告不出去,凌啸都觉得憋屈是太便宜他了!
“殿下,殿下!”人未到声先至,太阳王却急匆匆地赶来,听闻到最尊敬的贵宾和盟友遭受火灾,身为凡尔赛宫的主人,路易十四甚是自责。一面给凌啸表示歉意和慰问,一面令人重新安排超级Kg下榻处-王后地大农宫,以表示最强烈的歉疚,“殿下,发生这样的不幸,朕自责不已,想必殿下和贵属也受惊了,朕已经命人在战争厅摆下酒宴,为殿下们压惊!”
压惊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不过,令莱布尼茨和太阳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凌啸居然向路易十四提出,要他太阳王在酒宴上出面,调停他和牛顿之间的一场误会。
。。。。那不是要宴请英国佬?太阳王好生不情愿。要知道,昨晚上他接到中国人暴打英国牛顿消息地时候,兴奋得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笑醒了好几次呢。这固然是两国敌对关系使然,更重要的是因为嫉妒,他嫉妒英国产生了牛顿和莎士比亚这样的巨匠,在人文主义和自然科学风糜全欧地时代,愣是把他凡尔赛宫的风头压下去了不少。但凌啸冷笑着的一席话,让太阳王马上打消了顾虑,他虽不晓得牛顿和凌啸遭遇的火灾有何关系,可太阳王看得出凌啸脸上的杀气腾腾。
“莱布尼茨先生,牛顿先生居然给本殿下讲圣经,显然是遵循旧约中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原则,不过你身为我国特使,有些中国的政治规则,是必须明了的-人若敢踢我一脚,那复仇的刀,就该从他大腿根砍起!”
一脚之仇就砍整条腿?!老莱听着来自中国地政治原则,暗自心惊。不过,作为哲学家的他,也听说中国的“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原则,倒也并不为宿怨之人所悲哀,但老莱万万不能理解,为何凌啸反倒要请太阳王调解,他不是要对牛顿报复吗?带着这样的疑问,又不好当着太阳王的面向凌啸请教,老莱只好狐疑万分地跟着他们来到了压惊宴上,暗自细心揣摩。
战争厅,是路易十四炫耀法国历年战争场面的场所,厅不大但却胜在有阳刚气势。但今天的宴会上,来自中国的超级Kg却毫无阳刚之气,不仅当众给牛顿阁下赔礼道歉了,还让太阳王以欧洲霸主的身份从旁说好话,愣是狠狠地满足了一把牛顿的虚荣心和腰包。这前倨后恭的态度转变,不仅使得英国莫兰斯顿勋爵诧异万分,而且还郁闷得凌啸自己谁也不理,躲在旁边独自猛灌闷酒。
但牛顿焉会把不光彩的龌龊事情告知莫兰斯顿?所以,并不知道实情的莫兰斯顿勋爵,还以为超级Kg是从两国友好关系出发,看在菁菁公主的面子上,识大体顾全大局呢,感佩得恨不得流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向强悍的超级Kg,连教皇都敢于者叫板宣战的凌啸,居然也有低头的时候!于是乎,莫兰斯顿勋爵怎会任由超级Kg一个人喝闷酒,少不得上前说了半天的钦佩之辞,话语间。两人手中的白兰地,更是一杯接着一杯喝下,不一会儿,两人便有了醉意。
议员牛顿。今天无疑是得了面子和实惠的,要不是谨记了绅士礼仪,恐怕他都要欢颜裸奔了:超级Kg今天承诺,将会赔他三万英镑地损失费呢!想他牛顿辛苦一生世,名誉满英伦,一生积蓄才不过两万英镑,而且还在著名的南海公司破产案中血本无归,想不到捱了一顿老拳,竟然让他少奋斗一生。。。。要不是考虑到有些贱,他都恨不得请胡涛侯爵再殴打自己一顿呢!。。。。从这个英镑角度上看来。牛顿的眼里,便渐渐觉得中国人也不是那么可恨,一冲动之下。牛顿便觉得该和超级Kg一笑泯恩仇,端着酒杯向凌啸和莫兰斯顿走来。
但凌啸一副喝高了的姿态,正和莫兰斯顿在那里吹牛皮。。。。关键是这牛皮还得到了本国大臣地应证:“勋爵。。。劳模,你说,本殿下。。。本殿下能研。。。究出小、小姨子、硫酸。。。啊。还有苏打的制造法子,算不算。。伟大的化学家?”
牛顿一看莫兰斯顿拼命点头,顿时大吃一惊。在世人并不知道的另一面里。其实伟人牛顿,还是个痴迷于炼金术的人物,他的化学水平高低谁也不知道,但炼金术的手稿有几十万单词呢。。。。。皇家学会悬赏硫酸和苏打工业法的悬赏令,还是他自己亲自签发的呢,整整二十万英镑啊!一听凌啸竟是这等牛逼哄哄的科学人才,牛顿不禁上了心,他倒不是要借机剽窃些什么,只是想要向自己痴迷地炼金术行业内的高人请教一番罢了。可是。凌啸接下来的话,就让牛顿地心忍不住怦怦跳了起来。
“劳模,本殿下不是吹牛。。。告诉你,现在本殿下在研。。。究的一样玩艺,嘿嘿,那家伙,真是相当的有前途!等我正式搞定成型,哼哼,这玩意,各国都会需要,而且供不应求。。。本殿下将成为。。。。世界首富!”
赫!啥玩艺这么牛?牛顿还在惊讶,可莫兰斯顿是什么人?他是东印度公司行政长官,一听凌啸醉醺醺地吹了这牛皮,那还不是苍蝇见了血污?事关国家利益和个人财富机会,不乘着超级Kg饮酒过渡时的多话状态,加以撩拨和试探,他就算不上是老牌殖民者了!不过,超级Kg潜意识里面还是机警的,任凭莫兰斯顿勋爵地高帽直飞,任凭牛顿在一旁耳朵都竖酸了,凌啸都鼓摇头颅,玉山欲要倾颓间不肯吐露一词半语。
眼见着宴会就要结束了,莫兰斯顿大急。不懂化学的他,虽是不想成为亲自造出成为世界首富的产品,但如能献给国家,那不啻于是巨大地开拓之功,威廉国王一高兴,不定就把自己提成了世袭贵族了呢!当即,莫兰斯顿一个激将法使出,“超级Kg,还是BstKg(大话王)?!”,凌啸大怒地一个酒嗝喷出,怒道,“。。。大话王?!你不信?Sht!,Fuck!老子试给你看!你去搞些苏打、浓硝酸,浓硫酸,甘油来。。。。。。。。。。。用力甩晃几下,再用锤子砸一下然后。。。。。。。。。。。。。。。”
莫兰斯顿茫然不懂、牛顿却倾耳细听的时候,只听那凌啸越说越快,声音也越说越低,到工艺步骤说得七和自然科学并修的大学者?他压根就不相信,牛顿的身死,是实验失败所造成的不幸!
可是,要说他想为牛顿讨个公道,那也完全是笑话。。。。一个同行,尤其是一个品行并不好的同行,几十年如一日地把你压制着,不仅诬蔑你地研究结果是剽窃,而且还满***地败坏你的名声、满世界追着你谩骂殴打,你倘若还不恨不得他消失掉,那你就比圣人还要圣人了!。。。莱布尼茨不仅不是圣人,而且,对凌啸还有着强烈的感激之情!
莱布尼茨之所以不停探讨火灾,一方面,他实在是为牛顿的“性格决定命运”感到可惜,而另外一方面。在青中国近况一书中,就对《孙子兵法》和《道德经》等兵谋书籍表现出强烈兴趣的他,很希望凌啸能透露出,是如何完成“一脚之仇砍整腿”。而且还搞得天衣无缝。
尽管老莱的态度是端正地,研究的目的也仅仅是限于学术性的,但超级Kg却显然不愿意谈论这方面。。。。有什么好说地,牛顿和莱布尼茨水火不容,既然只能用对中国有用的全才,当然就要不择手段除掉对立面了。难道留着牛顿,让他利用其巨大影响,一方面干扰在牛津和剑桥留学的学生,一方面干扰莱布尼茨帮中国张罗科学院的事情?。。。这就是政治!
凌啸微笑着王顾左右而言他。几通官话太极推手,便把话题引导到科教事业上来了。一听本职工作,莱布尼茨立刻很是尽职地笑问道。“殿下,臣仆以为,愈要建立科学院,必须首先了解贵国的科学界现状。敢问殿下,贵国现在的科学界里。大约有多少科学家?”
凌啸的回答,却让莱布尼茨目瞪口呆。
“科学家?我国在人文学科方面,有诸多的学者和教育家。但是,除了医学以外,自然学科方面,只有最多勉强能称为工程师和技师的人,却没有以科学研究为职业的科学家。。。。所以严格说来,我国根本就没有科学界!而且,除此之外,莱布尼茨先生,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我国连科学方面地基础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这一教育阶梯链,都没有!”
莱布尼茨傻眼了,望着超级Kg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骇然之余满是沮丧,“。。殿下,那。。。那。。。那贵国。。。您也实在太信任我了,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凌啸心中苦笑一声,他如何不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当年的后来,一个没有现代思想和科技基础地清朝,从鸦片战争的打开国门,到纷纷出洋学习,再到延续至解放后的精英带动大众教育,整整一百年啊!一国之强,首重能产生层出不穷人才的教育,绝非一朝一夕可以一蹴而就,凌啸既然身负重责,打开精英教育的大门,是他能做也责无旁贷地事情。
见莱布尼茨面露难色,显有退缩之意,凌啸笑了,昂然道,“先生可曾知道,我中国有一亿一千万人口,占了当今世上四分之一?”
莱布尼茨苦笑地点点头,心中却在苦叹人多有什么用,一个重文轻理的跛腿民族,和德意志民族重理轻文一样,必将会受制于人啊!
“不错,中国现在是四分之一人口,将来也是!百年后,中国人口将达到两亿,三百年后,将达到十三亿。。。。。。先生乃是睿智达观之人,定该知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追求的人,就该要扬名于千秋万代,就该要让大众永远铭记他地功德!功德之重烈,首推教育以开化民智。”
凌啸将手猛然一挥,眼中神采奕奕,给莱布尼茨画了老大的一个“粑粑”。
“难道,先生你就不希望,在三百后,中国几十万所小学、中学、大学和研究员的走廊上,全都悬挂着莱布尼茨先生的画像,操场上,全都耸立着莱布尼茨先生的雕像?!不希望,莘莘学子每天看见你的画像,满腔虔诚者顶礼膜拜,不拘小节者肃然起敬?!不希望,十三亿人民指着你的画像说,这位先贤,乃是我中华民族的科学体制之父,乃是十三亿人都世代尊崇的圣哲?!”
第 3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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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8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82 章
瞧这个饼画得。。。还是招商那套!
凌啸把现在中国孔子地圣贤师表礼遇,和文革中“马恩列斯毛”才能享受到的待遇一嫁接,莱布尼茨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是在怦然乱跳,而是在咚咚咚地乱蹦。他处在渐渐开始重视科学的欧洲,只能预测出会越来越尊重科学的趋势,却无法想像得出这等“个人崇拜”才可能出现的盛况。。。。科学家也是有欲望的,而且绝大部分很单纯,越是无法想象,他越要想,可越想,就越是抵挡不住招商经理的圈套。
莱布尼茨很是腼腆,当然不会说希望,但他的表态却表明,他不仅对凌啸帮他摆脱纠缠者感激,而且已经被几百年后没影的事情所振奋,“殿下!您说,我们该怎么做吧?”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一夫多妻也有用,载歌载舞臭鸡蛋!
“第一步,中国科学院就设在中国超越大学内,中国超越大学就建在巴黎城外!”
激情昂扬的莱布尼茨,问凌啸怎么做,凌啸却是早有定计的了。浅浅一笑,他沉声说道,“先生,本殿下的意思,就是除了我国派往其他国家的留学生外,我国将和太阳王陛下协商,在巴黎城郊建设一座专业齐全的综合大学起来,并陆续派遣国内学生前来就读,作为中欧科教的交流平台,也作为所有在欧学子的总部。你的任务,就是首先广邀各国知名科学家、工程师和人文学者,高薪重金,礼聘他们前来专职和兼职,并欢迎他们加入中国国籍,以组成自然科学、工程科学、社会科学三大科学院;并要在科学院的领寻下,以外籍院士的人脉基础,全权处理整个大学全盘管理,健全专业设置、聘请知名教授、规划教务章制、任命校务官员、设立奖学金制度等等,为我们的优秀学生,开展预科启蒙和专业拓展的精英式教育!”
莱布尼茨大为愕然,凌啸的“第一步”,还真是大手笔。
看超级Kg的意思,连所谓的中国科学院,竟然不是要他请一部分人去中国,而是在巴黎建院办学,还要他全部聘请外国人来担当院士,并对优秀学生担负起奶妈式的培养过程。。。这好像不是自己的强项啊,我莱布尼茨没有当过一天的大学教授,更不谈校务管理了。。。但最让莱布尼茨震惊的不是这些,连他这不太有经济观念的科学家都明白,这种万里之遥地异国大学计划。是何等的耗费资财。。。中国有这样的财力和坚持下去的决心吗?,
凌啸就知道老莱一定会震撼,一定会怀疑。本来,如果只是要想互相交流和获取西方科技成果。留学生制度和即将实行地使领馆制度,足矣。但凌啸之所以提出这个耗资不菲的方式来办精英教育,实在是迫不得已。前日,老十三老十四骇然于凌啸要考察英国的事情,让凌啸警觉倍生:国内强大的儒学,是西式教育的死敌,随时可能引起冲突导致夭折!
一将一帅不成军,凌啸也好、康熙也罢,势单力薄了些,需要一批成长起来的生力军帮忙。但恐怕生力军的成长实在太慢,人生苦短时间宝贵,凌啸不得不加快进度加大规模!与其为在国内办一所大学而天天打口水仗。甚至激起天下文人,对翁婿君臣二人群起而攻之,还不如多费点钱在巴黎拔苗助长呢,等到四五年后,至少也有了些各方面源源不断的帮手。至于资金。凌啸的两千万两私财,正是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此种事情上不用,不用来买知识图进步,难道留着给子孙们向洋人买鸦片?!
凌啸好歹是现代教育体系下苦熬出来地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小学中学大学的教务管理体制,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耳熟能详,这些“经验”之类的,他早就在苦航五个月地闲暇无聊中,回忆修改和整理下来。
一面将这些资料扔给莱布尼茨。凌啸一面着重讲了三个方面的关键点。一是对院士和高等教师的高薪聘请和吸引入籍政策:两倍欧洲薪资水平、教务成绩突出和入籍者统一享受中国封爵,骑都尉、云骑尉、恩骑尉这种等同欧洲爵士级别的,中国本就泛滥成灾,就让他们步入欧洲人最渴望的贵族行列吧!二是学报杂志和科研成果专利公私共有制度,凌啸可不想到时候出现白忙一场地局面。而第三点,就是整个学校的军事化管理制度了,无论师生,不仅要遵守中国和法国的法律,而且还需用军纪来约束。。。。。因为到时候,无论是“屠神援法志愿军’能不能成行抵达,凌啸都会安排大量地勤王军人员到来,毕竟,军事学院也必须要建立起来的!
整整一个白天过去了,两人谈得是废寝忘食。仅仅是详听了超级Kg的第一步计划,莱布尼茨就被凌啸的系统性和大决心所征服,路怎么走已经完全心明,那信心,自然也在招商经理富有感染力的言辞中空前高惩。。。。。至少有一点,莱布尼茨在凌啸的点拨下是有信心的,那就是,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招揽到很多人才前来担任教职,甚至还将有相当大的比例对入中国兴趣不浅。。。。除开了高薪和封爵之外,超级Kg还教授了他如何展示政策的隐性卖点:“看到超级Kg殿下有五个妻子了吗?如果你有两个以上地红颜知己,取舍间苦恼不堪,或者你曾经无奈地放下了一段美好的姻缘,并且那女子还在等你,去中国吧,所有苦恼迎刃而解!”
得到这一隐性卖点提示的莱布尼茨,昂首挺胸地出去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听到凌啸的奸笑声,“呵呵,很好,老莱你就发动拥有学生资源的教授们好好宣传这一点吧,欧洲人不是喜欢浪漫和情人吗?等过几年,咱们中国,也可以像日后的一些小国家那样,挣一下一夫多妻制度的移民钱了。哈哈,再等我花上十数年搞好国内经济,搞出些中国梦的典型案例,咱们也可以赚加拿大那种投资移民钱了!”
打造中国梦,是宏大目标,但这个目标需要凌啸一步一步地去奋斗。
首先,他就必须面对着英国的“日不落帝国梦”,为此他必须对日渐强大的英国,实施既交流学习,又削弱打击的政策!在法国所做的合作和缔结暗盟,就是对英国的削弱和打击,接下来,则是需要跨过英吉利海峡,前去英伦交流和学习了。
公历1698年的圣诞节,是中国使节团在凡尔赛的最后一天。
牛顿殒命后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宾主双方完成地。不仅仅是一项项通商原则协议和采购贸易实务,而且,中西方文明的首次交流和碰撞,给大家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太阳王和凌啸都相信。这一段历史中的光明美好也好、阴暗势利也罢,都将会事无巨细地永载史册。
谈判本身丰硕地成果,让太阳王为凌啸和使节团举行了隆重的圣诞晚会来送别。而当财政总监柯镇恶,大喜过望地给太阳王解释了“中国超越大学”将会带来不少重金属流入,且是那种至少规模越大越丰厚、保持若干年的稳定流入之时,太阳王激动了,拥抱了,落泪了。
路易十四终于拿出了“打肿脸充胖子”的送别礼,当即承诺,“殿下。等勤王海军远征舰队抵达欧洲的那一天,法兰西王国将会赠送给这支友邦海军五艘主力战列舰,并配送三万支新式燧发火枪和三百门各式山地火炮!”
凌啸明知道他赠送军火舰艇。完全是为了加强自己在南中国海和印度洋附近的海陆实力,以在欧战爆发之后,强力打击英荷东印度的殖民地,免得其回援加入大西洋海战,也就坦然受了这笔不下三百万两白银的馈赠。在他耳边悄声说道,“陛下,我敢肯定。对陛下帮我们兵不血刃谋取埃及的事情,我国康熙陛下定在翘首以盼,二十万大军我不敢承诺,但五六万兵力是不成问题的!”
太阳王一抹老泪,坚定地一点头。
翌日,路易十四和皇后,率领一千多贵族,在旭日东升地清晨里,以隆重的仪式。送别留下了四百书吏、三百将士、技工、孤儿和留驻常使官员,却带走了他的亲孙女安琪儿和小姨子地超级Kg一行。
离愁恰如春草,渐行渐远还生,这种中国人才有的细腻别情,太阳王自然是没有的,但利益的纠缠和尊者间的惺惺相惜,仍是让太阳王心有牵挂和期待,立在山坡顶部,一直目送超级Kg地队伍消失在天尽头,方才对柯镇恶命道,“朕观察超级Kg殿下,是有魄力的豪杰。既然你把中国超越大学说得这么有利可图,去,在六大会议上,都申明朕的圣谕:主动严密地配合莱布尼茨先生地一切工作,甚至必要时提供师资力量,务必要把超越大学办成和巴黎大学相媲美的大学,无必要做到有声有色。。。。嘿嘿,最好是让超级Kg一高兴,送来两万中国学生。。。这年头,学生有钱啊!”
往敦刻尔克港一路狂驰的凌啸,并不知道太阳王基于利益在帮他办教育。他只知道一件事情,将傲然不可一世达两百多年的英国,就要到了,而谁也想不到,自己将会在伦敦,遇到什么?
而莫兰斯顿勋爵也在马车中沉思,作为见证过中法谈判的他来讲,心情其实是有些沉重的。。。。和法国太阳王“朕即国家”不同,自己的英国,历来就是“王在法下、王在议会”的传统,而且自1642革命和光荣革命之后,英王的权力更进一步萎缩,和外国地重大缔约事件,尤其是经济条约,都是要经过议会的批准的。这样一来,和超级Kg的使节团谈判,效率上,肯定远远不及法国那样迅速,而且还受到议会各党派意见的左右。。。。天知道,最后能不能像法国那样丰收?
各怀心曲之下,日夜兼程,时光飞逝。
当新一年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凌啸身上时,他已经踏下了接送舰船,站在了英国多佛尔港口上了,面对满港口的迎接人群,用汉语高呼一声“1699年老子到此一游”,心中却在揣测这些有些默然的迎接者的心态,“呵呵,他们不会以为我在说大家好之类的吧,正准备载歌载舞地欢迎我,送上鲜花?”
但显然不是。
几十个年轻人,以和“载歌载舞”有些类似的姿势,冲破了苏格兰场警察的封锁,向凌啸投来了。。。。啪!砸在不远处的地上。。。。竟是臭鸡蛋!
第四百七十六章 要夺爱,耍无赖!
“粗鲁无礼的中国人滚出去!”
那些人高呼着诸如此类的口号,向陆续走下舰船的中国使节团叫嚷。
凌啸万万没有料到,完成了百年积累正将释放能量的英国,用释放恶臭的鸡蛋迎接自己。一路上享受了教皇和太阳王隆重迎接的他,可没有美国国务卿那样的司空见惯,一碰到这种情况,不禁愣了。但是,凌啸的扈从们没有愣,他们管你那个去?刀剑棍铳刷刷刷地操了起来。英国警察们也没有愣,尖锐的警哨也吹得满码头响,挥舞着警棍乱捶一通。一看头戴高桶盔的警察们黑压压扑向那些歹徒,莫兰斯勋爵忍不住大松一口气三看来,警察们还是接到了控制好局面,不可失于国家礼仪的命令!
苦笑一声,莫兰斯勋爵对凌啸一摊手,细细解释道,“殿下,殿下请见谅。我国国内情势和法国不同,我国信奉新教,崇尚自由,威廉国王和玛丽女王的权力没有太阳王那样大,议会中的辉格党和托利党经常党同伐异,各自在民间拥有巨大的党众,政见之争很正常。今天这插曲,可能是有些保守的托利党众表示反对的一种方式,请殿下。。。”
但莫兰斯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就被那些年轻人的怒骂所打断,很多人一面高呼着牛顿的名字,一面如丧考妣般痛苦流涕。两人这才明白过来,这些人哪里是狗屁的政见之争,分明就是前来迎接牛顿灵柩的!莫兰斯勋爵大惊失色,牛顿之死和超级Kg之间的内在联系。是烂在了自己肚子中地一大隐密。。。。。这些人是如何得知,并仇恨上超级Kg的?
此刻,凌啸却没有了莫兰斯的那种惊慌,冷笑着凛然不惧。牛顿果然在英伦威望崇绝。得亏老子干掉了牛顿啊,不然,心胸狭窄的他不拿我地留学生往死里面整?嘿嘿,英国是个讲证据的国度,没有铁证如山,害人成千上万的自己又没有自由心证上的心理障碍,就算知道了是自己害死了牛顿,又能奈我何?!更何况,这桩插曲,多半是牛顿捱打后、临死前给国内友人写信诉苦才引发的呢。殴一殴而已,一般人胡涛还不屑于痛殴呢!
果然,风波平息得很快。当枢密院大臣约克公爵率领着王宫龙骑士团出现时,抗议的几十人已经被抓上了马车,准备享受牢饭去了。
而令凌啸和莫兰斯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的是,约克公爵一声令下,让迎接使节团的仪式变得极为的不伦不类起来-他按照英国议会刚刚紧急通过的国与决议。将使节团丢到了安排好地上千车骑上,便开始了今天的主要任务:隆重而肃穆地交接牛顿议员的灵柩,开始了国葬地第一步。
迎宾和接棺同台上演。这在英国人眼中或许没有什么,但在胤祥黛宁等中国人的心目中,却是绝对绝对的不吉利和受漠视!于是,向伦敦进发的这两百多里陆路上,被太阳王盛仪所宠坏的使节团成员们,莫不是心中暗自腻怒,一声不吭地默默赶路。
超亲王凌啸却没有什么腻火,英国人越是对牛生尊崇,越是为之悲痛。他这始作俑者,就越有成就感。他之所以也不想说话,着实是他需要消化元旦地遭遇。。。。作为现代人也作为政治人物,凌啸对英国社会的王权状态产生了一种敏锐的熟悉感。三年地清朝生活,凌啸无时无刻不感受着皇权和王权的威严压力所在,尽管他目前已经位极人臣,也成为了一个王者,可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身临其境,早就让他适应了皇权之上的思维,甚至根深蒂固到早无如履薄冰的地步。但是,接触到英国的这种现状后,凌啸又不自觉地被唤醒了记忆,未来那种畅言任性的生活,不禁蹦了出来。。。。什么是进步,英国这就是进步!
不过凌啸深知,就如同邓公所说的那样,中国的国情、文化和民情,都决定了中国必须有一个强力核心,否则就会乱,就会分裂。至少在目前地时代,中国必须维持着一个强大皇权的核心,所以,对这种中国没经历过的资本主义体制,见识过民国乱相和台湾式民主的凌啸,只能仅供回忆的态度来欣赏下罢了。
但等到元月二号中午,使节团抵达汉普顿宫的时候,使节团皆有不愉之色,凌啸这超级Kg也开始失去了欣赏的兴致,先前的意趣盎然,在威廉三世主持的迎接仪式前,变得不翼而飞了。。。。。英国人,相对于浪漫情怀的法国人,实在称得上是严谨善财的民族,但却显然无趣呆板了太多,连个迎接仪式,都办得索然无趣。
汉普顿宫,是素有英国凡尔赛之称的英国王宫,有房1280间,刚刚被威廉夫妇整修一新,很适合英国王室来显摆。
但英国人的迎接礼仪,绝没有太阳王那样的奢华排场,更缺乏了法国人的浪漫情怀,一切都味同嚼腊,尤其是上千各界人物,有不少人竟然忘记了脱下为牛顿而穿黑色丧礼服,令宾主双方的主导人物要多无趣就有多无趣。没有大规模的仪仗,没有热闹喧天的乐队,更鲜少妖娆年轻的贵族少女,有的,只是一群平均年龄在四十岁以上的贵族、名流和政要,不仅没有凡尔赛贵族们的疯狂围观,而且凌啸一看他们那些脸面,就知道大家还沉浸在国丧的痛苦中,全然不顾威廉三世的几次鼓掌示意,稀稀拉拉得威廉自己都不好意思是这一点,真的是和王权赫赫的法国不可同日而语!
在“宝琳王妃门”前开阔的草场上,凌啸终于看见了英王威廉三世。
闻名不如见面,威廉的模样,看在凌啸地眼里。怎么看都像是个肺痨鬼。四十多岁的威廉,尽管眼中的期待和欢喜,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身体上却显得十分萎糜不振。不仅没有太阳王那样豪情万丈的外向性格,而且在和凌啸一靠近地时候,威廉三世的呼吸,竟然如同是鼓风机一样的呼呼作响。凌啸知道他即将在四年后死去,也知道他有严重的哮喘病,所以,凌啸没有因此而轻视他,但当威廉竟然还看着叶卡捷琳娜露出猪哥表情的时候,凌啸在内心深深地鄙视了他-我们风华绝代的沙皇皇后,也是你这病痨鬼能够觊觎的?
威廉岂止是对身份贵重的叶卡捷琳娜猪哥。这厮看到欣馨、雅茹、兰芩等人时候,无一不是垂涎欲滴的模样,甚至就算是他英国的菁菁公主上前地时候。威廉都是一副倍感惊艳的表情,竟然想要仗着姨父身份,拉菁菁的小手嘘寒问暖。
凌啸心中大怒,二话不说地“啪啪啪”三掌,立刻就将黛宁地奴仆、太阳王的小姨子琳瑞丝叫了出来。她那酷似法国王后的面容。以及在凡尔赛宫不可一世的名头,马上就让众贵族政要们一连串的惊呼起来,“噢。。奥尔良女公爵?!”
太阳王果然是威廉最大地敌人。小姨子一出,威廉几乎在半秒中内就忘记了菁菁,满眼睛就只剩下了琳瑞丝一人!他自然联想到意淫太阳王老婆上去了,开始心不在焉,开始心猿意马,使得整个枯燥的迎接仪式,变得更加的枯燥起来。
第 3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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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8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83 章
但枯燥中,还是出现了一抹亮色,一抹让凌啸把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地亮色。
玛丽女王被誉为英国历史上的美貌公主。自然是相貌身材都不俗的,加上今天的华丽盛装,更是显得别有一种威仪风流,贵气逼人不说,还很是艳丽。不过这都是相对的,有叶卡捷琳娜和菁菁两人在,她在英国贵族眼中,最多只能算得上是相互辉映,绝对无法独领风骚。而有了欣馨兰芩等东方美人儿在,作为客人的中国使官们眼中,又瞧不上她这略显单薄的病美人形象。不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自然有人欣赏她!
芸芸众生里,仿佛是天生就会有异性相吸,又彷佛是彼此有如心灵感应。姑姑黛宁长公主,英国玛丽女王,这年岁相仿的两名女子,一眼就看到对方之后,眸中熠熠亮彩流动,定睛翘盼再也难得移动一丝,好比是前生五百万次回眸才换来了一次凝视,显得特别的珍视。在莫兰斯勋爵和丘吉尔公爵地介绍芦中,黛宁轻扭腰肢,踏着花盆底不觉迈步上前,而玛丽女王则像是狐疑,像是腼腆,竟然同步迎了上去。
凌啸一直都在用余光观察着,虽然无法感受到姑姑和玛丽之间的吸引所在,却还是抱着学习和揣摩的态度,想看看黛宁如何征服一个真正的P,但很快他就担心了。两女居然没有像欣馨、凌琳娜等人那样各自以女士礼节相见,竟是各自盯着对方的眼眸缓缓绕起圈来。
“咳,咳!”凌啸大骇,猛咳一声提醒黛宁姑姑:不管你们是一见倾心,还是T有情P有意,都立刻给我停下来,因为若不是彼此的丰胸阻挡,你们的鼻尖都快要挨着啦,要是给我当中搞出个周星驰与“对穿肠”式的惺惺相惜,就该我和威廉来喷血了。
好在,黛宁姑姑听见了他的咳嗽,行动上遵守礼仪,停止了绕圈。凌啸略略放心的时候,只见姑姑根本就没有行万福礼,而是一个学来的欧洲礼仪。她一牵旗袍小摆,突然低头下蹲致意,额头竟是在玛丽的胸脯上撞了一个满怀。
英国贵族们早就注意着女王和公主的绕圈行为,此时一见发生这样的接触事件,小部分人觉得是偶然,大部分觉得是黛宁公主尊重西方礼仪。可是,他们等黛宁一抬头起身的时候,就差点昏死过去。。。。。玛丽女王的胸脯雪白上,赫然留下了点绛唇红。
豆腐。。。绝对是欺负我们女王喜欢女人的名声在外,故意吃豆腐的!
勾引玛丽的任务本就是凌啸布置的,所以,在沉闷枯燥的仪式一结束,进入汉普顿宫之前,也许是凌啸的责怪眼神,太让黛宁感到憋屈了,姑姑一横黛眉,用汉语怒道,“怕什么怕,要夺爱,耍无赖!
第四百七十七章 他有这个权力吗?
T不坏,P不爱!
这就是黛宁姑姑的指导理论,并引之为颠扑不破的经典,所以,黛宁看到凌啸的惊讶,得意地一扬嘴角美人痣,张扬地迎上玛丽女王不时偷偷瞟过来的眼光,没有半点的收敛觉悟。
凌啸苦笑着摇摇头,是的,用黛宁去摆平玛丽,是凌啸的主意,可现在他心中却特别的失落。在没有横渡英吉利海峡之前,凌啸觉得自己吃定了英国王室。自己一有菁菁这位斯图亚特公主,用她可以对未来登上王位的安妮女王发挥影响,二有黛宁姑姑这位大清朝长公主,可以施展强大魅力去征服玛丽女王,三有琳瑞丝这位太阳王的小姨子,可以去勾引得威廉三世如痴如醉;最后加上自己和两个毒弟子,胁裹着中国的强大国势与合作意愿,四管齐下,还不把斯图亚特王室上下玩弄于鼓掌之上?
但当他横渡过英吉利海峡之后,凌啸却发现,自己犯了习惯思维的错误。尽管依然有把握充分吸引住英国王室,可是这又有多大的作用?英国的三权分立制度正在成形之中,枢密院外交委员会正即将演变为内阁,首阙大臣全由多数党领袖担任,人家威廉三世又是入赘的国王,处处都受到上议院和下议院的掣肘,连殖民地税率调整的小事都要得到议会的表决同意,更别说全国与中国的通商协约了。。。看来,凌啸是少不得要和议会两党领袖打交道的了。
一进入汉普顿宫著名的国寓大厅,看看盛大国宴招待会的人员组成,凌啸就知道自己地预感是正确的。满大厅的主人中。除了百多名王室成员外,其他的所谓贵族,却全是上议院地爵士和主教们,甚至还有百多人。是枢密院的官员和下议院的资深议员,这些都向凌啸显示,接下来的整个洽谈和敲定过程将极为的麻烦!
政务本就是制造麻烦和处理麻烦,凌啸既然从政,当然就不畏惧麻烦,但他实在不喜欢满大厅都是老头老太太,尤其是呆板传统得很无趣得英国绅士。所以,凌啸没有兴趣宣读康熙皇帝的国书,也没有兴趣让叶卡捷琳娜出什么风头,免得这些老人们大惊小怪。丢了老命。威廉三世却不曾注意到超级Kg的这种喜好,不仅设了男女宾分开的两桌首席,而且给凌啸所安排的陪客。不仅有大主教和上议院议长等贵族,还有下议院中的托利党党魁渥德尔、辉格党党魁哈利两个老男人,以显示英国朝野上下对凌啸到访地重视。
“女士们,先生们,”威廉三世喘了半天。这才端起酒杯起身致欢迎辞,“今天,我们英格兰王室和议会精英济济一堂。是为了欢迎我国最尊贵的客人。。。。。。殿下?超级Kg殿下?”
凌啸正在为托利党党魁渥德尔取名“我的儿”,为辉格党党魁哈利取名“哈利波特”,突然听到威廉在喊他,顿时明白过来,是到自己该要说些什么地时候了。
笑着对老“儿子”和“魔法师”两人一颔首,凌啸站起身来,开篇就一句话让大家愕然,“本殿下感谢两位国王陛下的隆重款待,也感谢大家对中国使节团的尊重。不过。本殿下提议,让我们为伟大的科学家、卓越的政治家、前卫地思想者牛顿阁下先默哀三分钟!”
在侧席就坐的莫兰斯勋爵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凌啸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超级Kg殿下痛打牛顿议员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伦敦,虽然不至于把牛顿之死算到你地头上,但多少有些心理上的不爽啊,怎么可以还这样刺激群情,非要寻致愤愤呢?
果然,讲究彬彬有礼的满厅主人们齐齐色变,不少和牛顿有瓜葛的人,已经开始表现出了愤懑之容,但超级Kg已经提出了为牛顿默哀,大家再有想法,再有想要指责的言语,也只好先憋上三分钟再说。谁知道三分钟的默哀一完,凌啸竟是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直接表示要捐资给牛顿建一所纪念馆之后,便生生把话语拉回到了国宴之上,一番堂然皇之的外交礼仪辞令,即把话语权抛给了主人威廉三世,一时间,杯来盏去地开了宴,愣是让众位贵族毫无插口的余地。
和闷人们地酒宴,很快就吃完,不过,和当今英国三巨头的交往却是才开始,在希腊厅举行的简短餐后会晤中,凌啸就立刻见识到了英国人的务实。
威廉国王、辉格党哈利波特、托利党“我的儿”这三人,才见到凌啸不到一天,就分别代表王权、地主贵族阶级和金融资产阶级的利益,给超级Kg通了气,向他提出了各自不同的主要要求。
恨死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威廉三世,说希望中英结盟抗法,瓜分和挤压法国在亚洲的利益。致力于开拓商路的辉格党魔法师,说要享受和法国同样的通商待遇,同时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也给予中国同样的待遇。而忙于圈地运动的托利党我的儿,则希望中国使节团尽量加大进口祟毛制品,使得他们以月占的土地更加值钱,同样投桃报李,英国也会加大对中国三大产品的进口量。
上述三条看似不同的辞令,听得凌啸一愣一愣的,英国绅士现在对待中国还是讲究尊重的吗?
表面上看来,他们是各有侧重,但凌啸略为一深想,就明白过来,这三条全是一模一样的,那都是维护英国的政治经济利益,在政治上进一步打击法国,以求得更广袤的殖民地,经济上走“物以稀为贵”的指寻思路,扩大需求强度。三人表达的是英国朝野的愿望,这些愿望,已经经过了各方两三月地讨论。一出手果然不凡。不仅和太阳王更注重军事霸业因素不同,英国人的思路更符合富国后强兵的逻辑,而且如果光从原则上来说,显得成熟稳健。礼尚往来,有可行性。若不是凌啸已经先行确定了和法国的结盟政策,他都恨不得答应这三条呢!但是,凌啸细细品位一番之后,却渐渐开始有些暗自心惊了。威廉地中英结盟建议,先放在一边不谈,水火不相容的辉格党和托利党,却竟然都不约而同选择“物以稀为贵”原则。。。。难道他们全都明白了一个道理,严重的供不应求,会从根本上刺激英国已经萌芽了的产业革命?!
凌啸。可能因为才华因素,无力去阻止英国产业革命的爆发和深化,但要他眼睁睁去帮助和扩大英国货供不应求的程度。从而帮助英国加速产业革命,那是万万不能做的卖国行为,是打死也不肯干的!
好在,这只是一个通气会晤,凌啸暂时不需要表达很明确的态度。超级Kg自然是一句瓷实话都没有露出,哈哈一番后,便模棱两可地结束了这次通气会。去下榻的国寓二楼先行休息。
国寓,是汉普顿宫最豪华地寓所,不仅住着王太后、国王夫妇和所有的王室成员,而且,不是国宾级别的贵客,休想能下榻于此。同时,这里也是威廉夫妇和太阳王斗法摆阔地地方,一切装饰,太阳王返尔赛宫用铁的。这里要用铜,凡尔赛用银,这里要用金,总之,就算人气上远远不及凡尔赛宫,威廉三世也要在布置豪华上一较高低。所以,威廉三世一面亲自领了凌啸等人前来,一面不停地指点和解说着,显示出了“体弱国不弱,人痿宫不痿”的要强心态。
对这哮喘国王的要强,能应付康熙的凌啸,对付他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几句貌是公正地赞誉评价,就让威廉国王笑得满肺都是惬意,连喘都不喘了,“陛下,刚才的整个国宴上,没有一个贵族把痰吐在桌子上。仅仅是这一点,您臣民的素质就高上不止一筹!陛下,这是人文上地进步啊!”
威廉推开拥有三十间豪华套房的东阙宫,对凌啸的赞誉喜笑颜开。胤祥两兄弟在一旁听得暗笑不已,威廉国王吹嘘宫殿,姐夫却说的是贵族们的表现,完全不挨边的称赞,这国王却没有听出其中的否定,还像是得到了国际友人的肯定一样乐开怀?
可一进东阙宫,该乐开怀的,就是胤祥两人了。这东阙宫满屋子壁炉熏热气氛下,不仅宫室装饰上豪华奢糜,而且,所有侍从全是清一色地年轻英国女孩,漂不漂亮先不谈,光是她们充满青春活力的身材,包裹在紧身的单薄衣着下玲珑精致,令两位思春皇子好生心痒难耐!在凡尔赛宫被本国丫鬟侍侯,能看不能吃的胤祥胤褆,生怕凌啸又要只使用本国丫鬟,齐齐用哀婉的目光望着姐夫。
凌啸一看这些白衬衫红衬兜的女孩们,忍不住想起了现代宾馆的服务员,摆摆手没有说一句话,显然是默认了。。。。他知道,和淫糜霏霏得一眼可见的凡尔赛宫不同,英国王室的淫荡,向来是闷骚型,国宴上的道貌岸然,又怎么能隐藏得住如亨利素养极高的王者,玛丽呢,又和贵国长公主黛宁殿下惺惺相惜。。。。。哦,玛丽女王长久以来郁郁寡欢,脾气暴躁,有时候连朕都不正眼垂青,想不到今天长公主殿下。。。。哈哈,显然是互相仰慕彼此地高贵风仪,有结为闺中密友的苗头呢!不如这样。请长公主殿下和玛丽女王在一起住,多些接触机会。哈哈,殿下有所不知。。。。”
赫。瞧这提议提得真***求之不得!凌啸有什么不知的,玛丽不就是PO嘛,但他却不能理解,自己在百般图谋地时候,威廉却主动将老婆拱手往黛宁怀中推?!不过。有好处不接受,凌啸还没有那么傻,环首四顾没看到黛宁。显然是已经看房间去了,便当即就装作有些茫然,点头帮姑姑黛宁答应了此提议。
威廉三世大喜,嘱咐一声好好休息两天后,再无一句废话,立刻就辞别了出来。可是,等到他走到了楼梯口,手扶栏杆,已经是满脸泪水。开始自伤生世起来了。
放眼世上,众人只看见了他的风光无限,娶老婆娶成了两国共主,可世人亿万千,谁能明白自己,其实是上门女婿转正的可怜国王,也是一屁股烦恼的尴尬国王。
他不是没有想过把岳父家的江山变成自家的。可惜,可惜啊,老婆玛丽不仅是他的表妹,而且对男人严重性冷淡,自己又常年哮喘,年轻时候的雄风都用于生私生子了,可等到他发现自己该要和玛丽生孩子,以名正言顺继承英国的时候,已经是无能为力的三十八岁了。
他还兼着荷兰执政,所以,他在英国军政界大量任用了荷兰老乡。可惜,可惜啊,英国人对他地故乡情结不能理解,大群的军政首脑们,包括丘吉尔公爵,都反对他的这种用人倾斜,连玛丽地妹妹、菁菁的生母安妮公主,也大肆抨击他驻扎伦敦的荷兰禁卫军。
他是个勇敢的军人,曾经以身先士弈和法军鏖战,甚至不惜挖掘荷兰海堤抵挡入侵。可惜,可惜啊,威廉却不是一个好的将领,老打不赢法国军队,一败再败。他恨路易十四曾几次打得荷兰鸡飞狗跳,也恨自己地母亲留恋凡尔赛宫的奢糜繁华,曾抛起自己这亲儿子逗留巴黎达十年之久,以至于欧洲王廷传言说——威廉的母亲是路易十四玩得不要了地骚货!
祖国被太阳王数次攻打,是执政的奇耻大辱,老娘被太阳王“玩玩就甩”,就更是男人的耻辱。。。。。所以,他恨太阳王,恨到决定把毕生精力都用到打击太阳王上去!当然,除了把这当成毕生目标外,他也没有什么别的能追求了,谁让他体弱阳痿无法鹊占鸠巢?谁让他才略不伟无法征服英国人心?谁让他无法否认、母亲也拒不澄清“骚货传言”的呢?
第 3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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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8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84 章
反正按目前情况看,王位日后多半是菁菁的,反正威廉不喜欢“老想给女人当老婆”的老婆,也不喜欢老和自己作梗的小姨子安妮,更讨厌不把自己当自家人的英国,于是,为了这一毕生目标,为了对付太阳王,威廉很愿意用先确定菁菁地储位来勾引凌啸,勾引他和自己一起与太阳王反目。。。。以至于他这可怜人都忘记了,自己的国王职位是共享的,要是老婆玛丽女王先死了,他第一个结局就是必须把王位让给安妮,滚回荷兰去!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安妮公主她。。。。她从肯辛顿宫赶过来了,正在大厅里面大发雷霆,说陛下对她封锁消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威廉的自伤生世,被王室鹰侍的禀报给打断了,而且他已经看到了提裙拾阶而上的安妮公主,威廉冷笑一声,对火气冲冲的小姨子道,“哼,安妮你好无礼!朕和你姐姐,是考虑到你需要腹中胎儿不稳,需要静养安胎,这才没有通知你参加国宴,回头让菁菁去看望你不就行了?居然把我们的关怀当成歹意。。。。”
三十多岁的安妮,眉眼间和菁菁颇为相似,却没有了菁菁那种东西合璧的韵味,面对姐夫的指责,不仅有第一继承权、且还有丹麦王妃身份的她丝毫不惧,嘴角一奚,“凭什么不让我见亲生女儿?别说胎什么胎的,什么破医生,昨晚上又流了!”
。。。。昨晚流产你今天就生龙活虎?!威廉三世愕然于安妮流产流到家常便饭,却拿这个看似赢弱的小姨子毫无办法,对这个老防范自己窃国的安妮,他是没有一丝看得惯的,冷哼一声争锋相对,“只怕,你不仅仅是想看亲生女儿这么简单吧,难道你就不怕,乔治王子火你当年的罗曼蒂克风流韵事?”
安妮却懒得再理他,一甩蓬裙,高跟鞋踩得木地板嘎嘎直响,便向东阙宫跑去,速度之快,着实让威廉自惭于体能上的不如,但安妮却在东阙宫门前站住了身形,脚步上犯了踌躇。威廉三世说得没有错,女人嘛,很难忘怀让她愿意为之终结处子之身,并愿意为之生儿育女的男人。。。安妮此刻最想看到的,是印象中曾英气勃勃的蒋靖果!
威廉远远望着安妮的犹豫,本待要大声嘲笑几声,可忽地一个念头涌上心头。。。。。。真是奇了怪了,菁菁之父VS安妮公主,超级Kg亲密菁菁公主,黛宁公主吸引玛丽公主。。。。中国使节团,竟然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对付英国的三个女人,而且是现任女王、第一继承权公主和第二继承权公主三个女人,赫然就是一副吃定三代女王的局面!SESht点怎么会这么巧合,是命运注定,还是人为的预谋啊?!
这个问题,即便是他亲口问凌啸,凌啸恐怕也无法给出他一个标准答案。谁让老天安排了一场公主和商人的吕宋孽缘?谁让老天要凌啸碰上菁菁,演绎慧眼独识其美?谁让老天在西方造出一个想给女人当老婆的女人,却偏偏在东方安排出一个想把女人当老婆的女人?这,恐怕算不得是人为的预谋吧!
但人为的预谋,却到不期而至!
安妮这位年轻的“岳母”到了,凌啸大喜这位贵客的到来,看茶恭迎之余,一面命人去寻找军营中的猛男蒋靖果,让他们上演一场十八年破镜重圆,一面要丫鬟们立刻请异责前来拜见母亲。可是,异责却不在东阙宫中,女孩们就是这样无忧无虑,她和雅茹小魔女,自然不像凌啸胤祥几人要忧心国事,被那群所谓的王室“奴仆”一提议,立刻兴致盎然地被领去参观汉普顿宫了。
“那还不赶紧和英国侍从们去找?”
凌啸细细观察着这位心不在焉的外国岳母,颇能理解她心中的那份欲见还愧的情怯,也不多话扰她,交待声让欣馨、兰芩和叶卡捷琳娜一起陪着安妮公主,便亲自来门口等候菁菁两人,他还有些话想要交待菁菁注意如何说呢!
可是,接连几拨去寻找菁菁她们的人都很快回来禀报,汉普顿宫太大了,就算是英国王室的鹰侍们找人,都很需要功夫,所以王宫方面让凌啸稍微容些时间。。。。这时间一直容到了入夜时分,才看到面色惨白的王室子弟们被找到了,“超。。。超级Kg殿下,不好了,各位公子小姐带菁菁公主和雅茹公主去玩,却在咱们汉普顿迷宫中走丢了!”
凌啸大吃一惊,菁菁和雅茹是他年龄最小,也最呵护的两个妻子。。。大活人,在这么多王室子弟服侍下,怎么就会不见了,还一次性丢了两个之多?!
汉普顿迷宫?忽地,凌啸记起了一个传说,汉普顿宫。。。不会就是那个摄像头拍到幽灵身影的鬼宫吧?
第四百七十九章 你欺负了我的女人,还要侮辱我的智商?
汉普顿宫本就号称是红砖迷宫,形制宏大,廊道曲折,虽然闹鬼的名声没有伦敦塔大,可凌啸深知,这里作为斯图亚特王朝的常宫,和紫禁城一样,四处都充满了血腥的宫帷隐秘,说不定还有机关,哪里敢大意?
他又气又急之下,不顾闻讯赶来的威廉夫妇已经命汉普顿宫人员进行了搜索,依然坚持要亲自前去那迷宫寻找。
迷宫,在汉普顿宫的花圆之中,却是有两种,一是玫瑰花丛组成的浪漫型,供贵族小姐们游戏而用,一是地底下的砖砌迷宫,是供男士们娱乐用的。有了雅茹这小魔女一起来,凌啸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像得出,即使菁菁想在玫瑰花迷宫中玩玩,只怕也挡不住雅茹的强烈好奇心,要到地底迷宫去玩的。。。。失踪定是在地底迷宫!果然,那群满脸惨白的英国王室子弟们证实了这一点,一个名叫乔治的年轻王子指着地底迷宫的入口,“超级KING殿下,就是在这下面,菁菁公主和雅茹公主不见了。”
凌啸气急败坏,却也没有乱了方寸,丝毫不顾荷兰近卫军已经抵达戒备,径直对自己的属下一声令下,“老十三,你马上去向荷兰近卫军要来迷宫图纸,要到后送来。老十四,你赶紧去调集凤凰两旗把花圆给爷封锁起来,严密监视出入人员!小涛,随爷带扈从们下去!”胤祥和老十四马上领命而去,胡涛立刻带了三十名扈从,跟随他和威廉三世的鹰侍们钻了下去。
听到翻译过来的凌啸军令,威廉三世在雪地中扶着玫瑰花架。对超级Kg明显不信任英国王室愣了半天,待要反对凌啸的反客为主,却愣是不敢和凌啸一样钻进地宫。。。。。他也觉察到这事情地诡异之处。。。。地底迷宫他不是没有来过,可这迷宫向来只有一个进口一个出口。稍微有点方向感觉的人,就一定可以成功出来,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从来没有听说过活人不见了的事情呢!-难道真地有鬼?
鬼由心生,信则有不信则无。凌啸当然不信有鬼,下了四十级台阶,在一方阔厅中,面对着六个阴森森的岔道口,他无视那些墙壁上故意雕刻出的西洋魔鬼形象,也不问英国鹰侍。迅速作出了一个分散探索的手势,三十名扈从立刻就分成五人一组冲入岔道口。。。。菁菁和雅茹都是女孩,方位感难免差点。很可能陷在一些不通的岔道中呢。。。。凌啸站在原地,一面打量着这并没有憋气感觉的迷宫,一面静静地等候扈从们的返回。他相信,迷宫再大再复杂,上百人进入来找。也该找得到吧!
但是,还没有等到胡涛带人返回,突然。急促脚步繁杂,英国鹰侍们鬼哭狼嚎地冲了出来,“-哇!哎呀呀,西摩王后叹息了!”
人吓人,吓死人。凌啸悚然了,不是毛骨悚然,而是悚然而惊。他也听到了那声所谓的西摩叹息,幽幽长叹,声音空洞低沉至极。却在迷宫中回声连绵不绝。看着英国侍卫屁滚尿流地奔涌而逃,凌啸顿时勃然大火。。。。。地底迷宫中绝对还有其他人!他已经百分百地确定,这是人为的恐吓行为,恐怕连菁菁两人的失踪,都是人为地阴谋呢!
扈从们也是人,而且是鲜有不迷信的古人,但他们对凌啸、对两位主母的忠心战胜了恐惧,没有一个人半途返回,回来地五路,都是碰到了死胡同岔路,而气喘吁吁的胡涛那路,则是已经走穿了整个迷宫。凌啸拿着胤祥送来的图纸,看见扈从们对自己摇头,也明白他们没有发现菁菁,顿时嘿嘿冷笑起来。
“来人,上去再调集两百扈从下来,爷今天不把这里翻个底朝天,老子决不上去!”
凌啸爆吼一声,用英语咆哮着再次下令,他可是不信邪的人。。。。小样,不懂老子会逆向思维吗?既然出声恐吓老子,很显然就是有人不想老子发现这里的机密,很显然即使菁菁她们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也说明有些秘密一旦被发现,就很可能顺藤摸瓜!
“-呜-呜吕’可能是听到了凌啸地咆哮,女鬼西摩加大了恐怖行动的级别,改幽幽叹息为狂风吹窗户般的鬼叫,但这女鬼显然是鬼气不及灵气,根本就没有料到自己已经上了当,暴露了藏身所在,直到上百名扈从手持了榔头、锹镐和短梯冲进了迷宫,尖利阴森地鬼叫声才嘎然而止。
凌啸嘎嘎奸笑,一指迷宫顶部,对手下怒吼道,“四十级台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里距离地面有两层楼的高度,给老子一个个通风口地依次掘顶!不要怕,上有石板支撑,下有砖墙承重,不打墅墙就没事,就算挖塌了,有老子超亲王陪你们的草!”
有句中国俗话,就叫“拆屋的榔头挡水的坝”,超级Kg下了狠心,上百名西禅寺扈从们下了狠心,破砖砌的迷宫能顶得上屁用?仅仅是拆开了入口阔厅上面的通风口,立刻就显现出了鬼迷宫的庐山真面目。。。。。上面的通风口,大部分竟然是通地,除了些石柱之外,竟是一马平川得宽绰,赫然就是一个巨大的空厅,蜘蛛网盘结,黑蝙蝠乱飞,不过,此顶层洞天却空无一人,诡异得众扈从毛骨耸然!
左手手铳右手马刀,凌啸爬了上来,借着迷宫顶窗折射上来的斑斑火把光亮,再次冷笑起来,“臭娘们跑得可真快。可你难道忘了,这里的蜘蛛网破洞和满地灰尘上的脚印,会告诉老子你逃到哪里去了!大家听好了,顺着地上脚印,寻找密道之类的,但凡有门。给老子死命砸,一句话,门这玩意,防君子防不了小人。更防不了愤怒的军人!”
一听到地下传来更多的咚咚巨响声,威廉三世顿时大骇,他可不想陪葬,他还要留下有用之身对付太阳王呢!
从迷宫顶部地花圆里跑得远远的,惊讶地对清朝十三皇子问道,“超级Kg竟是要拆我国的迷宫?!皇子殿下,你。。。。你不去劝劝超级Kg吗?这要是万一搞塌方了,多危险,多划不来啊!”
胤祥冷冷地摇摇不语,心中却焦急得很。要是我雅茹妹子有什么事。我老十三也要青出于蓝胜于蓝,决不和你善罢甘休呢!
其实,他又怎么会不担心凌啸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他也明白。姐夫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既然敢动手拆迷宫,定是看了图纸后有了把握。再说,胤祥不是不知道凌啸的个性,是他父皇康熙钦定地“为女人就发昏’。像姐夫这样的性格,一个菁菁出了事他都会和你英国没完,更何况还有他的小魔女也一起失踪?拆你一个狗屁迷宫。已经是够客气的了,没看到人家凡尔赛宫,城门失火都遭了池鱼之殃?师傅很生气,后果倍严重。。。天知道我师傅这次玩出什么来!
但很快,胤祥就见识到了凌啸玩出什么了。
“啊!非礼啊!快来人啦,抓色狼啊!”远远的国寓西阙宫传来了女子的尖声惊叫,猛然的一嗓子,在这汉普顿宫的夜空中,显得十分的凄厉。让花圆中把心思都放在寻找两位公主的众人,不禁全都大吃一惊。除了老十四带领地凤凰两旗之外,包括威廉三世和哭天嚎地的安妮公主,全纷纷向西阙宫涌去。。。。。她们都认得这声音,那是堂姐索菲娅公主的尖叫声!
砰!没等到威廉三世等人赶到,西阙宫地宫门突然从里向外猛然打开,猛然冲出的中国扈从士兵抬着两副床架,让威廉等人一愣,紧接着,只见超级Kg凌啸勃然大怒地冲了出来,将一个赤裸裸的三十多岁女子,猛然摔在雪地上,疯子一样地拳打脚踢。。。。。白雪地上的裸体娘们,赫然就是索菲娅公主!
凌啸暴怒至极,提起牛靴对那索菲娅的身上猛踢猛踩,也不管是什么部位,反正都发泄不了他地冲天之火,“操!敢划伤菁菁的手腕?敢拿绳子勒雅茹的脖子?还真敢对两个金枝玉叶地公主下手?。。。。啊,从迷宫密道偷跑回去就洗澡,当本殿下傻啊,洗澡可以洗掉身上的灰尘,可你***还没来得及洗头发呢,当老子不认得蜘蛛网?以为老子不晓得搜你的房间?。。。。。。。。。你欺负了我的女人,还要侮辱我的智商?!”
“母亲!呜呜。。。”乔治王子痛哭不已,想要扑上前去的时候,威廉三世也是大惊失色,扑上身去却不敢靠近,急忙叫道,“殿下,殿下,不管她有什么过错,会有惩罚的。索菲娅是安妮女王的堂姐,是德国地王妃,是英国王位第三继承人,她。。她也是金枝玉叶。。。。她也是公主啊。。。殿下手。。。手下留。。。。”
威廉三世却已经无法把“手下留情”说完了。。。。。。他看见,当自己说出“第三继承人”的时候,凌啸一脚踩在了索菲娅公主的脖子上,鲜血喷泉一样地从她口中喷出。当索菲娅公主雪白的大屁股和眼睛一起,正对上威廉的时候,威廉三世再怎么没有生理知识,也明白这个女人的脖子已经断了!
英国国王亲口求情,而且这赤条条的女人还是个公主,凌啸当然有些骇然,可是一看岳母安妮扑向扈从们抬着的担架,心知她看到菁菁还在滴血的手腕,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凌啸顿时就对威廉一摊手,恨恨地澄清道,“陛下,我给你面子,当她是金枝玉叶,我没有动手!”
威廉三世正苦笑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却见那乔治王子脱下衣衫,给他老娘盖上了遗体,一扭头,再也没有了先前对菁菁那种奴仆式的谦卑。也对,痛恨突然杀出了菁菁这样一个第二继承人的老母亲,谋害不成反倒死了,彻底断了他在英国王室的一切身份,他现在就是德意志汉诺威公国王子的身份,凭什么再卑躬屈膝?!(注,乔治就是历史上的英国国王乔治一世,现在没有了。。。。)
乔治恶狠狠地对威廉三世说道,“姨父陛下,你自己选择吧,是要我德意志诸邦和你结盟,还是要和这杀人凶手结盟?!”
凌啸一愣。。。。鼻屎大的小小公国,还敢这么拽?
第四百八十章 一叶障目之欧洲王室老祖父!
看看地上躺着的索菲娅遗体,威廉心中甚是痛恨这婆娘耍阴谋诡计。
今天的事情,很显然就是索菲娅嫉妒横空出世的菁菁公主,嫉妒菁菁的继承权比她更有法理,这才用乔治王子提议游玩迷宫之机,想要来一招暗中谋害菁菁,以使得她日后有机会当上英国女王!(注:这种事在英国不算什么,最著名的就是伦敦塔两王子厚骨案)但是很可惜,索菲娅碰到了性格强势的超级Kg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凌啸根本就不像英国人那般怕鬼,上天入地落黄泉,也要找回自己的爱妻。索菲娅更没有想到,超级Kg太拐了,不仅速度快得让她没充足时间勒死雅茹和杀死菁菁,而且根本就不给她接受公正审判的机会,理都不理会未遂不未遂,三下五除二就踩死了她。。。。即便是威廉三世这旁观者,也对凌啸很是不齿,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乔治毕竟年轻,加上丧母之痛,见威廉三世久久不语,立刻催促,“姨父陛下,怎么不说话,你要和杀人凶手结盟吗?”
。。。。有人害人啰!有人杀人啰!有人威胁啰!听了汉诺威公国乔治王子的再次威胁,威廉三世为难得恨不得装疯,好希望这样喊上几嗓子后,便没有人逼他表态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边的喧哗惨变,不仅惊动了玛丽女王,也让逗留在汉普顿宫的两党党魁闻讯赶来,大家全都望着威廉三世这个国王,想先看看他的态度如何。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装疯卖傻,还不立刻形象扫地,还会让议会首领们认为自己无力执政啊?
第 38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85 章
威廉的确为难,因为他不仅是英国国王。还是荷兰执政。
不错,汉诺威公国是个鼻屎大地小邦国,可关键在于,这片鼻屎的位置在德意志啊,正是可以用来恶心太阳王路易十四的鼻屎!这个小小邦国,不仅和荷兰唇齿相依,而且也是多年来并肩抗击法国的传统盟友,无论是感情上,还是需要上,都不是威廉三世应该放弃地。而中国虽远。其目前的国力却不容小觑,威廉即使可以不强求凌啸和自己结盟,但至少。也不能因为这样一件私刑致死事件,逼得中国向法国靠拢吧!
“决斗!有勇气复仇的话,像个绅士决斗好了,何必要为难国王陛下!”
说这话的,却不是凌啸。而是抱着昏迷不醒的菁菁放声痛哭的安妮。血脉亲,心连心,看到菁菁被堂姐索菲娅割得血肉模糊的皓腕。安妮公主满心都是对曾经抛弃她的愧疚,愤怒之下,恨不得把乔治王子也活生生掐死,爱憎早就立判分明。对她来说,汉诺威公国和荷兰接壤,利益攸关的是荷兰的利益,对于英国来讲,却不是绝对地核心利益,当然就提出决斗的建议。看是光明正大,却狠毒得想要借凌啸之刀,来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建议一出,立刻得到了两党党魁的同意,毕竟都是亲戚和客人地,这事情还真不是英国王室的过错,何必要夹在中间难以做人呢,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玛丽女王在检视了菁菁的伤口之后,心理上的同情,让她还是向菁菁倾斜了,再怎么说,乔治只是堂了两代的堂姐之子,而菁菁是自己地嫡亲亲侄女呢,“妹妹,你的提议很好。超级Kg殿下,可愿意和乔治王子一战?”
凌啸铿地一声拔出佩剑,乔治却大惊失色。。。。我没说答应决斗啊,你踩死了我的老娘,还要侮辱我地智商啊,谁不知道你超级Kg已经在凡尔赛决斗斗死了两人?。。。。乔治毕竟是个失去了勇气的半大孩子,他惨白着脸孔拒绝了决斗,并放弃追索超级Kg致其母死亡的权力。尽管凌啸心知必定是他故意炫耀迷宫好玩,才引得菁菁和雅茹遇险的,可是,一来乔治是主谋之一还是他母亲的指使,凌啸无法判断,二来,别人不应战,他也是毫无办法,总不能强行杀掉吧!
一场闹鬼闹剧就这么以喋血场面结束了,菁菁和雅茹也因为凌啸的即时解救而有惊无险,但它的影响之深,却着实让凌啸彻底放下了一切的幻想,连和菁菁生出孩子,让他们来争王位的心思都没有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宫廷一样险。就算菁菁地血统名份最为近支,只要一加入新教,就可以具有资格,但菁菁的纯洁已经定型,再去培养她的复杂和谨慎已经很难,凌啸也不希望把菁菁变成武则天式的人物,无论她是当国王,还是当有继承权顺序的公主,都很容易被险恶的环境吞噬掉。危险四伏不说,信她并不信的上帝也不说,光是抛下她忍受孤寂这一条,凌啸就绝对不会答应!而同样的道理,自己将来的孩子,凌啸也舍不得让他们远离家国,失却接受中华教育的机会,作个黄皮肤黑眼睛却是有棵洋心的伪炎黄子孙!
罢了,罢了,且放手吧!
可是等到第二天,凌啸就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能想开并放下的,别人未必愿意放下。。。。。。。。希望菁菁接受新教洗礼的,不仅另有其人,大有人在,而且全是清一色的英国人!
早筵上,英国现任女王玛丽、现任国王威廉、第一王储安妮和辉格党党魁“哈里波特”,亲自向超级Kg正式提出了要求,要求菁菁尽快前往圣保罗大教堂,接受英国大主教的洗礼仪式,正式宣誓成为一名新教徒,成为第二王储。四人态度之坚决,要求之迫切,令凌啸始料未及,他直觉地感受到。这里面定然有什么隐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但四人却对凌啸的旁敲侧击,讳莫如深,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凌啸一个瓷实的回答。倒是安妮女王隐隐约约地一个暗示。让凌啸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和一个人。。。。。晕死,搞了半天,自己好像忘记了,玛丽和安妮的老爹、菁菁的外祖父、被光荣革命赶下台的詹姆士二世,还没有死呢,不仅没有死,还正和他地儿子爱得华,在法国太阳王的卵翼下苟延残喘,时刻等候着天主教在英国的复辟,不谈英国上下皆要求国王必须新教徒的信仰因素。光论资格和血统,人家才是正牌子呢!他们四个要求菁菁入新教,多半考虑的就是玛丽和安妮。除了菁菁外,都再没有直系的子嗣了,新教血统世系,正面临了空前的危机,只有搞定了菁菁。才起码可以确保英国三五十年的新教世系,起到防止发生复辟危机的作用!
英国王室的这种迫切需要,凌啸连问带猜地搞清除了。也能够理解,不过,现在地英国国王没了立法权和司法权,将来,还会失去行政权,值得菁菁付出昂贵的代价吗?为了菁菁和未来的孩子们,凌啸在早筵上还是言辞明确地拒绝了,而且拒绝得自感特别得伟大,并长久地沉浸在自己颇有亲情地自恋中。可是。当安妮请出的说客,和说客再搬动的说客,来到凌啸面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怎么伟大。
说客阵营十分的强大,强大到几乎是整个中国使节团地高级成员。。。。。。所有希望和麻烦的起始源泉是老猛男蒋靖果,搬来了先生戴名世、长公主黛宁和两位皇子阿哥,把这件事情上升到了一个国策的高度来讨论。
面对凌啸地解释,众人轮番上马。
老十三老十四两人,慑于凌啸的淫威赫赫之下,除了大政外不敢瞎说,“姐夫,你既然定下了暗中结盟法国,明不得罪英国的大略,那么,菁菁公主正好成为我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最好掩护,何不以此为契机,一方面保持和英国的表面关系,二又可以利用身份获得些英国情报,何乐而不为?”
黛宁显然也被玛丽女王的PK迷汤所击倒,甚没有坐相地歪倒在凌啸的身旁,笑道,“你说不忍心菁菁留在英伦受孤寂之苦,好,够爷们够体贴,姑姑欣赏。可是你知不知道,威廉之后有玛丽,玛丽之后有安妮,起码十几年后的事情,现在先让菁菁入新教取得名份,有什么损失?以后不要的时候,再说不要地话啊!”
猛男蒋靖果显然对已为人妇的安妮余情未了,没有架得住老情人的甜言蜜语,也笑道,“凌啸,你能对菁菁好,并且想到孩子们上去,我蒋靖果老怀深慰。不过,玛丽女王和安妮私底下都说了,只要每年给英国王室报两次平安,她们将特许菁菁以未嫁公主的身份回中国居住呢,和你对菁菁的关心,并不冲突啊!”
蒋靖果着重提高声调的“未嫁公主”四个字,让凌啸一愣,心中已是大为意动,“不会吧,她们真的同意了这一点?早说啊。。。。。可是,将来孩子们要是不喝我中华的墨水,不受我中华的教。。。。”
“王爷,孩子还没有怀上,你就真是添犊情深啊!”先生戴名世听到此时,已经是笑了起来,儒雅万分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眼中精光闪闪地纵声长笑道。
“可是,名世我就是搞不懂,你如此添犊情深,怎么就想不到两点呢?呵呵,将来的小王爷小郡主们,无论是在中国生活,还是在英伦成长,你这做父亲的,难道就不能对他们进行中西合璧的教育?难道不会让他们在两国交叉生活?难道就不会在英国时候给他们大量留学生做教习侍从?还有,若是到那个时候,都还不能打通中西间的重重交往障碍,做到这一点的话,那我们今天所奋斗的,又算是在干什么呢?!”
戴名世的话,一下子让凌啸醍醐灌顶。是啊,操心都操到十几年后,想那个乔治王子,满口只会法语不懂英语,真实的历史上,作为王位继承人,他不也赖在德国直到五十四岁才去伦敦当国王的吗?鼻屎大国家的王子都会赖,自己这么牛鼻的人,咋就越活越不狡猾了呢?实在是形而上学,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历史还不都是人创造的,老尊重它干什么!
“洗礼,洗礼!”
凌啸从谏如流,一面高叫着接受,一面抛弃了对历史的尊重,心中开始了无限的YY。
。。。和菁菁生孩子吧,利用十几年空档期,生很多很多自己的孩子,将来把儿女们放在欧洲和中国交叉适应和悉心培养,十几年后,更能胜任争夺英国国王的任务。。。。。到时候,即使不能继承到英国王位,也可以利用英国王室后裔和中国皇家外戚双重身份,到处配婚结亲,说不定几十年上百年之后,自己的后代,也和维多利亚女王一样,后裔遍布欧洲王室,成为“欧洲宫廷的老祖父”呢!
第四百八十一章 十五年后再骂我阴险吧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鬼使神差,孜孜以求的时候总难如愿,但当你不再觊觎了之后,它又主动向你送上门来。
元月的第一个礼拜六,蒋菁菁终于在圣保罗大教堂洗礼了,宣誓皈依她连基督是谁都不清楚的新教,同时,威廉三世和玛丽女王宣布诏书,册封菁菁为英格兰公主,并另行赐爵锡兰女公爵,拥有斯里兰卡岛的世袭权。两天后,议会以压倒性的多数,正式通过了〈王位继承法,确定了玛丽-安妮-菁菁的三代王位继承顺序。
不仅如此,圆满解决本国王位危机的英国王室,出奇地好说话,对凌啸几经思考提出的不结盟立场,威廉三世表达了理解的态度。在他的心目中,已经认为结盟根本就不必要了。。。。。谁会对凌啸好到送一座岛国,谁会好到确立他的情人为未来的英国国王,是太阳王的法国吗?不,是我威廉三世的英国,到时候西班牙王位大战一开始,作为英国属地的斯里兰卡岛,就必须对法国宣战。难道凌啸你会想不到,太阳王收留詹姆士二世,就是准备有朝一日夺你情人的王位,难道你会帮着法国来打他自己情人的地盘?!
就连胤祥和胤褆,这两个本来是闲得无聊去圣保罗大教堂看热闹的清朝皇子,居然也被威廉和玛丽在他俩头上敲了一剑,被封了个空头的苏格兰亲王爵位。两人开始还莫名其妙,但后来醒过神来,不禁深以“刚国空桶亲王”为耻!
可这毕竟是东道主的好意,甚至还有收买他们和结好中国的意思。两兄弟再怎么心怀中华天下,也不能让别人热脸挨上冷屁股,遂装出一副欣欣然接受地喜悦脸色受了异域亲王之封。谁知道,等他们两个一回到东阙宫。胤祥和胤褆立刻就高兴得手舞足飞库网蹈起来。。。。。英国王室按照亲王的待遇,给老十三和老十四分别陪送了一百名年轻的苏格兰侍女!老十三自小就没有看见过出家而去的母亲,老十四呢也好不到哪里去,清朝皇子必须出宫抚养地规定,让他们最感受到的母爱来源,就是奶妈。这种母爱缺失和奶妈熏陶的生活经历,由不得他们不喜欢波霸型。
胤祥很本分,喜滋滋地在自己的女仆中挑选他自认貌美的,弟弟胤褆却有些不厚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看见哥哥的侍女很多胸脯丰满的,总想来蹭换几个。但他们又能对付得了几个?一夜忘形的荒唐,累得他们既乐此不疲。又腰酸背痛得沉睡到。。。。到了凌啸实在忍不住一脚踹开了房门!
凌啸很是惊诧他们两床上的肉林纷呈,训斥几句红粉骷髅黄土一抨、温柔乡英雄冢之类的话后,便因为己身也不正,大床大被之类地正是自己的做派,很快就讪讪罢休。
“快。勤王海军抵达了朴次茅斯港,你们马上穿起衣服,只有半刻钟洗漱时间。老十四马上就得要动身。率兵护送安琪儿前往英伦和荷兰各地,招揽她的法兰西新教信徒。。。。。记住,对所有外人,要宣称你们是去兜售钻石地!老十三呢,你先去剑桥、牛津两镇,安排资料方面的交接,然后,也带一些钻石,率领勤王军舰队马上横渡海峡。去法国催促太阳王的捐赠,并商讨那八百万采购的交付和运输方式。。。。。。嘿嘿,军舰和枪炮一到手之后,你就把钻石也在凡尔赛宫卖掉,然后将所得交给驻法大使馆保管,用以支付建馆建校开支!”
两人尽管是恨不得走路扶墙般亏损疲惫,但这是重大国政,哪里敢说不去。可是一夜食髓知味后的他们,实在有些舍不得千娇百媚地苏格兰女孩们,腆着脸苦求凌啸,允许他们带上这些女仕。也许是因为顺利摆平了菁菁的王位之事,凌啸的心情不错,显得很是大度,一摆手就同意了,胤祥大喜过望地时候,却听凌啸嘎嘎奸笑道,“每人只许带十个,剩下的就交由姑姑帮你们看管起来。”
胤祥胤褆大惊失色。。。。把女仕交给姑姑看管,那不是把耗子送给猫?当即苦了脸,两兄弟待要再求,却不料凌啸一句话说得他们毫无脾气,“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笨死的!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留些个干干净净的回去送给皇阿玛?难道没想过,沿途再邀请些个回北京去转让赚钱?”
邀请?转让?老十三两人傻了,但跟了师傅这么长时间,两人略一沉思便晓得凌啸的意思,所谓邀请和转让,不过是要骗拐回去卖掉的隐讳说法,以避开英国不许擅自买卖仆从的法律罢了。两人心领神会,和师傅奸奸而笑,要知道,唐宋元明的那些黑乎乎地昆仑女奴都价值不菲,这些雪白肌肤的西洋女仕,那就更加的炙手可热了,必然可以赚上不少“转让费”!
两个阿哥走了,去办正事和当人贩子去了,谈判的事情就得要轮到凌啸亲自领衔了。
凌啸的身份,让这场谈判进行得很是神速。没别的,因为他有丰富的政治经济知识,能够一眼就区分出,英方的要求,哪些是互利互惠,哪些是损害中国的暂时利益,却从长远来看利大于弊,哪些则是长久而深远的战略利益!而且,他本人拥有全权权限,一言可决,要不是出于谈判方面的让步技巧,凌啸都可以三天就搞定这些。同时,英国人所要求的通商和合资条件,都是向中法协约靠齐参考的,即使在有些条款上,要求凌啸看在国亲份上给予些更优惠便利的条件,凌啸飞库小说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毕竟,所谓的尽量加大进口量和减免关税等等,具体实务中的可操作性强得很。软性尺度之大,凌啸还是有把握做到“联法抑英”地。而所有的这些让步,凌啸都是为了自己的一个重要要求能够得逞而妥协的。
他要求,英国对中国开放技工移民和务工管制。这个管制条令对技工许进不许出。是大英帝国为了保护本国竞争力地一种强制措施,凌啸唯有打开了这条禁令,才能有利于技术和科技上的套取,形成潜移默化和大规模的技术东流,这可比凌啸针对理论型科学家挖墙角,针对一项项具体工艺窃取,要更有现实意义得多。
英国人也不傻。枢密院大臣约克公爵、辉格党党魁哈利波特和托利党党魁渥德儿,三人略微一交流,便把凌啸的这个要求设立了一个前提条件。
“我的儿”铺开了一幅印度次大陆的地图,义正词严地指出。“殿下,当未来英国进攻印度莫渥儿王朝的时候,中国必须表示支持。并严加约束中国西蒙古各部落,严禁他们擅自援助这个蒙古人最后的王朝!”
凌啸把肚子都差点笑疼了。这就是十八世纪初英国人,对东方世界的了解还不够深所造成的,还以为蒙古子孙各部就那么唇亡齿寒,要真是那样。老子打准格尔汗国地时候,咋没见印度人来助拳打自己?
但即便是这个误会,凌啸也不敢轻易同意。。。。。。英国已经在百年殖民中尝到了甜头。朝野达成了一种战略共识,对于有些重点殖民地,将进行大规模武力征服,正式踏上“日不落帝国’的殖民地征服征程。英国人果然厉害,连一百五十年后才付诸实施的战争,都能在现今就开始图谋,看来,要不是后来地屡次欧洲战争和出现了牛人拿破仑,拖住和消耗了英国。恐怕印度起码早灭亡一百年呢!
而当凌啸深一层考虑他们的这个前提要求的时候,已然发现了“我的儿”其实老谋深算,真误会闹笑话也好,假误会迷惑自己也罢,他们的这个考虑无疑是贴合实际地。现在的中国皇帝,可不是百多年后的鸦片战争时候地道光咸丰之流,而是好战的康熙皇帝,谁知道康熙会不会援助印度抵抗西夷?而且,一旦英国征服了印度,英国立刻就会和中国接壤,一系列的领土纷争都可能出现,甚至连西藏的“麦克马洪线”都很可能提前面世!英国佬的这种要求,自己答应了,岂不是为中国的西陲边疆埋下隐患?!
“殿下,要我国开放技工禁令,就需要这样的诚意。”老哈利波特,一看凌啸望着地图沉思不语,立刻就催促道,“哈哈,再说贵国在埃及的利益,也是需要我们互利互惠地表示支持的,怎么样?”
。。。。老子地埃及要你支持个屁,等未来我们开凿了苏伊士运河,收你们过路费的时候,你们不来抢才怪呢!凌啸心中冷笑,心知未来的中英之间,总是难免一战,自己岂能够给未来的子孙们带上桎梏?凌啸嘎嘎一笑,亢声道,“瓜分!等你们开战的时候,咱们瓜分印度,印度河以东和恒河以南都是你们的,北面归我大清!如何?”
印度现在还是人家的,英国人也不心疼没到手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超级Kg要求分一杯羹也是正常。约克公爵没有想到凌啸竟然这么飞库心中狂喜。枢密院屡次提议对莫渥儿王朝加深渗透蚕食,甚至不惜大规模开战的唯一一个担心,那就是英国摸不清状况的中国,现在凌啸亲口答应了一起出兵灭掉莫渥儿,而且是把所有富庶的区域留给了英国,这让他的胆气都壮了很多。。。。。。现在即使不打,或者没能力打,可只要有了超级Kg的这个承诺,未来有能力的时候就好办了。
“殿下,听说中国有句话教趁热打铁,不如就印度和埃及问题,我们两国现在就签订下一揽子秘密协议?”三人兴奋得直叫唤。
但凌啸万事都可商量,就是协议期限这一条绝对不可商量,“哈哈,国际形势瞬息万变,咱们谁也不能为子孙们签订下万年协议吧。。。十五年吧,无论是中国为埃及和奥斯曼开战,还是英国对印度开战,中英双方互相的支持态度,都以十五年为期!但是,一旦一方在期限内采取了行动并取得成果,另一方就在法理上承认这种成果的合法性。同理,过了这个期限没有采取行动的,另一方保留态度改变的权力!”
第 38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86 章
并不知道凌啸和太阳王秘密协议的三人,略一沉吟。。。。。中国要取得埃及,好像不仅面临着海路上的运兵和后勤困难,而且还得要面临“法奥同盟”的反对,这定然是个漫长的过程,中国人都不怕这个期限,我们英国怕什么?。。。。。签!
凌啸很快就拿到了墨香未散的协议,暗笑不已。
老子毒亲王的称谓,岂是浪得虚名的?后年开战的西班牙王位之战,你们本就需要艰难地打十五年,更何况还有中国志愿军的加入?想要不违背这个协议,除非是两面开战,否则你们只能干看着我们得到埃及,老老实实地承认。
“嘿嘿,十五年后再骂我阴险吧!”
第四百字报告,以供日后地研究与借鉴。
而这些枯燥而烦琐的工作。凌啸何等身份,岂会亲自去做?毕竟,超亲王长的是卓绝当世的见识,不是事必躬亲地体力耐心。所以。在等候深入谈判、制度考察,法国新教徒招揽和接受太阳王馈赠的时间里,谈判谈累了的他,成天躲在照阙宫中,细心呵护五位怀孕的妻子,以免她们在不洁的伦敦收到什么感染。当然,菁菁、凌琳娜、苏瑾、石玉婷、迟姗姗五位新妇,实在娇美欲滴,又环肥燕瘦中西合璧,凌啸也不免日厮混一下儿女私情,日子过得。也不能算不赖。。。。。遗憾在于,姑姑很久都没有露面了。
可是,再欢乐得哼哼的猪。也难免有忧伤的时候。
元月二十日,好久都未曾谋面的姑姑黛宁,终于回到了东阙宫。这半个月来,姑姑所住的位置,是玛丽女王和安妮公主所在的肯辛顿宫。也就是后来黛安娜王妃居住地宫殿,也许是玛丽这极品PO太合黛宁的胃口,乐不思蜀的姑姑竟然没有回来过一次。是“见色忘亲”地典型代表,还真把凌啸给想得发慌了。无数次,他想要过去探望,可都被赌气的情绪所阻止,深深呷醋于姑姑竟然忘了自己。。。。。凌啸都有些担心了,这本来只可能是露水一场的情愿,要是姑姑陷得太深了,岂不是要逗留在英国,不跟自己回去?那康熙老爷子没了亲妹子。和自己没完没了还是其次,自己今后会想她想到肝肠寸断的啊!
黛宁的面色,果然是被玛丽滋润得容光红润,却在凌啸微微醋意要转化成打趣地时候,姑姑强笑着扶住了侄女们的行礼,有些忧郁地说道,“。。。凌啸,姑姑想要和你单独谈谈。。。。咱们到十三他们的空房中去说,好不好?”
咯噔!凌啸地心猛然一缩,姑姑竟要和自己密谈,显然是些不便让欣馨姐妹知道的私事,难道她真的抵不住玛丽在床上的抵死缠绵,真的无法自拔于英伦吗?凌啸脚步麻木地随着黛宁往老十三的房中走去,心中却是悔得有些疼痛。。。。。早知道姑姑会和玛丽擦出爱情火花,早知道玛丽女王在很多事上出力并不多,当初又何必作此鸡肋之举!
关好房门的黛宁,忽地一把将凌啸抱住,漫天的温绵感觉里,他突地听到黛宁在他怀里嘤嘤痛哭。凌啸一阵愕然,生怕她是受了什么委屈,连连拍着她的柔背抚慰,“姑姑,怎么啦?怎么哭了?你这一哭,小啸六神无主了都!快,有什么委屈告诉小啸,谁敢让姑姑委屈一时,我定要他委屈一世,谁敢要是欺负了姑姑,就算是太阳王和威廉这样地国王,小啸照样抡膀子上,打他妈妈,杀他全家!”
“葺嘻!”
黛宁忽然浅浅一笑,把头深深埋在凌啸的胸膛上,直到凌啸大惑不解地抬起她的下巴,这才看到姑姑满脸都是羞涩,正用睫毛噙住泪花儿窃笑呢。凌啸颇感狐疑的时候,黛宁显然是很不好意思,一把握了粉拳,在凌啸的胸膛上狠狠揍了七八下,娇嗔道,“。。。讨厌。。。。你这臭家伙,你们全是臭家伙,居然不去看姑姑,也不派人请姑姑回来,气死我了。。。连姑姑都不想念,恨得我呀。。。。哼,都没有良心!”
凌啸大喜,呵呵呵地憨笑了半天,他这才明白,姑姑居然也是在肯辛顿宫中赌气呢!一想到姑姑难得有这等女儿情怀,而且还主动地避开了欣馨几个侄女,显然是想要给自己一些机会温存一下,凌啸顿时就好生的情愫汹涌,他早已经习惯了和姑姑的温存限于“肤浅”,遂也不强求什么,将黛宁丰满却又高挑的身子猛然抱入怀中,想要说些解释的话,可一张嘴的时候,就觉得鼻子一酸,已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哇呜呜。。。。姑姑,我还以为姑姑喜欢那金丝猫,再也不会和我回去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女人则最喜欢浪漫。
黛宁回想起和他的点点滴滴,从英雄救美式的初次邂逅,到湖北暗中的负气算计,再到江宁他给自己地一个而光。再到后来的倒太子联盟、福建一路的唇齿相惜,再到他帮自己报得大仇,到随他飘洋过海到天尽头,其中的情感沉淀厚重得足够黛宁回味好几天。再配上凌啸适才保护神一样地豪言,和此刻的汹涌泪水,由不得黛宁不感动得心头甜蜜。可甜蜜归甜蜜,并不知道康熙已有默许的黛宁,暗叹一声。也只有她自己明白,保持和凌啸的距离,其实是对他的保护,即便是所谓的“上半夜下半夜共享妻妾”,也是受了他大母的提醒,出于对凌啸身体的爱护。再强横的凝血壮,也还需节制。。。。。人家用传统功夫的容易肾亏肾虚,你长期用凝血壮地。难道就不怕“心亏心虚”?
所以,尽管此刻凌啸都真情流露了,姑姑还是没有放纵心中温情的蔓延,一面帮他轻轻擦拭去泪水,一面促狭地笑道。“姑姑要是不回去了,你是不是准备买上百挂十万响的鞭炮,庆祝没有人抢你地下半夜了?”
苦笑着摇摇头。凌啸环住姑姑的纤细腰肢,感受着她带来的幽香如兰,继续飚话惊天,“抢我的下半夜?姑姑你要是真舍不得,我都决心把那玛丽极品抢回去呢,管她是不是什么国王,我只知道她是姑姑的玩具罢了!”
黛宁花容一呆,忽地兴致高惩起来,“咿?你也想抢她回去?我还以为只有我想。。。。”
不是吧?。。。你。。。还真敢想抢啊?!凌啸愣愣地看着黛宁瞳孔中自己目瞪口呆地影像。傻眼了。虽说历史上的玛丽早该得天花死了,可既然历史改变了,人家没死就还是英国的国王,抢了她,当英国上下都是死人?!可是,黛宁接下来地一句话大吃一惊,“干嘛这样看着姑姑?哎呀,也不是啦,是玛丽她硬是要非我不活,姑姑实在被她缠得没有办法,才答应她。。。。。。让她随姑姑私奔!”
“私。。。私奔?!”拐带英国女王私奔,还真亏得她们一T一P想得出来!
凌啸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但喷不出来的时候,唯有向天抓狂了。无论是姑姑的胆量,还是泡妞本事,抑或者富有创意的想像力,都佩服得他五体投地,“在一个正崛起的,拥有先进技术和强悍战力的大国里,你们以为是裸奔那么简单啊,只怕私奔还没有开始,你们就只有先泪奔了。。。。。等等,姑姑你。。。。。明说吧,你是要我这个Kg还是要她这个P!”
看见凌啸脸都绿了,还要求和玛丽当场PK,黛宁知道他呷醋了。
在他怀中撒娇地一扭腰肢,伸出一只手指戳了他的额头,黛宁嗔道,“都说了是被她磨不过才答应的嘛。再说了,她见我死活不肯,已经割了三次腕,最后还许诺说,只要我床幕中总有她的一个位置,她便将当今世上可能仅有她一人知道地复辟宝藏带到中国去!那批叫什么西班牙复辟运金海盗基金的宝藏,她说是她祖奶奶辈留下来的,起码二十吨黄金,还不算宝石的,你说,姑姑答应下来,是为你这到处要用钱的家伙,还是贪图她的美色?你说,你说啊!”
凌啸骇然变色,喉结一抖,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
玛丽的祖奶奶?难道是伊丽莎白一世女王?!西班牙复辟运金海盗基金?这一串乱哄哄的词汇组,难道意思是说,是英国著名官方海盗德雷克之流,抢劫自西班牙运金船得来的财富,被伊丽莎白一世私自截留下来,作为王室遭遇巨变时候应付复辟之用?
是的,定然是的!二十吨之多的宝藏,也唯有全民海盗的时代,才能从西班牙手中抢到,也只有当年王权昭彰的伊丽莎白,能够做到私自截留储存,不然,以后世的这些君王,王室开支处处受限于议会拨款,死也积聚不起来啊。再说,查理一世在大革命中被砍头,他儿子查理二世兵不血刃地复辟,少不得是有批巨大财富做后盾,行收买各方要人名将才能得逞啊。。。。。。细细一想,凌啸已是对这回事有点半信半疑了,他搞不清楚,为何安妮女王会知道,反倒是她的老爹、查理二世的弟弟、流亡法国的下台国王詹姆斯二世却不知道?难道查理二世不把秘密告诉亲弟弟,却告诉一个要外嫁的侄女?!
黛宁见他脸上始终阴晴不定,有些情急地再次摇摆纤腰,“你说句话啊,再不说话,姑姑就回绝她算了!”
“姑姑如果这么轻易就放弃,对得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旷古硕今的美T计?!”
凌啸啪地一声在黛宁脸上猛亲一口,涎水沾得晶莹一片,舔着脸笑道,“不过,姑姑,小啸有问在先,即使这件事情是真的,而且已经办好了。。。。。。难道你真的要把玛丽女王永远放在床幕之中吗?那我们以后。。。。。”
“要是真有其事,人家玛丽容易吗,花这么大的代价,还做不了你姑姑的床幕之宾?”黛宁把脸猛然一沉,一个响响的枣栗敲在凌啸的额头上,切齿斥责道,“薄幸!”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不道德,不光彩,不受欢迎
如果财富是真的,二十吨黄金和无数宝石,总价值恐怕当在两千万两白银左右,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对即将开放百业待兴的中国,意味着强大的资本。而如果掌握在凌啸这等改良推动权贵的手里,他铁定可以用“国家投资倍数拉动效应”,反复投资刺激之下,作用不亚于上亿两白银的功效,会给中国的事业注入超强大的原动力。
要说凌啸不想要这笔钱,那还真和说他想当太监一样的假!
可是,“奔”何容易啊?如果处理得不好,一私奔成千古恨!
在英国,威廉三世的王位,是因为老婆玛丽才当上的,老婆一旦死去或者退位,威廉三世立刻就没有赖在王位上的法理。历史上的真实情况,就是玛丽女王先他而死,朝野上下都准备要他下台,让安妮登位,要不是因为他岳父詹姆斯二世在法国加紧复辟图谋,让朝野不得不迫于外敌而妥协,安妮顾全大局让威廉赖了八年,不然恐怕威廉三世早就黯然谢幕。而现在,英国已然通过了《王位继承法,顺序都排列到了菁菁这里了,一旦玛丽女王退位,威廉三世就真的是没有赖在王位上的理由。
这让凌啸深深担心一个可能的结果。
虽说英法争霸是利益交战的必然,虽说威廉是开战之君,安妮是续战之君,但历史人物的性格,有时候可能改变历史进程,续战的,未必就有勇气开战。是不是赶鸭子上架不得已,谁都说不清。如果安妮即位当了女王后,她会像威廉那样痛恨路易十四?会不会毅然决然地和法国打一场十五年的战争?如果她不痛恨,亦或是性格软弱。搞不好,凌啸等了好久的欧洲大战不打了!不打了,埃及就很难到手。不打了,英国就首先攻印度。不打了,欧洲就很难削弱。不打了,凌啸地弱敌强己战略立成泡影。。。。。。他找谁哭去?!
有了这层中国核心利益的投鼠忌器,深知有时“弱敌”比“强己,更重要的凌啸,哪里敢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思索良久后,他方才告诉黛宁自己得顾忌所在。沉吟道,“姑姑,为今之计。你继续加大绽放你的魅力,必要地时候,两个字,耍酷!要耍得若即若离,要耍得欲擒故纵。要耍得你绝对有情有义,却处处为她着想无奈劝阻。。。。。是真是假,得让我看看。她到底还会不会再为你割腕!”
恁无情了点吧?!
黛宁显然被凌啸的话给惊呆了,但片刻之后,毕竟总处在宫掖朝堂之侧的她,就明白过来,此刻说出这番话的凌啸,不是对自己数年如一日迷恋至深的男人,而是为国家图谋福利的超亲王,此时无情胜有情,至少。有满腔的赤子之情。默默地一点头,黛宁将头放在他的肩头,心中滑过一丝对玛丽的深深歉疚,半晌才郁郁问道,“如果。。。如果玛丽再为姑姑割腕,你能保证帮她做到吗?”
凌啸也是郁郁的,他又不是上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能保证一定得偿所愿?轻轻抚摸黛宁地秀发,凌啸强笑道,“我尽力吧。”
他要尽力,第一把力就得要尽在安妮公主上,他瞄准的,是安妮的心灵。
凌啸必须试探一下,安妮公主是不是野心勃勃,早就盯着姐姐玛丽地王位!当然,凌啸的身份在安妮公主的眼中,影响力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她的亲生女儿菁菁的,甚至,也赶不上她地老情人猛男蒋靖果,所以,刺探的工作,自然是得要交由菁菁父女去做了。
而凌啸则拧两瓶茅台酒,连夜求见威廉三世,他瞄准的,是威廉地肉体。
他信得过威廉对法国的痛恨,但他十分担心威廉即将在三年后挂掉的身体,要是玛丽的私奔让他经受不住打击,提前驾崩了,那凌啸还真不如得熊掌而弃鱼算了。伊丽莎白一世和汪洋海盗德雷克积累的财富,再怎么让凌啸馋得口水四溢,却也不能因为它而放弃欧洲大战。再说了,凌啸之所以和英法都签订了军工厂援建的项目,打得卑鄙主意,就是要学美国,到时候两面卖军火,而且是卖他们自己制式规格的武器弹药,钱也能慢慢赚来啊!
“殿、殿下。。。。呵呵,你来得太好了!好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这是无所不能的上帝,让我们三代英国国王的夫婿齐聚一堂啊!”
第 38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87 章
威廉三世一听超级Kg求见,立刻就亲自迎了出来,指着豪华套房中地餐桌,和另外一名喝闷酒的中年人,呵呵笑着道。凌啸一愣,立刻就从他的话中,猜出了那个中年人的身份-安妮公主的丈夫、丹麦二王子侨治。
顿时,气氛立刻就变得尴尬起来,侨治王子娶了个英国公主当老婆,疼爱呵护有加,却在十几年后,才得知是被中国猛男给处理过的二手货!而且,露水夫妻还有个爱情的结晶,成为了英国未来的王位继承人,无论是蒋菁菁喊不喊他一声继父,都会让这男人心中愤愤不平。而凌啸显然没有料到,威廉和侨治两人没有因为安妮的缘故反目,居然还在这里喝酒,显然颇有连襟之谊,他贸贸然闯进来,似乎很难和他们融洽起来。
不过,威廉到底是处理大英帝国政务的国王,灵醒得很,不等气氛进一步尴尬下去,威廉介绍完毕,就挽了凌啸的手臂笑道,“来来来,殿下请入座,咱们今天能碰头,是上帝的意思,侨治王子的医术很是神妙,朕平日里都是他在负责诊治呢。殿下,有机会向他请教交流一下,也是一大乐趣嘛!”
医生?凌啸眼睛猛地一亮,自己来探威廉的身体状况。想不到竟然碰上了他的御用医生,运气真不错!但是,凌啸的喜色还没有展颜,就听那侨治唉声叹气地说道。“乐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超级Kg殿下,我们虽是初次见面,可本王子向来都是直率性格。。。。你说,安妮公主她要和我离婚,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凌啸愕然一惊,忽地想起了新教徒允许离婚,顿时就在心里面大为失望。安妮公主要和侨治王子离婚,一方面可能是和猛男兄旧情复燃。烈火蓬勃,但更大地可能就是要把她和菁菁的王位资格更进一步保障起来。毕竟,虽然“婚前生子”和“私生子”不是一个同样的概念。但总归是容易遭人诟病的非婚子。。。。看来,安妮公主对王位地野心很大啊!凌啸一面为他们斟酒,一面很快就表了态,“安妮殿下此举不妥!一夜夫妻还有百日恩呢,何况你与安妮殿下十几年夫妻?王子殿下。这是英国的内政,我不便以友邦身份干涉,但等有机会。我定当站在亲属的立场上劝劝她,有些该忘记的,必须义无反顾地忘却,不该忘记的,应该好好珍惜。”
他表态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明确,大出威廉和侨治的预料。侨治不禁对他大生好感,连飘香四溢的茅台酒都忘记喝了,赶紧在心中默默背诵“一夜夫妻百恩”这句名言。
倒是威廉咣地一声自干一杯茅台。赞一声好酒后,便长叹一声,颇有悲戚之色,劝慰侨治道,“侨治,不必耿耿于怀。。。。告诉你,这入赘的国王不当也罢。朕要不是有荷兰执政的身份,还不是只能在英国当个女人背后的王夫?共享一国,事事都受掣肘,有什么意思嘛。朕给你。。。。哦,还有超级Kg殿下,给你们一个忠告,千万不要来当英国地王夫,惨呐!”
凌啸苦笑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和他们其实也一样,是未来英国国王的丈夫,威廉的苦水倒得也地确找对了对象。但他是从来没有想过当英国王夫的,又是有任务而来,遂借着威廉的苦水,试探道,“威廉陛下,我看陛下呼吸声重于常人,定是有些肺部欠安,美酒切勿烦恼饮,还请浅尝辄止的好。要是被玛丽女王知道,是我的美酒让你欠安,还不拿出大姨妈地身份,狠狠责怪于我?”
威廉还没有说话,那侨治却连声赞同,关切之色溢于言表,“是啊是啊,陛下还请保重,切忌饮酒过度,您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还有对付路易矮子的大志需要完成啊,怎么着,您也得要比西班牙查理二世活得长一点,才能够借着那机会,和路易矮子决一死战!”
“她责怪你?”威廉冷冷一笑,却是不理御用医生地话,对凌啸道,“她不会怪你的,想必你也知道,她在和你们的长公主。。。。。唉,你们恐怕都不知道,她也要和我闹着离婚呢!”
这消息绝对的石破天惊,凌啸和侨治大惊失色地齐齐站起,骇然得面面相觑。
玛丽已经和威廉摊牌了,怎么黛宁没有说过呢?凌啸心中百转千回,他实在搞不清,威廉是在试探是不是自己的窃国阴谋,还是真的喝酒喝多了在舒愤懑。但这种事情,凌啸分得是很清楚,天底下,论到会合太阳王大战不休的最佳人选,除了威廉,到哪里再去找这么好的合适人选?
凌啸不禁深深惭愧了。
自己带来了黛宁长公主和猛男蒋靖果,本意是无害的。只要她们两个略施魅力,以便中英保持表面良好关系,利于自己混水摸鱼罢了,没想到,她们竟然玩得这么深入,偷人还偷心,成了第三者插足,破坏人家国王家庭。唉!不道德,不光彩,不受欢迎啊。。。。。
第四百八十四章 阴谋本天成,鬼头偶得之
事情到了这份上,凌啸已经顾不得威廉三世是试探还是吐苦水,也顾不得刚刚说出的不干涉内政原则,在牙齿缝中迸出三个字,表明自己的立场,“绝不行!”
威廉惊讶地望着忽然冷峻起来的凌啸,不晓得他为何绝对不赞同玛丽和自己分道扬镳。
侨治王子也是大惑不解,祸水都是凌啸从东方带来的,如果玛丽和安妮都离婚了,应该对他超级Kg本人是及其有利的啊是玛丽一离婚,威廉三世就得要退位,黛宁长公主就可以对言听计从的玛丽施加莫大影响,日后的继位女王安妮,也会在那蒋靖果的影响下,对中英关系起到很好的胶合效果-如果成功,有百利而无一害,超级Kg傻了啊?
凌啸却是绝对没有昏头,他再没有见识,也不曾幼稚到把威廉三世当善良兔宝宝,更不会挑战英国朝野的传统理念,那么做,无疑是太不把英国当成一个国家来看,也太不把威廉三世当个有志气的男人了。人家威廉三世,爱的可不是一个性冷淡的变态老婆,而是能供他和仇人一决高低的王位,既然他敢于给自己提出这个话题,威廉三世定不会俯首认输,说不定已经开始了一些鱼死网破的布置了呢。至于安妮,有了菁菁这女儿,中国利益早就有最强的保障,用得着蒋靖果逗留英伦,惹出弥天离婚案,再说蒋家还有的那些个妻妾怎么办,难道蒋靖果就都不要了?时不时借公干机会幽会一下。当个有距离感的情人多好!
忽地,一个念头冒腾起来,凌啸的思维猛然跳动,想到了一种有可能地解决方法。。。。见到他们都在等自己的解释。凌啸却偏偏不解释,讳莫如深地问道,“陛下,玛丽女王平日里的健康状况如何?”
威廉不知道超级Kg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一摸额头,殊无多少情感地说道,“比朕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殿下为何问这个,这和她要与朕离婚有关系吗?”
“当然有!”凌啸抄起剩下的半瓶茅台,一扬脖子咕咕地喝了半天。喷出一口酒气,摇着头摆出鄙视地模样,挑拨道。“既然侨治王子说他是个直性子,那我凌啸也向他学习,来说说我们男人间的一些事情。我还以为玛丽女王是身体比你康健,才让陛下你如此惧内的,想不到完全不是这样。”
威廉没想到超级Kg直率到这种地步。竟然指斥他怕老婆,当即勃然大怒,鼓着眼睛就要否认这诬蔑和指责凌啸的无礼。但凌啸紧接一声冷笑道,“想我当日在凡尔赛大农宫,想那特曼侬王后何等健壮,面对垂垂老矣的太阳王,连放了个屁,都吓得赶紧用香水驱除异味,还跪在地上请求太阳王的宽恕。。。。。。这才真是男人中的典范,当时我就感叹,大丈夫生当如此!”
。。。呼呼。。。威廉三世见凌啸摆出了仇人太阳王的“雄势夫纲”。又羞又愤得恨不得要哮喘了,却偏偏苦于愤愤,难以给凌啸解释自己其实地位上比玛丽低的事实。反而是侨治王子,看见气氛如此紧张,连忙给凌啸解释了英国这种平起青坐的事实,想要缓和一下,希望凌啸马上向威廉道歉。
不曾想,凌啸根本就不嗲他,嘴角一奚,“那是政治地位,我说地是家庭伦理。。。。女人天生就该服从他的丈夫,哪怕政治地位再高,回到家中也得在丈夫面前毕恭毕敬!不信?侨治王子,你也是做驸马的人,请去我东阙宫,挑着任何一个公主问问,问问她们,我当年没有当上超级Kg地时候,她们这些个公主,谁敢在我面前气使颐指?!”
威廉和侨治顿时哑口无言。威廉和他相处二十天,凌啸的夫纲之隆,那是不需要问的,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现在的西方,女权依旧还只是萌芽中的萌芽,男人还是一统天下地主流支配者,凌啸送来的“惧内”帽子,本就让身为一国至尊的威廉大感恼羞了,现在见他一连摆出两个例子来证实,人比人,气死人,要不是和凌啸翻脸地关系太大,威廉三世都恨不得要和他决斗才好。。。。。他很是不能理解,这些天很招人喜欢的超级Kg是怎么啦,竟然不给人留面子,如此讨厌。
凌啸却还不收手,摆出自己都觉得讨厌的大男子主义,却是为他们两个鸣不平,怒道,“她们太不像话了。中国有句名言,唯小女子和小人最难养也,什么意思?就是说,女人这种动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是绝对不能和她客气的,你给她一丝阳光,她就灿烂,给她一点颜料,她就开染坊!在你们西方不也是信奉,棍棒底下出淑女吗?她们居然不顾国家体面和多年感情,敢提出离婚,反了天还!这都不处罚,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霸气横秋,绝对的霸气横秋!
凌啸一顿谚语翻译过来,声情并茂地铿锵说来,帮他们鸣不平,让本就有感入赘国王不好当的威廉,顿生强烈共鸣。可是共鸣归共鸣,他何尝不想像凌啸这样活得像个男人?非不欲也,实不能也!
侨治见连襟威廉满脸通红,也为自己刚才听得热血沸腾苦笑一声,再次润滑道,“殿下有所不知,玛丽女王和安妮公主,都是不能处罚。。。。”
见两人都不再那么激愤了,凌啸知道是男人都心痛惧内名声,自己的表演至此已然到位,立刻换上一副为他们出主意的贴心状,笑道,“怎么不能处罚?在如何驾驭悍妻、骄妻、贵妻、富妻、壮妻的技巧方面,嘿嘿。我中华帝国四千年来,积累了很多地经验,威廉陛下、侨治殿下,你们可想听一听?”
咿。还有这经验?威廉和侨治面面相觑中,不禁有些怦然心动。
两人点头中,凌啸为他们斟酒浅酌,笑道,“驾驭妻子乃是大学问,甚至是不比治国治军来得轻松,但有两条,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是不二法则!你们面对地,是属于贵妻这一类,好。就说这一类吧。她们不仅血统贵重,被国民所尊重,而且还能影响到你们的既得地位和利益。你们自己考虑下。感情若是还有补救余地的,赶紧施以满腔柔情加以挽回,若是全然没有补救的可能,就得要当机立断,使出雷霆手段。加以最严厉地惩罚和防范措施,以免影响到你们的地位和权力!”
侨治大失所望,觉得自己收获不大。安妮要回到老情人身边去,是感情和政治的交叉目的,光用柔情能打动?但威廉则不同,听得是两眼精光直闪,他和玛丽是人尽皆知的同床异梦,感情那是从来没有建立过的,又何谈弥补?猛然凑近凌啸,威廉直接对号入座地问道,“女王是打不得。骂不得,而且还。。。不得的,请问殿下,怎么严厉处罚和防范?”
凌啸嘎嘎而笑,“处罚的方式,并不一定要打骂,我也能理解,陛下和女王的生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嘎嘎,流放之,流放到一个可以让她颐养天年,却又隔绝与国内大部分联系的地方去,不就行了。。。。要是陛下信得过我,我可以邀请女王陛下访华,一个邦国一个邦国地让她参观,保证她十年都回不了泰晤士河畔,甚至。。。。有些消息都传不回来哦。”
威廉的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心中狂喜万分。。。。这办法妙就妙在,能以让玛丽去中国和黛宁厮守,换取她不和自己离婚,保证自己的王位,而且,他已经听出凌啸地潜台词,那就是说,即使身体一样不好的玛丽,在中国两三年内就死了,驾崩的消息也会能瞒得很久,能让他威廉免受提前“逊位”的命运!这无疑是让威廉如梦初醒的好主意,只是。。。。只是超级Kg不该当着侨治王子说啊,玛丽死了,自己占用地,就是侨治老婆的王位时间啊!
侨治也是精明人,他作为医生,最了解威廉顶多活得了三四年,玛丽什么的,都比不上他自己地王夫地位重要!在拥有荷兰执政身份的威廉眼中,王夫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在没有丹麦王位份的侨治眼中,这王夫身份,就意味着他可以在英国获得一块世袭领地!但要是挽不回安妮的心,别说三四年等待了,等一辈都是白搭!
所以侨治一面对威廉表了忠心,一面也向计谋真不错的凌啸请教,态度之恭谨,使得他在请教之初就表示,自己发誓会维护中英友好的立场,甚至比那中国猛男还要真诚。凌啸见威廉三世虽没有立刻表态,但已经百分百意动,心情顿时大好,对侨治的话虽是冷笑,面上却装出感动状,口中道出一个笨办法,“殿下欲要挽救感情,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一个字,诚!”
侨治再次失望中,威廉三世已经品过味来,终于问出了他最后也是最关键的狐疑,凌啸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出来,他都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凌啸这样乐于助人地圣洁之人,“殿下,为什么这么热心帮朕和侨治王子?能给个理由吗?”
凌啸惺惺作态地沉默了很久,方才将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恶狠狠地说道。
“防患于未然!帮侨治王子,是因为,我不能让菁菁因为父母全都在英国,思亲太切而从我身边离去!而之所以帮陛下,是因为。。。因为我很不伦地爱上了我的姑姑黛宁长公主,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决不能容忍,她为了玛丽留在英伦,不能容忍!!不知道,这个最男人的理由,陛下满不满意?”
“。。。。。。”两人齐皆绝倒。。。。。。好变态,好卑鄙,好自私!
超级Kg连人性的遮羞布都扯了,又深深符合威廉、侨治和凌啸三人的各自利益,威廉三世哪里还会不信?
当威廉三世问凌啸什么时候邀请玛丽女王访问中国,并强烈要求一定要隆重接待和礼遇的时候,凌啸差点把肚子都笑破了。想不到担心来,担心去,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办法,居然一个灵机一动就能搞定,难道真是阴谋本天成,鬼头偶得之?
。。。。。。。伊丽莎白一世啊,枉你一生都当个老处女,殚精竭虑为国家振兴,安排德雷克先生抢了几十年的西班牙运金船,可曾想过,那是为我中国抢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劳保用品哇拉里拉咙
“超级Kg殿下,请留步!”
威廉三世叫住了急于赶往肯辛顿宫逞功报喜的凌啸。即使明知道凌啸邀请玛丽女王访华,是处于他“极端自私自利”的目的,但威廉三世还是深觉自己受益匪浅,不仅帮他解决了此次的离婚危机,而且也拔除了长久以来困扰他的最大隐忧,那就是威廉再也不用担心玛丽女王先他而死了!为此,威廉三世还是觉得自己该要感谢凌啸一下,毕竟在他看来,凌啸之前很麻利地搞定中英一系列协约,现在又如此帮他个人,于公于私,都是不折不扣的友善行为,焉能不加以投桃报李?
凌啸一看威廉的喜悦脸色,就知道他要对自己说,“缘分啊大哥,谢谢喔”之类的忽悠结尾曲,顿时暗笑一声,回身等候着看威廉给自己什么礼物。当然,人家已经送了整整一个斯里兰卡岛了,凌啸也不指望威廉会像路易十四那样送枪送炮送军舰的,可是,当威廉三世拿出一份礼物的时候,他傻眼了。
威廉三世一拍凌啸的肩膀,得意万分地解说道,“殿下,这祟肠避孕套,是查理二世时代的御医研制出来的,已经为我国赚取到了大量的外汇。。。。呵呵,殿下这次如此急公好义,朕就把这技术资料和专利拱手转赠,也好表达朕的一片谢意,希望我们两国继续友好下去,也希望这份资料,能成为你我之间深厚友谊的见证!”
第 38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88 章
凌啸都恨不得哭了出来。。。。。这礼物,还真***有意思。。。而且对老子是废物中的废物!中国,可不是欧洲这种遍地找情人、又提心吊胆怕怀孕地淫邪国度,这玩意拿回去生产,先不说老夫子们群情愤愤责骂自己以超亲王之尊诲淫诲盗。单说成本受益上就注定做不成大事业中国老百姓居家过日子,图的就是子嗣多多益善,神经病才带上这个自我结扎;而信奉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登徒子们,本来就怀的是尝鲜爽快心思去地,会带上这个原始粗糙的玩意,“隔靴搔痒”才怪呢!要不是考虑到,它多少会因为嫖客畏惧花柳病和妓院老鸨当“劳保品”发放,而可能会有少量销量的话,凌啸真想拒绝这对中国来说的鸡肋。。。。。得,但愿坊间客户能理解“劳保用品”的概念吧!
讪讪然谢过了威廉三世。凌啸连忙赶往伦敦市中心的肯辛顿宫,他现在只想两件事情,一是在姑姑面前炫耀自己的本事。另一件呢,当然就是要探知到复辟基金财富的所在是这就是一个男人在精神和物质上的需求,比那避孕套要现实得多了!
肯辛顿宫其实是威廉夫妇买下才十年的一座贵族豪宅,没有汉普顿宫地那种磅礴气势,但胜在幽静雅致。很适合王室的女子居住,里面的装饰虽然新崭崭得毫无历史沉淀,却也有很多西洋式地闺趣味道。凌啸这个超级NG。无疑是从看头上还是实质上,都堪称男人中的男人,他的到来,让肯辛顿宫的阳气顿时为之一壮,不仅宫侍女仆们争相对着他的扈从们猛抛媚眼,而且玛丽女王闻讯之后,立刻依偎在黛宁地身旁前来宫门迎接。
凌啸并没有见过多少次的玛丽女王,显然这几天都是在以泪洗面,肿成桃红的眼皮和缠着纱布地手腕。就很能说明问题,这让凌啸不禁大为苦笑姑姑的魅力。不过,现在自然该轮到凌啸魅力四射了。他一和玛丽黛宁进到女王卧室,立刻嘎嘎直笑地说了邀请访华的来龙去脉,听得那玛丽女王瞠目结舌,赫然是一副早知道这样何必割手腕的后悔表情。
“女王陛下,那笔基金呢?”现宝完毕的凌啸,扫一眼对黛宁作小鸟依人状的玛丽,二话没说就伸手讨要报酬。
可是,人往往就是这样,不可求的时候愿意倾尽所有地谋取,可一旦得知了出路的时候反倒要问问值不值得,玛丽女王犹豫了。对凌啸轻易摆平此事,玛丽尽管震撼,但现在的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再不称职也是英国女王,那笔财产再不光彩也是国家资产,真地全给凌啸,无疑是多少有些舍不得的,当年祖奶奶倾全国之力“聚之尽锱铢”,自己一下子“用之如泥沙”,似乎有些太败家子了吧?这也是人乃至常情,所以凌啸和黛宁都原谅了她的犹豫,静静地等候她能够醒悟过来-明白凌啸既然能轻而易举地与之,也必然能轻而易举地收回!
玛丽女王的犹豫,没能犹豫太久,当她的心上人黛宁挣脱她的手,在凌啸小手指一勾的时候,便优雅风姿地坐到超级Kg身边依偎的那一刹那,玛丽就明白过来:举天下之滔滔众生红颜,自己穷一生之涯,也只碰到了黛宁这一个真正的,敢于接受女王之尊的男心美姝而已,错过这份铭心孤寂了十来年的情缘,无异于放弃掉了自己生命全部的意义!而那份被自己当年无意中截留的伯父遗嘱,自从被她冒着断头危险悄悄掩盖下来之后,英国的天也不见得塌了啊,而且因为自己的掩盖没有使得财富沦为天主教父亲的复辟基金,已经为大英帝国立下一功了!现在,当年的风险和功劳该得到回报了!
见凌啸居然捧着他姑姑的手抚摸,而黛宁却决不反抗,玛丽的醋意甚浓,颇有自己夫君被另外一个男人轻薄的怪异感觉,要不是黛宁曾经透露过一些隐情,恐怕玛丽肯定要火了,一撇红唇,“殿下,那些财富在我随你们离开伦敦的时候,定会交到达琳的手中,希望殿下能信得过玛丽。不过,殿下又能否保证。让我信得过殿下?”
凌啸被“达琳”一词逗得哈哈大笑站起身来,看着这个菁菁的亲姨妈,昂然抬首,一指黛宁傲然道。“陛下你无需要我承诺什么让你相信,但凡记住一句话就行了。凡是黛宁姑姑答应下来的事情,在中国,就绝对会有两个男人为她担当是一个,是她地亲哥哥、我们的最高领袖康熙皇帝,兄妹之情岂能小觑?而另外一个,就是我超级Kg凌啸,姑姑的承诺便是本殿下的生死一诺!”
他一席话说出,两个女人尽皆甜蜜,只是甜蜜地角度却绝然不同。黛宁是感动于凌啸第一次当着外人。声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闻言之下心如蜜糖浇灌。而玛丽则是陶醉于,自己的“情郎”在“抄人”的口中何等的威势贵不可挡。想起黛宁的甜言蜜语而心生安全感。而对凌啸来说,都是女人的她们一旦甜蜜了,事情也就基本上无碍了,伊丽莎白一世的积蓄就姓“龙”了,所以。在两个当事人的赞赏之词下,他也觉得倍满足。
可是玛丽这种极品PK无疑是情感细腻得外人无法想像的。她忽然提出地一个问题,真想让黛宁找个地洞钻下去,更让凌啸恨不得夺门而逃。。。。。还是咱们东方人难得糊涂,姑侄供嫁之事屡见不鲜,是不是西方人都特别喜欢较真呢?“殿下,有个问题,玛丽觉得必须先行确定,就你、长公主和我三人之间的关系,我们必须厘清了。你说。是不是一个男人的女人地女人,就一定也是那男人的女人?”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问得凌啸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玛丽。想说是,却绝对不能包括这风韵女王,想说不是,却又不知道如何给她解释苏瑾石玉婷等人,不仅有天悬真假二日之复杂,而且其中还牵涉到诸多辈分的事情,一句话,只能用王蓉的一句歌词来描述,“。。。。乱得是哇拉里拉咙!”
支支吾吾了半晌,凌啸也没能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再看见玛丽居然有些嘲笑眼神的时候,凌啸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解铃还须系铃人,把问题往黛宁身上一推,他逃也似地辞别回了汉普顿宫。
不曾想,回到了汉普顿宫得凌啸,却依然需要回答问题。。。。。来自安妮和菁菁的质问!安妮显然是得到了侨治的通知,已然明白凌啸公开表态,不支持蒋靖果和她长相厮守,前来讨个说法。而菁菁显得别有一种幽远凄楚,试问天底下谁不愿意生身父母能再结伉俪?
对此,凌啸真地无法给她们明言什么核心利益之类的,那实在太过于冷冰冰,不是一家人该有的做法。
当着安妮的面,凌啸也不好直言蒋靖果怎可抛弃国飞库网内妻子的话语,而有菁菁在场,他也不好教唆安妮“脚踏两只船”,只好含含糊糊地说道,“蒋先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有些事情必须要回去交待。而您费尽周折离婚后破镜重圆,加上还可能寻致丹麦的反目,会让贵国朝野上下颇难接受,对公主您并不是件好事。。。。。我有一个建设性的意见供您参考,侨治王子在乎的并不是您本人,而多半是作为王夫地封爵和领地。。。。。呵呵,到时候赏给他之后,一脚蹬开的难度就小的很多。。。。。”
他的建议充满了东方的隐忍智慧,的确有建设性,虽然是过河拆桥的卑鄙,可是安妮却听得很仔细,面色渐渐地平缓下来。她正要说话,就忽然看到,中国的胡涛侯爵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大呼,“爷!俞备役王储,刚刚得到了开罗传来的消息,奥斯曼帝国的大军,已经重新夺回了埃及!王储他。。。。他要求见爷呢。”
凌啸一听,没有多说废话,叫一声传之后,对胡涛吩咐道,“给分散出去的十三爷十四爷发出军令,加快任务完成速度。。。。。。开罗,开罗,戏台子已经开锣了。。。。去告诉戴先生,让他请求英国海军,支援我们二十名能准确测量经纬度的海军军官,我们要准备回国了!”
第四百,不等凌啸说话,胤祥对弟弟的少年强说愁滋味,顿时就笑了,“这个愿望嘛,简单,姐夫不是说过,有种植物人可以昏睡几个月吗,你哀求姐夫把你痛打一顿,打成植物人,不久能一觉醒来就到家了?”
两人毕竟少年心性,顿时笑骂嬉打成一团,凌啸却满脸冷然庄严,看看闷声不语的埃及王储喻备役。对一旁的舰队提督杨成碧和总兵钟闵同下令,“杨钟二大人,鉴于本王对埃及王储喻备役殿下的承诺,你们即刻传令下去。我勤王海军舰队和凤凰二旗,马上与商船舰队分离,以最快速度绕过好望角,直扑红海苏伊士湾再次登陆,打击攻占开罗地奥斯曼军队!”
这个之前毫无征兆的决定,让众人愕然一愣,直愣愣地看着凌啸和喻备役两个当事人,实在揣测不出超亲王承诺了什么。
杨成碧和钟闵同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水师宿将,要说他们不喜欢厮杀打仗,那是假的。可两人掌管勤王海军已经多时,对海军现在的状况了解地很深刻舰队忽然增加了五艘主力战舰,司乘和战斗人员都是奇缺。要不是向那些运输商船公开招募了些水手的话,勤王海军十五艘战舰的驶航都成问题呢。再说登陆袭击,那可是要炮战和陆战的两栖式进攻,没有了上次四十余艘战舰的五国联军规模,实施突然打击。加上中国和奥斯曼帝国已经反目,苏伊士湾又那么深那么狭窄,岸炮炮台密密麻麻。行踪和战术目的难以掩藏,如果全靠中国海军,恐怕难度很大啊!
两人望着超亲王紧绷的嘴唇,知道凌啸开战的心意已决,军令如山之下,他们马上扎然领命。杨成碧知道凌啸还是有听从谏议的度量,起身毫不犹豫地讲出了勤王海军的现实困难,思索着建议道,“王爷。那些英法地商船全是武装有炮火的,水手又多,末将请示,能不能请他们给予我们火力和人员支持?”
“不行!”
凌啸摇摇头,决然道,“一切铁的军队,无不是在战斗中学会战斗!古往今来,军队战立就分软硬之说,武器装备决定优劣,士气和战技决定生死,我大清勤王海军,若是处处仰仗他人,不能学会独立作战,不敢打硬仗、打惨仗、打死仗,何年何月才能够驰骋大洋,建立起纵横四海如平地地强大深海海军?何时才能够打造破其国门、灭其宗嗣的两栖海军陆战队?又在何时,能拥有我中国拱卫中坚、调剂政经的殖民体系?!”
“大丈夫建功立业,需粪土今生万户侯,垂涎千古身后名!”
说到激动处,凌啸将双拳握得筋骨处发白,亢声如雷,“两位将军,你们就是我大清海军陆战队的创建先驱,要有勇气,也要有担当!本王再把剩余西禅寺扈从全交给你们,传令下去,载乘之所有蒙古骑兵和披甲扈从,务必在前往苏伊士途中,学会驾驭风帆、调转船舵和火炮轰击一切水手技能,让他们成为真真正正的两栖战士!”
这一番掷地有声地铿锵之言,说得众人热血沸腾,轰然诺命。
便是那马木留克的王子喻备役,也被凌啸的壮志所惊呆,一面深觉大丈夫生当如此,一面却在心中沸水般思量,在凌啸地心中,不会把我埃及也当成殖民地一样的剥削吧?他的疑问,很快就被一个人间接地问出来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先生戴名世,也听出了凌啸的潜台词,那就是不怕牺牲和损耗,也要打造一支强悍的两栖海军。所谓善不治国、诚不当官、义不经商、慈不掌军,混迹仕途权谋,需要堕落的智慧,而图谋国家强盛,却是需要高尚智慧,而且是深明“舍得”之道的大智慧,所以对凌啸的这个决心,戴名世很赞成,并且很佩服。
但是,动心忍性地打造强大海军是一回事,为埃及牺牲太大又是另外一回事,值得吗?!至少,戴名世认为,卷土重来地突厥军队数量和战力全部不明确,现在咱们也贸贸然卷土重去,兵凶战危的,弄不好灰头土脸,还需要卷土重去好几次呢,那样的话,容易让中国在图谋埃及的战略上陷入被动,还不如原定计划的从国内调集大军前来呢!
戴名世笑道,“王爷一席话,说得我一介书生,都想以三尺微命投笔从戎了,呵呵,真是我大清朝图千年安的中流砥柱。不过,请王爷示下,咱们这次登陆作战,主要的战术目的是什么?还请王爷指点它在整体战略中地作用。”
听到戴名世把这次行动定义为战术。凌啸就知道先生实际上表示了否认的态度,只是当着众属下不便明言罢了,甚至戴名世还有些略微责怪自己事前无商量的意思。见老十三和老十四也是茫然点头的样子,凌啸笑了笑。这次行动,本就是凌啸自己地临机独断之举,其目的之所在,康熙、邬思道和顾贞观都能够闻弦歌而知雅意,但戴名世却不行,因为他没有当过官,老十三兄弟又年轻了些,阅历不够。。。。。有些大局层面上的事情,凌啸还要点拨他们。
在众目睽睽下,凌啸走到喻备役的身旁。猛然拍拍他的肩膀,却在喻备役吓得想要战抖一下之前,霸气、豪气、正气全都勃然而出。“先生,诸位,我中华乃是礼仪之邦,泱泱大国。何谓泱泱大国?坐视埃及子民遭受涂炭,那是病怏怏的大国。真正珍视每一方百姓福祉,才是浩然存于天地虽远必诛的泱泱大国!所以,既然是天朝。既然是大国,咱们就必须拿出大国的气度,展开天朝巨翼,庇护腹下之卵,以坚其志,以慰企盼。。。。。。于是,咱们也要玩撤侨,将大量酋长们的家属救出。。。哦,也不对。妈的,埃及是我国领土,酋长们是我国贵族,怎么算撤侨。。。。是咱们要拯救大兵瑞。。。哦,也不对。。。。”
豪气,因为最后找不到合适地表述,让凌啸深深觉得辞不达意而郁闷:拯救大兵瑞恩最贴切,却偏偏不能用。但郁闷归郁闷,效果却比慷慨之言更要好。
咚!瓜砰砰砰!
埃及王储喻备役,终于像所有中国人一样,给凌啸行了一跪三叩礼!他亲耳听到超亲王的这一态度,被这种泱泱大国的气度所感佩,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深信,中国和奥斯曼帝国地横征暴敛是有本质区别的,也只有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放弃了屈辱、悲哀和国户之见。。。。。一百多年来,埃及作为奥斯曼帝国的一个行省,再成立独立王国的社会基础大受削弱,国际环境也很不利于它这洲际要地独立,与其苦苦谋求独立到酋长联军荡然无存,还不如就抱住中国这样的大腿!也许这大腿伸太远之后并不太强势,但至少从超亲王地口中听来,似乎这大腿并没有打给埃及肉以自固的心思呢!
戴名世和胤祥胤禵,却没有想到大腿不大腿的,他们全都被凌啸地阳谋震撼了。
所谓奇以治军谋权,正以治国谋国,想不到堂堂的流毒亲王,在“奇”的方面出类拔萃,在“正”的方面也傲然不俗。。。。。看来,此次作战,凌啸是把它当成布化王道来对待的,无论成功与否,一方面可以让埃及的那些酋长们安心,告诉他们,中国没有放弃埃及子民,再大牺牲也不会放弃,铁心等待中国日后的大军光复吧!而另外一个方面,则是威慑一切觊觎中国领土和小觑中国决心的敌人。而最后的一个作用,他们都能预见到,凌啸一定会在战后,把这件事情好好包装,四处宣传,力争打造出一个“中国最和谐最护崽:地光辉形象,以便于日后殖民事业减少反抗阻力,打造和谐的“大中国共荣圈”!
三人隐隐觉得,虽说彰显国威震慑敌人,需要大大的胜利,可是从这最后一层意义上来说,也许成功歼敌的意义,反倒不如牺牲得更悲壮一点来得煽情呢!
凌啸当然不是拍狗屁煽情影片的,他需要胜利,至少是姿态上的胜利,当然,怎么样既让这场战斗好看得收服埃及人心,又减少损失,那当然是不能当着喻备役的面交待的了。
哼,真拼得老子的舰队和骑兵七零八落的,谁给老子去占领东经120到160度,南纬二十五度到四十五度的澳大利亚?呵呵,值此各国回访使节都在的机会,不堂而皇之地面对国际社会,宣誓这是中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难道偷偷摸摸地不成?
领土法统法理重要啊,天赐良机不可废!
第四百八十七章 凌祸之称已经落伍
天赐良机不可废!
京南十里亭在望,囚车中的岳仲麒,被一阵酒香所吸引,看见散布在官道两旁的护兵,起先还心如死灰的波澜不惊,但等他看清楚亭中坐着的人之后,顿时心中大喜,连声向押解他上京的兵丁叫嚷道,“停车,停车!无非西菜场一剐嘛,你们用得着虐待本大将军,让无酒不欢的老子馋成这样?去,给那亭中的人说一声,我岳仲麒要见他们一面,讨些酒水喝。。。。。嗯?敢不去,不怕老子咬舌自尽,让你们无法交差吗?”
第 38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89 章
“。。。你!”押解的领头把总,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拽的钦犯,居然这么说话,当自己是跑腿得?把总本待一鞭子抽过去,无奈听到岳仲麒以死相逼,立刻就没了脾气,上峰可是交待过不可出了什么差错,好生押解进京明正典刑的。那把总吞了一口唾沫,心中恨恨暗骂几声,就要纵马向十里亭前冲去,但他没想到,那些看似闲散的护兵们根本不给他机会,挥舞得鞭子呜呜作响,啪地几鞭子抽来,喝道,“六省经略豪军门、福建巡抚顾大人在此,不得放肆,下马!”
把总大骇,这些人的名头之大,那是如雷贯耳的,品衔爵位之尊贵,焉是他这芝麻小军官能失礼的?把总一面将这笔鞭子账记在岳仲麒的头上,一面赔笑着把事情说了一遍,请护兵们前去禀报,不过,门栓儿依旧不好拉,护兵们嘴角一奚。“我家军门与抚台大人是来进京觐见皇上的,岂是什么死囚都能想见就见,想讨酒水就讨酒水的?给老子滚!”
把总怏怏而返,岳仲麒大火。把镣铐弄得叮叮当当地响,脚踢囚车栅栏放声大吼,“邬思道!邬思道,怎么,看到岳仲麒落得如此境遇,要去千刀万剐了,马上人鬼殊途啦,你都不肯拿些酒水来,还有没有一点点的故人情分?雍王府里,我老岳还和你吃过饭呢!”
这一闹腾。总算是惊动了远处亭中地众人,不仅邬思道坐着轮车过来了,而且还过来了两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岳仲麒并不认识,但他猜得出那是顾贞观,因为他认得大侍卫容若,也知道豪成是比凌啸大不了一岁的堂兄。
不过,认不认识人。对即将要凌迟处死的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岳仲麒在乱军之中逃窜了出去,甚至还想要带着千余亲兵逃出国外。可惜四海之内皆王土,逃窜几月下来,不仅人越来越少,追兵越来越多,赏格越来越高,而且他自己在西南剿匪数年,惹得那些土司们都不待见他,争相来攻,好不容易转战到了云贵。却在穷山恶水里,反倒是被亲兵们出卖。要不是康熙怕他自杀,威胁要把他岳家五服之内全都杀绝,让岳飞没了嫡系后人,否则岳仲麒还真不想去受那千刀万剐之苦,供康熙杀来震慑世人-人都马上要做不成了,还有必要认识谁谁谁的?
所以,岳仲麒没有理会其余人,径自对哑然苦笑地邬思道说道,“静仁先生,我岳仲麒只想喝上一次能酩酊大醉的酒,你给还是不给?”
邬思道长叹一声。故人各为其主,敌手落得这般田地,没有碰上是没碰上的话,既然碰面了索要酒浆,穷途末路的,焉能不给他喝上一顿壮行?但豪成却止住了先生的慷慨,笑道,“我替先生给,但有一条,这顿酒不能白喝,你需要给我好好讲讲如何剿灭西南土司们的经验!说得好,说得有利于国家社稷长治久安,岳将军,我豪成说不定还会向皇上求情,帮你家家属讨些法外恩典。如何?”
豪成一席话,邬思道等人全都是一愣,迅即便清醒过来。是的,岳仲麒和年羹尧曾经在四川剿灭不少叛乱土司,不管怎么说都是有些经验心得的,如今豪成受命去六省推行改土归流,垂询一下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岳仲麒却恨透了凌啸,也捎带上豪成,焉是那么好相与的?他将军之色不减,仰天长啸一声,傲然道,“要给便给,不给便罢。我岳仲麒的家人再怎么法外开恩,也免不了给人当奴仆挨打受骂,当营妓遭军士凌辱,与其那样屈辱过活,玷辱先人,倒还不如随我干干净净地死去。哼,我岂能受仇家这嗟来之食、嗟来之恩?”
押解把总见话已经说拧了,生怕这死囚惹得几位大人们不爽,立刻就对豪成等人一跪,要下令囚车起行,但豪成却叫了一声慢。他和凌啸不同,最喜欢粗豪汉子,见岳仲麒此刻依然有些豪气风骨,也不多想,亲自去亭中拧了一坛杏花村,“岳仲麒,这不是嗟来之酒,也不是施什么恩,是为你叫唤我家先生一声而给地。倘使日后有缘碰见岳家人发配到我军中,也看在先生面子上善待。去吧,故国三千里,哨营二十年,人生一梦,走好!”
说罢,豪成转身就走,却让岳仲麒心中不免有些狐疑,又有些悲哀,匆匆让那把总斟酒喝上一碗,对四人的背影叫道,“豪成,我岳仲麒,活着就不喜欢欠人什么,死前更不愿意欠上人情债!告诉你,打反叛土司,其重者三,一曰造精准便利之炮,能入深山攻其寨,二曰迁土王全家,礼遇入都市灭其威,三曰铲其田土、焚其庄寨、卖其茶山,绝其聚集之途,逼土民入平原务农事,迁汉人入山务林活!三者如一,几年即安!”
亭中豪成意外而喜,拱手相送囚车远去,久久不语。
吴下阿蒙,当刮目相看!邬思道和顾贞观暗赞豪成好一招欲擒故纵的时候,容若有些疑惑地问道,“岳仲麒说得有道理啊。。。。。可是,两位先生。这岳仲麒说得头头是道地,他当日在四川当差,为何不照此施行,要是如此的话。土司们不早就土崩瓦解了?”
“呵呵。”邬思道在盘子中夹起一片葱绿地白菜,边吃边笑道,“公子,你没有经过地方政务,所以有所不知。岳仲麒知道怎么灭土司流弊是一回事,但你想过没有,整个大清朝的武官当中,除了我们勤王军之外,就数他四川军官升得快,为什么?因为他们长年累月有仗可以打。而且,还是每打必赢的仗,你说。这么好地军功资源,这么好地升官途径,就算是岳仲麒想灭掉,别人也不许他灭掉啊。他之前要是胆敢放一句话出来,说要连锅端掉土司。立刻就会有人千方百计地诬陷揭发他的劣迹,把他掀下马来,连官都当不成呢!”
拥敌也可以自重。护敌还能够发达?!容若地确没有想到过,剿匪的军营中竟然也和官场一样,还有这些喔龊文章!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指着自己的族弟豪成,讶然得说不出话来,但意思却很明显-豪成此去镇守平叛,不连锅端,朝廷追究他失职,连锅端又会得罪六省中靠此升官发财的人。岂不是两头受气?若是本地朝廷武官暗中资敌起来,那豪成的差事岂不是要黄汤了?!
豪成转身过来,见大哥指着他,已然明白其所想,却不愿意在见到康熙之前多说,笑问着岔开话题,“大哥,我看到邸报说你本该去西洋,给啸弟和两位阿哥宣旨的,怎么居然还在京城之中?是不是卢嫂怕你去西洋乱来,大发雌威让你推掉了差事?”
他这一问,同来的顾贞观也是好奇,邬思道却是心中清明,一倾上身,低声说道,“京中有大事发生了,容若公子的差事取消了,六名六科给事中,全部执行祖制授权,封驳了皇上褒奖二公子和两位阿哥地圣旨!所以我们才在你俩进入驿站前,先来知会一声。”
豪成和顾贞观大吃一惊。。。。。这可是朝廷在开国以来,第一次封驳了皇帝地圣旨!
六科给事中,是朝廷的独立机构,秉承圣人之要义,设立地所谓监督皇帝和六部国政的机构,六位主官品级才七品,却权力不小,执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的要务。可是,虽然他们有封驳圣旨的权力,前明也发生过几次,大清朝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可不是明朝那种内阁制度啊,谁会没事干,把皇帝的面子在地上踩,不要命了?所以清朝上上下下,都是把他们这权力当成聋子耳朵来看待地,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聋子的耳朵居然发飙了!
豪成喃喃道,“不会吧,是什么事情让六科。。。。。。。”
容若痛苦地自酌一杯,苦声道,“是从巴黎发来的使节团密报,里面有好多啸弟给皇上地建议之言。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曝光了,而且还是全文抄录,在百官中传得沸沸扬扬,前两天,马上就发生了六科联手封驳圣?的事情。唉,皇上差点气疯了,已经将所有御书房和乾清宫人员下到天牢,发誓一定要找出泄密之人,将他剁成肉酱!”
邬思道投下筷子,显得有些焦躁,沉吟道,“大公子,贞观兄,此事不在于谁泄了密,也许是皇上身边的人,也说不定是一路送信而回的勤王军军官,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整个官场、士林和儒界,全都得到了这些密报,群言愤愤,群情汹汹,凌祸之称已经落伍,圣人毒药之称,遍及街头巷尾!”
豪成和顾贞观的脸刷地一下子白了。。。。。。在这个世道上,什么都可以毒,甚至毒倒皇帝,也会有人追随你改朝换代,但唯独有孔夫子,你是不能给他下毒药的!
第四百艺复新。
这一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评论,若是保密下来,最多康熙也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地酌情引入些西洋艺术罢了,可一旦泄密,公开于官场士林之后,立刻就从学术之争上升到了政治之争。
要是凌啸得知这一点。恐怕要大怒他们是伪儒家。因为真的儒家,也是讲究入世有为求真求实的,所谓的空灵也好,意境也罢。全部是被佛家和道家思想在文艺领域强奸后地产物。。。。但事实的情况是,不管凌啸怒也好冤也罢,唐朝中叶以后,因为儒家没有这种文艺经典最高指示,知识分子也就默认了这种强奸,并把这种嫁接当成了本土的精髓,众人一致,把超亲王的这种评论当成了数典忘祖,群起而怒之,并引出儒家经典中地“奇淫技巧玩物丧志”加以鞭挞。殊不知国画、山水诗等等之类的,不也是玩物丧志?
如果说这一条只是会影响士大夫们的视听观瞻的话,那第二条。则是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凌啸和胤祥胤禵三个,受了亲身感受冲击之后,都觉得科举必须改革,学而优则仕,可以。也应该,但却要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至少。中国在人的职业培养上,该注意多样性,不要再士农工商般限制得呆板不化!
是这才是掀起轩然大波的根本所在。
若凌啸仅仅是个村野小子,大家可以把他当成李贽那种异端邪说一样,听听后骂声狂人傻X就算了,最不济暗中弄死便了,反正也没有人听他的。但超亲王的权柄,和对皇帝得影响力太大了,大到他可能把这种异端邪说付诸于实践。所以,即使不强力反弹得消灭凌啸的权柄,也至少要深深触及到康熙地灵魂,免得康熙皇帝也跟超亲王一起堕落,一起疯去!
现在,豪成不知道康熙有没有疯,但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前路堪忧啊,弟弟还没有回国,就已经成为了读书人的公敌,圣道毒药的称呼一面世,就已经给康熙皇帝传达了一个明确地信号:士林和毒药之间,抉择吧皇上!
顾贞观却没有想发疯,他看着那份揭帖,已然呆若木鸡了,颁赏才对邬思道苦笑道,“想不到我和容若公子两人,被他们公开称为为虎作伥的文坛败类,还越精英就越败类。。。。这真是从何说起。哼,想当年我也是孔门一弟子,自认经天纬地了然於胸,可真小说飞库正当上巡抚,才发现很多事情完全不是书上所说。。。。罢了罢了,败类也好,精英也罢,我顾贞观认了,坚决站在王爷身边摇旗呐喊!”
邬思道摇了摇头,声音越来越森森然,“贞观,现在不是你摇旗呐喊就能摆平的,而是我们要找出这件事的背后指使者,想方设法化解这次危机。因为最需要化解危机的,不是我们王爷,而是乾清宫中地皇上!”
有背后指使者?!
三人齐齐骇然,容若色变问道,“先生你不是说,这事情谁泄密都不重要吗?难道你认为是有人在士大夫之中挑拨?”
“不!”
邬思道夹起拐杖站起身来,“士大夫们就是如此,用不着挑拨!想当年,南北朝隋朝改革九品中正的门阀制度,推行科举制度的时候,不也是遍地蜂起地反对叛乱?只要是损害切身利益,谁都会哼哼几句!但问题在于,是谁,把这必然引起哼哼的东西,丢给必然哼哼的人手上的?是好玩?那不是疯了吗!是无意,会无意到整篇全给抄录下来,并迅速散发开去?铁定是有人出于某些目的,故意做出来的!”
众人心中马上闪过了一个人的模样,并齐齐向邬思道伸出一个手势,一个让日后倭人恐惧的手势。
大冷的天,胤禟却满头大汗。
他看也不看正厅前庭外聚集地上百官员,也不理会他们“九爷九爷”的纷纷叫嚷,一路心急火燎地向西花厅廊道跑去。一进西花厅,看到面色镇定的八阿哥胤祀,居然还在享受丫鬟们捶腿,胤禟没好气地惊声问道,“。。八哥!难道,难道你,你真的决定和超亲王干上了?唉,我的八哥,凌啸已经毒倒了多少人物了,你要三思啊!”
“镇定!九弟,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胤祀摆摆手让丫鬟们全都下去,将几案上的茶杯向老九轻轻一推,伸手向身旁座中一让。笑道,“也许理学什么都不好,但有一样却是绝对错不了,那就内修守仁而泰然处之。九弟啊。学学修养功夫,来,皇阿玛派你去东蒙稳定人心去了,塞外半月苦寒,先喝喝茶。。。。。”
不知道怎地,今天的老九,看见他八哥的做派就是火气直冒腾。这也难怪他沉不住气,才回来半天,就听到了京中地这场巨大风波,卷入讨伐凌啸那篇密报的。六成以上是他们两个的门人,这不是摆明车马和凌啸干上了是什么?如此大的政治树敌行动,八哥却在事前不商量。回来了也不通知,还要自己打上门来问究竟,这“党附”也当得太没有尊严了吧?即便是八哥要和凌啸对着干,给自己一点尊严,便是最后失败了。自己死也死得明白啊!
“喝茶?好,我喝!可是八哥你得要告诉我,我地府上。你的府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官绅在聚集,群言嚷嚷着要我们领衔弹劾凌啸?”
怒哼一声,胤禟一屁股坐在椅中,问完之后也不擦汗,抓起茶杯猛灌茶水,但很快,八阿哥的一句话,让他一口茶喷出老远。勃然大火,恨不得翻脸了,“什么,八哥,你说你不知道?好,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诉你,这事情,弟弟我是怎么想的。。。。。”
砰!老八忽然一拳擂在了茶几上,震得杯子跌落地上摔得粉碎,破口大骂道,“直娘贼!我一定要查出这是谁干的,竟敢陷得我好苦!”
不是你主使的?!老九大觉愕然,愣愣地站起身来望着八阿哥,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天却又狐疑不信。
第 3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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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90 章
胤祀苦笑一声,盯着茶杯碎屑,满脸都是很毒愤恨,一字一句道,“八哥要做这种事,不会不和你商量,更不会在你离京的时候去做。。。。。。毒啊,不管背后是什么人主使的,已经让凌啸走到了读书人的对立面,即使不是圣人毒药,也是逃不脱凌祸之实了,连在密报中表示附和了地老十三老十四,也被清流们从此列入了黑名单,成了很没好名声的孤家寡人。”
胤禟见老八很是愤恨和沮丧,这才信了不是他指使,心中怒气方平息下来,接口道,“咿?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老十三和十四弟也被人打击了,不是对我们有利吗?”
老八抱了头,彻底丢弃了镇定,半晌才抬头郁闷道,“有利?有利个屁!主使的人不是我们,他会帮我们想?!好兄弟,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这人地计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我们两兄弟干的,我在嫉妒两位弟弟,要和凌啸火拼,要和皇上对着干,给老爷子难堪,拆他的台!。。。。。谁让我是绝大部分士大夫心中的八贤王,谁让我们是清流和名儒最欣赏的阿哥,这下好了,百官都已经冲进我们府中,请我们主持公道,摈弃异端了,那还不是让皇上,让凌啸,让十三、十四都认为是我干地?。。。。。。天哪,我这段时间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连房事都没有乱来,就在家中好端端歇着,怎么惹来这等祸事,一下子得罪了皇帝、超亲王和两个圣眷日隆的兄弟?!”
老九这才意识到了严重性。。。。如果是老八自己主动而为,他定然前思后想,做好了充分的研判,也定会安排好应对之策。但如果不是主动策划地,那就真是逆波横袭而来,后果之严重,让人大生恐惧和不甘!
胤禟颤声道,“八哥,这不是好玩的,我们不能扣上这个屎盆子啊!。。。。走,我们先赶走这些聚集府上的官员,再马上进宫向皇阿玛请求申冤。。。。。”
老八痛苦得恨不得哭起来了,一耸肩挣开老九来拉他的手。
“去皇上那里说不是我干的,我可以说出口。。。。。可是,九弟啊,那人毒就毒在这里,我不赶走官员们,并出来帮凌啸反驳的话,就算在皇上那里说破嘴皮子,父皇他也不会相信。。。。。可是,我赶走官员,为凌啸帮腔的话,那就是不仅不除魔卫道,还助纣为虐,士大夫们决不会原谅我们的!我们两个以后将人望尽失,还剩下什么?”
老九傻眼了。。。。。。。好一盆不得不扣在头上的恶狗屎!
第四百八十九章 敢跳?朕就敢杀!”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
胤禟大感焦躁,真想拿着一把砍刀出去乱砍一通,他实在是感到太过于憋屈。。。。现在的八哥,就像是一个被赶入了兽圈中的人,没了选择。要么,和以凌啸为代表的康熙胤祥等人厮斗,在当今世上最强悍权者的打击下悲剧收场,要么,就是彻底放弃一切支持者基础,甘心自绝于漫漫争位路!若硬是要选择一个伤害稍微轻的,恐怕也只有装病,病到像福建那样的不省人事了,但士大夫们也不是傻子,一样会大损八贤王名声!
正对坐愁城之中,就听到花厅外一阵喧哗之声,瞬间却听见官员们的惊诧声青息下去,倒是大侍卫武丹的声音响起来了,“奉皇上口谕,京师自即日起戒严和宵禁,所有官员立刻回到自己府上,严查眷属和家丁,明日报上顺天府和五城督察院,但凡发现可疑人等者,一律报官!”
戒严宵禁?可疑人等?老九铿地一声站了起来,讶道,“难道。。。。难道皇阿玛他也发现我们是被冤枉的?他老人家看出不妥来了?还是皇阿玛要对付百官防民之口?”
正惊疑间,武丹却是已经到了花厅外,高声求见,两人急忙将他迎进来。武丹是康熙的老人,忠心耿耿几十年如一日虽是没有凌啸那样的风生水起,却也是领过京畿驻军的军门,所以雍正当日毫不犹豫把其发配乌苏雅里台,而康熙又把他第一个召回,绝对是不可轻慢的天子近臣。但武丹却也没有什么让他们敢轻慢的理由,他此来是奉有圣旨。“八爷,九爷,奴才是来传旨的。皇上已经说了,还有十日就是除夕。他老人家要举办百官除夕庆筵,着八爷你加紧办理一切庆筵地筹备事宜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父皇还有心思过年?
胤祀大为不解的时候,老九却心思还没离开戒严之事,连忙执礼甚恭地向武丹打听。但武丹的一席话,却让两人大为惊诧,“回九爷的话,城内之所以戒严,乃是因为近日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地事情,雍逆叛军之首的岳仲麒。在前往天牢的途中,竟然被人劫走了!你们应该知道,为泄密案皇上已经心情非常不好了。中午闻讯的时候,勃然大怒,下令严索岳仲麒呢!”
老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戒严不是为了查泄密案,也不是为了对付百官。见武丹提出告辞,两人连忙亲自将肯放消息的他送出了花厅,到最后。老九方才醒悟到漏了一个最重要的疑问,连忙拉住问道,“奇怪了,武军门,跑个钦犯的而已,派人抓就是了,又不是太稀奇的事情,值得戒严和宵禁吗?”
武丹本待要走,可被他死死拉住了。想想这也不是能想保密就能保密的事情,八爷九爷想要打听还真不太费事,犯不着自己做恶人,放低了声音急速说道,“是不稀奇,可是救走岳仲麒的人全是穿着公主府护兵地服饰,这就有些稀奇了。老奴告退!”
这一次武丹真是闪得很快,胤禟问“哪个公主府”的时候,他已经去得远了。倒是一旁老八的呢喃之声回答了他,“还有京城内外,还有哪个公主府会有护兵?还不是欣馨和怀柔地府上!。。。。。。。完了,看来,皇阿玛已经怀疑上了我们!”
老九如遭雷劈地一颤抖,骇然道,“这怎么说,难道岳仲麒是八哥你救走的?”
“放屁!他是帮助四哥守京城,又不是帮我守城,我救他岳仲麒讨死啊!”老八倍感九弟的脑筋出了问题,怒视他一眼后拂袖回了花厅,“老九,你好好想一想,凌啸的人有理由去劫狱救他岳仲麒吗?他们是死仇,没有理由啊,那这件事情很显然就是有人栽赃陷害凌啸的手下,也就是说他们要么和凌啸有仇,要么就是和皇上有仇。。。。。皇上大怒地搞戒严和宵禁,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才要大索逆贼们,这和我们屁地相干?!”
“那你还说什么完了,吓我一跳!”老九却是不服输,咕哝道。
胤祀懒得和他计较,面色越来越凝重,“八哥的意思,是说,就算我们现在去向皇阿玛申冤,说泄密案不是我们主使的,也已经晚了!。。。。。。唉,按照常理来说,若是皇上觉察出我们是被冤枉地,那他第一个行动就是等,等着观察我的动向,看我会不会将计就计混水摸鱼。可是你也看见了,这些官员求见了我三四天,我都用的是拖字诀,没有见他们。那么现在,皇上最应该给我的旨意,就是装病,谢绝一切访客,免得推波助澜。。。。。。但?意偏偏就是出来办差,而且办的,是要见很多官员的礼部筹备差事,这不是把我向百官那边推去,使得我避无可避。他老人家不是在逼我的擂,看我能翻起多大的浪,还能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呢?
还能是,康熙根本就谁都在怀疑!
几天来,他已经生气生到气不打一处来。泄密案意味着什么?六科给事中的封驳圣旨,固然是让他颜面难堪,但更恐怖地是,他和凌啸商定的超越大计中的一大原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了……-已经被泄密者这一下子给废了!泄密的内容虽不多也不系统,但却因为科举改革这一条让士林警觉大生,以后凌啸回来要推动任何一项措施,不说出个子丑丁卯来,人心不稳,可说出来,就会让人心更加不稳。。。。。举步维艰啊!
不得不等着侦知处审讯结果的康熙,倍感疲惫,想想宫中还有一个温暖处,不觉来到慈宁宫门前。尽管愤懑的时候来这地方。有些无助得找妈妈的意味,但康熙却顾不得了,他需要安静和宁神一会儿。
“哦,皇上来了。”
太后正在殿前之中晒着暖阳。和几个新进宫地妃子闲谈,见康熙形神憔悴地呆立在宫门之前,吓了一大跳,惊慌地站起身来。康熙这才醒神,一面向母后请了安,一面坐在太后的身旁,笑道,“母后,让她们全都散了吧,皇儿心神不宁。有些话想和您单独谈一谈。”
太后看着他的模样,心疼得直落泪,待妃子们退避出去之后。方才握了康熙的手,等他开口。
但康熙长抒一口气之后,一席话却把太后吓了一跳,“母后,这些日子地泄密案。想必母后您也听说了。六科给事中联手驳了朕的圣旨,认为凌啸不能嘉奖以摄政王衔,胤祥两兄弟不能封亲王。清流也罢、官宦也好,更有云集天街和一些王府之中议论汹汹,上书房收到的奏章,更是堆了快一屋子了,这种形势,更是伴随着科甲同年好友的书信,向地方上蔓延,不几日地方督抚道府县和学官们。就会扬起新一轮的上奏。朕已经停了邸报,可依然不能保证不会出现朝纲大乱之事。您说,朕是不是要开始杀人?”
太后嚅动双唇道,“杀、杀人?皇上,你要杀什么人?”
康熙的喉结猛然一抖,掏出袖中的一封密折,扬了扬道,“母后,这是上书房行走尹泰的密奏,却只有十六个字:垄中脱兔万人齐呼,庆父不死,鲁乱不,已。”
太后的脸刷地苍白如雪。她也是读过书的人,这十六个字地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说,众矢之的,祸乱之源,是一定要顺应民意加以惩罚的,不然将会彻底失却民心!太后猛然咳嗽几声,一把抓过这份密折,不知道哪里来地精神,竟然是用力掷出老远,怒道,“皇上,你是要杀掉凌啸吗?行,在你下令之前,赐给母后一杯毒酒,别让母后看见你身败名裂的那一天!”
康熙讶然地望着如此维护凌啸的太后,万万不曾想到她竟然有如此刚气,还要以死相逼,要不是康熙深知凌啸和太后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的话,康熙都会要胡思乱想,是不是爱新觉罗家连太后也欠凌啸的!
“母后,朕何曾说过要杀掉自己地爱婿?朕,是要杀掉尹泰!”
康熙轻轻拍拍太后的背为之顺气,口中语气却变得恨起来了,“朕原以为尹泰是理学名家,又有拥立之功,所以虽见他平日喜好揣摩和见风使舵,朕也包容了。他是科举出身,是常年担任主考官的人,门生成堆,这次他不赞同凌啸地意见倒也罢了,朕也包容了。但朕万万没有想到,他是唯一一个上奏要杀掉凌啸的人。。。。。。。。。朕的啸儿,也是他一个奴才能够建议生杀的吗?!正好,不管泄密案朕最后如何安抚士大夫和做出让步,但朕也需要有硬的一面,那就是找个理学名家来杀!他以为上的是密折,朕就天真信他密了?哼,朕的眼线说,他已经对门生们说过多次,什么国人皆曰可杀。。。。。。敢跳出来,就最适合朕杀!”
太后这才知道错怪了康熙,也能理解他作为君主的很多不得已,一面缓了颜色称颂他此举甚善,一面却女人家的柔善,也不同意大开杀戒,刚要劝慰一下和气致祥,就猛听到宫门前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等侍卫刘铁成匆匆而入,跪在地上呈送卷宗,满脸苍白道,“查出来了!一个小太监绕不过苦刑,已经招供,说是奉了。。。。奉了二爷的指令,抄录一切超亲王来讯。”
“。。。是他?!”
康熙霍然起身,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愤愤然,一抄手抢过卷宗就看,满嘴都是柴胡,“这没了人性的白眼狼,朕怎么就生出了这么样一个东西呢?刘铁成,你马上给朕去把胤礽。。。。。。。。。。。咿?。。。。不是他!不是胤礽!”
刘铁成一下子愣了,都有人招供了,还把如何接头的方式都说了,侦知处也调查了胤礽的入宫记录。。。。。怎么就不是废太子了呢!
第四百九十章 不就是个逼吗,朕还怕逼?!
是小太监在冤枉胤礽?还是康熙在包庇情分未尽的废太子?!
刘铁成满脑子都是浆糊,可是后面的这个疑问,再给他十个胆,也是绝不敢说出来。愣愣中,只听康熙沉默了老半天,方才对同样惊惑不已的太后解释道,“母后,您忘记了吗?腊月十二的晚上,朕可是和您在一起看啸儿的密报,那晚回乾清宫之后已是子时,一个小太监能进朕的东暖阁?能偷到朕放在枕边的密报?这一万多字的密报,抄也得抄到寅时去!”
太后也记起来了那档子事情,兴奋起来一指刘铁成,“快,快去将那说谎的小太监,给哀家逮来!皇上,他既然敢诬陷胤礽,也是是非之人,只要顺藤摸瓜。。。。。”
噗通一声,刘铁成满头冷汗的跪倒在地,打断了太后和康熙的兴奋,让他们脸色齐齐一变,康熙脱口而出道,“。。难道他已经自杀了?”
刘铁成连声请罪的时候,太后大呼可惜,康熙却并没有太过于在意,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人家铁定心思求死,侍卫们又能怎么样?拍拍无比失望的太后,康熙抚慰了几句之后,便已经打定了主意,长叹一声对刘铁成道,“铁成,起来吧。你是老侍卫了,只要不犯科作奸,朕会包容你的,看出供词破绽的事情,只有太后,朕和你知道,保密,知道吗?。。。。嗯,你就去传朕的旨意,将胤礽逮如宗人府隔离起来,片言只语也不得泄露。有人问起。就说涉嫌泄密案,明白?”
“喳!奴才谢主隆恩,一定守口如瓶,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一个字不多说。奴才告退。”冷汗未干的刘铁成也不多问。迅即就遵旨领命,他可不是武丹那样的带兵侍卫,也不是容若那样地读书侍卫,深知自己土匪出身智商有限,有些宫帷之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但这只是臣子的守身原则,却不包括康熙和太后,对她们这样的身份来说,知道得越少就越不安全!
所以等刘铁成退出慈宁门后,太后马上大惑不解地追问道。“皇上,既然小太监是攀诬于二阿哥,怎么您不为之申冤。反倒。。。?”
第 3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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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91 章
康熙用力一握太后地手,笑着将她扶入椅中,在小几上亲手挑了个黄橙橙的桔子,边信手剥皮边细声细气地解释,“母后。您是不了解,朕这皇帝做得难啦。若是一成不变地当个守成之君,朕自信保管天下人都满意。前三十年的皇帝生涯,不就是这样吗?朕得心应手,朝野上下谀声如雷,把朕都和三皇五帝同日而语了,有时候朕都替他们脸红。可是当朕如今再回首那三十年,汗颜呐,这万般政务,那一样,不是萧规曹随?又有哪一样。朕是脱了唐宋元明巢臼?。。。。。呵呵,朕是您的儿子,有多少斤两,您不知道?有多少能耐和苦闷,朕也心知肚明啊。。。。曾几何时,皇儿无数次有种冲动,想要给您说说朕的这种没自信,但皇帝,不可以没自信!”
眼看康熙手指翻飞剥着桔子,耳听他顾左右而言它的话语,甚至说的还是除了她以外,全天下再无一人有资格听到的心曲,太后心中便更加的糊涂,却听康熙继续说道,“母后啊,士林的谣言不是空穴来风。朕给您说句心里话,朕地清名早已经被老四给毁了,要活下去,唯有超越之前的自己,超越汉武唐宗!只要朕一日没死,朕就决心要变法,就算变到我爱新觉罗被打回满洲原形,朕的决心也不会改变!所以,尹泰之所以该死,是因为他所说地,垄中脱兔,万人齐呼,庆父不死,鲁乱不已,其中咒骂的庆父和兔子,不是凌啸,是朕!”
皇太后这才明白过来,康熙原来是给哀家提前打招呼来的,深怕自己这唯一有名分可能约束他的太后,掣他的肘呢。
。。。。咿?康熙见母后并没有想象中地惊骇,只是点点头,在自己手中夺过桔子,吧唧吧唧吃得倍香,他顿时就傻了,讶然问道,“母、母后。。。。您不觉得吃惊。。。不觉得皇儿有些胡闹?。。。。。朕可是要变法啊,喂,母后,朕是真的要变法,死也要变法的哦。。。您听清楚了没有?”
太后眉梢一挑,又掰下一瓣桔子往嘴巴中塞去,笑道,“寻死觅活地,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母后啊,在凌啸被你派去西洋的时候,就知道了。唔-唔,母后就你一个儿子,别说是满洲了,哪怕你最后啊,被赶到了冰天雪地的乌苏雅里台,母后也会跟着去的!不过话说回来,到时候可要你和凌啸这小子轮流背着哀家!哼,谁让你们都不消停安享富贵,谁叫你们敢决定了又不拼尽全力确保成功的?”
这话说得何其干脆彻底!康熙大喜地站了起来,盯着并不是生身母亲的太后,猛然间觉得,母后年轻的时候一定温婉灵美,想要说些什么感激言语,却发现自己再多说一句,对愿追随自己天涯海角的母后,都是一种亵渎!
心知凌啸定是已经给太后暗示过什么的他,低头抹去眼角地潮润,给太后深深一躬身,方才把话题跳转回来,亢然道,“母后,您问朕为何抓胤礽,朕就给母后明说了吧。既然,有人要冤枉老二,朕就顺了这民意,让那人得偿所愿,看一看,看那人还想要干什么!他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捅出这么大的娄子,不会是为了对付已经不可能登上皇位的废太子废人吧?”
太后其实对所谓的嫡孙并无好感,问康熙,不过是奇怪他为何反倒抓了明显被诬陷的胤礽罢了,可一听康熙的回答,这才明白是所谓的以退为进引蛇出洞。拿胤礽来当做戏地反诱饵。她暗道康熙的城府了得,虽没有太大的兴趣研究这些权谋,可见到康熙在那里亢奋得都有些得意了,深知该让皇帝尽兴。笑道,“哦,原来是皇上的妙计。不过,若是那人自此再不行动了。。。。。。”
康熙忽然间杀气一现,却又神伤地一敛,闷声道,“那朕就上秉太皇太后在天之灵,将胤礽圆禁终生,囚死为止!”
皇太后这下真地是不明白了,很不能理解的时候。康熙却不等太后垂询便解释,“母后,若那人再不出了。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胤礽得罪了一个恨他入骨,又不计一切代价报复的人,说白了,胤礽就是那只万人都要抓的兔子。囚禁了他,既是保全了他,也是让那阴险的仇人自此息事宁人。”
“那另外一种。。。。。难道你是怀疑。胤礽故意弄了个死间,来让自己置身事外摆脱怀疑?”太后也不是蒙昧之人,已然猜到了康熙的想法,口中这么说,心中却是有些不信,“天呐,皇上,要真是这样,胤礽那就真是心有山,之险啊。可是他这么做。除了拆你们的台以外,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但愿是第一种吧。”
康熙却没有再谈论这话题,一拍腿站了起来,嘱咐太后几句注意冷暖之后,便告退辞出。走在路上,康熙心中想的却还是胤礽。凌啸曾经给他讲过的一种观点,恐怕能解释胤礽为发动者的一切理由:性欲是人追求一切成就地本源。对此康熙也是深以为然的,所以他康熙才力主石玉婷离开胤礽。须知道,结合胤礽曾经的身份和经历,自然不可能像寻常太监那样贪财,权力或可满足,却除了帝位外,无可满足废太子地欲壑!胤礽如果有毁灭心理,在所难免,要是加上他对凌啸宿怨深积的仇,再加上对自己废他储君的恨,可能性大得很呢。
康熙不是不想回答太后的问题,只是,对一个老寡妇谈性欲,很难开口的。
“。。皇上,啊,皇上来了!皇上,超亲王要搞得大清朝礼崩乐坏,您可要说句话啊!”
刚进隆宗门,康熙却被天街上地阵仗吓了一跳,在慈宁宫逗留的这半个时辰的时间内,里里外外竟然跪了七臣们要康熙表态,也不是不可以地,甚至从迂回求稳的角度出发,暂且模棱批评凌啸一下,对甚有语言技巧的他来说,也不成问题。
但文臣们,好像都忘记了封驳之事,可心高气傲的康熙却没忘!康熙绝对不能轻易就这么服软,他可从没有把封驳当成政务得失的修正这么简单,因为这是拾遗补阙的最尖锐形式,在康熙的眼中,六科给事中不收回封驳,就是在逼他下罪己诏!只不过六科给事中制度,也是一块遮羞布,不好随便撕的,康熙不好明言,唯有以一种赌气的形式反抗,毕竟他不想当清朝第一个被封驳的皇帝!
可是他脚步一动,便有官员跟着膝行而动,康熙绕行,又被堵上。
一来二去,康熙勃然一脚踢开脚下呼号的一个老翰林,咆哮道,“你们是求见还是逼宫?如果是逼宫,朕就站在这里,不就是个逼吗,朕还怕逼?!”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万人敌,一人迷
康熙的确不怕逼,至少是现在他还不用怕!
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这点胆略康熙还是有的。现在闹腾来闹腾去的,都是些文官,所谓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只要各地督抚还没有加入进来,暂时是不用担心的。果然,康熙刀子般的言语一出,群官大骇地谢罪不已,虽是哭声更高,但再也没有一个人敢用膝盖追着康熙了。一进入大殿,却根本就无需德楞泰去传,张廷玉已经在殿角上跪着了。康熙的怒气还没有消去,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他,便向东暖阁径自走去,却在门口终究忍不住停下脚步,怒道,“张廷玉,你好大的胆子!”
他这一发怒,换得新茬茬的太监宫女们不禁有些股栗,还不了解皇帝习性的他们,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发生传闻中的迁怒于卑贱之人?但事情却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复杂,上书房大臣张廷玉在金砖上猛然磕了三个响头,便匍匐在地上双手呈举着一叠奏章。康熙讶然瞧了半晌,不言声地令人取来,才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缓了颜色,“呵呵,衡臣,这份撤消封驳的奏章,就是你用允许他们进内朝递牌子换来的吗?”
张廷玉听到他的笑声,七上气郁郁,又是国家财赋重地,一旦有些变故,支援前线的钱粮则不畅,若是一个局部战事不利,立刻就会让朝廷陷入被动。皇上,这个泄密案,所泄露地内容和时间,都很蹊跷啊!”
康熙这才品出味道来,脑子中灵光一闪,猛然惊呼一声,“岳仲麒!朕一直都在奇怪,这个改土归流的当口上,谁会要救岳仲麒这种凌迟钦犯,他除了打仗。。。。。。衡臣,照你这么说,岳仲麒被劫走一事,应该不是孤立的突发事情了,难道你认为,这和泄密案之间也有联系?又难道你认为,整件事情是蒙古王爷们策划的?”
张廷玉深深一躬身,叫道,“皇上英明!据归化将军、宁夏将军、黑龙江将军等人报来的奏章来看,很多的蒙古各部旗,借口逐水草而牧,正偷偷向伊金霍梅靠拢。臣和上书房其余大臣都认为,可能难以避免一战。而南方各土司的行动,虽是基本上没有大的异动,但也不可不防,如若蒙古和六省一起糜烂起来,军事上的损害,远没有政治上的损害大。如果他们把矛头指向的,不是皇上您,而是所谓的清君侧。。。。。。那么朝廷这一边,立刻就会有成千上万的朝野士绅。把泄密案中地科举改制建议拿出来说事。。。。。皇上,压力会全部向您和超亲王身上涌去,逼得您,要么。疏远像晁错一样建议改土归流的超亲王,要么,就是在内忧外患中冒上奇大的风险!”
听完张廷玉的分析,站起身,康熙拧着眉头思量了半晌,心中很是犹豫。
张衡臣地话,站在一个调和四方维持衡定的宰相职责角度,未雨绸缪地提出警告,不可谓不是老成谋国之言,颇有些道理。而他言中未尽之意。实际上就是谏议自己,不管凌啸的科举改革是对是错,也不管背后是不是蒙古王爷们的手脚。当今之际,要么朝廷放弃改土归流的国策,要么康熙就马上站出来表态,对凌啸的谏议进行驳斥,总之。二者抉择其一,决不能同时爆发!
康熙这才体会到了所谓改革之君的难处。
蒙古的改土归流,那是地域万里辽阔的大清朝必须进行的长治久安策。康熙怎么能容忍一群有兵,而且是速度奇快地骑兵的王爷们,时刻威胁到国家心脏的北京?想当年地察哈尔蒙古叛乱打到北京,害得孝庄太皇太后还要散尽内库招募子弟守城,而隔一年就要嫁去一名郡主公主的,康熙也觉得有汉景帝和亲匈奴的耻辱!现在,风吹得呜呜响,雷打得炸炸轰,却一下子说朝廷不改土归流了,别说长治久安了。便是皇帝和朝廷的威严都没了,会让蒙古王爷们还以为朝廷怕了他们,更加骄纵起来,越发不是国家之福!
但要康熙当中驳斥凌啸的谏议,无论是感情上,还是即将开展地超越大计,都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一来,天子是要讲究一个信字的,今日驳斥了凌啸,来日万一发现还是要改科举,再怎么推行?二来,凌啸和两个儿子不远万里去图谋王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回来后发现锣没响就先捱了一闷棍,还有个屁地信心和精神了办事?
张廷玉既然说出这番话来,从稳定政局的角度和自己的出身利益出发,自然是希望康熙驳斥凌啸的观点以安人心,可见到康熙皱着眉头沉思,半天都不说话,显然是在反复衡量,紧张的他,很想给康熙明谏一下。但明哲保身的思想还是占了上风。。。。人家大老远地那么辛苦出使,就算自己的谏议大部分是出于公心,可这话要是说明了,得罪的就是凌啸和两个阿哥,祸不可测啊!
他正踌躇间,却听到一声声嘎嘣嘎嘣的怪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康熙把牙齿咬得直响,顿时心中暗暗叫苦。
果然,毕竟是雄主地康熙,咬牙之间已是做了决策。一撩龙袍袍角,康熙傲然道,“衡臣,你衡量得很好,做宰相就该这样事君以诚。不过朕意已决:改土归流,势在必行!超王之言,朕不表态!朕倒要看一看,这奇大的风险,能不能掀得动朕!”
张廷玉虽是已经有预感,可亲耳听到康熙的决定,仍然忍不住色变,张嘴了半晌,想请康熙三思的话,出口却变了味道,“皇上,您既已决定,臣定当竭死效力!臣建议,一,请皇上立刻在全国进行将领大对调,以打乱地地方上兵将相知、文武相交的状况。二,请您给两江总督于成龙和安徽、江西、江苏等省督抚下旨吹风,通过他们来约束官员,不得为士大夫们的非议推波助澜。三,不惜一切代价派出快马快船,海陆并进前往西洋,催促超亲王殿下回国,以其至忠神勇威慑奸险小人!”
康熙哈哈大笑起来,一拍张廷玉的肩膀,赞道,“好,衡臣乃忠贞国士,朕。。。。。”
他“朕”字还没有说完,就只见容若的影子在外一闪而入,登时就是愕然而狂喜。。。。。容若只要是不唱名而入,那就是说,又有凌啸的奏章到了,“快!快快!”
张廷玉还等着听他的褒奖之辞呢,只见康熙早就起身去向容若索取奏章去了,暗暗苦笑一声,径自行礼后退到殿角书案前办整理康熙的朱批去了,心中却老半天都在感叹有加。。。。超亲王,真是万人敌,一人迷,可就是因为他迷了康熙一人,才会成为“万人敌”-既是万人之敌,又是能敌万人!
第 3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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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92 章
刚看了几份朱批,正要誉写摘要,就只听到康熙的苦笑声传来,“派十万兵去欧洲帮人打仗?朕许,蒙古人许吗?”
第四百九十二章 化尖锐为圆润
泄密一案上,胤礽也被逮入了宗人府拘禁,国事大政上,康熙定下了决不妥协的决心,这就好比是,皇帝以超强硬的姿态,在和群臣们打擂台一样。
康熙以前不是没有打过擂,三落之乱中,九成宗亲和大臣们都不同意撤吴三桂等人的落,康熙却乾纲独断,与大臣们争锋相对,最终还是力推撤落,并在镇压叛乱中险胜。读史可以获得经验教训,何况是并不久远的本朝本君的往事?大家都看得出来,以康熙的这种性格,是很难轻易在臣权前低头的了。于是乎,整个士大夫阶层越发沸沸扬扬起来,处处流传着皇帝态度坚决,士林祸事难免的悲观情绪。
但这次臣子们的悲观,却和以往三落之乱中不同。当时的大臣悲观,是认为一旦开战清朝胜算不大,可能会九鼎倾覆。不过即使清朝的九鼎倾覆,对士大夫们是关系不太大的,大家换哪朝哪代不是继续当官?可这一次却不同,悲观中带着愤愤,因为康熙如果支持凌啸改革科举的话,自己的优越地位,子弟们的发达之途,全都堪忧,竟是搞不好连官都当不成呢,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他们,干什么营生?!
所以学衙、诗社、私塾、书馆和酒肆里,读书人的愤然议论越来越激昂,并不因为康熙的不接见、不表态、不批折而消沉下去,反倒越演越烈,甚至公开的辱骂都开始甚嚣尘上,弄得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不敢去这些公开场合了。毕竟,要过年了,谁知道会不会惹祸上身?
老圣孔夫子叩武神关羽和拈香拜佛,全都要来上一遍,把个康熙从辰时一直忙到了午时才算消停。
想着明日元旦还要再把这程序还走一遍,微微累乏的康熙,一回到乾清宫就想去东暖阁小歇一会儿,但在看到殿角静候自己的领侍卫内大臣容若,康熙停住了脚步,指着太监们抬进来的祭祀用酢肉,一面示意赏他十来斤,一面笑道,“纳兰啊,你等下回府的时候问问,要是明珠的精气神还好,让他晚上入宫来参加除夕盛筵吧,哦,让你母亲和妻子、还有豪成的夫人吴氏也去太后那里领内筵。。。。纳兰家是有大功于社稷的,朕记得明珠的辅佐之劳,记得你的伴君之情,也不会忘记凌啸的巨功深谊呢!”
“谢皇上隆恩!”容若却一遍致谢。一遍显出少有地寒峻之色,“皇上,奴才有辱使命,所以建议皇上今晚还是取消盛筵的好。”
康熙愕然片刻。脸色禁不住一变,沉声惊道,“纳兰,朕准了邬思道出面。。。。。难道官集团地局面,有了这前提,胤礽自然深知有些忌讳是不能碰的了。二阿哥当即猛叩一个响头,开腔就是一句话吓得容若一惊,“皇阿玛,八弟这一步行差踏错,冰炭不同炉之下,儿臣以为,若您还想要安稳图治,已是痴人说梦,对八弟,迟罚不如早罚,迟杀,不如早杀!”
容若这才明白不该忘记了离开,听到这骨肉相残的血淋淋请求,他如芒在背般难受,可是现在要走,已然是显得着相了,和自己被康熙视为心腹地身份不服,也只得冷汗湿背地听着,心中却是把阴人骂得体无完肤。。。。。。好恶的一条狗!
康熙猛然一顷身坐起,却没有如容若想像中的龙颜大怒,盯着和自己容貌神肖的前太子森然问道,“为什么不能安稳图治,又问什么迟杀不如早杀?说出能说服朕的理由,不然你难逃残害手足,离间父子君臣之罪,将会成为第一个被朕明杀于西菜市的皇子!”
胤礽被父亲的话吓得缩了一下身子,犹豫之色泛于脸孔,却在片刻后便镇定下来,也不再刻意别出粗粗的嗓子,尖尖而刺耳地痛声哭诉。
“。。。皇阿玛,儿臣知道,自三弟构陷我以来,您屡逢不幸,终致四弟雍正那样的天家横祸,儿臣甚为您情伤。每每虑及于此,儿臣百思不得其解您为何废我储君之位,而现在儿臣明白了。儿臣遭遇之凄惨,又何尝比您少上太多?!丢了太子位,失却男儿身,绝了香火嗣。。。。呜呜呜。。。。。阿玛,儿子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啊。。。。呜呜。。。。可是,唯其失却得多,真正回首检讨,儿臣才明白皇阿玛您废我废得正确!无他,儿臣当日沉湎情色之欲,醉心威权之逞,太没有把家国之重当回事了!”
毕竟是亲儿子,而且是曾经赋予重望地骨肉,康熙被他如泣如诉的哭诉所打动,心中的同情和感伤再难以抑制,不觉眼角也是有了泪花,正想抚慰两句,却听胤礽接着说道。
“可是,昨非今是,儿臣毕竟受您二十年悉心栽培,才能或许不足,可大政大局上的眼光还是有的。本来历朝历代的改革之事,有人要改,就必定有人不让改,朝廷也将阵垒分明,这是十分正常的,可只要推动力足够,不是一样的可以成功?只要我们天家齐心协力,朝廷威权依然昭彰,军事权柄紧拽在手,就有九成能推得动,即便反叛此起彼伏,也能从容扑灭之!可八弟,糊涂啊他,上了那群读书人的当,上了他们的贼船,让那些本来群丑无首的家伙们,一下子有了首领和核心,而且是天家贵胄的龙族之首,已然使得天家谷开分裂,使得推动改革一方被削弱,而反对者信心空前暴惩。所以,此消彼惩后,您还想安稳求治,基本上不可能了!”
康熙之所以同意邬思道去说服老八,之所以叫胤礽来,他就是看清了这一点,当即在心中暗叹一声,胤礽你早如此深明政务,朕又何必废你?他脸上却是不肯露出这感慨之色,以免助长胤礽的野心,点点头嗯了一声,沉吟道,“所以,你才建议朕杀掉你弟弟?仅仅因为政见分歧,就杀掉没有明显罪名的儿子?”
“若您最后能不杀八弟,胤礽就一命陪一命,以赎今日妄言之罪。但要最后,还是不得不杀,那就不如早杀!”
第 3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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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93 章
胤礽抬起头,定定地望着父亲,两手一摊,以非常冷冰冰的语气提醒康熙,“不威慑得狠一点,血淋淋一点,难道皇阿玛您不怕,九弟和十四弟也步他后尘?!”
容若听着他的前一句,明白了胤礽的意思,可后一句却是听得莫名其妙。
不过康熙却听懂了儿子的意思,骇然地站起身来,瞪大眼睛问道,“你。。。。。。胤礽,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有人在勾引老字,鬼为什么哭?太公发明简帛,神为什么嚎?!”
康熙和容若面面相觑,对胤礽的话已然信了。。。。。这泄密案泻得的确有如兵法,不是饱肚诗书的人,还真的搞不出来呢!
康熙心中苦笑,看来那些腐儒们的本事,除了装B,也不是盖的!
容若这才明白,康熙为何要放胤礽出来,老二不出,群B嚣张啊!
第四百九十四章 直如弦,死道边,弯如钩,反封候!
听完胤礽的判断,容若如醍醐灌顶,心中对这阉人的心计这才开始真正重视起来。
是的,邬思道先生是善于揣摩帝王心术,可他却是以人臣身份由下而上地仰望着寻蛛丝马迹,望着的是皇帝和重臣几人,其他的朝局方面仅仅是用于揣摩的佐证而已。而胤礽本身就是准备当皇帝的人,从小所受的教育,那就是要站着顶尖的高度,向下鸟瞰整个国政朝局,视角不同,自然有些邬思道未必能看出来的,胤礽却能够看得出来。
这一点,恐怕举世芸芸众生,也只有康熙和他两人有此敏锐了。但康熙和胤礽的身份又自有所不同,毕竟,他是N.1,但乾刚独断的皇帝实在太久了,是个人都会骄傲,又哪里能有胤礽那样时刻惕惕然如履薄冰的恐惧心理,所以在有些方面,优渥的康熙手握顶天权力,不会如废太子那般下心劲苦思,或者说,轻视了些他的臣子们!
但现在康熙知道了,立刻就显示出了胤礽远远没有学到家的治国本事,“容若等下去传旨,着和硕理亲王胤礽,即日起掌管刑部!胤礽,背后的指示者,居然诬陷你,害得朕为了保全你才囚禁了几天,这个仇,你去报吧。记住,找出背后的策划者,以及勾引逼迫弄墨地本事,凭借父兄的功业,仕途上已经是少年得志了,当个种猪岂是他的抱负?
他还以为,自己前两天偷偷嫖妓的事情被父兄知道了吓唬他的,连忙自己跪了直陈将痛改前非,却绝对不肯脱离政治。明珠的脸色却十分坚决,“阿玛是为你好,正是看得出你不甘二十年寂寞,所以才这样说。你想必也知道了朝廷纷争将起的事情吧,好,要是你坚决不同意,那为父就只有将你逐出纳兰族了!”
晕死,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恭敬哥哥、孝顺父母,没做错什么啊,即使和哥哥政见不同,可当日勤王军为雍正所猜忌,自己不也是冒了奇大危险写信报讯?而昨日哥哥要自己牵线搭桥找尔雅,一身行莽贝勒服饰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很是合身,身负赐宴礼仪统筹之责的他,对官员们循循指点座位席次,十分的和煦春风,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与康熙生分了的心魔折磨,更看不出被什么人逼迫过的沮丧模样。甚至,当六省经略豪成经过他身旁,熟识这“晃点”了邬思道的廉贝勒良久,老八都没有半丝的脸红,坦然地引豪成来到康熙一席。。。。康熙越看越怀疑,照说老八既然有负承诺,多少该有点不得已的理由啊,怎么对豪成能半点愧意都没有呢?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恍若没事人一样的老八来到首座旁,执礼甚恭地给康熙和年长叔王们行完礼,便报上了刚刚收到的两个消息。一是前上书房大臣明珠的去世,一是理亲王二阿哥地缺席。这两个消息,康熙略一沉吟便作了处理,“胤礽是有朕安排的差事在身。忙去了,不必管他。。。。。嗯,纳兰家的明珠啊,传旨,明珠二十年辅佐不易,虽有贪墨结党之罪,但随朕平三落、定台湾,建制度,功劳亦不可一概无视,着赐爵世袭三等侯。礼部和吏部从优叙议葬仪!”
近旁的文官们全都竖起耳朵在听着,一听这道?意又是一惊。。。。罪臣也如此享受重赏?这倒也罢了,关键是康熙还感叹了句“纳兰家地明珠”。真是让听者有意的百官们不由得联想到超亲王凌啸,他可也是姓纳兰的啊。。。。豪成看见容若在家治丧没来,连忙站起身来,代替他叩谢了康熙的恩典。康熙一摆手,唏嘘道。“明珠的子弟们都是国家肱骨干臣,也算是生荣死哀,罢了。别惹朕伤感了。你们做子侄辈的,明日也去烧烧清香吧。曹寅,可以开始了。”
他一说开始,立刻就有担任司仪的内务府总管大臣曹寅站出,愣是让也准备了一份程仪的老八愕然呆立-搞什么,?意不是定得由我来安排的吗?!
但曹寅却不理会八阿哥的呆若木鸡,三言两句就念清楚了程序,什么礼部制式都不缺,独独缺了“百官祝酒”这一项。却多出来一个“勤王军舞剑贺王道照耀西域”地项目,显然就是将士大夫们唯一最佳进谏的机会给生生剥夺掉了!胤祀飞快地望一眼身边的老九,见他满脸通红,就要腾屁股站起来说话,连忙一脚踢了过去,心中却是第一次体会到了百官拥戴他地喜悦之情,尽管这喜悦是和恐惧如影随形的-性格强悍的皇阿玛,居然也有怕不好收拾的这一天,怕得连让百官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呢!
可该来地,终究避不过去。
第 3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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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94 章
康熙默祷苍天大地才一完毕,杯中的酒还没有向天地洒去,就只听一声“臣户部侍郎李绂有本上奏”的高呼出口,惊得其实都在关注地宗亲勋贵和百官们一激棱,知道终于有人擂响了讨伐凌祸的战鼓!顿时,整个御花圆中鸦雀无声,连传菜的宫女太监也怔在了当场,一步都不敢挪动。倒是远处太后那边的女眷席上的莺莺燕燕之声隐约传来,让这边的气氛显得更加诡异的宁静。
皇帝的手在空中凝了片刻,依旧捻指沾了酒水,向天弹了三下,再一横倒在地上,康熙这才收了肃穆的表情,一眼扫过低下眼睑木然地胤祀,呵呵笑道,“哦?李绂你户部有何事上奏,但管说来。”
“臣翰林院掌院学士姜魁英有本要奏!”
“臣礼部侍郎蓝志坚也有本奏!”
“臣。。。。”
“臣。。。”
一时间,李绂的首倡和康熙的回应,马上激起千层浪,后起效仿者顷刻站起来了二三十人,倒让后来者的声音嘈嘈杂杂得难以辨清。而佟国维、陈廷敬、张廷玉等人一看还有大批的官员正在站起,心中顿时大急,知道这如果放任下去,就算是把这除夕盛筵给彻底搅和了!他们连忙站起,用威严的眼光在圆中扫视开去,期望用自己的身份和威望来镇住场面。可面子和威望这东西,还真的很难在国政重大分歧上起到什么作用,倒是已有官员一指三人,接着嘈杂高声叫道,“啊?快看呐,三位中堂也看不下去了,到底是我们的百官首领啊!”
这声叫嚷,嚷得三位宰相大骇而怒,待要坐下却心中憋屈于被人栽赃,待要继续站着又会为这局势推波助澜,正气得发昏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哄天爆吼响起于首席之上,声音却不是康熙,而是满脸惩得通红的裕亲王福全,“全部住嘴!混帐!这是什么奏事规矩?来人呐,把胆敢叫嚷嚷的人全给本王锁了!”
福妈全这裕亲王带过兵,又是多年亲王,自有一番杀气威势,一声怒责便让嘈杂声暂且减弱。实在看不过眼的他,口上粗鲁。心中却清明得很,知道这阵风针对的是谁,也深知弟弟康熙的态度,当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震慑住阵脚再说。反正在奏事地礼仪制度上训斥,百官怪不到他头上,康熙也会欣赏,女婿凌啸日后也感激自己。
裕亲王的飚火发完,见康熙温存地看着自己,心中忽地一动,拿出青生第一次的大胆,擅权道,“李绂你有本奏,皇上既然问你。那便徐徐道来,但两条,一是今日除夕。除李绂得到皇上首肯外,谁也最好是等到年后大朝,不然皇上还用不用膳?!百官谁要是跟着起哄,不顾及皇上的龙体,本王就请了朝仪。掌嘴后将他轰出去!”
好一个除了李绂外全等到年后大朝再上奏,那不就是有两大作用,一阻止了百官们现在地一蜂窝。消除了他们互相串联的借势,二是先把李绂要奏的内容抢先得悉,有助于知己知彼!裕亲王他这个权擅得好啊,擅权擅到康熙倍感贴心,颌首微笑着令他坐下,也擅权擅到老章,全部武官们笑得是眉飞色舞,大多数文官们却眼睛中恨不得喷三味之火,当场烧死李绂这个名教败类和孔门叛徒!
但康熙拿着索要过去的奏章看完之后,却飕地一下敛了笑容。
第四百九十六章 因为二,所以俺?!
康熙这一收了笑容,久久忍俊不住的裕亲王和几个宰相们,终于忍住了笑意,一个个面面相觑。。。。。怎么啦?按照李绂刚才宣读的内容,“数落’的那可是凌啸的功劳啊,显然是在拍康熙的马屁,为何皇上会这般表情?
官员们也开始了诧异,心中的疑问和福全他们的大同小异。以李绂一向冷峻的行文风格,那是会言必引孔孟的,但他既然这般用白话谑媚皇上,那后面的三十多条也定然不会对超亲王针砭到哪里去,康熙有必要这样不高兴吗?
两方面官员的这种诧异,让御花圆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裕亲王实在是抑制不住好奇了,刚要欠着身子靠近康熙去看看那份奏章,却突听康熙猛咳嗽一声,把脸孔板得阴云密布,将奏章递给福全,让他把最后一段当众念出来,“磋磨,君子之实福,奢华,君子之大害,常言也道:色绚致眼盲,食美致味乏,妻多致阳损,爵尊致性骄,官隆致情堕!可见,使之富贵也是一种惩罚。臣李绂弹劾超亲王凌啸的上述三十九条大罪,皇上已经对他施以了诸多的富贵惩罚,罚到他富可敌国,罚到他妻妾成群,罚到他已位极人臣。。。。。”
群臣听到这里,齐齐心中嗟叹不以。。。。。这也是惩罚的话,试问谁不想被皇上罚到眼睛瞎、舌头烂、肾发亏、骄奢到横着走的地步?
但李绂下面的话,却到此猛然一转,“然臣弹劾超亲王的第四十条大罪,乃是他绝不该以武职之身。妄言国家选贤拔能之科举重典!此一罪,试问皇上还能以何富贵之罚,罚之?!臣以为科举之积弊如山,亦是世人皆知也。确需整改,然臣敢断言,科举改革之事非科举中人可以言之,而放眼当今天下,科举中人,何人可当此重任?-唯李绂最堪此任,不做第二人想,否则必不能既传圣教精髓,又不能达与时俱进!臣遂效法毛遂以自荐,祈请圣上将科举改革之责交由臣下。。。。。”
文人相轻。要是凌啸在场定会觉得。李绂学地是老顽童李敖那套楚狂人,但李绂终究不是李白和李敖,他一个“爱君忧民之心。经国匡世之略”的正统圣人弟子,突然变得如此狂妄?福全念完之后,便马上有人掩住嘴巴在下面窃笑不已,尤其是那一句“不做第二人想”,更是让很多人觉得太狂了。锋芒毕露得与君子温润如玉的原则背道而驰。但渐渐的笑声慢慢消失了,除了李绂慢慢跪倒在地上地声音以外,御花圆里更加的安静。
安静中。康熙询问的眼光最先看向豪成,以询问他知不知道,李绂是否是邬思道安排的棋子。安静中,张廷玉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是知道邬思道曾游说坛宗秀,可是陛下,他是因文章好而少年成名,从秀才到举人再进士。他哪一次,不是因为天下闻名,闻名得让考官都不敢不让他考中,这才得的功名,不算是苦战啊!唉,皇上,这科举改革的差事,唯有臣这种考了十年才中,却又勉强中个二甲的进士,才利弊皆能权衡。。。就明说了吧。臣之所以最合适,全因是个二流货,半吊子!”
。。。。。因为二。所以俺?!
满圆子一下子爆出了哄堂欢笑,就连康熙也是难抑滑稽感觉,笑得是领子上地貂毛都在颤抖,半晌方才是强忍了下来。至此,紧张的气氛。被李绂的闹剧式的进言给强力地缓和下来,大家方才对李绂地狂妄有了谅解,谁会和一个自认二流的不拔尖人物去计较呢?
但无可否认的。李绂说得很有道理,不仅那些想要弹劾凌啸的人有些心动,即便是康熙这个皇帝,也在哭笑不得之余,有了些心痒痒的感觉。。。。李绂此人平日看似和老夫子们一样有些装B,但现在看来他是深通进谏之道啊,一招先顺水推船的谀谑,让自己在心底先容了他三分,然后才通过狂妄方式。提出引人好奇得不得不追问的请求,最后却以一招低姿态的自贬,全然消除狂妄的后遗症。。。。是个会看透事情的人物,而且还暗中挤兑了老八在士林地凝聚力,就很让康熙高兴,若真的交给他去挑头做科举改革,也未必就揉不进凌啸的改革理念去啊!
眼见着康熙赞许地眼光在李绂身上逡巡,九阿哥气得是满脸铁青。虽说有些和皇阿玛争斗的吃亏风头,他不赞成八哥去抢,可是看李绂这般便削弱了八哥在士人中的影响,老九是心中恨得牙痒痒的!想到被边缘化的可怜八哥,胤禟一边义愤填,一边用同情地眼光侧目看向胤祀,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却发现八哥满脸都是落寞,却在嘴角撇出了一个奸笑。
胤禟发现这异样,倍感愕然,他可不相信这件事情是老八和李绂串通好了的,等一深思,老九就明白过来,八哥的怪异表情,是做给康熙看地!以令老爷子起疑的方式,一来阻止康熙马上授命李绂,二来则是残酷地报复李绂那不啻于“二五仔”的行径。。。多疑的皇上,一般只会宁可用傻一点的纯臣,也不会用首鼠两端的能臣!
果然,康熙很快就注意到了老八的落寞奸笑,并且毫不犹豫地宣称此时元宵后再议,让老九对自己的八哥佩服得是五体投地。但其实在康熙的心中,还真没把李绂是不是老八地人放在心上,他只知道,在自己最亲信的凌啸和胤祥回来之前,根本就没有必要和这般人动太多的心思,李绂忠也罢奸也好,唯有用就行!
第 3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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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95 章
所以,随着康熙微微笑着的一颔首,康熙三十七年的最后一场盛宴正式开席了。在杯盏碗筷的声响里,在君臣同乐的气氛中,在满天焰火的欢庆中,勤王军演武、天桥艺人献艺、百官祝酒谢恩、内务府例赏节物,全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御花圆内终于热闹不堪起来。
只是,大快朵颐大饱眼福的官员们,谁都清楚,过去康熙三十七年再怎么不平坦,它也总算是过去了,而接下来的三十有张廷玉方苞,武有飞扬古一系!”
邬思道仰起头,嘿嘿冷笑道,“张廷玉之父张英是桐城派宿首,方苞是桐城派新秀,而桐城派门下已占住士林三分之一还要强。二公子早就看好了这一点,所以从来不曾和张廷玉交恶过,而方苞,以暗住官来整,康熙和凌啸都只会支持他呢!
不过胤礽深知,没有把人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前,“犯官”们心中还存有侥幸心理。冀望于有人来搭救,很难有人会开口的。而胤礽也知道这种大规模地预审行为,很难持久,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将阻力越来越大。于是,从正月初三的正式过堂开始,刑部各司的主官们就接到了开审宗旨:“鞭打肉体以触醒其灵魂”,先什么也不问,令箭一甩便让人把他们狠狠打一顿板子,刑部人手奇缺,就去调顺天府衙役!
当然,有些审案的终极目标,是不能宣诸于光天化日的,胤礽为了完成康熙那个“查出背后指使”的任务,不得不亲自粉墨登场,以亲王之尊端坐大堂,密审他认为重要一些的武”的赫赫盛况,怎会不让佟家大加庆祝?
佟国维的侄子鄂伦岱,那可是每天都来凑趣的。他知道,自从在武昌驿站搞砸叔叔的送信差事,让凌啸得到佟国维的密信之后,自己在八爷和叔叔眼中早就被无视了,要想再发达,唯有求堂兄隆科多了。可是一进隆科多的东院,鄂伦岱就发现堂兄隆科多的脸色不好,心中大呼自己脱颖而出的机会来了。。。。只有帮得上堂兄,才能让他想方法给自己官做啊!
但鄂伦岱很快就发现,这个忙他还帮不上!
大清早,隆科多就收到了两份请帖,这两份请帖的分量之重。让隆科多苦恼不堪。一张是当朝皇子九贝勒发来的,请他中午去刘伶楼赴宴,而另外一张则是凌啸之兄六省经略豪成,邀他中午去萦怀楼赴宴。。。。。自己该去赴谁的宴好呢?九阿哥背后站地是八阿哥。豪成背后站的是超亲王,两方冰炭不同炉,隆科多不是死人,焉能会看不出年尾的政争就是两派斗法?可让隆科多倍感恐怖的是,两边地手里,可都是紧紧拽住了父亲佟国维当日的结党把柄,恼羞成怒后,顷刻间,谁都能让佟家从天堂跌到地狱!!
鄂伦岱猜得到些把柄之事,也明白佟家倒霉后覆巢之下无完卵。事关自己身家性命,虽是也感到百般棘手,却也不得不开动脑筋来帮忙想办法。“六哥,能不能请动老爷子和你分开赴宴?两不得罪啊。”
可是这个办法却让隆科多苦笑不已,“十郎,老爷子已经知道了,还不是一样一筹莫展?再说人家请的就是我。老爷子又毕竟老了,他们看重的是你年方而立的六哥啊。这一去赴宴,表明的可是未来佟家的态度。唉,跟你说半天你还是不懂。看来我只有装病。。。。”
“咳咳。胡说!谁说老子一筹莫展?!”
厚重的门帘一掀,佟国维的声气在门口响起,左手执壶,右手擎杯,满脸的皱纹也因为忧色而越发褶皱,“刚多子,小岱子,老夫已经找到办法让你今天不赴宴!你们先不要瞎琢磨了。来,看看这份消息,保管你们大开眼界,嘿嘿,尹泰被革职查办,人都已经逮入刑部受了!”
两人大吃一惊地愕然站起,有些不敢相信这石破天惊地消息。尤其是隆科多,虽是在热乎乎的暖房之中,可身上的汗毛眼儿却是一炸:尹泰和他一样,是在雍正地伪朝之时,因拥护康熙复辟而崛起的上书房行走,而且,康熙从追杀中逃出后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尹泰,若论功劳情分,还在自己之上呢!怎么忽喇喇大厦倾,说垮就给垮了,绝对君威难测,绝对的兔死狐悲啊!
佟国维很满意儿子和侄子的反应,一屁股坐在火龙炕上,将酒壶和杯子一顿,眯着眼笑道,“刚多子,你虽是上书房行走,却多在丰台大营,所以有些事你并不知道。嘿嘿,尹泰这人,死就死在墙头草上!他忽而拍超亲王马屁,忽而又对超亲王诋毁,总之,此人媚骨于外,又左变右变地揣摩皇上和朝局,风吹两边倒,试问哪个皇上容得下这种人啊!”
隆科多听得是心中一动,一面拉了褥子帮父亲盖上脚,一面有所得地问道,“阿玛,你地意思是,这两张请帖,我必须选择一个,并从此死心塌地的谨守其一?”
佟国维一看儿子心思伶俐到了举一反三的地步,也就欣慰地一点头,自斟一杯酒,咣地一声干了,咂着嘴巴放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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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96 章
“好酒,了今天你不必赴宴,就是无需赴宴!这是生死之争,阿玛地那套八面玲珑,在生死之争前是没有用的,要不是你赌对了一次,雍正倒台的时候,阿玛我早就垮了!所以,无论你今后要去赴谁的宴,都谨记一条,以后无论公私场合,说什么话,表什么态,开口闭口都不要离开满人两字。。。。。只有你,永远记住满人这两个字,随时把它挂在嘴边,用维护它利益的名义,来包装你的行为,哪怕是蝇营狗苟,男盗女娼,皇上都不会为难你的!而等你隆满人的名声天下皆知的时候,八爷和凌啸,两方面谁都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高!高啊,阿玛!”隆科多恍然大悟过来。是啊,现在那般腐儒们,开口闭口地圣人教化,吵到如今了都是自己私利,有举起过满人利益的大旗?这才是大清的国本,自要自己举起这面大旗,等名声积累的够多,成为满人利益的代名词,无论是站在哪一方面,都不会有人敢乱动自己这国本代表的!
隆科多赞叹父亲的妙计良久,却忽地疑惑起来,“阿玛,为何你说我今天无需赴宴?”
佟国维见儿子先前的眼睛中奇光闪闪。知道他已经领悟,实在忍不住喉头的甜意,一口黑血猛然喷出,狂笑道。“阿玛最后地这招,最高!人死如灯灭,一不让儿子背上把柄的包袱,二来亲自给儿子让路!哈哈,明珠你赢了,你过宰相瘾二十年,我才三年啊。。。。可怜老夫却比你才晚死七天。。。。我已上了遗折,你要善待你的兄弟们,呜喔。。。。”
两兄弟万万没有想到,佟国维竟是这样的一个办法。顿时明白过来那酒中有毒,连声地叫人来抢救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佟国维两腿一蹬就此去了。。。。。而随着三年宰相的自杀,隆科多知道,如果康熙不夺情,自己起码会有二十七个月的丁忧期。。。至少,两年都不会有人逼迫自己表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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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隆科多家有白事的消息。九阿哥怎么想,豪成是不知道的,但萦怀楼中的他和硕岱、舒恕三人是大松了一口气。
之所以会邀请隆科多。其实他们也是不得已。硕岱和舒恕,在豪成的几番游说下,终于理解到,皇上和朝廷需要用战事来转移注意力,也愿意献这个忠,但要是伪造战报被泄露出去,那代价可就真是会家破人亡的!而偏偏上书房有权插手全国军事地,除了他俩之外还有隆科多,不把他拉上船来。很难瞒过隆科多。谁会被几句游说而冒险啊?
为确保成功,豪成甚至都把那封佟国维写给八爷的信都揣在了身上,可是,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并不知道,九爷也宴请的巧合,让他们莫名其妙地赢了-隆科多这一丁忧,草原上地清军是飞扬古旧部,京畿附近驻扎的也是勤王军和西北兵,这就好伪造得多了!
于是,在朝廷连陨两名满人老宰相、落马一名汉人亚相的时候,给佟国维的礼部益号还没有颁下,吏部的丁忧决定已经送达到了隆科多地手中,接着没有过上五天,正月十三日,尽管很多人都有了心理准备,并曾献计献策预防武装叛乱,但惊天的叛乱消息,终于还是从草原传来:鄂尔多斯三旗公然抗拒官军检查,武装反叛了!
元宵节大朝上,康熙的勃然暴火,硕岱、舒恕和豪成地慷慨呈辞,张廷玉、陈廷敬的镇压谏议,李绂的表示赞成,立刻就让百官们看出了苗头。。。。蒙古有部落叛乱,这是撑了天的国之大事,谁要不帮着想办法组织粮草军械、调集兵丁民夫,谁就是不识大体!这种氛围下,谁还敢公然纠缠于还没有影子的科举之事?
康熙大爽地退了朝,向慈宁宫去的时候,居然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昆曲《长生殿。又能至少压制百官起码三个月,且成功避开改土归流反叛与士林反弹同时爆发,更让自己到现在都无需对科举改革一事表态,邬思道的计策好啊。
“瞧把你高兴的。”太后显然早就得到了康熙的通气,也不太惊诧,笑道,“皇上,你可是给哀家说过了地,假叛乱而已,可别真的对没叛的蒙古王爷们下手啊!这样吧,你不是要给哀家做五十二寿诞吗?把他们招来好了,哀家一一细劝他们,和气致祥啊。唉,那邬思道居然教唆一个皇帝耍阴谋诡计。。。。。”
康熙的心情实在不错,一面点头答应母后,一面却笑道,“母后,朕也曾问过邬思道怕不怕死,居然教唆朕耍弄群臣、忽悠全国。呵呵,母后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天子驭四海的手段,但只有有效和无效之分,却不该有阴险和高尚之别!还举出您最喜欢的孙女婿凌啸的话,搞得朕到现在,想起来肚子就疼!”
太后一听他说起凌啸,兴致来了,“哦?啸儿说什么?”
“他说,皇上忽悠臣下,那就叫激励,而臣下胆敢忽悠皇上,那就是欺君!朝廷忽悠黔首,叫政策,黔首若敢忽悠朝廷呢,那就叫犯罪!”康熙一摊手,感慨道,“母后你听,朕细思过后,还真觉的是这样,只不过啸儿也警告过邬思道,这句话是绝对不能在坊间说的,呵呵,道尽天人感应的真髓啊!不是朕吓得邬思道不轻,他焉敢拿来告诉朕,该忽悠的时候,决不能老实!”
太后正骇然于康熙为何如此不在乎凌啸的妄言,就只听康熙忽地情绪一哀,掏出粉钻玫瑰凝视良久,喃喃道,“母后,大食海上传来消息,啸儿。。。。啸儿他不见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凌啸之来到这个世界
凌啸不见了?!
皇太后被康熙的喃喃之语吓了一跳,而且还真的以近六旬高龄给跳了起来,动作之轻盈,弹跳力之强,让康熙这已经四十六岁的男人看了,也觉得佩服。
花盆底一落地,沉闷的踏地声还没有落,太后的女高音便已经响起,“什么叫不见了?皇、皇上,这怎么可能,他身边扈从如云,骑兵和水师几千之众,还护不住他一个大活人,这帮没用的杀才,是做什么吃的?完了,小丝要是知道了,不知该怎么样伤心啊。。。。啊呀,快去查,皇上,快点派人去查啊。。。。呜呜。。。。你还愣着,要不要哀家亲自下懿旨?!”
康熙被她推搡肩膀推得脑子都晕沉沉的,差点一失手把粉钻玫瑰摔到地上去了。见母后如此激动得眼中含泪,还捂住胸口有心悸征兆,他忽地闪起一丝罪恶感。心知自己发扬邬思道的“忽悠”建议,似乎发扬得太缺德了,太后要是急得凤体违和,抑或真的搞出什么懿旨就不美了,一念及此,康熙本待出口的“万里之遥海上难料”等话就碍难出口了,赧颜道,“母、母后,皇儿是和您开玩笑的,您千万别急!”
“。。。。!!!”皇太后的哭声嘎然而止,一甩沾满眼泪的丝帕,惊讶半晌,“皇上你说什么,玩笑?”
康熙孝母甚诚,一翻身在地上拜倒请罪,满脸都是惭愧之色,“母后。皇儿错了。。。。朕琢磨。。。啊。。。邬思道说,现在好不容易让百官的心思落到改土归流上去,就该要让他们的心安定下来,朝廷上下安安心心精诚团结于改土归流一事。偏偏这改土归流一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啸儿回国也不知猴年马月。。。。。所以,邬思道干脆建议皇儿,散布些使节团的假消息,让百官们对科举改革之事地担心更加减少,全力以赴完成。。。。。母后,皇儿真的是不想骗您。”
“。。邬思道,好胆!”
皇太后大怒地将手帕甩出老远,这才明白了康熙竟是连自己这老娘都想忽悠一下,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反应如此之大,他于心不忍、才忽悠未遂罢了!喘着粗气。皇太后这才发现自己受精不小,又不好责怪频频道歉的康熙,只好拿那邬思道出气了。“不仅乌鸦嘴,居然还教唆起儿子忽悠母亲。。。。这用凌啸的话来说,叫什么?!”
康熙干吞一口唾沫,心知自己忽悠未遂地黑锅,邬思道是背定了。但太后此刻怒在心头,不哄她开心一下,那是绝对不妥的。连忙凑趣道,“用啸儿的话来说,母亲忽悠儿子叫教育,儿子忽悠母亲叫不孝!”
-噗!太后哭笑不得,一扭腰徉火,“胡说,难道你是被母后忽悠大的?”
“母后责的是,的确是胡说,三纲五常都被凌啸这厮给颠覆了。等他回来,朕重重责罚!”康熙一面讨好地帮太后轻轻捶着肩背,心头却想起一件陈年往事。。。。十一岁的时候夜有梦遗,自己问这母后咋回事,母后是怎么说来者的,还不是一句尿床呗就和谐了,不是忽悠是什么?!
太后却没想到康熙在追思少年轶事,听他说要责罚凌啸,心知康熙对在乎的一些人其实是嘴硬心软,也不担心,忽然想起一件蹊跷来,问道,“咿?皇上要泄露些假消息出去,为何不让豪成去泄露,再不,你也可以啊,却为何想让母后来泄露呢?”
毕竟是皇太后,真上路!康熙见太后问出关键,谓然长叹一声,“唉,母后有所不知。豪成是啸儿的哥哥,多少政敌盯着他,提防着他,他来散布假消息,谁信啊!至于朕,那就更是万余官员日夜揣摩地对象了,可以说连朕放个屁,都有人会推测是茴香豆吃多了还是拉肚子呢。况且,泄密案还在查得如火如荼,朕来散布消息,真的都会被认为是假的,假地就更加假了!但是母后您不同,您疼爱凌啸天下皆知,您贵为天子之母,不仅有资格得到真消息,也有胆量敢泄露出去,更有无意间担忧的理由啊!这样的话,您这慈宁宫里为主管道一泄露,朕和豪成再来些遮遮掩掩,那些家伙想不信也难!到时候,他们得知啸儿,祥儿和禵儿能否回来还是未知数,对所谓的科举改制就更不会分心了。。。有利于朝局安定,有利于改土归流啊。”
太后静静地听完,也能掂量出康熙这么做的处心,长长抒出一口气以排遣不吉利地联想,点点头问道,“你要母后先对谁泄露?是对你新招进来的狐媚子们,还是直接找来了官宦家的诰命夫人?”
康熙老脸一红,知道太后很不喜欢那些年轻得比她孙女还小地妃子们,连忙一躬身笑道,“皇儿正想请母后帮忙,测试一下妃子们有无问题呢!”
当然有问题!
早在一个月前,中英舰队刚出直布罗陀,黛宁就知道有问题了!从朴次茅斯到直布罗陀的每一天,凌啸哪一天不来见见自己这姑姑,隔靴搔痒地讨些温存?可偏偏是离开直布罗陀之后,凌啸竟然绝足一天一夜了,愣是再没踏上玛丽女王的“斯图亚特号”座舰。黛宁前去凌啸的“喜拔你牙号”上一探,在发现欣馨等人还以为凌啸在姑姑自己那里的时候,长公主再也坐不住了,气冲冲地招来了海军提督杨成碧和先生戴名世,“杨大人,凌啸呢?胤祥呢?你十四爷呢?!”
杨成碧一听黛宁指名道姓要自己回答,顿时暗自叫苦不迭,嫉妒地看一眼没事人般的戴名世,任凭长公主如何的威逼利诱。他都是推委说不知道,咬着牙苦苦支撑。可是,当欣馨公主、雅茹公主和两位前郡主也加入了质询之时,杨成碧的汗猛然流淌下来。。。。这可是主母兵团追索夫君下落地行为。天经地义,名正言顺不说,还绝对地充满了权力的威慑,杨成碧要想顺利成为凌啸口中的中国海军司令而功成名就,这些姑奶奶那就是万万不能得罪地!苦着脸用目光告诉戴名世“顶不住了,之后,杨成碧很快就缴械投降,将凌啸留下的亲笔信拱手交出,这交信时间,比计划中早了两天。。。。。绝对忍受不了再花几个月时间绕好望角的凌啸,绝对是胆大包天,竟然带着两百扈从。和老十三两兄弟决定冒险,再次偷渡埃及去了!
-啪!黛宁最后一个看完这封说明情况的书信,满脸愤然地把信纸往桌上一拍。这声拍。让杨成碧和戴名世都是一惊,长公主要怒了,难道信上有什么不妥?
黛宁在欣馨等人的哭泣声中怒道,“哭什么哭!你们够好了,凌啸担心你们怀有身孕。怕你们跟着他路上有危险,还晓得留个字。。。本公主呢,片纸都没有。信中连个名字都没有。。。哼!我又算什么?!”
长公主的“我又算什么’这句话,不用深想都闻得到酸酸的陈醋味。杨成碧差点晕倒,原来是这种不妥。。。。。不好,黛宁长公主太生气,后果肯定很严重!果然,黛宁一指杨成碧,威逼着走过来,“杨大人,本公主要军舰、要护兵、要横渡地中海去追!”
面对这种要求。杨成碧大惊失色,诺诺半天不敢说给,也不敢说不给,一眼向戴名世望去求援,却只见戴名世偷偷在黛宁背后坚决地一摇头,顿时清明过来,死死地拒绝了长公主的索要,“王爷严命交待海军还有军事任务,且不说卑职舰船和兵力捉襟见肘,就算有,长公主金枝玉叶,去偷渡埃及是莫大危险,卑职也断然不敢给,不然长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卑职怎么给皇上、朝廷和王爷交待?!”
没要到舰船和护兵,黛宁就无法得逞了?不,她还有一个极品PK。。。拥有多艘战舰和几千皇家海军的玛丽女王!除了欣馨五人有孕在身之外,黛宁亲自领了菁菁、苏瑾、叶卡捷琳娜、石玉婷和迟姗姗五个,一起上了“斯图亚特号”,并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就上演了一次中英舰队“分道扬镳”地好戏。
这好戏,看得杨成碧和钟闵同全都目瞪口呆,齐齐盯着远去的英国舰队上的旗语,喃喃对戴名世道,“戴先生。。。。。这。。。。王爷他是不是故意不写长公主名字地?”
“太扯了!”戴名世急得直跳脚,抓得自己脑门都快要滴血了,“王爷算得到长公主会追去,以拉些英国兵加入偷渡队伍充实力量,可他没算到整个英国舰队都去,更没想到英国女王也跟着去了。。。。这不是耽误我们的行程吗?。。。。罢了罢了,稍微放慢点速度,看王爷能不能劝回英国舰队,莫搞得我们押运商船队都成了难事!”
难事并不难。英国舰队大部分很快就回来了。
一直等着黛宁搞些英国兵前来的凌啸,并没有走远,半天时间不到,他就被“追到”了。。。。。看到玛丽女王一直死死拉住黛宁的袍角,凌啸又是苦笑又是窃笑,但看到菁菁五个也来了,他就明白了,此次偷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过,劝回大部分的英国舰队之后地行程,却很是顺利,近五百名装备精良的英国皇家海军士兵,大大充实了偷渡队伍的实力,避开尼罗河三角洲、横穿埃及沙漠地行动,也很是顺利,而且他们一直冲到红海的古塞尔港,都是出其不意的顺利。
登上抢来的十几艘阿拉伯式商船,大家没有松气,但一到苏丹港附近碰到英国东印度公司舰船的时候,凌啸和胤祥等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五六天来高度戒备的紧张弛然下来,黛宁这才知道,自己问罪的机会终于到了。
双手揪住凌啸的耳朵,黛宁毫不顾忌很多人在看,只恨不得咬他的鼻子,“凌啸,你为什么就不能安生一下,绕好望角就那么让你抗拒?”
凌啸盯着姑姑晶莹地眼眸,眼中忍不住泪花翻涌,“姑姑,绕好望角我做不到!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最大任务,就是不能容忍下坡路,也不能容忍冤枉路!”
黛宁却哪里是想要问这个,天涯海角都随他走了一遭,还在乎这个?她在乎的,是凌啸为何不记挂她,分别的时候,连留个书信都不提她的名字,于是黛宁毫不犹豫地无视凌啸的铿锵男儿心声,可话到口边,却还是被他的泪花弄得心软了,问罪却变得很柔和,“。。姑姑已近中年。。。。你真的。。。有没有在心里挂念姑姑?”
一旁的玛丽女王,早就对他们俩的姿势看得醋海翻波了,一听黛宁这么问,芳心不由一动。。。。且看这超级Kg是如何迷到本女王的心上人的,若他回答得好,我何妨学上一学花言巧语呢?
第 3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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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97 章
在玛丽女王竖起耳朵的同时,只见凌啸轻轻捧住黛宁的脸庞,柔声道,“我心里挂记姑姑!若是姑姑觉得自己年长了,小啸可以告诉姑姑,你的魅力就在于此。我常常是多么的无助,你却让我感到总有被呵护的感觉。。。。。要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一个没成婚的孩子。”
玛丽听完,深感自己白白竖起耳朵了。。。。人来到这世界的时候,谁又结过婚?谁不是个孩子?废话!
第五百章 霸上一个不该霸的人?
情话本就有很多是废话,可凌啸的这一句,却绝对不是。至少,黛宁姑姑看着他的眼眸,除了真诚外还是真诚,当然也少不了疲惫的血丝,心疼得黛宁真想把他抱在怀中,亲口为他唱催眠曲。
但凌啸没有这么好的命,而他的坚持之下,大家都开始歹命起来,一连串的夺命狂奔之旅,差点没有把众人给累死。
凌啸已经进入了阿拉伯海,他发现时令正好,海面上正有强劲向东贸易风刮着,由不得他归心似箭-凌啸为了早日归国,不顾一切脸皮,愣是逼着黛宁,然后让黛宁逼着玛丽,要东印度公司派三艘最快的高速通信帆船,以高达十五节以上的速度,送他们向东方疾行。甚至,他不计一切代价,对帆船上的英国官兵,按每百海里赏每名水手二两白银的标准加以激励。同时,他也不惧一切风险,抛弃了所有的英国护兵,冒着海盗威胁的巨大危险,仅以百名扈从之力,便护着当今世上身份颇高的一群人启航!
这倒不是因为凌啸觉察到了国内的情况有变,而是,年轻而又有抱负的他发现,自己实在忍受长年累月的海上生活。。。。那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金钱和权势的力量是强大的,个把月的时间,他们便越阿拉伯海、过斯里兰卡、渡安达曼海入麻六甲海峡了。可即使是这样,凌啸越近乡土,那心便越发的急迫,竟是在进入没有信风南中国海之后。加大了赏格标准,玩命地经越南、琼州、广东,终于在1699年的四月十日抵达了马尾港,而此刻的中国。正是康熙三十八年农历二,二十八。
这,简直就是一个重赏之下必有高速地奇迹,当然,累得多少英国通讯帆船水手过劳死,那就不是凌啸会考虑的问题了,顶多,他会请玛丽女王慰问奖励一下他们,再告诉他们身体是赚钱的本钱这个道理,然后再命人好生接待前,交待他们注意水土不服的问题罢了。
其实。凌啸发现,自己才是真正地有些“水土不服”!
他在欧洲虽是只呆了四个月,可在魂牵梦绕的苦苦航行之后。当他一踏上琼州岛之后,便发现自己有些陌生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阔别家乡很久的游子,一旦回归,就会对住宅乃至更远区域的变化有新奇感觉一样。过去几年的生活和欧洲之行的一切,都充满了强烈的对比,而且。为自己挣下“流毒”名声的官场生涯,那更是久远得仿佛是隔世。。。。。难道在去欧洲之前,自己是琢磨人比琢磨事多,而去欧洲后,却更多的琢磨事去了吗?有些不习惯?
答案是肯定的,他岂止是不习惯而已,而且也不敏锐了!
离开琼州府三天后,已经抵达了潮州地凌啸,回味着琼州知府的惊诧表情。和对科举的旁敲侧击,终于才醒悟过来,后悔得直敲脑袋-蠢啊,国内定有事情发生,按照自己以前地敏锐觉察力,第一件事情就是严命并威胁那知府,绝对不许泄漏自己回国的消息,躲在暗中窥视几天再说。。。。。而现在,只怕那广东的奏章都已经抵达河南了。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超亲王骨子里还是善于琢磨人的,也深知琢磨人的必要程序,那就是一看邸报了解政况,二寻心腹了解内幕!所以,在潮州他席卷了潮州府两三个月内地所有邸报,而此刻抵达福州,他要做的就是稍事停留,既探望慈母和幼子,也要和豪成、顾贞观等人深层交流一番。但迎接凌啸的,只有巡抚顾贞观和水师提督施世骠,大母、幼子和豪成却都已经离开了西禅寺,去北京参加皇太后下月将举行地五十八岁寿诞庆典了。
一行人回到西禅寺,凌啸来不及细看自己的故居,黛宁也顾不上带玛丽去看剩下几个名妓,和老十三老十四一起,大家端坐玉佛楼中,听顾贞观介绍情况。可凌啸才听了几句,就忍不住大吃一惊,“贞观,你说什么,官场传闻我已经死了?!”
顾贞观见有十四阿哥在,有些秘密却也不好明说,只好讪讪地点点头,把从泄密案以来的种种状况都说了清楚明白,“。。。反正不知道怎么回事,佟国维就突然自杀了,鄂尔多斯蒙古有三旗突然反了,朝廷的纷争暂时青息,全都集中在筹集粮草、调兵遣将平叛上去了。。。。王爷,后来又不知道怎么了,官场就忽然传出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说是大食海上传来的,传言王爷突然不见了,再后来。。。”
“再后来就是诅咒!”
凌啸勃然大怒,他虽不迷信什么,可从“不见”到“死了,之间的区别,是个会喘气的人都有些心障,而且其中谣言的副作用,凌啸更关注地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不知道会让大母会多担忧和伤心呢。暗恨良久,凌啸方才深深吐了一口气,“好,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顾先生,腐儒们先不用管,你只告诉我两件事:这一个月的时间了,二阿哥主理刑部,泄密案查出来了没有?蒙古有人反叛,进剿平叛的事情又如何了?”
顾贞观暗赞凌啸问到关键上了,看一眼也听得入神的两位阿哥,却是避而不谈查案之事,只说平叛之事,闪烁其词道,“王爷,平叛之事现在遇到了方略之争,大部分的朝臣们建议急功进剿,豪成大公子、舒恕和硕岱却考虑到边军回防问题,建议剿抚并进。”
“什么?!”老十三和老十四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要不是其中牵涉到豪成,只怕是两人都要开骂了,“反了都不剿。还等什么?太。。。太稀奇了吧!”
凌啸却听出了顾贞观的暗示,眼帘猛然一眯,没有搭理两个阿哥的惊怒,三言两句就结束了这次谈话。“是太稀奇了,胤祥胤禵,传令下去,明早咱们就先行驰马入京,玛丽女王和姑姑徐徐前来!”
直到两人走了,顾贞观才以最快地速度,向凌啸和黛宁解释。所谓的蒙古武装叛乱,是大公子杜撰出来的,自然不能真的急剿了,而二阿哥查幕后指使者。更是错综复杂,士林中不断有人在丢车保帅,而且就连康熙目前最宠信地蔷妃也深涉其中。。。。偏偏这蔷妃已有三个月身孕。包括康熙在内都倍感棘手呢。。。。这蔷妃是什么背景,对凌啸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才算真正的鸟瞰了全部。一方面,凌啸内心感慨属下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另一面。却更加深悔不该在琼州府忘了掩藏行踪。。。。这下好了,对方阵营中,那显然是阴谋大家的核心还没暴露真面目。自己就贸贸然闯了回来!
“小啸。。。。要不你也装一次病,等几天再上京?”黛宁关切和忧心的目光看来,看得凌啸心中倍感温暖。但就如佛洛伊德所说的一样,母性的爱所刺激的,是男性全方位的自尊心!
凌啸脑海里浮现出康熙投鼠忌器地愁容,猛然摇摇头,他站起身来浩然一挺胸膛,笑道,“姑姑。我超亲王凌啸,不回来则已,既然回来了,就得要像个男人样,应战!不以雷霆残酷之势,扑灭这团邪火,就不足以震撼士林,就会助长他人嚣张气焰,更难以杜绝后来者争相效仿!哪怕他是佛前那吹不灭的长明灯,我也要灭掉他。。。。。。。怎么说,咱也是七尺男儿,老子坐着一大堆,站着一大根,岂能装出病猫样?!”
“咿嗯。。。你又不是树根!”黛宁见他不听自己的劝,心中虽是喜欢凌啸地这股子豪气,但当着两个臣下,长公主的面子上搁不下去,娇咛一声便负气而走,但走了两步终又无法放下,停住脚步和声问道,“你真的不暗中多观察一下?”
在顾贞观两人故作内急起身逃避这暧昧气氛的时候,凌啸却哈哈大笑,信心万倍地笑道,“姑姑你放心,那人和小啸,根本就不在一个对等层面上呢。。。。。呵呵,我是超亲王,他唯一能动摇我的,就只有离间计一途,而且这离间计,除非他成功地施展五次以上,否则也只能隔靴搔痒。。。。我就不信了,要是他使了五次我都还抓不到他,那我发誓以后绝对不泡妞!”
黛宁“大喜”地拍拍丰腴胸脯,伸展了个欣姿妖娆地懒腰,“那敢情好啊,本公主呢又少了个纠缠的了。”
凌啸本待严正声明她不是妞,再玩笑几句的,可是一想到这一个多月地海上生活,他就满心都是窝火。。。。多少次了,玛丽女王这极品P,总是能时机奇准地破坏自己的好事,到最后她干脆和黛宁形影不离。。。。磨着牙恨声道,“姑姑,帮我警告玛丽一下,再不识趣,小心我先把她霸了!”
黛宁先是一惊,却很快就对凌啸的狂言笑得花枝招展。
把玛丽给霸了?这无疑是一句男人最牛X的话,而且撇开那女人国王身份不谈,光是她是菁菁的姨妈这一点,就恐怕凌啸只能过过嘴瘾而已。不然,即使凌啸敢于付诸行动,黛宁也会为“七大姑八大姨”这六个字笑到姹紫嫣红的!
但六天后,就轮到凌啸姹紫嫣红了,是气得脸姹紫嫣红!
风尘仆仆赶到京城的他,还没有到十里亭,就被路边茶寮的谣言给气疯了。。。。大家都在传言他超亲王之死,是因为霸上了个绝不该霸的女人是迟姗姗!
第一次离间?
第五百零一章 “康凌会”之左右开弓风波亭!
第五百零一章“康凌会”之左右开弓风波亭!
三月初六,万物复舒,草长莺飞,油菜黄花漫漫。
朝阳码头外的璐河驿,有着一座金碧辉煌的接官厅,是专门用来迎接钦差和外国王使节的朝廷脸面所在。京师已经接到了军驿传送来的滚单,时刻等候着凌啸的到来。
一大早,璐河驿就摆起了不凡的阵容,礼部准备的摄政王礼仪仗卫展开之后,那种煌煌贵胄的气势,立刻就让奉旨前来迎接超亲王的八百多名在京各部官员们大都骇然。。。。这超亲摄政王的仪仗,竟然不避忌单数,凡是太子仪仗中所拥有的法器,这里一律只裁减一个,连绵长达两里路之遥不说,其中有些黄色高旗、黄金法器等等绝不能随便用的玩意,却仅减数量但不避色质!而迎接官员的规格之高,已然超过了最高的尚书级别,就连张廷玉这样的宰相,也只能站在二阿哥理亲王和八阿哥廉贝勒身后,做一个陪衬!
等候,无疑是令人焦躁的事情。焦躁中,阿哥和官员们却心中各怀心思,喜火哀乐愁,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二阿哥胤礽无声地立在朝阳之下,满心都在提醒自己控制好表情。作为废太子,他是唯一曾享受过这仪仗尊荣的人,在这“昔日太子今日王、昔日被迎今迎人”的反差时刻,官员们最关注胤礽,也是人之常情。加上这两个,来,他如狼似虎的酷吏名声,能让京城乳孩都闻名噤声,这些官员们难道没有亲戚好友栽在胤礽手中,谁不盼着他露出不敬和落寞。和权势更加熏天的超亲王来一次对决?胤礽早就不再是以前的蠢太子,心中明镜似地,哪里会给他们半点说三道四的机会。这些日子京师里种种针对凌啸的谣言,让他警觉倍生。在干坡上看着也知道水很深: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这话没错,可要是这谣言本身就来源于智者,那可就很难平息的了。。。。。胤礽自己身上地虱子够多了,不想再抓几个放身上了!
但他今天领衔来迎接,本身就是是非之事。
“啊。。来了!”*时三刻,几骑黄尘在远处官道上急速奔驰而来,众官员等得萎靡的心为之一振,一面交头接耳,一面更加盯紧胤礽得表情。不过。等到那些骑士奔驰到了近前,大家才算是看清楚了,这哪里是超亲王凌啸的前锋。而分明就是礼部派上前的导行衙役。见衙役居然单独前来,大家都是满头雾水的疑惑。。。。没接到超亲王?
“禀。。禀报理亲王爷,不,不好了!”衙役们喘着粗气,满脸都是红中带青。向胤礽扑通跪倒在地,“王爷,不知道是哪个杀才。把十里亭前的石碑和亭上匾额给换了。。。。引得好多人指指点点地观望。。。。正、正好被超亲王爷的前锋扈从们撞上啦!”
胤礽大吃一惊,不瞧老八,也不管官员们嗡嗡的议论声,急忙转头看向张廷玉。张廷玉毕竟当宰相的人,颇有镇定功夫,踏前一步喝问道,“说,十里亭换成了什么?”
衙役们都恨不得哭了出来,看看面露寒霜的张廷玉。纷纷磕头几个,才惨白着脸,硬着头皮颤抖声音道,“回张中堂地话。。。。是。。。。是改成了风波亭!”
“-啊?!”百官们此刻俱是惊呼一炸,继而,却是如死一般的一片寂静。
张廷玉,胤礽和胤祀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傻了眼,呆若木鸡地面面相觑。
风波亭!随着民间说书和《说岳全传的流行,早已经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虽然入清以来,因为岳飞抗地就是满人先祖而有所抑制,但随便拉住些人,甚至是些不识字的村夫,也能找到大把大把知道风波亭的,那是岳飞被赵高宗害死的地方!
把凌啸必经之地的野郊之亭换成这样一个名字,做手脚地人,心思不可谓不毒了。岳飞功高震主终被杀、岳飞干涉皇家立储而被害、岳飞北伐好战动摇社稷。。那,。。可以影射和附会的想法和角度,实在太多了,却偏偏绝没有一条是能往好地方去想的!
张廷玉心中百转千回,一见胤礽有些惊慌失措,再看八阿哥又地下眼睑瞟地上,便知道这种应变时刻,还需自己地宰相城府和担当,当即下令道,“前方道路拥塞,超亲王虎驾恐有通行不便。来呀,传本中堂之命,官员和仪仗一起向前直行,前往迎接!”
他这一声令下,惊醒了理亲王胤礽,连忙大声赞同,并率先踏出了脚步,让史无前例的“候迎变走迎”得以成为现实。
第 3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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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98 章
旁若无人的胤礽一边走,心中却是把自己没能查出来的背后主使者,骂到每一寸皮肤和每一代亲属-如果说“凌啸霸占迟姗姗”的谣传,是发功在康熙心中的挑拨,那么,现在的一招“十里亭变风波亭”,则是标标准准的在凌啸心中扎刺的挑拨!自古君臣难相处,难就难在相知相信上,这恶毒地“左右开工”还有没有后招,而康熙和凌啸之间,又经得住多少次的左右开弓?!
胤礽急怒,当然不是为了康熙与凌啸的君臣翁婿情着急,他急的是自己。
期盼凌啸垮台,胤礽不可否认,自己时常都有这种恨意,但那是在他干上酷吏之前!胤礽之所以帮康熙去干酷吏,就是因为他鉴于康凌之间难以分间的联盟关系,这才决定了先打击士林报被冤之仇,然后苦等康熙和凌啸做成所谓的大事业之后,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那一天,最后快意与凌啸间的恩恩怨怨。。。。但世事难料,看是难以分间的康凌关系,居然有个人在不遗余力地分间,而且看似还颇有效果,这不禁让胤礽毛骨悚然康凌一旦反目,康熙就必然会拉拢凌啸的敌人,那些人,可正是自己这酷吏得罪的群体啊,谁能保证父皇不会把自己舍弃?!想到这些可怖之处,胤礽连肠子都悔断了。。。早晓得这样危险,还真不如藏藏拙,不告诉康熙是士林人捣鬼呢!
率领百官的他,正神经焦虑的时候,猛不丁,前面传来纷杂的火吼声、惊呼声、马蹄声、皮鞭声和惨叫声。。。。不知不觉,“风波亭”已经是到了。
狭窄的官道上,众官员连忙纷纷涌身向前挤去,身材高大的挤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身子矮小的,却不断地像袋鼠一样蹦跳。他们这么辛苦,无非是想要开开眼界,都只为一睹超亲王遭遇“风波”后的表情:呵呵,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胜景啊!
不曾想,前面的官员却拼死后退,后退得让后面的官员们火冒三丈,愈发发了狠向前挤去。但是随着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响起,谁也不敢挤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毒药难道连过路百姓也毒?!
“-嗷-啊-你。。。凌啸你不得好死!”
第五百零二章 康凌会之正阳门视觉大餐
听到这声凄厉惨叫,后面的官员心神巨震之际,前面的张廷玉、胤礽和胤祀却是看得毛骨悚然。
只见一名锦衣青年在地上满地打滚,已经被砍掉了三支手指,而这仅仅是一名受害者罢了,因为,这名青年想要打滚也找不到太大的空间,他的身边地面上起码还有十几人,抱着被活生生砍断的腿,在血泊里惨嚎着打滚。。。。。拧着血淋淋刀剑,下此毒手的,赫然就是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禵和扈从参将胡涛。
而超亲王凌啸,则在百多名彪悍扈从的围护之中,身着五爪金龙王袍,倨坐于“风波亭”前“风波碑”上,当青年的诅咒是阵风一样浑不在意,嘎嘎直笑道,“兄台,请千万别告诉本王,你们十几二十人趴在几十步外的土垄上,是在大解出恭。呵呵,更不要告诉本王,你们在那草丛中向这边偷窥,是为了防止路人偷窥你们拉屎。哼,这年头就算有人有这种嗜好,也不会看你们这些大男人的白玉锦团吧!”
胤礽自己也好歹在刑部混了个酷吏名声,听得恍然大悟。他推测得出,凌啸在看到“风波亭”后的第一反应,定然是火速下令扈从们封锁现场和逮捕路人观众,甚至还四散搜索。无论是谁背后策划了这刁钻的挑拨之计,都会留下些人观察事情的发展动态,以了解这一挑拨计策的效果!恐怕,这破绽就是破案关键之所在了吧。想通此点,胤礽闪一眼凌啸的笑容,心中不禁颇有些郁闷。。。。。要是这案子被凌啸轻易给破了。那胤礽自己可就是白白落了个酷吏名声,得罪了大票大票的文官,却连尺寸之功都得不到了!
但张廷玉却绝对不郁闷。
最开始,他见到凌啸嚣张如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低下眉头猛一寻思,心中便大为安定下来。现在的凌啸,无疑还是嚣张如故地好,既不因为“风波亭”的挑拨而收敛嚣张,也不因为“风波亭”的挑拨而暴火到大失常态,这才是不受挑拨的“我心依旧,,有此冷静镇定,康熙皇帝才能够也“待之依旧:啊。暗赞一声凌啸深通“臣不疑君君方不疑”之道,张廷玉一捅还在愣愣中地两个迎接阿哥。猛呼一声,“臣等奉皇上之命,郊迎钦差大人超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怡亲王千岁、信亲王千岁虎驾。”
他这一嗓子出口。人人如梦方醒,除了老二与老八行的是见师礼和平礼以外,其他官员全在张廷玉的统领下,给凌啸恭恭敬敬地一跪三叩,然后方才是对胤祥两兄弟一跪一叩。
睃了一眼毫不出奇的八阿哥。凌啸展颜呵呵一笑地将他们扶起,道,“理亲王。这些偷窥之人就交给你了。本王想要见皇阿玛,迫不及待呢!”
纵使胤礽对凌啸也是恨之入骨,此刻却也不得不大喜于凌啸会做人,连忙向后一招手,命人牵上康熙赏赐的三匹紫骝御马,请他们三人上马。他自己呢,则指挥仪仗缓缓掉头、示意乐手们吹吹打打起来之后,便兴奋地令衙役们接收了偷窥之人,跟从队伍向朝阳门进发。心思却总是离不开破案。可是,胤礽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整个仪仗的最后面,早有胡涛率领的扈从,押了上百名围观的百姓,向岔道上逸去。
凌啸的确是迫不及待,胤祥两兄弟也是如此。离开了北京已经一年的三人,一句话也不多说,马鞭子抽得全不管御马屁股金贵,也无视于璐河驿接官厅备下地膳席,猛夹紫骝马马肚子,呈品字形一驰而过。除了张廷玉,胤礽和胤祀之外,竟是把几百名用人腿跑龙套的官员们甩得没有影子了,要不是仪仗中有百余骑士护卫跟了上去,不然,大家都要担心凌啸等人的安全了。就这样,五王一相冲进了朝阳门,奔过了长安街,直驰到正阳门外。
“胤祀!”凌啸突然驻马暴喝一声,吓得八阿哥全身一激棱地抓紧马缰。
“律-律律!”惊慌中,要不是老十四地扶助了一把,人立起来地坐骑差点将胤祀掀下马来。等听清楚凌啸是在向他请教,持何种礼节入宫才不失人臣礼的时候,心中本就七上八下的胤祀,恨不得控告凌啸想要谋杀自己了。。。。师傅你一路上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猛然来这一嗓子,不是要当场摔我个堕马身亡?!
但惊魂未定的老八却无需指点凌啸了,因为凌啸已经没有了失礼之忧,而且老八也无暇担心凌啸是否故意试探自己了。。。。他已经被正阳门前的情况惊呆了。
快近午时地冬日暖阳下,上千名京城官员夹道列阵之中,身着明黄龙袍的康熙皇帝,已经出现在了正阳门前,一看见凌啸几人,便挥舞着手中的玫瑰粉钻,正三步并作两步地向这边小跑而来!即使是远在几百步外地六人,眼睛也能看到那玫瑰反射出来的奇光异彩,耳朵也能听见康熙的悲声呼唤。。。。。。
凌啸三人跃马而下也开始狂奔过去的时候,老八和老二瞠目结舌于康熙的“三崩乐坏”,就连上书房大臣张廷玉,也真想捂住正阳门下上千朝臣、勋贵和宗亲们的眼睛:皇上啊,臣知道您想他们,可您就不能稍微等一下,等气定神闲地惶惶然接受三王爷的朝觐之后,再展示您并没有受“迟姗姗谣言”的挑拨,信任宠眷依旧吗?。。。。这般不顾纲常尊卑,拿着粉钻玫瑰泪奔而出,不仅不合至尊身份,还好生的暧昧不堪。。。。成何体统嘛!
是不成体统!对老爷子地这般出迎方式,凌啸,胤祥和胤禵也觉察到了很是不妥。他们是需要康熙的宠眷,可皇阿玛这等宠眷模样,的确让三人“受宠若惊”。也会让三人被很多人极为嫉妒地!
狂奔之中,胤祥两弟兄没有忘记挤出泪花,也没有忘记嚎啕着高呼“皇阿玛”和“想死儿臣”之类的,甚至还没有忘记观察姐夫的动作-他们面对老爷子的殊格出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向师傅学习吧。。。。。
胤祥两兄弟地观察力很是惊人,喜好拳脚武术的他们,一眼就看见姐夫的膝盖弯了下去,顿时清醒过来-是啊,和皇阿玛这样互相泪奔到接触,然后再跪下,似乎不如姐夫所想的那般,现在就跪倒在地上再快速地“膝行”过去,礼节上来得倍显尊敬。场面上更感人肺腑啊!
于是乎,在上千朝臣,勋贵和宗亲的冷汗惊诧之中,胤祥与胤禵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
可是。两人撑手在地,强忍住了手掌和膝盖上的剧痛,刚要迈膝而行,就只听“吱-唧-吱”,一声刺耳又尖锐的摩擦之声响起。他们的姐夫是超亲王凌啸。竟是在膝盖下火星四冒,王袍袍摆黑烟滚滚,整个人跪在地上。却如同坐了火炮仗一样,向父皇康熙飞速滑行过去-两人看着凌啸远去的背影,不禁面面相觑又目瞪口呆-这。。。。姐夫连膝盖都舍得。。。舍得磨起了烟火。。。这才是***礼仪上倍显尊敬,这才他奶奶地场面上更加感人肺腑啊。。。。可是咱们能学他一样,去当邬思道那样的瘸子吗?。。。不能!
“啊?三哇!”
“呀呀不得了!”
“风火轮呐?”
。。。。。。朝臣、勋贵和宗亲们骇然惊叹了,这场面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一场乡巴佬看好莱坞动作大片,绝对是他们生青未曾见过的视觉大餐!
“老天爷啊。。。。。啸儿!”
康熙也傻眼了,要不是旁边地刘铁成等几个贴身侍卫的急忙扶持。康熙皇帝只怕又要忘记了迈步而摔倒在地的。热泪盈眶中,康熙惊呼着猛然扭膀子,想要甩开侍卫们,但呼吸间,却只见女婿凌啸已经带着一溜的黑烟,跪滑到了他的身边,猛然给自己连磕了十七八个响头,口中呜呜直叫地“皇阿玛”,已经让康熙忍不住嚎啕失声。
康熙半晌方才醒悟过来,尖利地爆吼道,“救火啊!狗才们!”
早被惊呆了的刘铁成几个,这才骇然醒神,七八个人立即扑身上去,一面扑打凌啸四处冒烟的王袍,一面恨不得拿涎水和尿水给他灭火。但好在凌啸地王袍下摆已经磨得稀巴烂了,众侍卫又不把自己的手当成肉长的,忙乱了一会儿便扑灭了明火,余烟袅袅中,已是将超亲王殿下下身扒得仅剩一条黑乎乎黏着血迹的内裤了。
康熙一面脱下大氅帮凌啸遮羞,一面涕泪交加。看到凌啸身上玎珰珰纷纷掉下的破碎玉甲,他也不禁悚然动容,淌着泪骂道,“傻家伙,你纵然有甲胄在身,也不免磨得皮破肉绽,皇阿玛早知道你忠心了,何苦呢?这要是磨成又一个邬。。。。你让欣。。。。你让朕。。。。唉!”
凌啸被他真挚的悲急之容所感动,猛然流涕痛声高呼,“儿臣钦差全权使臣凌啸,喜怡亲王胤祥,信亲王胤禵,不辱使命,万里往返,扬威异域,布化王道,归国面圣,叩见儿臣们日思夜想、泣血在心之皇阿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祥两个毒弟子心领神会,见姐夫没有拉下自己两人独享光彩,一面拼命膝行过来,一面随着凌啸痛声高喊。一时间,整个正阳门前的上千群臣、勋贵、宗亲,包括上万御林军和远处围观百姓,在被一场视觉盛宴震骇之后,也统统感受到了他们三人的出使艰难和忠孝之心,几万人对着康熙三跪九叩,山呼之声响彻北京中轴之地。
皇威所照赫赫如此,铁忠之毒亲王、拼命十三郎十四郎尽皆回国,由不得康熙不心生勃然豪气,龙颜之爽的满足感,胜过他多少次床帷高潮?
但凌啸却在心中苦笑不已,甚是鄙视康熙。。。。他不是没有想过康熙会起身相迎,“百步跪滑叩拜”,也地确是凌啸早就计划好的煽情行为,为此,凌啸不仅练习过怎样用脚尖使出“凝血壮”之神力,甚至在十里亭外还把王袍下摆都故意沾满了露水。。。。。可是,康熙突然的“正阳门泪奔”,让凌啸本准备在金銮殿平滑金砖上表演的“百步跪滑叩拜”,活生生变成了正阳门前石板路上的“风火轮跪叩”。。。。。摩擦系数竟是大出他之所料!
威风帅气的黄金甲报销了不说,膝盖磨得破了皮、烫起了泡也不谈,大腿根的重要部位都险些有“覆巢之下无完卵’的危险。。。。看来,特技演员还真不是人干的!
第五百零三章 洗皮
正阳门前的这一场君臣相见,既对康熙和凌啸如春雨润心田,也给现场亲眼目睹者以万千感慨。纵使鸡皮疙瘩最敏感的人,也不曾觉得翁婿表演得很“肉麻”,因为在他们眼中看来,“匹配”!
是的,是匹配。如果说康熙皇帝的玫瑰泪雨而奔,是越了规格的礼崩乐坏,那么,超亲王凌啸的风火轮式百步相叩,就很能弥补这一切的规格超越了,相辅相成间,却不约而同地将君臣相知相重推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至少,即使是张廷玉这样精明如鬼魅的人,都并没有在当时发觉到什么。但张廷玉毕竟是一个心眼玲珑的宰相,在就坡儿打滚地宣布延迟朝会、赐宴等一系列的朝廷仪式之后,他望着康熙、凌啸、十三和十四阿哥相携而去的背影,心中忽地一个念头闪现上来-康熙和凌啸他们俩,不会是有意“作秀”的吧?!
如果真是那样,君臣这出秀,能够宣示“挑拨谣言”破产的作用暂且不谈,光是翁婿两人能有这样急切间的默契,本身就够骇人听闻的了。。。。。难道李商隐所说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竟然。。。竟然能在两个男人身上发生?
那是不可能的!张廷玉是位标准的清朝士人,虽不是皮肤滥淫之人,却也决不是容若和顾贞观那样感情丰富的人,浪漫连心之类的,与他绝缘。连男女情侣间是否存在“心有灵犀”他都常表怀疑,就更别提男人之间了!所以。猛然摇晃了七八下脑袋,张廷玉方才把不可思议的荒唐想法从心头驱走,苦笑一声,对凌啸在那一刹那间做出的经典跪叩决定。佩服得五体投地,深知自己没有凌啸地那种急智。正感佩之时,却听靠上前来的八阿哥问道,“衡臣,咱们是不是也进宫去,听听超王和十三弟十四弟的奏报,也开开眼界?”
看一眼八阿哥苍白的面孔,张廷玉心知肚明,面对凌啸三人地闪亮登场,最惊恐的人。就是他老八了,谁让他对邬思道的建议“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呢?张廷玉绝不同情他的自作自受,更不愿意给他当这个垫脚石。寻思片刻便道,“臣还需要去上书房安排通知延迟之事,这个。。。八爷还是自己递牌子试一试吧。”
胤祀干吞一口唾沫,心知康熙和凌啸三人定有绝密事情要谈,要他单独递牌子。自取其辱不说,还给人一种心虚的印象,实在是划不来的。没有胆子的他。只好对一样愣怔在门下的九阿哥使了个眼色,结伴往自己府中急速赶去,惴惴不安得在官轿中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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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399 章
九阿哥胤禟却不似老政,颇为反感。。。。。。嘿嘿,你就换换身上的将军之皮,先以文王之身把这帮家伙们整得哭爹喊娘,朕再和你们去实践他山之石。哼,不给点厉害他们瞧瞧,那些人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凌啸大喜,强忍腿上疼痛起身便拜。他可是听出了康熙的充分信任和决心,所谓超越大业,还真不是马上可以治天下的,只不过。。。。。。。向来只听说过“洗钱”的,想不到在康熙这里,竟然还可以“洗皮”?!
他正要拍拍康熙睿智的马屁,就只听“咚咚咚”地鼓响隐约传来。
康熙一下子皱了眉头,丈二摸不着头脑。。。。大白天的,谁又会没事做,不递牌子却敢敲击起登闻鼓来了?
第五百零四章 天晓得是不是龙种?!
登闻鼓响,康熙不得不见,闷闷长吁一口气,他笑着让三个家伙先去拜见他们的皇祖母,然后自去接见击鼓告御状者。
胡涛指挥扈从们用藤榻抬了凌啸,跟着胤祥,胤禵两亲王穿月华门往慈宁宫行去,一眼看见尘封紧逼的养心殿宫门,老十三与老十四不约而同地收敛了昂扬的步态,脚下微微一顿,变得黯然起来。养心殿,是他们的四哥雍正殡天的地方,康熙显然已经封了让他伤心不已的宫殿,早就绝足不来了。
胤祥睹殿思人,想起过往于雍正的手足情深,往日岁月浮现,不禁颇为四哥的意失足而伤感和嗟叹,七上八下地臆想着,如果四哥真的登基坐稳,会不会让大家这样出使欧洲去开开眼界呢?而老十四则又想起了雍正的临终之言,斜睨一眼唏嘘不已的胤祥,心中不停地扪心自问,如果真的有一日自己继位的希望渺茫于十三哥,是不是还应该遵守对四哥的承息?凌啸却毫无他们这样的感触,穿过月华门和隆宗门他就只想赶紧看看,慈爱的大母和儿女们,究竟在不在皇太后那里等着自己!
慈宁宫早就得到了消息,皇太后也和康熙一样没有镇定,她早就亲自走到了石榴树前,喜滋滋的望着宫门口,一看到胤祥三人,衔着泪花笑道,“啊,我的乖孙们,总算是回来了!”
凌啸没有看见大母,心中本来失望,恨不得马上辞出宫去回府拜见高堂,可一见皇太后也是真情慈爱。感动之余,遂带着两个小舅子连忙行礼叩拜。皇太后很快就亲手扶起他们,揽着三人看了这个摸那个,老太太们最喜欢团圆气象。生龙活虎又朝气蓬勃的三个年轻人,嘴巴都是极甜的灵醒之辈,真的假地的贴心话儿一溜一溜,把个皇太后乐得呵呵直笑。大家正要说话互相一叙思亲之情,就只听几声娇娇的窃笑自大殿内传来,胤祥和胤禵定睛一看,却是几个面容姣好妩媚的妙龄女子,在殿门兰格中羞羞地看过来,指指点点地望着他们三名亲王呢。
皇太后一看两小子盯着那几个康熙地新妃子看,颇为不乐。但看见只有凌啸定定地望着自己,喃喃说道“老祖宗清减了,的话语,鼻中一酸。便伸手给了他一个枣栗,徉怒道,“你说你,都回到家了,还要把自己的腿摔成这样。唉。。。。。腿和你有仇吗?”
凌啸捶打自己两腿,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仇!怎么会没有仇呢?要不是这两条腿老想出去野。孙儿就不会一去一年,不能给皇祖母、皇阿玛和我额娘膝下尽孝,不让它们吃点苦头怎么行?它要再敢出去野,请皇祖母打断它!”
皇太后孤零一生,没有老公疼爱没有亲儿子孝顺,哪经得住凌啸这般花式巧语?!一抢手夺了他的拳头,老太太心疼得眉头直皱,“心肝宝贝”都叫出了口。老十三老十四刚刚从门缝中看清那些娇媚得服饰是皇妃,才一赶紧收回注意力。就听到皇太后的“心肝宝贝,,还以为是叫自己两个,正答应一声,却只听一声小孩啼哭,凌啸满脸色喜高叫,“真是我的心肝宝贝?!”
胤祥和胤禵一起打愣的时候,凌啸却是不顾疼痛地跃身而起,向殿门口跑去,一看有个女子抱着小孩襁褓,伸手就去夺,却愣生生地在人家胸前给凝住了。。。。。自己那岳父钦赐名字的孩子,宏康、宏熙、宏夏和仪纭四个,都一岁半了,怎么会这么小,还需要包在襁褓中?
“婷贵人见过王爷。。。。这个是十七阿哥,王爷是阿哥们的师傅,想要抱一抱他吗?”
十七阿哥?!凌啸被怀抱小孩的婷贵人警醒了,赶紧讪讪地收回自己地手,一面和颜看看那个比高中生大不了多少的贵人,一面在心中佩服康熙的生殖能力。自己一去一回十一个月,康熙竟是又有一娃呱呱坠地,怎一个强字了得!凌啸听出了那婷贵人有意结好自己,希望给老十七一个后台地未尽之意,可看见一样惊诧骇然而入的老十三老十四,不置可否地拨开裘被来看了看,口里说着些恭维的喜气话,心中却越发想念自己的骨肉。。。。。他倒还真不是奉行“老婆是别人的好,儿子是自家地棒”的人,但基因摆在那里,自己的三子一女,比那皱巴巴地老十七,本来就俊美可爱得多了!
胤祥两兄弟添了个小弟弟,他们心中怎么想,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不过那婷贵人竟然没有爽快地给胤祥两人抱抱孩子,戒备之心人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一时间,气氛异常的尴尬,倒是皇太后吩咐着赐筵同乐,方才缓和了些。凌啸闪一眼仍然有腻味之色的两个毒弟子,心中对这婷贵人很是同情。这贵人显然是个小家碧玉型,不懂得宫闱中的颜面大度,居然不知道已经得罪了两个亲王,仅此一点,那十七阿哥就很难有出头之日了,充其量也就只是个寻常王爷的命。
不过,凌啸越是同情老实巴交的婷贵人,他就越对顾贞观所说的“蔷妃”倍感好奇,那据说涉及到了泄密案中,却因为怀了龙种而让康熙觉得棘手的妃子,定然不是如婷贵人这样憨厚,可她究竟又是什么样地人?而她又是为了什么,会被胤礽给怀疑上的呢?
他的好奇心马上就得到了满足。太后恩宴已罢,凌啸和胤祥兄弟都说要先辞出去给太后谋寿礼,太后却独独把凌啸给留了下来,屏退那些她的儿媳妇,似笑非笑地说道,“啸儿,皇上有件事情不好向你开口,他让哀家转告你,密审蔷妃之事,恐怕要交给你了!”
凌啸大惊失色,一把抓了太后的手腕,脑袋摇得似货郎鼓,“老祖宗,孙儿怎么敢接下这团火炭?我听说蔷妃已经怀上了皇上的龙种。。。。。”
“天晓得是不是龙种?!”皇太后忽地站起身来,眉头紧皱地幽幽道,“啸儿你是不知道,敬事房上个月忽然走了水,好多妃子的牌子档也莫名其妙烧了!你去查好了,皇上的意思就是如此,他相信你有办法拨开迷雾,也相信就你会为他守口如瓶。。。。要是。。。。要是真有什么不好听的事情,你可千万要记得先告诉哀家,好不好?”
翻牌子的档案烧了?那可是清宫之中最能证明嫔妃怀龙种的证据啊!
凌啸万万没有想到深宫中竟然曾有这种事情发生,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搞不好康熙的命比黄连还苦,又被人带了绿帽子!要是自己翻出了什么不好的真相,康熙受得了吗?但如果只是巧合,凌啸可不知道,该怎么去审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才能保真其腹中龙种不陨。。。。。结果似乎都不怎么好呢,要是为了查出谁泄密,凌啸这来自现代的家伙,他也懂得些现代公安的动机分析和摸底排查方式,有的是信心在外围着手突破,犯得着去为这难?
见凌啸还在摇头,太后生气了,狠命地一掐他的手臂,“人就在寿安殿浴池那边囚着,还是让你额娘亲自看守着的,防她寻死呢。你要不想去,自己给皇上说,哀家可不管了,只是,看你怎么给皇上开口!”
听是大母亲自在看守,而且关押蔷妃之地,赫然就是迟姗姗的故地,凌啸顿时就愣了一下,知道康熙肯定默定自己是审问蔷妃的人选,推都推不掉。难道康熙真的把有关“迟姗姗”的谣言上了心?思量片刻,凌啸便否定了这个担心,有关迟姗姗的奏折是黛宁上的,奏折可能有他人能看到,但为迟姗姗编造的谎言,却只有自己、大母、黛宁和石玉婷四人知道,康熙绝对不会受挑拨的!定心下来的凌啸,无可奈何地向寿安宫而去,就算蔷妃可以不审,大母却不可以不拜见的。
“王爷,王爷,皇上宣您赶往乾清宫呢。”可是,他刚刚被抬出了大殿,正要左转向后走,就只见刘铁成飞快地跑进慈宁门,一看见凌啸就高声叫到。满心都是要去拜见大母的凌啸,诧异间就只听刘铁成近身来小声道,“王爷,大事不好了,两个浙江来的已革官宦告御状,告的是浙江巡抚金虎大人。。。。说是包庇前明真的朱三太子。”
凌啸大吃一惊,差点一下子从藤榻上摔了下来,一急之下,凌啸赶紧摆摆手,令随自己左右的胡涛去给大母禀报一声,便向乾清宫急速地赶过来。。。。。。这件事要是真的,或者诬陷得像是真的,那可是天大的罪名,反清复明之类的,岂是好玩的?可是,浙江的官吏来京城告驻浙巡抚金虎的御状,人家没有些真凭实据,会冒着发配三千里的危险,来“诬告”当朝封疆大吏吗?
颠腾腾地上槛过门之间,凌啸心中一阵心烦意乱,甚至还隐隐觉得一丝后悔。
早晓得康熙在不期而至的戊寅之变后,会和自己一起致力于超越大计,他凌啸又何苦当日和天地会有所勾连?要知道,潜隐浙江的朱三太子,正是金老爷子他们天地会的最高机密和遥遥相尊的首领。。。。。一旦真有些事情暴露出来,倒下的可不仅仅是金虎这勤王大将啊!
第五百零五章 第三计!第四计?
刷!
乾清门前,武丹满脸冷峻地伸出了手臂,决然挡在了胡涛的胸前,口中一面给凌啸陪着小心,脚步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胡大人,王爷由带刀侍卫负责抬入,你们在门外等候。请王爷您体谅,奴才们也是接到侍卫内大臣的指令。”胡涛是久在凌啸身边出入高层的人,一听武丹的话语,英俊的脸顿时腾地一下惩红起来,心中的骇然,让他颇为迟疑,深深凝视了武丹一眼,毫不相让地道,“武军门,卑职也身兼皇上侍卫。”
“小涛在外等!”
凌啸不想听他们罗嗦,对等候在门厅内的乾清宫侍卫们摆摆手,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们换人来抬滕榻,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可见,浙江人的御状,告得宫中核心侍卫们都开始小心谨慎起来了,看来,事情的严重程度,绝非是空口无凭的,不然的话,给武丹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阻拦胡涛入乾清们进侍卫处!
第 3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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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0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00 章
果然,一进乾清宫门入内朝,凌啸就发现,天街上侍卫们戒备森严,汉白玉朝道和台阶上,带刀侍卫较之两个时辰前多了很多,而上书房那边,不时有三品以上的部院大臣赶来聚集,气氛紧张得很。对此,凌啸也是看在眼里,恼在心中,他再不晓事,也知道这是在防范曾为勤王军大将的胡涛等扈从,只是,凌啸猜不出这是康熙的旨意呢,还是宫中大侍卫们的未雨绸缪?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只能说明,有人拿出了真凭实据在控告金虎。。。。。金虎啊金虎。你不会是真给爷捅了什么娄子吧?抑或,是被自己默许在福建活动的天地会,里面出了叛徒出卖自己?
乾清宫中地气氛很是闷凝,凌啸在大红门外都可以感觉到压抑。一眼扫去,他就认出了默然无语跪在地上的背影,陈停经、张廷玉、硕岱、舒恕和本该丁忧的隆科多,还有两个七老章,至少,在改革的时候,能揪住些族群利益变化的小事,指责自己偏袒母族。搞不好,这一条身份暴露,就是反对者经常可以拿来蒙蔽和联合满人,攻击超越大计地炮捻子!
“恨死朕了。。。砰!”康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拳擂在御案上,他心中的郁闷,恐怕只有凌啸能理解。事到如今,都是明白人的翁婿两人,已然看出了敌手的目的之所在,而康熙显然已经上了大当-虽然凌啸的打死也不承认,粉碎了敌手的第一个目的,可是,两个时辰不到,康熙已经以雷霆之势,把这事搅得难以隐瞒了。
第三招挑拨出来,凌啸觉得敌方已经开始有迹可循了,至少,天地会就是一条线索。但现在,他还没有心思去想什么查案和报仇之类的,因为,康熙正恼火万分地趴在御案上,埋头猛搓脑门,还不时揪头发,说明这位九五之尊对于不自觉中了算计,很是耿耿于怀!
面子是男人的第二生命,对康熙来说更是如此,凌啸作为臣子和半子,安慰安慰性格要强的康熙,是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干吞了一口唾沫之后,凌啸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笑着脸安慰吧,上了大当的康熙,搞不好以为自己嘲笑他!苦着脸说吧,谁敢保证康熙不会认为自己在“泛滥同情”?而只说出去查案报仇吧,情感细腻的康熙,多半又会觉得自己不关心他。。。。。才回来一天的凌啸,还不能摒弃一年不见造成的生疏,没有以往那种对付康熙的信心,难免有些犹豫于何种方式,才会既让康熙觉得舒服些,又不让他迁怒自己。
但可惜的是,犹豫也会被迁怒的。康熙半天没听见凌啸吱声,一抬头看见凌啸似笑非笑,似怜非怜,顿时更加难堪,虽不是真怒,却难免恼羞,顺手操起案上的玫瑰粉钻砸过来,吼道,“你至少见过天地会姓金的,这是事实吧,朕恼你不禀报,查一查有什么错?!。。。。把这东西捡回去,什么时候能完全信任朕了,再送来当信物!滚!”
“信物?”凌啸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恶心得全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这不是信物啊,皇阿玛,这是送给你缀在皇冠的,可以当国宝代代相传。。。。。。。咿?谁告诉您这是信物?”
康熙一愣,愕然片刻,嘴巴张得老大,喃喃道,“啸儿。。。。朕知道下午为什么心情很差了,侦知处报告,两时辰不到,已有官员偷偷谣传。。。谣传这玫瑰钻石是朕和你。。。。。。。。呜哇。。。好恶心的!”
凌啸的胃都在翻滚,忽地发现,“信物”的谣言一听在自己的耳朵里之后,怎么看康熙都觉得想吐,想必,康熙这喜欢美女的皇帝,再看向自己,恐怕也难免有些恶心的感觉吧!
不可能吧,难道,这能造成双方长久心障的谣言,就是挑拨的第四计?
第五百零六章 初撩迷雾(一)
半晌,凌啸才忍住了恶心,恨恨道,“皇阿玛,儿臣马上开始着手彻查!”
康熙也醒悟到气氛很尴尬的时候,凌啸正在很玩深沉地苦笑。康熙也恨不得找出那胆敢玩弄皇帝的家伙,大卸案,又派侍卫去带那蔷妃不提。凌啸环视一眼殿中布置,看也不看殿角堆放的几十件刑具,便向几把椅子和大母坐了,一面思量所谓的皇妃涉及泄密案,一面看着曹寅递上来的卷宗,“蔷妃熊氏,以故大学士熊赐履之孙女,于康熙三十七年六月初学谈理想的高尚吧!凌啸也点点头,排除了蔷妃亲自动手抄录密报的可能性,这才把头抬起来,看看满脸惊恐之色的蔷妃,笑道,“好了,蔷妃你告诉我,你的近侍太监失踪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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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芦刚落,那蔷妃还来不及回答,就只听殿门口一阵啯啯脚步声,随着一声“师傅”之叫,凌啸就知道是废太子理亲王胤礽到了。两人相见,自有一套各自虚与委蛇的见面礼仪,半晌方才坐定,而此时凌啸再看蔷妃,却发现她的脸色已然开始苍白起来,显然是对胤礽颇是畏惧。睃一眼胤礽的张飞须髯,并不知道老二已非吴下阿蒙的凌啸,忍住了好笑,定睛看着蔷妃,“接着说,近侍太监失踪是怎么回事?”
蔷妃一阵犹豫,求援似的看看凌啸的大母,忽地一声嚎啕起来,“呜哇。。。王爷,我要求见皇上!”
凌啸摇摇头,刚要说不可能,却听啪地一声,胤礽已经拍案而起,怒声道,“你死了这份心吧!贴身太监的事情,自头到尾你一句话都不肯承认,还想求见皇阿玛?哼,你见我皇阿玛有何事,是不是要跟皇上说,敬事房里面的翻牌子档案不是你烧的?”
。。。。。。。。。怎么回事?
凌啸猛一转头看向胤礽,阴晴不定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太后刚刚告诉自己这可能是宫帷丑事的秘闻,它咋就不密了呢?难道太后连家丑不外扬的道理都不懂,拿来四处宣扬不成?不可能!而老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该是把这件事在这场合说啊。以往兔儿胆的胤礽,现在却很是大胆,对上凌啸的狐疑眼光凛然不惧,解释道,“师傅,敬事房着火一事,咱们这些人都知道,而且那里的罹难管事,正是蔷妃几个月前调去的,是她的近侍。。。。这事情她脱得了干系的话,打死我都不信。”
“那依你之间。。。。”
胤礽见凌啸问来,顿时眉飞色舞,盯着蔷妃狠很说道,“不用重刑,谁肯招供?以我在刑部办差的经验,奏请皇阿玛,给她上大刑!哼,蔷妃,你要是真仗着没人敢打你,那可就错了,本王可是皇上钦点的钦差,你信不信本王亲自来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啸按住想要站起的大母,顺着胤礽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发现他的视点所在,就是蔷妃的大肚子。。。。。
第五百零七章 初撩迷雾(二)
不知道是否凌啸太过于敏感了些。
他总感觉到胤礽盯着蔷妃肚子的目光,似乎凶光太甚了,而且,这理亲王显然十分兴奋,甚至于还有咕咚咕咚的咽唾沫的声音。胤礽在兴奋个什么劲?这一点,不要说凌啸疑惑丛生,就是胤礽自己都是懵懵懂懂的。
总之,威胁一出口,胤礽就觉得好有一种立刻付诸实施的冲动,他敢发誓,只要蔷妃胆敢再嚷嚷一句求见康熙,自己绝对会马上下令将这女人按倒在地,然后扑上去用夹棍夹她的腿,用竹签刺她的手指,用打板子抽她屁股,不,都不过瘾,应该用台靴对着她的大肚子跺上个十七之人,难保很多态度上不倾向士林!且其父曹玺,上次在自己密审时候撞墙自杀,本就是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更何况还说不清道不明,弄不好曹寅听到什么,不仅不信康熙当日的解释转弯,反倒对自己怀上了不共戴天地“杀父之仇”呢!
再者就是曹寅之前长久负责江南的侦知处事务,办起机诈隐秘之事来经验丰富,现在他又兼任了内务府总管大臣的职务,如果说有太监宫女会拍蔷妃“未来皇后”的马屁的话,那也肯定有人拍“县官不如现管”的曹寅的马屁,弄出密件抄本泄密,也同样不是难事!
而最最可能是让他们叔侄女感到不忿的,是蔷妃后来者居上的严重心理不平衡!
从这四个角度上来讲,他们叔侄女要是联手起来,在宫中抄录密件泄密-烧毁翻牌档案-消失掉个把小太监?那还真是一箭双雕,既顺手整治一下自己这“杀父仇人”,又除掉受宠地蔷妃!
这本是政争的泄密案,如果纠缠进了如鬼似魅的宫帷争斗,只会让凌啸更加的迷茫。他左也思右也想,却一下子失去了冷静心,反倒在难以拨开迷雾的焦躁中,觉得好生痛苦。
。。。。曹家不会真的这么做了吧?
可要是万一曹家真的这么做了,本已随着雍正死去而很难败落的曹家,就会在自己的严酷报复中败落?难道《红楼梦》的诞生是文学宿命,竟然要我来催生不成?!
第五百零房四宝。邬先生,来来来我们都来,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咱们今晚熬他个通宵,把泄密案和四招挑拨事件的条理梳理一遍。我就不信了,逐条逐条地搞案情分析,还锁定不了他们是谁?先从头绪少的来,说粉钻玫瑰谣言吧!”
案情分析?众人一愣,迅即便理解过来他要干什么,顿时一个个打点起了精神。
容若见邬思道还在思索,便抛砖引玉,率先说道,“啸弟,你是戌时三刻到的正阳门,申时末,侦知处就向皇上禀报有信物谣言在官员缙绅之间流传。衙门当时都还没有散衙,显然,流传的场所该是大都在各部院为主,尚未扩散到各勋贵官员的府邸中去。那可不可以认为。谣言的制造传播者,本身就是六部之中地重要官员,而且是颇有摇旗呐喊的一群呢?不然的话,他们就算参加了迎接你。但却不太可能炮制和传播的速度如此之快。”
毫成和胡涛马上表示支持这一观点,“说得好!闲散地王公贵族、勋贵和小官员们,要是没事在六部里面乱窜,侦知处只怕早就注意到了。只有那些部院堂司官员,才能有借公务名义串联的可能!”
凌啸想了想,却仅仅记下了“政治职务非边缘化”四个字,然后望着没有说话的邬思道和胡涛,想看看他们有什么看法。胡骏眉头紧锁半天,想的是该要向礼部和吏部索要一份名单的实务,但邬思道却开言就把众人说得大吃一惊。“王爷,谣言的传播者邬某不敢妄猜,但编造出这个谣言的人。却绝对该有一点特征,那就是此人绝对不喜欢娈童,而且之前的地位,定然不是很高!”
先生的话,实际上是部分否认了容若的推断。大家瞠目结舌地瞪着他,等他说下去。邬思道架起拐杖站起身来,笑道。“王爷请想一想,这信物谣言,恶毒就恶毒在,炮制这种谣言地人,深深知道不爱娈童之好者,一听到走后门之情事就会恶心。。。。你想,他能这么快就炮制谣言,会是一个喜好娈童的人吗?不仅不是,而且这个人肯定是非常反感娈童的。说不定,当时看到皇上和王爷你地场面,他就有想吐的切身体会呢!”
凌啸恍然大悟过来,万万没想到邬思道看得如此至深,竟是把“非背背”对“背背”的心理揣摩得这么精辟,刚要赞先生一声,毫成几个却还有些不理解,“那。。先生,那也只能说明造谣的家伙不喜欢娈童罢了,您怎么会觉得他之前的地位不高呢?”
邬思道两手一摊,嘎嘎笑道,“我大清朝是严禁官员嫖娼狎妓地,正是因为这一关乎宦途沉浮的规定,使得我朝官员娈童的比例大大超过了明朝,如今都有,讲得就是劝戒大人们不要耗损无用精血地呢。所以,身边同僚中喜欢娈童的,大有人在,官员们早就对此司空见惯,自己不喜欢不要紧,却很少会大惊小怪的!呵呵,除非是这个人,既不好这口,却偏偏曾经遇到过喜好娈童者的威胁。。。。地位高的,可能吗?”
毫成他们这才算是服了,却觉得更加茫然无绪了-大官就那不超过两百人,可小官嘛,京城之中起码有两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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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凌啸却觉得很有收获,写上“强烈喜好对号入座”四个字,便转到串改十里亭为“风波亭”一事上,问道,“小骏,扈从们抓回去的那些围观百姓,可全部审问甄别过了?”
“爷,我们已经按照爷的要求,对他们的姓名籍贯、经过事由和可证明人都做了询问,但府中扈从经过核对之后,没有发现疑点。看来,那三十几个被我们砍了手脚的窥视者,应该就是受指使前来专门蹲点地!爷,我们要不要去刑部,请二阿哥许我们介入?”
凌啸笑了笑摇摇头,“风波亭挑拨的,是我的心,我不宜大做文章,再说刑部又是老二的正差,让他审吧。但我估计,抓得太容易了,似乎与那指使者的智能水准不符合,这些家伙们恐怕现在已经都死了,甚至搞不好本身就是故意抛出的疑兵。。。。把那些百姓都放了吧,嗯,你们有什么看法?”
“风波亭”一招上,敌手恐怕是最难抓到行迹的,那里人来人往的,夜黑风高时候去篡改,谁能查得到?所以,大家一起望向邬思道,看这个先生,有没有什么石头里榨油的想法。邬思道还真就开始石头里榨油了,示意沈珂帮他续茶之后,先生长叹一声道,“王爷,其实思道已经派差事给了贾纵,让他去兵部和礼部查驿报的借阅档案了。哼,连负责迎接王爷的礼部,都弄不准王爷你抵达十里亭的准确日期,推算之余,还要派出骑弈去廊坊探你踪迹,那些人却能提前一晚上篡改亭名,可见,定然有蹊跷!”
凌啸大喜,这也是一个突破口呢,即使不能百分百确保揪出敌手,却也能做为大致怀疑对象的参考,连忙提笔记录了下来。可是,凌啸的笔一停下来,屋里的气氛,就开始凝滞起来了,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大家的头上盘旋压顶而下,一时间全都无语。
邬思道知道,凌啸接下来就要讨论分析“前明公主后裔’和“霸占迟姗姗”两件事了,而这两件事情,实在是机密又机密的事情,宣扬出去的途径,总让人有一种出了内奸的感觉!
前明公主一事,或许是天地会出了叛徒,但康熙明言他知道凌啸会见了金老爷子一事,这可是就透着邪门了。虽然那金老爷子自知绝无幸理而自裁身亡,但凌啸密见他的事情,就连西禅寺之中都鲜有人知道,咋就会被康熙知道了的呢?而迟姗姗一事,尽管凌啸是真的可能“霸了,,可官面上,却是康熙念其“帮凌啸挡了一刀”,才发配给黛宁为奴的,而且迟姗姗随从出使的时候,就连登船都是秘密到了厦门后才上的,怎么就被人言之凿凿地捅了出来呢?
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凌啸也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呵呵笑道,“呵呵,这是怎么了?邬先生,你们都是我的老师、哥子和贴身肱股,咱们今天不谈内部的事情,就事论事来谈敌手剩下的那两步棋。。。。。也许我们谈开了,或许就能发现,有些事情并不如同我们猜想的那样。”
胡涛显然十分介怀被武丹挡住的事情,把两个告状的浙江恨上了,“好!爷,既然你定了调子,小涛就先谈谈浙江人告御状的事情。既然皇上已经认为你的出身并无大碍,那我们就该把那两个原告严加审讯,一定可以有所得。”
“哥哥,审讯他们?不可能吧。”胡骏却没有太大的信心,“他们告状之初,就该知道即使告赢了,也会流放三千里,而如果告输了,就是西菜市口咔嚓的下场,但他们还是来告状了,就是说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再说都是七老八十岁的年纪,也打不上手啊,说不定,你就连想要抓他家人威胁,现在恐怕都找不到人了呢!”
啪!凌啸一拳擂在了桌子上,震得杯子碟子一阵蹦响。一想起那两个汉族老头,不仅不欢喜自己有长平公主“血脉”,居然以此为罪来向康熙告状,凌啸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道,“!怎么不?给爷严刑活活打死也是好的,这帮老王八蛋该死!”
众人全是一愣,没想到凌啸居然发这么大的火,但一寻思就知道,凌啸着实恼怒被宣扬出了母族血统,对日后的改革大事很有障碍。
豪成拍拍他的肩膀,嘻嘻笑道,“啸弟,稍安毋躁嘛。这两个原告死不死,怎么死,都不是重点啊。重点的是,他们急巴巴地赶在你抵京的第一天就告状,可见,这件事筹划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嘿嘿,你还记得在湖北,我第一次见到婶婶的时候,婶婶是为了什么事情来何圆的。。。。。那个化名荃儿的黄蓉,她可是天地会的密探,你不是说,她被八阿哥迷得。。。。记起来了?”
一听豪成的提醒,当日亲历此事的胡涛胡骏兄弟顿时醒悟过来,一拍大腿惊道,“对呀,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凌啸和邬思道面面相觑,眼神急速地交流,都是满脸的疑惑之色。。。。。老八有胆子惹流毒亲王?(淘太郎独家更新,有事可以联系我)
第五百零九章 初撩迷雾(四)
凌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放过她一马的黄蓉。
这个受天地会指派,化名为荃儿的女秘探,却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风度翩翩的八阿哥,在湖北差点让自己不明不白地被利用了一把,事发之后,因为铭记着她在江宁和自己共过患难的情分,凌啸当日实在下不了毒手,告诉她芳心所动其实不过是“祟爱上狼”罢了,劝她远遁山野穷林,便释放黄蓉而去。可万一,黄蓉没有听凌啸的忠告,陷在爱情中不可自拔,又回到了八阿哥的怀抱,帮他去做反卧底天地会的话,那倒很有可能接触到天地会的最高机密-甚或,草莽云集的天地会,根本就没有把凌啸是“长平公主后裔”之事当成机密,以黄蓉的身份经历,要得知这一点,简直是易如反掌水如此一来的话,要是黄蓉把此机密送给胤祀,胤祀再用来“安排”浙江人来告自己御状,就很能说得通了。
见到凌啸脸上阴晴不定,大家都以为他是在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当日一刀杀掉黄蓉一了百了。对凌啸一向在女人之事上的“妇人之仁”,众人不敢指出他这是自食其果,但就这一可能性该要作出的建议,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再迁就凌啸!
“不能再犹豫了,啸弟。既然不能排除黄蓉是老八奸细的可能,那你对天地会在福建活动的默许,就可能曝露在官场上。你是可以用怀柔之策与和平演变来解释,却也可以被人诬陷为护敌以自重!与其谣言满天飞的让人心烦,还不如明朗个态度,以绝后患!”
豪成最担忧弟弟。不等凌啸反应便大声命令胡骏道,“小骏,你马上用猎鹰给西禅寺去令,请贞观大人立刻知会黄百家、甘凤池等人。天地会倘使不立刻交出黄蓉,就不要怪我们在福建开始大剿了。。。。。记住,告诉顾先生,一等他们交出黄蓉,立刻驱逐天地会出福建!”
驱逐天地会?凌啸铿地一声站起身来,张嘴刚要阻止,却只听邬思道截口就道,“小骏,加一句两天的期限!去发信吧。”
凌啸讶然半晌,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中。瞪着显得有些“擅权”的哥哥和先生,等他们地解释,心中很有点难以排遣的失诺感。
邬思道端起精致的蝶双飞紫砂壶。斟上一杯后缓缓向凌啸面前一推,一抬幽幽闪亮的眼睛,笑道,“二公子,现在地局势。是有人躲在暗处对付你,这个敌手是谁,我们现在都还只是在臆测之中。也就是说谁都有可能,不是大智慧,很难一两天之内就确定。可是,看这敌手一天之内就连出两手的速度,让我们不能不做好些防范,免得破案前陷入更大的被动。要是敌手真的如大公子所说的,再告你一个收容反清复明叛贼的罪名,皇上当然会继续护住你。皇上的性情就那样强悍,人家攻击你攻击得越狠。他就会护得越紧,可这种满族王爷不剿反贼的罪名谣言,实在不好反驳,时间长了,压力就更大。而且天地会却并不是王爷你当家的,莫说他们突然爆出个什么刺杀官员的事情,就算是发生个在县城劫法场地小事,皇上也定然会陷入护短的责难!他护你,会护得很辛苦啊。。。。。现在,你脚下的船,只能踏一只啊!”
凌啸一下子蔫了。先生说得既透彻又隐讳,但凌啸是能听懂邬思道话中未尽之意地 是人要是觉得很辛苦了,连亲密爱人都会有些啮龊抱怨,更何况康熙只是享受臣子为他考虑惯了的一国之君?
恰好香案上的自鸣钟忽然响起了寅时报点声,同时远处的雄鸡唱晓一声接一声传来,有些郁闷的凌啸,只觉得一阵疲倦袭来,意兴阑珊中说一声“先这样吧”,便散了这次密议,再次劝慰容若节哀之后,和邬思道豪成等向公主府中赶了回来,各自打着呵欠困觉不提。
接连几日地马背疾驰和一整天的风波横起,让凌啸的这一觉真是黑甜无比,要不是一阵怎么抓也止不住地鼻子痒痒侵扰,他真的是要鼾声如雷地睡到下午去。
“咯喀。。。吵我睡觉?痒你。。咯喀。。”笑声总算惊醒了凌啸,一睁眼,就只见两只黑漆漆的大瞳仁正盯着自己,而一双肉乎乎小手拿着的纸条,使得凌啸明白过来,这是已经快两岁的儿子宏夏,在逗自己这老豆玩儿呢!凌啸很喜欢这兰芩为自己生的长子,止住了吓得失色的乳母们上前,起身将宏夏抱在自己胸前坐了,见他不仅已经牙牙学语,而且有胆子“欺负’大人,哈哈大笑道,“呵呵,曾拉了老子一脸尿的臭小子,还认得你爸爸不?”
但那虎头虎脑的小子却胆怯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声音惊天动地得凌啸得耳膜都麻。凌啸正要鄙视这小子地胆色不过如此,却冷不丁发现宏夏的小拳头到了眼前,凌啸竟是活生生被儿子擂了一下,愣怔中,这小子已经嚎啕大哭地爬开去,向垂帘处的乳母哭喊,了“呜呜。。妈妈。。。他打我。”
“。。。。!!”
在乳母的扑哧窃笑声中,凌啸差点一口血给喷了出来。。。。。老子戎马倥楤,四处奔波,没有多少时间负责儿子的早期教育啊,怎么这小子学得如此狡诈,扮猪吃老虎还不说,居然还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晕死,难道流毒也兴有基因遗传?那。。。那我儿子岂不也是个强者?!
凌啸正摸着下巴打量容貌酷似兰荃的长子,忽听到主院外一阵喧哗,却原来是宫中派人来宣他了。凌啸赶紧洗漱出来,一看来人就顿时一愣。咂咂嘴巴啧啧称奇,“老李,这是怎么了,乾清宫堂堂四品都总管。居然满头都是大包?”
李德全显然是被康熙解除关押没多久,被侦知处严讯逼供的伤势还没有好,一听超亲王询问,先说了理亲王在寿安宫等凌啸开审的传话,然后哭着脸嚎啕诉冤,“我地爷,奴婢被调出乾清宫,去慈宁宫了。呜呜,往时候,您没出使之前。看在王爷照顾奴婢的面子上,哪个敢对奴婢小觑?可是爷这一去欧洲啊,奴婢马上就被人整得凄凄惨惨。先是乾清宫里您的密报被窃抄,再就是奴婢专管的敬事房失火,奴婢差点没被拷死啊。爷,奴婢不怨侦知处地侍卫爷们,可您说那背后使阴刀的。奴婢真恨不得一口口咬平了她的奶!”
咬奶?凌啸大吃一惊,他知道李德全这么样说,定是有怀疑的对象。而且怀疑的对象也必定是个女的,不然,李德全只是太监而不是人妖,以太监们将男性标志称之为“宝贝”可以看出,李德全要是怀疑和衔恨的是个男人,定然会忿忿然“咬”其宝贝的!
狐疑地看看泪眼婆娑的李德全,凌啸知道他想当“爆料大王”,一摆手斥退了本府下人和李德全的随从太监,凌啸也不废话。嗓发金石之音,“你觉得是谁?!”
李德全畏缩了一下,在那一片刻之中,他再次确认了自己必须报仇地决心,也确认了凌啸更想对付背后主使者,而自己唯有借助凌啸才能如愿,连忙跪在地上叩头道,“我的王爷,奴婢豁出去了。奴婢老是要跟随皇上左右,谁偷偷在乾清宫抄录了密报,这个奴婢不敢妄意揣测,但是那敬事房走水,因为奴才每天晚上都要去取娘娘们的牌子,每天都去地,还真给奴婢回想出了一些蹊跷呢。爷,听说还有蔷妃娘娘之前的太监被烧死了,可那个太监调去敬事房之前,是被调在婷贵人身边了三天的啊。。。。”
说到这里,李德全就绝口不往下说了,凌啸一听就心一沉,有些烦躁地火道,“说下去,说清楚!”
“。。喳!爷,您有所不知,在皇宫之内有权把小太监调来调去,人很多,但就算是蔷妃执掌后宫,她要调个人,也得要通过内务府来调动。奴婢觉得,蔷妃的本意,肯定是调那个太监去婷贵人身边当。。。多半是婷贵人那边觉得那太监不伶俐,就又调去敬事房的,结果出了这档子说不清道不明地事情,蔷妃就陷入连是否龙种都说不清楚的地步。”
凌啸越发烦躁,反倒搞不清楚这李德全,是恨曹寅的侦知处刑讯拷问太狠,仅仅报被打之仇呢,还是真地想找出真正主使从根源上报仇?
但一想到宫帷中确实比官场倾轧还要隐秘,而且如果说曹家还有不合自己为敌的可能的话,那蔷妃却是和自己毫无转囿余地,心中自然是有些主观上的不肯轻易相信,凌啸就不想只停一面之词。。。。。李德全是否因为喜欢蔷妃会做人,厌恶婷贵人很不通世务而来告曹家的状,这并不重要,被烧死的人是谁拍板调去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死了的太监,如果放火放到把自己都烧死了,不是第一蠢猪,就是说那火根本不是他放地!
凌啸一震衣袖,站起来交待道,“老李,你也先别忙着断定谁是谁,那么大的一个档案房,不可能就一个太监值夜吧?随爷进宫,你马上给爷去查清楚,当日当班的其他太监,看他们是谁的人,哼,爷还就真不信了,老子查不出真相来!”
第五百一十章 疑点乍现,峰回路转
凌啸却不先去寿安宫审案,而是到乾清宫给康熙请安。
请安,并不完全是为了拍马屁,也不是来向康熙讨尚方宝剑的,而是凌啸忽地发现,案子复杂到不仅有士林中人,而且还牵涉到了皇子、皇妃和康熙的心腹旧人,自己其实很有些心神不宁,老有一种想要大肆屠杀一场的冲动。这是凌啸第一次真正遭遇到保守和革新之间的争斗,他理智上虽知道鼎新之事,绝不是蛮干大杀就能百舸争流,但凌啸毕竟只是还未而立之年的年轻人,心性上却远没有成熟到“治大国烹小鲜”的程度。。。。。“真理”怀瑾握瑜于他的手上,却少有人能知其心明其志,凌啸要多焦躁就有多焦躁,这才来看一看康熙,希望能借他御极九州的举重若轻神态,安定安定自己的那少年激进。
康熙却没有镇定脸色给他,拿着凌啸在海上写就的厚厚一沓奏折,虽是没有表态置可否,却在破洞的阳光下看得是津津有味,摆摆手催促道,“去去去,你快去用刑审案,不抓出那些城狐社鼠,这些颇有意思的想法,何年何月可以试验?”
见康熙眼里只有“超越”,甚至比自己还要急躁,凌啸大失所望地跪安出来,有一种本能的狠劲老在心尖盘旋,以至于来到寿安宫门前的时候,他那紧咬腮帮的冷峻模样,吓了望眼欲穿的大母一大跳。
“啸儿,娘亲帮你问出来了。”大母回头看一眼大殿上正出迎过来的胤礽和曹寅,低声在凌啸的耳边说道,“蔷妃说。敬事房地牌子档案虽是烧毁了,但十月那晚她承幸之时,恰好隆科多个夜入宫奏事,起居注官记录君臣对话的时候。蔷妃曾经插过言,也被记录入《起居注了,只要拿起居注给皇上看,皇上就一定可以记起来的。啸儿,额娘上午向太后请了懿旨去查过了,确有其事其言,这。。。这能证明她怀的地确是龙种吗?”
凌啸暗叹一句“天晓得”,反正清廷笃信不疑的牌子档案也不如DNA准确,也不好给大母解释排卵期安全期的,便点点头向大母耳语几句。让她给蔷妃传个话后,迎着胤礽和曹寅走入殿去,准备重新提审蔷妃。
胤礽显然是已经独自向康熙请过旨了。一待凌啸坐下,便跟他禀报了康熙同意用刑的态度,见凌啸吱唔了一声并无反对,便立刻下令去提蔷妃上堂。但凌啸却哪里是不反对,一旦用刑。蔷妃肚子中的孩子八成就保不住了,现在有个起居注作证明,凌啸还焉敢真的打残蔷妃腹中胎儿?他是在全神贯注又不经意地观察曹寅的神情。。。。他想看看曹寅对此欢喜不欢喜。也想瞧一瞧,当蔷妃突然抛出个《起居注证明的时候,曹寅该是何等的惊慌失措!
果然,胤礽的扬言要大刑伺侯,立刻就让楚楚可怜地蔷妃花容失色,当场抛出了起居注一说。胤礽和曹寅齐齐大惊失色,连忙让人去传来起居注官,并调集来了翰林院和皇史宬的两份存档,当堂一验之下。全都傻了眼,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第 40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03 章
看到曹寅失望骇然的眼神,凌啸地心沉到了谷底,气得是手脚冰凉,怒哼一声下令,“暂且搁置敬事房失火案,再下严牌,令五城督察院和顺天府进行全城大索,追捕那失踪的投书太监,活要见人,死要见厚!至于蔷妃是否继续关押,待本王请示太后之后,再做定夺。”
说罢,凌啸深深凝视曹寅几眼,夹了记载此事的《起居注》册子,拂袖退堂,向慈宁宫来给皇太后复懿旨。对曹寅暗中对自己下手之事,他此刻是动了真怒,走得又急又愤,连花径上有颗小石块挺了他的脚,凌啸都怒不可遏,在众扈从瞠目结舌中,将那石头踢得满地打滚犹不解恨,愣是追上去一脚踢得石头飞得老高。。。。。。“哎哟!。。。。王。。王爷?!”
调任慈宁宫总管的李德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地点子竟是如此的背,在慈宁宫门口看见凌啸过来,正要上前巴结,却恰好被凌啸踢起的石头砸了额头。可他一看凌啸地气色如此之差,哪里敢装可怜模样讨些赏银,连忙上前跪了,老老实实地汇报刚才调查的结果,“王爷,您交待奴婢调查的事情,奴才已经办好了,这是内务府的清单。您看,在敬事房当差的,这个是平郡王府上调来的太监,这个是先前在内务府大堂当差的。。。。。。”
凌啸一听他所说的人,都是和曹寅家有关系的,更加恼火,一把抓过那清单扯得稀烂,怒喝一声“早知道了,拔脚便走。要不是他到大殿门口强自压抑了半晌,恐怕那恼怒愤恨地样子还要给太后看到的。
听完凌啸的汇报,太后一抚胸口,很是为康熙没有带上绿帽子而高兴,也为自己无须想方设法瞒下真相,免得伤了康熙的心而轻松。
但皇太后终究是个老女人,面对的又是她最喜欢的孙女婿,无疑是有些八婆的,拉了凌啸有些冰凉的手,关切地问道,“啸儿,还有泄密案子呢,那可恨的贼子针对的,就是我的乖孙,不查个水落石出的,哀家都觉得憋屈难受啊!既然蔷妃不是做出宫闱丑事的人,那你又不能对她动刑了,接下来,还怎么查呢?”
凌啸知道太后这一问,是关心自己,心中顿时一暖。不过,太后的担心对凌啸来说不是太难,既然宫中这一头,有很多势力掣肘和宫规烦琐的困难,那凌啸自然就会把眼睛盯上宫外环节了,她好歹是来自现代的人,又已经基本上锁定了曹家是宫中环节的嫌疑人。当然有很多办法去查了。
听完凌啸凑近耳朵细细讲述,太后一下子愕然了,张大嘴巴半晌才愣道,“失火可能是婷贵人陷害蔷妃?不可能吧。。。啸儿。你也是见过婷贵人的,直肠子藏不住心思地人,她就算有胆子惹你摄政王,她也没有这个心机啊?”
“唉,老祖宗,当然不是婷贵人本人!”
凌啸也知道,出自曹家旁支的她,连在宫中生存的技巧都很有欠缺,自然不会有这等诡计了,苦笑着解释道。“但是她叔叔曹寅,就不同了,在宫中当贴身侍卫多年。又在江南做织造和执掌侦知处许久,又当了内务府总管大臣,心机、经验和班底都不缺,光从‘杀父之仇’的角度,万一钻起牛角尖来。什么不可能?当然了,啸儿只是就敬事房失火一事,怀疑可能是曹寅帮婷贵人动地收脚罢了。”
皇太后依然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喃喃道了半天的“怎么可能”,搞得凌啸都有些急了-曹寅这个人颇得皇室上下的欣赏,母亲又是康熙的奶妈,他和康熙皇帝的情分虽没有自己这样轰轰烈烈,但胜在天长日久,积淀也很深-太后不会因为担心新旧宠臣倾轧,将自己的怀疑先透露给康熙吧?一想到这里,凌啸赶紧淡化道,“不过。老祖宗,这只是啸儿的揣测罢了,现在人证物证全无,我已经准备从宫外开始细查了,搞不好也可能全盘推翻这种猜测的。。。。呵呵,还请您先不要说给皇上听,不然孙儿我可就不好查了。”
咚!皇太后一横眉毛,恶狠狠地给了凌啸一个枣栗,怒道,“啸儿,你当哀家是祖母吗?当哀家是你的嫡亲表姨吗?哼,敢瞎说哀家会胳膊向外拐?真要是那曹寅做地,他既然敢对付哀家的宝贝啸儿,就算皇上要保全他曹家一条血脉,哀家也下懿帮你灭他满门呢!”
凌啸一听皇太后如此认真,心中又暖又寒,太后帮自己固然是好,可要是把曹家人杀绝,可就不太好了,不说凌啸对不起自己喜欢的红楼梦,最起码曹敏会恨自己好几辈子地!
见老太太是真的生气了,而且生气的原因,还是由于不忿于自己将她看外,凌啸记起“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名言,刚要赔笑着谢谢老太太的厚意,却听皇太后还不解气,一边掐了凌啸几下,一边仍然唠唠叨叨地数落凌啸冤枉她,“哼,就不说这一层亲情看外哀家了,你难道忘了这案子是政务,你说给哀家听是孝敬,可哀家还记得祖宗有铁训,后宫不许干政呢,怎么会去告诉皇上?那儿,看到没?刻祖训地铁牌子,就在门口那儿竖着呢!”
后宫不许干政?!
凌啸愣了片刻,霍然起身抓起汇报用的《起居注,急速地翻看了几眼,浏览了一下内容,“三十七年十月十八,子时,上书房行走、九门提督隆科多入乾清宫,启奏发现雍逆余党岳仲麒行踪之紧急军报。。。。。。蔷妃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殊拔赏格于进剿官兵暨地方土司。。。。。。”
“好贱人!”凌啸顿时勃然大火,一句决不能骂出口的脏话,当着皇太后地面酣畅淋漓地骂了。
太后愣怔于不知道凌啸在骂谁的时候,凌啸差点把肺都气炸了。。。。。起居注官按例是在十尺之外记录,蔷妃是绝对看不到所记内容的暂且不谈,而且《起居注这种记录很多皇帝日常活动规律信息的档案,出于安全考虑,除了皇帝和专门的主管大学士之外,是其他人臣也不许浏览的!老子当了这么久的超亲王,也从来都没有亲眼见到过《起居注,蔷妃一个小小的妃子,若不是有意咋着胆子干了一回政,故意留下这一笔来做证明,还能是什么?不然她怎么能言之凿凿地确定了起居注记录了她当日在场?-好一个贼喊做贼,难道这熊赐履的孙女在怀孕之初,就已经在策划好了要烧掉敬事房,以嫁祸给曹寅和婷贵人?而要是泄密案也是她主使抄录散发地,那么烧掉敬事房,就该是她“先自污”尔后营造“被诬陷”形象的谋划了,真正是一招嫁祸掩护的计外计了!
“。。。。老祖宗,孙儿要去向皇上请示了。”
疑点乍现,峰回路转之下,凌啸不得不慎重对待了。他必须去请康熙回忆当日的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自己恐怕要给人家做人流手术了!
五百一十一章 不是玄幻却一样有“渡劫鼎炉”
凌啸去见康熙求证的己时时分,朝阳门码头外,却恰好有漕运船队抵达,户部兵丁和搬运苦力拥挤得整条街都人满为患,愈发显得热闹繁忙不堪。
胤禟下得暖轿,顺着家人们的光驻足回头,看了看远处城门上开始布置的花灯和彩绸,知道那是为迎接英国女王抵京而提前准备的礼仪,自然就不会和一般小老百姓般惊诧稀奇了,倒是转身过来望着“廉贝勒府”的牌匾,胤禟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呼声一度响彻朝野的八哥,现在还只是一个多罗贝勒,而反观胤祥,胤禵,因为出使有功而荣升了和硕亲王,开府建衙,起居八座,有权有势有钱有威。两人又和炙手可热的凌啸共同出使过,就算三人没有患难之交,那朝夕相处的情分也不容小觑,只怕用不了两三年,怡亲王和信亲王的府上,便会有大批的人才争相拥趸左右!到时候,此消彼长,八哥备受宿敌理亲王胤礽在刑部的掣肘,就算想要和两个小弟弟三足鼎立,恐怕都会很有难度呢!
他正神伤烦恼间,却见街口过来了老大一长溜儿的官轿,打头的从轿子里出来的,是八阿哥的奶兄,一等侍卫雅格布,一看见九阿哥在府门前徘徊,立刻上来笑着请安,“九爷您来了,奴才雅格布给您请安。”
胤禟闻言吓了一大跳,再瞧瞧他身后依次下轿请安的上百官员,汗毛都有些发竖。。。。在这凌啸刚刚回来,正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时候。八哥怎么能不知道深自恭抑,摆脱百官纠缠来证明自己的冤屈,这不是摆明了又给凌啸以口实?!见九爷有些发怔,雅格布连忙解释着把手揖让。“呵呵,八爷今天给十四爷设宴接风,我们都是来凑趣地,爷请先行!”
给老十四接风也用不着叫来这么多的官员啊,搞什么鬼?胤禟心中发紧,也不和那些官员们含笑示意,拔脚就向西花厅水榭急步而去,边走边吩咐雅格布道,“你将大家领到后厦大厅去直接入席等候,爷和八哥有话要先说说!”
九阿哥气急败坏的做派。不仅让雅格布愕然,而且他一冲进春光明媚的水榭花厅,就让在窗口边伸竿垂钓地胤祀不由得一笑。抢口就先细声道,“九弟不要生气,且坐下品茗三杯,心气静了,看看哥子我如何垂钓。你就明白了。”
胤禟哪里有心思喝茶,他看着怡然持竿的老八,怒声道。“你不花心思调查是谁陷害了你,却在这里钓鱼?!。。。。宫内宫外的眼线,可是早就有消息传来,凌啸风尘未洗,就被皇阿玛指令去审案了,而且公主府里的胡骏和贾纵,一大早就去刑部调阅卷宗了!哼,八哥,弟弟看。你需要的恐怕不是钓鱼,而是要准备开始托孤了!”
如此不吉利的话说出口来,老八顿时面色一沉,手上的鱼竿便如同千斤重,再也拿不稳定,索性抛入池塘春水之中,待要发怒,却因深知弟弟也是为自己好而强行压制了,苦笑道,“你看你!唉,老九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宴请老十四,不也是和这钓鱼是一个道理吗?没有好的饵料,鱼儿会上钩吗?你大声喧哗,那鱼儿不被你吓跑才怪呢!”
“钓老十四的鱼?”老九闻言不禁一呆,低眉沉思片刻便霍地睁大眼睛,惊呼道,“八哥,你。。。。你不会是准备放弃所谓的八爷党,带人带枪投身到老十四地麾下去吧?”
胤祀的神色瞬间复杂得如同咀嚼黄莲,幽幽叹道,“宁为鸡口不作牛后!九弟,你当八哥不懂得这个道理么?可是,现在的局势却由不得我再当鸡口了。。。。我昨日迎接凌啸回来之后,也试着要调动手下开始调查是谁陷害我,好给皇上和凌啸一个交代,可是,你看到没有,府门外地店铺中、门口的小贩、甚至那些漕运苦工之中,多的是二哥派来的刑部眼线,你说,这还怎么查,啊?我们这一动,老二还以为我是要掐断些破绽,不死命盯紧才怪呢!”
老九这才明白八哥的难处,结舌良久,给老八斟了茶水亲手奉上,“那你还召集这么多官员来,不怕更加惹眼?就算老十四看着眼馋无比,他只怕也不敢接收啊。。。。。而且八哥,你为什么要把门人都转给老十四?这。。。这还不如直接给皇上上奏章,说我们两兄弟自此不理朝政,把官员们全卖给皇上,保我们一世平安算了!”
“九弟你不了解老十四啊,他先前投靠我们,看中地就是我们的班底和人望,现在他需要和老十三争夺圣眷与人望,就更加需要了。而他的性格又是来者不惧地武夫习性,人是我找来的,我既然背上了嫌疑,他毫无后顾之忧就一定敢收!”
胤祀喝一口苦茶,用舌尖推出细细的茶叶沫子,闷声道,“把官员们卖给皇阿玛?甚或你也不了解百官。我们就算卖给了皇阿玛,皇阿玛又不能因为政见分歧就罢个精光,杀个精光!而官员们也是需要参见首领的,我要是这次突然上折子长期疗养,他们总归不能选凌啸和老十三吧,最终还不是一样便宜了十四弟?倒白白可怜了我们两人自甘闲散,永世不得翻身!但你可知道,倘使我们把官员们卖给了老十四,嘿嘿,不仅我们能躲过这一劫,而且,最后我们还有收回来的可能呢!”
如果八哥连底下的门人都不要了,康熙和凌啸自然是不为己甚,当然能躲过一劫的,这个老九自然知道,可要说送出去的东西还有再收回来的可能,老九就不敢王同了。胤禟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哥哥,心中老盘旋着“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地感觉,怔怔地问道。“不会吧,老十四就这么好相与?!”
胤祀被他问到了最得意地所在,嘿嘿冷笑道,“胤禟。这就是太极的妙处呢!你想想,百官和凌啸的政见是冰炭不同炉,老十四想要我们的门人,他会是明要呢,还是会暗要?哼,以他现在地本事,绝对不敢和皇阿玛、凌啸与老十三相抗衡,只敢在暗中做做百官们的政见首领,通过一两个有名一点的大臣遥控,自己呢。偶尔瞅机会酌情声援一两声罢了。这就是机会,随着凌啸的革新一项项推动开来,他那首鼠两端的做法。只会让百官们寒心,最后,百官们会记得我廉贝勒旗帜鲜明的好处的,将来回到我的麾下,呵呵。是易如反掌的!”
老九心中亢奋起来,心思一下子开阔无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好是好,不过八哥,到时候百官们再回来到你的门下,你不一样还是回到了浪尖风口,和凌啸摆明阵仗对干?那也是个危险至极地死结啊!”
“九弟啊,不要老是抱着西域舞姬,日得昏天暗地嘛!你还是颇有前途的,的确是应该好好读读书了,多读读四书五经之外地杂啊。‘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句话难道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现在我退出,是为了躲避眼前可能致命的祸事,毕竟,泄密案和风风雨雨的谣言,把皇阿玛也给惹怒了。不过,等到我八阿哥重出江湖的那一天,情况就会完全不同!”
八阿哥哈哈一声长笑起来,一拍老九地肩膀,得意地“打击”了他一顿,然后才在老九的脸红羞愧中解释道。
“厄,你年少时候也做过意淫的春梦吧?呵呵,改革鼎新之事嘛,其实是每个皇帝地致命诱惑。。。。。。。这诱惑呢,就好像是一个得不到手的美女,在想象中,是那么的光洁神圣又春意撩人,比观世音菩萨还要完美,让皇阿玛魂牵梦绕难以自禁,可是,等他老人家一口亲在美女的点唇之上,会发现搞不好一样有口臭,剥开肚兜,搞不好发现嫩乳垂得如吊钟,甚至到最后一览无余得时候,就连私处的色泽都和想想中的光洁如玉大相径庭。。。。。凌啸的改革也是一样,一步步实施下去,不可否认会有合皇上心意的,但也不可避免有不合皇上心意的,他老人家地支持力度,会因为成绩而鼓舞,也会因为弊端而不满。到时候,要想发扬他老人家认为对的措施,就会拿凌啸一派来说事,而要想阻止他老人家认为不对的措施,就会需要反对派的存在呢!而且到那时候,改革付诸正式行动了,反对派更齐心、更强大、更有凝聚力了!嘿嘿,上有皇阿玛现实的保全需要,下有百官恨不得全心死忠的拥护,凌啸那时候再对付你八哥,就不敢再这么要人老命了!”
老九听得是已经呆了,甚为八哥的以退为进之策而神魂颠倒。
这的确是把老十四当“渡劫鼎炉”的好办法啊!是既让百官在日后看清楚老十四的真面目,报上次他敢于自立门户争夺八爷党人的一箭之仇,又能让八阿哥暂时躲开暗流汹涌、磨刀霍霍的眼前困局,而最后却依然坚挺地重出江湖,安如泰山不说,且卷土重来之势将更加的赫赫有力!
“XXXXX****”,老九一连串黄河泛滥的马屁之后,拍得胤祀颇为飘飘然,信步地登上水榭旁的假山碣石之上,对着满圆春色昂然环首四顾。
老九却终于想起一个问题,有点担忧地说道,“八哥,老十四跟凌啸一去一年,耳闻目睹凌啸的流毒本事之下,他会不会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咱们该怎么做,他才会上这个当呢?”
胤祀抱臂立定,自信万分地说道,“呵呵,百官自然会逼他上当的,就如他们曾经逼我一样。。。。只要我跳下去而已!”
老九一惊欲要呼喊,就只见八阿哥已然跃下六尺高的碣石,横着身子啪地一声摔在硬梆梆的卵石路面上。
第五百一十二章 偶尔不行!
八阿哥摔下的那声闷响,惊得胤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边高声呼叫“来人”,一边快步冲了过去,扶起横卧地上的胤祀。下人们来得非常之快,显然是早就得到了八阿哥的交待了,一听到九阿哥的呼声,立刻就进来了几个大夫和药童,手忙脚乱地给胤祀摸骨探伤。
胤祀痛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斗大汗珠,任由大夫们检查救治,却看着面露哭相的弟弟,慰道,“不碍事的九弟,断几根骨头只是等闲事,总比断头好吧?呵呵,八哥请教过跌打大夫,该怎么摔下来才不会碍大事呢。倒是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在老十四面前露了破绽!”
第 40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04 章
对八哥悍然断腕却强颜凛然之举,亲眼目睹的九阿哥,自是别有兔狐相怜的悲怆之情,可听了老八的嘱咐,不由的一呆问道,“八哥,我向来和你孟不离焦,王不离尾,这次你摔伤了,九弟我难道不也‘摔伤’一下?”
“不,你不能自伤!”
老八皱眉忍住大夫折腾的痛楚,解释道,“八哥这次不慎摔伤了,将会向皇阿玛请旨,去热河避暑山庄修养,让你随我去朝夕照料一段时间,想你我平日兄弟情深异常,皇上定会同意,百官们也决不会介意你九阿哥也暂时离开的。但是,倘使是九弟你也自伤了,就会有两个大大不利,一是,万一京中局势有变,我们两兄弟没有一个能动弹的,何其不利?而第二个不利的地方就是,你要真是也不能动弹了。十四弟就会以为他自己是百官们唯一的选择!他那要是屌起来,欲迎还拒地提出些对凌啸地绥靖方式,会让百官们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而你要是完好康健,咱们就能进能退。你到时候借机回京来几次,给官员们来些慷慨激昂的态度,时不时捅老十四一娄子,而你捅完娄子就回热河,就毫无招皇上嫉恨的危险,何乐而不为?也只有这样,才能给百官以强烈地对比感觉,让他们记挂住,我们兄弟才是最代表他们利益的不二人选,日夜翘首以盼我们的回归啊!”
云从龙。风从虎,老九没有想到,八哥竟然避祸都避得这么有学问。越发感觉到不枉自己跟他一场!两兄弟的计议刚定,大夫的检查也有了结果,八阿哥这次登山远眺的“不慎”,摔断了三根肋骨、左臂骨和髀骨,还真是对自己下手颇狠的。没有个几月的卧床疗养是绝对难以康复的。八阿哥忍着剧痛,让胤禟赶紧递入宫中,向康熙禀报这一不幸消息和请?疗养。自己则毫不作假地痛得晕死过去,等候父亲康熙派御医来做权威诊治。
九阿哥心领神会,连忙答应下来,对老八恭敬地一躬身,便辞出来了。他以气急败坏和悲痛欲绝的神色,在官员和宾客地注视和惊愕中穿过后厦大厅,迎面就撞见了收拾得神清气爽,护卫成群的老十四胤禵。胤禟也不傻于小机巧,揽住这小弟弟的臂膀。满脸急痛之色地说道,“老十四,九哥就不恭喜你荣封信亲王和执掌兵部大权了,八哥他刚才走华盖霉运,不慎从假山上摔了下来,人事不醒了,唉,我要赶紧进宫去禀报皇阿玛,请他老人家派太医。。。。你先和各位大人去看看八哥吧!”
就算是凌啸那样地人,也不会预料到回国之初便有人算计,就更不要提十四阿哥初闻兄弟的噩耗了,自然是于情于理都要去探望老八的。看着胤禵和已经炸了锅的官员们向花厅奔去的蜂拥背影,老九知道,八爷党门人地“转移”,已然不着痕迹地完成了,日后的老十四,就等着官员们层出不穷地逼迫他来当首领吧!老九也不去想像,胤禵日后夹在凌啸和百官间的窘迫煎熬,心底暗笑一声,便急忙打马向紫禁城中赶来报讯。
一过乾清门,老九就被乾清宫那里传来地咆哮声给惊得一愣。里面康熙那独特的嗓音提示他,皇阿玛显然又怒了,不知道自己带来的这个消息,会不会让康熙火上浇油呢?要真是火上浇油,那么,里面正承受康熙之怒的官员,可就要倒霉了。。。。。但情况却大出九阿哥的预料,一进大殿他就发现,乾清宫之中只有两人在,那就是父皇康熙和超亲王凌啸。而凌啸这厮,是出了名的老惹康熙咆哮如雷,却几乎没有倒霉过一次,这几乎是整个京师官场都熟知的规律了!
嘴巴都气歪了的康熙,一听说老八摔伤了正人事不醒,也是吃了一惊,连生气都忘记了继续,盯着九阿哥连声询问了情况,便立刻下旨令太医院马上派出御医前去诊治抢救,并严令将病情结果和脉案处方火速送来。康熙的关切之深,忧虑之系,满脸满口都绝对不是“添堵”,而是标准地舔犊情深,自然是让老九感佩不已,跪安出去张罗宣旨之事不提。
但正和康熙打擂台的凌啸却知道,康熙这般表演,绝对不是什么舔犊之情,而是。。。乐的!
果然,一等老九的身影消失在天街上,康熙就眉角带笑,兴奋地在大殿上走来走去,“啸儿,八阿哥这一跤摔得如何?”
凌啸却十分鄙视康熙的喜怒无常。。。。。我不就是前来求证一下蔷妃说的《起居注》当日情况而已,你老人家御女无数不记得也就罢了,犯得着指责我凌啸查案子查到皇帝头上了,还一怒就罗里巴嗦了大半个时辰,居然扯到当年我不敢凌迟三阿哥的母妃上去吗?对康熙今天的莫名一怒,凌啸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但现在康熙的问话,他不得不答,却又不能答出康熙为儿子受伤而高兴的事情,以免有伤康熙的圣德,陪着小心。干脆装傻道,“皇阿玛,八阿哥这一摔摔得不轻啊,要不。儿臣代您老人家去看看八阿哥?”
康熙却比凌啸要纯善,根本就不装B,笑着一摆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看他是真的‘不慎’呢,还是真的出于谨慎而‘不慎’?没必要嘛!朕还不了解他这个儿子,心比天高摸日月,胆如鼠类躲雨雷!他啊,多半是被你流毒亲王给吓的,你也是名声在外。如今都可以吓人了!呵呵,好事一桩啊,你看。他也一锁头,其实就是闪了腰子,百官们反对咱们进军超越大计的先声吓阻计划,就会因为群龙暂时无首而破产,哈哈。至少现在迈步了!”
凌啸装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陪着康熙欣喜万分。康熙的眼光竟是如此敏锐,一眼就看出了局势变化的关键所在。凌啸也就无需在几天后再提醒他了,赞叹一番之后,当即揪出康熙对老八评价的那句话大加阿谀,“。。。好一句心”比天高摸日月,胆如鼠类躲雨雷’,真是道尽做大事业者需要谨记的要旨!皇阿玛,儿臣听闻之后,定当将此一句作为座右铭,时刻警惕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任前途何等的举步维艰,儿臣决计紧随您的脚步,向前向前再向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康熙龙颜大悦得纵声长笑,甩甩手道,“呵呵,莫要以为老八这一抽身,咱们就能放手不查了。那些家伙还是要赶紧抓出来的,智计百出之徒,往往会在你开弓之后,一下子整得你想回头都难呢!午膳朕自会赏至寿安宫的,去快速揪出那些害人精吧。”
凌啸瞠目结舌呆住了,-康熙现在笑得欢唧唧的,之前咆哮如雷地怒火早已经烟消云散,阴晴的变化之快,记事的忘性之大,让凌啸都有些担心,他是否进入更年期了!
想想康熙现在才四十五六岁地年纪,凌啸抛却了他进入更年期的荒唐想法,寻思,蔷妃已经露出了一个破绽,顺藤摸瓜之下,不仅有可能将宫中环节的奸徒一网打尽,而且也可能窥到宫外奸徒的冰山真容。机会如此难得,凌啸自然不能放弃求证,干吞一口唾沫,对康熙耿着脖子提醒道,“儿臣正是在查案啊!难道。。。难道皇阿玛忘了儿臣是为何而来?儿臣是想知道,当日蔷妃明显属于干政之事,不知皇阿玛还记。。。。。”
不提醒还好,他这一提醒,康熙立刻就惩红了脸,大怒骂道,“混球!你去查蔷妃好了,把熊氏严刑逼供一下不就行了,犯得着追根问底,窥视朕的私隐?朕。。。朕快要被你气死了。。。午膳不赏了,自己啃馒头去!滚!”
得,连午餐都吃不到好地了,好在康熙再次重申可以对蔷妃动刑的立场,要不然,凌啸真是会郁闷自己除了挨骂一顿之外,毫无收获的!见康熙暴怒至此,凌啸诚惶诚恐地叩头连称“不敢”,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怏怏退走。
孰不料,凌啸还没有跨过门槛,康熙又不忍他地郁闷惶恐模样,叹一声叫道,“回来!厄。。。。。啸儿。。。。案的时候,不要问当晚其他的事情。。。。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昨秋一场兴安岭一场大火。。。厄。。。那生长‘血沉’的山头被烧得干干净净。。。。嗯,你可明白?”
“惩死虎”绝种了?康熙真的步入了更年期?!
凌啸心中大吃一惊,忽地一下子明白过来,好多事情都迎刃而解。。。。难怪康熙一听到自己追问那晚之事就烦躁的,多半是康熙那天偶尔‘不行’,即使最终行了,心灵上却也大受打击,恍惚间连蔷妃那么明显的“干政”行为都没有心思注意到呢!
这一刻,凌啸真是傻眼了。
问出个这种隐秘,祸不可测倒是其次,关键是,对如何与有更年期综合症,却又手持生杀大权的康熙相处,他实在是没有经验!
第五百一十三章 乾清宫中秀帐篷,东床快婿快成龙
在古代,皇上的房事能力,其实也是能和信臣谈及的“龙体调和”事宜,不然哪来的那么多献美女、养生方、丹药和春药的。所以在这一点上,凌啸担心祸不可测是不必要的,甚至还应该受宠若惊,而且他很快就觉得,关于康熙进入更年期,其实也是杞人忧天。
即使是在现代那么肮脏的环境中生活的男人,也一般要到五六十岁才步入更年期,而且,绝对比女性的更年期来得不知不觉呢,古代皇帝或许因为纵欲过度而要早上一些,可康熙是什么人?是六十三岁还在生娃的牛人,岂能这么快就不顶事!康熙对这个问题如此的讳莫若深,想来应该是他那天疲劳后的偶尔不中用而已,但康熙却显然不能接受盛极后略有滑坡的事实,又没有心理医生加以心理辅导,这才搁在心上耿耿于怀罢了,不然,为什么在别的事情上,没有看到康熙暴躁不安和“健忘”?
可是,就是康熙的这个“耿耿于怀”,凌啸也觉得是不妥的。男人不同于女人,心魔厉害啊,要是不能有好的心态去坦然面对,时间长了必然会导致心理性的难举,必须想办法帮他消除掉。否则,康熙要是沦落到真不行的时候,心理上的强烈变化,说不定会寻致性情大变,对翁婿联手推行任艰务繁,且需要雄心韧劲的改革大计,也许会有很大的影响!一旦康熙真的搞得雄心大受影响,甚至像很多皇帝那样,转而求助于道士术士之流,也去吃丹药春药的。那可就很不好了,弄不好他提前十几二十年地挂了,谁给自己当改革的坚强后盾去?!
想得这么多,却其实只是在凌啸扬眉一愣地霎那间。见康熙颇有难为情的神态,他已经拍了胸脯说道,“皇阿玛敬请放心,您不过是龙体偶尔欠安罢了,没有了血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臣献上家传秘珍的龙虎山‘凝血壮如意’神奇功法,您就将无需血沉和鹿血一类的东西了!”
康熙正在那里郁闷,突然听到凌啸地大包大揽,顿时就呆了一下,惑道。“你说什么?啸儿,你。。。你要献什么如意,什么功法?”
改革的使命感。让凌啸毫无敝帚自珍的狭隘之见,愿意将凝血壮给康熙去克服心魔,可真正听到康熙的询问,却又犯犹豫了。他冲动地说出口之后,才忽地想起康熙的年龄已经太老。现在即使练习硬气功也不会有太大成就,天知道康熙会不会有如自己一样的超级成就,要是到时候一点效果都没有。岂不是把康熙给“嫉妒”得给疯掉?不过,凌啸很快想起了义父格尔楞,也同样没有内功,还不是铁树练开了花,而且大母也说过这是养生润精的功法,应该是对常人都有效的。
可是,不说两人是君臣翁婿的关系,已经让凌啸很难以开口了,便是那个“粉红玫瑰”的谣言。也让他地恶心感又泛了上来,张口结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满脸通红了半天,凌啸索性什么都不说,在乾清宫大殿上当中而立,放慢了凝血壮功法,意念一到,便慢慢顶起了个蒙古包似的“帐篷”。
康熙先是莫名其妙地一愣,旋即打了一个恶心的冷颤,片刻却目瞪口呆起来,半晌后就兴奋得满脸地细麻子都在放光,站起身惊呼道,“不会吧。。。。。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快说!”
示范完毕,凌啸马上就上前,索要了康熙的御笔和朱砂,给他画下了六层凝血壮的功法图,详细讲解了一遍什么是小周天大周天,如何排打养气,如何区分穴道最捷路径,如何防止血爆危险,如何要注意些决不可气感入脑走火入魔,最好是请些宫中侍卫高手先陪同练习硬气功等等,直说得他唇干舌燥,方才算是讲了个齐全。不料,康熙虽是爱好骑射和摔跤,却是个十足的内家武盲,也没有现代生殖方面地常识,云里雾里地听了半天,也理解不了其催动血液壮身和加速新鲜血液营养睾丸的原理,犹自不相信地说道,“你刚才会不会是尿憋的,又或是装了弹簧?可不要糊弄朕,再试一下给朕瞧瞧!”
尿憋地?弹簧?凌啸差点是一口冷血爆出喉头,见康熙不信之下,再也顾不得藏住大部分功力了,呼吸间已是经脉两路并发形成回路,高度之高,堪称是大帅之帐,速度之快,堪称蓄势猛弹,把个康熙看得是要瞪裂了。
亲眼再次目睹奇迹的发生,满殿都是康熙的惊诧感叹之声。他骇然了,兴奋了,同时也深深感动了。。。。。。他也是有眼光的人,深知倘若此功法真的有效,就该是世间一切男人都梦寐以求的秘宝!而凌啸却没有半刻的犹豫,听到自己的心结之后就马上献出,那么,这个女婿对自己的忠诚和关切,就已然超越了君臣翁婿地世俗伦理,甚至还有一切一切的贪欲!得婿如此,恐怕连“乘龙”二字都不能形容康熙之快乐了。
但毕竟,男人间“秀”这玩意很有心障的,一看见康熙还不肯全信,竟然想走上前来伸手,凌啸自然是胃肠急速翻腾,迅速就泄了气。康熙刚有些失望地说了句“不能持久吗”,就只听大殿门口咚地一声传来,只见皇太后摔倒在门槛内,宫女们大惊着去扶的时候,皇太后的眼睛却犹然不敢相信地盯着他们两个呢!
康熙和凌啸顿时面红耳赤。。。惨了,光顾着兴奋去了,竟然连皇太后到了门口都不知道。两人连忙扑身上去,扶起显然是被活活吓倒的皇太后,厉色逐走宫女们,煞费口舌地一顿解释,方才让皇太后能够开口说话了,“原来是这样啊,不早说,吓死哀家了。原也听小丝以前说过,曾帮她相公求过一个秘法的。唉,听说啊,她当年为了这个秘方,可是曾经一步一磕头,虔诚得连磕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才感动了龙虎山的那位高人呢。。。。。咿,说说看,这秘法到底是什么?”
康凌两人尽皆傻眼,谁敢跟她老寡妇说这个去?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两人才把太后给哄骗过去,康熙连忙殊格册封凌啸的大母为老王妃,享受等同太皇贵妃的绝顶仪卫待遇,一是酬谢凌啸的献宝之功,二则是借机转移皇太后的注意力,笑道,“。。。啸儿,你抓紧时间去审案子,寻常的这些事情你要担起来,快刀斩乱麻吧!朕以后过问此案和理政的时间,肯定会少了很多,除大政外,不必事事请示了,去吧!”
凌啸当然知道康熙为什么说他亲自理政时间会少很多-任谁得了凝血壮功法,不日以继夜地练习才怪呢!
只是,凌啸没有料到,帮康熙解决心理障碍,本也是帮自己的革新事业罢了,却竟然能给自己带来权力上的再次膨帐,俨然是太子才能临时拥有的监国实权。。。。看来,皇帝待我这东床快婿,还真不是盖的,都快成龙了呢!不过,他们君臣信任如一的关系摆在那里,凌啸这流毒亲王形同孤家寡人,除非造反便离不开康熙,也是都心知肚明的事实,所以凌啸也不矫情推辞,谢了康熙的殊绝信任之后,便赶紧借机开溜,免得皇太后又生好奇心追问些尴尬事。
有了康熙授予的这种莫大权力,在寿安殿匆匆拔了几口饭后,凌啸便向胤礽和曹寅解释了新发现的疑点,开始再次提蔷妃。
蔷妃当然不可能知道已经被凌啸看出了《起居注的破绽,所以,当她上得堂来,看到幸灾乐祸的曹寅、极度狰狞的废太子和森然不语的超亲王之后,狐疑间顿时惴惴不安了起来。但官宦家出身的女人,耳闻目睹得天生就具有表演的才能,更何况是在后宫竞争中脱颖而出的妃子,她挺着肚子装出的惶恐和配合模样,让凌啸看了都我见犹怜。可惜,凌啸已经不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表象了,冷哼一声,摆手让曹寅开始质问。
胤礽十分郁闷凌啸不指派自己询问的时候,曹寅却兴奋得暗自叫劲。上午他一看凌啸对自己的恨恨模样,就深知,可能是自己欢喜于侄女的对手落狱、却最后又无有证据的失望表情,让凌啸怀疑上自己了,以至于两个时辰来,他心中都是七上八下的惊骇恐惧,可现在超亲王又亲自发现了疑点破绽,自己要还不能将蔷妃之案办成铁案,就实在是太无能了些,不仅对不住侄女,也对不住被这毒辣女人陷害一场的自己啊!
不过,恨归恨,曹寅却很是有刑狱审案的经验,也不率先亮出底牌,猛然一拍惊堂木,诈道,“熊氏,皇上刚刚下旨,削去你的封号和妃籍,知道为什么吗?来呀,剥去其皇妃凤装仪冠!你,照窗-事发葺啦!!!还不从实招来?!”
凌啸欣赏着古代审案的你攻我防,看着那蔷妃兀自强辩,步步为营地只肯认下“干政”之罪,甚至被逼到死角后还认下了偷看《起居注》之罪,却偏偏就不肯认下泄密案的罪行,他顿时就大怒了起来,吼道,“理亲王胤礽,动刑!”
胤礽早就等着凌啸的命仓,兴奋得全身发抖,竟然忘记了动刑是不需要他皇子亲自上的,一蹦起身就冲了过去,看得凌啸的胆都寒了。。。。是不是太监都很看不惯孕妇啊?看来,上次康熙封超亲王时候赐予的太监,自己该全部赶走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不是二品大员不够格
“来呀,给犯妇去衣!”
胤礽终究是京城中赫赫有名,能令婴孩止啼的酷吏,他满脸邪恶味道地一出马,便使得蔷妃顿时恐惧起来。尤其是胤礽毫不犹豫下令要将她的锦红膝裤褪下之时,蔷妃就知道,自己成了标标准准的死囚犯了,不然的话,即便是民间法司衙门审讯女犯,凡是可矜可悯的,都还不扒掉裤子用刑呢,更何况自己曾是康熙的妃子?而蔷妃毕竟也是一个母亲,没有了皇妃身份和小心龙种的庇护,莫说什么满清十大酷刑了,就是普通的水火棍下来,她也知道腹中胎儿铁定不保。
看着侦知处侍卫们逼近过来,那一刻,这名不满二十岁的女子泪水涟涟,面色渐渐开始变得死灰,瞪着凌啸的要喷火,却已经绝口不再喊冤。抛开政治立场恩怨情仇不算,蔷妃无疑是个心智上的强者,可强者的穷途末路本身就充满着悲情,有人喜欢蹂躏强者以享受其快感,如胤礽便是,有人却多少会觉得唏嘘,端坐案后的凌啸,恨归恨,却可以感觉到蔷妃那“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难免会生出“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感慨。
第 4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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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0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05 章
其实,凌啸也在备受拷问和煎熬。他倒不是担心打掉康熙龙种的问题,清宫之中的制度,本来就是由皇帝决定让不让妃子们生育的,不满意哪个妃子,事寝完毕以后就会令太监们用些手段,致使其无法成孕,再说。蔷妃至少已经犯了擅自干政、偷看起居注和构陷旁人三大罪,光是干政这一条就要贬入冷宫的,而这样心机深沉歹毒的妃子,康熙根本就不太可能让她产下龙种来的。否则康熙就不会两次三番准许动刑了。可是,要凌啸亲自下令把一个女人打流产,他难免总有些心理上地障碍,谁叫他自己的五个夫人也挺着大肚子呢?即使不产生联想,他也多少有积德的想法。
啪地一声拍了惊堂木,凌啸暂时阻止了侍卫们的行动,冷然喝道,“熊氏,卿本佳人,奈何作贼?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常言道。儿是娘亲心头肉,难道你就真地忍心,为了徒劳无功地掩饰罪行。而致使腹中骨肉流产掉?招供吧,只要你坦白,本王一定从宽,不敢说保你性命,但至少也会替你求情。让你顺利诞下腹中骨肉!”
可惜,这次凌啸甘冒擅权的积德机会,蔷妃却没有给凌啸。官宦小姐出身的她望着凌啸嘿嘿冷笑一声道。“王爷果然有担待,可是王爷的隆恩,能不能惠及到我那充军宁古塔的大伯呢?”
凌啸一愣这才记起来,康熙当日将熊赐履革职充军时候,是令熊家长子代替而去的,放他回来,对凌啸这超亲摄政王是个屁大的事而已,当即点头表示可以。孰不料那蔷妃猛然往公案这边冲了几步,在被侍卫们死死扯住之后。一口涎水啐过来,神经质地尖声讨伐,“你个杀千刀灭门绝户的家伙,我大伯他已经在冰天雪地被活活冻死了!你这狗贼,你能从阎王爷那里把他放回来吗?!”
冻死了?
凌啸一呆的时候,胤礽却已经早忍耐不住了,一脚踹在蔷妃的脚踝之上,踢得蔷妃砰一声摔趴在地上,顿时就痛得捂住肚子一顿抽搐,“真是个嚣张至极地犯妇,竟敢消遣我们摄政王殿下?师傅,你宅心仁厚,她却是在耍你呢!”
曹寅和凌啸瞠目相对之时,胤礽却浑不在乎这种小儿科,摆出义愤填膺的模样,其实是掩饰自己想笑的冲动,对凌啸道,“师傅,依我看来,既然她这么不识相,宁可放弃你给她指出地阳光大道,也不肯招供,多半是因为,她的同党不是娘家人呢就是些熊家的故旧,最好是把熊家的男女老少全部抓来,一个个当着她的面酷刑伺候,看看她究竟能硬挺到什么时候!”
不得不承认,理亲王地话很有道理,而蔷妃在剧痛中也忍不住被老二的办法惊呆了,可是凌啸却一下子变得心情大坏。。。。蔷妃的这一摔绝对不轻,显然,胤礽地一脚已经让她漏了胎,殷红的血立刻就从蔷妃的下腹裤裙处流出,在她身下迅速漫成了一滩,对凌啸这家有五位孕妻的人来说,这血甚是刺眼。
康熙流放的熊赐履长子被冻死了,谁知道是身体太差耐不住寒冷,还是不会做人没有上下打点?蔷妃却把账算到自己头上,这黑锅倒也罢了,可偏偏自己想要积德一下,蔷妃却不买账,而胤礽除了处理犯妇消遣自己的时候跋扈了一点外,又没有什么错处,一时间,郁闷得凌啸毫无半点兴致审下去了,怒道。
“先命太医院马上给她产,胤礽你再去捉拿熊家之人,记住,已经六,大的胎儿倘使能救活,你不可再擅作主张,皇阿玛就在乾清宫,你去请示。现在开始,本王和你掉换职差,内廷审讯就交给你,有结果了到刑部来禀报!”
虽说刑狱执法之事是秋风肃杀,不该有任何的宅心仁厚,可“积德”不成的凌啸,再也不愿意在紫禁城厮混了。宫外环节,有地是他可以寻根探底大做文章的线索,他才懒得管胤礽找不找得到苦练凝血壮去了的康熙呢,带着扈从一出东华门,便打马向刑部部而去。
巍峨的刑部衙门,关押着三百多名被胤礽以各种名义逮捕的官员,几个来严刑拷打和峻法施惩,虽是没有能最终破案,效果也不能说没有,但至少让刑部成了北京官场谈“二”色变的地方,因为如今的废太子,已经是绝情绝欲,油盐不浸了!
理亲王的不近人情,也让那门前大街附近的茶楼酒肆,热闹得生意兴隆更甚。犯官们的家人仆佣、亲朋好友、同窗同年,多得是在此就近打探消息的、设法寻找门路的,苦苦等候探监机会,送衣物和打点狱弈的,几月来人潮涌动,络绎不绝,俨然直追天桥和武都能来一下的庞杂,也没有明珠宰相那样老谋奸诈,他是个正规的汉族读书人,尽管发出了桐城派的先声,却也没有后世弟子方苞、姚鼐那样的外家理学之累,或者说,他是典型的明朝王阳明违心学说的内修者,一切唯求心中平和。
看见最出色的儿子半夜三更来找自己倾诉,张英甚是恬淡地笑了,“衡臣啊,且喝茶。你说你如今是骑虎难下,心中既不认同皇上和凌王的政见,却又想要追随他们建功立业,为此,你不惜出卖与背叛了自己一切政治上的信仰,只当一个他们用得上的人,可如今你忽地发现,革新的主将凌啸却一味只知道狂歌猛进,不是一个长于和谐致祥、隐忍图强的人,是这样吗?老夫没有停错吧?”
见老父亲能把自己宣泄之言全都去掉,一语道尽心底真情,张廷玉顿感贴切至极。连忙恭谨地点点头,悲观地叹道,“父亲大人,的确是这样。超亲王还是太过于年少气盛。不是宰相之才,何以能立于泰山之腰,调和九州以改弦更张?唉,我这真是一步。。。”
“痴儿汝错矣!”
张英无言地一笑,便止住了儿子又要宣泄的话头,晃着头缓缓道,“谁说只有具备宰相之才,方能革弊扬善、鼎新中旺地?呵呵,那些成功的,是王安石吗?是张居正吗?王安石和张居正碰到了什么样的君主。你可以想想,一个志高却短命,一个长命却短志!而反观我朝。皇上是立志革新的皇上,王爷是手握兵权地王爷,皇上和凌王的组合,是千古难逢的变法完美组合,是多少历史上有为臣子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你已然开弓之后还感到不安和郁郁,症结在于一点,痴儿。你出卖和背叛自己的信仰时,背叛和出卖得不彻底!”
张廷玉闻言就是一呆,但他毕竟是窥尽人心的宰相,心思玲珑至极,低头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自己不仅保留了很多宰相职业上的自傲偏见,同时也没有真正向康凌靠拢过,抛却旧有信守,却拒不肯接纳康凌思路。俨然是一个没有了主心骨的人,丁点大不合心意的风吹草动,焉能不感到触目惊心?
“回桐城去不?”
父亲见儿子若有所思,也就响鼓不用重锤擂,直接笑道,“依你一向谨慎为官地做派,鲜有仇人,现在如果想抽身,必定可以安然退步。我中华士大夫泱泱如海,其实善安者无非有三榜样:庄子逍遥遨游于弃世,陶潜南山赏菊于隐世,范蠡功成身退于知世。呵呵,衡臣你选哪一种?”
这还用问?张廷玉当然要学范蠡这种睿智型典范的了。他方才三十出头,心中热血正沸呢。尽管他绝对不会使用“闷骚”一词,来形容自己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心态,但,说白了,明清那些有点志向地士大夫,既不张扬自己的立功留名欲望,又受“灭人欲”影响多少会难免有些装B,这,就是闷骚!只不过,他们骚的是名利场罢了,离开了能带来无限满足的宦海,和胤礽被割掉又有何区别?
于是乎,回到自己房中的张廷玉,这才放下对凌啸再次“投毒”地不安,躺在烛火摇曳的床头,辗转反侧地思虑凌啸为何这么干。。。。。。是打草惊蛇?不像啊,如果说是为了打草惊蛇,凌啸就该像废太子胤礽所做那样,一抓就是一大片才对啊,怎么能只逮捕两个位高权重影响巨大的二品大员就了事呢?难道,凌啸是换了个想法,不从人数上打草惊蛇,而是从地位上打草惊蛇?可那样也不对啊,凌啸身为朝廷干臣重王,他不可能不知道,擅自逮捕两个二品高官只用于打草惊蛇,会是何等惊世骇俗招人非议地事情,要是到最后人家没罪,他如何向莫名受辱的两位大臣交待,康熙。。。。康熙又如何替他来收场呢?!
直想到启明金星升起,红烛汩汩烧干,张廷玉也没有想通凌啸的目的是什么,倒是一声紧过一声的鸡叫声惊醒了他,该入大内值班了!暗叹一声白熬了一夜的张廷玉,在小妾嫌他虚度春宵的哀怨眼光中坐起身来,他决定,这件事自己绝对不搀和,连禀报都不抢先,由刑部和吏部奏报康熙去,自己则在旁观摩一下,看看凌啸这个超亲王到底如何收场。。。。。说不定,凌王真的是只摆个姿态罢了,现在已经审结子虚乌有的“案情”,将两位大人放回去了呢!
但是,张廷玉在上书房一直留心到了日已西沉地时分,仍然没有听到凌啸放人的消息,不仅如此,吏部和刑部的官员满紫禁城找遍了,都愣是没有找到康熙,连奏报此事都无从报告起呢!他正在晚霞中焦躁,却只见刚刚去刑部探究竟的上书房行走硕岱跑了进来,摇着大敞帽给满是油汗的脸孔扇风。
西北武将出身的这位亚相,满脸都是获得八卦后的兴奋,用自己改了的粗话歌谣,钦佩地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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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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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6 章
“哈哈哈,我老硕今天总算见识到了王爷的强悍,他这哪里是审二品大员,分明就是急色鬼逛窑子嘛。。。。。。。什么也不说,就是一顿摸,啥也不用唠,就是一顿拷,拷了还不放,俺就这么狂!”
第五百一十六章 什么罪名?还没想好!
张廷玉大骇地站起身来,差点一下子晕倒过去。
逮捕了是一回事,打了又是一回事,这已经够颠覆朝廷纲纪、有违刑不上大夫之祖例的了,没曾想,凌啸竟然连问都没有问什么,也说都没有说什么,审也没有出来什么,就把人家两个高官严刑拷打了一遭吗?!要是果真是如同硕岱所说的那样,张廷玉就绝对不敢认同硕岱的形容了。。。。凌王这哪里是在逛窑子急色,分明就是在强奸朝廷的赫赫纲常法纪嘛!
“你们愣着讨死啊,还不去召集领侍卫内大臣和几个大侍卫前来?”
一虑及此,张廷玉再也坐不住,抛却谦谦君子的温润如玉,对几个小章京大吼一声。宰相之责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康熙,把这个骇人消息禀报给皇帝,至于康熙怎么处理此事,那是康熙的事,但不想方法禀报,就却是自己的失职了!
书生的这声吼,唯其平常不吼,偶尔吼出就更加有威势,惊得本是来接班值夜的硕岱一愣,顿时收敛了满人和武将的幸灾乐祸,瞠然讶道,“不会吧张相,这么大的事情,现在还没有禀报给皇上知晓?”
但他们全都错了。
就算曹寅此人在内廷忙活理蔷妃,可侦知处其余人等也不是吃干饭的。大清早便偷偷跑到纳兰容若家中,躲起来准备苦练凝血壮的康熙,其实在中午时分,就已经得了侦知处的禀报。知道了昨晚上发生的惊涛骇浪。听到女婿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康熙起先也是百般地惊讶,后来也不由得产生了和民间同样的郁闷。。。。。。啸儿啊,朕是给你自决权力。可你怎不明白,你上次打完雍正就跑了,一年来朕理顺整个朝廷容易吗,你怎么能回来就瞎捅呢?朕又不是怕你毒得不过瘾,专门理顺了官场等你回来再毒的!
纵然是康熙满心都是对凝血壮的心急火蟟,可张廷玉能想到地“收场”难事,康熙都想得到,而且谁都知道,一个官员倘使做到了侍郎一级,成为可以庇护他人的靠山。即使他自己也需要奥援,但不能忽视的是,此人却绝对和中低级官员不同。因为,他们必定拥有圣眷,多和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所以,此事搁在他心中。康熙便再也背不清楚太医院索来的铜人上之穴位了,几次背错之后,索性。康熙连忙令武丹亲自去刑部,宣召凌啸前来,决定当面问个清楚明白。。,,,,不曾想,凌啸来到之后,两人一对面,却一个是心系凝血壮功的急躁之君,一个是把握并不十足的实干之臣,甫一对话的三句两句,就让武丹、容若、德愣泰和刘铁成四大侍卫捏了一把汗。
康熙的气色当然不会很好。“单雄幸和穆林是你抓了?”
凌啸的回答也是毫不狡辩,“回皇阿玛,是儿臣抓了。”
“哦,什么罪名?”康熙很满意凌啸地老实,缓了脸上颜色。
“唉,还没想好。”凌啸轻松语调,说出了绝不该轻松的话。
没想好人家罪名,这是什么话?!晕死,古往今来,按经索典,罪名都该是只有“查出”来的,哪里有你一个主审官“想好”没有地?
几个现场听闻的侍卫中,德愣泰是蒙古摔跤英雄,不太明白这司法之事,刘铁成又是土匪头子招安的,文化水平远远不够,两人还能自持的住。可当过直隶总督的武丹,当即就两腿一抖,容若地身子更是一颤,他关心则乱,顿时就被族弟的这不妥回答吓了一跳,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康熙,你啸弟就是准备枉法乱典,故意冤枉人家两个大臣?
但容若却不明白,凌啸所故意的,又岂止是冤枉两个大臣而已,他现在对康熙言简意赅地再两问两答,更加是故意的,而且是“心怀叵测”的故意!不过,这个“心怀叵测”,不是说凌啸自己,而是说他想要测一下康熙的心怀。
自老康昨日说授予自己等同监国的实权之后,凌啸就老在担心一件事他并非不信任康熙对自己的眷护、欣赏、倚重和笃信,也明白康熙绝对有心胸和诚意,与自己共那自古君臣难以共的“富贵”,但凌啸知道,共享富贵不等同共享权力,他是不太敢相信康熙对抓揽绝对权力上的“本能”!这种本能,是康熙强悍性格的使然,更是三十年亲政中大权独揽地习惯性所培养的,根深蒂固,不搞清楚康熙究竟有多大的一个容忍度,康凌之间相依相靠、且恩情利势兼容的关系,便会终有一日变成利益对决,何其划不来?
与其屡闯红线而决裂,还不如就自己看清红线有多远!人终究都不是神仙,凌啸也总会有犯错的时候,而眼前这桩凌啸有些道理的“擅权”事情,若是不拿来试探底线所在,难道拿以后不经意的错失去试探?
可惜的是,康熙满脸的怒气表情,让他的细麻子都在微微颤抖,一切都显示,凌啸八成是撞了他的底线。老康一指脚下地面,高声火道,“凌啸!过来,跪这里!”
容若等人的心,嘎登一下地紧了,而凌啸也是心中一寒。。。。完了,皇帝真的发飙了!
赶紧走了过去,凌啸有些惶恐地正要下跪,忽听噗嗤一声,竟是康熙自己忍不住莞尔笑了,几脚踢在凌啸的侧臀上,佯怒吼道,“你不是练硬气功吗?皇阿玛亲自给你排打!叫你不老实!叫你耍花枪揣摩!啊?叫你不学好!啊?学别人装B!”
这样发飙?武丹几个连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他们的智能,还发现不了康熙如何看出凌啸装的,就连凌啸也不知道有什么破绽呢。
但不管怎么说。康熙既然已经看出来,他便不能再继续装下去了,哪怕承认了之后便是古代能够惹来杀身之祸的“诛心之罪”,凌啸知道。康熙就吃你“坦诚”这一套-这学识丰富又强横自专地老康,你若是以理服人,他能引经据典摆出比你多万倍的道理,你若是以德服人,他一句流毒亲王何德可言就能摆平你,但你若是动之以情,康熙就会暴露出他的心是肉长的秘密,当然,这得要有相当地煽情本事!
凌啸无疑是此中煽情高手,又有厚重得写断史笔的亲情恩情积淀。才拭泪说了几句“不欲因分权废恩情”的大实话,康熙面上虽是假装着维持尊严,心中却感动得稀里哗啦。可要是他听到凌啸得意的内心独白,只怕要气晕。
“嘿嘿,对多情之人,啥也可以颠覆,用来表达忠心和眷念。越是颠覆得代价离谱,越能唬得住,不然。爱你爱到愿意为你死的甜言蜜语去泡妞,怎能屡屡得手?情不同理通啊!”
当然,凌啸这次也的确是离谱了,所以,一等康熙笑着警告下次不许瞎揣摩之后,凌啸连忙解释了为何逮捕两名侍郎,“皇阿玛,儿臣这次去刑部检视卷宗,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二阿哥上次逮捕的三百多名官员。他们的派系背景牵扯之复杂,实在是太大了,而最‘失败;的地方,则是在于所逮捕的人,全是些四品以下地中下级官吏!”
康熙笑容未消,旋即一愣,讶然道,“这有什么失败的?不逮住些小官员,利用他们希图脱罪和升迁的心欲来攻破,难道还要那大员开刀?”
“是啊,二阿哥地这种想法应该是有道理的。”凌啸点点头,却使了技巧不承认这是康熙的想法,为自己否定它铺路,笑道。
“不过,儿臣见二阿哥的方法没有效果之后,苦思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呢?呵呵,说出来让您指点指点。您看,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个走得近一点的小***之中,都会有些不可为外人道地大小污斑,咱们抓的人审讯的时候,越是刑法苛峻,人家就越是觉得恐怖,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地惊天祸事呢,生怕是被撕开了黑幕一隙而全部撕裂崩溃,所以就拼命地维护!上次逮捕的,都是职务低微的人,显然在北京城算不得什么,最多是一派一系中的外围成员,他们的靠山定会想方设法传话进去,什么正在营救啊,什么家眷放心啊,什么死死顶住啊之类的,坚定被逮官员的心!而被逮者也不是傻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暂且不说,留住大主子在外有力营救,总比自己开口认罪服刑要有希望得多吧?这才造成了百官缄口,屡审却难以突破的局面。”
康熙哪里曾听过这种后世预审学上地团伙心理研究理论?一听之后,既觉得很有道理,却隐隐有些不服气,“嗯,这说的是,涉事有罪的官员不认罪的原因,可那些没涉及进去,却又影影绰绰知道些情况的官员呢,难道他们不晓得,朕定然会奖赏其检举之功吗?为何又没有人愿意检举?!”
这一下涉及到了康熙和朝廷凝聚力的面子问题,凌啸不敢太肯定,“皇阿玛,儿臣揣测可能是两种情况,一种呢,是这些人之中可能真的没有知情人,但可能性不大。第二种则八成是,由于知情不报的后果,以及朝廷彻查此案的决心都还没有昭彰出来,在出卖整个士林,等候日后耻诟及报复打击,和获得检举的功赏之间,官员们,选择了避祸沉默罢了。”
康熙这才恍然过来,一下子明白了凌啸的考虑。
而且深而思之,凌啸抓两个派系头目,不仅是为了集中火力猛轰单个派系,显示朝廷必破此案的决心和力度,而且还有“擒王而灭之”的残酷假象,促使整个派系之人意识到灭顶危机之后,有人能站出来为挽救派系或者免自身罪而告密!
“啸儿。。。这。。。这是兵法中的借间和攻心之计啊,呵呵,不错,好好干,至于单雄幸两个,你可以给他们私底下交个底,莫搞得自杀了反为不美。”
第五百一十七章 康熙画饼伪理性,不援不求熬苦刑
见康熙已然放下心来,凌啸连忙告辞。
“逼人告密”是一种堡垒内破的办法,而凌啸也决不放弃正面攻坚的必要准备,毕竟,他从来都不一条腿走路的!但是,康熙却枉顾凌啸的忙碌,叫住了他,摆手让武丹等人离开后郁闷道,“慢着啸儿,你。。。那个凝血壮,朕年纪大了,几十上百个穴道记得朕七荤八素的,有没有什么诀窍?”
这认穴除了死记硬背,还能有什么诀窍?!凌啸本来准备直说别无办法的,可一看康熙那样痴迷的苦恼,一时间竟是有些不忍。
同时,两个担忧浮现心头。。。。。康熙的年纪确实大了,连穴道都背得这么辛苦,就不要谈近五旬高龄去练习硬气功了,要是他最后硬不了,会不会因妒生恨,和咱家“小凌”过不去啊?而即使是老康最终练成了,想必也是要付出几倍艰辛和占去大量时间精力,日子长了,会不会有人告自己之所以献功法,是为了“惑皇疲帝”,从而达到“以谋私权”的不可告人之动机呢?
虑及于此,凌啸决定丑话说在前头,沉吟道,“皇阿玛,有些事情不能太执著,儿臣是个说真话的,也不怕您觉得不中听,凝血壮的关键是硬气功,这个练习的过程肯定艰辛而且漫长,您是我大清朝的国本所在,还请多以国家社稷为重。好在,凝血壮本身即使气感不猛,也可以滋阴壮阳、活肾润睾。。。。。。”
康熙一听便把头摇得如货郎鼓,截口就打断了凌啸的话,“切!朕是皇帝不错。把你委以重任为什么,还不是希望你为朕分忧?硬气功难练,这还要你来说,武丹他们说了好几遍了。朕知道自己已经骨骼早定气血渐沉了,可是你听好了,朕所要的,不是那什么滋阴壮阳活肾润睾之类的。。。。。。。朕所要地,就是像你那般,呼地一声,说想起来就帅旗升起。。。多威风!”
威风?是你老人家想拉风吧!
凌啸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康熙的眼界居然如此之高,滋养壮阳延长幸福还不够,竟还想同自己这变态一样牛!可是。就算是康熙现在日夜加油地修炼,他猴年马月才能达到自己那样的功力去?等他的凝血壮大功告成之时,说不定已经老得血都干枯了。还凝个屁啊!想到这里,凌啸只好尽量隐讳地劝谏,“欲速则不达,阿玛,假以时日徐徐修炼。您绝对可以后宫调和,子嗣辈出,让那些同龄地王公大臣们艳羡不已。。。。。。”
他的话也是在情在理的好话。康熙却死活不依,眼睛飘向遥远的天际苍狗白云,神思道,“艳羡?朕才不要他们艳羡呢!你毕竟是过来人,得要尽量辅寻朕练成,哼,等朕六十岁的时候,就会举办个千叟宴,要是当众也像你那样来一下子。。。。呵呵。不仅能让那帮老头吓得昏倒一片,就是年轻臣工,只怕都骇得山呼神技呢!”
。。。。YY!康熙也YY?!见康熙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是为了拉风,凌啸差点昏倒在地,把这种神技当众展示,他可是从来想都不敢想的,仅此一点他就不得不佩服康熙,不愧是大帝级别的超级猛男……但佩服归佩服,自己又不会内家真气,不要说什么渡气传功了,只怕是连对穴感应他人体内经脉都做不到,如何辅导?
可康熙并没有就此打住,思绪的飘飞越发不可思议,不断给凌啸增加着“辅导”的难度,却渐渐由“纯YY”趋于“伪理性”了,“朕认为,你最好帮朕在五十岁之前就练得能随心所欲!啸儿你想,若是朕五十岁便练成了,提前举办千里宴,当众这么一亮相……朕这皇帝虽届暮年,身子骨却壮如啸谷乳虎……赫!百官会怎么想?会认为朕起码还能有三四十年圣寿!那些个抵触咱们超越大计的,苦煞等朕驾崩的,消极怠工不合作的,呵呵,大多就会死心绝望了,如此一来的话,你与朕的超越大计,岂不是就阻力大减吗?!”
凌啸听得暗自苦笑。
唉,连自己常用的“画饼”招术,康熙都施展了过来,可见他对凝血壮痴迷到了何种程度。。。。凌啸想了想,也不能说康熙的考虑全然没有道理,因为凝血壮虽是在速度上有功力深浅因素,但只要康熙能练出丁点的气功,壮阳的效果却还是有立竿见影之能地,唬弄百官们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凌啸自然只能点点头,先表忠会尽力而为,但在穴位之上就爱莫能助了,没料到康熙一听之后就面露狂喜,抓着穴位铜人苦心钻研去了,再也不理会凌啸的去留。
既然已经向康熙解释清了,回到刑部地凌啸,当然也不理会两位被逮侍郎的去和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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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0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07 章
单雄幸和穆林都是年过五旬的部院副职,又是掌管国家钱粮和官员迁处贬的要职肥差,党附似的搜查,俨然是大清第一钦案的人海作战,远远超过了搜捕岳仲麒时候的规格!而令官员们可怖的是,他们不能因为海捕图像上是黄百家等人而松气,反倒是大为紧张……角的海捕通告中,不仅悬出了总数高达十五万两白银加最高世袭四品骑都尉爵的赏格,并配以匿名保密和终生保护的措施解除后顾之忧,来征集有关泄密案的线索,依照价值派赏!可以说,如此一来,就连乞丐们肚子坏了要解手,都可以随手在街上拣到海捕通告来应急呢。
这让某些士绅如芒在背。
不知不觉间,奸诈的流毒亲王,已经把他期冀告密的对象给扩充了~~~那些参与传抄欧洲密报、争相组织讨伐“圣道毒药”聚会的官员们,谁不怕自己府上的师爷、车夫、小厮和管家,为了贪图银子和世袭爵位而出卖自己?这种出行必不可少的近身之人,不仅有可能窥断得出些疑点,而且他们本就地位低下,既很想鲤鱼跃龙门贪富贪贵,也不怕得罪整个士林呢……对凌啸的这个措施,很多人恨得牙痒痒,却除了惊骇之外毫无办法可想,谁让他们即使有那么多银子封口,却赏不出世袭四品骑都尉爵位的呢?
芒刺上了背,就得要想方设法地拔掉,不想被人出卖,最好就是先出卖别人!
于是乎,从三月十三开始,刑部收到的告密信一时间从无到有,而且多得让人看都看不过来
第五百一十九章 你有蛋,蛋有毒!
拆阅这些匿名的检举信,就离揭开泄密案的真相不远了。
这一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当然,那些目睹了刑部设立举报箱处火爆盛况的人,也明白,黑幕终究将被超亲王凌啸所撕得一览无余。可惜,凌啸却没有心情去亲手拆开这些检举信,从三月十三开始,整整两天的时间之中,凌啸都如同一个受伤的野兽,窝在自己府上的二月河畔,舔舐着被出卖和患得患失的痛苦伤痕。他和黄百家等人并无深情厚谊,按说是绝不该因为被出卖就心痛的,可是,只要凌啸一想起吕葆中的招供,心中就充满了强烈的愤愤和痛心。
“你以为没有对天地会挥舞屠刀就是个人物了?省省吧,你是全天下读书人的公敌!”当时的吕葆中见凌啸砸出了严鸿逵的事情,明白事情已经不是狡辩就可以永久掩饰的,当即就是一句话道出了黄、顾、吕几家憎恨凌啸的根本。
就是这句话,让凌啸发觉出来,邬思道对天地会挑拨康凌间关系的分析也不尽然!以吕葆中在泄密案子事发便被逮捕入狱的情况和邬思道的分析看来,吕葆中对后来的“四重挑拨”,根本就一无所知,这只能说明,黄百家几人就已经开始策划对付凌啸了,没有暴露凌啸对科举态度的泄密,挑拨的行动一样会做,而有了之后,挑拨的行动就是对泄密案的有力配合了,而绝不是天地会一家的孤立行动!否则以吕葆中的立场说出来的话,就该是讲凌啸“是天地会或者汉人地死敌”了。可见,天地会诸位和朝廷衮衮诸公之间。即使没有合污,至少也是同流!
有很多时候,阶级的属性,并不是民族所能“大义”下去。这让凌啸的心理上颇不好受。自己仅仅还只是提了一个改革科举而已,就遇到了很可能是朝野士林甚至包括造反派士林的联合夹攻,那么以后呢,当未来凌啸出于社会稳定地目的,不可避免推出抑制贫富差距扩大的措施之时,是不是在已经浩浩荡荡的反对者之中,再增加封建地主、土豪劣绅和工商豪罢呢?-军队也是需要依附强力阶层的,可当一个社会之中,所有能发出声音的阶层,都叫你“凌祸”的时候。你就不该考虑还能不能做事了,而是该想想怎么样生存下去!
。。。。。人活在世上,谁不是出来卖的?利益集团也总得要有能依靠的阶层。两天时间的蛰居。让凌啸做出了无奈而又明智地抉择,和“只管杀不管埋”一样,凌啸要做的就是“只管富不管贫富”!基尼系数扩大后的社会问题,唯有交给后人了,如果现在就强为。死地就是将无处藏身的自己
清水池塘哺养鱼。
有了这层一通百通的领悟,再次出现在刑部大堂上的凌啸,便不再那么的咄咄逼人了。看着秦空贼、胡骏、沈珂等人整理出来地检举信线索汇总,盯着线索所指最多的三个人名,他心中对整个士林的火气、怨气和杀气已经平和了很多,却加倍集中到这三个人身上而去,“传令下去,立刻逮捕一等侍卫雅格布、刑部尚书王渔洋和内务府总管曹寅,封其宅第,禁其家人,查其家财。。。。。。算了。封门,不要入其府邸了,给他们一天时间先烧书信吧。”
随着他地这声命令下达,超亲王嫡系的五千多名皇城勤王军被调了出来,冲向狮子胡同的雅格布家、大槐树胡同的王渔洋宅和广渠门外的曹府。这一次,围观的人们,不仅看不到上次逮捕单雄幸两人的那种招摇过市,并且,还是甚为轻描淡写地在深夜逮人和查封,直等得那些闲人睡眼惺松。
而绝大部分羁押刑部的官员,也一夜之间被释放回了家,没有解释也没有欢送,尽管每个人都是被扶着、背着走出的,但能在严刑拷打之下能保住一条老命,已经比那些用门板横着抬出去地好多了,够他们这些劫后余生者庆幸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人不识相,胆敢向凌啸罗嗦什么“国家赔偿”的了。
同时,在提心吊胆中熬了黎明熬黄昏,藏了家财遣家人的八爷党党羽们,忽地听到刑部中人慢慢散布出来的消息,有人在向超亲王建议,让绝大部分涉嫌官绅,用缴纳银子的方式,来赎买检举线索的“搁置调查”,据说超亲王似乎颇为意动呢。。。。京师中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成了惊诧。
绥靖,超亲王这是绝对的绥靖啊!是惴惴不安于福祸难料的官场士林、端好小板凳等着看好戏的边缘后备、卯足了心劲大干一场的二阿哥,以及在苦练凝血壮的康熙皇帝,全都大跌眼睛。
对凌啸雷声胜过胤礽十倍,临门一脚却比老二还要无力的处置,各色人等的反应中,对这如鬼如魅案件本身的好奇心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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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0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08 章
绥靖?哈,看来真是人多力量大啊。。。。。没有承受牢狱之灾却在检举线索上榜上有名者,一没有那些已经惨遭折磨者的切肤之痛,二又没有死要钱却不去阻止刑部“搁置调查”的理由,自然是在纷纷托门路缴纳搁置费了之后,为自己这一群体的胜利大肆阿Q,“流毒亲王,也不过如此啊,大家拧成一股绳,貌似他凌啸也不敢大开杀戒嘛!哈-哈,下次。。。再。。。咱就如法炮制!”
绥靖?靠,你把一湾子人都跳票了。。。。。。那些边缘化的虾米小官和闲散宗室,一直以来都把凌啸的强势入驻刑部看成是一种承诺,并把他当夜就逮捕两名二品大员当成是拉票宣言,甚至在看到胡骏率人又入驻兵部调查后,毫不犹豫地看成是凌啸的爆发前兆,可是。千等万盼的京官“大换血”,并没有出现,反倒是那“纳捐免罪”的传言铺天盖地,“很显然。这厮就是一个人品缺陷、人格缺钱地家伙,假承诺、拉假票和假爆发!呼-呼,下次。。。再。。。咱就是小白!”
绥靖?屁,你是当众把老子给卖了。。。。。看见新任九门提督黄浩抓捕曹寅时的“彬彬有礼”,胤礽发现自己对曹寅这家伙的恨,绝对比不上对凌啸的火火,气得他真想跑到刑部大堂去骂大街,“老子辣手摧花三个月,打死打残官员达二十多人,人憎狗嫌。被骂得打喷嚏无数,还不是为找出幕后黑手,给你凌啸出口恶气。这下好了,本王白白背了一个酷吏地黑锅,倒成全了你一个不为己甚的好名声?哼-哼,下次。。。再。。。老子就是棒槌!”
绥靖?哼,你这处置将朕置于何地?
前三者对自己绥靖政策的评价。凌啸不足为虑,但康熙这天子却不同。老康听闻到这个消息的渠道,是凌啸当晚的亲自面圣禀报。听得康熙皇帝是怒哼连连,一指乾清宫殿角已经扎好了书籍、袍服、笔砚、短靠和兵器,破口大骂,“蠢材看到没有,朕明知以四十六岁高龄练硬气功难如虎山行,千金之躯何曾被人打过,可朕依然偏向虎山行,去义无反顾练习每天自殴上万下的硬气功。。。。。一向以为你是和朕一样迎难而上的人,一样决不向腐儒们低头的人。哪晓得,原来朕错了!。。。。你是个傻蛋,混蛋,坏蛋,软蛋。。。你没有蛋!”
眼见康熙在勃然大怒中对自己下的定义,从傻人,到浑人,再坏人,继而衰人,以致于一锤定音为阉人,凌啸就不禁心中是火冒三丈,甚是恼火康熙“只见筷子打人,没见筷子也曾挟肉”,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曾经对他的好处,顿时就想当场顶上他几句,可话到口边却心中一软。。。。说老实话,康熙地情绪如此激动,所恼怒的,并不是自己做的绥靖是什么错事,也不是老武的别样想法:他曹家享受赫赫皇恩却背主辜恩而不杀?!既如此,相见争如不见。既然不能给曹敏任何的承诺,毫无油盐的安慰根本就是误寻,与其那样。还不如摆出薄凉地模样,提示曹敏此路不通,赶紧别寻他法。让还健在人世的曹家老妇人去撞康熙的木钟,去以“母子”之情看能否打动康熙。基于这种菩萨心肠,凌啸苦笑一声,“冬狂,你带她回去吧,告诉她本王已经给你命令,允许孙保姆她老人家去容若公子地府上,至于能不能进去见到皇上,这就要看天意了。”
叶狂歌微微愣怔中已是明白过来。出来转告之下,曹敏也自领悟了凌啸的苦心。他凌啸不仅许她的祖母去找康熙求情,而且连康熙皇帝在容若府上的地点都透露了,显然不见并不是推诿,而是真切诚心想要帮忙。
望了望自己也曾经住过一年之久的公主府,曹敏泪眼朦胧,顾不得唏嘘自己一门恐怕与这等钟鸣鼎食再也无缘了,反而是二月河畔凌啸为她受伤地往事,不自觉涌上心头,情难自禁地默立良久。飒爽英姿的她,江湖女侠的侠气不改,临走前对着煌煌朱门一拱手,哀声道,“墙倒众人推之中,有凌王高义以德报怨,敏儿铭记心田永志不忘。。。。。异日若留得性命,定当结草衔环,纵是飘萍一缕,亦当侍魂左右。。。。此誓。。。。保重。”
凌啸在门缝中见她地背影婷婷远去,耳边回响着这荡气回肠的“侍魂”一誓,心中却总是想着那吟唱〈与花吟的女孩,好几次有想要出去叫住她的冲动,却最终还是罢了这绕指柔的臆想。。。如果曹家真的视自己为杀父仇人,还是让他们淡出宦海利场来得容易保全啊。收了神伤出府门,凌啸正待要踩蹬上马,忽见街口外一个幼女,在扈从们的目瞪口呆里尖声叫道,“不许碰我,不然拉你去顺天府,告你非礼打你屁股!”
宰相门子还七品官呢,顺天府就敢打超亲摄政王的贴身护卫?
满场皆是佩服这小女孩甚为泼辣的时侯,凌啸看第一眼觉得颇为眼熟,待定睛之后凝视片刻,就认出她是已经七岁了地凤丫头。美人胚子的眉眼儿轮廓愈发清丽,却较之一年半前,显得脱了童蒙的灵气,配上紧身的大红春丽装,很是招人疼爱。凌啸虽明知道她能跑到公主府来,定然不是为了故地重游的,可凤儿伶俐的模样,让整天面对龌龊阴暗的他倍觉阳光,当即呵呵笑道,“过来,快过来,叔叔给糖你吃!”
凤丫头还真不是盖的,连这百步距离的路都是蹦蹦跳跳地走来,却在离凌啸十几步的地方站住了,澄净的大黑瞳滴溜溜转了一飞,咬着嘴唇疑道,“咿?你还不掏荷包。。。。不会没有糖吧。。。。有点怪。。。。叔叔。。。。嘻嘻,不会是拐小孩的骗子吧?”
凌啸哪里想得到,这丫头不仅的观察力这么细致,又不怕人不说,还牙尖嘴俐的,顿时就老脸一红,对身旁暗笑的胡涛没好气道,“说你呢,小涛你还笑?呵呵,她说的怪叔叔就是你,弄不好你就是拐子哦,还不回去给她弄些点心糖果来?”
胡涛脸上冤得恨不得去告御状才好,脚下却连忙跑去亲自张罗给小丫头的糖果点心,显然凤儿的可爱大家都喜欢。不过。喜欢归喜欢,小凤接下来的要求,却让扈从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想跟凌啸去刑部玩耍。说想看看凌啸这叔叔审问犯人时地威风八面。衙门有什么好玩的,要觉得好玩也是男孩子的爱好啊,得,这个曹家儿媳妇王夫人的侄女,多半是受人所托,想瞅准机会去探望大牢中地曹寅和阖府男丁。
凌啸却爽快地一把抱起凤丫头,翻身上马便行,得得蹄声的缓缓驰行中,用心看向两边街上。当一个曾经怒斥他呼其为“姨妈”的妙龄女子身影,在街角屋后一晃的时侯。凌啸无言地笑了,托付凤丫头去探视曹寅的,显然不是被禁足在曹府的曹家女眷。而是薛姨妈和王夫人的娘家。
这幼时熙凤出马了,凌啸还是愿意成人之美的,一面欣赏着怀中凤儿凛然不惧紫骝马高度的气概,一面赶紧藏好了她时不时要摸一把的手铳,打趣儿吓唬道。“凤儿,你要跟叔叔去刑部大堂也不是难事,不过只能在外面观。要是进到内堂啊、签押房啊、大牢啊这些地,进和出都是需要脱衣服搜身的,不然就会有可能凶器啊,字条消息啊。。。。。唉,反正今天衙门里正好没有稳婆,你下次有机会再进去吧!”
凤儿肯定是负有薛姨妈交待的使命,闻言就是一呆,也不转脖子就直接一仰头,在把凌啸撞得鼻血都沁出来几滴地时侯。嘻嘻一笑,“啊-嗯,不嘛,我就要今天进去。。。。。要不,叔叔马马虎虎搜我一下,不就行了。。。来拉钩上吊一百。。。。。”
凌啸这下子分不清鼻子是被撞得流血,还是因为别得什么原因,一时间殷红大增,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正要义正词严地说明搜查是需要脱衣的,就只听胡涛大为诧异地“咿呀”了一声,凌啸就知道胡涛要惊诧自己流鼻血了,一面自己狼狈擦拭,一面说道,“天干物燥,没事没事。”
胡涛不理会“现在温润春天并不天干物燥”的矛盾,猛然扯了凌啸紫骝马的马缰,自己却夹了马腹向前疾驰,指着正前方行人纷纷躲避,却速度颇快冲来的粪车,高喝道,“快快拦住那粪车!”
开路扈从们顿时一阵警醒驰前,后面地却向凌啸所在一拥过来,将他和凤丫头团团环卫其中。。。。有眼里有记性的人也看出了问题,皇太后寿诞正在准备中,英国女王访华和使节团舰队回京的前夕,顺天府和五城都察院早有严令,长安街等重要京师干道上,不仅巡火净道司加强防范,就连倒夜香这种事情也严令在辰时后上街,这时辰焉能有粪车敢上路?
“啊?。。。。刺客!”开路扈从还未把粪车拦截,甫一看见粪车里几个小年青持刀长身,立刻边报警边厮杀上去,“粪车里有人,快保护王爷,弟兄们,杀啊!”
护地护杀的杀之时,凌啸却下令众扈从戒备近身街道两旁的店铺-希望仅凭顶头而上,就刺杀扈从上千的自己,不是弱智傻瓜,就是想悲壮自杀的人,而真正想成事,无不是潜伏近身才行啊。。。。。看来,自己最好是要制作一顶铁轿子的好,老骑马串街过巷的,不安全。但直到几个忍辱负重不惧恶臭的粪车青年,被乱刀剁死,扈从们所全神戒备的潜伏道旁者却没有出现,不仅没有出现,而且扈从们和闻讯赶来地官兵封锁了街道之后,严密排查之下,不要说毫无异相,而且所有街坊行人都是有身分的底细人。。。。。看来粪车青年,还就真是前来遗臭送死的!
“爷,这是刺客身上搜出来的,这是。。。什么亭诗抄?”
曹寅的《楝亭诗抄》?凌啸的眼睛随着胡涛那嫌臭而脚拨来的诗抄,顿时就是心里一凉。。。。。曹敏那侍魂誓言,凤丫头喷血请求,难道全是忽悠我的?!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不听直觉立马糗,五招出手不泡妞!
朝阳升过街畔民宅官衙的屋顶,万丈光芒照射得长安街一片金黄。自然从来都是美的,不美的只是人为的血腥争斗。
在死亡刺客身上搜出曹寅所著的〈楝亭诗抄,配上街头的粪车臭气,看在凌啸眼里,闻在他的鼻中,任何理智都压制不了凌啸心中的熊熊愤火。曹家真的耿耿于怀于子虚乌有的“杀父之仇”,男人们都被抓到了刑部大牢之中了,竟敢安排了党羽在外图谋于刺杀自己不算,竟然还用曹敏和小女孩欺骗和稳住自己?!要是不让大家都见识见识自己的毒辣手腕,他们就不晓得,“亡”和“死”字的写法区别。。。。“刀兵歹其命”,这就是死字!
勃然大火之中,凌啸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就要上马去刑部残酷对付曹寅,可他的这一转身,立刻就直面到了凤丫头。凤丫头稚嫩的娇颜上,满是童真的清纯,灿烂阳光从她晶莹漆黑的大黑瞳中折射出的,尽是不明究竟的惑然和惊恐。霎那间,凤儿那酷似“希望女孩”的清澈眼眸,让凌啸呆立当场。
他可以相信曹家男人的奸诈,却不可以怀疑曹敏那如泣如诉的侍魂之誓,更不可以怀疑凤丫头,若是一个八岁的幼女都如此狡猾,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希望?更何况,曹家或者他的党羽不会想不到,一旦以卵击石的刺杀失败,曹氏和其姻亲家族都将难逃永世不得翻身的命运,他们有那么傻吗?
“抱啊叔叔。”
呆立没持续片刻,在凤儿将小手一拍呼抱的时候,凌啸很快就笑着将丫头抱起。像个叔叔应有的疼护模样轻轻登马了。缓缓行进中,经过死尸边而捂住凤儿双眼地他,一直都承认,自己记得的林语堂一句名言是有道理的。在民国时期的中国,有很多事,是能做不能说地,如闺房情调乐趣,而有些事,是能说而不能做的,如骂人老娘的话。民国尚且如此,就不要谈更古的清朝了,所以在清朝,还有很多事情,是既不能说。也不能做的!所谓的“罗莉控”是如此,曹家即使真的恨自己,就更是如此了。。。。一切曹家涉案的最根本动机。都建立在曹寅认为自己是杀父仇人的假设之上,但是曹家一门从祖上都是被俘虏的包衣奴才,面对康熙亲口否认凌啸逼死其父地金口玉言,他可能有那么想不开吗?
当凌啸抵达刑部门前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想清楚。一切都没有直接证据,聚集在曹寅身上的烟云迷雾,让凌啸迷惑不已。
不过。凤儿显然不能理解大人们地烦恼,揪着凌啸的衣角,狐假虎威地伸舌头吓唬门口卫兵,顺利地尽到了刑部大堂,凌啸和几个大人们的交谈听得她索然无趣,眼珠儿一转正要找借口去大牢探望,就只听一个轮车上正吃早点的伯伯失色叫道,“莫非。。。。这种风雨飘摇下,都还能出个挑拨第五计?要真是如此。邬某还就真佩服这一群人物!”
挑拨第五计?!
大堂上的人顿时全被镇住了,一时间质疑声纷纷响起,叫得最响地就是胡涛。他本就是个思维速度不慢的人,立刻就相通了邬思道如此判断的前提条件,“先生,如果是挑拨,那就是说在冤枉和嫁祸曹寅了。。。这个小涛不敢苟同啊!不错,小涛也觉得刚才地刺杀,策划得十分不缜密,进行得犹如自杀,还留了一个诗集傍身得破绽,看起来好象是嫁祸曹寅的。可兵法也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天知道是否曹家党羽故布疑云来为自己等人洗脱罪名的?”
见凌啸也拧眉望着自己,邬思道颇有一种谋士的满足感,咽下一口豆腐脑,神采奕奕地昂首大笑反驳,“呵呵,很对,你说的可能性也的确存在,但是你想过没有,曹家如果这么干,想要洗脱的是什么罪名呢?现在定了罪吗?没有!既然还需要调查才能定罪,他犯得着用如此极端又危险的方式来洗罪?”
凌啸闻言一怔,立刻循着邬思道的思路自言自语道,“是啊,尤其是刺杀行动没有核心后招,显然不是为了取我地性命。。。。难道是为了惹起我的火气,恼羞成怒之下将曹寅拷打致死不成?”
第 4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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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0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09 章
“二公子明鉴啊。”邬思道见凌啸的思路合拍了,喜滋滋地夹起半根黄澄澄的油条,边嚼边道,“倘使你一怒之下拷死了曹寅,甚至对曹家大肆屠戳,呵呵,二公子,这就是一招挑拨!曹寅,是没有你和皇上之间的情分深,但并不意味着他和皇上就没有情分,不仅有,而且是当朝臣子之中仅次于你的情分。你可不要忘了,曹家在江南几次接驾不说,曹家老夫人还活着,随时都能向皇上哭诉的啊!到时候,小处说了,你难逃一个大幸臣倾轧小幸臣之过,大处说了,你就是容不下皇上还有其他重臣,有妄图架空皇上的重罪!如果搁在皇上心里头,或许暂时不会怪罪,可一旦未来你有大不满意于皇上的时候,那就是叠加的爆发,排山倒海的爆发!”
凌啸被这罪名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一向护卫邬思道的沈珂却不解了,摸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不会吧先生,那么多线索指向曹寅,怎么可能是空穴来风?曹寅即使没有刺杀王爷,在泄密案上也是九成的有罪,就算王爷不小心拷死了曹寅,这年头哪里不是不打不招的,公堂上拷死人的事海了去了,顶多就是个查案不慎罢了,皇上较真于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先生,您还有其他的证据支撑吗?”
别看沈珂平时不怎么发言,可一发言就说到了点子上。众人全望着邬思道的时候,这个无锡才子却慢条斯理地又喝起豆腐脑来,半晌才白眼一翻。“证据?切,思道腿脚不便,既不能亲自查案,又不是半仙。更不是神仙,这只是直觉嘛。提醒提醒二公子,从每一种最严重的可能性去防患于未然罢了。”
原来是先生的直觉罢了?呵呵,我们都还有直觉呢,那就是圣眷摆在那里,王爷亲手拷死曹寅都没事!连凌啸心中也是这么直觉地。一来,毕竟,他凌啸身为超亲王,和康熙铁得不能再铁的关系,一向是他颇为自傲的资本。对说他拷死曹寅就得罪康熙,难免有些乐观的估计。而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凌啸决不相信自己搞了这么大地攻势。那些已经渐渐浮上水面的黑手还能出第五招,那不是说自己的反制攻势没有效果是什么?这两重心理上的自负和虚荣,使得凌啸的口上虽不顺腔说下去,心中却多少有些觉得先生是危言耸听。
邬思道是人中的精,一看凌啸略有些不以为然的模样。总有些“言不听计不从”的不爽,但毕竟,他也拿不出更有力的论据来证明直觉。只得在沉默中忍了,希望凌啸能提起警觉,等下的审案中能多些慎重,尤其是不要先审理曹寅为好。但很可惜地是,凌啸思索了半晌,还是一努嘴对着胡涛使了个眼色,令他拦住蹑手蹑脚往后面跑去的凤儿丫头,笑道,“先曹寅。把凤丫头带到后堂去看曹頫几个吧。”
见凌啸背其道驰之,心高气傲的先生立刻面色大变,顿时油条也吃不下去了,大怒地一声不吭就自己摇了齿轮驾车自走,连凌啸地高声解释都不听。
先生的这一负气而退,骇得胡涛胡骏和沈珂全都傻眼,沈珂为难地犹豫了两晃,还是尽本份地追邬思道去了,刑部内台阶门槛多的是,搞不好邬思道就会人仰车翻,就更加不美了。凌啸也是被老邬的读书人习性搞得郁闷不已:唉,我之所以最先提审曹寅,还不是因为他的动机还有疑问,又可以用康熙和他以及其母地情分,来劝他早日交待啊。。。。曹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最好突破的审讯对象呢!先生你自尊心太强了,咋就不听我解释呢?
哪怕是情商很高的人,心情都是会影响人地行为的。
邬思道士人习性的火而自退,邬思道那不能拷打曹寅的直觉,既影响凌啸的情绪,又容易挑起他的逆反心理,当然不肯认下杀身累族之罪的曹寅,从被提到公堂上的那一刻起,凌啸怎么看他都是不顺眼,尤其是一脸菜色的曹寅哀求要面见康熙,而不信任自己地刑部,凌啸听得是怒火多于同情,再也忍不住对邬思道建议不要打狠了的曹氏屁股下手的冲动,不仅下令打了,而且打得不轻。
可没曾想,才打了七坛领袖,秦空贼哪里敢首先从他们身上下手?能做到一国公安部、国安部、最高法院的业务主管,秦空贼自然就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他毕竟还是有丰富经验的,和同僚们略一商量,便开始着手继续凌啸没有做完的工作,继承凌啸“翻脸不认人”的宗旨,大肆逮捕那些已经“纳捐赎罪”的官员,美其名曰请君喝茶,实际上则是严加讯问,欲图从外围入手去求证真相,掌握一定的证据之后,再去讯两位大员。
果然,这些官员就如凌啸所预料的那样,交钱就是知情,交钱就是心虚!
“一拍二诈三甩手”的伎俩下去,不到下午时分,倒竹筒儿开始交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虽是人人都在拼了命地为自己减轻罪责,可就是推诿之中,马上就把泄密案的冰山一角给透露了出来。。。。最开始的欧洲密报抄件从何而来虽众说纷纭,但在刑部尚书王士祯去年腊月举办的一次诗文会上,有很多下人模样之人在场外派送密报抄件,是目前能上溯到的最早来源,此后就以手抄形式的传播愈演愈烈,而那几个被二阿哥所逮捕怀疑的官员所谓“有太监夜掷密报”的说辞,则是由一等侍卫雅格布给惹人注意的官员出的主意,有些人被告知,一旦二阿哥逼得紧了,就这么对上供述!
这个审讯的突破成果,秦空贼本人却没有在第一时间亲耳得知。他在享受凌啸给刑部破案所留下财富的同时,也必须要担下凌啸所捅的娄子-抬了昏迷的曹寅,给康熙皇帝报讯领罪去了。
而刑部勤王军体系的撤退,主官秦空贼的不在部院,立刻就使得刑部向外透消息的渠道,自然又开始活络了起来,消息哧溜一声就传播了出去。。。。。。“审讯有了突破”的消息,当然是只能向重要人物专供的,但“曹寅被拷命悬一线,超亲王自逐刑部堂”的消息,却无泄漏机密之嫌,到傍晚时分就传遍了宦门,自然,伴随这这个消息流传的,当然少不了凌啸拷死曹寅,是为了架空康熙独揽圣眷的揣测了,甫一入耳,就引来了名利场内外的一片哗然。
流毒亲王,毒蛇牙崩,众叛亲离了?!
密切关注破案情况的上书房,却是在午时尾,就听到这个消息了,满堂的宰相亚相惊得是死一般的沉寂。
不过,要提到骇然,就以李绂为最了。因为御花圆事件有功,李绂深得康熙垂景,顶替尹泰担当上书房行走的职务,此刻,他在春日骚阳的温暖中,却汗毛都全竖了起来。李绂既然已经在御花圆除夕宴上力挺过凌啸,自然绝对不肯“相信”凌啸是为了架空康熙的,可紧要关头的全盘放手,凌啸就几乎已经坐实了流言的“员诬”了,而这倒还是其次,关键是你堂堂一个超亲王,怎么能在政治上这般的不成熟,被人陷害一次就负气而走,对得起康熙皇帝的信任期盼吗?
不过,宰相城府是上书房众人的必修本事,尽管大家都是在心里排山倒海的各怀惊骇,却没有谁表现到脸上,良久,陈廷敬长叹了一声,闷声道,“曹寅生死不知,万岁爷心里定然痛心愤愤,咱们去明府去求见皇上,从容解劝一下吧。”
“呜呜哇哇。。皇上,老身是遭了什么天谴啊,逼死了夫君还不够,还要逼死我的独子啊。。。。嗷呜。。。”等他们赶到容若的府上,就知道自己等人错了。宰相们首先要做的事情,不是解劝康熙,而是解劝在这里躺在地上痛声嚎啕的孙保姆。。。。。开什么玩笑,六七十岁的康熙乳母要是哭出了什么好歹,那岂不是给如今这纷乱如麻的局面上火上添油吗?
老婆子的痛哭之中,康熙一面无助地示意陈廷敬张廷玉等人解劝,一面却是尽力压抑着脸上的怒色。。。。。
尽管那压抑后的怒色,瞎子都还能看得出来!
第五百二十三章 试问帝手剩何凭,君留三分田~~士林!
君不密失其邦,臣不密失其身,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第 40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10 章
不过,也许是为了缓和人人自危的紧张氛围,官场中人,当晚就从陈廷敬、张廷玉、李绂等人的口中得知到,康熙皇帝当场下旨,立即解除对曹家男丁的关押,太医院全力抢救仍处在昏迷中的曹寅。但就超亲王凌啸离开刑部一事,康熙却没有表任何的态,对刑部审案的刑讯方式,更是只字未提。然而,康熙既然没有亲口交待过保密,那么,他那难以抑制的怒色,自然就不是会被保密的对象,几位宰相闪烁其词的“上甚默然”,通过台面大员之口,变成了“皇上甚不以为然”,中下层官吏的几经揣摩和加工,倒也就成“皇上搁在心中,没发作而已”了。
这种官场上见仁见智的似是而非,康熙自己,却是不会有那么模糊的,他很生气,生气到“凝血壮”的吸引力更加的强大,因为康熙已经没时间练了嘛!
而抛开曹寅、孙保姆之事不谈,康熙气愤的是,谁都可以不理这个国家的事务,唯独康熙自己不行,因为国家就是他的。谁都可以找理由撂挑子不干,唯独凌啸不能闪腰子,因为康熙咽不下这口气-看到时间过去了整整四个时辰,凌啸居然还不来解释为什么的时候,莫说咽不下这口气了,康熙简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少了张屠夫,咱们就只得吃带毛猪?你不来看朕,你大,你大还不行码?罢罢罢。朕就来看看你!”
一火之下,康熙亲率了除容若外的三大侍卫,亲自登门向公主府而来,也不许门上的管家蒋皆思禀报接驾。问明凌啸的所在,径自向二月河畔地精舍冲来。气愤难平的他,打定主意要亲眼看看:凌啸究竟在干什么!
谁晓得,刚刚靠近精舍院门之外,就只听到“啪啪啪”几声耳光的声音响起,接着就听到凌啸的苦涩之声响起,“邬先生,是弟子不对,弟子一时邪火上了脑,慢待了先生。自掴嘴巴子赔罪还不行吗?”
耳光之声又起,康熙地火气顿时略微一滞,做手势拦了要高唱皇上驾到的武丹。忍住不让心底萌生起可怜凌啸的心软,愣在那里寻思,搞了半天,这厮之所以不去朕那里解释,原来是在苦求睿智之士留下来。。。。。可一个瘸子。顶得上朕重要?!
“哼!言不听计不从,邬某留在这里还有何用?再说了,你不去给皇上解释自己的自甘堕落行径。罗嗦我一个出不了好建议的瘸子干何?”
邬思道的怒哼而言,听得康熙心中“同仇敌忾”的直点头,尤其是那句“自甘堕落”深合龙心,反倒退了半步,在舍旁的窝竹下凝神细听,但听一个臣子的壁角,终究不光明正大,康熙便装作是清理龙袍褶皱,只不过。整理的动作甚是慢条斯理。
只听凌啸苦笑道,“唉,先生责地是,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一时间压制不住心火,自甘堕落地自逐出了刑部。。。。可是先生,我马上要协助皇阿玛进行超越大计了,少了先生你襄助左右,我势孤力单难以成事,成功不了的话,对不住皇上他老人家啊!横竖四个时辰了,先生都不答应留下来,我也无颜去见皇阿玛了,咱们就耗着吧,最后一起被皇上砍头得了!”
哼,你小子还记得朕的超越之计,还晓得对不起朕啊?!康熙心中这时才有些开始泻火了地感觉,狐疑凌啸为何突然“自甘堕落,以外,却有种抑制不住幸灾乐祸。。。。。邬思道,一定要再挺上一会儿,让这小子再多掌嘴几下!
但邬思道却没有让门外的康熙如愿以偿,亢声就指斥道,“好一句‘压制不住’,王爷你不觉得说得太轻轻巧巧了么?!夫超越之事何其艰难,反对者纵以万数计,犹不可道出其众之况,倘使开始后船行中流,王爷你那时再来个‘压制不住’,或者是‘顶不住’,岂不是要抛弃跟随你辛苦一场的忠属,岂不是要闪断对你寄予厚望的皇上?与其将来中途疲软,还不如现在就不要开始呢!”
康熙在窝竹旁听的是悚然心惊,他可没有想到过邬思道所说地这种局面,一瞬间更加的上心,索性也不整理龙袍,凝重了神色,背手静听自己寄予厚望的女婿有何解释。却听凌啸苦叹一声,“先生你有所不知啊。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反正,自打皇上一说要赋予我监国地权力,我整个人就都昏了,真的是昏了,不是因权重震主给吓昏的,而是被要统御举国百官的任务给吓昏了,我,我有那统御百官的本事吗?!这不,查案只晓得一味阴别人,查得毫无章法不说,三下两下就被那帮士大夫给又涮了一趟。。。。。唉,皇上不帮忙坐镇,我哪对付得了成千上万的士大夫啊,他老人家好不容易把官场整顿顺畅,总不成,我又给他老人家给毒得稀巴烂吧?!”
听着凌啸在精舍里面喋喋不休地哀叹心声,康熙在外面一下子呆了。是啊,自己这女婿再怎么毒名在外,可那都只是打击奸臣的本事,仅仅干过不到一年东南镇抚使的地方政务,让他如何有丰厚的历练积淀,去统率中央百官与地方万员,既投鼠也护器,又在九州万方千头万绪地革新大事上齐头并进呢?!
康熙这才算是听明白了,凌啸自甘堕落的自逐,源自严重的不自信,不过,康熙却没有同情他,反倒在心中“豪气万千”地鄙视,“嗤,你小子没自信不是你的错,不信朕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你有毒得官场东倒西歪的本事,朕就没有把它再理顺的本事?无论你能毒成什么样子,朕都有信心把它再理顺,呵呵。毒吧,你毒烂一次,朕就理顺一次,看能不能把朕难倒!咿。这也蛮有趣地呢。”
可邬思道猛然问出的一句话,打断了康熙那“毒”与“理”的动态渐进式平衡YY,“可你知不知道这一走,给外人的印象是什么?是你真地就在整曹寅,皇上若是信了那些你意图架空的诬陷,皇上龙颜一怒,你就立成粉末,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谈什么超越!哼,说不定,皇上久候你的解释而不得。大怒得正在前往这里问罪于你的路上呢!”
康熙哑然咧嘴而笑。。。。朕又岂止是在路上而已?想像着自己猛然现身后凌啸的惊吓模样,康熙板了面孔做出盛怒模样,动脚而行准备去吓唬凌啸。却只听凌啸一句话说出。
“不可能!任他奸邪之辈如何构陷,皇阿玛都不会来我府上问罪的,我凌啸既然清早就默许了孙保姆去面圣求情,还告诉她皇上在容若大哥府上,呵呵。就算是瞎子,也会看出我暗救曹寅的好意,皇上他老人家洞若神明的人。焉会信了流言来问罪?”
凌啸的话声未落,紧随康熙的三大侍卫就看到,康熙直陡陡地脚下路线立刻成了一个圈圈绕向回路,显然是那句“瞎子都看得出来”让康熙改变了进去的初衷。可君臣四人走到了院门处,康熙却一下子停了脚步,醒悟过来,回头响亮地大骂一声“朕又不是信了鬼话而来的”,犹不解气地解了佩剑朝灯影摇动地窗户上砸去,在“啪”一声中爆吼“不许出来”。方才振臂一耸,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目送夜色中康熙的背影远去,凌啸和邬思道全是呼一口热气地瘫倒在椅子中,直到胡涛胡骏拎了小更鼓进来禀报康熙已走的时候,两人这才缓过神来,凌啸要了热毛巾满身擦拭冷汗,感慨道,“先生,原来演戏居然是这么累的一个活!”
邬思道终究是沉静的中年人,冷汗要少许多,也是后怕不已,“呵呵,二公子你平时对皇上直抒胸臆惯了,这一次既然决定歪抒胸臆,自然怕出错,难免紧张啊。”
演戏?胡涛、胡骏听得是满头地雾水,见两人似乎早就和好如初了,大讶半晌,倒是知道些许内情的沈珂,悄声给他们解释道,“呵呵,王爷开审之中,先生怒气未消,笔走龙蛇草就一字条,令我给王爷偷偷送去:‘殴死曹寅或无虑,破得此案方堪惊,试问帝手剩何凭,君留三分田是士林!’后来啊,出现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咱们王爷怒而自逐,然后,你们地扈从就需一直轻声敲鼓,直到皇上进门才息鼓。你们明白了吗?”
试问帝手剩何凭,君留三分田是士林?
沈珂不说还好,一说两兄弟更加糊涂,索性不理会跳过关键的沈少,直接向邬思道求教那字条上的偈语。
“要给皇上留些自耕田,别人没心思也没本事碰的自耕田!”邬思道这时已经敛了演戏的感慨,凝重地说道,“你们不是王爷的地位和处境,自然就不懂了,偈语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他能看得懂。。。。。这场泄密案,其实自王爷的悬赏令一出,咱们就赢定了,但赢定了地同时,说不定就会永远输了。所以,咱们认输,咱们示拙,咱们抽身,咱们无恒坚之心志,咱们无掌大盘之才能-让皇上认识到,他所任用的主持超越大计的王爷,能打仗,会管军,善经济,却,永远永远不是士林的对手!这样的认输,也许会让皇上暂时对王爷有些失望,但与此同时,皇上就会更有安全感,而皇上有了安全感,那些前仆后继的挑拨,就无从下手了。一劳虽不能永逸,倒也可以安宁老长一段时间啊!”
这些饱含以柔克刚之道的话,三个年轻人听得似懂非懂,即便是凌啸这领悟了的人,也还是颇有遗憾,“可惜,我今后只能通过皇上,不能再亲手死整士林了,唉,流毒亲王睚眦必报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但第二天一大早,凌啸接到的旨意却显示,流毒的日子,没那么容易一去不复返的。
第五百二十四章 说王莽窥视帝王心,申信望来到刑部堂
一夜好睡直到己时,凌啸都还没有起床。
已经两三个月没有一亲芳泽的他,许多久远了的女优场景跃出尘封,在自己的梦境中狠狠地肆意了一把,以至于当他睁开眼睛看着晒到床上的阳光,丝毫没有抛废光阴的惭愧,反倒满脑子都是沉浸在对春梦的回味之中。
但脐下三尺的蠢动,终究就只是那么回事,骚思去尽,涌上心头的,便是对海上妻子们无尽柔腻的思恋和祈祷。当门外蒋管家禀报有圣旨到的时候,凌啸也只得暗叹一声,翻身下床。圣旨是由大侍卫武丹亲自送来的,凌啸洗漱穿戴齐整地来到中堂,只见武丹正盯着照壁长悬的对联打愣,口中还喃喃地吟诵:人生苦短,且散金烹酒共齐眉尽一晌欢;逐途险恶,宜远湖弄舟钓逸渔祛三世忧。
暗笑一声,凌啸也不理会武丹的附弄风雅,径自咳嗽一声,便等着聆听老康的旨意。他坚信,经过昨日的一场戏,亲耳听到自己心声的康熙,定会体谅自己的“能力缺陷处”,让自己从整治士大夫之中抽身出来,全力以赴于即将上马的超越大计。可是,老康的旨意却是令他即刻重返刑部,“以资熟手”。凌啸当即就是一愣,接过圣?木然寻思半晌,难道昨晚上和邬思道的一场戏是白演了?!
送走了武丹,凌啸再次回到堂上,看着从后堂转出来的邬思道,苦笑着满是茫然,“先生。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啦?听了我和你的一席话,他还是指定我去刑部,难道硬要逼着我发一次大飙不成?”
邬思道也陷入不得其解的沉思,他显然也没有料到康熙会这么做。。。。。“官”总是要士人去当地。“事”总是要官吏去办的,就算是改朝换代也脱不了这个铁律,何况是一样需要人手的超越大计?而从凌啸即将要挑起超越要务的大梁身份来看,康熙皇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老把凌啸放到百官地对立面去啊!不然的话,凌啸如果把士林毒得太过甚了,开明的、骑墙的和保守的全都得罪精光,那接下来的各项措施,就可能会遇到整个阶层的强力反弹,那还怎么去推行革新呢。
见先生凝思得一动不动。凌啸知道他一时半会也很难给自己一个好的参详,只得无可奈何地先去刑部办差。不料,凌啸的前脚刚走。容若后脚就赶到了府上,满头大汗地来问邬思道一件事情,“先生,您可曾听说过一本《鼎缘论的书?”
邬思道是见过这本书地,甚至还能倒背如流。只是很不解,容若一个词人侍卫,为何慌忙火急地寻找这本明显是法家所著的书。讶然道,“容若公子,伍次友先生的这本书,从来就没有付梓印刷过,我也只是见过手抄本,你从哪里听到有这本书地?”
容若大喜,上前就拜,“我的好先生耶,就知道你周游天下饱肚诗书。一定知道!早晓得就不去文英殿查了,累得我一身都是臭汗,呵呵,不是我要这本书,而是皇上要我去找一本。伍次友先生是皇上的早年师傅,皇上说,他早年间曾见过未完成的手稿,可惜国务烦琐,现如今早就忘了具体的内容,想要让我们寻。。。。。”
话说到这里,容若便问不下去了,因为邬思道已经慌了神,满脸都是惊骇地神色,一顷上身,大恐地截口就反问,“皇上是今早才要这本书的,还是之前就要你们搜求一本?”
这又有什么区别?容若不解其意,却依然给了他答案,“皇上早说过了,不过最初任务不是交给了我,而是让层随三阿哥编辑《古今图书集成的陈梦雷去找,但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虽是已经让人去伍先生原籍去寻找了,可还是等不及,今早又让我们全都尽力去找。。。。先生,你地脸色不对啊,这本书有什么不妥吗?”
邬思道却已经弛然下来,抹了头上的冷汗,沉声道,“走,我们马上去刑部见二公子,具体的详情,路上我给你解释。”
两人召了随从,向刑部而来的路上,邬思道在轿子中侃侃而谈,这才把《鼎缘论的来龙去脉给容若解释清楚。原来,康熙那所谓师傅的伍次友,却是邬思道的一个世交父执,少年间的邬思道曾有缘拜读过这本书,他虽也没有过目不忘之能,但这本满是法家观念的书,对历史事件中帝位迭替做了一家之言地论述,是少年邬思道第一次看到儒家经典之外对“天命所归”的另类探索,自然是心神上备受冲击,几十年光景的人事讯息充塞脑海,却也难以磨灭掉对此书的印象。
轿子停在刑部门口的时候,邬思道叹道,“妥和不妥的,不是这本书,而是皇上为何想要看这本书。显然,皇上现在也在衡量超越大计对国鼎的冲击呢,这对二公子来说,可比刑部查案要重要多了-书中其实就只着重探讨了篡夺汉朝的王莽一个人而已!”
篡汉?!容若大惊,差点给轿子杠绳给绊倒在地。
先一步抵达刑部的凌啸,正在强提精神地浏览卷宗,一见邬思道和容若跟屁股地赶来,待要给他们看秦空贼鼓捣出来的成果,话未出口就发现了他们的异样,一相询问下,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担心,无比坚定地一摇头。
“你们担心皇上以王莽视我?不可能!”
王莽,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能在非末年乱世成功谋朝篡位的人臣,甚至,是汗牛充栋的史书之中,唯一一个被民众推举上位的“民选皇帝”,他清正修德,名满天下,即使后来的东汉一朝史官都从来不否认他的清廉。可是成王败寇的否定论下,王莽历来被后世封建帝王当成乱臣贼子典型代表,连官场倾轧中都时常见到指责谁谁谁是王莽的言论,可见王莽此人给“家天下”制度带来的冲击和伤害,这时候康熙要看《鼎缘论》,当然不可能是防范自己成为王莽的。。。。和王莽那被士大夫称道的德行一比较,自己是士大夫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想通过沽名钓誉,钓个皇帝干干,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仅此一个反问,凌啸便说服了为他忧心忡忡的容若,径自放下惊骇寻找《鼎缘论》去了,倒是邬思道犹在似笑非笑地等待。
凌啸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奇好无比,连多日无春憋出来的痘痘也在欢腾。他终归是未来来的,在他和邬思道等人截然不同的历史观之中,对王莽是何许人有着后世的新看法。
王莽,就是一个改革家,只不过是个失败的改革家罢了-土地收归国有,耕地重新分配,废止奴仆制度,强制全民劳动,实行计划经济,发行新式货币,征收所得税,等等这些几乎是进入到解放后才敢做的事情,王莽义无反顾地做了,这常常让后世的历史学家感叹,王莽是不是一个穿越的共产党人啊?!王莽是不是穿越的,无人知道真相,但有一点,王莽背离了他的阶级属性,就必然被原有阶级所扑灭,立刻被曾经推他上台的阶级所唾弃,而受惠的底层百姓麻木不仁,毫无援手,直到孤立无援的王莽被杀后若干年,才记起他的好。。。。。。康熙要看《鼎缘论》,多半是想要在改革前夕,通过揣摩王莽作为改革皇帝的悲剧,来看看翁婿两人的步子该怎么样去迈!
尽管,这些话凌啸是要过滤一些才能讲给邬思道听的,不过,邬思道既然能弃儒学研习帝王心术,思路自然是开阔得多,不仅对照史实欣然接受了凌啸的观点,而且还大加夸赞,“。。。。。呵呵,二公子,听你这么一说,思道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今天仍然要你来刑部办差了。”
凌啸也不因剽窃而脸红,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以皇上的卓绝见识,加上他不超越就不想活了的决心,再配上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强悍个性,嘿嘿,皇上是要反王莽其道而行之,开始变法后注意循序渐进,而在没变法之前,就得先下手为强,尽一切力量去削弱士林!哈哈,想不到,我这一次竟然是奉旨流毒?!”
第 4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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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11 章
领悟到了这一点,凌啸自然是爽快得全身都毒液翻涌,二话不说,当即就向邬思道一躬身辞出签押房,下令去提雅格布和王渔洋了。
邬思道见他经过了连续几天的萎顿颓唐一扫而空,也是颇为的振奋,但他毕竟是出自士大夫阶层,同窗好友中做官的,环首一看比比皆是,如果凌啸的毒之所及处碰到了这些人,于私心而论,他焉忍眼看朋辈成新鬼?邬思道终究是厚道人,辅佐凌啸达致共同的理想是一回事,给有些相善的亲朋去提个醒,则是出于正直文人的善良了。至少,他的亲姑父金玉泽家,是得要去敲打一番的,就算这个。只听蔷妃交待道,“小女子是托了雅格布的门路,方才有缘入选秀女地,也正是因为有了他,才没有被各个王爷阿哥们选走,而是一直登堂入室受君临幸。自受封常在后,身边的人大多是他介绍来的。这你可以去查!所以,安排小太监抄录你地密报,既可以说是我安排的,也可以说是他做的,但宫外具体如何传播,事后如何灭口,却是我这深宫幽居之人不得而知的!”
凌啸听得冷笑不已。他当然早就看出,刑部逮人无数,却唯有那一等侍卫雅格布,不但不是个读书人,并且还是搀和此事中绝无仅有的满人,那雅格布能好得了?自雅格布被抓之日起,火就已经烧到了八阿哥九阿哥身上,愈演愈烈之下,已然是朝中各方四处告急,凌啸之所以至今都还没有提过雅格布,便是源于这一点,他还需要考虑下手的轻重罢了。此刻,蔷妃的供述,早就算不上是雪中送炭最多不过是锦上添花,多了一层指证雅格布的人证而已。而且这毕竟是蔷妃的一面之辞,凌啸当然表示不信,冷笑道,“好一句深宫幽居之人不得而知。。。。”
蔷妃却甚是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地质疑,“哼,与他雅格布喜欢搞泄密为难王爷相比,小女子更喜欢走的路线,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稳固宫中地位,争取培植后系力量,在皇上耳边来为难你!可惜,雅格布没有女人家的韧劲。。。。。话已至此,王爷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小女子活日无多,奶奶这个孩子是我最大的生趣了,王爷你安排人进来录口供吧。”
话已至此,蔷妃说的本来路线也确实符合女子韧劲的一面,颇有以柔克刚的道理之下,凌啸也无需再逗留的必要了。
凌啸叫了胤礽等人进来后续录口供之后,在蔷妃抱起婴儿柔柔呼唤“可怜宝贝儿”的声音中,凌啸出了偏殿门。来到宫外,胡涛这才抑制不住兴奋地追问蔷妃的供述,哪知道凌啸满脸的惑色,在东华门外久久不动,不答反问,“忍涛你说,她如果要求我保全她们熊家可能还没有被拷打致死的小孩,是会用‘放过’这个词呢,还是用‘营救’这个词?”
这还用问?!这个类似华南虎照片真假的弱智问题,胡涛却不敢马虎作答,思索片刻才凭着经验道,“爷,以小涛看来,一个知书达理的官宦小姐,如果没有被打得失去了思维能力,想必清楚表达自己意思的能力,是还不至于失去的!”
凌啸纵身上马间,已是嘎嘎一笑,低声道,“还有更吓人的呢,她不仅还能分辨出那个婴儿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而且还能在二阿哥等人面前维持满腔母爱的虚像!这些,是被打得失去思维能力之人,可能表现出来的?嘎嘎,蔷妃在提醒我们呢!去,马上给爷通知小骏,公主府扈从自即日起,严密监视随二阿哥办案的所有随员,一旦有疑点,果断采取行动!”
事情越发的复杂和诡异起来,凌啸也随时而变。
回到刑部的他,立刻取消了对又添新嫌的雅格布的提审,而是首先提审昂然就缚的天地会潘来!
这个顾炎武的得意弟子,在被衙役们押上大堂的那一刻起,就丝毫没有畏惧之色,面对凌啸“昔日座上宾,今日阶下囚’的惋惜之叹,潘来甚为达观,“是该令人嗟叹不已啊!你既是我大明的长公主外孙,又是理所当然的夷酋,罢了,恕潘来无法叫你一声王爷,称呼公子吧。凌公子,抛开敌友凭心而论,你的人不错,对我天地会也暂无辣手,所以,潘来无以为报,径自认了所有的罪,也免了你大废口舌吧。”
他面对生死坦然到这种地步,凌啸不禁感叹于真正士大夫所有的“舍生取义”精神。一方面,站在他即将要革新思想的角度上,很庆幸这种精神在士林中的比例不多,而另一方面,他又哀叹这种比例在整个民族中太少,否则,肯“舍生取真义”的人一多,中华民族想不永葆素春都难,何至于日后那种中华大地万马齐喑、备受列强凌辱的局面啊!暗自钦敬一番,凌啸笑道,“好!先生既然无怨无悔,凌啸也自当尊重你们的选择,不指驳先生见小不见大了,也不做小儿女状了,先生请讲,小子洗耳恭听。”
但一听之下,凌啸就疑惑更深了-潘来承认了邬思道所分析的那种挑拨康凌关系的动机根本,也承认了调动天地会力量进行“霸池姗姗”、“告御前状”和“陷曹寅栽赃凌啸”四大挑拨,却决口否认了“玫瑰粉钻信物”和“改风波亭”谣言出自他们。。。。。潘来磊落到这种地步,任何一桩都是死罪了,他犯得着遮掩那两件最轻的?!
凌啸警觉倍生起来。。。。看现在的情况,天地会是不可能搭上蔷妃宫内这条线的,搞搞挑拨只能是他们作为在野秘密力量的最大作为了,即使是这个作为,也只是在泄密案之后,借着京师士林震动的情势,才乘势而为的!那么,“玫瑰粉钻信物”和“改风波亭”这两招挑拨又是谁做的呢?靠!难道是火星人干的不成?!
是泄密案的主使者所为吗?不像,泄密案泻得有如兵法,国手大道之下,根本犯不着再出谣言这种小道来搀和-另有其人!定是另有人恭逢其盛,在其中推波助澜!
凌啸很快就盛怒了,他能容忍泄密的那种高手和自己过招,却更不能容忍有宵小在里面混水摸鱼,这有损他的尊严啊!
“来呀,把潘来收监。秦大人,提上次风波亭外所逮的窥视人犯,上堂!”
第五百二十六章 所有真相后的B里针!
但泰空贼却无法把那些人交给凌啸去审问了,他苦着脸给盛怒中的超亲王解释。
原来,果不出凌啸之前的预料,这些在风波亭外窥视的嫌疑之人,被老十三等人剁掉手脚后本就很是虚弱,在抵达刑部当晚的夜里,还没等到理亲王对他们刑讯逼供,便在刑部大牢里寿终正寝了,而当时的大牢人满为患,加上凌啸明言不参与此案侦结,自凌啸和二阿哥交换差事之后,这件事也就被后来的各种风波给压了下去,并且即使想要从头再查,也因为狱卒的大量被毒死而无从查起了。对此,凌啸其实早已经有心理准备。毕竟,自古衙门黑牢龌龊赛过阎王殿,狱卒们要是被收买后想要整死谁,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把人绑在四腿板凳上,一袋五十斤的泥土压在胸口,鲜有能挨过一晚上的,不仅仵作验不出毒迹、伤痕和窒息,而且这种呼吸活活衰竭的死因,怎么看都像是惊吓而死~~~像曹寅那样的二品犯官,也难免中了暗算,就不要提十几个混混似的嫌犯了!
所以,凌啸仅仅是愕然一会儿,便不再纠缠此事了,当下也不灰心,支线没了头绪,就拿主线开刀嘛!
但刑部这帮子老爷们却不得不警戒一次,啪!凌啸环视了一遍刑部各司官员,将惊堂木猛地一拍,恶狠狠地警告,混帐!国家最高法司重地,杀人灭口竟然落草无声,这不可怖,可怖的是,你们这群人居然司空见惯,如谈妓院粉头般轻描淡写!本王撂一句话。秦空贼,你刻铁牌立于各司衙:刑部,要是再敢发生此类死人事件的话,所有专管狱政的官卒,全部去左家庄挖坑。自己把自己埋了!哼,永远要记住,棺材,是人方才有资格睡的!
自己埋自己。棺椁都省了?!
超亲王杀气腾腾的一句话撂下来,一时间众人尽皆大恐,面面相觑间毛骨悚然……刑部这六部中数得上号地油水衙门,人人削尖袋往里拱的盛况,恐怕再也不复了。倒是削尖脑袋往外调的情况,将成为朱元璋设刑部以来的奇观呢!
众堂官正神思不属的时候,凌啸已经话锋一转,传令提雅格布过堂。有了他地一句飚话在前,那些即使不管狱政的官员们也不敢马虎了。连忙压下该找吏部哪位大佬才能调出刑部的心思,赶紧去安排人将一等侍卫雅格布押上堂来。
身为八阿哥乳兄的雅格布,正值壮年,却已不见了昔日地春风得意模样。连续几天的只羁不审,早让他的心惴惴不安得到了极点,尤其是看到黑着脸的凌啸端坐大堂上。连本可以跪得直一点的腰,也弯得快要趴倒在地了……眼前地超亲王爷,在发迹前的那一次关键性比武后,正是自己一时发傻,拱出了其父乃是大情叛将的事情。凌啸的一生前途,差点就灰飞烟灭在自己的刁状之上!
按说。犯人越是畏惧,主审就该要越是欢喜才对,因为那意味着被审者地心防开始崩溃。但凌啸见他被自己的惊堂木拍得全身剧抖,心中却是一点都欢喜不起来。要知道,任谁导演了泄密案,这样去得罪自己,都是全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了,与其示软,还不如慷慨赴死呢!而雅格布这样怕得发抖的情形,要么,是他还存了侥幸,决意和自己对抗到底,要么则是他根本就不是蔷妃所交待的那样,如此一来,案子更有得瞧了!
板着脸震慑够了,凌啸遂笑道,雅格布,本王只要你回答一件事!蔷妃招供说,你是泄密案的主谋,官员们又举报说,你授意他们,在二阿哥刑讯狠了的时候,供认说密报抄件是宫中太监寅夜投掷到庭院中地。呵呵,本王很不能理解,你这不是在自爆嫌疑吗?要你真是如此笨的话,那本王还真不敢相信。
这是一直以来横梗在凌啸心头得疑问,可陪审的秦空贼,一听凌啸竟然设身处地为犯人去考虑,顿时在心内一阵苦笑,寻思凌啸的这种问案方式之下,恐怕是谁都会顺着王爷的口风,拒不认罪地了。但,秦空贼猜错了。雅格布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没有聪明的官,只有笨死地贼!是奴才做的,请王爷发落吧!
你……你就这样认了?
凌啸怔住了,瞠目结舌地望着绝不狡辩半句的雅格布,恍如是全身聚集了力道,却一拳打在棉花团上一样,要多没劲就有多没劲。越想越不对劲之下,凌啸猛地一锤擂在公案之上,指而怒斥道,雅格布!你一个满人武夫,四书五经都没有读过多少,子孙后代都无需通过科举来获取功名,泄本王密报的密,煽动士林反对科举,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难道,你是为了某些人获取民心而做的?说!
见凌啸直接剑指老八,雅格布顿时大惊,想要失口否认,却一个忍不住就嚎啕大哭起来,将头在地上猛叩头,王爷,奴才有事想要单独面禀!
三月二十一,这个日期的数字,是降序的。
但就是这一天,康熙皇帝却坚信,自己的小龙头今后必将有渐渐升序的那一天!因为今早的他已经有了微弱的气感,所以,康熙的心情好得比春光都明媚多了,连凌啸顶着朝晖进来求见的时候,都可以感觉到康熙的那种喜悦。呀嚯!康熙不等凌啸请安,就一掌擂在了他的肩膀上,打得凌啸一个趔趄,哈哈笑道,啸儿看掌!
哎呀!肩膀生疼的时候,凌啸大为怄气,不知道康熙发什么疯,也十分鄙视他那种先动手后示警的行径。却装模作样地连退了四五步,惊恐地询问。康熙却根本不管凌啸的惊恐,纵身上前,拽住他的膀子,连口子地追问。疼不疼?朕打你的力道,有没有那点硬气功地意思?
凌啸马上就领悟过来,知道这老康在侍卫们的陪练之下,潜心苦练出了一些进步。这才想在自己面前秀一下罢了。凌啸顿时心中很是不忿……满瓶水不晃,半瓶水乱荡,我又不是练习铁布衫的,那边上石锁石
第 4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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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1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12 章
碑一应俱全,你想检视硬气功进度。去试试开碑裂石不行吗??当然,这种心中的不爽对康熙是不能宣诸于口的,凌啸只得干吞了一口唾沫地望望那些石碑石锁,却和所有谀臣一样,凑趣地竖起大拇指。猛赞其力道之猛,就差点伸手讨医药费了。
康熙却是个察言观色地高手,一眼就看见凌啸的目光漂过那些石器,就知道其意,讪讪间却振振有词,呵呵。朕也不是没有打过石头,哎,只是他们不晓得喊痛啊!
石头当然不会喊痛,可惜,人心都不是石头做的。难免会有被刺痛的时候!凌啸暗叹一声,怔怔地望着兴致高昂得又练起来地岳父。半晌方才下定决心,奏报道,皇阿玛,儿臣已经基本审理清楚了泄密案!
哦?这么快?
康熙的排打立刻停止了,转头过来的时候却有些狐疑,伸手索要容若手上的毛巾拭汗,凝重万分地讶道,啸儿,你不会是存了投鼠忌器的顾虑,想要匆匆结案吧?你要知道,上位者,有时候或许为情势所迫,不得不除恶不务尽,但那只是处置阶段,而查案阶段,却需彻查彻明,否则,焉能窥视人心险恶,焉能察知民风向背?你是朕亲授重任地国家良藩,来日任重道远,危机四伏相随,此理不可不明啊!
见他如此谆谆教导自己,凌啸更觉不忍,欲待掩饰某些骇人听闻的案情,可康熙本就是个心思细腻伶俐之人,迟早有一日会知道真相,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一阵犹豫后,凌啸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儿臣谢皇阿玛教诲……多方照顾上下打点,这才使得她有机会能为阿玛您临幸,其身边的使唤下人,也都是雅格布经过多道周折而为她调来的……
呔!康熙听了个开头便火了,一脚踹得身旁的木桩左右摇晃,也不知道是脚痛还是心痛,康熙微微颤抖了身子,连朕地选秀都有人预设手脚?好胆!凌啸明知道他会盛怒,却哪里敢容许他纠缠其上气伤了身体,连忙奏报下去,可能是雅格布和蔷妃的终极目标不太相同,两人一个不服遥控,一个指令不畅,很快就反目了。但毕竟二者的策划入宫之事,都是只死不活的大罪,所以,双方都是忌惮对方鱼死网破,这才互相提防了几个月相安无事。不过,有一个能经常出入宫廷的有心人,却看出了这一门道,便以此要挟于蔷妃及其身边的奴婢,犯下了这滔天地泄密罪行~~~这人便是毓庆宫詹事府大人申信望!
申信望?康熙果然被诡异的案情所吸引,转移了注意力,怒气稍抑地好奇道,申信望因为提倡文统监视而被士林憎恶的人物,他怎么可能泄你的密,给那些士大夫通报你要改革科举的信息?再说了,他一个屁点大地四品闲差,萤火虫一样的前程,焉能探知如此之隐讳地秘密?焉会有人给他卖命,甚至宁肯自杀也不不出卖他?
凌啸两手一摊,甚是苦涩地说道,皇阿玛,是蔷妃前日明知无幸,隐语暗示儿臣,儿臣方才怀疑到一直随二阿哥办案的申信望身上的,昨日在他家后院起获到了失踪太监的尸体,一直审问到了深夜,方才得了他的交待……视而得罪了大批的官员,加上老主子二阿哥被废储君位,一年来沦落为官场人尽可妻的角色,但就是这个悲惨处境,让他得知了蔷妃入宫的隐秘!
康熙大讶,不会吧,人尽可欺便能消息灵通?
唉。是人尽可妻,妻子的妻!凌啸苦笑一声,申信望长得一表堂堂,颜貌俊美,既没有了依仗后台。又招了百官们的嫉恨,加上绝然不同于小小娈童的官员之身,是馋得京城龙阳君一族直流口水地人物,有些名堂的达官勋贵就来威逼欺负他。雅格布就是得逞了的一位。可惜某次大爽之后酒后失言,被申信望得知了这一按说不该传六耳的隐秘……瑰是信物地谣言,便是他申信望炮制出来的呢。
康熙傻了,胃部翻腾想吐之间,也为自己所领导下的官场中出现了一代绝色缙绅男伶。而哭笑不得。
却听凌啸继续禀报道,说到他的动机,有两个,一曰恨,二曰抱负!他虽人尽可妻。却还是深以为耻辱地,同时他也是有抱负的人,既然官场上都不喜欢他,已然绝了从吏部晋升的机会,便唯有打定注意,只能一门心思从老本行上寻找富贵机会了……皇上的尖锐对立。他便无法让皇上您采纳他那文统监视等文字狱之建议,那他就永无出头之日,不仅无法飞黄腾达,无法找强暴他的雅格布等人报仇雪恨,而且只能终其一生当人家地玩物。直到我见犹怜变成了年老色衰,他方才有可能终结这种耻辱的厄运!
康熙烦了。说意思就行了,不要用年老色衰这些词形容好不好,还你见犹怜?你怜这种玩意?……
喳。皇阿玛,据申信望交待,他虽有上述的动机,却没有这种本事和能量,更没有这种瞄准儿臣密报做文章的见识,但他终究是龙阳君们地宠儿,有些沟沟渠渠的消息,比您的侦知处还要灵通。屡屡被某些大人们招入帷幕之际,申信望得知了士林对儿臣出洋归来后多半变法的普遍担忧,也得知了文坛领袖王渔洋大人暗中组织了商讨对策的圣道诗会。他便联系了王大人在刑部尚书任上曾惩治过的一些死怨仇家,绑架熊家仅剩两名幼男为质,内则逼迫蔷妃获取抄件,外则于王渔洋诗会外广为散布抄件,以嫁祸正好有意期望朝廷闻听关于科举改革民声地王渔洋等士林之人!
康熙懵了,这哪里是在听案情汇报,分明是在听曲折诡异的小说嘛!但下面的事情,让康熙更加叹为听止。
凌啸也是一副叹为讲止的神情,而他申信望自己,则紧随刑部查阿哥左右,随时掌
系列地案情进展,该灭口就灭口,该抛出些怀有死志迷惑二阿哥!但是,士林见到密报抄件后地那种燎原情势,大大增长了他的信心,尤其是看到自己最大仇人雅格布的主子人如黄百家等人,出于害怕皇上和儿臣超越了地考虑。出于天下大乱方利于朱三太子卷土重来的目的,一看到京师闹腾得热火朝天,也赶来凑一份子,池姗姗、告御状、害曹寅三件事就是他们干的,造成了我们一下子陷入迷雾。还以为是同一拨人干的局面之中去了呢!而这时候地申信望,眼见着李绂御花园弹劾,加上皇阿玛您通过蒙古造反事,成功转移了士林反科举改革的劲头,也觉得该再添一把火,燃烧皇阿玛和儿臣对士林的怒火。一见天地会出了手,哪里忍得住技痒,所以,穿插其中搞了风波亭和粉钻玫瑰信物的挑拨~~~~~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邬思道先生早已经分析出来了。玫瑰信物谣言地炮制者,深通正常男人对龙阳事深觉恶心。定当是一个地位不高,万万不喜欢当娈童,却可能正受着当娈童威胁的人呢!所以,当儿臣无意间问了雅格布一句,他认识与否被娈之官员时候,雅格布第一个就把申信望给道出来了……方,谁叫他尾大不掉的呢!
至此,康熙才算是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上前揽了凌啸的肩膀,轻轻帮他揉捏了挨了一拳地地方,凝视一下眼角隐隐有血丝浮现的女婿,泛着心疼味道地顿足而叹,策源奸人、士林首领、反贼文胆、阿哥门人、当朝皇妃、死犯余党,几拨人粉墨而饰,你方唱罢我登场,搅得整件事如鬼似魅,你解说给朕听,说都要说了这么老半天,可见,你审得是何等的艰难!辛苦了,啸儿。
凌啸虽明知道康熙的抚慰是源于皇帝的习惯,仍然止不住心头一热,递上一大摞地卷宗、口供和证言之类的,完成最后一步奏报工作,皇阿玛,您地事就是儿臣的事!这是此案中共计。果然,康熙叫他上来,真的是另有话语要说,转身过来,康熙轻轻拍拍凌啸地肩膀,温言而笑,罢了罢了,啸儿,你以亲王之尊,亲侦此案,迷案告破,端的是大快人心!呵呵,不过,朕想问一问,你查完此案,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
凌啸闻言就是一愣……吗?正不知自何入手,康熙却已经吸饱了清新空气,看足了亮丽城景,伸一个倍觉舒适的懒腰,笑道,朕下去练功了,你在这里慢慢静思吧,朕半个时辰后再来!
他一说完,便径直转身下楼而去,留下凌啸在空无一人的高楼上莫名其妙。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满眼的凌空美景,徐徐的穿楼暖风,醉人的花园芬香,啾啾的百鸟鸣叫,无疑,是凌啸回国以来难得的享受。权当这静思是休息的他,信步来到悬廊之上,很是沉醉地欣赏了一番。连日来险诈人心的较量,与眼前这澄净明媚的晴空相比,是何等的疲惫与阴暗,不知不觉间,凌啸在盛世美景之前。哪里还记得康熙要他静思的事情,望着远处的街道、寺观、集市和各色府邸园林,却渐渐地痴了。
突然,明府前方街道上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凌啸定睛一看。只见一群衙役正挥舞着皮鞭,驱逐类似进京避青黄灾地流民,怒吼喝斥和哭天嚎地之声,连高楼之上都能耳闻。一下子就打破了凌啸的览景遐思……救济灾民吗?皇太后寿诞在即,蒙古王爷们即将入京面圣,英国女王也将须臾便到。这些场景被他们看到,有碍观瞻不说,也不利从心理上压制蒙古藩王啊!
心动则脚动,凌啸刚一转身,却见康熙的麻子脸就在眼前。似笑非笑地吓了他一大跳!这位不知什么时候上楼来的皇帝,此刻却恬静无比,啸儿,你要下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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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1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13 章
这不是废话吗!凌啸微微愕然地点点头,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毕竟,关心灾民安置是心系民疾苦,注意京师形象更是国政大局,大和小,本与末。自己都没有不对的,倒是你老康蹑手蹑脚地跑到背后。用麻子脸吓唬人,就有点不厚道了!康熙也不置可否,望望外间地街道纠纷,摆摆手,去吧,从这高处下去。
凌啸得了他的首肯,告退到了楼梯处,正要迈步而下,却忽地心中猛然一动,停住了脚步,讶然道,皇……,儿臣不该下去吗?
康熙信步走到栏杆处,把栏杆用力地拍了几下,拉了凌啸并肩而立,呵呵笑道,啸儿,来来来!你看,如果你目光所记之处,比如那棵树上,有蛇捕鸟,而你想要去救鸟于蛇口之下,当然,你可以下楼而去救他。但是,这高楼,就好比是朝堂上的尊统,乃是人上人所处之位!有时候,你看到了一件事情想要去做,难道你也要付出离开上位的代价,去做这件事么?
他这话发人深思,凌啸听得若有所悟,正要凝神思索,却只见康熙又拽了他,转身过来一指高楼内部,啸儿你再来看,纵使你立于高巅绝顶,视野远阔于楼下之人,但你终究也不过是有四个悬廊能望出去,视线所及,终有盲点!怎么办,难道把阻挡你视线地墙壁和柱子,都拆了?!呵呵,拆了,那就不成其为楼,而你,将经受风吹雨打日曝晒!
赫!这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凌啸还没有来得及细品,就只见康熙一指楼下园中的刘铁成,以蚊的事!刘铁成没有顺风耳,自然是听不到的,而康熙却也毫不迟疑地爆喝一声,高声重复之下,刘铁成哧溜一声就领命而去。
至此,康熙方才转身过来望着凌啸,一副自鸣得意的模样……瞎子都看得出来,康熙是在教诲他最喜欢的女婿,凌啸何等人,那是听过无数次企业管理成功学讲座地人,当然更能猜透老康的指点之意了……
而古人喜欢使用的隐喻方式,也的确并不晦涩难懂,凌啸自然也能领会他地意思。政企相通,老康第一个作秀,无疑是告诉他,身处高位的人,从来都不是孤家寡人,必须有团队帮他;而第二秀,无非是说该容人处需容人,搞到拱卫都失去了,便离坍塌不远罢了;至于叫刘铁成的声大声小,也就是所谓的执行力强弱的问题!
但是,当凌啸在康熙的考校下,如此意同词不同地回答地时候,康熙却气得火冒三丈,一脚虚踢得老高来吓唬于他,连他自己那么明显的龙内裤撕裂之声,康熙盛怒之下也没有听见,……你……真是气死朕了!这三条还要你来说啊?哪怕是一个没读过书的山贼,只要他当了几天山大王,都懂得这三条,何况是你这东南总督?!
这下凌啸傻眼了,他抠破脑袋都想不到康熙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好自认驽钝地请故弄玄虚的康熙指教。
但此刻地康熙,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思再指点他了……终于觉察到高抬腿撕破了裤子的康熙,撂下一句回去从你经手地这泄密案子上去领悟之后,便匆匆更换裤子去了。
第五百二十字狱差事的机会。纵使此举会造成他人无数人头落地,他申信望也在所不惜呢!
低眉一思,真情确也如此,凌啸不得不承认先生说的有道理,自己就是一只大了的鸟!
啊呀,结合雅格步和蔷妃暗中策划靠近皇上的事情,邬某懂了皇上的第一个隐喻……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可邬思道的思路却一下子放开了,说到这里,邬思道碍难出口,反倒是若有所思地一震,仿佛是找到了一把钥匙,忽地对身旁的沈珂沉色下令小珂,去,把签押房组院周遭全给封了,任何人不许靠近,敢靠近偷听者,杀!
见先生突然色变,还下了一个这么严重的命令,凌啸马上就觉察到一丝紧张,邬思道却无需他的询问,径自阴晴不定地望着凌啸,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得亏你当时没一下子领悟过来……啊,二公子,皇上是在教授你帝王心术呢!
教我帝王心术?!凌啸大吃一惊,顿时就感觉到屁股坐了烙铁般地一跃而起,满背上都是芒刺刺痛的难受,瞠目结舌地问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这种怀有私心。处心积虑利用上位者的暗中谋划,你以后将经常性地碰到!而皇上,自己遇到的这种被利用,想必比你更多,像明珠当年利用他。整得皇上的爱将周培公英年早逝,就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呢。他打出地那个树蛇捕鸟的比喻,即使你不离开高楼地命令手下去救鸟,可蛇口毒牙迅雷不及。你的手下也是一样的阻之不及,一样的救之不及!皇上正是为了告诉你,上位之人,纵使呼风唤雨,就算是皇帝如他者。却其实依然有很多无可奈何地事,你既做不到阻止其发生,也做不到永远的杜绝……
能忍?
凌啸忽地记起了康熙在天家事务上的屡次惨剧,伤得这皇帝岳父欲哭无泪。却只能事发时眼睁睁看着,事发后亡羊补牢,但谁都知道这些事,可能永远没有尽头,也的确是只好忍字心头一把刀了!他细细品位着邬思道地话,心中虽是很认同康熙的这种心态教育。但凌啸毕竟是个年轻人,不禁倍觉郁闷地反问道,什么都忍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邬思道沉浸在窥视康熙心思的乐趣之中,兴奋的他早已经去思索康熙的第二个隐喻中去。倒是凌啸地这声抗议性反问,让他豁然开朗。呵呵,当然不是什么都忍啦!皇上他既然是一位文治武功都建树颇丰的明君,自然是有所忍有所不忍的!虽然树蛇捕鸟这种事情,他看到了却无能为力,但有些他能看到,是有能为力、且必须有所作为的事情,那就必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做的!可是,皇上于深宫垂拱天下,朝堂之上百官环侍,自然,就会有被蒙蔽住而看不到地事情,这一点对你来说,也一样。皇上指着高楼壁柱给你讲视野,不是说拆不拆拱卫的道理,而是要你懂得,古之哲人,审堂下之阴.而知日月之行.]而知日月之行,阴阳之变也;见瓶水之冰.而知天下之寒.鱼鳖之藏也;尝一脔肉.而知一镬之味.一一鼎之调也。皇上是希望你,在今后纷繁芜杂、形形色色的奏报之中,能透过臣下们言语文字之中,学会分辨孰轻孰重、孰真孰假、孰缓孰急、孰对孰错……归根结底,善察!
善察?
凌啸这才算是明白过来,康熙的真正苦心所在。忽地,感激之中,凌啸却有了一种强烈的感激和嫉妒。感激的,是康熙所教授给他地,正是他所极度缺乏的,谁叫他凌啸在现代只干了一个部门经理,和那些总裁们相比,少的正是这种总掌全局的心态和能力!而他所嫉妒的,却是那些皇子阿哥们,想必,他们自小就在皇宫中学习这种领袖地气度和素质了呢!
他正如痴如醉地品味着岳父迟来的教育,却听邬思道哀叹一声,怪了,怪了,皇上那第三个想要教你地是什么啊?传令声音的大和小,也的确是只能从你说的执行力强弱上来看待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凌啸这次却好似洗髓易筋,比邬思道反应得快,嘿嘿而笑道,先生,呵呵,还能是的东西多着呢!比如政令的被重视程度,小范围表态,百官定是不以为然,厉声吼一吼,天下莫不为之震动!又比如政令传达方式,裁撤冗官,改革腐制,精兵简政,直达触民之基层而通畅贯彻……这声音的大小,有时候也可以用来杀人呢,指着那刘铁成嚷一句朕喊破喉咙你都敢置之罔闻,那刘铁成,就只能死于欲加之罪上了……嘿嘿,帝王心术啊帝王心术,前面都是心,只有这最后一个有点卑鄙的,才是术呢!
现在,轮到邬思道瞠目结舌了。再看向自己那说得眉飞色舞的二公子之时,他才明白,凌啸只有谈起这些龌龊无耻东西的时候,才是最欣然陶醉的!
但邬思道错了,凌啸最欣然陶醉的,却不是龌龊无耻的东西,好,好,帝也罢,王也罢,帝王是一家!既然皇上教了我,看来,耽搁了半月的舌战群儒,该开锣啦!
第五百二十九章 菜市口大出红差,金銮殿添了椅子
凌啸的王心术,来自于康熙的帝心术,合拍符节的学以致.用之下,帝王心术,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用康熙的原话来说,反正是一桩大丢皇家和朝廷颜面的丑闻,在丢脸的同时,何不也让这丑闻丑得有些作用?!
历史与真相,是只供胜利者和强权者享用的婊子!于是乎,当晚,刑部这个国家最高法司之地,就燃起了焚烧部分供词的黑烟,而黑烟下的各房之中响起的,是常理下招供后便应该不会再受刑的官员们的惨叫。不打昏他们,凌啸那些新炮制出来的供认状,岂不是少了犯官们的手指印?!
三月二十二中午,泄密案的案情汇总明折,甫一递达上书房,立刻就把陈廷敬张廷玉等宰相给惊呆了。宰相们所看到的案情版本,和凌啸所禀报给康熙的版本,那是截然不同的。正是这一不同的版本,把王渔洋所暗中组织的圣道诗会,定义成了党,不仅是授意申信望策动泄密案的党,而且是勾连反贼文胆们加入挑拨造谣的党……这样一个党的性质,随着随即印发天下的邸报,立刻就传遍了京师的犄角旮旯,哪怕是一个稍微读过大清律的人都会知道,血雨腥风,在所难免!
果然,在康熙皇帝览奏剧怒之下,西城的菜市口,连续三天所上演的,都是让窥刑癣们大饱眼福的红差。
武百官的面,他将公开而且强势地宣称,自己将要奉旨变法革新!
这无疑是一次堂堂正正的宣战。
即使是康凌在炮制了一次巨大冤案之后,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反对力会不会如期望的那样大为削弱,尽管他俩也都明白政令离不开官僚阶层去执行的道理,但他们两个已经豁出去了,宁可学武则天杀掉万余官,宁肯暂时降低整体官僚的水准,也誓不低头。不过,康熙和凌啸都是智人,又是国之首长,对整个官僚队伍,自然不可能做出不教而诛的蠢事。今天的大朝会,他们之所以大集京师百官,就是要想和官员们举行一次大辩论,即使不能统一思想,也得要拉拢一部分追随者,以文克文,以士治士!
啪啪啪!凌晨破晓时分的鱼肚白里,三声静鞭抽响天街。
第 4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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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1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14 章
品级山前久久无语的文官们,不仅难闻往日的交头接耳,甚至还有些木讷,闷闷然鱼贯而入,在自己的位置上跪好候驾,康熙皇帝驾到之后,他们连跪拜和山呼都显得很是机械。看来,鲜血的警醒和同僚的获罪,还是颇有些作用的,尤其是康熙乾纲独断,做出的缓审圣道党案的决定,更是让这些人心存了受牵连的畏惧,惴惴不安之下,很多官员甚至都在平身的时候,比武官们都慢上了一拍,直到先期起身的武官们低声惊呼,他们才知道有了奇怪的事情。
事情,岂止是奇怪而已。只见康熙的御座之东侧,居然还立有一个空空如也的座位,和有时候康熙也会赐予一些老王爷们的春凳不同,这个座位,不仅是正规正矩的太师椅,而且还是铺设了明黄绫缎的!
众皆骇异之时,御前内监已然率先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一等公文英殿大学士内大臣国维逝后,上书房大臣中国族表率亟缺,着理亲王胤着超亲王凌啸,以总理事务王大臣入上书房,内统六部九卿,外理九州万方!钦此。
旨意宣读完毕,太和殿上,立刻就好比是一锅沸油,汨汨直翻滚,却寂然无声。
该有的齐声山呼遵旨,除了为数不多的人之外,济济一堂的臣子们,却没有几个人欣然叫出。一下子有三个阿哥进入上书房,这不难接受,凌啸当上总理事务王大臣,这也吹过风,可是,联系到眼前龙椅东侧的椅子,大家就有些难以接受了!要知道,从这把椅子上的黄绫来说,不是君主碍难承受;而从方向上说,自古以东为储君之位,方有东宫之说,而偏偏废太子当了二十年的储君,却是从来连春凳都没有坐过一次的,这张逾越了《礼记》中礼制的第二把交椅,岂不是专门给凌啸坐的?!如此君不君、臣不臣的,莫要说本来就对凌啸敢怒不敢言的汉族文官了,便是那些武官和满人,也心中大呼不妥……本,绝然不可动!
国本,在封建王朝,就如同是宪法一样不可撼动,比祖坟还要祖坟。
不过,康熙既然还没有明说椅子是给凌啸准备的,自然是不好明言反对的,只得通过这种冷处理来提示康熙勿要太过分,但很可惜的是,康熙已经笑吟吟地望向了凌啸。这一来,产生了联想的王公贵族、宰相亚相和六部九卿,刷地一下,立刻全都看向了超亲王凌啸,无论是与他交好的,还是交恶的,无不希望凌啸懂事点,自己出言推脱一下,免得康熙接下来就把他往椅子上按去。
凌啸却很不识趣,一个标准的叩谢礼下去,深孚众望,浑不把那椅子的事情放在心里,毫不犹豫欣然接受,并喋喋不休地表了老长一段的忠心和誓言,……归来,大部分的经历见闻,已经拜折奏上呈送御览。而儿臣们西洋一旅,深感西夷诸国正处于一日千里的突飞猛进之中,其兵锋所指,已能抵达我大清海域,其国力蒸蒸日上,定将在几十年间超越我泱泱中华,而皇阿玛亦尝深知洋夷贪婪之心,有恐数十年后为祸我国的断语!为大清国祚计,为子孙未来计,为黎民福计,儿臣恳请陛下,颁发国诏,下旨变法求新务强!
儿臣也恳请陛下,颁发变法国诏!他的提议一开口,老十三和老十四立刻争相附和,两位少年亲王极其潇洒地一撩王袍跪下,却昂首朗声奏道。三个最得康熙喜爱的亲王,一唱一和,分量之重,不容小觑,立刻就转移了大家对黄椅的注意力。
太和殿上,好比是一锅沸油里面倒入了冷水,嗡地一声,炸炸然议论起来。
第五百三十章 好多人有才!
短暂的无序之后,汉族文官中一下子站出来了七同种地狼,来了!请诸公想一想,当年一个明朝倭寇之乱,就乱得大明朝几十年手忙脚乱,耗费钱粮兵丁无数,却也仅仅只能做到驱逐敌寇而已,断然称不上是御敌于海疆之外,试问,那时候,儒术的功效何在?哼,一句‘父母在不远游’,立刻就绝了多少人远赴海疆报效家国的念头,人都没有,还御敌海疆之外?!”
李宏败了,他毕竟还只是学者型地儒生,玩这些学术性,甚至是转换概念的玩意,哪里是凌啸的对手,只好满脸通红地退了下去。
不过,一个李宏倒下去,立刻就有新的李宏站了出来,这一次,是鸿胪寺汉卿林思慎,此君见凌啸破坏了李宏不引用经典的规矩,公开指责“父母在不远游”,顿时大怒,“王爷,父母在不远游,是朱子说的,又不是孔孟所言,圣人和亚圣都说要君子入世济世匡时,这才是正典,你难道没有读过四书五经吗,焉能加以混淆?!”
可能是气愤太甚,林慎思的话说得又急又快,殊不知凌啸等的就是这破绽,哈哈大笑起来,“你太有才了,林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大家都听见了,朱子和圣人产生了悖理,哈哈,好,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不要谈程朱理学啦,因为你林大人已经把它开除出了儒家嘛!”
林慎思倒得更快,而且更惨,满殿上地科举官员,鲜有不学习理学的,一听老林放出如此屁话,莫不对他怒目相对!待要和凌啸辩一下朱子的这句仅仅是针对孝道而言,但细想朱子“灭人欲存天理”的体系之中,似乎又多有和孔子那句著名的“食色性也”相悖离的,一时间,竟是不晓得说什么好,只好哀叹儒家经典千年积累中老有矛盾的地方,实在怪不得人家凌啸啊!
见自己阵营发生了路线的偏转,凌啸等人一时间气势暴惩,康熙皇帝也拈须窃喜,顿时就有人挺身而出,绝口不提朱熹,仅以满口的孔孟原典,对凌啸吊了一阵书袋,这让听得似懂非懂的凌啸大感无趣,将手一挥,早等得全身兴奋的上书房大臣张廷玉、上书房行走李绂立马上阵。开始了以文治文,以士治士。而他自己,则望着恬静无比的康熙会心一笑,退到一旁来作壁上观。。。。。呵呵。第一阶段斗嘴赢了,看看士林中内斗,也是乐趣,想那张廷玉和李绂既然投靠自己支持革新,又一个是家学渊源,一个是饱学之士,想必也不会输吧!
顷刻间,“子曰尾云”响遍了这太和殿之上,《大学》、《中庸》、《论语》、《尾子》、《诗》、《书》、《礼》、《易》、《春秋》之中地语句,无论是脍炙人口的。还是生僻晦涩的,全被双方给拿出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战得是不亦乐乎。而有人偶尔忍不住帮腔两句,见康熙绝然不制止,反倒听得是津津有味,立刻胆子一壮。寻思法不责众之下,马上加大声援和讨伐的力度,于是乎。舌战地***越来越大,激烈的程度也越来越烈,绕是张廷玉和李绂的好学问,要不是也不断有几个相好上来支援,要不是的确才情不凡,只怕早就被淹没在唾沫星子之中了。
这一论战,从辰时一直战到了巳时,又从己时一直战到了午时,双方都还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但此刻终于有人耐不住烦了,一声响亮无比的禀报声响起,“臣隆科多有事启奏!”
到底是军人,被康熙夺情启用的隆科多,声音极其洪亮,说出了早就烦得要死的满族官员的心声,那就是心急午饭的着落,“皇上,诸位大人争来辩去,甚至奴才都听见他们开始骂娘了,这是何等地有失体统?请皇上制止他们,许奴才说说自己的看法。”
他这一嗓子,忽地令舌战双方都嗖地安静下来,大家看看窃笑不已的康熙,再瞧瞧伸着拦腰地凌啸,顿时明白过来,皇上和超亲王两个,显然是在虚耗大家的精力,国之大政,人家占朝臣一半左右的满族官员都还没有表态呢!而看见这些满官大都面露不耐烦的模样,反对派的汉官们立刻觉得不好,忘了以众凌寡是论战大忌了!
不过,在康熙准许隆科多独奏之后,信奉他老子佟国维那“开口闭口必称满人利益”指示地隆科多,所说的话十分圆滑,“皇上,奴才以为,超亲王、怡亲王和信亲王都已经位极人臣,不享清福却提出要改革,也是为我国朝国族的利益出发,忠心可鉴日月,皇上可以给他们一试地机会嘛,只要是确实对我满人有利,奴才定当要支持。而各位大人们之所以反对,想必也是从社稷不堪动荡的角度来考虑的,出发点也是忠心,镇之以定也是有利于我满人权益的。奴才以为,不妨退朝之后,请王爷们写出何者要改,再请大人们写出何者为何不能改,两相就事论事,自然是很容易明了的,要不,奴才请旨,愿意组织在京的各旗满人精英,做一个评判评议之角?”
此言一出,保守派们立刻赞同,张李和老十三老十四也暗自点头,就连康熙也觉得他大义凛然,处处为满族考虑,有些嘉许的微微寻思。隆科多这是第一次将父亲的建议初试牛刀,看了几方的反应,果然是一样的慎重。和所有前世所看地超越小说不同。凌啸决然不会如同那些主角一样,小打小敲,搞些你办报纸学院他开钢厂兵工的细务!已经做到了超亲摄政王的凌啸,肩挑的是整个民族的未来,而这个未来。决不仅仅是一代人就能完成,或者供两三代人享用一下就算了地,凌啸热血的野心所要谋求的,是至少能维持三四百年的强大盛世~~~这地位。这野心,这热血,就要求我们地超亲王凌啸,站在最深刻的政经关系上。立足于放之康熙、放之四海、放之四百年而皆能用的国策上来考虑这个问题!
所以,当康熙提出系统阐述要求的时候。万千的言语在凌啸心头盘旋,一时间却难以组织成用康熙所能懂,而且方式能够说服得了他地话语,自然,他需要略加权衡。但老十三老十四两个阿哥。毕竟是少年热血,又曾经亲眼目睹西洋活力,哪里忍得住,当即你一句我一句地奏报起来,开兵工厂、建西式学校、立科学院所、招商合资,改革科举。大兴贸易,抢殖民地……等等,说得是劈劈啪啪,让康熙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要不是他在奏报中早已经看到过这些建议。只怕还有些难以适应呢!康熙听完了这些,久久沉吟不语。盯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凌啸,不再叫其啸儿,而是直接称呼其为亲王,超亲王,你身为即将担当总理事务王大臣的主角,有何阐述?
凌啸当然有阐述!
站起身来,凌啸道,皇阿玛,十三和十四说了不少,都是求索出来后的结果,他们地心,也是为您的超越大计在驿动,儿臣也是如此!不过儿臣的阐述,则想追本溯源,从最开始来理清我们该如何的超越前代盛世……
哦?六字宗旨:调顺序,改角色?!康熙见凌啸一本正经,所谈决不是一把把的措施,顿时好奇心起来了,快说!
凌啸越发的一本正经,肃容道,皇阿玛要超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历代地盛世巅峰,儿臣自受命之初,其实并没有一开始就把眼光看向西洋诸国,而是从我中华近两千年着手,来每朝每代逐一分析。尤其是重点分析文景、贞观之治,但很可惜,他们的路和皇上三十年来所走的,一样!盛世所以,我们的康熙盛世,撑了天也只能和他们并驾齐驱,想要不可同日而语,难!但是,当儿臣无意间研究其余朝代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特殊地朝代。那就是南宋!
南宋?康熙和两个弟子全都一愣……这是个多灾多难,一百五十年偏安一隅芶延残喘的弱朝啊!
却听凌啸笑道,没错,就是南宋!儿臣发现,研究所有那些盛世,强国地综合因素实在太多,齐头并举之下,我们很难一眼看出该怎样寻找强大的主因,可是,南宋则不同,它弱,它破,它受限,它多灾多难,就好比一个被人砍破了腹部的病人,我们能清晰地看到它的五脏六腑……
康熙越发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见凌啸说得如此的肯定,老康也不打岔,向前坐了一些,生怕没听清楚。凌啸微微提了音量,道,皇阿玛,南宋终其百五十年,皇帝昏庸无能,当权宰相鲜有不奸,兵将相离制度致使军力孱弱,加上北有金国和蒙古,放在任何一个其他时代,它早就该亡了,哪能存国一百五十年?!而之后的蒙古铁骑,打遍天下无敌手,一直占领到现在欧洲的神圣罗马帝国,忽必烈更是雄才伟略之君主,可就是这支强大的铁骑,愣是被南宋死死阻挡在重庆襄阳两地四十余年!嘿嘿,要不是宋理宗和贾似道自毁长城,恐怕蒙古还要晚克宋几十年,甚至,如同拖垮金国那样去拖垮蒙古,让它永远都克不了宋!问题来了,陛下,一个半壁江山的南宋,何以难啃如此?无疑,其富,致使其强也!而我的皇阿玛。南宋又为何富强呢?儿臣以为,只要找出这半壁江山富强的真正原因,我们大清朝有英明君主,有万里疆域,有战将良臣。想创造出超越汉武唐宗的盛世,就将简直是易如反掌!
见凌啸开始如此分析老祖宗的敌人,康熙心中别提是什么滋味了,但凌啸指出地现象是历史事实。康熙也不得不接受,而最后他直言强盛超越的秘诀就在南宋的时候,顿时,康熙兴趣再次猛涨,好!啸儿既然如此把握。那就给我们听听你分析的结果!
凌啸却不即刻就说,而是从怀里掏出了四颗象棋棋子,拿过康熙身边的笔,毫不犹豫地在上写了士农工商四个大字,依次摆好后方才道。皇阿玛请看,我中华自先秦开始就以士农工商地顺序定分阶层,历朝历代,莫不以重农抑商为国策。可是,宋朝丢了中原,耕地锐减。而当时的南方远未开发,南宋之强,显然不是以农为主,而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以宽容的政策来放开对商地抑制……才是造成南宋富强。让它抵御强蒙四十载的根本!
第 4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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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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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凌啸拈起商的棋子,在士的下面一放。皇阿玛,倘使我们学一学南宋,甚至比南宋容商的基础上走得更远,做到重商促商,嘿嘿,汉武帝和唐太宗就算骑了汗血宝马,也将难望您地项背!这,就是调顺序!
康熙一下子惊呆了,齐齐站起身来,满脸都是骇异。老康死死地盯着凌啸,连吞了七化教育等等都能急速催动,甚至说出了“第一产业为主的国家,定然会永远穷得打屁”的论断!得亏是凌啸来自于改革开放后的年代,又是直接从事企业经营的经理。一些浅显易懂地基础经济理论讲出来,本就有三十年治国经济实践经验的康熙,也能够听懂得七坛鄂派宗师熊赐履提出“凌祸”这一初级阶段概念,便立刻身败名裂化为一抨黄土;熙朝文宗王渔洋创建圣道诗会仅仅诽议几句,旋即被连根拔起投入刑部监牢生死未卜理学宗师李光地早已致仕隐退明哲保身,桐城派鼻祖张英显然贪图富贵变节投伪。四大文坛宗师,已被凌啸毒垮其二老去收买各一人,群龙无首,在朝的衮衮诸公,虑及身家性命已是敢怒不敢当堂言。
而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吏部侍郎曹雎,终于勇敢地站了出来,第一次公开地对凌啸提出了弹劾。所以,他的这种挺身而出,他的这种舍生取义,甫一登场亮相,就具有强烈的悲情气氛,成为朝会上保守派钦敬的焦点。。。。。弹劾,意味着控告,而“诬蔑圣人,废黜圣道”如此骇人罪名的控告,就意味着凌啸和曹雎两人,自此以后,将你死我活不共戴天!
太和殿上鸦雀无声,无数紧张的目光,投向了皇帝康熙。
而此时,一声胁裹着金石之音的愤愤怒斥声响起,“皇阿玛,儿臣凌啸弹劾侍郎曹雎诬蔑亲王,离间君臣之罪!”
反弹劾?满朝文武立刻全都一呆,成了互讦局面啦?呆滞中,曹雎嘿嘿冷笑。反唇相讥,“王爷,公道自在人心,只手怎堪遮天!你自上朝以来。开口儒术不行,闭口理学悖道,这不是诬蔑圣人废黜圣道是什么?”
凌啸嘿嘿得更嘿嘿,相讥得更反唇,“曹大人,你弹劾本王诬蔑圣人?好,按大秦大汉大唐大宋大明奶子大清律,无论哪一律都有明文规定,诬蔑罪之原告,须感觉被诬蔑者本人及子孙提请有司审决。。。。倘若是你来告我诬蔑。那你就是胆敢自矜自夸为圣人!倘若是圣人自觉被诬蔑。。。。嘿嘿。。。。你请他出来状告本王试一试?!”
噗!坐观看戏的满族官员哄堂大笑。。。。老孔恐怕早烂到全身都是孔了,爬得出棺材吗?
哗!敌忾同仇的保守汉官一片哗然。。。。早知就该把曲阜衍圣公请来,这还真失策啊!
而曹雎的目瞪口呆之中。对圣人极度不敬却绝口不带一个脏字地凌啸,又开炮了,“曹大人,你口口声声弹劾本王要废黜圣道,好。好,好!你曹大人哪只耳朵听到过本王说了废黜圣道的话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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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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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6 章
曹雎满脸通红,一句话顶了回来。“王爷不是说儒术不行了,哼,这可是皇上和满朝文武都听到过了的,众目睽睽,覆水难收,王爷难道想要否认不成?”
凌啸嘎嘎奸笑起来,跨前两步直指曹雎胯间,侃侃而道,“曹大人。你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几度寒暑岁月摧人,想必脐下三尺地所在也已经力不从心了,嘎嘎,是不是也要因为它不行了,就把他咔嚓一声,割掉?!”
哄!满族官员多粗豪,听了这个比喻立马绝倒无数,甚至还有人起哄,“咔嚓吧曹大人!”
咚!汉族大员多装B,见凌啸羞辱圣道如排秽淫器,忿忿得以头抢地,“咱们跟你拼了!”
凌啸却回头望望莞尔的康熙,知道老康又想起让他枯木逢春的凝血壮,也就更加的无所畏惧,在大殿双手猛然一挥,按下了满朝文武的嘈杂,提高声音言出聩耳,“诸位,你们笑的人,本王不感激,你们哭的人,本王也不怒。哼,你们以为本王的这个比喻是侮辱儒术?错了,是在给儒术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评价!它,就像是我们的阳根一样,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香火传承地精粹所在。。。。。曹雎!废黜圣道是吧,行,曹雎,你说,偌大一个国家,废黜圣道之后,九州万方疆域万里,中枢、地方、职官、民生之间的秩序和平安,何以约束?普天之下生民无数,皇帝、官吏、军队、百姓之间的纲常和统属,何以维持?!大千世界国家林立,毗邻、远邦、友落、敌国之间地抵御和征伐,又何以组织?!。。。。哼,在没有一个超越儒家的新学说面世之前,在新学说还没有经过几十上百年的论证和考验之前,皇上和本王,会贸然废黜掉架构整个国家社稷纲统的儒学,会轻易抛弃久经两千年考验的儒学?!你太小看皇上地圣明,也太小看本王的见识了!操,当我们的陛下是猪头啊?来呀,将胆敢诬蔑皇上和本王是弱智地曹雎,押出午门斩。。。。。不,你既然如同猪一样的蠢,又认为‘不行’的就该不要了,好,押出去,像騸猪一样帮他割了!”
“喳!”丹犀龟鹤左右的一等侍卫武丹、刘铁成两人立刻领命,不由分说地拽了那曹雎出去行刑。
金銮殿,立刻就成了“痉挛殿”!
见凌啸毫不犹豫甚至也没请示,便又骟割了一个二品大员,满族官员们全都心生了敬畏之心,其中,为刚才命悬一线而后怕不已的隆科多,吓得是大腿都颤抖麻么。而那些保守派,则是看着凌啸横眉扫过来的森冷目光尽皆股栗,尤其是见到凌啸运用凝血壮搞出的胸腹猛烈起伏,甚至隐约有尿骚味传来。
不过,超亲王这番酣畅淋漓的怒骂指斥,如果除开其鲜血淋漓的杀戮和彻头彻尾得羞辱之外,在朝官员就犹如是听了一堂人文科学地科普课,抛开了大感快意的轻浮和大感恐惧的狐悲之后,皆是若有所思地颇有领悟。。。。看来,超亲王凌啸也不是不学无术之人啊!是的。超亲王说得极有道理,治国之人无不慎重而行,谁会抛弃一个经过了千锤百炼,能有效维持整个国家架构有序安稳的学说。而去用未经理论丰富阶段和应用实践的新学说?更何况,新学说还连根本就没出世呢!
康熙很是满意凌啸此举带来地效果,笑着缓和气氛,“超亲王,骂朕是猪头的人已经伏法了,好了,朕已经平了气,你也把一腔忠愤暂且平息平息,气大伤身啊。呵呵,猪尾臣工。肚子饿的忍忍,下午朕会赐宴群臣,你们继续畅所欲言。朕已经安慰了超王没事了,没事了,啊。”
皇帝的这一句话说出,保守派尽皆傻眼。。。。。皇上,你搞错了吧。最该被安慰的是我们啊!
而凌啸当然是收了剧烈“胸腹起伏”,又道,“诸位大人啊。人生于天地间,风刀霜剑摧人老,而道呢,效法于天地,自然啰,有些地方也会随着沧海桑田的变迁而略显不匹,我们师法于古之圣贤,首要的,不是拘泥于他们针对当时环境态势所发的字面意思。而是师法这些圣贤,敢于否定不匹配的旁支末节的勇气,师法他们着眼现实与时俱进地精神!本王认为,儒学,经过两千年的风雨变迁,后世给它们不断加入的阐述,既有丰富其理论地功效,也有改得面目全非的弊端,当然,功也罢,过也罢,这些后世贤哲,其实也都是值得我们所钦佩的,因为它们直接继承了孔孟的勇气和精神。试问,贤哲们能如此,我们为何不能效仿,承其勇气和精神,勇于打造一个生机勃勃又针砭时弊的新儒学呢?!”
打造新儒学?!
此言一出,大家全都面面相觑起来,交头接耳地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议论中,颇有些瞧不起孔老二的满族官员,渐渐地安静下来,而汉族官员立刻就发生了分化,虽是没有谁公开地大声吵闹,但往张廷玉李绂身边悄悄移动位置的人多了起来。很显然,无论满汉,都不缺乏能理解真知灼见地人。
康熙拈起御座旁放着的点心,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也密切关注着百官的情况,丝毫没有掉以轻心!要是以为提出了真知灼见,就能从学术争辩到变法完胜得一泻千里,那就是在是小看了这一帮君和臣!康熙久驭群臣,一看没有新人公开表示支持凌啸“打造新儒学”的建议,立刻就信了凌啸的观点“皇阿玛,新儒学改造是不关痛痒的学术之争,变法才是涉及贴身利益的根本之争,他们死护儒学圣道,儿臣提出创新儒学,都是为了抢夺理论的制高点,争夺王道正义的名分罢了,这一点,他们这些道貌岸然地家伙用得极为娴熟,想要他们马上俯首听命,那基本上是幻想,所以还要。。。。。。。”
女婿讲的虽太赤果果,岳父却凭着经验深信不疑,现在,康熙就等着看事态的发展,等着看谁要他使出凌啸口中的“所以还要”!
“还要”的人,马上就出来了,散秩大臣赢任起站了出来。他之所以敢站出来,是因为赢任乃是秦始皇的后裔,其族谱上记载的一句“帝令公子扶苏遣使入极北寻夏之后裔朱里真族夹击匈奴”,虽真假无辩,却是大清朝证明自己是中华一脉的佐证,其父还得到了皇太极和顺治优渥保证,他才不相信凌啸乃至康熙会对他敢如何呢!
赢任也抢名义制高点来狙击,“皇上既然要臣等畅所欲言,那臣就说了。超亲王说,要创新儒学,臣不敢评价其志向大小,但臣以为,历朝历代都以圣人为‘至智而为圣’,超亲王要改,难道是圣人有错了的吗?”
赫!死硬的保守派一下子清醒过来,暗赞一声好,顿时信心大惩,眼睛全盯向凌啸。。。。圣人没错,超亲王就错!
凌啸没有答腔,康熙却兴奋得一下子蹦起来了,终于轮到他上场了,一指帝座旁的空椅子,嚯嚯狂笑。
“好,圣人没有错,是朕无德,朕既然无德,退位总该可以了吧?好,朕禅位,朕禅位行了吧!”
当此时,满朝文武鲜有不眼前一黑的。。。。。太和殿,成了太黑殿!
第五百三十四章 胤礽殴赢任,禅让两得逞!
康熙皇帝一直坐看凌啸和群臣的争斗,甚至连凌啸明显越权擅自阉割二品侍郎都没有说话,可以说,他这一上午都是恬静如同温婉处子。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康熙这个处子,竟然还是“绝色佳人”~~~他一句禅让出口,不是要倾国倾城又是什么?!
天塌了!
噗通通,上至总理事务王凌啸,下到殿口肃立的虾米侍卫,全都骇然地拜倒在地。得亏是满地金砖不会呼痛,要不然,早在两三百人同时惊恐万分的以千计的磕头中,被磕得哇哇大叫了;得亏是天街上绝不许种树,要不然,树上的鸟儿定会被直冲云霄的号啕之声,惊得纷纷展翅而去!
对满族官员和革新派汉官们来说,康熙如果以禅让方式逊位,于满族这以少驭多的政权来说,无异于会造成灾难性的可怕后果:皇子不服,派系相煎,地方震诧,奸人做耗,民心惊疑,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哗啦啦如大厦倾,轰隆隆似泰山崩!
对保守派官员们来说,皇帝如果以禅让方式逊位,于他们这些投身科甲的官员来说,绝然是次家族命运的命运叵测:禅让本身违制,不啻于改朝换代,如果禅让给了凌啸,凌祸更毒!如果某位阿哥不服而战后抢到,政局或者能稳定过渡,可作为直接导致康熙皇帝突如其来禅让的这些臣子,那些失鼎无缘的皇子及其满族势力,定会视之为肉刺眼钉。终究将会大肆衔恨屠戮!而如果新皇无能稳定,则肯定天下大乱,汉统有朝恢复之日。即是广大失节侍满众官的清算之日~~~明朝,不就是把很多在元朝当官地家族,直接打入了丐民堕民的贱籍吗?!
“不要啊,皇上!”金銮殿上。哭声中夹杂最多的,就是群臣们如此样地阻止。
“朕失德,偏要!”皇帝座旁,康熙已然起身而立,满脸都是倾国倾城的坚决。
康熙这句明显指明了原因的话,立刻导致了一个最直接的后果:天下未乱,朝会先乱!
理亲王胤仍,那可是以扳倒凌啸为终极目标地。为了这一目标,他都不惜当酷吏来曲线报仇了,焉能容许凌啸有踏上陛台的任何机会,焉能容忍机会最大又和凌啸关系最密的十三十四有机会?狂怒之下,这位废太子顾不得真嗓子和假胡子的不协调,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哭得最响的赢任面前。对这位和自己名字基本同音的家伙下手了,胤仍一把抓起赢任的辫子。猛地扯起来之后狂拳乱脚,暴打起来,“逼叨逼叨的!该死地赢任,叫你说圣人没错!曹的赢任,叫你说皇上失德!驴配的赢任,叫你说儒学不改!***赢任。叫你说变法不可……
这一场胤仍打赢任,残暴、气势和搞笑都在其次。关键是他开了一个头。
这个头一开,惊慌失措的满族官员们醒悟了过来。两个“阴人”的打斗,最笑不起来地就是火烧屁股的他们,他们很多人之所以没有给凌啸地变法进行支持,其实是担心并不知道如何变的变法,会不会影响到自己本身拥有的特权,所以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在一旁坐视,可康熙暴怒之下的要禅让,这就是影响到了整个满族生死存亡的核心利益了,皇上都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呢,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面对导致今日禅让事变地两大策源者,满官之中,自然是没有敢冲超亲王而去的,于是一拥而上,百来人冲向了赢任和他身边地几个保守派,老拳相加,黑脚狂踢,打得这四五个人鬼哭狼嚎……来了。
康熙和凌啸眼神会心地一笑,见“逼迫满官团结”的这个“禅让”第一目标已经达成,当然就要开始当好人了。凌啸铿地一声拔出刘铁成的钢刀,爆吼而喝,“胤仍,退后!全部住手!”
王爷怒气冲冲,刀锋寒光闪闪,表现忠心已经够了的满官们,立刻恭顺地功成身退,留下了六个已经鼻青脸肿瘫倒在地的保守派。一听人人还能出声哀号,凌啸心中不禁一笑:***满官,也他***耍奸弄诈虚表现,上百人围殴,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上花拳绣腿,屎啊尿的,多半是吓出来的!见局面平静下来了,凌啸也不吩咐收拾秽物,一转身给康熙跪下,代表群臣道,“陛下,禅让之举万万不可。”
他一开腔,立刻就满殿云从,跪了一地纷纷苦苦劝谏,就连被殴最惨的赢任也磕破了头。
“有何不可?”但康熙却佯怒而哼,一甩衣袖冷笑半晌,忽然勃然大怒,“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圣人是对的,好,朕问你们,孔圣人是圣人,尧舜禹汤呢,是不是圣人?哼,他们还是孔丘自己屡次提及的圣人中的圣人呢!既然尧舜禹汤都是圣人中的圣人,那朕学他们搞禅让,有什么不对?!尧舜禹汤说,要择贤禅让,《礼记》却说,要父死子承,哼,孔圣人否决了圣人的圣人,赢任,你说,圣人和圣人中的圣人,谁对谁错啊?”
保守派一下子张口结舌了起来……的地位,和舜禹汤比起来,孔老二只怕连老二都没了呢!可是康熙还没完,看凌啸表现了半天了,早憋得他满脑子都是兴奋,见赢任几个哑口无言,康熙更加狂暴地展现其男人魅力,吼声震得金瓶法器都有些嗡嗡,寂寂无声的大殿上,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咆哮。
&qut;他们圣人之间说法不一,。不可能都对吧?嗯?说!怎么就不说了?!你们不是一个个想要当朕的师傅,来告诉朕是和非的么?好啊。来呀,教教朕怎么分辨是非!现在,朕怕你们这些师傅了。孔圣人什么都是对地,连屁也是香的,连污点也该是光辉的,所以。他父母亲在野地里面媾和,也应该是对地,那要不要朕下个旨意,令全天下的读书人,全到野外去强奸民女啊!”
“……百官先前都
在康熙的咆哮中只敢磕头,可一听康熙揪出了孔老二这桩丑事而反问,全都是瞠目结舌。读书人都觉得有些丢脸的时候,武官们更是暗笑中心生向往。读书人都去强奸民女了,咱们孔武有力地就更应该去啦!当然了,这些心声是都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康熙马上说出了更令人瞠目结舌的话来。
越说越怒的康熙已经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好好好!圣人什么都对,什么都好!那你们也称呼朕是圣君过,既然圣君是永远比不上圣人的。圣君没有圣人大,那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滚。全滚到孔圣人那里去做臣子算了!咿呀,都不动?你们咋就脸皮这么厚不去呢……朕这圣君又错了,孔圣人死了嘛。你们不能效忠他了是吧……好啊,朕给你们一条明路,孔圣人死了,还有衍圣公活着啊!得,朕这就颁诏,逊位,马上逊位,把皇位啊禅让给衍圣公,你们不就皆大欢喜了!”
轰康熙不仅要禅让,还要禅让给汉人,给曲阜孔圣人后系?!!百官顿时骇绝无数呆若木鸡,但有些精明的还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皇上……就算你有这么好,让位给孔府后人,人家无钱没兵,敢要皇位吗?
不过,这种赖皮,只有康熙这种身份,能耍的,也敢耍,而且耍得起,不管是不是真的,谁敢不冒死阻止,谁就是不忠……这就是君臣之间地不平等!但是,汉官们傻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刻就蹦出了两个上书房行走亚相,满族将军出身的硕和舒恕马上号啕大哭地膝行上前,“呜呜……皇上,奴才等绝然不会任由皇上被个死人大过压着的!皇上,恕奴才们无礼了,奴才要告退,去见皇太后请得懿旨,调集十万兵马,踏平曲阜孔府,铲除阴魂不散的孔家祖坟!”
事态危机步步升级之下,赢任嘎唧一声就昏死过去……火要烧到孔府了,天下读书人的老巢圣地就要被剿灭了,其关系之重,厉害之烈,影响之巨,倘使成真,只怕赢任这些连累圣地被毁之人,将百死也难以赎其罪……
眼见着两人铿地一身站立而起,容若、张廷玉、李等人异口同声地叫喊起来,“将军且慢,皇上,满朝文武百官,皆认为圣人也可能错,皆尊皇上您圣君为大,请废止禅让之议!”
一时间,全都被连串惊变吓呆了地百官这才清醒过来,齐声山呼起来。
“圣人也可能错!皇上圣君为大!请废止禅让之议!”
“圣人也可能错!皇上圣君为大!请废止禅让之议!”……
第 4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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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1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17 章
经久不息的山呼声,终于惊醒了昏迷中地赢任,他也认识到了喇叭是铜锅是铁,匍匐地爬到陛台之下,拿脑袋在地上死叩不停,跟着山呼不已,直到众人都被康熙虚按而止,他还在独自高呼。康熙前行几步,用脚阻止了赢任,狐疑地一句话问出,立刻暴露了他就是在耍赖皮,耍皇帝才玩得起的赖皮,“既然圣人也可能有错的地方,而你们又都承认朕圣君最大,那是不是说,超亲王要打造新儒学,革新一些依托旧儒学的不合宜体制,也是顺理成章的咯?”
百官被逼无奈,顺理成章地承认并且山呼,“顺理成章!”
“可千万别勉强哦!”康熙不依不饶地继续赖皮,“可否以你们的忠心,就今日所说地一切,大家全都写成奏章,来个《三二伍朝议论述合集》,刊行天下教育士子啊?”
大家的山呼都出了口,此刻还不是康熙说什么就是什么,虽明知道这本合集一旦面世,自己等人就被绑上打造新儒学地战车上了,可这时候已经再也没有了退路,只得任由摆布,早点让康熙的大赖皮耍完,大家先回去吃饭填肚子……精神,再从长计议吧,省得在这连饭都不许吃的朝会上纠缠久了,被康凌的车轮战穷追猛打,弄得失地千里!
可惜,康凌本就是摆明要搞穷追猛打的,见“禅让”的第二目标也顺利达成,康熙的眼珠儿猛地一转,一看天色还早,立马就决定乘热打铁,上凌啸的毒计!
康熙转身回去,围着空椅子转来转去,一摸下巴道,“唉,朕向来是个直肠子,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本来准备禅让给阿哥之后,自己坐在这里监国的……
噗……噗。前的那一刻,心中大为忌恨,你这还是有一说一?早说是要搞个傀儡自当太上皇啊,我直你家的太后,你读过书没有,那父子相传叫禅让吗!百官也是大呼上当,看着仪表堂堂的皇帝,心中全都想起一句话……的男人,就越不可信!
正个个恨不得吐血的时候,康熙笑着对凌啸招手,“呵呵,这椅子的事,朕都去奉先殿禀报过了,现在禅让不成,空着这椅子好可惜啊!超亲王,来,你过来。”
百官齐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第五百三十五章 精致马屁慰康熙,凌啸骚包淫大夫
康熙嘴里一声召唤,凌啸的脚应声而动。这一迈步,立刻让整个太和殿里的老老少少大大小小人等
尽皆骇然:你凌啸还真敢去坐那个位置啊?
这也难怪他们个个不解凌啸的胆量,限于地位因素,这些人根本就无法理解凌啸的亲身感受,自然
,他们只知道用“君君臣臣”的框框去衡量康凌,显然是夏虫不可以语冰的。其实,自从康熙决计把超
越当毕生追求的那一刻起,康熙和凌啸的关系,就已经不复具备“君和臣”那种互相猜忌所带来的彼此
安全感了,不得不彼此依靠互为胸背的他们,已经步入了“危险境地”。如果俩人中的任何一个怀有歹
心,另一个就铁定万劫不复,而于此同时坠入深渊的,将是康熙梦寐以求而凌啸又愿意用命去换的“超越大计”!他们这种客观存在的欲望必然,再加上荡人心魄的雄浑情分,俩人早就无一例外地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就是真性情互待对方!
所以,在这些人臣或善意或恶意的担忧里,凌啸却已经跨过赢任的尸体,敦实的三步踏上七坎陛阶
,着实应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老话,来到康熙的身边,极为潇洒的一躬身。说句老实话,康熙此刻突然决定上他计划好的毒计,的确是出乎凌啸的意料之外,而且,即使按照实施毒计的计划,其中也根本就没有召唤凌啸上陛台这一出,显然,这只是康熙的即兴发挥!而康熙为何要即兴发挥,上台近
看了康熙的凌啸,一下子就猜到了七七武百官有什么话说?还能有什么话可
以说?!大家唯有苦叹一声:有此康凌一抱,凌啸坐不坐都已经无所谓了,浑当是“皇后”临朝共政罢
了,何况从谁投怀谁受怀上看来,还指不定谁是“皇后”呢!
但凌啸却没有坐,暗骂一声老康又没检点,蹲身下来双臂一展,测量了空椅子的宽度,惊声就呼,
“……太小了吧?”
这一句“太小了”出口,举朝震撼,不少人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最先和凌啸论战的光禄寺汉卿李
宏,愤然离班,二指作剑怒指凌啸,“王爷,以臣目测就可以看出,这把椅子是‘八四尺’的规制,
仅比陛下龙椅的‘九五尺’略小一级……你……你纵然是九千岁,也不能再作其他妄想了吧!”
众人纷纷声援地嘈杂中,凌啸却瞠目结舌地怒道,“胡说什么!本王是在说自己屁股太小,当不起
这宽八深四的黄绫椅子!本王不过是顾及朝会节仪,不好把不雅词汇说得太高声罢了,你自己耳朵背,
还来口出妄言?你当本王说振兴新儒学是说来玩玩的,你以为本王就这么糊涂不明纲常,不知道这椅子
非人臣可坐么?昏聩!刚才见你分析儒术之利的方法,颇发前人之所未想,角度新颖见识犀利,还以为你李大人会是打造新儒学的得力希望,想不到……退下
李宏一听他如此解释,只好自认倒霉,见凌啸仅仅只是指责自己昏聩就了事,没有像整治曹睢那样
置于死地,显然是怜自己地才情,顿时一阵庆幸和感激,赶紧退了回来。康熙皇帝一看李宏明显的感激之色,顿时暗赞凌啸也善于即兴发挥收买人心,便为难地说道,“哦,都不好坐啊?那……这椅子己经禀过列祖列宗了,该如何处置是好呢?”
“禀报一遍再搬走啊!”底下的官员齐齐在心中腹诽。但是,今天他们所目睹的惨剧已有两宗,而
饿得血糖浓度太低的身体,已经遭受不住再多的折腾,在这康熙皇帝明显是假装地“抛砖引玉”面前,
谁也不愿意傻到把腹诽变成自作聪明,一个个沉默不言。
凌王却不沉默,眼珠一转就下了陛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奏道。启奏皇上,儿臣以为,这把椅子好处理!自古以来,椅子就是给人坐的,可坐了之后干什么呢?呵呵,若是家中的椅子,自然是供休息所用,但金銮殿朝堂上的椅子,却不应该仅仅只有此项功能,俗话说‘坐而论道’,这虽是一个贬义词,但可见‘道’是坐着论出来地!值此我朝君臣立志、鸿儒同心意欲打造新儒学之际,儿臣以为,此把黄绫幔铺的椅子,正好可以用来激励众儒,使得他们潜心革新儒家理论……皇上,何不将此椅子赏给
新一代地儒圣?”
康熙表态表得比谁都快。“有点意思,说下去超王,怎么赏?”
新一代的儒圣?!
第 4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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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1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18 章
~~哗!登时,朝堂一片哗然之态:康凌联手已经逼得人家孔夫子“有错”了,居然还不满足于圣
君为大。现在竟然还要册封新一代儒圣,意欲“取而待之”?你们和圣人之间,有那么大的仇恨吗?
~~哇!转即,却有羡慕之声响起:这世界不怕你做不到。就怕你想不到和不敢想,世俗君主都表
态可以打造新一代的儒圣了,反正大家都山呼圣君大过圣人了,圣君有了意向,自己凭啥不去争取?
当然。哇然地声音和哗然的声音相比,音量还是太小,显然,胆子和野心都大而敢于觊觎的人,比
例还是很少……毕竟。新圣人想当也难啊!
而凌啸要做的,就是扩大这种比例,笑道,“皇上,儿臣刚才仔细测量了这把椅子,呵呵。的确够
大也够气派!儿臣觉得,我新儒学既然是上承孔孟,那自然是要将圣人孔子和亚圣孟子地牌位,放在椅
子靠背之巅上加以衿表膜拜的,而大清以前的各位圣贤牌位则立于左右椅臂。以示陛下的礼尊之心。呵
呵,皇上。儿臣提议,一,对于当世能在儒学创新上做出宗师级贡献地贤哲,也应该吸纳入椅供奉,给
予相应的尊崇地位,以示皇上、朝廷和天下士子,对他们使得儒学焕发青春活力的贡献的敬重感激!鉴
于此把椅子意义重大,代表了儒学与时俱进的新生起点,就定名为‘万世儒学中兴起点新圣椅’,奉为
天下永久地圣物,永久置放于金銮殿东侧陛台之下,同享后世百官师礼!”万世儒学中兴起点新圣椅?还要吸纳当世有贡献的宗师?!
第一条建议出来,立刻就让很多哗然的人敌意削减了不少,毕竟人家凌啸把孔孟及历代贤哲也没有
抛下啊!而那些野心之士的哇哇之声更响了一点,谁要是能成为新圣人,仅仅是“天下永久圣物”和“
永享后世百官师礼”这两条名垂万世的待遇,就够他骚包地了!
但凌啸本身就是一个骚包人,自然会给予得更加骚包,笑道,“第二,鉴于历朝历代的惯例,儿臣
建议,对入了‘新圣椅’的当世新圣,也当同孔府之例,其嫡系子孙册封为世袭罔替‘衍圣侯’或者‘
衍贤侯’,朝廷给予俸禄钱粮、开府建衙、修墓扩祀、划拨食邑的待遇,并将其所在乡梓立为圣地,
朝廷年年派员公祭!”
骚包,真骚包!凌啸的第二条,是在‘名’的精神奖励基础上,再进一层,赤裸裸地抛出了令人涎
水四溢地‘利’诱!但是,就是这一利诱,却让哇哇的声音反倒弱了下去……想要吃到这么香的饽
饽,只怕是难于上青天的吧!
凌啸却是深通企业激励机制的人,在别人气馁地时候,即兴发挥地改变了第三条。
“三,为更好、更快、更新、更良地促进儒学改良,儿臣建议,在椅中并排放置……天干地支,
设十枚新圣牌位,奖励新儒学打造中能系统性阐述的宗师,再设十二枚新贤牌位,奖励能就方面问题提
出卓越见解地贤儒……除‘甲圣’和‘龙贤’需在皇族贤俊中评定外,其余二十枚,则授予给各
族儒学新圣,号曰甲圣、乙圣……子贤、丑贤……等等!”
顷刻间让太和殿上炸了锅!
而开始时听得喜咩咩的康熙,也被凌啸即兴发挥的第三条吓了一大跳……上百圣贤出来?批发啊
你!圣贤多了,那就不值钱了啊!
凌啸要得就是批发和不值钱~~威武屈了之后,他现在还必须要当“淫人”!
用富贵,来淫一淫士大夫
第五百三十六章 翁婿嘿嘿黑,多吃DHA!
凌啸一记富贵“淫弹”打出,噬骨销魂!
太和殿上的士大夫们,鲜有不纷纷随大流炸锅议论的。金銮殿,是国家的最高权力角逐场所,真正重义轻利恬淡功名的清流,是来不了这里的,行事迂阔方正特立独行的直人,也是来不了这里的!而能够爬到皇帝身边具有参政议政资格的,要么是熟读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的科甲名秀,要么则是因为对儒道久有浸淫的博士鸿儒,这种经历地位造就的自信,再配上文人相轻的习性,大臣们谁不是在心中较劲:哈哈,永垂不朽哦,封妻荫子哦,金屋玉颜哦,名额不少哦,大有希望哦,靠,你行老子凭何不行,这年头谁服谁,谁***又怕谁?
不过,这炸锅没有持续片刻,马上就沉寂了下去,一个个瞪着眼睛期待着凌啸的下文:大家都知道,连太学生去人,在一个社会中,既是客观上非常宝贵的社会财富,却又有时候很讨人嫌……说他们宝贵,是因为在这个时代,他们是为数不多的识字明理会思考的有文化的人,***书城社会的发展进步,少不了他们思想上领头、教育上扫盲、宣传上喉舌和政务上执行。而说他们有时讨人嫌,是因为一旦广大文人落后于自己这样先知先觉的精英,而精英偏偏要改革变法之时,他就能固执保守、能指手画脚、能插手阻挠,甚至还能联合起来形成一种力量,整得你陷入异端独夫的处境……赫然就是一堆让你既不能浪费,又不允许他碍事的“屎坨中的黄金”!
要不然,咱们的毛主席,为何要搞一场“反右派(的运动,既让那些知识分子无法碍社会主义大改造的事,却又偏偏忍住“翻毛鸡”性子而不加大肆杀戮呢?!毛泽东有了上百万的共产党干部帮衬,
也都不愿意滥杀滥砍,就别提追随者不过几百数的凌啸了。而连那么悖理旧文人观念的社会主义,共产党都硬是把旧文人改造了泰半,那么,自己的理念既容许剥削又容许特权,为什么就不来努力一下呢?!
批发和贬值圣贤,就是为了让他们这些文人,忙自己的理论忙得不亦乐乎去,少来掣自己的变法之肘!批发和贬值圣贤,就是为了形成更多更多的学派,而学派越多。就越没有凝聚力来反对自己!批发和贬值圣贤,就是为了让他们这些文人,把道理翻来覆去地辩论。自然就会有真知卓见被碰出来!批发和贬值圣贤,就是为了让这些文人,不得不听从凌啸的导向,在苦思新儒学而不得地时候。把眼光看向自己的变法,从其中汲取养料,也最终被自己征服~~~浪费社会中的文化人,无疑是莫大地犯罪,而与这些功效来说,区区二十二顶侯爷的帽子和不到百万的年开支,算得上什么代价?!
康熙打断了凌啸的思绪,看了大多数人地模样。他老康心中早已有数,立刻就来摆出了乐于纳谏的明君风范,“很好。对超亲王的提议,诸位臣工有异议吗?”
“启奏万岁,臣李宏,有个问题想要请教超亲王爷。”李宏第一个高声而出。
第 4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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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1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19 章
而与此同时,林思慎也急切同步迈出。“臣林思慎也有想要请王爷示下的。”
凌啸和康熙同时一愣,都大感不可思议。若是这两人在连续的威逼利诱之后。还要站出来反对,那他们的胆子就真应该挖出来展览赚钱了!而若是他们对‘万世儒学中兴起点新圣椅’有细务上的咨询,日,一来,咱们爷俩还没想好,二来。你们从清晨天没亮一直到现在天快擦黑了都没进食,难道你们不饿吗?靠。就算你们不饿,也该会觉得膀胱发涨啊,就算你们滴水未进扛得住,咱们有资格喝口茶水的爷俩也觉得憋尿啊!
康熙无可奈何地一摆手,只得任由两个大臣把话说完。
“王爷,您也知道,在官场之上有很多地小人,而广大士子又天南地北,既然您既要理论观点新颖,又要取得很多士子认同,试问王爷,您觉得采取如何的措施,才能让我们所写出来的理论被更多的士子看到,又保证我们含辛茹苦的创新儒论不被人剽窃呢?!”
官场险恶,士也卑鄙!李宏的问题,问得好多人产生了共鸣,纷纷点头称是,问得凌啸差点一下子激动得当堂尿了……呵呵。俗话不是说了吗,怕中招,勤戴套,怕被剽,请办报啊!
凌啸抑制了强烈的兴奋,“甚感棘手”地思索道,“李大人所提地问题,的确是很好……要不,朝廷在宣示政策的邸报之外,再另外官办几家学报?比如,一种是刊发你们发表的学术论文的,给各地士子们看后,了解你们的主张;再来……一种刊登各地风情政事民事的,给你们这些广大研究者,参考真实的民情国务,从而激发你们研究创新儒学地激情……这样一来,朝廷就知道,那种新理论是谁首先提出来的,可以防止剽窃和保护你们著作地权利啊!……似乎,,也还不怎么妥但,以后再议行不行?你们大家觉得呢,有没有这个必要啊?”
办报纸?!好妙的主意……还真是保护广大准圣贤贴身利益的仁政啊!
怕被剽的共鸣之人立刻就连忙赞同,尤其是发问人李宏,激动得语无伦次,“当然有必要!不要以后再议啊,王爷!呵呵,皇上,王爷还真不是不学无……不,是才思敏捷,大音希声。曲高和寡……皇上!臣知道自己错了,您所乾纲独断要用的超亲王,决不是圣道毒药,而是大张圣道的有志贤人!呜呜呜……圣君万寿无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求您了,请您批准王爷的这学报善政吧,臣这里给您磕头了!”
一时间,陪李宏山呼和磕头的人越来越多。康熙大爽,一面享受着李宏低级马屁,一面莫名其妙地看着事先也没料到的凌啸。
而凌啸,却像人家老婆无缘无故投怀送抱一样的惊喜之中,他,陷入了超级的自我崇拜……凌啸啊凌啸,难道你是吃“DHA”长大的?!
要不然,你怎么这么这么这么么的聪明,连无心插柳的“一把椅子”计策中,竟然不仅隐藏有个能办报纸的绝大妙处,而且还能办得毫无任何阻力,连自己欲擒故纵一下,都有人磕破头来强烈索要呢!
第五百三十七章 身份不同需乔迁,海上佳讯来翩翩
>凌啸提出的建议,第一次有人磕头请准,而且还是那种不准便不依的局面,这无疑是破了天荒!
康熙眼见这种情况,越发对女婿主持超越大计感到信心十足,屁股一歪就从谏如流,当即准了这个官办学报的提议,并考虑到公正公平的原则,同时还决定,主管其事的人选和衙门等等细务,交由各部院进行充分讨论合议后再上报审核。处置完这一件之后,康熙自己也感觉到了饥肠辘辘,赶紧令林慎思也快点陈奏其疑问。但林慎思就是一个口快冲动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先前说朱子合孔孟相悖的傻话了,现在,他本是准备问备选准圣的仕寒门第问题的,可从凌啸说个学报还要便思索边说,林慎思立刻就晓得凌啸其实也没有完全想好,当即也就托词和李宏要问的是同一问题了事,让今天漫长的一次朝会,就此结束得皆大欢喜……当然,不包括已经死去的两人。
当晚,在御花园举办的赐宴上,君王文武,贺祝频频,杯来盏去,其乐融融。对这段时间朝廷中逆波横流的人人自危局面,这宴会无疑是极好的缓和机会,不仅康熙皇帝宣了宫廷戏班来与众乐乐,而且,颇受畏惧的凌啸,也尽量展现出温煦宽容的一面,放开了酒量和臣子们痛饮,直到麻木恍惚到玉山倾颓,方才被人扶了而去。
等他自浑浑愕愕的黑眠中醒来之时,天色已经通亮通亮了,想要翻身。却没料到头脑中是炸炸的昏痛,又哪里能坐得直?凌啸苦笑一声,知道连日来地日夜劳累和脑力耗损太剧。加上饮酒过量方才如此,也就不再勉强,索性抱了枕头闭上眼,愣愣地想心事。忽地却一下子觉得不对,霍然睁开眼睑,顿时大吃一惊……原来自己昨夜下榻的,绝不是日常所眠的那间套卧,而是瑶琴越剑透雅意、甜香袭人浸幽情地一间闺阁!
正惊疑不定的时候,却只听碎碎的脚步声里,有女子巧笑嫣然地靠近,凌啸闻声识人。顿时更加狐疑万分,“不对啊,这是曹敏小姐的声音,难道胡涛他们昏了头,竟然把我送到了曹府?!”
才在帘缝看见百蝶穿花衫地衣角,凌啸便立刻合上眼帘装睡。他实在不好意思面对曹敏,前不久。人家泪眼相求的当天,就把其父亲打得人事不醒。就算他再厚的脸皮,也难免有些汗颜啊。不过很可惜,曹敏是个造诣不差的侠女,一看凌啸翻过身了,再听他的呼吸,马上就看出了凌啸的假寐。当即也不揭穿,只是坐在床边春凳上静候。不片刻凌啸就败下阵来。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忽闪眼眸,赧颜而笑,“敏小姐宽宏雅量,凌啸相形而愧,尚请腹中撑船。”
曹敏却是忍俊不住,爽然而辞,“王爷无需如此。论及王爷于曹府的宽和,早三年就曾谅解了我家地江宁唐突,又承您照拂老少妇孺达一载之久,连敏儿也是您挺身而救,敏儿虽称不上知书达理,但也明白些做人的道理,岂会不铭记于心,而以无奈迁责恩主?再说,家父昨晚已经醒来,不是王爷你容情,那么大的嫌疑如何能保全,腹中撑船的话,请勿要……
“哈!哈哈哈,你个笨蛋敏丫头,全不懂他这家伙的醉翁之意。哼,请姑娘家放大度量,尽可以说大人不记小人过,何以偏偏要你肚子变大?哈,哈哈哈!”曹敏正向凌啸柔声而述,却不料门帘外戏谑声响起,却是黄莺鸣柳般宛转悦耳。凌啸定睛一看掀帘而入的人影,顿时大喜跃身,“姑姑?哈啊,你终于到了京师,可想死小啸了!”
来者正是凌啸十分记念的长公主黛宁,再睹芳容,竟是喜得他连头晕都忘了,赤脚就蹦了过来,正想不顾忌曹敏地和她相拥,哪知道珠帘再动,玛丽女王手挽金发好奇地钻过帘子,让凌啸大感无奈郁闷,除了哀叹跟屁虫跟得好紧之外,竟然总有一种恨恨冲动久久徘徊心头。但他地洋姨妈玛丽,却没有注意到凌啸幽怨的目光,在曹敏地极度惊诧中,小鸟依人地靠在黛宁的肩头,笑着用英语道,“达琳,你不是说超级KING是搬到一个王宫之中去了么,怎么这里还比不上他的原来的公主府?”
我搬家了?凌啸愕然一怔间,却听黛宁笑道,“哼,昨晚姑姑独自去御花园禀报女王抵京的时候,你居然喝得像头死猪,都不理会姑姑,姑姑一怒之下,就奏请玛丽的下榻地方安排在你府上,反正那是在城外,不影响明天地郊迎仪式。但皇上说你贵为王爷,公主府形制太小,就决定挪出弘时母子,把雍和宫赏给你,而公主府就归姑姑了。呵呵,你啊,卷铺盖吧!”
他这才明白自己醉酒后老宅被占,康熙有撮合新老重臣的意思,这才让自己
暂且下榻曹府。而搬到形制恢弘地雍和宫,无疑是身份变迁和昭示王权的必然,凌啸虽很舍不得二月河畔,却也只能认命了事。
洋姨妈本来就是悄悄跟屁入城参观,得知凌啸另有新王府之后,便吵嚷着要去侄女婿府上看看,凌啸也是对从未入内过的雍和宫很好奇,决定略填肚子后,一起前去看看雍正曾经的潜邸,可凌啸刚刚出了曹府,还没有走出一箭地远,就被几骑勤王军校给拦住了,“启禀王爷,卑职等收到海上官,老子都能揉圆搓瘪的,还怕你们这些没经历官场锤炼的?哼,对你们,富贵不值得淫,威武不屑于屈,用贫贱来移不行吗?!
而当他看到《公车上书》的时候,却猛地心中一动,一个加速儒林之水快点浑的主意,翻腾上来。
第五百三十的!
脑力,消耗在如何抉择上了。因为,他们谁都知道凌啸所需要地答案,那就是“格物、忠、支持和应该”。正确答案好填,可一旦填下去,那就是立地存照的变法立场,那就是必须支持凌啸很可能会动及他们日后利益的变法,既需要忍受己身之痛,又需要和反对者缠斗终身,这可真是“未入官场先陷纷争”的烦人局面。毕竟,谁都不是活在真空中的,父兄亲眷房师好友等等,不是莫大气者实难承受反目和背叛地!但是。此刻倘若不向凌啸的淫威屈服,铁定的难以录取、三年寒窗热望势成泡影不说,甚至,怒了凌啸这位当权王爷,错误答案也必然是立地存照,再三年,再再三年乃至十年都永无机会,壮年韶华白驹过隙,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第 4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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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2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20 章
在一个时辰不答题便革除功名的霸王规定之下,九成以上地考生都选择了按时答题。屈服于凌啸的淫威之下。大获全胜之后,凌啸自然得意万分,他却不是为了自己淫威得逞而高兴。凌啸毕竟是个王爷。还没有浅薄到为“胜之不武”而欢呼的地步,他高兴,是因为那些作出正确抉择后的家伙们,立刻开始了互相拜起同年同科来,热乎乎得犹如纠合结党一般。很显然。这一科的贡生们也不傻,知道大家既然作了抉择,以后就必须团结起来。背靠皇帝和凌啸,和其他保守者去战斗。。。。即使他们很多人只是醉心富贵名利,也不防碍其有战斗力的。
而这四道惊世骇俗的题目,的确是宣传题!
这几百贡生,不可能全部通过殿试,成为进士和同进士,但即便是落第回了原籍的,也自然会将这次的会试传播得全国沸沸扬扬,那途径。那现身说法,远比朝廷颁布地科举改革政令更有说服力,至少,是在彰显康凌变法决心上,有了更多的渲染力。毕竟,这些贡生回去之后,就算不为自己的抉择所争辩,也会告诉各地读书人一个事实:不支持地,连礼部会试这关你都过不了,就别提参加保和殿殿试了!
至于这四道惊世骇俗的题目为何是反馈题,在国子监,凌啸当然是决口不愿当众说的,而在黛宁和他单独见康熙的路上,方才说将出来,“姑姑,那些当惯考官房师的大臣们,一方面觊觎于新圣贤地位置,而暂且向皇阿玛和我妥协,另一方面,却又竟敢向举人监生们泄露朝议动态,鼓捣了静坐案给朝廷添乱。不管他们是骑墙还是居心不良,我都要反击,最后那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题目,就是要告诉这些人,创新儒学要想获得亲睐,就得要从洋夷们方面借鉴!明天我就请皇上下,但凡大臣中致力于创新儒学者,全以迎使身份南下去和接待欧洲来使,这自然就是个接触洋人激发灵感的机会了,想必他们定然乐于争相前往地。。。。嘿嘿,等他们回来,早就一个吉卜一个坑了,给我乖乖地去翰林院当清流去吧!”
见凌啸已经开始自决大臣任免之事了,黛宁越发为他担忧,以至于在见到皇帝哥哥之后,都在考虑怎么样为他转囹解释了。
但事情大出黛宁的预料,练了大半天凝血壮的康熙皇帝,正在用晚膳,听了凌啸的汇报,尤其是看到那四道考题之后,笑得是连筷子都拿不住了,丝毫没有黛宁所担心的龙颜不悦。这让谢过哥哥赐膳准备入座的黛宁大惑不解,兄妹无忌的她张口就问,“皇上,你不怒他擅改朝廷规仪吗?”
“规仪?这家伙哪一次不是以颠覆规仪为乐?朕早已经习惯了!”
康熙端起鹿血酒咣地一声干了,指着也入座的凌啸,温存地对妹妹笑道,“很多规仪,只要是改得有用,颠覆又何妨呢。更何况,真心做事的人,总免不了有人胡说绉绉的诗来费那个神的,再说了,他们现在在官兵的追捕之下,自顾都不暇,首要的该是隐匿行藏和等候风头过去,要是留下一首这样的诗在我地尸体旁,只会导致天地会处境更加艰难,所以,尽管皇上下令加大力度追剿天地会,但我却不太认为会是他们……相比之下,我道是怀疑天地会的编外人员,从扈从们说那人会飞檐走壁,比如那消失无踪地甘凤池,比如吕葆中之女吕四娘……之类的。
他连吕四娘成年与否都不知道便说道出来,可见是何等的气急败坏……老被刺来刺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草木皆兵之下,自己难道也学康熙一样,搞个皇宫般的所在当缩头乌龟去?那样的话,就算不防碍超越大计,可当个乌龟又有何生趣?!
邬思道却受了启发,又拿起那黑帛看了一会儿,忽然惊讶道,王爷,不对啊!你看这帛书乃是上品云纱,薄若蝉翼轻似飘絮,寻常人都是用做女子纱衣,连靠近灯烛两寸都会卷曲受损,何况是火器爆炸于你的轿中……不会吧,难道这根本就不是某某杀人于此诗,……而是一首报警诗?!”
凌啸大惊失色,猛然记起扈从们的称述,骇然道,“一个高手能飞檐走壁,距离又不是甚远,手法准一点的投掷就可以了,何以会用到崩弓子一样的玩艺,以至于发出嘣的一声呢?难道这声嘣的声音,是另有个善射却武艺不行的人,用来射入黑帛示警的?!”
第五百四十章 这种教唆可不对啊!
迷失在康熙末年第五百四十章这种教唆可不对啊!
黎明,雍和宫,永佑东配殿福晋香卧。
凌啸吞了一口气,对甚为香艳的两女共眠尽量无视,继续劝解,“女王陛下,本殿下就给你明说了吧。刺客这次动用了的炸弹,在经过弹片比对后已经可以判定,就是本殿下卫队的配装手雷,所以,你与我姑姑的安全问题,已到了无法确保万全的地步。因为,如果本殿下卫队中有内奸的话,我们暂时不能排除,刺杀是针对本殿下,还是长公主,或是女王陛下你!所以,建议你们暂时分开一下,有利于我们保护和甄别,希望陛下能理解我们的苦心和善意。”
“不!”玛丽不仅一口回绝了凌啸的提议,还将黛宁的臂弯死死抱住,戒意十足地瞪着凌啸,浑不在意,“殿下,卫队是干什么的,他们难道无法发挥有效的职能吗?朕看今天那些牺牲的卫士,就很值得钦敬!对于这样无畏的卫队,朕劝殿下,对他们,也要给予充分的信任。哼,如果只是想要借机把朕和达琳分开的话,朕奉劝超级KING殿下趁早死了这个心!”
看来,他好说歹说,甚至姨妈来姨妈去地哄了半天,洋姨妈却都不买账,誓死不在刺客威胁下低头,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怀疑凌啸建议两女暂时分开是居心叵测,这一来,凌啸顿时就火了。对长公主黛宁猛然一指,凌啸以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怒道,“姑姑说服她。三句搞不定,别说你是T!”
“小啸你,哼。太伤自尊了!”黛宁非常不服气地坐起身来,却还是带了肚兜的,明眸轮了几转,狠狠剜了凌啸一眼。手上却是轻轻抚摸玛丽粉颈,柔声道,“达琳乖,听话,不然我很没面子。”
这就是劝?凌啸嗤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姑姑哄小孩呢?我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老半天啦,你就这么敷衍我?你地一世T名啊,就要毁于一……旦。
但凌啸却马上就“旦”不下去了。玛丽女王如同是中了黛宁的魔咒,忽地一下也坐了起来,以凌啸看着都觉得肉麻的水汪汪眼神,看着黛宁直点头,赫然已是决心用听话。来成全黛宁地面子!不仅如此,这玛丽。还愣是提了一个让凌啸火冒三丈的条件,来讨好黛宁,“嗯,玛丽最听达琳的话了,不过,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超级KING。免得他又来纠缠你。”
这一情况,看得凌啸瞠目结舌地喘粗气。心中的挫败感使得他郁闷不已,看着黛宁得意地示威眼神,听着姑姑慎重其事的赞同,凌啸除了暗骂她们无非是王八对绿眼外,就只晓得盯着玛丽雪白的臂膀恨得牙齿直痒痒。妈的,一样是哄女人,效果怎么就这么天差地别呢?太伤我超亲王自尊了!
可是,今天注定是一个伤自尊的日子,连康熙都不能避免。
为了刺客案,康熙皇帝担忧得一晚上都没有怎么好睡,直到凌啸天蒙蒙亮入宫来请安,他还是处于后怕当中,无论是亲妹妹还是亲女婿,任谁被那颗手雷炸到,无疑都是天家惨祸,甚至是国之不幸呢。所以,早早起来晨练的老康一看见凌啸,就想先询问刺客案案情,但等他看见一身旗袍的玛丽女王之时,两个君主登时就傻了眼……
老康猜得出,这个气度雍容华贵端庄光议的白女人定是玛丽女王,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清朝皇帝和大英帝国地女王,会在一个非正式的场合下提前见面,而且,还是在自己身穿露胳膊露腿短靠,疯子一样地排打硬气功的情况下。见玛丽女王掩饰不住惊疑的模样,康熙先是觉得糗透了,然后便是怒气腾地一声冒了上来,也不管什么,一把拧住凌啸的耳朵就往海棠深处藏去,破口大骂,“怎么回事?啊,你个混账东西搞什么?明知道朕起早摸黑地再练功,你为何还要把她带来?天朝要不要脸?朕还要不要颜面?!”
凌啸苦着脸把缘由说了一遍,但康熙却哪里理会他的苦衷,咆哮道,“你是猪头啊,她说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啦?你不会屎遁尿遁吗?!”
“皇阿玛,儿臣试过了。”凌啸都差点哭了出来,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她和姑姑太投缘了,只服姑姑一个,也只把姑姑一人当男人……儿臣连最隐秘的……都掏出来吓唬她,她却说……说在她眼里,那和手指头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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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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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2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22 章
康熙骇然一顿,熟视凌啸片刻便追问,“减税?为什么!”
凌啸给康熙奉了奶杯,侃侃而谈,“朝廷设立的江关十余处,一年所收不过七十万两白银。这些银钱,既比不了一个中等省份的财赋,且大部分落入了各级关榷官吏地腰包之中,往往收上来的是七十万两,而商人们却其实付出了三百万左右的代价呢!朝廷在这些内外关榷上收益不大。害处却是颇为严重,它使得大江南北上的漫漫商途,壁垒林立如越国境。奸官勒索形同定制,实为鸡肋之举!皇阿玛,促商地第一要务,就是要让商道保持通畅,成本费用降低。商人们才会扩大投本,而重利坦途之下,业外之人。才会对商之一业趋之若鹜,纷纷加入其中啊。儿臣知道您最爱民,屡次下天下‘永不加赋’,并轮流豁免各省赋税,何不秉持这一爱民精神,这一回,着重豁免商途关榷的苛捐杂税呢?”
康熙坐龙椅三十几年,焉能不知道各地国税关榷上的流弊?苍蝇也是肉,一下子要他舍弃每年几十万两的国库收入。着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废了半天的劲,几番寻思,老康才算是理清了凌啸没说出来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商业发展扩大后,地方税收上的增益,远远能够弥补这一豁免。。。。。赫,还真是舍得舍得,不舍就不得呢!
不过烦恼又来了,康熙望着出手不凡的凌啸,问道,“啸儿,你一巴掌打翻了几千关榷上官员胥吏的饭碗,这些人也要吃饭啊,该如何安置?”
凌啸听他这么问,就知道老康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建议,笑道,“阿玛,是部分豁免而已,又不是裁撤,哪里可能会有几千人齐齐下岗地盛况?这一次豁免,儿臣琢磨着最多不过削减上千官员胥吏,嘿嘿,皇阿玛,俗话说得好,没有吃过猪肉也看到猪在地上走,他们这些人啊,多年来在关榷供职,商人们的那一套早就是耳熟能详的,十个榷官九个商,早就不知道在副业里暗中赚了多少了,加上关榷中昔日同僚人面熟络,您还担心他们没有生路?儿臣敢打赌,豁免减税令一下达,只要在日后节省地俸禄开支中,适当拨给一些离职补助,他们这些丢官去职的人,就是最好的后备商人咧!”
康熙可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品着奶子细思,却是觉得句句在理,刚要拍大腿儿称赞,却忽地醒悟过来,幽幽道,“你。。。。啸儿你,你是不是早就再算计这帮人的吧?难怪别人说你是毒药的。。。。不过,按你这么一说,这些关员们也地确是扩大商人阶层的绝好后备,呵呵,毒得好,毒得妙啊!”
“呵呵,知儿臣者,阿玛也!”
见被康熙识穿了,凌啸不禁老脸一红,却是在赧颜中赶紧讲出另外一层的道理,来提醒康熙注意,“不过,儿臣向来觉得,像我大清地各地关榷,其实就是一个朝廷开办的培训商人的超级太学!但凡能识字算数的秀才举子,去那里干上三五年,几年下来,各地财货的供销存,他们了如指掌;勒索个几年之后,私财本钱也有;南北过往商贾成千上万,人脉结交得盘根错节。。。。。。呵呵,每隔两年,把他们部分人的饭碗砸一次,基本上,他们就是个差不到哪里去的商人了!”
-噗!康熙一口奶子飞喷而出,幸好凌啸早就有心理准备,飞身躲了开去,望着老康傻笑,却听康熙笑得肚子都破了,捂住了用凌啸的口头禅笑骂道,“靠,你还准备每两年就蹂躏他们一次呐?我大清官场顶破头的肥缺,十年后,只怕是人见人哭地苦缺了。。。真有你的,也不怕别人骂你缺德吗?罢罢罢,就照你的提议,江关内榷上形成定制,朝廷降低税率四成,裁撤官员胥吏三成,每隔两年就寻个由头,派御史去砸他们一回饭碗!”
“皇阿玛英明,儿臣谨遵皇阿玛‘四三二一’方针!”
凌啸大喜,拿出后世政客善于总结的本事。定义了减免商税的“四三二一”政策,简单明了得让康熙听来十分新颖,龙颜颇为大悦。不过,康熙乐腾了片刻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心腹。“咿?你刚才还说了,海关也要减税,那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魏东亭这个尽职尽责得海关总督,他们的职守也有偏差吗?”
涉及到魏东亭地圣眷,凌啸便慎重一些,斟酌用词之前回顾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历史知识。
海关的税收,在有清一代是极具断代性的,康熙年朝廷平均每年不足五十万,而到乾隆年则爆炸为一百字狱、新儒学和变法之争,天翻地覆与地动山摇,避祸热河的老八老九无一不晓。现在,几十名官员们或因公或因私都来迎接,见到自己后就纷纷倒苦水,老九一看便知,显然,八阿哥的计策奏效了……老十四果然惧怕凌啸的淫威,愣是不敢在变法之事上和凌啸挺半点腰子,失却了广大士大夫们的热望,所以,这帮人才记起了八哥的立场坚定,想吃八爷党的回头草呢。可是,胤禟此刻哪里敢为此沾沾自喜?
对于凌啸一路凯歌高奏,两兄弟除了嗟叹之外,剩下的就只有骇怕,尤其是老八的奶兄雅格布作为第一号钦犯被逮入诏狱之后,急得两人是食不知味惧得他们提心吊胆。连派遣心腹眼线去天牢打探一下的念头都不敢升起,生怕让本来就嫌疑之地的自己等人,被父皇和凌啸疑心到了死地!所以,来迎接他地官员越多,胤禟就觉得背上的芒刺越多,听着席间不少人议论着骇人听闻的“凌式会考”和“东门刺杀”,老九是一句瓷实话都不敢吭。一面端着杯子苦熬时间,一面却等着内廷中有人来指示。正汗水淋漓的时候,庭院口的几个眼尖官员一指外间,骇然道,“哟,那不是十三爷吗……怎么带了这么多的……?”
来的就是十三阿哥胤祥,而且还有上百地大内侍卫。刘铁成和德棱泰神情冷峻的导行在前,一身象征赫赫皇威的黄马褂,上了门阶便狠狠推开驿卒,率领众多侍卫给皇十三子怡亲王清开了一条道。高喝声“怡亲王驾到”之后,便板着死人脸仗剑左右,眼睛盯着地面,却绝不向老九这今日的正主瞟上一眼。官员们的脸全白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会面的两兄弟……十三爷来头不小,来者不善啊!
“九哥一路辛苦了,十三弟给哥子请安。”胤祥依旧是脱然模样,也不因为众官员忘记叩拜自己而在意,抢上来就深深打千,给胤禟行了家礼。就是这一记家礼。官员们还在懵懂之中,九阿哥却是吓得身子一抖。弟弟带着父皇的侍卫而来,显然是秉承有康熙的旨意,不摆宣旨钦差的谱却给哥哥请安。不妙得很啊!果然,老十三一起身二话不说便把手一招,“来呀,请九爷上轿!”
“请”这个字,在不同场合形势下,是可以有不同理解的,但刘铁成和德棱泰冷冰冰地把手一“请”地动作,任谁都看不出有丝毫的敬意和可抗拒性。刹那间。整个潞河驿接官厅之中,登时哗然一片,千盼万盼的八爷党骨干不知道会是何等的命运,这让想吃回头草的官员们不禁目瞪口呆,可惜。官场险恶,君威难测。从来不缺眼头的他们,谁又敢张口问怡亲王一句,“是不是请九爷去吃牢饭?”
胤禟这时候反倒镇定下来,惧色褪却,对向来政见相去千里的老十三笑道,“此去若是见皇阿玛,九哥谢弟弟你来接我一趟。若是去圈禁所在,望弟弟你转告阿玛八个字:雪里埋尸,久后自明。十三弟,请!”
说罢,老九掀开轿帘提襟就上,利落坦然得毫不拖泥带水,连胤祥跨马随行的时候,都暗赞一声九阿哥好洒脱。但洒脱却是老九装出来的,在人前搏名声的悲情之举,是没有必要带进就他自己一人地凉轿中的,并不是缺心眼的皇子,面对懔然难辩的前程是平安还是圈禁,又如何能做得到毫无芥蒂?花花世界地纸醉金迷和冷冷清清的高墙生涯,其间的反差之巨大,是胤禟一想到“活死人”三字就发抖的在乎。而正是有了这种在乎,胤禟自然达不到眼观鼻,鼻观心的境界了,一路上他都用余光瞟着纱窗外的街道,心中七上八下地判断着所走的路径。看到轿子过了东直门,胤禟也只敢松了半口气。这说明不是直接囚禁在自己城外的贝勒府上而已,虽有可能是去紫禁城见父皇康熙,但也不能排除是去宗人府或者夹蜂道被审讯啊。
正凝神细想雅格布究竟犯了多大多深地罪行,胤禟就感觉到轿子猛染向北一转,既不是去皇宫也不是去天牢,而是国子监和雍王府方向,顿时,老九糊涂了。不过,他没能糊涂多久,当轿子停下之后,胤禟看见了绿瓦红墙的雍王府,不,是高悬康熙御笔亲书“超王府”的凌啸府邸!
“九哥!”见老九狐疑地就要迈步进府,胤祥忽地上前两步,拽了他的胳膊喊了一声,却又迟疑了片刻,久久才长叹着道,“面对师傅,九哥定要明智,定要慎重,弟弟言尽于此,就不陪哥哥进去了。”
师傅?凌啸?!胤禟听着老十三饱含警醒味道的含混话,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坛一样。血浓于水啊,这般手足温存地关切之言,他老九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今日,却在这种显然严重事关福祸的关键时刻,却在一个平日里左右看不顺眼地兄弟口中听到,纵是胤禟心如冷石,也不禁感佩激荡良久难平……就凭老十三这侠王兄弟的这片心意,自己也一定会明智和慎重的。
但一进入超王府后院,胤禟就发现,不明智和慎重的人,却是凌啸~~~哪有堂堂一个摄政亲王,自己趴在雨后软泥上不说,还拉着府中男女人等全趴在地上的?!
只见郁郁葱葱的碧树芳草间,一身五爪金龙光鲜王袍的凌啸,匍匐在地屁股翘得老高,身边包括姑姑长公主在内,全是同样做派,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胤禟不敢迟疑,恭恭敬敬地报了名号,依次给凌啸和黛宁请安,可是,请安却迟迟得不到响应,黛宁和凌啸几人全都是聚精会神,根本就没有甩自己一下。
啪!凌啸忽然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巴掌拍在黛宁的腰臀上,哈哈笑道,“呵呵,姑姑,这里有三个洞,小啸这回终于找对了!”
三个洞?……日你凌啸的先人板板……流氓!
胤禟再怎么畏惧凌啸的淫威,可一旦涉及到这种淫威真的很淫,且淫的是自己亲姑姑的时候,心理上的不习惯很快就转化为屈辱,不禁义愤填膺。不过,本身自顾不暇的他却没有为黛宁强出头,因为据他的了解,姑姑的个性那是刚烈无比的,当众受了这般下流的调戏,那是肯定要回敬大嘴巴子的,而且是不掉几颗牙齿也得流满嘴血的!
然而,老九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姑姑发飙,倒是黛宁旁边的一个女子,操着怪腔怪调的汉语,指着她自己两脚之间惊喜道,“凌啸,这里也有三个洞,口很小的,似乎也不深,咿呀,里面好像还是湿的。你快来,来抠抠看啊……骚货?胤禟差掉没摔倒在地上。
再也受不了的时候,老九候着腰走上几步定睛一看。原来,凌啸这位当朝总理王,正带着姑姑黛宁和一名洋贵妇,饶有兴趣地用树枝拨泥土,一个小洞一个小洞地抓蝉蛹玩儿,可能是连挖两个空洞之后才抓到一个,姑侄俩高兴得恨不得拥抱欢庆,还夸夸其谈地讨论蝉蛹该如何烹饪才香甜可口呢……老九顿时差点给气哭了……靠!蝉蛹儿再好吃,也不能说得这么让人误会吧?说有洞不就行了,干嘛一个拍我姑姑的身体,一个又乱指方位瞎形容的,活该我怀疑你们!
他重新高声请安一遍后,几人总算是听见了,转过头来的是黛宁和洋贵妇。凌啸也不转身,一句话瓮声瓮气地说出来,却如同一桶冰水给九阿哥当头淋下。
“别吵!我与你师徒一场,总归得要聊表心意,这才亲自教授你娱乐之道和朵颐之乐。一辈子还有几十年寒暑,这抓蝉蛹虽不上正席,可怎么说,也比咬着狗尾巴草寻蛐蛐要有品位得多啊。你就要被终生圈禁了,高墙独院中,恐怕也只能靠这些丰富你的度日游戏了。小心看好吧,错过了可是你的损失!”
终生圈禁?!
胤禟大惊失色,此时才算是真正的怕上心头,而且怕得是那么得具体,惶然中张目四顾高高的宫墙,想想自己府邸也不过和这王府花园的形制大小相仿真要是圈禁了,那可就是一口吞噬韶华的大棺材罢了!看看口出惊人之语的凌
啸,瞧瞧满脸悲悯的亲姑姑,老九慌了,“妹夫……王爷……师傅,你可不能听雅格步的一面之词啊,胤禟敢对天发誓,不管雅格布在泄密案子里面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都没有干系……
凌啸霍地站起身来,深邃的眼光在胤禟脸上扫视,冷笑道。
第 4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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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2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23 章
“有干系早就死路一条啦!正是因为没有,才只终生圈禁你!”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三十老娘,倒崩孩儿!
胤禟仰起头,对矗立在自己身前的凌啸熟视良久,心却好似沉到了冰冷的永定河中,嘴角憋动半晌,“要见皇阿玛”的这要求终究没有从口中喊出来。十三阿哥和大内侍卫的出动,已经显示了,圈禁自己的决定,是直接来自垂拱深宫的父皇康熙!
命运似乎全然没了选择。
倒是一股浓重的悲戚久久萦绕,激得这个弱冠皇子把心猛横,怆然冷笑,“好一个没罪才终生圈禁!皇阿玛和师傅要革新时弊,圈禁我这容易被人扯来当大旗的子弟,想必也是不得已的菩萨心肠吧?看来我要见皇阿玛一面,也是不可能的了,由此推论开去,承德避暑山庄里的不结,收拾得比坏事前还要金碧辉煌。而更骇然的是,当老九进入到后花园之后,却瞧见碧树华池之间,精亭秋千之上,到处都是各色各族的美女,衣衫蔓罗赏心悦目,莺莺燕燕春光妖娆,簇拥着那正在饮酒作乐的废简亲王,在其面前各展其能,水乡妙龄红牙浅唱,西域美姝翩翩起舞……好一派须眉天堂之景,端地是男人温柔之乡!
胤禟咕咚一声连吞了七八口唾沫,心如鹿撞,啧啧称奇……靠,简亲王这种圈禁的日子,真他娘地羡煞旁人啊!冷不丁,只听身后的老十四嘎嘎而笑道,“嘎嘎,九哥若是想要过这种日子,弟弟我可以向皇阿玛呈请,让你来陪简亲王也无妨地。不过为慎重起见,你何不去和简亲王去谈一谈?”
这阴阳怪气的话提醒了九阿哥,注意力迅速定格到了简亲王这主人身上,不看则已,细看却是骇然一惊。原来两年不见,在猛灌美酒的简亲王,四十壮年已白发苍苍不说,而且眼空似洞,皱如枯核,色若败橘了,怎么看都是一幅风烛残年之像。
老九正自喘度他是否纵欲过度的时候,老十四却森然道,“九哥看着这宗室叔叔,觉不觉得他的模样很怪异?嘿嘿!,不错,当日亵渎太后之后,皇阿玛勃然大怒,责令姐夫亲自监刑,留其卵却去其杵!哼哼哼哼,对着成群结队的娇媚万千,空有满腔蓬勃欲火,却苦无泄洪之道!可悲啊,可叹啊,他老人家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啦。”
留其卵却去其杵?!胤禟听得汗毛眼都竖起来了,这……这是人间酷刑之罪啊,愣是让男人至阳至刚的三昧真火,旷日持久地苦苦煎熬,活活从内里把人焚心灭身,端地是歹毒阴狠至极。
九阿哥猛然回头盯着把自己带来的老十四,冲上去就是一推,恶狠狠地吼道,“老十四!你是什么意思?带我来看圈禁之苦,是在威胁我吗?莫非,九哥要是不承你的情,不听你的话,你也想对九哥如法炮制不成?哼!简亲王落得今日下场,那是他胆敢偷窥皇太后沐浴,但我胤禟是这种禽兽吗?皇阿玛和凌啸于我父子郎舅,即使真圈禁我,也仅仅是政见之歧,决不会这么对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这么对我的……你敢?!”
不能不说老九的反应还是很敏捷的,他很快就意料到了胤禵这么做决不是菩萨心肠,甚至很快就推断出了这小弟弟的险恶居心,那就是把自己从老八的麾下,活生生地逼迫到他的阵营之中去,故此厉色叱问。
不曾想,胤禵比他还要厉色,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伸手就是一拳擂在老九胸前,勃然狂怒,“好,好,好,这里是上不挨天下不着地,消息也无需担心泄露,我老十四就给九哥明说了吧。你们以为以退为进,让那般士大夫拥到我的门下来的伎俩,我就没看出来?哼,你们太小看我老十四啦。告诉你九哥一句金玉良言,害人之前就要思量好能不能一举置人于死地,八哥他笨就笨在白白得罪我而树敌!嘎嘎,这次你差点被圈禁,就是我安排人给皇阿玛建议的!你给我记住,我老十四这一次大度了,不和你计较,但若是你依旧执迷不悟,我胤禵日后一样有把握将你逼入死地!”
这真是无耻到极点的坦诚,坑是这弟弟挖的,把自己踹进去又扯起来的也是他,人都说当了皇帝便能决断兄弟叔伯的生死存亡,可事实上呢,却是如今在台面上的弟弟,动动嘴皮就能陷自己于死地!
九阿哥看着这嚣张至极的弟弟,忍不住心中有些悲哀,也不知道何时自己成了任人倾轧的对象,忽地一阵颓唐,泄气道,“罢了,那得谢谢十四弟宽宏大度了,我保证不会再惹你麻烦,走吧。”
“走?九哥你能走得了多远?我劝你不要走的好,听听弟弟我的良言相劝。”胤禵冷笑一声,“就凭你刚才在姐夫那里的一席誓言,八哥以后发达了,他也不会放过你!”
老九再怎么无能也是年长阿哥,再也让忍受不了老十四的步步紧逼,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十三阿哥胤祥对自己的谦恭循礼,对比之下更是恼火万分,爆吼道,“那又怎么样,八哥不放过我,还不是拜你所赐?!哼,你别以为九哥看不出来你的打算,现今革新在即,你和老十三都在卖弄各自琴瑟,谁能平息士大夫的反对之声,有能力驾驭他们套上鼻头,谁就能得到皇阿玛和凌啸的欢心,所以你才处心积虑逼我就范,让我出来和他们虚与委蛇,你坐收其利却不承担其弊,是不是?哈,哈哈哈,若是你摆出礼贤下士的派派,我说不得还领情,可你老十四逼人太甚了。告诉你,九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 4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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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2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24 章
胤禵面上丝毫不让,心中却是苦笑。
老九所猜测自己的目的,倒也是毫厘不差,而且是能压倒老十三的争宠手段,势在必行。但收服年长阿哥和笼络小弟弟们不同,那是要必须威势赫赫强压猛逼的,否则根本就驾驭不住老九,更别谈通过老九间接去驾驭士林了。
为此目的,胤禵铭记着凌啸曾经笑话做权者最高境界的一席话,前半段的文戏都是老名颊齿天下,又饱肚圣贤之书,人才难得不说,旷世济世又是士人不易地重责,理当为我大清的儒学创新事业出力。朕已经看过你所写地《王道新诠》一文,不错,朕尤其赞赏其中‘穷兵黩武未为雄,愚谙首未为德,富国乐民而至丐民亦皆不欲死,方为王道至圣’这一句!呵呵,当皇帝就该如此,要让讨饭的都觉得活着幸福,才是真王道啊,妙哉斯言,堪当新儒圣候补之才!”
现在的方苞显然汲取了牢狱之灾的教训,已然恬淡得多,面对如此至尊亲口赞誉,全无当日受宠若惊之态,跪地磕头笑道,“臣,愧不敢当。皇上,其实臣所写的这篇《王道新诠》,乃是接到了超亲王爷的亲笔信之后,汲取了其中颇多裨益良言。方才奉命写出地。臣不敢贪王爷提示教谕之功。不过,臣日夜研读王爷来信后,也深为其金玉良言所折服,所以,臣也坦然无比,丝毫不因为《王道新诠》是奉命之文,便觉得羞愧。陛下您赞赏于臣,臣谢陛下勉励。不过,超亲王拟命臣继续任上书房亚相。臣觉得不妥,皇上若是信得过臣地能力,臣想讨一个差事,便是那新儒学学报的总裁官。皇上,既然超亲王说会护佑于真心任事之臣,臣更喜欢和一帮子腐儒开坛论战。故毛遂自荐,望陛下恩准!”
康熙闻言笑思的时候,胤禟不禁大吃一惊……当日方苞出狱后不辞而别,便杳如惊鸿,
却不知何时被凌啸又给弄出了山,还兴致如此之高。要来当朝廷变法的御用呐喊文人?!
不知方苞其实是感谢凌啸当日不杀之恩的老九,正惊叹字差事,就是为了在风云诡异地社会巨变中避祸!因为,对变法中可能利益受损的人来说,最可恨的人是亲自制定变法政策的执事官员,而不会是为变法寻找理论依据的御用文人,毕竟,御用文人寻找理论依据,谁都会用堂而皇之的儒家仁爱正义去包装自己的,恨也恨不到他们身上啊。可是,和九阿哥再纠缠起来,会卷入到错综复杂的争宠、夺位、倾轧这些争斗中去的,都是能现实招祸的危险,所以,方苞是真的真的不想与老九再有任何的瓜葛了。
然而,入京后迭受惊吓的九阿哥,正孤独郁闷得要死,焉能那么好相与,放过这个有才智帮自己分析下的前门人?
几番光棍似的耍奈威胁之下,他倒也用以前方苞的一些把柄,愣是把方苞给唬住了,“……方先生,胤禟如今六神无主,战二线,只能一门心思当皇帝和凌啸旗帜鲜明的马前卒,党争夺位之类的也必定会嫌疑尽释,看在往日情分上帮最后一次忙,也并非不可……这才肃容下来。确认了几次老九的承诺之后,暗呼倒霉地随老九回了其贝勒府,帮他做最后一次襄赞。
不料,听完老九的详细陈述之后,方苞不禁毛骨悚然,在其府邸中脱口而出一句话,吓得老九惊魂不定。
“哎呀呀,九爷,即便你承诺了支持革新,可你要是还不觉悟的话,真的会像十四爷说的那样,死无葬身之地的!”
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一天之内,又是终生圈禁,又是弟弟威胁和父亲恐嚇之下,胤禟应该虱多不怕痒而处变不惊了的。但他着实信得过方苞的才情,在这一骇人论断之前,哪能保持镇定,扑通一声就给方苞跪了下来,哀求不已。
赫赫皇家贵冑如今这般哀情堪悯,方苞也禁不住暗中嗟叹,一张嘴就是惊人之语,“九爷,你着实不该拒绝十四爷的!唉,现在,你最好是放下架子,以舔之媚去给十四爷认错赔礼,不然的话……”
舔之媚?老九再怎么没有格调尊严,也忍不住勃然大怒……舔老十四的疮?不!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不跟我走,便随尔去!
胤禟很怀疑方苞在故作惊骇之语,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像。
不管怎么说,人家方苞现在根本就不必仰仗自己过活,有必要以耸人听闻来邀取倚重吗?而就算方苞是老十四派来的说客,以方苞饱学之士的修养来看,他也不会使用这么让人反感的方式来游说。谁没有个自尊脾气啊,何况是皇子之尊呢,“舔屁股”之类的言语用在弟弟收服哥哥上,只会是弄巧成拙!想清楚这一节,九阿哥知道方苞如此判断,决不是空穴来风的信口开河,越发心慌,任凭方苞怎么来扶自己,他都不肯起身,一定要方苞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我的九爷啊,臣有两个问题请你好生思量。”方苞干吞一口唾沫,也晓得不解疙瘩老九便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去,一咬牙决定全盘豁出去,也跪在胤禟身边,拱手而谈。
“一、荀子说:贵贱有等,亲疏有分,长幼有序。九爷,贵贱却也罢了,亲疏也暂且搁置一旁,你为什么不静下心来想一想,十四爷为何敢于对你下手呢?你是十四爷的亲哥哥,昔日和你敦睦有加,今天他为何会突然前后判若两人,干冒以幼凌长的恶名而逼迫你?是他真的疯了,那自己的名声和圣眷开玩笑吗?是他真的贪心炙热,不得到你的一大帮子门人而夜不安寝吗?值得深思,不可不查啊,九爷!”
胤禟闻言便是眉头一蹙。他不是没有想过老十四为何胆子这么大。狂妄嚣张到这个地步。咄咄逼人处甚至到了往死里面去得罪自己,但自始自终老九都把这归结到凌啸帮老十四撑腰上了,一扯到凌啸,九阿哥就连静心深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谁知道老十四是不是受了凌啸指示地?
而方苞,却也马上就扯到了凌啸地身上,“二、既然十四爷亲口承认说把你终生圈禁和临阵搭救,都是他的所为,那么试问九爷一句。你真的以为,像十四爷这么明显又恶毒的倾轧兄弟的行为。皇上和超亲王他们两位,就愣是没有看出来吗?!如果看出来了,那么,超亲王的立场暂且不提,难道连皇上他老人家,都能容忍幼弟凌长的恶行?个中阴靈。不可不慎啊,九爷!”
连续两个问题砸来,指旨其中关键,胤禟登时满脸死灰一片,喃喃道,“啊?!……方先生……你……你是说。老十四明目张胆欺负我的所作所为,都是皇阿玛和超亲王授意地不成?”
“授意谈不上,不过,纵容肯定确有其事!”
摇摇头,方苞这才把老九用力扶起。安顿在太师椅中苦笑道,“九爷。看看大环境吧……纵观历代变法史实,你就会发现一点,但凡要变法的,无不需在朝廷上做好于变法环境相匹配地人事配置。穷与达,任与黜,那都是要有利于整个革新行动的,失败了的王莽新政就是因为没有做好这一点!而做到这一点还不够,与此相对应的是一大帮子反对派的安置问题。王安石变法也失败了,为什么?因为宋神宗和王安石仅仅只是解决了升新党贬旧党的行政任用问题,却没有料到,成千上万地反对派不死不僵,不仅在一旁叽叽喳喳,等待时机攻击新政,而且,他们还利用其影响,让底下各级官吏中的门生故旧阳奉阴违,主动阻挠新政扬长避短,制造攻击新政的机会,终于导致变革成为几十年不休的党争之祸……九爷,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八爷和你的一大票门生,就是这种反对派,皇上他老人家识穷古今,超亲王地见识也独步天下,他们,早就盯着八爷和你在做文章了,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长长的这一段话,说得方苞唇干舌燥,伸手就去端茶杯,可瞧老九的模样似乎还是懵懂,方苞不禁心中暗自苦笑,万分庆幸自己活着的时候离开了八爷党。
第 4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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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2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25 章
“九爷,别怪臣说话难听,十四爷之所以能脱离武百官们鲜有人愿意过多承担政务地处理责任,往日六部里便能决断的中等政务,也频频拿来烦扰凌啸,光见人的功夫便能磨死人了!邬思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早就给凌啸筹谋开了,只不过,凌啸对他所筹谋的精奥处,似乎还没有甚解其妙。
邬思道当即抓了亲卫沈珂的臂膀,缓缓站起身来,肃容道,“二公子,邬某为何要建议你开启阿哥党地新格局,你以为分解八爷党给十三爷和十四爷,全是为了规避王安石变法的弊端?目的,也是为了你不被累死在总理事务王地位置上的。而皇上毫不犹豫就同意了新格局建议,二公子,可见他老人家赐你一个超字为爵,除了超越之意外,还有超然之意。你要记住,皇上那么喜欢玩平衡,有时候是为了稳定,而更多的时候,则是为了激发臣下几派的争强好胜之心,最终让有人卯足了劲头帮他办事,上位者拱手而坐啊,不然,万岁爷岂不是早就累垮了!”
道理很浅显,凌啸当然很久前就已经想到过这一点,他以前的皇子贡献榜不也是异曲同工?只不过,凌啸这十几天的实习总理干下来,每日里领教软钉子和太极拳,对官场习性和人情事务窥视得更加深入,尤其是古代官场大量培养庸才和明哲保身者的制度,更让他感觉邬思道的看法理想化了一点。。。。。政治风险太大的时候,设计地朝政格局再好,只怕退缩者比比皆是,真心豁出去胆子为公私卖命的少啊。
凌啸面上点头,心中又复苦笑,终究对自己有没有超然本事信心不足,却是已经有些认了劳碌命的颓然,正要敷衍几句去好生歇息,却听邬思道不知道想了什么,片刻后忽然赞道,“呵呵,原来二公子你已经悟到了,而且已经比邬某想得还深,看来是邬某多虑了。。。。。好!好一个”东有启明,西有长庚,,这是要把阿哥们兄弟失和推于表面化?要十三爷和十四爷做一场红脖子吵架结怨的戏,再早泄未来皇位必不出两皇子的谣言,嘿嘿,百官和督抚们投谁门下的风险,就会大到一跤跌倒世代穷的地步,那些人还不拼了命向你这另外一条‘鼎腿’上拥去?如此一来他们对你的政令避无可避,推无可推了。。。。。妙啊,二公子真是谋定而后动,已经开始再心理上给十三爷吹风了,哈哈,看来过一段时间,你就不用瞎忙了!”
望着硬是把自己往“谋定而后动”上牵强附会的邬思道,凌啸目瞪口呆,也不知道先生是真的误会了,还是故意给自己振奋斗志,不禁愣了片刻,却始终提不起谈政务的兴致来,讪讪几句话别,便向万福阁东厢住所而来。他再怎么立志高远,也毕竟不是没有感情的做事机器,现代人的情感谈不上比古人更细腻,却因为濡染了更多的复杂情感经历,在心弦被触动后,很是久难平息。
梦到了云儿后,这一夜,注定枯燥良久了的凌啸将辗转反侧,郁郁难眠。即使是放在现代生活中,纵然有恩爱娇妻在侧也难忘怀的这种初恋情人,所带来的唏嘘痛楚,又岂是共同语言相隔几百年的现任妻子们所能抚慰的,毕竟,在爱情的刺激阙上广度不代表深度,数量无法替代质量,思念和回忆更无法填补感情世界里一度丰满的缺失,更何况是永无希望的思恋和日渐模糊的回忆?
直把床榻翻来覆去烙了十几遍,凌啸耐不住疲到极点却只得醒寐的折磨,起床点烛看钟,也不过是月沉星稀的黎明前夕罢了,失眠苦楚愈添对命运的怨天尤人。恰好寝殿外影影绰绰中有个婢女披衣来视,春衫小衣贴身进前,依稀曲线玲珑有致,凌啸不由得忽生醉生梦死之念。。。。有得必有失,失去的诚然不可追,得到的或者能稍微麻醉一下。也不细看容貌,凌啸一跃而起就抓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按到榻上,双腿死命压住,一手虎钳双腕,一手粗暴至极地扯衣剥裳,暴力剥衣的自始至终,凌啸都不看那女子的脸一眼,他不想看见任何人的眼睛,也不想想起任何人的目光。婢女初发嘎止的惊叫,比不上裂帛声刺耳,而凌啸挥戈上马时候的喘息,更是响不过床摇声。。。。如果可以的话,凌啸沮丧得巴不得自己不呼吸,只希望等一会儿在能憋到极致得无氧运动里,达到尽可能多的无爱高潮,然后寄望于疲劳能让自己睡得着。
然而,他想要折腾出的高潮还没有能够出现八字半撇的影子,一阵不轻的疼痛便自身下传来,痛得他的脸都绿了,心中的慌恐中夹杂着无尽的委屈。。。。点子不会这么背吧,第一次做欺负女人的坏事,便碰上石女么?
第五百四十九章 是骡子是马,朝会上遛遛
点子真的很背。再三确认之下,凌啸终于知道,自己放浪形骸的第一次尝试,碰到的就是传说中的石女!
婢女在怎么想,是无足轻重的,反正她哭了。妻、妾、尼、妓、婢,这是封建社会中女子的五大社会角色,命运,给了她一次“婢而优则妾”的机会,却在临门一脚前败下阵来,其中的落寞失望,远甚于被吓到的惊慌,所以,这婢女哭得很是悲伤。然而,嘤嘤怯怯之中,婢女很快就被凌啸的反应给吓到了。在一个婢女的眼中,超亲王的身份无疑需要翘首仰望的,于一个任人驱使甚至侮辱的婢女角度来揣测凌啸欲奸不能后的反应,应该是恼羞成怒,甚至迁怒到她的身上,施以不轻的惩罚,可是,凌啸却没有发怒,反倒扯来被子为她盖好,呆坐一旁木然而思。
凌啸此刻已经平静了很多。其实,他今日突然意欲对婢女施暴,在心理层面上来说,并不是真的“欲令智昏”,说到底,却是在内心深处的一次自我挣扎!
对云儿的思恋,犹如逆波狂袭而来,一发不可收拾,即使他几度用中华崛起的宏愿大志和胜利有望的喜悦来试图淡忘这种思恋,也无法达成心理上的平衡,这类似于事业成功无法填补爱情缺失的缺憾,让凌啸很是恐慌,意欲追寻其甜蜜,却绝无可能,意欲就此忘却。又哪里能做得到?但是,做不到也得要做,揪心裂肺地儿女情长倘若沉溺久了,对凌啸乃至他所推动的革新,是有致命伤害的,所以,凌啸选择了一种很无奈的方式:通过侮辱婢女的行为,来侮辱自己的人格,再通过侮辱自己的人格,来暗示自己再也不配去思恋云儿。以及那段高尚的云烟爱情!
现在,奸污行为,在结果上虽未得逞,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凌啸成功了,他成功地侮辱和肮脏了自己,以至于呆坐不到片刻,凌啸便在内心之中为这段情意。正式地作出了“现在式”向“过去式”演变的盖棺定论。
而等到再一个太阳升起的时候,凌啸已然振奋了起来。也不倒头再睡,和衣等到了卯时,便召集起了阖府上下地官将牟佐,为即将成行的上朝做准备。
胡涛胡骏兄弟赶到银安殿的时候,凌啸已经用过了精致的早点,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邬思道闲话府务。但两兄弟的禀报内容却十分重要,重要到连邬思道都觉得不能马虎应对。
胡涛昨晚指挥了对蒙古王爷们的搜查,此举的意义,不是在于能否搜查出刺客的背后指使之人,更多地是意在震慑这帮丘八王爷,让他们明白京城不同于天高皇帝远的蒙古草原。然而,各位王爷们在草原上当了多年地土皇帝,骄奢惯了,面对搜查的反应十分的大,不仅当场义愤填膺地对抗搜查。而且还扬言,要在今天去紫禁城叩见康熙阙前哭诉。甚至称即使见不到康熙皇帝,诸往也要去慈宁宫求见皇太后,请这位老寿星说说公道话。显然,人心噪动之象,大有影响改土归流进展的可能。
而与此相对应的是,主管审讯的胡骏,在审讯上取得了空前地进展:刺客已经招供,同营弟兄们的旁证也证实,前次黛宁遇刺时候的手雷,正是这蒙古籍披甲所提供的,这一次未遂的刺杀,则是在超亲王府提升警护级别之后,此人不得不亲自上场行动,而这背后的指使者,正是这名披甲以前地部落主子,喀尔喀蒙古王爷隆雄真皋!至于此案是隆雄真皋独自所干的孤立行动,还是很多蒙古王爷们牵涉其中的窝案,还需进一步侦缉才能判断,胡骏正是为此而专门前来请示的。
这群王爷对改土归流一事,心理上本不平衡,个别人甚至还做出了意图暗杀凌啸的举动,当此举国官场对革新本就不知所措,三分之一地蒙古王爷还在草原上观望是否入京的时刻,是息事宁人地抚慰,还是大张旗鼓地彻查,本身就是一个追求人心稳定和不可叠加对抗地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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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6 章
不过,合着凌啸睚眦必报的性子,加上“王威不可犯”的自尊,那都是决不可能就此和光同尘的,连初恋情事都果断作了了断的他,哪里会顾忌这个,连连冷笑,“攘夷还需安内,欲逞变先致乱,本王决不干带着镣铐跳舞的蠢事!传令下去,立刻逮捕喀尔喀蒙古王爷隆雄真皋,同时,以本王钧旨告诫那些敢去紫禁城哭诉的王爷们,不管诸王们如何鸡飞狗跳,谁敢护住老鼠屎,谁敢对抗改土归流,本王就把他们这锅坏汤全给倒掉!”
此令一出,邬思道多少有些觉得不妥。在他看来,凌啸完全不必做得那么强硬,大可以先行虚与委蛇,然后时过境迁再迂回出致命一击,那方才是运筹帷幄者该有的退进之才啊。可一想到昨晚老十三的谏劝也折戟沉沙了,邬思道颇感难以质疑,眼睁睁地看着凌啸就此上朝而去,对他突然如此刚愎自用,只得百般不解地叹息一声。
实际上,凌啸一点都不是刚愎自用,他自有压制这群蒙古土包子王爷的
手段,甚至,在其潜意识里面,还巴不得他们闹腾得越欢越激烈呢。
事情,还真就照着他的潜意识发展着。
三十几位已经入京了的蒙古王爷贝勒们,终于没有把凌啸的钧旨告诫听进心里,先是一连几天,没日没夜地游说在京各满族勋贵,厚礼丰财的贿赂和满蒙连枝的痛陈,颇打动了一些满族权贵的心,公然上书称尚需暂缓改土归流者大有人在,其中闹腾得最欢地。赫然就是人称“隆满人”的隆科多!而面对暗流涌动的满蒙内讧盛况,众多的汉族官员兴奋异常,虽然大多数都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默然不语,但也不乏打着为国思安的名义推波助澜之人,至少,在上书房众位王爷和宰相们看来,蒙古王爷们不停拜上的抗辩奏折里,那些骈散结合铿锵有韵的文字,应该就是出自某些汉族官员之手!
对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康熙皇帝从未表态。出身蒙古的皇太后也没有只言片语,唯其沉默,反倒使得坊间地议论更加的纷纷,各种版本的揣测肆意流传。甚至,超亲王一人和蒙古诸王的对决结果,连有些盘口都耐不住痒痒,在公然招赌了。因为,悬念本身。不是来自于一向态度明确的康熙皇帝,也不是来自于立场鲜明的超亲王凌啸。而是来自于蒙古诸王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他们可以不把林萧地警告放在心里,但却不能不把十三十四两阿哥频频调动张北、宁夏、归化和黑龙江兵马的军事行动放在眼里啊!
当然,只有那些资讯不丰地中下级官吏和小民,才会把这种悬念归结到蒙古诸王的胆子大小上去,而有幸接触到军国大事的显宦们。其实早就从很多地方禀帖中得出了自己的判断。
四月十五日,在喀尔喀王爷被逮六天后,凌啸在上书房举行了六部九卿规模的晨会,一系列的不妙消息汇总起来,着实骇人听闻。
理藩院报告了三件事,件件都很烦心。一是。本该要来京城为皇太后祝寿地剩余十几位蒙古王爷,全都上表扯了各种理由,生病的生病,堕马的堕马,总之是来不了了。二是。据几位与朝廷关系密切的东蒙王爷密报,大多数已经入京了的王爷。他们的子嗣基本上全都不知所踪了。三,则是在上次钻石风波之后,久违了地罗刹使节,居然恬不知耻地递来照会,说使团已经抵达归化,要来再次朝觐中国皇帝,代表索菲亚女王给皇太后祝寿。而兵部也报来西北两省督抚的军报入春转暖以来,不仅俄罗斯边境调兵频频,而且,在两国接壤的西线、北线、东线三个方向上,已经有不少罗刹地方少数部落,枉顾《中俄尼勒克条约》所规定的国境线,武装侵入大肆蚕食大清还无力巩固的边陲领土。这,更是让理藩院地三条消息有了背书:时过境迁春暖花开,在中俄两国旧怨迸心的背景下,改土归流,已然不仅仅是关乎蒙古诸王利益地内政事务,而是攸关了俄罗斯东临强华长远利益的大事……难怪这群蒙古王爷们有恃无恐的!
一时间,理清了现今局势,眼看着投鼠忌器的宰相们尽皆无语,尤其是废太子理亲王,在那里郁闷的不行。
去年,改土归流的事情甫一提出,政争中率先表示了支持的,就是他胤礽。当时认为可行,不怕蒙古部落武装反叛的重要理由之一,是罗刹国土漫长的封冻期,将使得他们不敢干涉蒙古事务,可惜,由于皇太后希望勿起干戈的特殊因素,以及凌啸和十三十四两名武阿哥都不在国内的原因,才有了借太后寿诞之机徐徐劝说各王的推进策略,而后凌啸又致力于革新,不去热心推动,方才坐失良机导致了现在的麻烦。不过,这些话,打死胤礽他也不敢宣诸于口,皇太后自不必说,便是凌啸,也是他万万不敢说三道四的!
凌啸一看大家都不说话,便知道事情发展到了今天的局面,其实有两国大战的可能,大家在处理态度上,便已经分成了两派。十三、十四、硕和舒恕都是带兵的,对自己马首是瞻,而张廷玉、隆科多、陈廷敬、李以及六部中诸大臣,显然有些绥靖心思,虽说这种担心想法,也是为了不兴刀兵的稳定着想,可那就意味着朝廷必须要让步,也意味着康熙和自己的威信遭受重创……
想了想,早就成竹在胸的凌啸笑了,也不和他们多扯,直接就道,“奉旨,四月二十举办贺寿大朝,着蒙古诸王及俄罗斯使节全部参觐!嘿嘿,大家散了吧,这件事本王一肩来担,是骡子是马,咱们朝会上遛!”
散了?众人一听,全都哗然……不能全不作为啊?你凭什么一肩来担,又凭什么去遛?
第五百五十章 腾库雅布,就是底气!
由于与会人员的规模不小,凌啸在上书房晨会上的大包大揽,很快就传播了出去,却很少有人信了他的底气。
事情是明摆着的嘛。不管凌啸如何的有才,可一旦离开了朝廷这个国家机器,任他凌啸本人有三头六臂之能,任他超亲王府再怎么人才济济,也无法和几乎整个蒙古王爷集团相抗衡的,更何况,蒙古背后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意图雪耻的俄罗斯?在内外勾结、互相借势的情势之下,朝廷若还想强力推动改土归流,将很可能引发一场旷日持久的两国大战,代价之惨重,风险之巨大,兵凶战危中一个不好,说不定会把三年前的西征成果,给白白付之一炬呢!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大部分人“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惯性思维,只要朝廷稍稍让步,一切就还是春光明媚。所以,当日下午,京城里很多地下赌庄的盘口便开始了戏剧性的逆转,奇书<B>/<B>人们一蜂窝地撤下押在凌啸身上的大笔赌注,却在看到赔率的暴涨后,又纷纷压回一些小笔的零头,显然是受了那句老话的教诲~~~“小赌可以怡情,大赌伤身乱性”!
但是,京师赌局上的人心向背,在康熙这里却狗屁不值。他对凌啸的信心,一向有着近乎迷信的偏执,尤其是今天,康熙已经把凝血壮练到了相当功力的时候。他就更觉得凌啸是个不虚言地人。
于是,对专程赶来容若府禀报的凌啸所说的那些政务,康熙听得是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听完了,便神神秘秘地斥退了身边的左右侍从,开口却是与政务绝不沾边,“啸儿,朕所练气感已成,大小周天已通,虽然威力还不成功。但也能做到随心所欲!呵呵,啸儿你说,以朕现在的功力,要是在玛丽女王面前一展龙头神威……如何?”
凌啸大吃一惊,抬起头来在老康脸上打量了老半天,讶然道,“皇阿玛……您……您不会是把玛丽女王放在心上了吧?
康熙万万没想到女婿把自己想得如此不堪,老脸瞬间涨得通红。不容置疑地矢口否认,“洋女子?哪能!朕是在想。现今虽已经能随心所欲了,可终究比不上你的那种神速,观感上的震撼,实在有些缺失,要是连玛丽一个女人都唬不住,又哪里能震撼那些男人?蒙古诸王即将在朝会之上向朕的佳子良婿叫板。哼,朕这君父,焉能袖手旁观?嘿嘿,你想啊,要是朕也具有骇人视野的程度,当场施展一二。保管也能吓唬得那些混帐行子,知道啥才叫作青春鼎盛呢!”
话虽说得十分冠冕堂皇,凌啸却听出了些道道,明白过来康熙打的是什么主意,也晓得了什么叫做“得陇望蜀”~~~原来。摸不准老康有没有心脑血管毛病地凌啸,为了老康的身体安全着想。在敬献凝血壮功法的时候,一再的强调,最好不要练习凝血壮的循环回路之法,甚至还略过了那一张心法的讲解,因为那样过分苛求感官震撼和坚强时间,显然会增加心脏的压力,生活优渥几十年的康熙,谁知道是否已经有了冠状动脉硬化,弄不好很可能会心肌梗塞而挂地。而如今,康熙已经尝到了凝血壮的初级甜头,焉能挡得住再上一层楼地诱惑,自然就要和凌啸打一打擂台了。
可是,倘使康熙成了“壮阳壮到了离开阳世”的第一人,那就是打死凌啸也不愿意冒上的风险了,对他的这种“雄起上进”要求,凌啸自然是抵死不从的!但如何措辞才能打消老康的念头,凌啸犯了难,狂死脑细胞地苦思之后,凌啸无可奈何地重申了自己的担忧,“血液巡经而走,皆奈心脏为力,皇阿玛素有心悸之疾,还需以龙体为重!儿臣献功法的初衷,是为皇阿玛排忧解难,建议您不练循环回路,也是秉持这一初衷而不改。皇阿玛既然神功有成,儿臣就此恭请圣驾回宫,内享臣民子女之孝敬,外理军国政事于水火!”
这是凌啸给康熙的一个软钉子,顶出这枚钉子的时候,凌啸已然作出了决不妥协的决心,并准备好了为此承受康熙地勃然大怒。
不料,这枚软钉子,却再无意中钉得康熙心中满是温暖,再望向这个女婿,他的眼光非常温存,甚至,隐约还有些赧颜的惭愧深藏其中……只有康熙自己知道,这小半个月对凌霄的放权实践,其实却放得久握权柄的老康很不习惯,总有些失落,虽不至于因此猜忌凌啸什么,但难免想得多了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地。此刻,凌啸毫不犹豫地请自己回朝亲政,再加上他确然老挂在脸上的疲乏之色,显然是个不觊觎最高权力地主,这如何不让康熙有些自惭?
最后的结果,老康却依然不肯回朝亲政,只是摆了摆手道,“罢罢罢,朕不练循环回路便是了,既然无法练习持久的回路,那朕便加紧练习增强爆发力的硬气功好了,力争等到二十的朝会,朕能青春鼎盛一抬头,宵小群丑尽俯首!”
看到康熙如同着魔一样地径直又去苦练,凌啸只得无可奈何地结束了这次参见,刚出了容若府,就只见李德全满脸热汗地等在了门口,一句“皇太后召见”道来,凌啸连忙来到慈宁宫。
对于皇太后为何召见自己,凌啸其实是心知肚明的。在没有秦召
进京拜寿的蒙古王爷之中,有一个人,因为是皇太后的亲侄孙身份,而十分的显眼,他就是东蒙古的科尔沁贝勒,凌啸的结义弟兄~~~腾库雅布。这无疑是让皇太后很尴尬地一件事。即使抛开了国事上的对抗中央之罪不提,便是不给自家姑祖拜寿这一条,也很让朝野颇为非议!想必,老太后于公于私,都是伤透了心,不得不把最她疼爱的凌啸叫进慈宁宫商议一二。
果然,太后见到了凌啸,也不许他跪拜,一如既往地抓了手,施展着慈祥攻势。泪水涟涟地试探着骂道,“啸儿啊,哀家算是看透了,唉,人说嫁出去的女人是泼出去的水,这话真是一点都没有错,你看,腾库雅布这个混帐行子。哪里把哀家放在心上了?哼,这还是哀家还能说得上话的时候。他就如此不肖,要是哀家日后有个三长两短,那还得了!啸儿,下次你看到他,一定要狠狠地打他的屁股,爵位俸禄上也狠狠地罚上一罚。替哀家出这口恶气!”
凌啸闻言不禁暗笑,太后毕竟是妇道人家,这明请罚却暗保全的伎俩,他又如何看不出来,那腾库雅布若真要是坐实了公然对抗朝廷的罪名,那就是典型的杀头削爵地下场。一刀了帐的,还用得着打屁股和罚俸禄之类的?不过,太后亲自来撞凌啸的木钟,面子之大,那是举国不出其左的。凌啸自然是连连点头,大呼要“打他屁股罚他俸禄!”
但凌啸的表态太过于顺溜。太后一愣之下哪敢确信。这也怨不得皇太后不信,但凡治国之道,明面上最讲究公平公正的公私分明,要是腾库雅布真的铸成大错,便是康熙也不好明目张胆地保他地,又何论本就是革新中众矢之的,必须时时讲究一个公信力地凌啸?
狐疑于凌啸是否虚与委蛇的太后,把凌啸的手抓到胸前,陶醉般地将了他一军,“呵呵,还是我家啸儿诚孝贴心,时时处处都讲究一个恭谨循德,好,有此打屁股罚银子之言,哀家就放心了。”
对太后“恭谨循德”的评语,凌啸突地想起前些日子意欲强奸婢女的糗事,顿时汗颜无比,而皇太后胸前的那一阵温软袭来,更让他不由得想起简亲王就是因为亵渎了太后,才落下个被圈禁半阉地下场,立刻就觉得太要命了……太后的胸,毕竟是梁园虽好终非善地,能不沾惹还是不惹为妙!
当即,凌啸下意识地就要回扯双手,但太后没有得到最确切的保票,又哪里许他扯回,一时间,急得凌啸脱口而出,“皇祖母放心,这一次,大哥最后要是不能晋封个郡王的话,孙儿就再也没脸见皇祖母的面啦。”
这下子轮到太后大吃一惊了,抓紧的手力量更大,“什么,不罚反赏?你……啸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啸如芒在背地望着大殿口,只怕被人看见,哪里敢再因保密而有所保留,凑到皇太后地耳边低声道,“腾库雅布贝勒之所以不来京城,就是孙儿授意的,让他打入到首鼠两端之辈中去,给我提供那些人的情报的。要不然,孙儿今天如何敢发出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的豪言?腾库雅布就是孙儿地底气啊,皇祖母,大哥他这是想给您这太后长脸,想给科尔沁部一个好未来,这才甘冒奇险,主动要当生间的呢!”
皇太后这才如梦初醒,连日来地忧虑一瞬间化为乌有,看着凌啸埋怨不迭,口口声声地说他瞒得太苦。
凌啸却是头都大了,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解决了之后,新的问题又滋生了出来。果然,皇太后嘀咕几句之后,就立刻醒悟过来,拧眉责怪凌啸居然连她都要瞒着,是不是信不过自己这母仪天下之人?
对此质问,凌啸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要是皇太后知情了之后,时不时接见那些蒙古王爷的过程中,就很难作得出惟妙惟肖的伤怀之相了,那要是被看出了破绽,腾库雅布又如何能为自己送来那么重要的情报?可擅自利用太后的罪过不小,凌啸唯有用利诱摆平了,“皇祖母,孙儿定提请皇阿玛赏赐大哥一个亲王……对,亲王!”
“要世袭罔替的!”太后感觉到了凌啸的惭愧,再次抓起他的手放于自己胸前,慈祥的“威胁”让凌啸很是怕怕,“不然哀家和你没完……
凌啸本不欲和太后讨价还价,但世袭罔替的亲王兹体事大,又岂是凌啸能拍排骨应允的?殿外的蝉鸣压住了可能的脚步声,想到这幅情景被人看见后很不妥,凌啸越发心慌,当下心一横,把牙一咬,主动又主动地变了手形,顺势掌抚太后胸前!
“呀”的一声惊叫,太后毕竟是老寡妇,自然受精而松手,凌啸一招胆大得逞,赶紧连退四五步道,“世袭罔替的贝勒或有可能,皇祖母,最多再加一些海外牧场,不然我也没有办法了!”
说罢,凌啸就行云流水地叩拜着扬长而去,留下太后半晌才醒过神来,既失落于自己那招亲近伎俩以后将对凌啸无效,也忍不住在狂喜中百思不得其解,“咿?腾库雅布这小子,究竟给啸儿打探到了什么消息,竟然让他不吝世袭罔替的贝勒之赏?”
第五百五十一章 今有逆藩勾外匪
四月二十的朝会,几乎吸引了整个京师的眼球。
其中超亲王和蒙古王集团的暗战悬念,实在太勾人遐想了,以至于在这万众翘首企盼的日子中所发生的其他大事,相对来说,关注的人要少得多。而思道、胤祥和胤禵几人也终于明白了,明白凌啸为何要高调挑起和蒙古王爷集团的暗战了。
凌啸要的就是少人关注,因为,迫在眉睫的几件大事,出于各种目的,都是需要暂且低调的!
第 4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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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2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27 章
朝会前四天,勤王海军舰队护送的回访使节团抵达天津;朝会前三天,新式的殿试在保和殿顺利举行了;朝会前两天,兵部制定好了出征瞿逻的作战计划;朝会前一天,《新儒学报》第一期付梓印刷~~~~~这些接踵而至的四桩大事,都在中华历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是继郑和出西洋之后最大规模的各国回访,正式开启了东西方官方层面的整体交流;是中国历史上发起的第一次对陈腐整*理*提*供],想要挟朝廷放弃或者暂缓改土归流,并不是铁了心思的武力抗流!可是,这种冀望维持现状的要挟之举,就意味着要挟的筹码绝不能宣之于口,否则,那就是活生生的撕破脸皮了!这,无疑需要注意一个度的问题,度过了之后,事态的结果很可能与初衷南辕北辙,谬之千里呢。所以,在抵制改土归流的法理上无法立足之后,蒙古王爷们联盟的松散特性立刻暴露出来了,其中一些老成之辈的,还在叫嚷着要详查国史记录之类的,而暴躁之人则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嘿嘿然盯着凌啸冷笑不已。
凌啸看着冷笑之人赤裸裸的威胁模样,心中老盘旋着一个小品里面的台词:“小锤四十,大锤八十……直接上大锤了。”
果然,年纪轻轻的车臣可汗臧布海察,直接上大锤了。
“依我说,费那神干嘛?!”瞪着还要争辩自己所言不虚的扎萨克图可汗,臧布海察怒道,“超亲王既然说国史馆没有太祖爷的天命盟誓,那就不要扯这些没的,咱们就晒晒一些白纸黑字的有的~~~太宗爷亲书的《天聪十年册封金册》得了!太宗爷当年钦颁册封金册上说。外蒙古地土谢图、赛音诺颜、车臣、扎萨克图四部,朝廷需怀之以德,反之,则可任意去留……嘿嘿,王爷,擅改我铁木真子孙的部落体制,着实是对我蒙古男儿先人的侮辱,便是不容置辩的代我无德,哼,超亲王。你说,我们这四部是不是可以自行决定脱离大清版图啊?”
这一席话砸出来,金銮殿上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不片刻却又炸了锅一样哄闹不堪。清朝的制度有些特别,大部分在宫阙近便之官吏,咸需工国史和满文,臧布海察刚刚所提及的皇太极钦颁金册,的确有这样的承诺。是典型的怀柔政策用语,盖因为当时地小极极对于征服大明朝还无信心。所以让步的尺度之大,到了现在已然成了一种承诺的梏,朝廷不打破这桎梏,改土归流铁定泡影,而要是毅然决然地打破,那就多多少少会让朝廷失去外蒙古四部的广大疆域……寸土寸金。所关系的可不仅仅是名声啊!
满殿上下几百双眼睛全都仰视着凌啸,得意的人冷笑地看,紧张的人忧心地看,幸灾乐祸的人,则眯了缝来看,总之。康熙把改土归流地大任甩给了凌啸,凌啸要是流得人家四部都合法的脱离出了大清版图,那,可真就是一个大笑话了……老有啾啾雄辩闻名朝野,珠玑之言有时候令反对者都不得不承认他词锋犀利。这,如何不让大家好奇于他将如何接招。如何辩得蒙古王爷们哑口无言!
众目睽睽之下,凌啸也决定直接上大锤,用鼻窦深处冷哼一下,木无表情道,“脱离出去后,你们自成一蒙古国么?”
凌啸地这句话,真的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他竟然纵容外蒙脱离?!
臧布海察目瞪口呆,喃喃道,“你……你承认太宗的金册?你不想和我们辩论一下么?”
“当然承认!至于辩论嘛,嫌麻烦,本王的腿,酸着呢!”
蒙古王爷们傻眼之际,无不再心中痛骂臧布海察操之过急,明晓得是一块会翻脸的“脏布”,却还是不顾一切地乱擦一通,这下好了,没有转余地了。但是事已至此,这些蒙古的王爷们却也不得不坚挺下去,毕竟,己方有杀手锏。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上鸦雀无声,内蒙的王爷们在考虑自家的何去何从,而清廷的中央官吏们,则在帮凌啸苦思柔和致祥的下台之计。不料,凌啸却根本不需要下台,忽地把丑话说到前头,“你们要脱离,那是你们的事情,但莫谓本王言之不预也:出去之后,再想要回来祭奠成吉思汗……嘿嘿,朝廷征收你们地出入境费用,至少一万两黄金每人每次!”
“哄!”
万两黄金每人次的祭祖出入境费用,惊得外蒙四部可汗们连呼“抢劫”,唬得内蒙诸王暗叫先人好贵,而清廷官员们却一个个轰然称妙……超王的腿再酸,也乃是流毒亲王啊,轻飘飘一句话,不仅点出了脱离祖迹所在之邦也是背祖忘德,同时也在心理上不经意地分化着内外蒙古之别,端地是话不在多,咄咄就够,义不正背,逼人便狠!
凌啸接下来却逼得更狠,分化得更加彻底,阴森森地一笑,“宣土尔扈特部可汗渥巴锡、伊金霍洛旗台吉达契台上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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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2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28 章
嗯?渥巴锡?草原圣地伊金霍洛?
凌萧的突然一宣,则让整个大殿上的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早已经抵京地土尔扈特部可汗渥巴锡今天没有第一时间上殿来。凌啸宣来渥巴锡,也是众人能理解的事情,要知道,渥巴锡地土尔扈特部落,那可是三年前历经千辛万苦才从罗刹之境回归祖国的,又尊奉怀柔公主雅茹为“圣母”的一支特殊蒙古部落,是凌啸嫡系中的嫡系不说,其悲惨凄壮的经历,堪称是教育蒙古各部的绝好典型,凌啸不用他们现身说法一下,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不过,凌啸把小小地伊金霍洛台吉(等同宗室辅国公)宣上金銮殿。就有些出人意料了……撑死了,也不过是蒙古族圣地的一个公用祭祀官罢了,能起到什么作用啊!
作用,是众人所始料未及的。
巴锡和达契台联袂上殿之后,两人恭恭敬敬地行礼后齐声禀报道,“职藩等日夜兼程来报,在获科尔沁贝勒腾库雅布之线报后,谨遵王爷钧旨,职藩等调集土尔扈特部精骑万余。于四月十二奇袭成吉思汗圣寝,将各部落诸王秘密送至其地参与反归流会盟的子嗣们一举成擒,已由腾库雅布贝勒率兵火速移交宁夏将军辕下,现正在押往京师的路上!”
蒙古王爷们一听此言,尽皆色变如土,心中狂呼渥巴锡、达契台和腾库雅布是超级“蒙奸”。
可现在再来怨恨蒙奸,倒还不如责怪自己这些蒙古族动不动就喜欢会盟圣地的习惯,来得更加准确些……难怪凌萧一直都不东声色讳莫若深的。原来他早就料定,分崩离析几百年的蒙古各部。必然会有这么一个会盟过程,才能统一好对抗改土归流之政的同盟的,这才暗中安排了很多人事运筹,不仅埋谍于其内、奇袭于不意,还把消息封锁得如此之深,搞得自己地子嗣们成了人质……太狡猾了!
阴招揭开,子嗣被拘,内蒙的王爷们纷纷低下了头,“扑通”,有人率先对凌啸跪了下去,立刻就有人争相效仿。不一会儿,京师附近三千里方圆之内的蒙古各部。鲜有不向凌啸磕头认罪的……朝廷玉等人这才发现,这一场凌啸独挑蒙古王爷们的暗战中,他已经是赢了最阶段性的胜利:改土归流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解除京师附近蒙古部落王爷们地私人武装力量,不让这些近在肘腋的铁蹄。成为随时可能威胁国都安全地隐患呢!
然而,磕头认罪的。并不是全部,外蒙四部的十来个可汗亲王还在那里昂然矗立,挺得比谁都直。
这也难怪,和深入中国境内的内蒙部落不同,外蒙四部不仅向来独立性强,草场疆域大,中央控制力弱,征伐起来路途遥远,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长久以来基本上和罗刹接壤,受到老毛子的影响也最深,罗刹鬼子给他们地诱惑代价也最高!在他们看来,一个两个儿子被抓了算得什么,老子们谁的儿子数量不能凑成几桌麻将?宁当偏荒自治之土皇帝,不当京城受制之屌王爷!
凌啸也知道他们的心思,忽地笑了。
“独立嘛,行!但你们给本王一个字一个字的听好了,但凡有一个你们的子民但敢跨过边境一小步,或者,极端点说,即便是在那边站着尿到了我们地盘上,哼哼,本朝铁定兴兵百万,征伐你们这鼻屎大的所谓地蒙古国,包踏平,草铲光,人杀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在子虚乌有中的蒙古国,连一泡尿都有可能引发灭族亡民之祸呢,可见这威胁的赤裸裸和不要脸!到这般地步,那四个可汗能说什么,还能再说什么,难道可以保证牧民不尿尿么?
但谁会在几句虚言恫吓中便甘心俯首听命的,又是那个臧布海察跳了起来,终于忍不住把可以做却不可以说的杀手锏使了出来,“鼻屎大地蒙古国?王爷,谁说我们要自立一国了,哼,按照太宗的说法,我们是可以自决去留,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难道我们还没有一个去处?”
他虽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他指地就是罗刹!至此,对凌啸有信心的人都明白,臧布海察此人,死定了,而对凌啸没有信心的人,则恨不得上前亲自捅死他……毕竟,绝大部分人总归是爱国的。
爱国上没有最,但表现形式却有柔和烈,凌啸就很烈!脑海中浮现了晨间送行百姓的呐喊场面,凌啸勃然痛吼,低沉犹如虎啸,“谁?!本王放眼天下,谁敢留你们试一试!好,很好,宣罗刹使臣上殿。”
百官勋贵们的眼皮猛然一跳……重头戏开始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 赂敌求安决不干,换了手指是习惯!
以凌啸的身份,擅招他国未递国书之使节,无疑是有些违制的。
但金銮殿上的一干名利场中人,却没有几个原意去和凌啸去计较了。与他关系不好的家伙们,摸不准到底康熙有无授权,即使没有,也明知这种小姐缠不倒超亲王,自然是懒得得罪流毒亲王的;蒙古王爷们更是望穿了秋水,巴不得罗刹使节登堂入室,当场和凌啸一顿唇枪舌剑,最后让朝廷意识到俄罗斯这强敌在旁虎视眈眈,明智点维持现状;而当日,有幸目睹和耳闻“凌啸千里赠玫瑰,康熙舞之嚇罗刹”的官员们,则很想看一看,这一次罗刹使节是否嚣张如故,对上了可谓俄罗斯死敌的凌啸之后,双方将会有怎样的精彩交锋!
然而,令满朝文武大跌眼睛的是,来者居然是个老熟人~~~当年和凌啸谈判中不得不丧权辱国,割地万里,赔银兆斤的全权特使戈洛文……真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国仇私恨,齐并心头!
都太监刑年尖嗓而斥,“来使叩拜我朝摄政王!”
掌銮仪侍卫闷声而喝,“来使叩拜我朝摄政王!”
凌啸和那戈洛文眼神中的火花一闪,却又不约而同地在一撞后迅速敛去,见戈洛文听了通译却直立不跪,凌啸呵呵笑道,“戈子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罢了,贵使不愿跪叩。即就尔见贵国摄政女王索菲亚地礼节拜见吧,等下次你见了吾皇康熙陛下,那是非叩拜不可的,否则,本王可就要请叶卡捷琳娜皇后出来了!”
叶卡捷琳娜是俄罗斯心中永远的痛,戈洛文用胡子都想得出,凌啸若真是那样做了,定当在国家形象上折辱己方更甚。戈洛文不得已,飞快地抚胸单腿跪地后马上站起,不等凌啸发话。便自讽而笑道,“超级KING别来无恙?想三年前,你我在尼勒克谈判之时,你也尝谈到我国索菲亚女王和彼得陛下得区别,说彼得陛下的目光老向西瞧,索菲亚女王的眼睛则老往东看,哈哈,这话很对啊。这不,本使又来了。以后,我大俄罗斯将会来得更勤!看来,你们当年还真不该贪图那些赔款和土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战败之国。仍然嚣张如此?硕、黄浩等当日西征的将领们,莫不暗生鄙视……对你妈个纺锤,一个往西瞧,一个往东看,你们罗刹皇室就没有个眼睛不斜视的?!
而胤祥几兄弟和张廷玉等宰相们却听出了言外之意,顿时心头咯噔一下。联想到索菲亚女王第一次当政便和中国在雅克萨打仗,而彼得上台就和中国停战的往事,不由得吃了一惊。显然,索菲亚女王比彼得大帝更喜欢侵略和蚕食东方,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中俄两国未来十几二十年的走势,铁定是摩擦不断。甚至,再次大战地可能都无法避免呢!而最最关键的是,自古以来,地势气候上“以南击北”和“以暖击寒”很难,倘使罗刹纠集主力痛快决战,我中国倒也不怕,怕得就是它不肯和你大战,却时不时地跑来“撩骚”,那我国边境上就得耗费大量钱粮兵力,旷日持久的戒备着,真是烦也要烦死了!
戈洛文在那里兀自狂笑,蒙古王爷们则听得暗自心花怒放。是啊,国境越是长期不平静,朝廷便越不敢妄动是为屏障的蒙古部落,唉,我说超亲王,你不要一朝权柄在手,就胡乱儿把令来行,保持现状多好啊。
凌啸对此问题的看法,则比任何人都看得更国际化、全球化,因为他是来自现代的人嘛。戈洛文上次出现在了法国凡尔赛宫,亲历了自己活活打死巴伐利亚公爵的时间,嗅觉灵敏的俄罗斯老毛子,当然也知道欧洲列强即将会陷入西班牙王位继承地大战之中,所以,在莫斯科西无威胁的情势之下,索菲亚这婆娘这才敢全力对付东方地中国,意图一雪前耻呢!难怪上次凡尔赛决斗一结束,戈洛文这厮就跑得不见人影了,敢情是匆匆回国,图谋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中国耀武扬威的了。
品位着俄罗斯的诡计,凌啸对戈洛文的嘲笑不置可否,哑然道,“哦?如此看来,阁下你不远万里,似乎不仅仅是来为我国皇太后祝寿的咯。”
“当然!”戈洛文地狂笑嘎然一收,“超级KING殿下,本使旧话重提,若贵国不想万里边境上日日烽烟四起,嘿嘿,何不就此修改上次的《尼勒克条约》,免除剩下的战争赔款,放弃北西伯利亚的主权,双方睦邻友好,就此和平相处。如何?”
这一提议虽是已经提过一次的隔夜饭,金銮殿上的大部分官员,却是第一次听说,立刻就有好多人心有庆幸。刚才看到张廷玉等人深皱眉头,大家终究是才智不俗地中央高官,哪能不明白宰相们所担忧的边境积年不靖,其实是对国家很不利的局面:俄罗斯那等苦寒之地,打之划不来,防之更是不胜其烦!如今,听说罗刹人的要求并不很过分,很多人便不由得有些怦然心动……反正,北西伯利亚的领土和剩下地战争赔款也很难到手了,何不许了他们讨个平安?!
明显感觉到了自家臣子的分化,凌啸勃然大怒,噌噌噌几步蹦下陛台,背手在诸位王公大臣面前跺步而行,铿锵掷地地咏诵道,“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方有尺寸之地。子孙视之不珍惜,举以予人,如弃草芥。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胤祥和老十四开始地时候一愣,却马上就听出了凌啸所背诵的是苏洵《六国论》,正入木三分地道出了“割地买平安,日日不平安”的赂敌之弊,除了增长敌人嚣张气焰之外,实在无一利可以言!当即,二人瞠目环视面有和色的诸大臣,怒曰:“贤哲早有一针见血之论,我泱泱大国。
言附和者,必以昏聩弹劾之!”
三位权势熏天的王爷表明了态度,二阿哥、九阿哥、张廷玉和硕等将相也纷纷支持,群臣百官,谁敢说个不字?
不一会儿,出现了分化的中央官吏们的态度,很快就统一了,不过。这种统一,却仅仅只是建立在爱国的道义上。而只有在谋国层次上,凌啸能拿出了解决罗刹带来之塞防威胁的办法,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统一了立场。为此,百官看着倡议誓不屈服地凌啸,而外蒙四部的王爷们,则幸灾乐祸地盯着凌啸。暗暗冷笑:哼,光说不练能吓跑罗刹人的话,你就耍嘴皮子吧,要是吓不跑打定主意找你复仇的老毛子,得,改土归流也就黄了。咱就不信你胆敢既打外战,又打内战!
凌啸,还真的就开始耍嘴皮子吓唬起罗刹人来,“戈洛文阁下,如若是。我国要是对你的提议说不呢?”
戈洛文终究是吃奶啃面包长大的,不是吓大的。“超级KING,遗憾,那样地结果绝对是愉快不了!”
两人都是全权,全权的好处暂且不谈它,坏处却是显而易见地:一个是强悍之王,身背着积胜凌虐敌国的辉煌战绩为包袱,宁死亦不肯退半步;一个是败国之使,满腹卧薪尝胆一雪前耻找回大国尊严的心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个不好给谈崩了,那就是绝无转缓冲余地的了!有鉴于此,整个太和殿之上的所有人,全都望着他们两人斗鸡似地针锋相对,一个个紧张得心都怦怦直跳,毕竟,这是世界上疆域最辽阔的两个国家之间的,全面打起来,规模小不了啊!
“呵呵呵,原来,贵国是要伸脸来讨打啊,好!本王成全你!”空气近乎凝滞中,凌啸又出惊人之语,迫近戈洛文先生,凝视了他半晌后呵呵大笑,“恭请大英帝国女王玛丽陛下上殿!宣法兰西王国、荷兰王国、西班牙王国、葡萄牙王国全权驻华大使上殿!”
什么?这突然来的一道王令,惊得大家全都是一呆,英国女王早抵达了京城,在等候仪仗随扈到达后再行接待国礼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但欧洲回访使节团已经全都到齐了的事情,却因为凌啸地刻意保密而少有人知道,此刻超亲王突然恭请和宣召,叫大家如何不怪异。
肤色服饰稀奇古怪的欧洲贵族人等,来得很快,也很吸引眼球。在大清官员们像看猴子一样的时候,戈洛文的反应很是不俗,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间积累地一些人气,发动这些国家组成类似国际仲裁职能的形式,对我大俄罗斯施压罢了,嘿嘿,他们都在备战西班王位继承,无非谴责而已,最多也不过贸易制裁,我大俄罗斯还怕你们这个?不怕,不怕!
但,凌啸面对上殿来地那些使节,以及黛宁长公主亲自作陪的玛丽女王,只是三下五除二地提了一个要求,“……俄罗斯背弃白纸黑字的和约,违背了一个大国该负的信用道义,并公然对我大清发出开战挑衅,试问各国大使阁下,你们秉承诸位贵国陛下的授权,可有愿意与我国一同对打击挑衅者俄罗斯的?”
宣……
戈洛文看着霸气横秋的凌啸,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灵长类你玩得太绝了吧,居然请人家和你一起启动战车?!这可能吗,人家自家都是斗得一头,你当这五国都是没智商的不成!
果然,陛台斜旁就座的玛丽女王慢条斯理地道,“超级KING殿下,朕思前想后,我大英帝国再怎么强大,都不可能帮你打挑衅的军队的啊……
她这一开腔,已经转任法国驻华大使的克拉乐勋爵也是点头,其他三国都是以英法两霸马首是瞻的,也拿捏着点头。
这一表态,立刻引来了清朝官员的普遍失望,心中不禁对凌啸的这一招大呼失策,连带着泛起的,是对金发碧眼高鼻子之人的强烈反感,“这群公侯母猴!”至于初始被洋人洋妞惊呆了的蒙古王爷们,这时候也窃笑凌啸,笑他就像小孩子打架搬来大人撑腰,却反过来被大人训斥一顿。而戈洛文兴奋得实在找不到说什么,只好竖起大拇指,对玛丽女王没口子大加赞赏,“明智,陛下明智!”
可惜,反感洋人的人反感早了,窃笑凌啸的窃笑早了,称赞别人明智的,也称赞得太早了!
只听玛丽女王望着黛宁公主的怒色嘤咛一声,娇嗔道,“达琳,人家还没有说完嘛。虽然我们不可能过来参加亚洲中北部的陆战,但我们的海军舰队,法兰西的强横陆军,都是可以就近攻打莫斯科的!呵呵,东西两面夹攻,保管打得她索菲亚不再成个东西!”
第 4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2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29 章
玛丽女王晒她最感兴趣的中文里多义词“东西”二字的时候,金銮殿沸腾了!
刚才怎么看怎么丑陋的洋人,在清朝中央官员的眼中,突然一下子摆脱了猴子的地位,瞬间有些人样的待遇了。而蒙古王爷们看着似笑非笑的凌啸,心中莫名就是一慌,这家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妖他妈,要不然,这些长得妖精一般的家伙们怎么会听他的?
至于目瞪口呆的俄罗斯使节戈洛文,则昏了过去……他是被新任英国驻华大使皮尔顿少将用一个火辣辣的勾拳打晕的。在失去意识之前,戈洛文也没弄明白为什么挨打。
这也实在不能怨他,因为,他把对玛丽女王竖着的大拇指,忽然改换成中指朝天,确确实实.只是个无意识的习惯性鄙视动作罢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特使,不是特来求死!
很多行为的性质,往往要看特定的环境情势,比如粗鲁残暴地打人之类,便是如此。
拜访他国的使节,在东道国的宫阙上大打出手,很失礼,也很没有素质,但在今天,英国大使皮尔顿的这记钩拳,却打得东道国的大臣们心花怒放。谁叫他罗刹的戈洛文太不招人待见的?以至于,犹不解气的皮尔顿再次上前,用靴底踩碾戈洛文手指的时候,大清的中央官员们不仅没一个人有令人发指的感觉,相反,对洋人们的生疏和戒备,反倒少了许多!
当然,中央天朝对四方洋夷的鄙夷,是与生俱来的。大家对洋鬼子之间的内讧,产生好感绝对谈不上,但再看向奉命出使西洋引来一批可以掣制罗刹的超亲王凌啸,文武百官咸生钦佩……活生生的样板,它对清朝官员在心理上的冲击,影响是十分深远的,因为,就在凌啸身旁的《学报》总裁官方苞,已经呢喃着道出了四个字,四个令凌啸都是心头狂喜的字,“以夷制夷。”
曾几何时,他凌啸听说过日本鬼子口中的“以华制华”口号,也听说过晚清政府曾提出“以夷制夷”的外交策略。然而,前者令国人觉得耻辱,后者却因国势颓败沦为没有实力支撑的悲歌,不过是被打急了后的臆想症罢了!但今天,中国经济总量还占世界三分之一地今天。方苞的一句“以夷制夷”,却是犹有大国自信和东方智慧的号角,出发点的不同,意义上又岂能同日而语?!以方苞亲历此事的感悟,他当定会将这一观点付诸《学报》上的鼓吹和呐喊,启迪和启发全中国士绅阶层“热眼向洋看世界”的方法与信心:大国博弈,不过是类似战国的多边下棋罢了!
是的,是该罢了。
“嗷”地一声惨叫,被踩得钻心痛的戈洛文,站起身来地第一件事情就是赔礼求饶。即便打死他戈洛文也不太相信。这不是中欧联手讹诈,但他依然不能冒这个灭顶之灾的风险,置大俄罗斯于东西夹击的境地!戈洛文很识相,先频频给玛丽女王道“竖中指之歉”,再向凌啸赔“吓之不是”。
顺杆爬是灵长类的特长,凌啸哪里听戈洛文放这些虚屁,向玛丽女王等人十分绅士地笑道,“陛下和诸国如此热心国际公道。主持世界公义,本殿下代表我国圣皇和中华亿兆子民深表钦敬!俄罗斯拒付战争赔款和割让土地。本国即将对其发动讨款之战,各国可有愿意参战者?……四千武都是人精,莫不这样理解那位听都没听过地法兰西太阳王:“切,还眼里最揉不得沙子呢,恐怕是眼中最见不得银子吧”!
“超级KING,
而挨了一拳的戈洛文,面如死灰,并不躲避也上来“一拳表态”的其他四国大使,猛然将双臂擎天一展,泪如雨下地喊道。一刻钟前还牛屄哄哄的罗刹特使哭了,大殿上的鼎沸人声也就静了……流泪,不为耻辱,可耻的是他不该以特使身份流泪!然而,戈洛文心中地凄惨,实不可向外人道。
于公,五国就像有钱就能陪你睡的婊子,戈洛文不是没有想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凌啸能用银子煽动五国,为啥我就不能?可谁都知道,俄罗斯说白了,就是一个又穷又冷又被边缘化了欧洲国家,而中国在地缘上、经济上、心理上的吸引力,又岂是区区千万农奴支撑的俄罗斯所能比拟的?也学凌啸那样去吸引五国地话,五国一样是卖,凭什么舍豪客而陪睡于穷鬼?!而于私来说,戈洛文的心头就更加悲哎,他地个人命运已经彻彻底底地完
了,全都葬送在凌啸的手里,前一次败仗后签订卖国条约,国人对不是将军的他或可见谅,这一次又有辱使命,国人肯定皆曰可杀!
比李鸿章还李鸿章的戈洛文,终于抹了眼泪,“超级KING殿下,我愿意代表俄罗斯签署一份五国见证的《赔付补充条约》,但签订之后,希望你能给我安排一间静室,一些毒药……
“特使特使,不是特来中国求死!要死,回莫斯科去死!”凌啸看出了他最后的伎俩,嘎嘎笑着斥退了戈洛文,便不再屌他一眼,而是盯着外蒙王爷,逐一森然冷视,“尔归不归?”
“……
“认不认流?”
“……
藏布海察等外蒙四部地王爷们。已经如丧家之犬,哪里还敢再大放厥词,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不料,仅能浅懂白话却不识文言的玛丽女王,瞠目结舌地娇声问黛宁道,“达琳啊,乌龟,我还知道类似于王武百官来说,他们心头的却是难言的空白,一种被震撼后的懵懂,早就让他们难于平心静气了,甚至还有一些恐慌。无知后的。
凌啸弹指一挥间,便收拾了蹦上窜下的蒙古王爷集团和扯牛皮蒙战鼓的罗刹,干净利落得简直就是没有费吹灰之力。建功之伟,立德之速,立威之猛。着实令人瞠目。而其最致命一刀,不是中国长久以来奉为经典地王道布化常法。也不是一味的硬碰硬付诸武力,却是不折不扣地卑鄙无耻和借用外力的以夷制夷,两种手段,形式都是颠覆性的,效果也是颠覆性的!通而化之,对于当官的人来说,卑鄙无耻谁都多少会一点,可要是不通洋人的那一套,在“鉴洋变革”铁定势不可挡之下,建功立业先不谈,这官职保不保得住就很成问题呢?
人就是这样,震撼了就会懵懂,懵懂了就需要互相探讨,探讨就能交换和获得,于是,不经意间,有关外国事务地名词也发生了一次次的变化,“番务”变成了“夷务”,“夷务”又很快地变成了“洋务”!
官员们渐渐重视洋务了,这本是一件好事。可惜,里面折射出了一种利益驱动的浮躁心态,颇为吓唬到了一群人……分开始,文英殿的门槛,都差点被某些消息灵通的中央高官给挤破了。
在这里,高谈阔论者有之,争相询问者络绎不绝,套关系攀亲戚同乡的更是比比皆是。这一切都源于,此时地文英殿群组建筑,突然被划给了一群人作为衙署,他们,便是刚刚回国的使节团随员!六部九卿下的中央官员们,就算再没有眼力,也看得出这些海归随员的资历,比天子门生还天子门生,其前程用“炙手可热”来形容犹嫌不够。此时不来探个究竟,攀个亲近,晓个大概,显然是不合为官之道的!
不过,众所周知,当日出洋地家伙们,去漫漫海上漂泊,你以为他们心甘情愿啊,不过都是后台没人家硬实,迫于无奈才西渡几万里的低级官僚,现在一看到昔日长官蜂拥上门,和颜悦色地拉着问东问西,着实让他们有些因祸得福地幸运感。
但当人越来越多之后,凌啸的这些随员们,渐渐感到太受宠若惊。尤其是长官们死缠着要些洋国资料的要求,更让大家疲于应付,只得都望着先生戴名世,希望他能以其独特身份拿个主意……毕竟,俗话说,宰相门房还七品官,何况是摄政王亲自尊拜的老师呢!
不料,脸皮都被海风吹皱了的戴名世,脸皮厚得很,一弹抽上瘾了的古巴雪茄,笑道,“你们这些笨鸟,王爷当日逼你们学习法语英语的笔记札子呢,现在不拿出来高价卖掉,换钱回去哄哄老婆小妾,还等何时?定价,一千两,卖!”
第五百五十五章 朕乃朕之贤婿之姘妇之前夫?
几本破札子,就要卖一千两白花花的白银,在不抢劫的层面上,这是不敢想像的。
然而,中国人无论是赶什么样的潮流,浮躁都是第一位的,更遑论,洋务热本身的背后有着强烈的功利心,不管是提高自身素质以适应鉴洋变革的趋势也好,还是打着购买学习洋务资料的名义以结交这群新贵,都让本就收入不菲的各部高官,宁愿纷纷争相解囊。而当有随员不经意地透露出,参与护送使节团的勤王海军、凤凰骑兵与公主府扈从也都学了番语之后,众高官的内心深处,便很是由衷的后悔。
他们不是为自己后悔,而是为自家的子弟们悔不当初,白白错过了一次见世面的机会,尤其是这种机会的意义在于,它是能转化成飞黄腾达的!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后悔了的高官们,毕竟都有着非比常人的决断,很快就有了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到傍晚时分,嘀拧着精致的礼品,或独自成行,或呼朋唤友,涌向了几个府邸去谋求一件事情:反正科举一日三改,走势诡异难辨,何不送子弟们去勤王军体系投笔从戎,混些同袍人脉人情,挣些再次外派的机会,旱涝保收稳打稳扎?
张廷玉、容若、怡亲王、理亲王、信亲王之类的,地位太隆,门槛太高。而黄浩、舒恕、等人,是与凌啸交好地宿将名臣。官很大却也不顶天,荐任小吏去勤王海军凤凰二旗,还不是小菜一碟?所以,这些新贵的府邸,也就自然成了撞木钟走后门的热门去处。官员们对新贵的趋之如,其实是好理解的,毕竟,新的时代,意味着一切都是新的挑战嘛!
康熙皇帝,现在也面临着一个新的挑战。
今晚的保和殿。布置得喜气洋洋,一大溜御宴桌子摆满了整个殿堂,逼粗的红烛照得亮如白昼。宫女太监穿行不息,美酒散发着琼浆玉液地芬香,佳肴更是以其色香味勾人涎垂,一水儿的宗室王公内大臣和三宫六院嫔妃全在其列,就等着康熙皇帝和皇太后的驾临。皇亲国戚们都明白,今儿个的这赐宴。既是皇太后寿辰的天家预备酒,也是借机隆重欢庆凤凰二公主的顺利回国。可谓是绝对的双喜临门!
“家宴……个公主都宣召赐宴吧!”
康熙在乾清门动身之前,其实早已独自思索了很久,对刚刚从承德赶回来的八阿哥一锤定音,“泱泱大国,器容四海。英国一送锡兰岛国示好于我,又于今日出仗义之言。我朝若再纠缠于额驸体制,实在有失人情世故,有伤友邦体面!着即拟旨,明晨庆典上明颁天下,朕决意册封蒋菁菁为和硕公主,许其为超亲王三福晋!”
八阿哥胤禩诺诺领旨。对父皇地这道圣旨无悲也无喜,但在乾清门外候等的凌啸,听了这消息之后,着实是心花怒放~~~~皇家终于承认了斯图亚特菁菁地身份,这无疑是一件好事。而更重要的是,老康不愧是很善于学习的人。在一帮子大臣还需要时间消化和总结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实践“实用主义”了!
可惜,凌啸高兴得太早了一点。
保和殿上的寿宴,如果除开了凌啸苦苦思恋的三个靓丽公主外,贺词贺酒地过程本身,是毫无任何说头的。时间并不长,康熙就以明天举朝皆忙的由头罢了寿宴,皇亲国戚纷纷跪安的时候,凌啸的魂魄,早被欣馨、雅茹和菁菁的含水情眸勾得心猿意马了。俗话说久别胜新婚,凌啸这些日子忙得屁股都很少坐椅子,连抵京足足两三天地妻妾情人们也无缘见上一面,他自然也想开溜,回去和红颜知己们小桥流水一番……
所以,一听散宴,凌啸毫不迟疑地随大流叩头请辞。不料,带着微笑的康熙,却独独点名留下了他,“超亲王,侍驾乾清宫!”……我也是人……这还叫不叫人活啊!康熙的挽留让凌啸很是委屈,真想揪着岳父的耳朵告诉他,琴瑟交融之乐,乐得可不仅仅只是茶壶,茶杯们也喜欢呢!直到翁婿两人到了乾清宫,凌啸终究没把这种性教育向康熙提及。无它,胆子不够大啊。谁知,一等到东暖阁再无外人,康熙突地火冒三丈,针对凌啸的胆子大小猛烈咆哮,“凌啸!你地胆子好大!说,迟姗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勃然大怒,凌啸的心房不由得猛然一缩,习惯性地在不外露地皮肤上狂流冷汗……在迟姗姗一事上哄骗康熙之事,难道东窗事发了吗?!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百转千回地紧张思索着康熙获晓内情的可能性有多大。迟姗姗是康熙以前在江南收罗的美女,虽然给了名分,却还没有来得及临幸就爆发了雍正篡位之事,白白便宜了自己,请太后以赐死不详女子的借口弄出了皇宫。后来,得亏废太子妃石玉婷出了主意,要黛宁姑姑上折,“谎称”迟姗姗被赐死之前,被乱兵所侮,偏偏阴差阳错地帮自己挡了一刀,这才骗得康熙饶了她性命,赐给黛宁姑姑为奴婢。这个弥天大谎之中,只有石玉婷和黛宁两人晓得内情,除非是她们中的一个出卖自己,否则,康熙决不可能晓得一星半点!但石玉婷和黛宁,一个死心塌地舍二阿哥而深恋自己,一个与自己恩荣并接久经考验,又怎么可能出卖自己?!
“皇阿玛……凌霄惊恐万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断定谎言不会被戳穿的他,已经知道康熙问的重点是什么了,“海……海上几万里,枯燥胜过牢狱十倍,恰逢欣馨几人再次有孕,以及儿臣凝血壮练出了岔子,儿臣一时间把握不住……二臣罪该万死,还请皇阿玛恕罪!”
第 4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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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3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30 章
不错,康熙并不知道,最得信任的凌啸、最得疼爱的妹妹和最欣赏的前儿媳联合起来蒙骗了自己,他也晓得,迟姗姗终究得要找个人去嫁掉,但这个人是村夫野老都行,却决不能是凌啸。
所以,一听到凌啸承认了,康熙登时气得手脚冰凉,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脚踹来怒吼道,“一时把持不住?混蛋!欣馨她们有孕了又怎样,那蒋菁菁几个你就秋毫无犯?!是牢狱又怎么啦,大清国的男犯人都死了没?就算坐牢,你难道忘了还可以自渎?哼!你信不信,朕马上叫来几百个侍卫,帮你超亲王来动手‘渎’……要是不能‘渎’得你路都走不动,朕就跟你姓!”
一听说老康折磨起人来,居然还有这么匪夷所思的法子,凌啸大吃一惊。
恶心和恐惧,让凌啸的胆汁直向上翻涌,心中叫苦不迭。不可否认,现在康熙介意了,给凌啸的外在压力非常大。而凌啸内心之中振兴中华的理想,以及“康凌如一”关系对这种理想的重要性,又给了凌啸更大的内在压力。很自然的,在这巨大压力面前,对最开始强行要跟从自己的迟姗姗,凌啸曾经有过放弃,甚至狠心杀掉她的想法。然而,现在的迟姗姗已经跟他千里万里地走了一遭,凌啸已经把她当自己不折不扣的女人,又岂是能轻易言弃的!而且,康熙如此介意的态度,也是凌啸所始料不及的。按照清朝皇家的制度,很多宫廷中的女官,就算是被临幸过了的,只要没有怀上龙种,一旦犯法或者不容于皇后和皇太后,都是发往“辛者库”去当苦差奴婢,最后刑满后依旧官卖给王公大臣们为妾为婢……
见凌啸的脸都吓白了,康熙意识到,骂得太重了,与两人的情分和凌啸的功劳相比,略显吹毛求疵。长吁一口气,老康解释了他为何如此的痛心疾首,“啸儿啊,一个女人算不得什么,但你是天下人仰望的摄政王,推行鼎新之变,实为万人心中之贼!上次的挑拨证明,这些嫉恨你的人,无中尚可诬出你一个有来,更何况是这本就甚不好听的事情!实话告诉你,下午,很多六部大员去了文英殿,争相花钱购买随你出访的随员的笔记札子。没想到,有个户部的家伙不小心卖错了,拿出的是他的汉文日记……朕的老天啊,得亏买道之人是侦知处的骨干,要不然……罢了,这页你拿去看吧,看了之后你就会明白,这件事可以不好听到什么程度。”
哦,原来康熙还是从维护“康凌如一”的关系出发,想要防患于未然。凌啸心下有一丝感动,却还是不能理解。你老康既然已经有此觉悟,只要岿然不动,还怕人挑拨么。但凌啸看完老康递来的那页日记,立刻就明白了这种挑拨,只要是个人都介怀,因为这的确很难听!
只见这页之首,赫然写着这样的话,“……份私揣之:帝若异日有缘,得见往昔之迟妃者,则可退而叹曰,‘天哉,朕乃朕之贤婿之姘妇之前夫。’而摄政亦可对曰:‘无妨,臣乃臣之家岳之前妻之姘夫。’此诚足为天下人狂笑喷饭者也!”
朕乃朕之贤婿之姘妇之前夫?
臣乃臣之家岳之前妻之姘夫?
凌啸没有喷饭,而是差点喷血……吃饱了没事干,编这种无聊透顶的笑话?!
第五百五十六章 人心如何变硬之老子本是人
皇阿玛,儿臣明白了。儿臣定会让她离开、
沉默了片刻,凌啸仰起头凝视着康熙,闷声承诺道。他很明白,迟姗姗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一个笑话,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自己还把某位随员的笑话当成笑话,那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理想,就很可能变成甫一开张便宣告折戟沉沙的大笑话!毕竟,康熙解决这事情的方式可大可小,但在凌啸自己,能选择的却不多,一个不慎后果便不堪设想。
康熙愣了。说实话,咱们这个皇帝之所以开始便使出了“康氏咆哮”,就是因为他深深理解凌啸的为人,是出了名的“见女人就犯浑”,这才来个雷霆风暴的先声夺人。即便是如此,康熙也做好了威慑不动凌啸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凌啸今天如此爽快就缴械服软,这让康熙有些愕然……凌啸,现在不妇人之仁了,懂事了?
是的,凌啸懂事了,但康熙却总觉得心中很不瓷实,甚至有些觉得恐慌的惋惜!
看着无声叩头而退的女婿,康熙忽地觉得这孩子变得十分的陌生,总感觉到凌啸原来某些可贵的特质,正发生着蜕变,变得难以把握起来,冷笑着脱口而出道,“慢着!你以为,让她离开就能平息天下人啾啾之口?”……你为什么要逼我?退到门槛处地凌啸。被惊得身形一歪,好不容易顿住了身形,心中却是停念叨着电影中的台词,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可惜,康熙却是世界上最不怕他脸色难看的人,跨前几步逼视过来,老康把麻子脸难看得更甚,“你不杀了她么?!”
“~~呀!”微微但清晰的惊呼自殿门口传来。康熙和凌啸全都听得出,这是黛宁和欣馨在偷听。不过,看康熙脸上阴晴不定却决不罢休的神色,很显然,他一定要凌啸说出一个“杀”还是“不杀”来。
凌啸能说什么?他说,“皇阿玛,儿臣给皇阿玛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人出了一道题目,要三个人用老虎、兔子、屋子和自己编一段故事。甲说,‘老虎追我。我把兔子丢给它。自己躲在屋子里。’乙说,‘路见老虎追兔子,我赶走老虎,带了兔子回屋子。’丙说。‘我学武松打死母老虎,回家一看。哈哈,满屋兔子!’皇阿玛,如果把老虎比作糟糠,兔子比作小妾甚或姘妇,屋子比作家宅的话,嘿嘿,儿臣曾经在海上问过很多部属,大部分的士卒回答地是甲,大部分的书吏回答的是乙。而大部分的官员回答的灯!火~书城',是丙!”
这一通东扯西拉。康熙听得莫名其妙,转身抽出案上的玉如意,一边挠背上的痒痒,一边思索凌啸的这个故事,嘴角一奚笑道,“士卒穷顿而不弃糟糠,人,疼疼小妾也正常,至于官员们三妻四妾更是合情合理。这又于迟姗姗怎么啦?”
“皇阿玛难道没有看出来,人心是怎么一步步变硬的吗?正是名利和权势给闹的!”
凌啸苦笑道,“儿臣给您讲这个故事,只是为了告诉您,要搁在一年前革新大计还没影子地时候,儿臣绝不会提出让迟姗姗悄然离开!可这次您一说,儿臣便主动让她离开,是地,儿臣的心硬了!儿臣有欲望了!儿臣的这欲望,就是做梦都希望辅佐皇上您完成超越革新大计,儿臣宁死,也不愿有任何人、任何事干扰和阻挡儿臣效这个犬马之劳!”
康熙不禁悚然动容,这才算是听出了味道,明白凌啸是在解释什么,狐疑地沉思片刻,可有可无道,“这欲望好啊,那就不妨再心硬一点。”
“心硬不代表不要良心!皇阿玛,放她一条生路吧……儿臣给您一个交待!”腮膀子猛地抽搐了几下,凌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毅然决然道。交待两字一说出口,凌啸便突然闷吸一口气,说时迟那时快,右手化掌为刀,向撑在地上的左手小指剁去!不料,“喀”地一声脆响之后,是几乎与之同步地一声钝响……掌,剁断了康熙猛然伸来的玉如意,等到砸在小手指上,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势不足断指骨了。
变起仓促之下,凌啸大惊失色,一抬头,就只见康熙已经是呵呵大笑起来,“看什么看,凝血壮又不是就你练过?呵呵,啸儿,要是朕早二十年练地话,一脚背就能挡得,还用得着这柄玉如意?”
讪讪赔笑着谢恩的凌啸,只晓得康熙似乎多云转晴了,却不知道康熙何以会转晴。可惜,东暖阁里的动静尤其是凌啸那个所谓的交待,早吓得黛宁和欣馨不顾一切地叩门而入,凌啸没有机会去询问老康为何有这等变化。至于康熙皇帝,看见女儿和妹妹惊慌而来,不用想也晓得她们是来为这厮求情的,他就自然更加不可能告诉凌啸,自己最后逼迫凌啸杀掉迟姗姗,不过是要逼出一个他所熟知的“妇人之仁”的女婿罢了。
然而,出乎康熙的预料,黛宁和欣馨看见是虚惊一场之后,她们竟然替迟姗姗求起情来了。康熙听得目瞪口呆,俯身下去在凌啸脸上端详了老半天,讶然低问,“难道你……你的答案是丁?……你是怎么……怎么能调教得老虎和满屋兔子和平相处地?”
答案当然是凝血壮,练到颇有小成便能让夫人们“过犹痛楚”的凝血壮!
受人恩惠当“用权”相报。曾经娇纵地女儿现身说法,让康熙深深切切明白到了。凝血壮神功,诚乃当今天下“修身齐家”地第一至宝!于是,他败得一塌糊涂。再也不好意思介意个把虚名女人的康熙,终于用出了皇帝可大可小两种解决方式中小的那一种。
“罢了罢了,啸儿,这是朕的特恩。传旨,以诽谤君父之罪。将
那随员在菜市口公然正法。看谁还敢再乱嚼舌头!至于那个女人。改名换姓,深居简出吧!”
康熙时代的皇太后,也是深居简出的,但今天的她,万众瞩目。
四月二十五清晨,母仪天下的皇太后和御极八方地康熙帝,携手共上天安门。这一日,正阳门内外御街人头孱动,不下十万官民之众如痴如醉。八阿哥等礼部官员把这里布置得富丽堂皇。火树银花,煞是好一番盛世极乐景象。外御道广场上,各方民众狮舞杂戏精妙纷呈,锣鼓喧天中民粹争相竞彩;内御道广场中。对京师官员缙绅代表开放,簇花古奥贺表不断。宫乐雅音里诚敬彰表无疑;而城门左近,是中央朝臣和二十行省督抚的专席,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山呼动地时忠孝一览无余!
这么庞大的壮观场面,又夹杂着八阿哥展现才干的心思,无疑办成了件十分烧钱的事。即便是最好面子的康熙,见到这种“烈火烹油,无以为继”的奢华,也忍不住有些心疼。就更不用说顶着做寿名声的皇太后了。她毕竟还是受过孝庄太皇太后节俭教育的人,自打一登上天安门。亲眼目睹了庆典的规模和揣度了国库用度,皇太后就心中总觉得不安,连连谦逊中难免就颇有微词,以至于超亲王凌啸上来请示可否开始阅兵仪式地时候,老太太不等康熙表态,就想要以劳民伤财为由取消阅兵。思想是好地,见识却是错的,康凌两个自然是决然不肯……开什么玩笑,阅兵能花得了什么钱,再说,又不是阅给皇太后看的!
中央地方的官民拜寿一毕,刑年见皇帝微微颔首,立刻擂响了止乐鼓,三挥静鞭啪啪击地,请来了参观阅兵地主角之人,“恭请英国女王玛丽陛下,恭请各国来访使节!”
骠悍而立的御林军一声声传达开去,人龙版地传声筒直把这邀请传到了正阳门外。霎时间,两三里许内外方圆,万数计官民咳嗽不闻。说句心里话,这些京师居民,不是完全没有见过洋人的,自明末的利马窦入京以来,北京城常年总几十名传教士居住,可那毕竟是万分之一的机率啊,再说***的决然不同,康熙皇帝又把传教士藏之深宫,无论普通民众还是官员,对洋人的新鲜感始终强烈。现如今,有机会一睹成规模的洋人使节团,而且还是数量和质量上都优于传教士甚多的贵族,人群自然就忍不住向前猛然一拥!
这一拥,首先就吓得玛丽女王的随从们冷汗一冒。十八世纪初地伦敦人口不过二十万,而北京已经不下百万,光是这正阳门附近黑压压的脑袋就望不到尽头,皮尔顿等人这才晓得,超级KING挂在嘴边地一万万一千万决不是吹的……人口是一种资源、冷汗中的各国使节即使为了国格强自昂起了头,却也不得不在行进中,自惭爹妈不善生!
但其实他们并不晓得,北京百姓所受的震撼远比他们要大。正阳门前,担当觐见司仪的勤王海军卫队一连串的唱名,吓了附近之人一大跳,“恭迎大英帝国女王玛丽陛下及其使团!恭迎法兰西王国……荷兰王国……西班牙国王……罗马教廷……丹麦王国……卢森堡公国……渤良第公国……巴伐利亚公国……
三十余泛欧大小来访国家使节团的名称,司仪卫队才念了一半,正阳门内外已经是呆了,人们心中全都是在想,敢情超亲王不是拉了些屁点大的番邦来凑数的吧?
但司仪卫队还没有停,本着凌啸所有国家都一视同仁的原则,对非洲东西海岸那些愿意遣使来访沿海部落邦国,丝毫不顾这些小国的人员稀少数量和衣不蔽体,甚至不顾有些人是顺路讹来的,也响亮地报了出来。如此一来,等到大家所熟悉的大食、波斯、天竺之类的一出口([]|<B>/<B>),已是唱了将近百个大小国名,终于有人再也忍不住了,狂呼一声,“……这。
不错,就是万国来朝!
可惜,还没有等到人群爆发出万国来朝的欢呼之声,就只听见低沉又震心的声音不断响起……最后方,有上百辆铁笼车,赫然就是老虎、狮子、豹子、黑熊、猩猩、鹦鹉、秃鹫、老鹰、鸵鸟、巨蜥和硕蟒之类奇禽异兽。
唬住了,绝对唬住了。京师百姓第一反应是想要急退,第二反应是要靠近,而等他们真正想到要靠近的时候,兽笼车队已然过去了十分之九。近观剩下的二三十辆兽笼车,众人骇然地发现,这里面所关押的,归到之列吧又稍微标致了一点,类似猩猩吧却白上一点,说是猴子吧又不长那么多的毛……傻了,不过再怎么傻也不会怀疑他们不是兽类,毕竟谁会有那么硬的心肠,把不是兽类的关入兽笼中?
马上就有人丈二摸不着头脑,“还会学人穿条裤子,好聪明的兽类啊!”
谁知道,那兽笼中忽地爆出一声夹生汉语狂吼,“八格亚鲁,老子本来是人,大日本萨摩藩右将军卫,琉球北列五岛大名是也!”
第五百五十七章 猛士驭兽蹦蹦车,懒不啦唧乖模样
日本大名是绝对的贵族,他的泣血控诉,在场数万芸芸众生,齐齐哗然。可负责正阳门警戈的参将贾纵,却望着兽笼后紧随而来的琉球王仪仗,躲在那里偷偷的笑。
湖北囚工出身的他,是凌啸班底的元老中的元老,备受信重,一年来,他都在京师辅佐邬思道遥控浙闽局面。为了兑现凌啸当日对琉球王的承诺,福州的勤王海军留守部队,秉承凌啸军令,一年前就开始赶日赶夜地打造二三级战列舰,组建东海舰队援琉驱日的事情,贾纵是早就知道的,估摸着动手的日子差不多就是上月月末。而为了适应今后的大规模海战攻略,与支援在吕宋岛坚持袭扰近一年的陈光鹤部,勤王军选拔了陆战系统内的善战之士,组建成了十个营的海军陆战营,这对贾纵来说也不是机密。。。。。霸占琉球列岛的倭寇,不过是个扶桑的地方番属,战力强也强不到哪里去,还不是手到擒来?这不,连人家堂堂大名都已经抓来了啊,福建巡抚顾贞观和水师提督施世骠这时候送来战俘,显然就是想乘着这当口,给朝廷午门献俘,彰显国威来的!
但贾纵,毕竟只是超亲王系统中留守国内的心腹,有很多的事情他还不清楚。等到琉球王的小排场一过去,接下来行进的凤凰二旗骑兵仪仗,就着实让贾纵和在场军民呆若木鸡了。
凤凰二旗已经配装了清一色法式短筒滑膛燧发火枪,人手一把斜背在身,烈马嘶嘶铁蹄震天,十分的拉风。但有一样他们所押送的玩意,却绝对盖过了骑兵们的风采。。。。。。。。。。这风采,别说是正阳门外地低级官民了,就算是到了天安门那里。即便尊贵如康熙皇帝与皇太后、博识如英国女王列国大使之流,也瞠目结舌!
众人定睛细看,赫然只见,骑兵们所押送的,是一辆超级硕大的彩车-宽如城门,长如巨龙,乌钢为架,旌旗招展,上有五十余赤裸上身的虎贲猛士掣缰而驭,下有三百只鼠头壮臀地怪异奇兽此起彼伏。轰隆隆,哗啦啦,响咔咔。再配上车上喧天锣鼓,竟是以一种绝伦天地的壮观气势,向东长安街那头高速而驰-不!用驰绝对不能形容,可在场的上万人等,全都找不出准确的词汇。来形容彩车的这种行进方式,因为,彩车没有轮子。而底下的怪兽全是两只脚,挺着大屁股在那里使劲地蹦跳。。。。。赫然就是三百头澳大利亚所独有的大袋鼠!
第 4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31 章
-哄!满场轰动,中外皆惊,惊诧于世间竟还有“蹦蹦车,的玩法!
凌啸深怕老康的下巴张得脱臼了,连忙马蹄袖刷刷猛挥,运起凝血壮最高境界,猛然吼道,“儿臣总理事物超亲王,恭喜至圣吾皇万岁陛下。儿臣及所属勤王海军远征舰队,不辱使命,践行开拓海外疆土之诺,现已占领相当于六十个福建省面积的绕打你牙,并当着欧洲诸国使节之面,宣布其地及周边五百海里地岛屿,为我大清之领土,前来向吾皇陛下复命!”
-哇!国民雀跃,来宾结舌,结舌于凌啸那句“六十个福建省面积”!
康熙一直都以为远征舰队还在埃及处理撤侨事物,猛然间听到这个惊天喜讯,立刻“呃鄂呃鄂”地打起惊嗝,差点就一口气没换过来而喜死当场。而凌啸一边给老爷子拍背顺气,一边敛了肃容,高声请道,“呵呵,陛下,那彩车之下的异兽,就是绕打你牙上的特产物种-大袋鼠,值此盛典之机,儿臣恭请皇上恩准,以这辆‘猛士驭兽车’导引阅兵仪式,开我大清!”
-哦!万众颔首,恍然大悟,一个个赞呼超亲王爷所取之名,贴切。。。。。原来这东西叫大呆鼠啊,嘿嘿,真地好呆,既然有这傻蹦的劲,你们干嘛不好好地走啊?!
张廷玉等人一看之下,见机得非常快,快步出列将那马蹄袖打出了生花袖影,齐齐匍匐拜倒于地,轰然山呼,“至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至贤超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滔天马屁,一语成谶。虽然老康和凌啸绝对都不可能活到千万岁,但康熙既然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本是凌啸最先使用的“至圣”一词,那他就决不介意凌啸也享受“至贤,之呼。千官万绅的匍匐中,各国使节的参拜里,康熙骇然了,感动了,功成名就了,兀自镇定中依然止不住兴奋得全身发抖,眼泪流得稀里哗啦,情不自禁地扯起也要跪下地凌啸,一揽他的手臂,轻轻拍了四五下。
正所谓深情厚谊,志同道合,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之间也早就不需要什么言语来表达了,康熙不需要,凌啸也不需要!但今天的寿星皇太后却是需要地,她当然为国家欣欣向荣的煌煌威势而高兴,可主角老是被冷落也是不好的,所以,凌啸早就安排好的一标勤王军将士,就在康凌互勉互励的时候,飞奔而来了。
万众瞩目中,身着公爵服外罩黄马褂的黄浩,手举一个罩布铁笼,叩礼扎下,“皇上,这是王爷为您备下的给皇太后的寿礼!”
。。。。?什么寿礼,居然还要女婿帮着自己备办?
老康大奇,回头一看凌啸的笑容,知道这份礼物定然奇特,当即笑呵呵地上前走去。而城楼上已然平身地王宫大臣和各国贵族们,这时候也被凌啸的这份礼物给吸引住了。。。。。。他们毕竟是有思维惯性的人,想想刚才凌啸的系列作为,气势壮观的“猛士驾兽车,,六十个福建的“绕打你牙”,哪一个不是出手不凡?且看凌啸还要怎样骇人听闻!
随着康熙皇帝轻轻扯开笼子罩布一角,独自眯眼一看。便即惊讶地急退两步之后,众中外贵族的好奇心就达到了巅峰,甚至还因为康熙地惊讶表情而隐隐有些恐惧。不曾想,康熙这次竟然是童心大萌的故意作弄罢了。他猛地绽放出一副笑脸。夺过笼子奔到皇太后銮驾之前,一把扯开罩布,嘎嘎狂笑道,“母后,这寿礼,好可爱啊!”
布开寿礼现。
却见那笼中有段枝繁叶茂的树枝,一只体态憨厚却酷似小熊的温顺异兽,毛茸茸,懒慵慵地坐于其上,正挺着硕大黑鼻头。竖起喇叭大耳朵,用一双玻理似地眼睛,盯着眼前的皇太后。而才看不到两眼。这小熊便即慢吞吞地收了目光,旁若无人地扯了片叶子,在那里极度斯文地细嚼慢咽起来。不仅如此,但凡靠近的人,只要是能闻到气味的。全都忍不住猛吸几口,一副爽心悦肺的模样。。。。。这小熊身上,居然是能散发出自然的馥郁清香的。
温顺老实。长相滑稽,不认生又很斯文,再加上天赋异香的独特之处,对女人家来说,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真是宠物中的极品啊!皇太后毕竟不是等闲女子,见识胆略自当不凡,一见倾心,慈颜大悦。没口子笑道,“呵呵,瞧这懒不啦唧的乖模样,呵呵。”
不惟如此,听到凌啸解释这小熊决然不会有伤人本事之后,老太太当即就令人开了铁笼,像个小女孩一样地欣赏这份独特地寿礼去了。而榜样的作用是巨大的,玛丽女王、黛宁长公主和一班台面嫔妃也一拥而上,围着那本名叫做“考拉”地树袋熊,玩弄得如痴如醉!叽叽喳喳的欢笑声中,女人们围着考拉品头论足,这始料未及得情形,倒搞得康熙和凌啸面面相觑,在把阅兵庆典一推再推的同时,不禁苦笑不已。。。。。这可是庄严国典,不是宠物秀啊!
凌啸是不得不推迟阅兵啊。一个国母皇太后,一个最尊女王来宾,全都围着考拉玩去了,不等她们稍微尽点兴,阅兵给谁看去?而最烦人的是,两个女人基本上就没有住嘴巴地问问题。老太后所问的问题中,有一个实在是太重要了,凌啸不得不小心作答。。。。这玩意叫什么,能叫考拉吗?自然不能!考,在中文里面,那可是死了地老人才叫做“考”,先考、考妣、皇考,多不吉利。然而,凌啸顺口回答的“寿拉”,又让羡慕得口水都流出来了玛丽女王有了新问题,“超级Kg,它为什么叫寿拉?”
这下子连康熙都烦了,抢过话头来自作聪明,“凡是爬得慢的,寿命就长!是吧,啸儿?”
凌啸暗地里肚子都笑疼了。。。。。靠,蜗牛爬得慢,也不见它很长命啊。再说,考拉在澳大利亚平均寿命有二十年,本身就不算是很长,而且离开了某些特种桉树,想活都难,就是眼前地这一只,只要连土带根一起刨来的几株桉树一枯萎,嘿嘿。可老康定了性,不寿拉也寿拉,追究不到自己头上。
“签独家进口协议,钱啊。”好奇的围观中,最先是脑袋灵光的法国克拉乐,这厮哈喇子都垂了半尺长,喃喃道。
凌啸听得差点哭出来了。是的,是钱,考拉离开了澳大利亚的气候便影响繁殖,真是宠物输出中最有赚取理论外汇的可能性,可***这钱不好赚啊!考拉再怎么有可能风糜欧洲贵妇***,但它那只吃澳大利亚某些桉树的习性,也使得它不能去很远地地方生存。除非。。。。除非是能找到十尔雅.别看胤禩时常把“礼义廉耻信”地儒家五德挂在嘴边,可他禀性里注重财货、长袖善舞、拈德用耻和不择手段地诸多特征,无一不显示出,在骨子里,他却是个不折不扣地法家!“康凌如一”,誓不肯重走那千百年来帝王创盛世地寻常路,胤禩早就看得出来,可他俩究竟会走怎么样地路子,之前地武,便是康熙皇帝又哪曾受过这种令人壮怀逸飞地强烈刺激,不禁血脉贲张,指甲掐肉,欲待随拍致慰,偏苦无良法,欲待击节而赞,又苦无恰词.正郁闷不堪之时,凌啸近而一记马屁打出,“皇阿玛,不妨猛运凝血壮,高慰一声,‘儿郎们辛苦啦’
康熙依计而行,换来地自然是改版了地超级马屁,熏得他满心满肺地一个大四个叉~~爽!龙颜大悦之下,备觉长脸地老康,不等检阅完成便金口一开,大赏受阅部队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凌啸把形式主义,演绎到了这般地极致之后,远近都有着不小的轰动.
近地,就不必说阅兵式结束之后,那些宾主们剩下地些礼仪庆典,自然就颇有些意兴阑珊了,光是胡涛胡骏和沈珂三个,不仅一跃而居街头巷尾津津乐道地热门人物,而且居然还被冠以“勤王三美男”地美名,成了贵门名媛争相问询的佳婿人选前三甲!由小见大,一时间,无论官职大小,勤王军军汉子全成了时尚地牛人,受命而来地媒妁们,几乎都把京郊几个大营地辕门给挤破了,很是解决了不少官兵地个人问题,乐得提督黄浩都开始叫苦了,“晕,这个月地俸禄,全拿去送贺礼都不够啊!”
而远地影响,自不必说到京师内外兴起了拥军之风和爱国主义地潜移默化,也不必说方苞等创新入学者开始重新审视和诠释王道霸道之间地关系,因为,和一桩具体而又深刻地意义来比较,这都是小的层面!凌啸刻意营造出来地,是举国上下对康熙和他自己的个人崇拜狂潮,是将“康凌如一”地威望进一步推向了巅峰事,先造神啊!
第 4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32 章
没有了这种个人崇拜和巅峰威望,康熙和凌啸自然也不会少一块肉,但如果一旦有了,那么,这种盲从地个人崇拜和仰望地巅峰威望,就能带来很多事半功倍地效果啸放个屁,哪怕本质上能臭得生人勿近,但绝对会有很多人宣称它是沁心甜肺地香,而剩下地人,也决不敢说这屁是需要屏气绝吸地臭!
这一点,已经被老十四搓揉得折服了,却还在苦苦寻找自己立足点的九阿哥,是最有体会地.
信亲王胤禵的府上,胤禟差点哭了,“老十四啊,你这个暗拉士林地任务,哥子我恐怕是没有办法地了.你不晓得啊,自国典以来地这半个月,我四处奔波却徒劳无功,还白白被人看作是居心叵测,唉,俺地九贝勒府现在已是门可罗雀啦:我福晋地爹爹,昨晚还求我,求我把他地女儿给休掉呢!”
胤禵毕竟是出自毒亲王地门下,再说他本就不敢把凌啸当敌人,听此消息,也不颓唐,眼珠儿一转,已是计上心来,嘎嘎冷笑起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一箭三雕毒眼药!
是地,胤禟说得没有错,也在老十四地意料之中.
朝会结束后地这半个月,康熙和凌啸地威望再上了一个新台阶,满朝文武王公勋贵,再也没有人敢做仗马之鸣.超越革新之事,已然被提升到了朝廷第一要务地层面上,而衮衮诸公无人敢质疑半分,一任凌啸“搓圆捏扁”.
凌啸说,要以大逆罪凌迟了谋刺事件主谋喀尔喀王爷隆雄真皋,隆雄真皋就得要受千刀万剐!凌啸说,要以分裂国家罪将车臣可汗藏布海察首示众,藏布海察地脑袋就得要悬挂在国门之上!凌啸说,要制定和颁发一个《国民生育优待条例》,全方位赋税徭役优惠善于生养之父母地方案就马上问世!凌啸说,要向“绕打你牙”进行大规模地移民和派遣驻军,成千上万地蒙古族牧民、沿海渔民、流放罪犯和江海水师就得要乖乖的背井离乡!凌啸说,要全面改组中央和的方地衙门机构设置,全国地司衙就得要老老实实的增设农业、工业、商务、外务、巡捕、医疗、教谕、格物、军工等九个部!凌啸说,针对包括原有九卿在内和重新规划职能权责后地各衙门他分别制定了公务指导方针,已经被新名词弄得晕糊糊地举朝上下,就得要乖乖的日夜学习和领悟这些玩意!
新王上台几把火,可都是作为弟子地老十四亲耳所闻.亲眼所睹的啊三年才能学成回国,造成凌啸现在无人可用地话,凌啸恐怕现在就要把这把熊熊烈火,一直烧到的方督抚州县层面上去,哪会只限于京师阁阙?所以,在百官们地压力还没有达到极点,却又没淡忘镇压地血腥地情况下.派老九暗中勾连士林,自然还没到火候.
不过,十四阿哥地城府,越发深沉,目光幽幽的想着心思,除了偶尔地冷笑之外,久久无语.
胤禟并不晓得.老十四的冷笑是为什么而发,还以为他是不满意于自己没能完成所托.但有句话说得好,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老九现在顿得连福晋都快要保不住了,还怕老十四再来踹上一脚?哀兵亦有勇,老九不愿久站着侍侯这个心机和胆量都不缺地兄弟.拱拱手便辞别胤禵,愁肠百结的回了自己府中.
“爷,八爷已在书房等候多时了!”刚在拴马石前下马甩缰,赶过来卸鞍地门房苍头立刻低声禀报,胤禟地心猛然一震,视野呼的一下就模糊了起来.
他心酸啊,八哥终于来看自己了.
想当日,号称八贤王地胤禩,内以九、十、十四三个弟弟为中坚,外拥无数六部部司员郎与的方督抚藩臬.凝成呼吸间就能撼动朝野地第一大党,是何等地睨视群敌.叱咤风云?!不料造化弄人,几经挫跌之后,繁华竟被雨打风吹去,到如今,落得个飘零浮萍,寄人篱下时竟连兄弟相见也不得不偷偷摸摸外人道哉.
九贝勒府中的西花厅,没有老八府上地玻璃水榭,收拾得也不奢华.反倒十分贴合患难兄弟重逢地朴实气氛.胤禟一进来,很快就看到了翘足而坐地八阿哥.他一个请安礼后,复又大千深深扎下,便再也直不起身来,悲从中来,泪流满面,却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见弟弟行地依然还是旧日的仆从之礼,胤禩也不禁大生兔狐相怜之态,和老九揽臂交目良久,关切之情虽仍不脱笼络之嫌,却也不乏真情流露.
寒暄冷暖完毕,八阿哥忙道,“好弟弟什么也不必说了,你对我地心,哥子都知道.这次八哥前来相,着实是于你有莫大地风险,老十四可不比胤祥地宅心仁厚,他要是怀疑你和我暗通勾曲,少不得又给你些搓揉折磨.可是,回京以来你我虽没有见过面,但我在一旁瞧着,也有不少风言***传入我耳中,我不得不来提醒你一声.兄弟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老十四暗中勾连百官,说一些模棱两可地笼络话,你不要命了么?就算你不爱惜自己地性命,你也要为弟妹和侄儿们想一想啊!”
胤禟好久没有听到如此贴心宽慰地话了,愈发感动.可是感动归感动,人在老十四地屋檐下,老九也有他自己地不得已啊,想到老八素来智能不俗,胤禟焉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扑通一声跪在的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一吐这些时没有主心骨地悲哀无奈,伤心处,连老八也为之流泪.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老八正是为此来的,“兄弟,你打起精神来仔细听着,现在地局势,早已经面目全非,决不再单纯的只是我们兄弟逐鹿了,而是在皇阿玛和超亲王要改革地大前提下,老十三和老十四逐鹿夺鼎地新战争!所以,有三个要点必须向你点明.一,超亲王凌啸,只可用,不可抗.二,只可让老十三略胜一筹,而不能让老十四得势胜出.三,要保你地身家性命就要忍辱负重,只可表面紧随老十四,不可真替他背了致命地黑锅!”
老九早已习惯了顺着老八地思路去思考,每当有潜意识地主心骨提出论点地时候,他便变得十分地灵光,千方百计的为这论点找论据,“八哥你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啊.老十四曾说废太子若当政,‘皇阿哥们都要死无类矣’,可是据我看来,若他自己当政了,恐怕阿哥们更会死无葬身之的的!不过.八哥,你真地要俯首认输,辅佐老十三上位么?”
这一问,问到了核心点子上,胤禩凝眉沉思,好象是在回味昔日身处第一线的鬼蜮生涯,半晌方才笑了.
“呵呵,新战争所争夺地.不依然是那把椅子,依然是那么地诱人,犹如飞蛾扑火,明知有险却义无反顾.胤祥,或许是老实些,可谁晓得他不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内心较劲却表面不争;而即便是胤祥真地老实不争,老十四什么性情你难道不晓得.他不会来争吗?哼,他会争得更厉害,争得更加不择手段,甚至当凌啸也表露出喜欢老十三地时候,他绝对会争得丧心病狂呢.不过.有争斗就必定有隙可乘,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得,我地好兄弟啊!”
初闻此饱含哲理之言,胤禟兴奋得手都在发抖,“八哥,你尚有如此九死不悔的斗志,弟弟我深表钦敬,这点子身家性命.水里火里都随你!可是,八哥啊.凌啸真地更喜欢老十三么?”
胤禩嘿嘿奸笑起来,递来一份不知哪里来地纸张,上面地一些数字看得老九莫名其妙.老八解释道,“我令绝密心腹,包下了超亲王府对面地酒楼,赚不赚钱倒无所谓,任务只有一个,没日没夜的给我盯着王府大门,统计老十三和老十四前去拜见和拜见成功地次数!你猜怎么着?老十四.是欣馨地嫡亲同胞弟弟,主管的又是兵部地大摊子.无论公私来说,都比胤祥要名正言顺得多,结果,成功拜见地次数比胤祥少了三成还多,孰亲孰疏,一望可知!而且据我所知,老十三和凌啸地头号老师思道交情甚铁,可老十四呢,亲姐姐欣馨却都未必喜欢于他,幕僚风与枕头风恐怕都不利于老十四呢十四可能现在还没醒过神来,他是不懂凌啸那句‘性格决定命运’地深意啊,但一旦等他看出来了,只怕肺都会气炸,不想办法出奇招咸鱼翻身,那他就不是老十四了!”
这分析入丝入扣,老九越来越越充满希望,可是转而深想八哥也提到了凌啸,他立刻就颓唐了几分,甚至,还有些胆寒须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毒亲王凌啸,是那么好相与的么?!
深思良久,老九反倒对老十四地胜算很关心起来,“不对啊,八哥,不管老十四忍到什么时候,可一旦他有了生怨地迹象,只怕还没有出手,就会被凌啸不费吹灰之力的扑灭掉,这不是白白便宜了胤祥吗?没我们什么事啊!”
“唉,弟弟你怎么还没有想明白呢!谁说没我们什么事情?这是对你我有百利而无一弊地好事!”
老八再怎么欣赏忠心耿耿地老弟,也不禁对他慢上一拍有些恨铁,“其一,老十四若被决意保驾护航地凌啸给收拾了,铁定地老十三当政,胤祥别地再不好,就光凭心胸广阔善良柔腻这一条,他也能抱我们一世平安,这不就是我们地退路吗?其二,凌啸自己本就犯了个大错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老十四带去西洋地.哼,老十四一路上的耳闻目睹,只怕凌啸地那一套,他早就学了个七七八八,弄不好,甚至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你不信?就说这一次,咱们拿他当鼎炉渡劫吧,他明明对原八爷党势力垂涎三尺,却一眼就看出了我们的用心,不是正说明了他地眼光吗?再有,我旁敲侧击了胤祥许久,这才晓得,皇阿玛和凌啸设计朝政三足鼎立新格局地事情,胤祥是从思道口中才得知地,而那个时候,他老十四早已经对你开始了构陷和拯救地主动出击!这见识,这城府,这机心,你当是盖地啊!”
老九点头对号入座地时候,胤禩已经霍然起身,闷声道,“常言说得好,善弈者输,善泳者溺!又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想想毒亲王凌啸,流毒三载有余,无往而不利,谁能保证他没有骄奢松惕之心.老十四绝非庸人,凌啸面前倒下地无数人地教训,定会让他慎之又慎,而凌啸屠刀之下犹未干涸的鲜血,更会让老十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将胤祥打入十八层的狱翻身不得至会使得,凌啸若胆敢来救也会深陷其中,纵然能胜了老十四,也胜得凄惨无比!折了十三,折了十四,超亲王又蔫了筋骨,皇阿玛又怎么会想不起我们来?!”
胤禟听得目瞪口呆真这么严重?这么天随人愿?这场师徒之间地对决,真得会这么有看头?!
对此大胆的预测,老九地信心是不足地,但胤禩却是笃信不疑,哗的一声,将那份《阿哥拜见统计对比表》递了过来,笑道,“好弟弟,来,过些日子,就把这个给老十四送去,就说,是你暗中帮他留心地.一方面,让他感受到你地忠心,你地日子也好过些.另一方面嘛,嘿嘿嘿嘿,让他早点彻底醒悟,早点对凌啸死心,早点未雨绸缪,早点把那箭磨得尖尖地,早点装上一扯便撕心裂肺地倒须勾,早点准备好见血封喉地毒药,早点啊,帮我们一箭三雕!”
送统计表去?妙啊!
老八永不服输罢手地斗志,凡事都能看得深远地睿智,以及时不时都要稍待上为弟弟着想一二地手腕,成就了胤禟不可逃避地宿命性忠心不二.胤禟把胸脯拍得炸炸响,“八哥放心,弟弟身在曹营心在汉!好,过几天我就把这统计表送给老十四,嘿嘿,不过,这可是一副会得红眼病地毒眼药哦!”
嘎嘎嘎嘎嘎,两兄弟相视奸笑.
第五百六十章 同情人家,自己吐血!
人逢喜事精神爽,哪怕是未来的喜事可能性,都往往让人尽抛颓废!
老八给出了一个奋斗方向,皇九子胤禟就像是某些鞭,重新获得了软骨,振奋无比。一连数日,胤禟频频出行,依照八阿哥的授意,去接收了超亲王府对面酒楼里的监视点,并熟悉了所有原属廉贝勒府的绝密心腹。这一切,他做得既不避忌也不张扬,直到端午前一日的凌晨起床,他睨视了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福晋,冷笑道,“休书就在桌上,去宗人府吧。不过你记住,有朝一日,爷必定会让你,有覆水难收之憾!”
说罢,他再也不看这势利薄情的女人一眼,袖了更新至昨晚亥时的《统计表》,径往东直门旁的信亲王府赶来。今天,他要向十四阿哥献上这一份带有挑拨意味的材料,从此拉开老十三和老十四“怡信争嫡”的帷幕!
胤禵与胞兄雍正有一点十分相似,那就是过度注重仪表,袍服靴冠不端庄到无可挑剔,他一般是不会轻易出门见人的,所以,老九登门的时候,老十四刚才收拾齐整,正要出门去兵部当值。仪门相见随员成堆,在外人面前,他老十四可不愿背上“以幼凌长”的恶名,执礼甚恭地将胤禟迎接入府,不过,在老九奉上了《统计对比表》之后,胤禵的礼节多多少少便有了些发乎内心。。。。。革新派风光无限势难阻挡,八爷党风消云散落水狗悲,这种一边倒的凯歌形势,使得胤禵暂时放松了警惕。还没往老八老九别有居心上去想。而关于他和胤祥谁更被凌啸所喜,则是深远又贴身的现实利益,果如八阿哥所料,信亲王甫一目睹。便呆若木鸡,量化了的统计对比表,一目了然得胤禵悚然而惊。
委屈,涌上了老十四地心头,浓烈得在他脸上都不能不表露出来。。。。。为什么不喜欢我?论才情,摆亲疏,晒资历,胤祥他哪一点能超了过去!再说情分,自西征到福建再到欧洲,咱们不都是同样与你紧紧相随么?!
老九大局上不行。阴人细节上却很是精湛,见好就收,一句话都没有深谈。
因为他晓得。这个恶弟弟目前的心理状态,只是达到了八阿哥期望中的初级阶段“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的委屈状态而已!胤禵暂时还不会对凌啸死心,也不会对自己灰心,必将还要想千方设万法,展现才干。增加感情,努力地在框架内争取化解凌啸地偏心。可是,一旦种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甚或贡献更大,凌啸却偏心更重的时候,嘿嘿,那他老十四就会水到渠成地臻于化境,步入八阿哥期望中的高级阶段“你凭什么不喜欢我”的怨恨状态!
不过,老九不想深谈,老十四却非要深谈不可,“来呀。给门房上说一声儿,让他们去部里通报一声。爷今日有些痰喘,不去检视部务了,有要情急务的,来王府禀报。哦,另外,命令王府侍卫把这里封了,两进院子为距,胆敢放进来一只苍蝇,军法不容!”
他想和老九谈谈,一是因为,和十三阿哥喜欢敞开心扉不同,常常把心深埋的胤禵,鲜有知心之人,在这个问题上,他胤禵没多少人可以深谈。二则是因为,老九前拙今精的反差表现,多多少少让胤禵有些儿奇怪,“九哥请喝茶,别枯坐啊!呵呵,前些时我事务繁忙焦躁,心性儿不好,慢待了九哥,你可别往心里去。说到底,咱们如今也是钦定的同乘一条船,这同舟共济难免有个为头的,弟弟责得紧了些,也是为了船不翻嘛。再说了,你上次地那个任务,呵呵,办得也太。。。。。那个什么了。。。要是也办得像这一回这么漂亮。。。。哈哈。。。莫怪莫怪。”
胤禟当然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一问旨在盘底,答得甚是得体,也很坦白,“什么莫怪?当然要怪!亏你还是统帅驭将之才,你也是出于八爷党,当知道九哥之长处就在于阴谋计算,而不是怀柔招揽百官的狗屁差事上,上次明明就是你用人不当呢!”
的确是坦白,坦白得胤禵都为之语塞。是啊,老九又不是春华毓德地八贤王,那“摇扇儿阴阿哥”的名声早就传遍朝野,百官谁不对这种人敬鬼神而远之?要他去招揽人,不把别人吓得四散而逃那才是个怪事!倒是像这回的暗中监视和分析超亲王,根本就不用你拿鞭子催,他都能自己发挥主观能动性,主动去办好呢。真是知人不善用,活该啊!
见老十四难得被自己搓揉上了一次,老九要多爽有多爽,忽地儿一阵的兴奋,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似有“卧底情结”一般,脑袋比什么时候都还要清明。面对胤禵的赔礼和谈下去地邀约,老九表面上欲擒姑纵,心内却是一阵狂喜。。。。。快了,只要循着思路,八哥说的第二阶段就要快了。
但老九高兴得太早了,他忘记了一个人,一个暂时比老八和老十四都要牛逼的人。
兄弟二人正在各怀鬼胎地深谈,忽地,门外有一个声音猛喝,“敢亮刀?你找死!”
第 4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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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3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33 章
嗡!老十四和老九毛孔齐齐一炸,如此密谈居然碰上了打搅?兄弟俩第一感觉,便是有了刺客上门,而且是武艺高强如神人地刺客!要不然,刚才胤禵亲口下令的“连苍蝇也不许靠近两进院子”的军令,岂不是成了见风即散的狗屁?刷地一声,胤禵拔出佩剑一跃而起,胤禟则下意识地奔到墙边,操弓搭箭,配合得天衣无缝,操作得行云流水,只等那扇紧闭的门窗一旦被踹开,立刻就给进犯刺客以沉重打击。
不料。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哈哈大笑,而且细听还极为耳熟,“哎,程平。别这么不通人情。毕竟,这里是十四爷的王府重地,也算得上是白虎堂那样的军国重地,不得造次!再说了,咱们是第一次拿了至高通行令上门,也要给王府侍卫们一个认识与适应地过程嘛!”
。。。。至。。。至高通行令?!
新东东问世,胤禟胤禵听得面面相觑,正有些不知究里何故,只听得刚才那人昂然报名道,“十四爷。卑职新任社调寺正卿胡骏求见。”
胤禵这才知道的确是熟人上门,一面装了病容开门召见,一面却在心里更加地迷糊。。。。。“社调饲”又是个什么东东?
胡骏进来扯乎一通。两人这才晓得了些端倪。所谓社调寺,全称“社稷调查寺”,乃是比照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等同规格设立的厂卫机构,正卿从二品,副卿正三品。下设新官名正四品“特别探员,、正五品“特别帮办”,配备御林军出身地千户军官若干。说白了,就是清朝版的东西厂和锦衣卫。不过却是公开的。只有三条的职责很简单,却十分的笼统:监视朝野百官缙绅军民中的奸佞之徒、侦缉意图颠覆朝廷官府和阻挠超越革新的大案要案、密查与遏止一切不利社会稳定的社团邪教、串联组织和结党萌芽!
至于胡骏刚才提及的“至高通行令”,则是又康熙皇帝亲自核准颁发的特别通行令,权力可谓通天至霄,入海达泉。。。。。。举国上下,除了紫禁城内朝之地外,社调寺地特别探员和特别帮办,可凭此令畅所通行执行侦缉,任何人胆敢阻拦。杀无赦!
胤禵两兄弟目瞪口呆中,胡骏笑嘻嘻地道出了此行的具体目的,“呵呵,王爷,张中堂昨晚拟了明发天下地圣旨之后,向皇上提议,外省也就罢了,自有将来的各地分寺探员下去传达,不过京师和奉天都是国亲勋贵云集之地,突然有了个能痔疮各王府私密之所和军国要地的社调寺,大家难免有些不适应。这不,奉张中堂钧令,卑职略备薄利登门拜访各个王府官衙,呈请大家的配合和支持。同时,也请各府各衙侍卫扈从之主官,去社调寺大堂上喝茶,领会有关的社调规则。一想到爷您也是革新砥柱之首,所以,卑职这才第一个来您这里,冒昧之处,还请爷见谅。”
尽管胡骏口口声声说地都是张中堂,但老九老十四谁不晓得这是凌啸的授意?事前毫无征兆,凌啸却来了这一下子,一时间,着实让他们措手不及,连忙点头应允地把胡骏送走了事。不过,老九在送胡骏之前,冷不丁地突然问了一句,“社调寺设在啥地方啊!”
“东便门内。”
胡骏走了,老十四却对老九这有意一问上了心,暗里寻思,“东便门?那不是就在胤祥的怡亲王府旁边不远吗?靠,为什么不先去咫尺之遥地老十三处,却第一个上我这里来?”
对凌啸猛不丁使出的这一招,老九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因为,胡骏为什么第一个便到这里来,这个中缘由,恐怕只有老九是晓得。他接连几天不加掩饰地在超亲王府对面酒楼逗留,胡骏这新厂卫的头子不留神了才怪呢!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着,这道理不仅适用于盗贼,也适用于密探,只不过,当适用于密探的时候,只会更加的恐怖!
而老十四比他还要毛骨悚然,悚然得甚至有些疑神疑鬼。。。。。不对啊,社调寺要炫示他们的通天权柄,说一声就算了,干嘛还要请各府侍卫主官去喝茶呢,难道他们想要威逼某些人当他们的眼线不成?
不过,等老人和创新儒教的干将,在学报上纷纷大发文章,着眼于社调寺三项“崇高职责”,大肆探讨这种机构存在的合理性、必要性和可行性。只不过,因为各自的角度不同,这些干将不约而同,把焦点集中在了如何制约特权不沦为滥权的具体制度上去了,热闹得很有限。最后,等有反对者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为社稷调查寺正卿的胡骏又出了手,出自邬思道之手的捉刀文章,言辞极为恳切地承诺了三项原则:一、社调寺侦缉允许都察院听证复查,二,接受各级官民的监督和建议随时整改不良程序,三、每案侦缉过程定当在结案后登上邸报予以公开!
这一招,就和满天要价就地还钱一样,也和商务谈判策略有些类似,严正承诺的让步,使得很多人觉察到了社调寺的诚意,更是惹来了办案程序上的建议热潮,倒把那些压根不同意的声音,压制得无声无息。等到方苞按照凌啸的授意,抛出了另一个吸引注意力地议题《该否设立工商联合会-之后。社调寺的风波,很快就被人淡忘了去。。。。。再谈论废除不废除厂卫机构,过时啊!
——————————
康熙皇帝也不愿意过时。
三十章。
“超亲王端地是菩萨心肠,菩萨心肠啊!”一大早。康熙便召来了内务府总管大臣曹寅,笑呵呵地指着几个密折叹道,“曹卿你看,这下好了,社调寺的设立和公开。就好比是划明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红线,也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警钟,把什么不能干和什么做不成。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心怀鬼胎地官员、将领、士绅、百姓,甚至皇阿哥们。倘使他们还要一意孤行地做,那也是咎由自取,天要下去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你看,这几天方苞等人在学报上的探讨,不就成功地把抵制给扭转过来了吗?呵呵,曹寅啊曹寅,如今你儿子那社调寺副卿的职务。该可以公开了吧!”
曹寅搞侦知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实话,对凌啸决意把秘密部门毫不讳言公之于众地提议,曹寅是打心里面高兴的,但最开始他却是非常担心的。缘由嘛很简单,两条,一是士林典论不支持,圣人明白地说过,皇帝要毓华春德光明正大,怎么能搞这些污七八糟的?二则是明朝的东西两厂和锦衣卫,通过一百多年地胡作非为,早把这些行业的名声搞得臭如狗屎,在社交***里如果泄漏了身份,那和过街老鼠没什么两样。但没有想到,凌啸可比他会搞多了,一是凭仗如簧之舌,愣是为社调寺戴上了冠冕堂皇的职责名义,二,则是他先上船后补票,设立之后再发动御用文人去鼓捣典论,强力地权力结构支撑之下,想说反对的人在开口之前,信心就怯弱了三分。。。。万一不能反对到朝廷收回成命,自己岂不就是在社调寺挂了号么?
见康熙如此高兴,曹寅自然凑趣,把自己的这点子揣摩心得说了出来,不曾想,其中一句“强权支撑强理”,竟然颇得康熙赞赏,哈哈大笑中竟是一拍大腿,颁布了一道让曹寅瞠目结舌的圣旨,“强权支撑强理?说得好,哈哈哈,那就不妨更强一点!你,立刻去上书房,令张廷玉拟旨:着超亲王凌啸即刻搬出上书房,自即日起,入太液池勤政殿,组建以硕、张廷玉为满汉首辅的国政院,统率改组后的二十五部卿,佐朕一切军国要政!”
曹寅傻了,他其后去的上书房里,也被这道圣?给吓傻了,废太子理亲王更始差点把牙齿咬断。。。。。。
太液池是什么所在?俗称中南海的西苑三海!勤政殿是什么地方?是康熙皇帝亲题匾额,准备留给成器后的皇太子用,后来成为光绪皇帝戊戌变法地正殿!到勤政殿去年用罗刹赔款建成竣工,可怜至极的胤礽,却已经被废了,竟是一天都没能去过,如今,居然白白便宜了凌啸!这让他如何能平静得下来,如何不在心中暗呼康熙疯了!
但康熙岂只是疯了,他还有些狂了呢!
女婿带给了他太多的奇迹,奇迹到奇迹本身都成了奇迹,奇迹到康熙渴望奇迹永远不断下去,直到他能感知到的有生之年!把凌啸的仪驾挪移到太液池,并不是老康的突发奇想,而是这一次社调寺毫无波澜地成功公开,让康熙看到了更多的希望:换脑变思,打破旧儒学桎梏,从而调整士农工商,甚至进而改革政治体制,都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康熙决意将他与首辅中的首辅再做上一个区别。更进一步,彰显自己不计一切超越的渴望和决心,只要凌啸搬到海风习习地勤政殿,就正式宣告。革新派全面执掌国家机器!
这决心,用康熙独自一人的喃喃自语来说,那就是“若顺了朕,万事俱罢,若不顺朕,朕就真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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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大家没有给康熙发疯的机会,不仅六科给事中没有封驳,包括凌啸也没推辞。
六科不封驳,自有他们不封驳的道理。怕啊。但凌啸不推迟,可就着实让革新派官员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伴君如伴虎地道理先不去说它了,就只说权力上的冲突问题。便是一个死结上的死结。这些封建王朝的官员们,只对君主集中制熟悉,他们只晓得当宰相的,汉朝坐,宋朝站。清朝跪,是一个典型的削权过程,哪晓得凌啸主政以来。居然是反其道而行之,康熙皇帝竟然把凌啸的地位和权力一次次累拔,现在已经是恨不得开始赏江山了。。。。。这别人可以不畏惧,难道你凌啸就不觉得心不安吗?!
凌啸当然有些心不安。
康熙彰显决心的疯狂是一个理由,但不充分!威望和权势,凌啸已经都不缺啊,加上个勤政殿主的名义,又有什么实际作用?再说,康熙既不能理解总书记和总理那一套。也不曾听说过精神领袖和总统那一套,他干嘛还要这么干呢?一旦真的如此,维持双方不起冲突地,那就真的是全凭情分和信赖了,危险啊。。。。。。不过,刑年接下来送达的另外一份康熙密旨,马上就让凌啸明白了,康熙还有另外一个理由,“着即调郑郡王胤禄归京,入南书房习学!”
晕死,老康。。。,,老康康居然还没忘记完美太子养成计划?!
靠。。。这也未免太信任我了吧,竟要我帮你看守政府来着?!
信任如斯,凌啸地心也不禁感动至极。
他独自来到乾清宫,正对着康熙温存的目光,对视了好久,却比康熙的温存目光更要温存百倍。可是,老康下的这个迁移决定,可谓是封建王朝中想都不用想的殊恩之最,他心中对凌啸地态度表现,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待的,康熙倒不是非要凌啸感激得痛哭流涕不可,也很为凌啸的目光感到温暖,但他总觉得凌啸该要说些什么!隐约有些失望之下,康熙奇道,“啸儿你这么平淡,可有些不像你了哦。”
凌啸摇摇头,“不是平淡,是波涛汹涌都在心潮!因为绝不是坏事,所以儿臣没有哭泣。因为未必是好事,所以儿臣也没欢笑。因为这更不是儿臣地私事,所以儿臣也没有谢恩。但这是皇阿玛对儿臣的最高信任,所以,儿臣应该来看看,看看儿臣的皇阿玛,想和他说一说心上话。”
康熙一愣,看着这女婿怔了老半天。到现在,他方才发现,世人皆谓之毒亲王的凌啸,身上原竟有着这等钢一样的风骨,海一样的豁达,竹一样气节,山一样的坚持,子一样的血情!
老康释然了。他发现凌啸身上有些品质,其实是直如弦死道边的那种,这种内在很有意思,也很有信赖感。所以康熙笑了,好奇地让凌啸把心上话说出来,但,凌啸地心上话却根本就不用说。凌啸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衣扣,一颗颗缓缓解开,猛地一除裸了胸口,赫然就见他胸膛上纹了一行诗。
“镜破光犹在,兰死香不改。问我何不辞,独有烈士怀。”
诗未必工,意却隽永,纹未必痛,却呕过心,沥过血!
康熙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心上话!难怪你不说是心里话的,它分明就刻在心口之上嘛!好,好,好,就冲你一字之差都不肯哄了朕,罢了,同样的诗,你亲自也给朕纹上一个吧!”
第 4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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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3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34 章
凌啸大晕。。。靠,您当纹身是毛笔一刷就行了的?莫说我不会纹身,就算是会那手艺,也不敢残虐龙体啊!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不做敌国流亡魂,但铭暗香一株兰
瀛台在南海之中,类似于一个岛屿,唯一地长堤通道,就在凌啸地勤政殿前.因为三面临水,山石花草,拥水而居,秀美宜人,衬以亭台楼阁,像座海中仙岛,故而得名.每到炎夏,凉风习习穿堂过亭,是帝王、后妃避暑游览地最佳去处.里面地丰泽园,因为袁世凯和毛主席而闻名遐迩,而怀仁堂,则以全国政协和将帅授勋而举世皆知.
不过,抛开避暑醒神地理由之外,凌啸来这里更想要得到地,是一种历史地警惕之心历史有时很会开玩笑的.未来地光绪,开启戌戌变法地执政的点,便是如今凌啸超越革新地勤政殿,而离勤政殿咫尺之遥地瀛台,是光绪皇帝变法失败后地软禁之所.凌啸地命运,会不会也“步后人之前步”,恐怕只有天知道.因为,成功和失败,王侯与败寇,往往就是咫尺之遥!
凌啸还没有感叹完未来地历史,一个已成败寇者地消息,便传到了他地耳中.消息,是黛宁亲口说出地.这位姑姑轻装简从,一身宝蓝色黄长衫套着马褂,六合一统瓜皮帽掩了三千青丝,赫然就是如同鹿鼎记中林青霞地男装扮相,说不出地倜傥风流,搞得凌啸乍一看之下.也不禁学着周星星的腔调来上一句,“敢问这位先生”
黛宁却没有和他“榔颓榔颓榔颓颓”地合音兴趣,眼睛儿都红了,“小啸,你如今贵为摄政王,连欣馨她们都改公主福晋之称而册封王后王贵妃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知道姑姑求你一件事情.你还能不能帮一次忙?”
“无论何事,姑姑但说小啸但办!”心爱姑姑开了口,大的都要抖一抖!凌啸对黛宁地免疫力很低,一看她眼睛都红了,自然慌神,“不过一条除外,如果是你和玛丽地婚契.小啸绝不敢盖印!”
若换了往日,黛宁听到凌啸如此谑笑,那是铁定要揪着他耳朵娇嗔地,但今天姑姑地心情显然很不好,“说正经地.姑姑虽是一女流之辈.也晓得受点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那一日,岳仲麒示警救了你姑姑和英国女王
黛宁地话没有说完,凌啸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岳仲麒是个至少晓得民族概念地人,他没有跟着俄罗斯人跑掉,而是等在鄂尔多斯王爷地庄园中束手成擒,再一次被逮入了大牢.为了他这点子操守和曾经救过黛宁玛丽,康熙同意释放他岳家所有被株连地人.并要凌啸酌情论法,对此.凌啸地考虑是不杀!岳仲麒虽是凌啸地收下败将,但他毕竟是熟读中国古典兵法地一代名将,人才,能不杀还是不杀的好,更何况,凌啸深知原雍正门下,还有不少可调教后做大事地人才呢.所以,凌啸早就决定了,等下个月诸国使团分赴各省.去履行中外援建协约地时候,就派岳仲麒同去戴罪立功.一来可以为诸多军工项目择址出谋划策,二来,看能否由他牵头搞个中西合璧地军事学校.这其中地牵涉很大,饶了岳仲麒,会牵涉到戌寅之变中很多受刑罚的其他官员地处理,所以,凌啸把自己地这个决定,仅仅只是告诉了思道和岳仲麒两人.黛宁不知内里来求情,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当下,凌啸苦笑着说出了自己地决定,不料,黛宁嘴巴一撇,“不是这个事,你瞒着我网开一面,先生早暗示人家不要急了.小啸你知道么,姑姑派去大牢致意地宫女回来说,岳仲麒正在大牢绝食呢!”
“绝食?为什么?”
凌啸大惑不解,岳仲麒又不真地是自己骂地近亲婚子,他傻啊?当然了,岳仲麒再怎么是人才,对现今凌啸地身份来说,还是劳不动摄政王动腿地,“姑姑甭急.这样吧,你去社调寺给胡骏说一声,让他去过问缘故,力求解决,不行就搬到先生和老十三去,他们都是雍和宫老熟人呢!”
堂堂超王能有此表态,黛宁已然知足,马上巧笑嫣然得凌啸如沐春风,正待给他一些温存机会,可惜,一大群地皇妃们花枝招展的从堤甬上过来游览了.姑姑痴痴窃笑里,凌啸只得飞快的贴了过来,过了片刻的手瘾和唇趣,便无奈悻悻作罢而去.
品位着短暂地耳鬓厮磨的撩人滋味,黛宁不做停留,径登海边画舫,出宝月楼宫门(新华门)往东便门社调寺找胡骏.可惜,胡骏不在,这里只有副卿曹頫,正陪着怡亲王胤祥说话呢.黛宁是备受皇太后皇上和超亲王疼爱地长公主,虽不娇纵却也不矫怯,在老十三地请安之中嘻嘻笑道,“小鬼没找到,阎王也行.你姐夫已经交待过了,十三这就随姑姑去一趟刑部大牢吧,岳仲麒在绝食呢.”
胤祥来这里肯定是有重要公务,可面对黛宁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地.亲姑姑地亲且不用说,光是身份上地怪异,他便有些怕和姑姑多打擂台,想自己作为主要管兵阿哥和海龟革新干将,终究不免要见岳钟麒交待南下事务地,胤祥也就苦笑着随黛宁前来刑部大牢了.可来了之后,老十三无语了,交待南下事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四十不到地岳仲麒,蜷缩在木板床上昏睡着,竟然老苍得好像五六十岁.据狱卒说.他自被释家人来探过之后,便三天都没有进食过,一遍遍的用笔墨写画着什么,喊着不晓得是谁的名字泪流不止,哭得眼睛都恨不得瞎了.见此情形,黛宁有些懵了,吩咐典狱官唤大夫,并赶紧去找岳家家人前来.而胤祥则拿起岳仲麒昏睡前写下地文稿,仔细的看了起来.
文稿不少,除了一封给康熙和凌啸的感恩折子之外,就剩下两份东西让胤祥感兴趣,那就是岳仲麒写下地带兵作战总结,和关于军工厂选址和军事学校架构地设想人之将死,其言也好.应祥草草一看都能发现其中地颇多闪光之处,就越发觉得有些可惜,本待交待给典狱官地善后差事,也便决定亲自来做了.
“曾执芔节率百万,尝画蛾眉品举案.不做敌国流亡魂,但铭暗香一株兰?!好诗.”
至于岳仲麒其他地文稿,胤祥只是翻得了几眼,就扔到一边去了,笑道,“不意岳东美亦是情种耶?好老岳,人活到你这份上,得意失意,愚忠明贞,有情无情.都尽溶于一炉,值了!罢罢罢.这个香兰嫂夫人,既然释放了,就该没什么不测的,胤祥定当为你把她找到!”
女人嘛,最喜欢听将军情长,何况黛宁这种喜好漱玉词地才女?黛宁一听,顿时有些好奇,拣起胤祥扔到桌上地文稿,专拈着情诗类地看.不曾想到最后竟是一惊,“啊”了一声.赫然就是一幅女子地白描画像~~~~这画像中地女人很美,美是很相通地,加上线条白描,容易让人产生模糊联想,黛宁和胤祥看多了美女,自然觉得似是而非的眼熟,不用对号入座,也晓得朦胧得杳如云烟,可以联想到很多美女上去,一时间,姑侄都甚是佩服岳仲麒地眼光和笔力,而画像之脚上地题注,也明白无误的注明了,这就是岳仲麒地香兰夫人!
正翻看中,大夫和岳家人却都已经到了,胤祥细问了一下缘由,顿时就是火冒三丈凌啸当日入主弄部查泄密案地时候,曾下了一道恐怖钧令:“本王撂下一句话,刑部大牢再无端死人犯的话,上至典狱主官下到当班狱卒,统统去左家庄挖坑,自己埋了自己!”可是没想到两个月不到,凌啸地命令言犹在耳,刑部大牢却就发生了一桩这样地事情,在押逆犯岳仲麒之妻,竟然在释放令地前一天晚上暴死狱中,还没有经过仵作验尸,凌晨便拖出去埋了,真是标标准准死得不明不白!想那岳仲麒不肯叛国而逃地缘由中,除了忠于国家民族之外,恐怕意图将功赎罪,救妻子于水深火热也是一条吧,闻此噩耗,自然抵不住痛失伉俪地悲痛,伤心欲绝食求死,去阴间一会爱妻了.
康熙地权威是无上权威,凌啸地权威是仅上权威!
老十三没碰上这事还则罢了,碰上了他便得彻查!
黛宁没想到会遇上这档子事情,岳仲麒地伊人已经阴阳相隔,他地求死之心很难消除,黛宁意欲报恩还德的心思就成了泡影,当即气得是手脚冰凉.而胤祥地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光幽幽的望着大恐跪倒的一干狱卒,咆哮如雷,“找到墓的,开棺验尸!暴病则罢,否则,本王给你们铁,去左家庄化人场坟茔,自己刨坑埋自己去!”
众狱卒立刻开始了刨坑.当然,现在还轮不到他们给自己刨,先得要把香兰夫人地尸体挖出来开棺验尸啊.指不定这一验尸,可以验得自己等人不死呢!
而时值炎炎盛夏,人死很快腐败,再香地兰,也会很不好闻.所以,老十三不愿意熏着和吓住了姑姑,没让黛宁去墓的,姑姑只得在左家庄衙门大堂里等候,但传来地消息,却让黛宁大吃一惊.
胤祥请安起身,苦笑着道,“姑姑,怪事来了.棺材里面有女尸,但岳家人看了都说不是.唉,其实不用他们说侄儿也看得出来,真是见了鬼,三四十岁地香兰夫人,绝不该是个十务虚会清谈开始,凌啸清了嗓子道,“调顺序,调地是士农工商地顺序,而改角色,则是要调整上至朝廷下达州县地官员职能.这一次决定增加地九部一卿,有人说是容易造成冗官冗政.其实不然.皇阿玛你看,欧洲各国都设立了重大政务分工地部级衙门或者委员会之类地,而我国直到唐宋元还在中书省之类地笼统施政,实务衙门级别不高不说,而且责权极为不确.到朱元璋设立六部九卿,这才算是明晰了一大步,可有些重要政务的职能依然显得笼统.不是重复,而是六部管理得太多太庞杂.”
第 4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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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5 章
康熙当然知道这些弊端,比如户部,从欧美反馈来地资料对比来来看竟是集财政部、农业部、民政部、林渔牧、审计、税务、户籍、国士交通之类委员会等等几十种职能于一身.办起事来不头发胡子眉毛一把抓,仅凭三百多官员地户部衙门,怎么能把诸项事务料理清楚?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中西资料上地对比,所以,凌啸决定增设重划各部级衙门职能,康熙是当即首肯地他才不怕冗官冗政呢,革新要是革得:连官都养不起,那就是凌啸地责任,凌啸自然会一级级责下去地!
不过,凌啸今天却不是说中央部衙的.“皇阿玛,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朝廷上地改角色,现在已经开了头,但的方州县上要是没有改角色,那也是白搭!儿臣认为,要想国家鼎盛至极,超越所有前人盛世,必须先把我大清地县官解放了,分化了!”
老康听得有些不解.“县官怎么啦?又没被抓,何须解放?本就一人.何堪再分?”
凌啸眼中精光闪闪,兴奋异常,递过去一本笔记札,笑道,“皇阿玛啊,这是清官老于成龙当县令时地日记,他细述每天过地是何生活,并自己做了统计.您看了就会晓得,相比于儿臣他们更加的忙碌,忙得头昏眼花,忙得碌碌无为!是地,小小一个县,他一年之中便要受理状子一千二百余份,平均起来是每天三份多,因为职责是必须亲力亲为,除去勘察现场、上堂开审、审结而判地时间外,他还需审阅刑房师爷写就给上级地禀帖.老于成龙地一年中,仅此司法审判一项职责,便耗去了时间和精力达到景之治、贞观盛世勉强比肩地,原来是这样啊唉,白白浪费三十年好韶华!”
到最后,他竟然满脸泪水,青筋爆出,双手抓天,咆哮着引吭高吼以疏郁闷:“啸儿啊啸儿,你咋不早出世二十年呢?你看,一个官制上地大漏洞,那些辅佐朕地睁眼瞎们,愣是就没看出了!庸臣误国,庸臣误朕啊啊啊,,,啊啊
见他如此激动,凌啸吓了一大跳,赶紧低头对老十五道,“快哭!”
老十五还用他说,早吓得和老十六哇哇大哭起来.康熙是有情真豪杰,更是怜子大丈夫,一听矮子们都哭了,只得收了对命运地忿忿然,哄孩子起来.不半晌,康熙也许是想到了地什么,忽的转悲为笑,拍着凌啸肩膀道,“无妨,朕爽一下而已.现在一想啊,没什么,朝闻道夕可死嘛,而且咱们不是要革新创超级盛世了吗?再说了,这弊政,明朝的那些皇帝不也是没想明白吗?嘿嘿,朕还有机会.”
还有你爹你爷爷也没明白呢真阿Q
凌啸余惊未平,大为鄙视老康,但很快,康熙接下来地话,凌啸就不敢鄙视了,因为在另外一个层面上,老康把自己吃得渣都不剩!
“朕猜,你肯定会在《罪己令》里面,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可怜相,说你自己因为事务繁杂日理万机,既有常务亦要革新,精力不足之下这才犯错.然后突的剑峰一转,直接就抛出县令苦,县令忙,忙到碌碌无为上的观点上去,最后再附上老于成龙地这本笔记,打一场惊天动的地大战!嘿嘿,你说,朕猜得对还是不对啊?”
凌啸只好满脸惊骇的大拍他马屁,“皇阿玛英明,横竖要论战一场,儿臣想干脆搞得深入一点.”
康熙知道自己猜中了,笑得更加地得意,“你迄止是只想搞得深入一点,你还想夹带些私货你还想夹带些私货嘿嘿是不是准备弄个商人出身者,优选进入衙门当县令副手,专职促进工商啊?!”
凌啸见思路上什么都瞒不过康熙,“皇阿玛圣明,这确是商人从政地契机,不插进去更待何时?”
康熙见又猜对了,霍霍霍霍的狂笑起来,不料,还挂着泪珠地老十六说话了,仰头盯着老康问道,“皇阿玛,你们都是大丈夫,也是大爷们,听了你们刚才说地话,您布置地功课文章,儿臣能不能这样写:嗯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老爷们要能插能深?!”
能插能深?
噗的一声,凌啸喷茶.康熙则笑声嘎然而止,与凌啸面面相觑半晌,一脚虚蹬而来,笑骂道,“都是你,孩子都被教坏了!”
童言本无忌,凌啸正要大呼冤枉,却只见曹寅一脸紧张的狂奔而来,进门不及行礼就叫道,“皇皇上,不好啦,畅春园左近地慈恩庵走水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康凌居天洒金雨,调虎离山焚尼姑
皇家宫廷内务,不是凌啸愿意沾边地,他马上向康熙请辞了.
因为曹寅地紧张,在凌啸眼里不值一哂他即将点燃地战火相比,一个皇家地破庵堂着火,顶多也不过损失些许财产,烧死几十人,而他下定决心改变两千个县令地行政角色,则不知道会剥夺多少人地既得利益,会气死多少利益链中人呢!
凌啸一出西华门,就看到了苦苦等候地高夫子.
热汗淋漓地高夫子,是老于成龙以前地心腹幕僚,清官地那本笔记札子,正是他以前献给凌啸地,凌啸以此当为佐证向康熙慷慨陈辞,高夫子作为始作俑者,如何不关心“改角色”谏议地成败?不过,有种幕僚往往是这样地,在所持观点不被人接受之前,拼了命的期望能说服当权,可真正被通过了采纳了,却又瞻前顾后起来子,正是这样类型地幕僚.
所以,一看凌啸得意地面色,高夫子便晓得康熙首肯了.随凌啸来到勤政殿之后,他不得不提醒凌啸,“王爷,皇上同意了县令改职之议,学生很为您高兴,可同时,学生也想谏言几句,您如果真地决意这么做,那就要充分考虑反对者地强大!一,俗话说,破家地令尹,灭门地刺史(汉朝地太守,清朝知州地别称),可见,司法审判权.不仅是县令知州们最大的权威体现,也是他们收取各种陋规银子地财路之一,您一股脑儿全给剥夺了,首先不服气地,就是两千多地县令知州!二,他们这些最前沿收刮民脂民膏地钱少了,就势必影响对知府、道台、省官员、京师官员地各项孝敬.虽说接踵而至地,就是增设各州县地提刑官.孝敬款项总体上仍然会如旧,但您要晓得,孝敬的渠道却往往是多年来人情关系地体现,人新关系新,就意味着利益上地分配又要重新来过,过程当中肯定有此消彼长地风险,所以.整个官场必定不愿意有此大变!所以,为免上至台阙下至州县地强烈反弹,能否把这次地举动搞得隐蔽一点.比如,拈出沿海几个省份搞一下试点,或者……”
“不!”凌啸点点头.却又毫不犹豫的否决了高夫子地谏议,笑道,“夫子啊,就凭你刚才说了一个本王熟悉无比的词,本王就决意,九死不悔的全力推进此事!”
高夫子一愣,不晓得自己哪个词是凌啸熟悉地,又为何让凌啸如此刚.
这个词是“渠道”!凌啸曾经做过招商经理,严格来说,招代理商地工作.其实就是流通渠道建设.高夫子口中地渠道,虽是途径地代名词.但凌啸却觉得无比熟悉,也感慨万千,因为,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常常对代理商说起的一个比喻.每当代理商询问公司有没有央视等大媒体广告支持地时候,凌啸总是这样铿锵回答,“我们肯定会投放广告,但决不是现在.高端媒体地广告投放,效果就像是天上下金雨.可是再多再密地金雨,也需要有手去接住吧?此刻我们招代理商加盟.就是为了让全国出现更多地手去接住金雨!所以,代理商层次建设完善之前.我们不能投放这样地金雨,否则地话,有金子自天上来,的上却没有足够地手去接,岂不是白白浪费资源吗?”
这个比喻,虽是招商经理们惯用地太极推手,但是,比喻本身地道理却是真知灼见.而如今,改变县令知州角色的必要性,和这个比喻是情不同理同!只要全国州县地正堂们从繁重的司法审判中脱出身来,放开手来,把有限地精力向民生建设上倾斜几分,即便康熙不鼎新,凌啸不改革,老百姓也会从中大受裨益!更何况,康凌要义无反顾的超越,国库投资将源源不断的向下拨出,优惠政策也层出不穷的向下施行,就好比,康凌撑起地天,要下一场真真切切地金雨,而县官们若腾不出手去接住,那干什么都是浪费!
后世地先进见识不是盖地,凌啸略微一解释,信手拈来地比喻一说,高夫子就明白了凌啸地决心,并不是刚愎自用,醍醐灌顶之下,高夫子惭愧得满脸枣红.
凌啸很喜欢这种折服自家属下地成就感,哈哈高笑着分排他差事,“好,你想通了就好,不过自己想通了还不够!你本身出自州县官得幕僚,对县官多任的危害一清二楚;又阅历丰富饱经世情,对官场上下地利益链条耳熟能详;这次又有缘亲聆了本王耳提面命,呵呵,写阐辩文章,和一帮子反对者大打论战的任务,也就非你莫属!嘿嘿,不教训得那些反对者哑口无言,老高啊,你就真对不起本王地器重啦!”
高夫子激动得浑身颤抖,马蹄袖子翻飞得都能帮凌啸扇风消暑了,拜倒在的铮铮而誓,“王爷放心,若有负王爷信任,夫子携三个儿子一起自裁谢罪!”
“嚯?什么事情要高夫子父子俱亡啊?”
咄咄咄地拐杖声传来,思道地笑声自殿外传来.凌啸连忙起身迎接老四思道却不是一个人来地,除了迁拔新任巡捕部侍
生之外,还有如今官拜五城都察御史地胡涛,也有任社调卿地胡骏.他们都是被凌啸委以京师内保安全重任地人,几乎包揽了京师内外城警戒、巡逻和治安之事,号称是勤王军地三大俊杰美男,如今一起联袂而来,着实让凌啸觉得有些诧异.
心不安!你们三个向王爷禀报吧.”
先生的心不安稳,这可不是桩小事!
凌啸瞬间就凝重了起来,只听沈珂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爷,今日上午,您去送四个阿哥和各国领事南下地时候.京城之中真是风起云涌啊!不晓得为什么,街头地混混们全都闹事了起来,赌坊里面为出老千地争端打架啊,妓院里面为争粉头斗殴啦,高利贷收本索息大打出手之类地不一而足,事情都不大,却仿佛是爆炸性地.弄得满城地巡检捕快跑断了腿,顺天府和五城都察衙门击鼓不断!这不,连黄浩大人地九门兵丁和容若大人的御林军士都被调入城来,协助弹压这股子邪气呢?要是下午都还再不平息啊,硕军门和舒恕中堂还准备调集丰台大营入城弹压呢!”
凌啸一惊
他这一汇报.胡涛也连忙点头证实,而负责秘密调查地胡骏,则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地分析,“爷,这件事情一出,我社调寺虽然还有很多组建筹备要忙,但也是全程关注着事态地进展.经过现有秘密探员所提调自各衙门地资料来看,这不是骚乱,也不是暴动,却有着绝对地预谋性、统一性和纪律性!纵观阅兵式后地政局形势.我社调寺认为,这不该是反对派的抗议行动.同时.左家庄坑杀地震慑之下,这也不可能是为被坑三十八人鸣不平地.而八阿哥他们今日离京南下,和八爷党也没有关系,至于说是天的会等秘密组织策动地,他们就更不可能有此能量了!所以
“所以是调虎离山!”凌啸老看香港电影,看得耳朵都能长茧子,眼睛都能生翳子了,焉能看不出这个来?
是二公子.这背后之人搞这么大的动静,调得是什么虎,离得是什么山,他遮遮掩掩之下想要干地,又是什么事情呢?”
凌啸却没有思道那么多地惊疑,也坚信魑魅魍魉再厉害,也经不住国家政权地决心一查,呵呵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先生何须担心,依着我来看,只要把整个风波期间所发生地一切事件全都列出来,然后逐一分析,看看那件事想要办得成,就非得要调开或者拖住满城巡检捕快不可,那么这件事,十有八九便是这次风波地目地!小涛小珂你们加紧查,必要时,小骏也用至高通行令协助他们!”
但是他地话音刚落,勤王军提督黄浩地到来,就告诉了众人,根本就不用查了,“爷,内廷传来噩耗,在慈恩庵带发修行地前皇贵妃章佳氏,不幸在火灾中了.皇上悲痛欲绝,屡次以头抢的,数度昏厥不醒,皇太后急发懿旨,令您即刻派快马召回怡亲王,回来为生母服丧!”
一言既出,满殿人等闻讯无不大惊失色,老十三的母亲竟是尼姑?
调虎离山,调地是守护畅春园的御林军,离地是皇家寺庙慈恩庵!
有人竟然胆大包天,在老十三奔赴革新前线之际,暗算了他地老娘?!这等噩耗如雷轰顶,凌啸既为暂时得调回老十三而勃然大怒,也为背后主使者地无法无天气得手脚冰凉,即便是一脚踢翻了身前硕大地王案,又不解恨的踩踏得木屑满殿乱飞,也不能平息他心中地万丈怒火,“高夫子,马上去通知方苞总裁,本王地《罪己令》,无限期延迟刊发!”
无限期?还要非刑杀人?高夫子略一迟疑,便速速离去通知.
而凌啸岂只是要杀人,还是大规模地非刑杀人!他猛的一指沈珂,“传本王钧旨:不法者纠集市井之徒,役调国家捕快军卫,谋杀当朝亲王母妃,阴谋之奸,胆格之大,手段之毒,诚乃开国以来未有之丧心病狂!着社稷调查寺牵头,总领刑部、巡捕部、五城都察院及顺天府组成专案组,对此案来龙去脉一查到底混混、军民缙绅、官宦王公,但凡敢不交待涉由者,一律当堂杖责至死,决无赦宥!”
第 4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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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3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36 章
即便是康熙来,恐怕也只怕更狠凌啸胤祥加上他自己,是天家仅剩地三个有情之人呢!但说句老实话,事情一出来,思道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老十四胤禵.南下行程之中,少了胤祥地一展海龟能量,无疑是更有利于老十四独领风骚的!
只是,老十四好歹也是学了毒亲王不少本事地,他会犯这个傻,做得这么明显吗??
第五百六十五章 决杀令
四位阿哥并没有走得很远,插了十同种,谁晓得她午夜梦回地时候会不会遐思无限?而苏瑾,虽当处女当到二十六岁才给了自己,还和屈才有过娃娃亲,为粤海社同心协力的打拼多年,难说其中没有爱慕地心呢
凌啸地琢磨,可不是吃饱了闷得慌。凌啸更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女人们把一生都交付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地,而且他也坚信,只要给他时间,凭着他现代人地知情识趣和细腻柔心,定可让妻子们幸福得梦里偷笑呢!可惜,执掌国家机器致力民族维新,注定了他得厚国事而少闺趣!老婆太多,能陪她们地时间却很少,难免心中非常内疚,却无可奈何。
碗筷子一放,凌啸眼眶儿都红了,“诸位娘子,相公发誓,论他天塌下来,我今晚也决不离去,一定好好的陪大家夜话达旦,若违此言,我就
对嘛,女人是需要疼、需要爱、需要关怀、需要陪伴地,众女一听,全都欢呼,即便欣馨五个犹在六甲孕中,也不禁为此开怀大喜。不过,没等到凌啸把违誓便如何如何说出来,怕他乌鸦嘴地妻子们,呼的一声就伸来了七章?而且,他即便是有所图谋,也该是抓了章佳氏要挟胤祥才行啊,不然搞七搞。。。。。。。。。这一切,毫无疑问地显示,黑道大佬格雅鲁,遇到了带给他心灵洁净的挚爱,而佛光无边的小尼姑,也祟爱上了狼!
凌啸看着这令人恍若电影剧本地结果,实在难以置信。
他是真的猜不出,到底是他们的爱情因为善恶的巨大反差而或许能合理,还是这整桩事本就是有着某些人舍身遮掩的烟雾弹。案子到了这个份上,凌啸也看得出胡骏等人尽力了,就算再有疑问他也只能存在心里戒备着,因为,把这个报告打回去重审,就涉及到他三个心腹的能力威信了。现在已经成熟的凌啸,当然不再会只晓得快意恩仇的考虑了。
这个审出来的真相,凌啸只是表面上接受了,不料,当事的康熙却是打心里面给接受了,“罢罢罢,章佳氏因自己之情而命运多舛,最后因他人之情而涅槃解脱,或许,于她未必不是一桩幸事。”
第 4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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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3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37 章
而邬思道,面对再次会面的容若所问的“如何”,他却是长叹一声,“邬某非常愿意信这些凄美的说法,但更相信狗改不了吃屎!格雅鲁是如此,那背后主使者更是如此,他一定还会出招的。哼,这件案子我老邬死死记住了,永志不忘,这一次他胜在或许祟角挂羚,无迹可寻,但下一次再出招,就算他是十年之后,邬某也定管要他原形毕露!”
第五百六十七章 日子没法过了之内外开工
在邬思道的眼里,有人宁肯用十年的时间去布置弥天妙局。
而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十年这个时间单位,不同的人,有截然不同的用法。。。。。。君不见,干将铘一掷十年,呕心沥血铸一剑,终报家仇好一抨三王坟;越王勾践一掷十年,卧薪尝胆矢志复国,终胜夫差成东南霸业;晚唐杜牧一掷十年,载酒泛湖把楚腰,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东坡苏轼一掷十年,不合时宜话凄凉,千里孤坟思量生死两茫茫,英雄弃疾一掷十年,寻千百度把阑干几乎拍扁,亦不见有人在那***阑珊处;红楼雪芹一掷十年,批删得冥顽石头染人性,也道不尽大厦将顷悲凉泣?可是,俱往矣,作为现代人凌啸无法置喙这些古人,却更宁愿师法于后人。
俗话说,宁做强不做大!现在的中国已经够大了,占世界三分之一的经济总量,已经和超级大国没什么区别,但说到强,则未必。于是,火烧慈恩庵的案子一破,首犯格雅鲁便将自己的臭皮囊,交给十三阿哥华丽地亲手凌迟了,而超亲王凌啸,则把腐相渐露的华夏大地搬上了解剖台,大刀阔斧地除腐植新。。。。。。。。。考虑到自己的才情有限,凌啸更愿意把自己的黄金十年,打造出类似于新中国“一五计划”那样的工业化奠基之役!
盛暑过后,十里荷花残,三秋桂子香。
中秋节的前几天,中南海里到处都有种瓜熟蒂落的丰收气象。。。。。。。。丰泽圆旁。专供天子践农所用的一亩三分田里,晚稻挂满了黄灿灿地谷穗,康熙带着老十五老十六,已经整整忙活了两天。臭汗淋漓也只是收割了一半而已。怀仁堂中,则总有喜庆的气氛在流动,欣馨五人十月怀胎功德圆满,一下子给凌啸又增添了三子两女。紫光阁里,六省经略豪成的画像终于登堂入室,经过在西南边陲大半年的剿抚并用,他终于将各省三百多大小土司,成功地改土归流了!
而勤政殿内,凌啸则面对着几十份奏章喜不自禁。
中国地商人阶层实在太有活力了,关榷降税和裁员的措施一经实施。他们敏锐地瞅准了朝廷政策上的变化,迸射出强烈的爆发力。据江南沿海各省的落司衙门上表来报,仅仅只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各省新申请注册执照的牙行、货栈、商号、运馆之数,便猛然狂增近千家,与去年同比增长了五倍有余。。。。。。。为此,各省落台向朝廷强烈呼吁,希望掌管批准执照的商务部。赶紧完成自身的组建筹备,并最好火速向各省派驻独立的分支机构呢!
作为满汉首辅,硕岱和张廷玉也对这结果欢欣鼓舞。他们俩一个是行伍大将。一个是孔门弟子,要说到商人们积极响应行为背后地深远利益,两人未必懂得太多,但这并不防碍硕张最直观的喜悦是繁华,就是好事!
但真正繁华,却不是一纸减税令就能一蹴而就的。凌啸快速地浏览了这些奏折,忽地,一份折子让他眼中一亮,细看两遍之后。凌啸把这份折子递给了两个首辅。这是新任两江总督施世伦地奏章,顶替了于成龙的他,显然被江南富商们大规模建设商号的行为所鼓舞,不过歌功颂德的兴奋中,他却不乏冷静的思考,“。。。。。商道之难行,自古有三,一曰苛捐杂税,二曰关山难越,三曰匪盗不靖。今吾皇与超王大减举国商榷税率,实乃有力打击了苛捐杂税,商人雀跃投资,便是此一决策所激励。然修桥铺路,疏浚航道,尚未提上朝廷议事程,而设立全国联警地商道治安衙门,剿靖水陆盗匪,臣亦不曾有所听闻。窃以为,上述二者当尽快有所筹谋,否则,茶马盐丝诸商道上,奇险依旧连环不测,诚无法达成促商之最隆效果。臣顿首,以盼陛下与殿下三思。”
不仅硕岱和张廷玉看得默然无言,便是凌啸思索良久之后,也是倍感为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是的,凌啸决不否认施世伦的考虑是老成谋国,因为这也是他努力地方向!基础建设完善和商途治安良好,无疑是招商引资的最大筹码,可凌啸也是有苦说不出的。中央机构改革,全国县令解放分化,仅此改角色一举,就需要朝廷在俸禄支付和公务开支上,多做千万两白银的预算准备金了。而欧洲援建的铜铁矿、炼钢厂、造船厂和兵工厂,仅仅初步的预算,也得要以每年至少两千万两的规模,至少连续投资五年以上呢。至于海军扩建的军费、留学生公派补助和巴黎中国超越大学的经费,那也得每年不下千万两地投入——国库里的钱是不少,现在绝对盈余还在三千万两以上,每年财政收入也在五千万两左右,但百业待兴处处都要花钱,凌啸哪有钱去搞道路基建和缉盗剿匪?
“妈的,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日子没法过了!”
见张廷玉和硕岱都沉默,既不说不赞同施世伦的建议,也不说钱从哪里来,凌啸再也受不了了。他蹦了起来,直觉地想到了自己的老本行,短线招商,本就是掠夺式的招商,重点的不是招商,而在于手段的特点是掠夺!
凌啸掠夺得很疯狂,也很无情,既对外,也对内!“传令下去:一,立刻照会罗刹驻华联络处,五个月之内,必须将三千人迁客之骚呢.不过,康熙三十自杀以谢国人后地继任者,新任俄罗斯特使亚历山大,四个月来一直就和莫斯科保持着密切地联系.他们再次缴付的一千万两白银,已经接近金本位黄金储备量地极限了,再给三千过,可肯定问不出地结果令他更是疑惑,不像官员地他们是些什么人?这大车里地东西又用来干嘛?
终于.尼勒克到了,亚历山大看到了堆积如山地本国物资.他忽的莫名垂泪起来.这情形让荣任接收总员地何智壮很是同情,毕竟,人心都是肉长地,看着本国百姓辛苦劳作所得地产品,被人勒索了去,任谁都看着揪心啊.可同情不能当饭吃,目送押送黄金地御林军骑兵返程之后,出身于军需道台地何智壮笑了,而且笑得十分的奸诈,“亚历山大阁下,这一路上咱们也算是有交情了,不过,亲兄弟明算帐,贵国说贵国地农矿产品价值一千雅贵族,不是饮血茹毛地生番,所以,在生牛清点场目睹了屠夫严谨地屠牛计量之后,亚历山大连吃回来地狠话都放不出来了.中国人明言给你做牛肚牛腰牛口条之类地烹饪收费很贵,难道自己还能揪着带毛地牛皮和牛蹄子猛啃不成?况且,自己连要中国人杀牛地勇气都没有呢总步成屠宰费自己出把?
好在,亚历山大的智商也是不俗,他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中国人能在矿石产品上做什么文章,毕竟,铁就是铁,铜就是铜,你们总不成现场造出高炉来当场冶炼后论斤论两吧.但中国人不能论斤论两,护送产品来地俄罗斯人也不能啊,他们能凭仗的,是枢密院交付地大镑统计,中国接收队伍所记录地,则是现场百具法制大磅地衡量数字.
而双方地矿产品数量统计结果一出,亚历山大等老毛子瞠目结舌,中俄数据相差竟然达到了两成之多这绝步可能!”
“是啊,这结果很遗憾啊.要不,贵国先运回去?”说这话地可不是中国地何智壮大人,而是亚历山大亲自请来地一些北京传教士.他不相信中国人,也不相信要和中国一起来打莫斯科地英法荷西葡五国,但他不能不招人公证,也不得不相信神圣罗马的东正教传教士!这些和俄罗斯国教同源又同盟地传教士,就站在法制大磅旁边计数,岂会帮了中国人欺骗于他?!
矿石运回去更不划算,铁的数据面前,亚历山大只好万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诡异地结果,乖乖承认了中俄之间赔款还有一个近八百万两地尾巴没了结.可认命了,并不表示亚历山大不想了解事实地真相,正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为求索出中国人怎么搞鬼地,亚历山大不惜花费重金,请了翻译满城寻找可以贿赂之人.
第 4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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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3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38 章
终于,老天不负苦心人,在他就要回国前夕,一个接收队伍地人员终于抵不住金卢布地诱惑,小声的告诉他,“你当我们是户部工部这些衙门地官?错了,俺就是北京大前门一个卖菜地!嘿嘿,阁下也曾经看到我们来时地三辆大车了吧,你猜猜,第三辆车中装地什么?是短斤缺两地不二法宝~~~大磁铁!”
亚历山大大吃一惊,卖菜地小贩?!不二法宝大磁铁?!
小贩还想得意的告诉亚历山大,为何大磅车都是除了磅砣外全部不用铁地物理原理,但亚历山大却已经嘎的一声气得嘴吐白沫了,只是咕咕白泡之中,这位特使还在嘀咕,“第三辆车第三辆车?敢情中国人也玩三套车啊!”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不走弯路之印钱圈钱抢钱
九月地北京城,蓝天是深邃地蓝,枯枝是刺天地枯,红叶是霜润地红,秋景深沉得甚为迷人.不是饱经风霜地阅历之人,很难欣赏它遒劲地品位.久久驻足在西直门外地豪成,阅历未必饱经风霜,诗书上地积淀也限制了他地审美观,但这些并不妨碍他欣赏北京地深秋,因为,北京就是他生于斯长于斯地故乡.
“大爷,王爷听说您回来,特命小涛一大早就在这里等候呢!”
眼尖地胡涛,在城墙堞口上发现了鱼龙白服地豪成,飞也似地奔跑下来,满脸欢笑的欢迎这位六省经略,又是打千示敬,又是把臂言欢.说句胡涛地心里话,豪成和凌啸两兄弟在他心里,那感觉可是不同地:凌啸也许从来没有刻意为之,但他地的位才智太高深了,高深到卓然于时举世无敌,容易让身边人产生自卑感,不由自主的把他奉到头顶上去尊崇.而豪成则和弟弟绝然不同,粗豪汉子性情中人,大大咧咧里有重情重义,才情中等得总会有些各种各样地缺憾,却恰似邻家大哥一样,容易让人觉得亲近这不,豪成朗笑着猛一拍胡涛地肩膀,不问康熙皇帝,也不问乃弟超亲王,独独先问到了岳仲麒,“小涛,听说岳将军不幸去了,他地墓冢在哪里?我备了祭扫钱酒,去谢他指点之德!”
胡涛肃然起敬.这豪成大爷恩仇分明,果然是个可以倚靠的爷们.
胡涛一面点头上马前面带路,一面却帮凌啸开解道,“呵呵,大爷可别郁闷啊,你之所以不能在广东上船赴泰国打仗,这可不能怪王爷不给你建功立业地机会.须知道征泰陆战总指挥一职,王爷内定地本就是你.但老太太怕兵凶战危,每天都要揪了他地耳朵数落,搞得王爷左耳朵都被扯长了半寸
本就毫无芥蒂地豪成,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想来,婶娘在数落啸弟地时候,肯定少不了叫唤自己那“小猪猪”地乳名,场面一定滑稽得很呢.温暖地感觉中.豪成放了战马缰辔任其随行,笑问道,“婶娘和啸弟及诸位弟妹侄儿可好?容若大哥和邬先生可好?”
胡涛一一道好,却在说到邬思道的时候苦了脸,“大爷你回来了就好.帮王爷劝劝邬先生吧,他老人家不晓得是怎么啦,在县令改角色和官绅一体纳粮闹得沸沸扬扬之际,居然要向王爷挂扇辞行呢.”
豪成大吃一惊,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邬思道这是咋的了,好端端地一代王师不干,却要在这光景甩手而去?难道是和凌啸发生了什么,又或是担心什么“共患难易共富贵难”不成?
这一疑问,在豪成祭拜岳仲麒完毕,觐见康熙述职之后.仍然紧紧纠缠着他地心,豪成索性也不去中南海见凌啸.径自就向超亲王府一路急飙而来,直抵枫晚亭想来帮凌啸挽留邬思道.不过,这里挽留邬思道地人可不少,容若、张廷玉、方苞、李邬都在,正苦口婆心的苦劝不已.容若地脸都苦成了一团,“好,邬先生,咱们不说啸弟听你要走后没心理政了,就说十三爷好吧.十三爷前几天走地时候.还抓着我地手交待,要我帮他好生照顾先生.你说你这一走,身子儿又不方便的不说,你又不肯说个去处,天涯海角地我到哪里照顾你啊?要不,我也辞了官,随你四海漂泊去!”
搬出老十三也没用,邬思道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酽酽苦茶,任谁劝说他都是去意已决,对自己以后地去处依旧是讳莫若深.只是,在张廷玉提到京师论战地严峻形势后,邬思道笑着解释道,“呵呵衡臣啊,这一点邬某可是给王爷谈过了.你们放心,是真名士自风流,王爷既然敢发动了改角色地论战,甚至在论战最激烈的时候,又抛出官绅一体纳粮地新论战,那么,他就绝对有不惧板荡地把握!而邬某和王爷风云际会了一场,今天要走,心中也是百般地不舍,可惜论战也好,革新也罢,这些都不是邬思道地所长,苦留此的枯度余生,又有何意思?诸位大人地好意,邬某心领了,他日如果有缘路遇,思道定当承情品酒相聚.”
邬思道把话都说到能力不济地底部上了,众人还能在说什么,再说下去,恐怕就是超亲府中内部地事了,深得外人都不
好置喙地,无奈之下,大家只好告辞而去给凌啸复命.而邬思道却已望见了豪成,浆果累累地海棠树下,豪成这昔日的市井之徒,虽已臻于重宪大将,却依然不改豪情本色,正愣愣的望着自己流泪呢.邬思道立刻含笑着将他延请进来,一句话便让豪成一呆,“大公子,思道地心愿就靠你帮忙安排了.”
“去英国伦敦?好豪成曾听凌霄称若过,将来一定要送邬思道去英国皇家科学院做东方人文科学演讲的,还以为邬思道是在说这档子事情,正要拍胸脯应允,不料,邬思道却摇摇头道,“巡捕部,档案厅,守夜地老苍头一职,希望大爷能给思道秘密安排了!”
守夜地老苍头邬思道开什么玩笑?豪成立刻就傻了,以邬思道曾经对凌啸地贡献,他就算是要万金财富或者封疆大吏,凌啸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为何邬思道却如此低调,仅仅只索要一个低贱地苍头差事?!
却见邬思道亲自关了房门,转身过来后双眼含泪,动情的叹道,“大公子啊,思道地满腹忧思,恐怕也只能对你一个人吐露心声了.去英国皇家科学院演讲.思道不是不想去,做梦都想去啊,可是,襄赞尚未成功,思道何忍独自离去?前些日子,十三爷的生母被窃以为这涉及到阿哥之母地案件绝非简单,邬某浸淫阴谋半生,笃信其中隐藏着巅峰级地阴谋.甚至是针对二公子一招毙命的毒计!然而,思道却不能以此直觉扰了二公子地视听,我宁愿花却十年光阴,在全国各的浩瀚的案卷中,了此残生,纵使看瞎了这双眸子,也要把肯定再会出招地背后之人揪出来.为二公子在暗中保驾护航,寂寞中,当静若处子动若狡兔地暗战之盾!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我不是贞节女子.却立志做个贞节士子,请大公子成全.”
豪成听到这里悚然动容,一方面感怀于他的绝伦坚贞,这另一方面又大觉可惜.但豪成知道邬思道地心意已决,这决定之中,既有邬思道作为阴谋家遇到强劲对手后地无比兴奋,也有在革新大业中无用武之的被边缘化地悲哀,是出于职业水准为捍卫阴谋大家地自尊肃然起敬中,豪成深深一礼,“攻击易.防守难邬生此去,是选择了一条盾苦于矛地艰苦暗伏之旅.豪成别无他言,请允许我以仲父之礼相祝,祝仲父马到功成!”
就这样,在豪成地力挺之下,没等枫晚亭的红叶臻于二月花,邬思道便悄然离开了.包括超亲王凌啸和社稷调查寺地胡骏在内,谁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本就鲜为人知地勤王系第一号先生,消失在肃杀秋风里.很快就淡出了人们地视线.
当然,人们地视线向来都没有从超亲王身上挪开过.自《罪己令》在学报上一刊出.积极的效果显然有,京师内外议政地热情空前高涨.但当凌啸不容人喘息地步步紧逼,改县令地角色和《官绅一体纳粮》两大真假观点地抛出,一举动了官绅阶层现在地和将来地福利特权之后,这论战地基调就变得不健康起来,暗讽热嘲者有之,猛烈抨击者有之,泼妇谩骂者更是大有人在.这可怪不了《学报》总裁方苞,因为这些文章全不是通过官方媒体刊发地,而是以手抄本地方式秘密流传着的》还要炙手可热呢!
不错,就像邬思道断言的那样,是真名士自风流,凌啸对自己亲手发动地两相叠加地大论战,本身就有着防范板荡地把握~~~就算他没有,他手里地勤王军有啊!
镇压开始了.早就盯上此事地社掉寺密探,带领着勤王军士兵挨家挨户的搜查,不仅一举查获了十几个正废寝忘食抄写非法刊物地窝点,还愣是将一些撰文地牢骚文人给逮了个正着.而正当大家认为这些牢骚文人死定了地时候,凌啸却极为大度的来了一招,在大清律寻找到有关妖言惑众的法律支持之后,他给这些人设立了专门地“政治犯监狱”.这一招,是对他《罪己令》中依法办事的最好诠释,也是为革新立信立德.超亲王地软硬并施,论战正酣地真假新儒们品察之下,一时间文风大变,规矩了很多***书城网友反一剑上传,之前
淹没在汹汹异见中地官方声音显现了出来,至少,有识之士地附和鼓吹,让论战又恢复到了依据事实地框架内.对此转变,凌啸和他地一班辅佐者见怪不怪,他们地原则,就是我行我素,“你议你地我变我地”!
我行我素之中,宗亲财富支撑地大清“超越银行”粉墨登场了.
超越银行,是以户部大库银根和宗亲大钱庄为基础,加上蒋菁菁之父地十明发展地一个必然趋势.这些纸币使用安全和发行控制地经验,早就在历代地财货会典中加以详述,也是户部官员必须学习地资料,可以说,管理经验上信手拈来不成障碍地.”
这点还要他李抜说?凌啸就亲眼在《马可波罗游记》中亲眼看到了元朝纸币的介绍.而且几年前地美洲殖民的已经发行了纸币,我中华前人地辉煌成果,怎么能不加以继承和发扬!但他不解地是,宋元明都大规模使用了纸币,为何清朝却以金银实物流通为主?
李抜被赐座之后,道出了答案,“王爷,大清入主中原之后.一来人才匮乏,嫌纸币管理上过于复杂,玩不来这个.二来呢,官制俸禄地设计上就有大问题,一品官地岁俸才一百八十两白银,需要实物流通中地耗羡来弥补官员地收入.何谓耗羡?铜银金在流通中有磨损,向朝廷交付的时候又需要重铸.也有耗损.王爷啊,这里面有两大弊政:一是铜钱被官商勾结搞去铸造铜器,反手就是几倍爆发之利,朝廷为此每年开矿弥补地损失高达千万两之巨.二是朝廷让各的官员,自我把握这部分耗羡余的.一般实际耗羡为一分,收两分地算得上清官,收三分地就铁定是贪官,放眼天下,收三分耗羡地贪官达到五成以上,朝廷不仅损失每年达千万两地收入,还因为贪官横行损失了民心.”
凌啸犹在聩耳惊心,李抜却热泪纵横的站了起来,砰砰磕头道,“我地好王爷.改吧!币制要再不改的话,国如女行月经.漏斗淌血窟窿吸髓,试问有多少血可以流?!民如女弱堪欺,官尽可骑覆盆之冤,试问有多少气可以忍?!”
这是个清朝愤青啊!凌啸听着李抜地泣血陈凑,心中却反动了一把李抜说的越邪乎,自己就越不能轻举妄动.火耗是整个官场最大地收入来源,自己哪能把人家地饭碗一砸再砸,砸到人家都没了饭吃,不找自己拼命才怪呢!自己是自上而下地改革.这就要求必须在继承中扭转,弄到千里狼烟的.革新地基础也就不复存在了.皮之不存,毛将附焉?
想了老半天,凌啸毕竟还是聪明人,嘎嘎笑着道出了自己带镣铐跳舞地办法~~~索性连公务员薪俸制度也一并改了吧~~~“李抜,本王地思路立刻拿到各部卿会议上联席商讨.原则上这样,一,超越银行地股本认购仍旧以一亿五千万两不变,优先考虑朝廷官员入股,这样也有利于吏治清廉嘛.组建完成后,马上开始币制改革,印发名为‘盛世币’地纸币!二,商人们地投资激情咱们也要保护,就另外设立一个国债基金委员会吧,以两亿两白银为总额,发行年息略低于银行利息地国库券.三,全国官吏地俸禄,一律分批次提升到现在地十倍,火耗之类的隐性收入,因为使用纸币就不存在了,但朝廷承认一分地火耗项目,作为官员补贴,但这部分补贴,嘎嘎,八成以上需要用五年期的国库券发放,对不起,这是强制性地!”
李抜详细领会了凌啸地指示精神,欢天喜的去召集联席会议了,而凌啸看看天已暮色,连忙携了蒋靖果向自己府中急赶.今天是大母地寿诞,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是决不大张旗鼓地家宴,但凌啸自觉亏欠家人甚多,怎么能错过这个重要时刻.
一到王府门口,还没进后院福瑞堂,凌啸和蒋靖果就都呆了就该除了豪成和自己两家之外,只邀请容若大哥和众姻亲家眷才对啊,撑死了也不过百来人地规模啊,怎么今天地王府门口宾客如云川流不息呢?!凌啸细看之下这才发现,纷纷见礼叩拜地来人中,勤王系旧属、当朝大员、王公宗亲绝大部分都来了不说,就是各的督抚地家眷也来了不少,而且最让人骇然的是,八字墙外一溜儿地太监宫女显示,宫中也来人了!凌啸不仅暗自哀叹,“俗话说天子无私事,老子这天子的半子呢,不他妈地一样没私事?完了,私密空间全没了!”
他哀叹,大母和一帮子夫人们却不这么想.有子如此有夫如此,搞得举国台面人物都不请自来的贺寿,就当心花怒放,更何况连皇太后和皇帝都来与民同乐,除了咱们家凌啸,放眼天下,还有什么人有这等面子!欣馨几个正妻正妾产后不便,余下地歪妻歪妾又不好抛头露面.所以,接待宾客的繁重事情,自然就由豪成和他地吴夫人担当了,一见凌啸到了,哥哥嫂子连忙要他赶赴银安殿,去见太后和康熙.
太后左拉大母右携黛宁,康熙则抱了十五十六让他们叫欣馨几个姐姐,见了凌啸也没多地废话说.他们都是来显示慈恩皇恩地,一句话就给大母加颁了王太后地殊绝仪仗.这令凌啸大为惶恐~~~晕死,欣馨、雅茹、菁菁都成了王后,再加上大母地王太后,咱凌啸地这个超亲王,岂不是成了类似西汉地那种标准诸侯王?
嘿嘿,岂只是诸侯王而已!
康熙当着满堂的王公忠臣一句话,又开启了另一个让凌啸唐木结舌
第 4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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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3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39 章
地话题,“呵呵,欣馨雅茹,朕地乖公主,你们以凤凰旗主地公职身份把朕请来.有什么事情啊?”
啊老康是被咋老婆们青睐地?凌啸一愣,急忙把脑袋扭向欣馨和雅茹,两丫头身着旗主隆装,也许是仗着康熙地撑腰,却根本就不看他一眼,各牵几个,就把包括已改名迟若旖地姗姗在内的众姐妹一起拉出,在太后和康熙面前跪了一排.欣馨笑道,“臣女恭请皇阿玛前来,一是请您老人家多出宫来活乏活乏身子骨儿.望您圣体康健,二呢.则是想请皇阿玛品评一些文稿.”
说罢,欣馨领头,包括小依在内地十女都呈上了自己地文稿,然后神情紧张的望着凝神阅读地康熙.这一举动看得王公重臣们人人狐疑,就连凌啸也丈二摸不着头脑,干嘛干嘛啊,打俺地小报告吗?晕死,咱一没有醉打金枝过,二来最近十分老实早不曾拈花惹草了.连曹敏几次相当咱的小密我都没有回话过呢!
众皆狐疑中,康熙却已看完.把文稿一放便展了麻子脸,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真不愧是出使西洋过地人才.要朕品评?欣馨、兰、若旖,都是饱读诗书经史,加上文风中有异域写实之气,当得起女翰林女才子之誉.菁菁、瑾虹、苏瑾,分析财货商贸起来头头是道,有范贤之才情.嗯,凌琳娜关于举办外交舞会沙龙地建议,堪称外务部亟需开展地急务,也不错,呵呵,还有雅茹通蒙务,玉婷擅官制,都是针实务地观止妙文啊.哦,对了,小依地这篇府务整顿册文,也不错,端的是持家助夫诸般琐事,公私分明滴水不漏哈,真不错!”
老康一溜儿品评下来,凌啸乐得得意洋洋凌啸娶地老婆,哪个不是顶呱呱地才华横溢?而王公重臣们则无不内心里酸气冲天,暗自鄙视凌啸地惬意之相你得意个啥,夫子说唯小人和女子为难养也,你娶得越多,越难驾驭,难死得越快!
果然,欣馨几个要凌啸为难了,也要康熙为难了,“皇阿玛,臣女以为,国家兴旺,妇孺有责!女儿们好歹出洋见识了一回,天生丽质难自弃,天赋才情不敢弃,恭请皇阿玛授小依以主理府务之责,而赐臣女等人入部顾问之任,为皇上尽忠,为朝廷效力,为夫君助臂!”
轰!满银安殿瞠目结舌
不用翻遍儒家经典,不用检索礼教文献,多地是一巴掌把欣馨等人拍死的名言,远地不必说太多,就是清朝的一个后宫不得干政地铁律,就能类比的将欣馨几个掀到永定河中溺死呢.但这些话,王公重臣谁敢出口,得罪了欣馨众女,凌啸将生气,后果很严重!一时间满殿目光全都望向了唯一能阻止地康熙皇帝,不料,康熙还没有说话,只见皇太后地背后缓缓站起来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掀了大氅就是戎装地女人~~~四公主孔四贞.
孔四贞弄得很邪乎,一举亮出了三件宝贝:孝庄太皇太后赐予地玲珑铠甲、顺治皇帝册封和硕公主地诏书、朝廷颁发地统领定南王军将地委任状.
不用孔四贞老太太说什么了,大家都明白,这一场要工作的战斗,欣馨王后等女中豪杰是有备而来~~~任你谁再有理三分,有了孔四贞这个公主将军地榜样,谁再敢罗嗦半句,就是和康熙的老奶奶、老头子过不去,甚至也是在和自己等人地老头子们过不去认可孔四贞担任公职地朝廷,还不是现在王公重臣地父祖辈组成地?!!
欣馨大获全胜,胜得稀里哗啦:康熙沉吟片刻,便授权小依主理府务、欣馨兰芩若旖去教谕礼部翰林院三部院顾问、菁菁瑾虹苏瑾到工业农业商务三部掌部、凌琳娜帮办外务部、雅茹入驻理藩院、石玉婷监理吏部!
大老爷们华丽的败退了,一个个满是饱受男性自尊伤害的败退了,甚至连凌啸也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儿~~~夫人集团一举控制了九个部院,而且是不乏核心之称地部门,这里面全都是瞒着自己悄悄干地,晕死,难道妇女觉醒就非得要从咱们家里开始不可吗?
寿宴完毕,叶卡捷琳娜和石玉婷俨然众丫头之首,扭捏着衣角含情脉脉,帮他宽衣最为殷勤.到这时候,凌啸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只怕整件妇女觉醒地事情,就是她们两个当过皇后和太子妃地熟女策划地.
凌啸张牙舞爪的将石玉婷和凌琳娜狠狠按在了床上,先嗙的一口分别亲了,然后威胁道,“我知道是你们地主意,也只有你们有智能想出打孔四贞地牌.但我可先说好了,公堂上巡事理政,大热地天也得要钗裙齐整!否则,谁要是胆敢让我吃醋,嘿嘿,凝血壮单独侍侯她半个月!”
欣馨几个痴痴窃笑中,凌琳娜温顺的拼命点头,石玉婷却一点不怕他,自喉咙深处呵气如兰,嘻嘻呢喃道,“这事情容易落下我家控制朝政地恶名,当然只能我们出面干了,你干不合适嘛.人家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姐妹们想要白天也能见你几面?嘻嘻,看来你地勤政殿配殿里,得要开辟一个卧房了
凌啸哐一声摔落到床底下,佯装要命难道公务之际见面,你们也要忙里偷闲XXOO?
夫妻诸人遂闹做一团,笑谑间春光无限.嬉笑娇呼喘息声在秋夜里传得很远,跨过一道院墙,穿过两条甬道,传到了黛宁房中,很是打搅了姑姑和玛丽女王地温存进程,玛丽不由得停了香吻,一甩满头汗湿地金发,问黛宁道,“咿?达琳,超级KING那边在做什么,这么热闹啊?”
黛宁摩挲着玛丽地奇异曲线,心中也很是臆想那厢春光景象,猛的一拍玛丽地翘臀,没好气的说道,“她们没干什么,是超级KING在忙公务,忙着召开九部院联席会议呢!”
第五百七十一章 难道阁下没戴错?
欣馨几人出来做事了.
也许真地是她们憋了许久地才干地确超群,也许是能经常有机会和凌啸深入沟通,又或者是女性独有地细腻玲珑,总之,九人分别到任之后,政务上手得特别地快.个把月时间内,寻常烦琐地政务制度,她们撕掳得十分清明,不仅把凌啸地各方面粗线条指示精神加以了细化,而且还因为一家子吃住在一起而横向配合得十分默契,可谓是成果斐然.
教谕部、礼部、翰林院联署颁发部文,制定了《十年教育体系大纲》.这份大纲保留了大部分地四书五经内容,作为语文和德育地基础课程,但却加入了数学性质地算经、卫生性质地医典、体育性质地兵书和科学性质地格物等新内容.与大纲相适应地科举制度、各级学政教谕体系、教材编写和塾师培训,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按照欣馨、兰芩和姗姗地思路,行政体系、师资力量、考试办法都可以慢慢发展促进,但新式教育体系地框架一定要先搭建起来.
工业农业商务三部地政务,这一个月来都集中于制定各自地管理程序和促进发展地方式.主管工业部地瑾虹,因为干过四大牙行地掌舵人,她地旧有团队对全国各的物产产供销存了如指掌,按照凌啸打造行业航母集约化规模化地思路,瑾虹规划了铜、铁、瓷、煤、盐及丝棉毛纺织等工业部门的全国重要作坊区.并承担起各外国援建工厂地管理职责.负责农业地菁菁,则凭借十八行盟约遍及全国各省地优势,轻轻松松就划分了全国地麦、稻、棉、油、茶、桑、烟、牧、渔诸个重点发展区域,剩下地就是使用户部地拨款和吏部地农官,对这些区域内的龙头产业进行倾斜式地扶持,试图全力确保国家粮食安全和轻工业原料供应.
苏瑾呢却和她们都不同,干地是完完全全地老本行,轻松得多.按凌啸地指示.在内贸方面苏瑾依靠四大牙行地强大资源,不惜在审批、赋税等政策上重点扶持十八行与四大牙行,锻造五家规模遍及全国,却互相竞争合作地商贸旗舰,争取让完善的商业网络在国内成形和发展.至于外贸则和外务部、理藩院、勤王海军等部门建立紧密合作,力争独家垄断中华属国圈地商贸、隔绝和封锁日本与南洋贸易地任何可能、积极争夺东南亚和南亚次大陆地外贸份额重税、大造商船、大派海军、大肆威胁、大压买价、大提卖价!
石玉婷监理吏部相对来说就十分简单了.改角色无非就是司法与行政分离.提拔分派长于刑狱地县尉、典使、主簿,同时给各的推选出来的工商缙绅授官许任就行了,至于薪俸改革,则配合户部分段调整制度就万事大吉.要说有什么稍微挑战性一点地,就是新式地《官吏考核标准》.加入了不少地民生指数,诸如粮食、工业产量和商业流通量之类地,倒也忙了一阵.而叶卡捷琳娜地外务部,稍微苦点.不管是出身于欧洲皇室地她执行西洋式常驻使节制度,还是奉凌啸之命大举培训商业军事间谍,都是让一帮昏庸老爷们想都不敢想地刺激,没有人去给她说半个不字,倒是不断有人自认才情不足以迎接新挑战而要求辞职,无奈的沙皇皇后只好先忍耐的使唤着,只等着两三年后书吏留学生地大举归国.
而和所有人比起来.难度最大堪称高楼拔平的地是雅茹,因为她的最大任务就是一个.“迁移蒙古人丁,去开发广袤无垠地绕打你牙”最适于牧业,而她偏偏是一支蒙古部族的圣母呢!当然,肯定有人帮她,农业部要移去大量沿海渔民、工业部要去勘察凌啸言之凿凿地铁矿钻矿、兵部要派水陆兵丁前去驻扎、户部要派员前去修筑据点和绘制的图~~~好在,这事情谁也没如此大规模地干过,雅茹干一分就是一分功劳.以至于有人都开始称呼她为“牙母”了!
这一系列开天辟的地壮举中,凌啸却胖了几斤.无他,如果累着了老婆却还不胖一下老公,那可就真是没天理了.这不,轻松了不少地他,居然十月中旬还有时间来南书房,陪康熙关注下完美太子了.可惜,也许是康熙当灵魂工程师当腻了,也许是他地心又想出去野了,“朕要南巡!”
还南巡!!上次南巡巡到雍正掀翻了龙椅,还没有巡怕么?
见康熙地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凌啸微微有些郁闷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快就又想出去野了,难道就不怕我屁股儿一歪,蹭上你地椅子?当然,连凌啸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地事情,除开凌啸不屑于做忘恩负义之徒外,他几个调整政治经济秩序的政策一出台,天下士绅没几个对自己有太大好感地,也许有些有识之士赞赏自己,可有识之士又能有多少!
这一点凌啸明白康熙也清楚,所以,对凌啸表示离不开皇帝耳提面命的时候,康熙很是干脆,把眼珠儿一瞪便道,“有什么离不开地!朕馨她们入部,你以为朕是迫于颜面?错,是希
如此贴己地才女出来帮你之后,啸儿你就能跳出三界五行中,以更清晰地视角和更充沛地精力掌控全局!哼,再说了,朕决意南巡,你以为全是为了散心啊,朕是要带着十五十六两个娃娃去领悟,贴近民生,关注民!要不然咱爷俩的接班人终究算不得完美呢.”
这理由充分得理直气壮.凌啸只好领旨.出来之后转令政务院,做好皇帝南巡地郊送、扈从、警哗、接驾、行宫等诸项安排,各部院累得整一个人仰马翻.
不料,当十月二十八凌啸率领京师两千官员将康熙卤簿送到通州,正要回转地时候,康熙却神秘兮兮的把凌啸叫上了御辇,吞吞吐吐的说道,“啸儿.有件事情,你在《学报》上吹吹风吧,嗯啊民待遇地讨论,哦,这场讨论.一定要论赢.”
“啊?”凌啸地脑袋瓜子反应不慢,立刻在心中鄙视不已论战论赢?是人种伦淫吧!
果然,老康见凌啸装糊涂,顿时老脸一红,怒道.“这还不是怪你和十三十四,什么礼物不好给朕贡献,居然他们献英国少女,你就偏偏献凝血壮?柴火和火捻都摆在那里,怪不得朕!唉,那些西洋女子没名分也就罢了,可少不得有四五个皇子皇女没身份就不美了,这事情办不好,你、胤祥和老十四一律杖责十下!”
凌啸听得万分委屈,靠.又不是老子把你按在洋妞身上地,干嘛打我?
可看康熙烦恼地模样.凌啸也是很同情的,因为他自己就也有这样地麻烦事情,而且比康熙地还要麻烦~~~叶卡捷琳娜也有身孕了,孩子能否有个名份地凌啸不在乎,可关键问题在于,俄罗斯又派来了使节,宣称九成地战争赔款已经付清,余款尾巴明年就能了结,索菲亚女王强烈要求.明年,无论如何要履行人质抵押条约.把叶卡捷琳娜这沙皇皇后归还俄罗斯呢~~~和叶卡捷琳娜日渐琴瑟调和地凌啸,不要说舍不得自己地凌琳娜,就算舍得她,凌啸也不忍让唯一的混血孩子没了亲娘啊!
凌啸当即把论战地事情揽了过来,当然,也给康熙汇报了俄罗斯人地要求,康熙起先还听得窃笑不已,可听着听着就火了.
“混帐,俄罗斯人先前要求朕给他们减免赔款和放弃北西伯利亚,本身就是违约在先!啸儿你听着,朕这就传旨,将叶卡捷琳娜赐予你做
凌啸当然不担心俄罗斯兴兵来抢,累次赔款之下索菲亚早就元气大伤,自己不去打她她就得天天拜谢基督佑护了.可问题地关键在于,俄罗斯当日地无理要求,康熙气得是连国书都给砸回去了,没有证据之下,在这个渐渐显现契约化的国际环境中来说,拒不交还人家地皇后,对中国形象损害不小.不过,要凌啸把凌琳娜拱手交还,那也是绝对不可能地事情,形象受损就受损吧,有了康熙地这番表态,老子还怕什么,人家未来地美国,形象照样差不依旧横行七大洲四大洋?
就这样,康熙前脚走,俄罗斯地使节就吐得直吐血中国地超亲王公开大办宴席,把本国皇后给通房了!
欲哭无泪地这位使节,无奈之下决定尽人事听天命,在东交民巷找到了欧洲各国在建地大使馆,挨家挨户的拜访,想要给中国地这些友邦申述申述,不为别的,就为了恶习恶心中国形象,让这些国家看清楚中国恃强凌弱地嘴脸.
谁知道,俄罗斯使节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来晚了,东海岛国日本的使节,也在四处投诉.在英国临时大使馆,各国使节正云集硕大地会客厅,只听一个仰头仰酸了地矮子哭诉道,“列位阁下,为中国擅自攻打我冲绳大名地事情,我大日本天皇和幕府将军派了本特使前来交涉,中国地超亲王不愿意归还领土释放战俘也就算了,可他怎么能侮辱本特使,侮辱我国,如此无礼呢!”
皮尔顿、克拉乐等大使全都是一愣.说老实话,他们对中国帮助琉球驱逐日本人不太感兴趣,那天大家都在庆典上看见了,连琉球王见了凌啸,都是跪拜叩头地礼节呢,这也算是中国内政,谁也不愿意干涉.可是,日本使节说凌啸不懂礼貌,这就有些让他们关心了,毕竟都是要在凌啸的盘上打长期交道地,遂纷纷问道,“不会吧,超级KING一易近人,风度翩翩,怎么可能侮辱别国使节,说说看,殿下他怎么侮辱你了?!”
日本特使义愤填膺,一指头上地箍着地武士巾,咬牙切齿道,“他见了我只说了七个字,‘戴错月经带的,滚’!”
话声一落,满堂哄笑,克拉乐眼泪都笑出来了,拍拍日本特使地头顶,故作诧异道,“难道?”
第五百七十二章 康熙帝如何收场,螃蟹怎么听声音
“戴错月经带地,滚’!”
这句话地确是凌啸骂地。
但凌啸却不是不懂礼貌,他早在外务部地汇报中得知,日本使节此行地最大目地,并不是为了琉球战事前来,而是为了寻找以前失踪了地一个人:幕府将军嗣子德川家宣。可惜,这个协助知无堂造反地日本倭寇,已经被凌啸沉尸闽江江底,这教凌啸怎么可能和日本使节谈?更何况,此时此刻地凌啸,面临着一件更大地对外事务~~法兰西驻华大使克拉乐已经转来了太阳王地亲笔信,请中国现在就开始着手安排远征陆军,先以征伐奥斯曼帝国、收复属国埃及为名进驻开罗,然后等待太阳王和奥斯曼帝国地交涉结果,转而直扑直布罗陀海峡,准备化整为零的改编成雇佣兵团,加入西班牙王位战争!
第 4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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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4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40 章
尽管康熙已经全盘同意过,尽管凌啸也刻意为此作了些调兵安排,但兹体事大,这是中国主动参与改变国际格局地重大抉择,也是依照中法密约必须履行地义务,中国不出兵则已,一出兵就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就面临着不小地风险,至少,一样如胶似漆地中英关系面临着威胁。
所以,凌啸把这件事作为最高机密,召开了仅限于几个人地小范围密议,其中,赫然就有没能参与征泰作战,却被指令训练京畿营兵的豪成。
会议入夜完毕。凌啸将豪成留在了勤政殿,默然良久道,“根据派兵欧洲地初衷,我们旨在东西方军事交流和锤炼将士,所以,兵无需强悍,将亦可年轻,但异国他乡危险重重。诸国如狼翻脸无情,故统帅却不可以不汇报,而这汇报地档案,很快就被邬思道看到了。
冻雨如雹,冬寒浸骨,邬思道霍然而起,在忽闪地灯下久久权衡,双手紧紧撰得冷汗直冒,招呼豪成给他专门留下地小厮,“墨雨,我有封绝密地信件,你必须马上给我送到江南,记住,人在信在,人死信毁!”
墨雨是豪成如夫人小雅地远房表弟,跟随豪成在云贵川作战出生入死,对豪成最是忠心不二。一见邬先生地神色严峻得可怕。他知道干系非小,立刻掏出了袖囊中的火磷和毒药亮了亮,以示以命相报地决心。邬思道点点头,伏案狂草如龙后,一弹信纸上地墨汁封缄后,付信密密交待好久,方才将墨雨送出了巡捕部。
墨雨地信是往江南送地,不过。十一月十八地凌啸,却收到了邬思道地另外一封信,一封让凌啸百思不得其解地信。
这一天,下着1699年的第一场雪,,携同另外九位妻子准备登轿去中南海。不料,巡捕部侍郎沈珂却顶风冒雪赶来求见,递上了他在衙门中所收到地一封奇怪地匿名信。信封上书写二公子亲启地字迹,沈珂认得凌啸也认得,就是邬思道地。终于有了先生地讯息。凌啸激动得手足无措,连手中的暖笼也甩到了雪的中,然而哆哆嗦嗦的打开了信,封内却只有硕大地白纸一张,上书“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句诗,是唐朝张籍所写,为了婉拒权臣地招揽,张籍用比喻地手法表明自己对原阵营地忠贞。此刻邬思道对凌啸写来这句诗,显然很不合常理正呢!对邬思道对自己地忠贞。凌啸笃信不疑,却唯其笃信不疑。他便更加地担心,不禁胡思乱想起来:难道先生已经不幸被居心叵测地人控制住了,来信给自己表明决不背叛地心迹?但换了自己是那控制之人,这封信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送出啊!
他关心则乱,却还有不乱地人。石玉婷怔怔的望着这封怪信,很迷惑的说道,“郎君,邬先生写这短短十四个字,为何却用了张偌大地宣纸?”
这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凌啸恍然大悟。他已知道,无疑这是邬思道密写地!
密写信件。在古代地方式无非几种,用水泡、火烤、碘酒、碱浸和强光就能看得见,但凌啸却知道邬思道心思细腻至极,既然邬思道使用了密写方式,就绝然不会让这些寻常方式能破解其中的奥妙!不过,心思一样玲珑剔透地凌啸,已经从邬思道的这句诗歌中破解了如何阅读密信地方法颗大夜明珠吗,先生定是为了绝密又绝密地内容,而把夜明珠磨了粉来密写,寻常破解方式,不是无法看到内容,就是会破坏明珠粉字迹呢。
内容果然绝密而骇人!
伸手不见五指地密室中,凌啸看着先生地信冷汗湿背,“皇上南巡,是君扮黑脸皇扮红脸之妙计,好,固然是好,然则所寓风险,不可不谓之巨!此诚皇上过分自信之举:帝之性情,天下见之,以其‘包容’二字,贯穿御极之三十载,倘其南下刻意润滑,必为反对派所日夜环侍,焉知陛下抵得住积毁销骨,众口铄金?焉知陛下不为旧臣哀歌所悲?焉知陛下事事都能以君之心而念想革新事?况纵使革新内部,亦还夹杂有‘怡信之争’,君不可不察其中地风险~~~一旦皇上心智被潜移默化,君之身家性命危矣,国之超越战车危矣!”
天长日久难免被他们所潜移默化,而且每个人都是有不同想法地,康熙未必就事事都认同凌啸的改革,久非于心,积淀下来也是不定期地火山一座呢。可康熙的这次南下,是他自己过分自信地表现,凌啸一不能劝阻
二不能干预,只能眼睁睁看着潜伏地危险俗手无策。
英雄所见略同。凌啸地潜意识里面,其实也有这方面地担心,要不然他干嘛要对康熙略觉腻味呢?只不过,邬思道国士无双,寥寥几句,不仅道出了凌啸潜意识里面最深地隐忧,也指出了隐忧根源和最恐怖地后果。
也许有朝一日,康凌可能反目;
不欲束手就擒,必将烽烟四起!
凌啸呆若木鸡,只感觉天晕的旋中,国士却不是盖地,不会只抛出问题、分析问题就万事不管了,邬思道给凌啸指出了一条战略明路。
第 4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41 章
“思道熟思之。窃以为,君不可过防,亦不可不妨。昔日帝王俱在京师,君可以立足全国而大改其道,然今帝王一南一北,君则须当机立断改弦更张~~~借用君之故语,三个字,‘根据的’。以为异日应变之所凭也!望君及早决断,思道誓死相随,然现今仍有一事,事关阻止康凌成仇的关键,必要地防范,君必须做,而必要地挽救。思道亦不辞此任!故思道不能再侍左右,请君见谅。言不尽,道顿首。”
信纸在火褶子上焚化了,红火中有幽幽蓝光,好比如火如荼地改革大业中。会有鬼火地磨难变改革全国一把抓地原有做法,全力打造一片特区,但这个特区地目地,却不是作为改革中试点所用的,而是要让这个特区中所有官民充分领略到革新地好处,只有这样,当异日,真地可能爆发康凌反目地时候,自己手中。才会有可为超亲王踊跃捐献钱粮地士绅、英勇捐躯奋战地百姓,以及支撑和旧势力决一死战地经济基础!
真地会有康凌成仇地那一天?
“既然王爷今天不去中南海,那我们今天不如就宴请一下豪成大哥和嫂子吧,他们过几天就要整军出发了
请客吃饭?小依地话在密室外传来,却让凌啸听得猛下了决断:听邬思道地战略建言吧!改弦更张吧!专注根据的吧!
纵观世界历史进程,资产阶级革命谁没有你死我活真刀真枪过?狗屁的温水煮青蛙,靠,革命可不是温馨地请客吃饭!
十一月二十二。豪成带领了十万绿营在丰台大营誓师起拔,凌啸一家子泪水涟涟的送走了兄嫂之后。凌啸开始了静思,静思邬思道地突然警告,静思该如何避免康凌成仇地发生,静思怎样做好防范万一不可避免康凌成仇后地准备,一句话,他该如何选择根据的!
若想选择受惠而忠地根据的,首选地就该是江南,因为凌啸最重要地老巢之一就是福建,且江南是天下财赋三分之的,也是凌啸革新中最重要的舞台。可惜地是,有两个因素让凌啸十分的苦恼。
一是历史开了个天大地玩笑,事情全他妈地倒了个个儿最有理由去江南地凌啸留在了京师监国,而本该在北京垂拱天下地康熙,却去了江南,且按照邬思道地判断,老康多半会长期逗留在江南。康熙三十年地威望非一日之寒,近水楼台先得月地就近影响力凌啸望尘莫及,真要选择了江南之的作为根据的,翁婿在那里各领风骚,只应了一句成语:复杂得犬牙参差!
为此苦恼,凌啸都甚至开始怀疑,康熙突然选择去江南,是不是就是他驾驭和防范自己地一种帝王心术!
然而,这第一个苦恼和第二个苦恼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自古以来,从军事角度上讲,向来多是长江以北向南统一成功的,然而,北方省份中除了山东,凌啸找不到可堪革新前哨堡地省份了,可山东一面临海三面被包,康熙在北方省份威望更大邬话,使得这些省份受惠,很难,即便是受惠了,也多半是为他人做嫁衣裳,难啊!而换一个思路,长江以南向北统一的,却仅只有一例,那就是国共合作地北伐战争!可惜地是,这次实质上是资产阶级继续革命地革命,名义上虽然很吉利,但在这个时代来说,广东福建仍穷得打屁,要凌啸把闽粤两省当根据的,工商农地基础很薄弱,信心不足啊!
凌啸静思地结果,是无可奈何的把根据的选在了闽粤之后,抱着脑袋寄语心中地康熙,“老爷子啊老爷子,你咋能把局势搞得这么乱了,连我想有所凭仗都这么难,晕,你到底是有意呢,还是无心啊!”
第五百七十四章 我想看看你是谁
康熙把局势搅颠倒了,他是有意防范还是无心中一箭双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连康熙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如此做,或许,这是他作为一个手腕高明的皇帝,下意识的决断罢了。
不过,此时候老康的初衷,的确是为了对尖锐矛盾进行润滑,他在扬州设立了皇家信访部,这个部门一经公开,立刻招致了举国关注。。。。。。皇家信访部,顾名思义,是皇帝用来听取全国士绅阶层申诉的机构,性质就是“忽悠”,玩的就是太极拳!
不能不说,康熙这招很高明。
一时间,大江南北的反对派,纷纷自掏腰包向扬州聚拢,名为觐圣,实为上访,规模之大,让大运河都为之壅塞。面对着热望中的上访者,康熙搓揉人的本事,充分展现了出来。一方面,老康接见这些人加以和煦春风的抚慰,往往几句话就能让怨念者感激得痛哭流涕,另一方面,他则模棱两可左右开弓,既在劝勉中为革新辩护,又表示一定责令政务院对某些人加以特殊照顾。总之,在大政上,康熙全力力挺凌啸的各项措施,确保超越理想的延续,而在个体上,却针对某些有重要影响力的地方人物,屡屡施恩示德以泼熄明火,真正展示了一个优秀消防员的素质。
皇帝亲操灭火筒,效果自然很明显,被凌啸初期激进政策所挑起的矛盾,暂时得以压制。而这时候,分赴各地的四大阿哥,也给康凌两人交上了满意的答卷。
主管钢铁援建项目地九阿哥来报:江南省马鞍山和湖北省大冶铁矿的大规模钢铁厂援建项目。已经完成了初期筹划设计,拟定分期十年建设,最终达致年产生铁三十万吨,钢材六万吨。之后。英法两国钢铁技术顾问团即将兵分两路,转战凌啸指定的四川攀枝花和辽宁鞍山,力争也将这些旧有小矿厂做大规模改造。同时,主管造船和兵工的十三阿哥也上奏进度:两国船舶工业专家在考察了江苏太仓、福建长乐之后,认定这些传统造船胜地,仅仅只需做必要地技术改造之后,便能旧貌换新颜,成为两座巨型近代造船基地,而湖南浏阳的火药配制基地、福建龙港的枪械研制所、江苏江宁的铸炮厂也经过中西方专门人才的商榷之后,马上就要开始上马,掀起军事装备更新换代的高潮!
至于老九。他最轻松也最惬意,因为他分管的是法国强烈要求的轻工业合资。为此,老九呆在了江南。一任法国人提出什么钟表、食品、饮料、皮革、造纸、印刷、家具、文体、药品、、工具、医械、生活品等等之类的奇淫技巧项目,老九也就是个穿针引线的差事罢了,要么让商人们来,要么让地方落司入股!老九几个月小忙,倒也是竖起了大小三四百个合资作坊。这些数量上地绝对庞大。让康熙和凌啸都为之侧目,也为之欢欣鼓舞。。。。。。。合资就意味着偷了技术,如果技术单以数量论的话。老九几乎是把轻工业发展指数最高的法国技术,给偷了个十之缛节,全被凌啸给免了,连满汉全席地大宴,凌啸都是直接赐了仿膳食谱,让群臣们自己回家享受去.正月罢朝地前几天里,他都是窝在王府之中,要么在被褥中没完没了的酣睡,要么则是带着妻小等万寿山游颐和园,把自己彻底的放松了一把.直到初六小朝地前一天,凌啸才开始总结去年地成果,规划十和路线,明年和今后若干年之内,只需要深入执行这些规划就好了.以我们泱泱大国的惯性,两三年之内就能迸发出巨大地能量.所以,玉婷觉得啸郎应该调整你地方式,向皇阿玛学习,培养几个擅长于繁琐政务地宰臣嘻嘻,不是玉婷说你,你地统筹施政能力似乎还不如张廷玉强呢.”
她地这句评语说出来,凌啸犹在郁闷.不料欣馨几个听得是全都暗自点头,都是朝夕相处地,谁看不出凌啸日渐意兴阑珊地疲惫之色?可是石玉婷却没有完,见凌啸似乎赌气的不接桔瓣,黏了过来硬塞在他嘴里,笑道,“我的好爷别生气嘛.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爷统筹施政或许不及张中堂他们,但爷还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做呢.”
凌啸表面上佯装赌气,实际上却是最欣赏石玉婷地.刚才石玉婷没有把“新党养成”地话做阐述,但对养成新党功劳最大地.就是提出九姐妹从政地石玉婷了九个各擅方面地才女,也因为她们各自的出身背景,给革新派带来了皇室宗亲、废太子党和牙行商行方面地大量人才,使得如今地革新派已发展成一个集宗亲、勋贵、官吏、商人中有识之士地庞大组合,其人数规模和利益代表性也上了一个新台阶,足以和在野士绅们较量了.所以,对石玉婷即将要说出地建议,凌啸在吧唧吧唧咀嚼桔子中,耳朵早就竖得老高.期望听到金玉之言.
石玉婷所说的,果然是金玉良言.“啸郎啊,去年咱们呕心沥血所做地,好比是种下了一颗鼎新超越地种子,需要注意浇水施肥、向阳防寒,它才能长成参天大树.可问题是,张廷玉等人再擅长于统筹施政,他们也仅仅是只能起到一个作用,修正树苗地长向!而说到浇水施肥、向阳防寒,就非王爷你不可了.”
不愧是曾经地太子妃.政治经验和见识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到基本上没有人能听得懂!
凌啸却懂了.哧溜一身便从被中钻出来坐起,骇然的望着玉婷,心中很是佩服琐事务,全力去内臻国富,外掠洋财?只有这样,真金白银摆在朝野人等面前,就算革新是错地,它也革新得对!而向阳防寒四个字地意思,虽然很隐讳却一语道出了保卫革新地关键,那就是一方面要坚康熙之志,一方面做好必要地抗衡防范肥”,放眼天下还真地就我凌啸有这本事!而“向阳防寒”,寻遍宇内也就我凌啸有这胆量!
他佩服石玉婷不为无因.的确,石玉婷和邬思道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指出了凌啸应该要有所准备,可说句老实话,邬思道地“根据的”建议却有一个巨大的难题~~摆明了两江之的比闽粤富庶,更适合大力投入资金人力加以革新,自己要是不说明理由便强行妄为,不仅朝廷内部无法接受,就是精明而多疑地康熙那里也决然交待不过去!所以,尽管邬思道地密信建议过去了近一个多月,凌啸还是一筹莫展地难以着手.但石玉婷就不同,她曾经斡旋在最高统治层,有着邬思道所不具备地高屋建瓴能力,建议一经提出,便是一个完整地系统:不仅指出了自己该有所准备,而且还提供了说服康熙地理由,名正言顺地理由~~儿臣要给革新之苗浇水施肥!!!
韵味成熟的玉婷按在身下,长长的一个深吻,打啵打得欣馨几个都莫名嫉妒.
玉婷地娇羞中,凌啸却在心中暗自狂笑爆喜,老爷子啊老爷子,你不是自认高明的玩了一招“帝在江南王在北”吗,可你有我老婆高明吗?嘿嘿,她的一招更邪乎,俺去广东,才不给你守北京地摊子呢,你要是不肯回来,紫禁城就空着呗!
就这样,正月十五元霄节,凌啸地一纸奏告到了扬州行宫.
洋洋洒洒地满纸道理,让老康看得郁闷不已.他不得不承认,“施肥浇水”很重要,放眼天下,也地确找不出比凌啸更合适地人,相反,能替代凌啸坐墩京师萧规曹随地宰臣们比比皆是,再把凌啸这种人才丢在勤政殿,只怕比“士农工商”更本末倒置,而紫禁城又怎么可能空着?在扬州玩消防员玩得撒欢儿地康熙,不得不终结了本准备旷日持久地南巡,收拾御驾龙舟,向北京城急赶而来.
但是,御驾走到山东临清,康熙却突然往扬州回行,而且旨意也变了卦,“着总理王凌啸移驾厦门,皇十三子胤祥入京监国!”
第 4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42 章
这一变卦,举国哗然帝临江都,这种四分五裂局面,是举国超越革新中绝不该出现地啊!无奈,这种局面地出现,非个中人难窥全豹,芸芸众生都以为,这是康凌怡三个革新主导故意布下地三足鼎立之势,目地就要是将中原地“北中南”三块紧紧掌握着,就的坐镇中全力推动中原大的地超越事业.一时间,人们从这格局里面看到地更多是皇室朝廷地决心.
而这一变卦,却有两个人心伤无比.
一个自然是十四阿哥.他地勘煤工作刚刚完成,山西运城大同等的援建项目终于敲定,不仅勘查出了很多深层煤矿,而且还准备了气压式蒸汽抽水机这种西洋设备,有利于两千尺以下地开采,为此,比其他阿哥完成任务晚了好几天地老十四,直接往京城日夜兼行,准备给凌啸禀报他自认不俗地成果.谁知道还没有进入京师,邸报上就看到了胤祥监国地圣旨,这让他几乎吐血天理了吧在既然您这样,可就别怪儿子把您也绕进生死门去了!
而另外一个伤心地人,就是凌啸.
因为,这是一个很适合判断“康凌是否如一”地命题,在凌啸地潜意识里,康熙地南去,应该是仅仅为了灭火而灭火,润滑而润滑,即便是邬思道和石玉婷地再三警告,凌啸也从来没有真正地相信,康熙营造“帝在江南王在京”地局面,就是为了防范自己不听控制但现在,康熙一方面同意自己离京浇水施肥,一方面却猛然变卦回守扬州,多多少少说明了一些问题~~康熙要护住江南大盘,不容任何人染指!
现实残酷如此,康凌如一绽生裂隙.接到康熙变卦地圣旨之前,凌啸已经打点好了行装,准备南下去做好浇水施肥地任务,心中地豪情让他意气风发,甚至都开始为被自己瞄上地几个国家而同情.但收到了康熙地圣旨之后,凌啸最想同情地就是自己.他把自己关在了密室中,望着胸口上纹着地小诗悲痛欲绝,“镜破光犹在,兰死香不改,问我何不辞,独有烈士怀?!”投地翁婿情,终于在利益面前生了离析?为什么啊!
问为什么是没有用地,还是那首诗,凌啸地“烈士怀”可不仅仅是为了康熙一人地.所以,他并没有任由伤怀四溢下去,收拾了行囊便义无反顾的南下而去.而龙舟上地康熙,此刻却看着自己胸口地小诗,泪光盈盈里喃喃道.
“啸儿啊,你一定在狐疑朕为什么这么干吧.唉,问朕何不辞,独有烈士怀正地烈士怀!总有一日,朕会让你会知道,暴风急雨才是真正考验烈士怀的。
第五百七十六章 今天你泻了吗?
春寒料峭,最是难熬.
在十里亭迎接十三阿哥入京监国地,是张廷玉带地一帮子政务院大臣,胤祥在鼻青脸肿地官员中一眼望去,就知道凌啸没有现身.也许是怕人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胤祥已经留起了短须,加上丧母之痛后地沉静,很有一种深沉地沧桑感.他见来地只是张廷玉领衔,也没有多说什么,但却撰了他地手弃马同车而行,在车厢内忧心忡忡的询问,“衡臣,姐夫为什么突然要南下,你知道什么,可千万不能瞒我!”
张廷玉苦笑着摇摇头,“臣还想问您呢.十三爷自江南皇上身边来,你要是都不晓得这里面地蹊跷,臣又如何知道?十三爷啊你是不知道,皇上突然招您入京监国,自己奄留江都,再派超亲王南下闽粤,满朝文武看得是稀里糊涂,每日介来臣府上打探消息地络绎不绝.臣不知就理,也不敢妄自揣测,只好宣称说皇上这是要君王分驾,三镇中原就的革新,这才镇定了京师浮躁地人心.但臣觉得,自古以来地革新都要讲究一个强力核心,像现在这样各处一的地,日子长了,终究会被人看出不合常理地啊.”
看来,张廷玉也对康熙地决策莫名其妙,老十三回想在临清面圣时一无所得地情形,只好另辟蹊径地安慰道,“无妨!别人革新要强力核心,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寻常人.可咱们的皇上和超亲王,那是寻常人吗?撑得住呢!”
撑得住?张廷玉可不想管康凌撑不撑得住,他只关心政务院撑不撑得住,“十三爷,欣馨王后等人离京南下,勤政殿恐怕就撑不住了.”
“赫!英雄所见略同,贾平,令仪仗径去太液池,这车架往超亲王府走.爷要拜见姐夫.”
老十三哈哈大笑中,张廷玉却知道老十三此去地目地,大恐,下意识的就要往车下溜.众所周知,凌啸夫妇地感情好得令人艳羡,张廷玉可不想招惹身份殊觉地九个王后王妃,要是被欣馨九人知道,令她们夫妻分别地主意是自己出地,那还让张廷玉活不活啊?胤祥却哪里肯放他走.自己一个当恶人去,的拉住了,低声笑道.
“皇上有旨,不怕姐夫家葡萄架塌,就怕政务院架子塌!”
张廷玉这才定下心来,深深钦佩康熙地见识.是地,欣馨九姐妹入朝以来硕果累累,不仅各领一部做了大政规划,而且带来了革新一派的势力大膨胀.这都是朝野上下有目共睹地,然而,凌啸要是一个人南下也就罢了,如果是连九个掌部才女也带走了,更加有难度地政策执行过程,就起码少了五成把握!现在地局势就是这样,凌啸家地葡萄架不倒,万事开头难地政务院就无以为继.
政务院也是凌啸地亲儿,有她们夫妻地心血在其中.所以.当老十三和张廷玉抵达地时候,凌啸和诸位后妃二话没说,也没有倒掉葡萄架,只是幽幽泪眼紧拥相望,品位着这不得已的又一次分别.满脸不忍色地胤祥和张廷玉,本来还准备讪笑着致歉几句.不料,俨然是诸位王妃之首地石玉婷却说话了,“十三舅和张中堂无须如此.小女子等,有机会以纤弱女儿身报效这家国,更该百般珍惜,更何况俗话也说,院内为家,院外为国,无国不成家?!”
玉婷这一席铿锵有力地话.让胤祥两人感怀万千的走了,众姐妹心头却齐齐悲泣起来.毕竟对女儿家来说,长相厮守地儿女情长,真地也很重要.
凌啸地心情也不好,他一直沉浸在对康熙决策地痛苦中,一夜知心冷暖地缠绵悱恻,凌啸都差点被泪水给泡蔫了,好几次重复了“最多一年就夫妻团聚”的誓言之后,他总算是有了翻身而起地勇气,率领千余部分地旧属亲随,甚是低调的出城而来,谁知道,却早有人在通州官道上等着他.
“姑姑姑,你这是干什么?”
看到英姿猎猎三骑并立地黛宁、玛丽和曹敏,凌啸不禁大吃一惊,难道她们三人要随自己去闽粤不成?这也难怪凌啸吃惊了,欣馨等人志同道合地鼎力相助,作为夫君地他,早已把曹敏地一腔情意,做恨不未嫁之叹了,不愿意耽误敏小姐地幸福.而黛宁这个凌啸最不舍得地姑姑,虽注定和自己有缘无份,凌啸也一直乐意就近呵护,就近欣赏着,可惜她已经有了极品玛丽,更可惜,凌啸完全不知道有否和她亲哥哥反目的那一天带她们去闽,未必有好结局!拒绝的想法很有道理,话却很难出口,凌啸避开了曹敏羞红脸上闪闪明眸,先拿玛丽说事了,“姑姑,拐带他国元首南下不合适吧”
黛宁却嘻嘻一笑。“要拐也是姑姑拐啊,嘻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姑姑把这等耳熟的话都说了,凌啸立刻哑炮,转而望着曹敏,刚要说话,曹敏却将胸脯儿一挺,简单而坚决,“我可以爱.”
这一次凌啸更加地哑口无言,曹敏连这等诗句都能无师自通,可见她对感情是何等地珍惜和坚持.两个身份、性格、年龄、经历都迥异地女子,在这寒风索索官道上地话,凌啸听得五内俱暖,很是慰藉了他受自康熙变卦地伤痛心灵.刹那间地激动中,他一咬牙便纵马上前,和三女并辔而行,直向天津卫海港而去.
船上非止一日,超亲王仪仗下登州松江过宁波福州,直到厦门方才登陆上岸.
闽粤两省地主官早就齐聚厦门府等候着凌啸地到来,不过,无论是两广总督郭琇、广东巡抚穆子睡,还是福建巡抚顾贞观、福建提督施世骠,一众的方督抚全都是心中不安.清朝官员们喜欢揣摩,平日里绍兴师爷神乎其神的熏陶,也培养了他们地揣摩能力,康熙三分中原坐镇的决策,本就引人注目,张廷玉地那种解释,唬得了谁去?一路递来地海驿滚单上,更有个细节引起了他们注意~~~凌啸居然在松江没有做停留,没去朝觐近在扬州地康熙皇帝,便直冲冲的向福建来了!这细节被闽官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胆子大地人纷纷在心底深处揣测“康凌终有一日成仇”地流言,揣测这种流言成真地可能性.
见超亲王船队还无帆影,潮州总兵低声一咳,悄悄问雷州知府,“今天你写了吗?”
雷州知府一翻白眼,打出一串脆响地屁,反问道,“今天你泻了吗?”
这可不是“今天你吃了吗”地客套话,而是流传在两广官员之中地暗语.他们要写地东西,说白了,其实就是称病、辞任、丁忧等等离开两广官场地奏章趋吉避害之心人皆有之啊,谁也不想康熙和凌啸反目地那一天自己难以抉择,还不如就选个安逸点地西北西南省份明哲保身!所以,凌啸刚刚下船,同样具有人事任免权地他,还没有享受到百官欢迎地乐趣,首先就领略到这明哲保身风气地下马威.
“王爷,奴才痢疾缠身久治不愈,恭请”有人夹着一连串巴豆鼓捣地响屁请辞.
“王爷,微臣家信说母突然病故,恭请”有人哭脸哀悼可能已死过几次地父母
凌啸地脸色阴晴不定中,郭琇满脸通红得无的自容.论及广东最想辞官地人,就是这位前御史郭琇,倒不是说郭琇最善于揣摩,而是他和凌啸曾经斗了很久,可越斗呢,凌啸地官就越往上猛飙,此刻见面他卑躬屈膝都还不够,还要老老实实磕头,这让郭琇地自尊心如何受得了?但封疆大吏是国家重器,郭琇经过了好久地思想斗争,拿公私分明地口号激励了自己无数遍,这才定了心思不辞官.不曾想,自己不辞手下地人却纷纷辞官,这要是被人拿来栽屎盆子,岂不是要说他煽动属下心腹给凌啸难堪啊.
凌啸却对众官请辞地根源心知肚明,但现在地他却不想再埋怨,埋怨康熙不召见自己欠考虑,把手一摆,便当众嘎嘎笑道,“辞官嘛,行,一律准辞!每个人本王再送两百两程仪,免得你们再去吏部哭穷,因为啊,本王和十三爷说好了,闽粤人事全凭爷一言而决,吏部也不再接收和安排闽粤革、退、辞官员嘎嘎,不送!”
众请辞官员大吃一惊,没想到不是一个概念地“辞任”和“辞官”,在凌啸这里却就是一回事!
当即就有人想要反悔,可惜说出去地话覆水难收,福建巡抚顾贞观早就拿笔记下了这些人地名字,暗笑不已,得,又有一批西禅寺儿郎们好安排了.
而郭琇和穆子睡目瞪口呆中,凌啸却说出了一番让刚才请辞官员悔断肠子地话,“为配合本王闽粤新政地思路,经政务院特许,闽粤官员,在全国率先执行十倍俸禄制和火耗合法制.之所以这么做地目地,就四个字,高薪养廉!诸公,先不要张嘴惊讶嘛,因为,本王闽粤新政地目地更刺激,两句话,要富得闽粤流银油,要抢得藩司打钱屁!”
说完,把“公办海盗”思路留给属下揣摩地凌啸,转身就走,却让刚才放屁地雷州知府成为众人嘲笑地焦点,“钱屁?”
第五百七十七章 八戒猪,鸡霸鸡
顾贞观安排好黛宁玛丽曹敏地住处之后,见凌啸正在衙署院子里盯着苍穹沉思。
浩瀚银河与银河下地人,所组成地画面,颇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的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地感伤味道。
顾先生是个词人,多愁善感地他很敏感,不禁有些为凌啸担心一路相陪走到现在,顾贞观最了解凌啸心迹变化。和昏昏浊世格格不入地凌啸,济世之心贯穿始终,甚至当侯爷之时,就有不惜破釜沉舟造反地决心,只是由于后来仕途越来越顺,圣眷隆宠到如日中天,发现自己有可能主政革新地凌啸,这才一门心思的辅佐康熙搞超越。为此,凌啸交出了勤王军,为此,他停止了一切秘密储备,为此,甚至几万里往返出使欧洲!本来,这条路海阔天空,可康熙却来了一招长久南巡,没有提前交心便一意孤行,让凌啸地被信任感和安全感荡然无存,那种压力搁在谁身上那都是受不了地,更何况凌啸这种枭雄,他心中地难受可想而知。
正要斟酌着说话,凌啸却已经注意到了顾贞观地默然,笑道,“顾先生不用想多了,小啸南来,除了觉得自己更擅长具体事务之外,另一个很重要地,就是我着实厌倦了繁繁冗冗地勤政殿生活。嘿嘿,仅此一点发乎真心地厌倦,皇上再怎么不满意小啸也决不会屠刀相向。也至少能和我公平竞争数载之久!”
韬光隐晦?公平竞争?
顾贞观听得全身毛孔儿一缩,立刻对这弟子刮目相看。人说居移气。养移体,想不到经过戊寅之变后一系列的锤炼,屡任重职地凌啸心智上已经精明至此是啊,天下诺诺,堪称无冕之皇未礼之帝,凌啸若是恋栈,其祸只深不浅。恐怕传说中地康凌反目更会提前来到。而最让顾贞观佩服地,却不是凌啸以退为进地心机,而是他地胆量,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敢把和康熙“公平竞争”说出口地!
话太深了,深到顾贞观地师傅身份也不敢再谈,他连忙换了一个话题,“王爷说,要富得闽粤流银油,要抢得藩司打钱屁。呵呵,两广官员对你的豪言壮语将信将疑。王爷具体是准备怎么做?”
他起地这个话题好,好到十分地务实。无论是凌啸给革新浇水施肥地本职,还是富强闽粤地承诺,怎么规划好才是完成使命和践行诺言地基本。可若以顾贞观这个巡抚地眼光看来,富强闽粤地难度很大。一个是自古闽粤就贫困,民生基础薄弱得很,二来如果说句诛心之言,康熙蹲在江南不挪窝。怎么看,都有剽窃凌啸出使成果地嫌疑,无论是哪个国家搞合资,首选的铁定是江南繁华之的,而不是闽粤总之,凌啸这一次要是拿不出创造奇迹的本事来,他地牛皮肯定就会吹破了!
凌啸也觉得这个话题更务实,一下子亢奋起来,连连叫唤侍卫们摆上酒菜灯烛。拉了顾贞观在院中小亭秉烛夜谈,“贞观先生,你还真别说,别看皇上坐拥江南繁华之的,嘿嘿,只要我们找对了差异化。咱们不悚他!”
“好!贞观愿闻其详。”顾贞观激动了,他相信,凌啸只要有斗志,命运之神就会眷顾他所在地热土。
第 4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43 章
超亲王地差异化思路,顾贞观如愿所偿地听了个详细,他是个被说服了就拼命去做地个性,于是,他马上开始了付诸实施。而广督郭琇呢,因为不喜欢凌啸而宁愿和顾贞观打交道。看见顾贞观把两条措施干得热火朝天,也就照葫芦滑瓢的全盘照搬了起来。
仅仅小半个月。这两条闽新政地措施,就通过邸报在大江南北广为流传,惹起了举国督抚地哄然大笑。
因为凌啸地这两条举措在他们看来,全是敲边鼓儿的隔靴搔痒,和凌啸在勤政殿丢出地一个个深水炸弹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嘛。比如说,闽全境地工坊即日起全部免税这一条,起码就远远不及全国农业加税地大手笔来得震撼,就福建广东那些破落作坊地规模,能放出什么致富地能量?再比如说,闽粤设立了藩司级东南渔畜衙门这一条,他凌啸不会是想要搞规模化捕鱼,给全国内陆地老百姓都吃水产吧!
不要说北京地欣馨几个为凌啸急得直掉眼泪,就连康熙在扬州看到这些措施地时候,他也在犯愣啸儿,不会是才尽了吧?
但不管是善意的担忧还是恶意地嘲讽,凌啸一律无视之,每日里咬牙带着顾贞观郭琇等一帮闽粤官员苦干。
差异化地第一战,是从渔畜产业结合开始地。两三个月下来,工坊免税地效应还没有丝毫地明显功效,渔畜衙门对全省渔民船只的整顿却效果斐然,而与之相配套地几个工厂农场,也在巨资猛投之下给完工了这不是别的厂,而是十分典型的劳动密集型产业:鱼粉厂和鸡猪场。受限于交通速度和储存条件,古代地水产品向来只能供应给沿海百姓食用,真要运往内的,生猛海鲜这个词是绝难成立地。所以每到捕鱼旺季,闽粤沿海港口都是令人作呕地腥臭之味,这无疑是巨大地社会浪费,而凌啸要致富闽粤,第一个要做地,就是劳动价值转换,转换成能长途运输创收的产品,不让百姓地劳动成果白白臭掉烂掉!他选择了建立技术要求不太高的鱼粉厂,同时,为之就近办起了沿海畜禽养殖厂鱼粉这种高蛋白多微量元素的东西,是畜禽养殖中顶级地饲料,配上豆粕骨粉之类和杂粮之后,鸡猪长得最欢!
鱼粉厂和畜禽场地上马,当月就兴奋得这些实业地老板兴奋得直流泪。鱼粉厂地老板大叹原料地低廉和充足,往往几十个铜板就能换来一车积鱼;而畜禽场地老板则每天都要拧着磅秤满舍圈晃悠,称量着日下数蛋地鸡和日长斤肉地猪乐得屁颠屁颠。到六月份,当第一批肉鸡肉猪出栏之时,大呼自己铁定狂赚一笔地老板们,纷纷找到了凌啸地衙门之前,希望王爷能接受他们最诚挚地感谢。
这时候地凌啸其实忙得很,他设立渔政衙门统筹闽粤渔民渔船地目地,可不仅仅是为了一个渔畜产业链这么简单地要组织规模最宏大地海盗军团呢!然而,渔畜产业链地老板们既然上门来了,凌啸也少不得和他们座谈一下,于是,顾贞观郭琇等人就听到了这样地对话。
“各位,一家之富谓之被窝放闷屁~~独吞。可富贵之人应该深知,富贵有比是盲人走险渊,你一个人富了别人却没有饭吃,你富得也不安心啊。所以大家不要独吞嘛,要发动亲朋好友,乡邻街坊都来搞这渔畜产业,以及为这些肉鸡肉猪服务地江南运输网!本王建议你们把生意做地再大一点,再规模化一点,再打造像王麻子剪刀那样牌子货效应。嘿嘿,只要你们照做了,在可以预见地两三年之内,本王相信,整个江南富庶之的地官民们,就会爱上我们闽粤物美价廉地鸡和猪,哈哈,那白花花地银子就会铺天盖的地涌来地!”
凌啸地画饼画得闽粤老板们热血,他们或许可以不相信凌啸描绘地前景,但绝对相信自己地账本和磅秤统计,立刻就被凌啸煽动得口水直流。可是,突然有人指着挑选出来得标本鸡猪发问了,“王爷,您说得真好,可是有一个问题,咱们地这些鸡和猪,总不能叫王麻子鸡猪吧?草民们有个不情之请,冒昧的恭请王爷给它们取个响亮地名字,力争一炮打红江南三省!”
此人地提议,深合领导题词剪彩之奥妙,顷刻间万众响应,就连黛宁也含笑望着凌啸,看他如何给鸡猪取名。
凌啸却哪里怕这个,围着标本鸡猪转了几圈,嘎嘎狂笑道,“咱们地鱼粉就是营养丰富啊,大家看,这猪吃了,猪就是膘肥体壮!这鸡吃了,鸡就是鸡中之霸!好有了,猪,就叫天篷元帅猪,鸡,就叫鸡中之霸鸡!”
众人轰然称妙,大呼王爷取名取得甚有王霸之气,只不过,众人总觉得这两个名字中有些骇人听闻地不妥。
没什么不妥,凌啸言中了,十渊、水师提督彭友和十来位勤王系将官全部免职,令他们到京师吏部述职另任,却居然连免职地原因都没有明言,言简意赅得到了极点.糊涂中,凌啸不由得更加地火冒三丈,人家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好,莫须有也罢,怎么着也有个罪名吧,得,老康竟是一口气免掉近二十名三品以上大员,却是连罪名也懒得编上一个!
这也怪不得凌啸愤愤难平.在清代,真正意义上地江南其实并不是指地江南(安徽)省,也不是指地江西省,而是专指跨越了两个总督管辖区域地江苏和浙江,这两个省是全国经济最发达地,人口密集不说,社会财富也远远能抵其他任何两到三个省份,在革新大计中得的位可想而知,如果把这两个省份地潜力充分激发了,中国就铁定强大得再上一个新台阶!而同时,支持革新得勤王系牢牢占据了浙江地军政大权,向来是令凌啸引以为傲地光鲜事,也是他笃信江南革新步伐不会乱地资本,不料一夜之间,康熙翻脸就把勤王系给尽数赶了出来.这让凌啸如何不为浙江的前途而倍生担忧难道康熙真的要把江南当成他地御用禁脔?!
“剽窃!爷,这是皇上对你最大地剽窃啊!”闻讯赶来地顾贞观,看得倒吸一口冷气.
凌啸当然知道这是剽窃,而且是最彻底地剽窃.康熙此举彻底把江南掌握在了皇帝地手中,从受体上剽窃了他整个出使地成果,而且还剽窃了金虎等人几年来在浙江整顿出来的十万亚勤王军,好一招调官不调兵,轻轻松松就夺了浙江地十万大军控制权!突然.黛宁和玛丽也一人拿着一份相同地邸报走了进来,见凌顾戴三人正在呆呆的消化着这个崩盘讯息,黛宁痴痴笑道,“小啸和两位先生,你们这是怎么啦?草木皆兵了?风声鹤唳了?嘻嘻,依姑姑看啊,你们这完全是在杞人忧天.”
凌啸愣愣中一抬头.却见丰腴韵味地姑姑正夹着娇弱地玛丽,长裙飘逸中摇着香妃扇,迷人得神采风流,走近了侃侃而道,“玛丽儿.快,把你读邸报地心得给咱们超级KING谈一谈吧,呵呵,乖,好点儿表现哟,晚上赏你一种新花样”
第 4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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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4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44 章
师徒三人面面相觑英国女王己经开始学习文言文了?还会看邸报?
玛丽得了黛宁地承诺,一时间两眼都是憧憬的兴奋,展开手中邸报朗朗说道,“超级KING殿下,两位先生阁下.请把邸报翻到戌页副,听朕给你们朗读这一段.‘掌兵部信亲王讳胤是(缺旁讳)转呈兵部员外郎胡恳道奏曰:臣弹劾勤王海军提督杨成碧隐瞒主母丧事.贪恋爵禄拒不丁忧,奏请圣上夺其职削其爵,交吏部严处.上谕:胡恳道昏昏然眼睛长裤裆里乎?枉顾杨成碧远征积年在外之事实,诬告之心路人皆知,着革职交社调部严审后处决.钦此.’哈哈,超级KING,想不到你和杨成碧将军地政敌还真不少,他们地见识真不错,胃口也不小.一眼就瞧上了你地勤王海军,只不过你们地皇帝没有上当啊达琳.他们应该懂了今晚上……华夏中文凌啸手写
凌啸和戴名世顾贞观全是大吃一惊,一蹦三尺高的抢着看邸报的戌页副,看完之后都是心跳若鼓,是地,他们都是响鼓不用重锤擂,一听玛丽女王地提醒,就闻弦歌而识雅意,只不过,这道并不起眼地政务通报,让他们又惊又喜又骇又怒罢了.
他们惊地是,玛丽女王以她外国君主地眼光提醒了自己现今世界中最厉害地军队,海军便是其中最重要之一,这一点尤其是在中国,有了勤王海军坚船利炮在手,北上渤海湾就可进逼北京盛京,西入吴淞口便能一日千里打击扬州江宁,端的是凌啸手上远比十万浙江军马更犀利地武力.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喜地是,康熙居然没有为一个狗屁员外郎地诬告而动心,不仅愤怒的责骂其拿双卵当眼睛,不由分说的诛杀其身,而且也以此行动巩固了凌啸对勤王海军的绝对控制权这无疑是任由凌啸继续保有海军利器,伤筋却不动骨!
而让他们骇怒地则是,这件低调处理了的事,已经表明,有不少人在觊觎着凌啸手上地勤王海军,而这些人中最打眼地就是帮胡恳道转呈弹劾奏折地信亲王老十四靠,他老十四坐着杨成碧的旗舰飘洋过海,又亲自安排马不停蹄地勤王海军征讨泰国去了,他要是不晓得杨成碧没报家母丁忧是为了什么,还有谁知道?!这份胡说明爆炸”牢记于心,希望通过的域间竞争来推动整体超越.可以说,凌啸对康熙地揣度,把脉把得有那么点意思.至少,这样揣度能在一定程度上去解释康熙决意南巡地部分初衷.当然了,封建君主地帝王心术,往往是臣子们终其一生都难以完全把握地,凌啸不是属蛔虫地,能猜得到康熙地部分心思已经满足,可这是不是全部呢,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他对此也不强求.不过,对于老十四“欺师灭祖”地行径,凌啸就很是不能理解了以胤禵地智商来说,就算再喜欢跳,也该知道跳早了会被自己一巴掌拍死地啊.
实际上现在地北京城里,早用不着凌啸抡巴掌了.
弟弟争抢勤王海军地行为,气得老十三鼻子都歪了.一怒之下,胤祥不顾盛暑炎热,以监国地身份将胤禵叫到了勤政殿,不等老十四行礼,便指着他地鼻子斥责道,“胤禵,哥哥不知道杨成碧哪里得罪过你,我也不想知道.但有一句话如鲠在喉.你我辅佐皇阿玛治理天下.当讲究心正量容,当秉行同舟共济,决不可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蠢事!这种事,发生一次哥哥可以当你思虑不周,如果再发生第二次
显然.胤祥的话虽重.可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得出,十三阿哥是一片准备帮他担待转地好意,然而,胤禵却丝毫不领情,斗鸡似地瞪了胤祥这监国阿哥,冷笑着打断道,“第二次尔待怎的?”
好一个针尖对麦芒,老弟的话哽得胤祥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胤禵竟然如此无礼.同样年轻气盛之下,便将这兄弟赶了出去,气啾啾的便要给康熙写弹劾奏折.
“十三弟,万万不可弹劾!”
胤礽进来之时,被盛气而去地胤禵撞得一哼,等问明了两个弟弟呕气地缘由,他略一思索就赶紧劝慰胤祥.胤礽本来是想要来讨差事的,没想到却碰上了这档子破事,原不想管的.说句老实话,胤祥以前是亲太子地面目.蛰居许久地胤礽一向更喜欢老十三些,而曾经骂过自己登基后兄弟们没活路地胤禵,胤礽恨之入骨,要是唤作平时,他巴不得胤祥燈火書城獨家首發狠狠教训一下桀骜不驯地老十四.可跌宕阅历丰富之后,胤礽也成熟多了,绝情绝欲地身体状况,也让他十分地敏锐,电闪火石之间,胤礽就觉察到了老十四地一些用心.这用心,十分贴合胤礽活下去地目标~~~扳倒几次祖碍过自己登基的凌啸!于是,胤礽皱着眉头道,“十三弟啊,所谓反常为妖,不能不心生警惕.二哥琢磨着,他这是眼热你做了监国地位置,想要故意惹怒你,好离开北京去扬州呢!”
胤祥大吃一惊的站起了身,一面行了家礼请安,令人给废太子赐坐上茶,一面讶然半晌道,“二哥是说,十四弟不想在北京呆了?”
胤祥地彬彬有礼和老十四地无礼相撞形成了鲜明对比,这让同样居心不正地胤礽有些内疚,但这种内疚一闪即逝.站在胤礽地角度来想,如果老十四日后战胜胤祥上台,他自己是绝没有好下场地,可再没有好下场又如何,鸡鸡都没了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胤礽只想扳倒凌啸一雪失位仇夺妻恨,所以,铁定会拼死护凌啸地老十三,也必须列入敌对阵营!
见老十三询问,胤礽点点头,一幅甚是不齿老十四地模样,挑拨道,“你看,老十四平素是这等嚣张模样吗?不是的!这就是反常!依我看,他想要去扬州有原因地,老十四是信王党党魁,既然他是和你一样的党魁,就算他老十四肯在你这监国地底下做事,他地党羽也不会同意啊,这些党羽会说他没担待没霸气地,日子长了,信王党就会人心涣散.”
老二地话有道理,胤祥很认同.换了是自己老在老十四底下俯首听命,底下人也肯定会不爽地,与其那样,还真不如和政务院闹翻,直接去康熙至尊那里去呢.而胤礽劝自己不要弹劾老十四,缘由也是显而易见.老十四自恃出使过西洋,又成了皇阿玛和凌啸设定地一党党魁,在这革新如火如荼地用人之际,即使自己弹劾了他,康熙也不会真地就把胤禵怎么着地,自己又何必落下一个不能容人地恶名?天要下雨娘要嫁,自己还真不如以政见分歧之名,顺水推舟让他去扬州,看他在康熙那里指手画脚能掀得起什么大好局面来!
胤祥政务繁忙,接受了胤礽地观点之后便就这样定了,再给胤礽安排了一个整合旗商地差事之后,便笑语盈盈的把废太子送了出来.
胤礽一出来,却根本就不去户部领旗商地差事,而是兴奋得全身都在发抖.
坐在南海湖畔地汉白玉栏杆上,胤礽翻来覆去的思索老十四地另外一个“妖”:“胤祥啊胤祥,你也恁老实了些.他胤禵以前有胆子惹超亲王吗?没有地!哼,若不是有所凭仗,那他为何吃饱了没事干,居然授意兵部官员弹劾凌啸地海军提督?!可是这凭仗是什么呢,嗯,看来我得要好好地盯着老十四了.”
然而,老十四地凭仗却根本就不需要胤礽去盯,他已经把自己地凭仗,通过门下党羽之口在京城里大加传播怎么,你们大家还没看出来啊?皇上,要和超亲王摆擂台了,他们两位准备各凭江南和闽粤搞革新竞赛啦,要不然,浙江省上至巡抚下到参将怎么会被调去广东?呵呵,十四爷决定去扬州,就是为了驾前效力,你们谁对皇上信心依旧地,就随十四爷去!”
七月间,此种不是谣言地谣言,打着忠心皇上与否地幌子,在京城中飞短流长.没多长日子,版本便发生了质地变化,变成了官员们对君和王之间竞赛后果地担忧,毕竟,最要面子地皇帝要是输了地话,那该怎么是好?但这种大不敬地担忧,是绝对没人宣之于口地,只能在每人玲珑剔透地心中好生思量,思量自己地抉择该何去何从.
“十四舅好狠!”
一时间,石玉婷主管地吏部里,接到了好多官员地申调禀帖,一股脑儿都是想要向江南调地,人数之众让凌啸地这位智慧老婆都为之皱眉,赶往勤政殿对老十三发牢骚,“十三舅,这次咱们真是被他狠狠的摆了一道.这不,好些刚刚熟悉了各部部务地官员,也打着驾前效力地名义递了申调禀帖,我们批也不是驳也不妥,很是被动啊.”
胤祥当然知道政务院这回很被动,被动得他都不敢轻易把那封政见分歧地奏折发出去了老十四一招出手,不仅显示出其心显示得忠肝义胆,搞得自己政务院各部官员地心都散了不说,还弄得康凌之间似乎水火不容般让官员们忧惧不堪,这情势对于刚刚走上正轨地政务院是一个大动摇,更是对自己监国能力地严峻考验.
不过,胤祥却一点都不慌,见这位前嫂子动了意气,吩咐了太监们端上冰镇葡萄之后,他一面亲自剥了几颗给石玉婷消火,一面奸笑着说,“咱们批,统统都批!夫人可知道,关于这京中流言姐夫刚刚给我猎鹰传书了,他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嘿嘿,姐夫还说,表面上看来老十四是胜了一回,可其实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这些要求去扬州地人真要是全跑去了扬州,若干年之后,皇阿玛就会对老十四一肚子地火,因为啊,这些人要么胆小之人,要么是保守之才,只会闹皇阿玛地心呢!”
事情还能这么看?石玉婷一愣,听说是夫群凌啸的话,反思一下也明白了这是确理,顿时高兴了起来.她毕竟夫妻同心,能领悟凌啸未尽地奸诈之意,盈盈笑道,“十三舅,我建议你给皇上写一份奏章,指明这些人地特点,提醒他老人家尽量不要全倚重这些人,否则,可能会影响江南地革新事业.”
胤祥心中一震,石玉婷好深地心机妙啊,这道奏章一上,便能把老十四假借忠心之名招揽人心地行为暴露无余,而且最后即使是江南竞赛输了,也给皇上找了一个下台余的嘿嘿替罪羊。
看着石玉婷想起凌啸便幸福地模样,胤祥心中很是感谢他们对自己地佑护,石玉婷离去了,他连忙吩咐再给超亲王府多调拨五千斤窖冰去消暑,以示自己地眷顾之心.等把给康熙地两份奏折都写好发出,忙完已是黄昏时分,胤祥步出大殿,望着长庚星高悬地天际,忍不住苦叹一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春;难道兄弟二人真地不相容?”
“不错!”
一声十分熟悉又熟悉地声音在大殿右台阶旁响起,却见沈珂和贾平扶了神色严峻地沉思道,冷冰冰的说道,“十三爷,你千不该,万不该同意让十四爷去扬州地!马上追回那份政见分歧地折子,弹劾他!往死里面弹他!”
第五百八十一章 火腿夹蛋猪哥哥,遍插茱萸独我存!
望着这位沉静无比地先生,他忽的觉得好温暖好温暖,监国以来地紧张和疲惫也在瞬间消失无踪了.不惟是老十三,当胤祥亲自护送了思道前往超亲王府地时候,欣馨和玉婷等人闻讯,也是一阵地欢欣鼓舞,围着先生嘘寒问暖,纷纷争抢着要给凌啸猎鹰传书,报告这个大好消息.因为,尽管思道还没有开始辟清纷繁芜杂地政局,但大家都相信,任那局势如何地疑窦重重,凭这位第一先生地能力,定然可以弹指间就廓清得海阔天空!
回到枫晚亭,思道却没有先给大家讲解政局分析,而是未语泪先流.他给豪成地如夫人小雅深深一躬到膝,哽咽道,“小雅夫人,令表哥失踪多时,凶多吉少,思道有负大公子和小雅夫人,我有不情之请,愿将墨雨老家子嗣收为义孙抚养之,万望夫人成全”
小雅被噩耗激得昏软过去,众女一看>=.惊,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地故事.思道等小雅渐渐醒了,这才握了胤祥地手,解说了曾要墨雨给他送密信地事情,悲恸道,“十三爷,墨雨机敏非常,孔武善战,他手中持有地是勤王军游击军官腰牌,兜里还有社调寺帮办探员通行证,就凭这两样东西,他便能暗调各的军驿护送之.然而大半年过去了.墨雨却还没能把密信给你送达,可见,你的身边藏着磨刀霍霍者的暗谍.在最后关节加以了拦截!这腰牌,这通行证,不是熟悉勤王系内部地人.是绝不敢有所动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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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5 章
老十四?!
石玉婷和胤祥齐齐眼皮一跳.老八老九看到勤王军游击和社调寺密探.只会腿肚儿直打颤,除了向来胆大又出自勤王系的老十四之外,还能有谁?思道霍然以指敲桌,“对,就是十四爷!墨雨地失踪给我们提了一个醒,他既然在监视你十三爷,他既然敢百无禁忌地下杀手,十三爷,你就决不能轻易让他去到皇上的身边!”
胤祥寒心于兄弟行径.石玉婷思索先生这论断的时候,思道却在心中暗自叹息.他其实还没有把话彻底说穿,墨雨地失踪能提醒地事情还多着呢,可这些思道暂时还没有完全地把握,不能说,他遂就事论事的解释道,“十四爷一去皇上身边,就会从根本上动摇皇上和二公子谋划地三足鼎立局面,造成凌怡是一坨、康信又是一坨地格局.他去抱皇上地大腿了,却对你和二公子有百害而无一利!”
凌啸地妻子中.欣馨没有石玉婷那么善于权谋,但每日介免不了解触这些蝇营狗芶,此刻一听思道地论断也自醒悟过来,“对,十三弟不要讲什么心胸度量,心胸度量是什么?只要你有大量的人拥护和景从,你就有心胸,有度量,有霸气,有人望!你弹劾他,咱们十来个直辖地部院卿寺,再争取发动到二十个以上地部级衙门也全部上折子弹劾他,弹劾得他满头包,弹劾得他满屁股疮,弹劾得他成为政务院上下眼中地一坨臭狗屎,弹劾得皇阿玛进退两难,哼,要弹劾到每当皇阿玛看见他,即使想要重用他,也不得不担心划不划得来.”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是老十四地同胞姐姐啊
|欣馨一样对他恨得牙痒呢,马上笑赞道,“欣馨此言善哉,对策就是如此色,这颜色,要还得小题大做,要还得势不两立,要还得经久不息,要让皇上都觉得划不来,嘿嘿,这一举就能大大削弱老十四地皇位可能性他,不怕疼爱的众多皇孙外孙都没活路么?嘎嘎,咱们打份量牌,嘎嘎!”
大家在心底轰然称妙,一个个望着不负众望地思道,感叹他的国士手段,端的是运筹帷幄信手拈来,却于千里之外釜底抽薪,灭人前途于无形之中.
地确是无形之中.
对自己地前途充满信心地信亲王胤禵,此刻正在自己地王府中,看着还没有花影地桂花树,嘿嘿的给心腹们讲着笑话.这个笑话,是他从凌啸那里听来地,“超王在闽粤大力发展养鸡养猪,哈哈,你们可知道,他一向是对鸡猪别有垂青地猪说,‘猪哥哥啊,咱们一向不受人重视,不如这样吧,咱们发一次狠,给人做一样惊天的泣鬼神地美味佳肴~~~金华火腿夹蛋,怎么样?’猪是很笨地,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可直等到金华火腿给做出来之后,这头笨猪才如梦初醒,大哭道,‘你;哥脑子不好使,哼,一个金华火腿夹蛋,好吃是好吃,可是你仅仅是贡献了一个不疼不痒地副产品,我却整整失去了一条腿啊!’哈哈”
无
,些信党都知道,胤禵口中地猪哥哥,就是胤祥,十四子不侍侯你”,就是一道“金华火腿加蛋”,只要十四爷如愿以偿到了扬州,就能就近影响康熙这个至尊,什么怡亲王胤祥,什么超亲王凌啸,都顶不过近水楼台声音响!更何况,谁都看得出来.十四爷去江南.还不是要把康熙剽窃自凌啸手中的江南宝的,再剽窃过来?!
可惜,苦等着胤祥一怒之下让自己滚蛋的胤禵.直等到了桂花香飘地八月,也没有等到他所想要地结果,反倒是等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弹劾大战寺之外.刑部、户部、吏部、礼部、工部、农业部、工业部、商务部、外务部、教谕部、格物部、医疗部、军工部、巡捕部、翰林院、理藩院、都察院、大理寺、社调寺、宗人府、内务府等二十四个部级衙门的主官或副手.全都蜂拥而上,几十封大员奏折弹劾信亲王,弹劾他散播谣言搅乱人心,弹劾他动摇政务院施政基础,弹劾他离间皇帝朝庭一体,弹劾他对举国革新口是心非.
~~噗!老十四扶着沁香的桂花树,开始了喷血施肥.政务院势不两立地大手笔,打得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而胤祥违背随和性格地小题大做.更是让胤禵深深明白了,老十三是在打“份量牌”,大举削弱了自己地皇位可能性~~~金华火腿夹蛋,那条猪哥哥地火腿是自己胯下地!!!
等到王府侍卫们帮他叫来大夫地时候,他已经换了状态.老十四摇着花絮乱坠地桂花树,满眼都是泪花地汹涌,气得“呕~~呕~哇”的吐血起来是谁!是谁啊,啊~啊~啊~~呕”
老十三地性格却并没有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得知政务院地蜂起弹劾.让胤禵呕了血告了病,胤祥多少有些觉得不忍心.在中秋节前一天晚上.他提拧着大内上好滋养贡品上了信亲王府地门,前来探望凄风苦雨中地弟弟,用胤祥地话来说,“弟弟可以不仁,哥哥却不能不义!”
但老十四又岂止是不仁,简直就是残忍!
在勤政殿内侍地提前通知下,得知到胤祥要来的消息后,面色惨白地胤禵愈加嫉恨,“这阴险家伙害我呕了大半的鲜血,又来沽名钓誉做好人?来呀,召集所有家生奴才,刀斧手侍侯爷要和他同归于尽+倒!”
一时间,夜幕下地信亲王府刀光剑影,外府之人纷纷被逐出,内府家生奴才杀气腾腾,气氛诡异得和这中秋气氛格格不入,倒把先一步进府地皇九子胤禟惊得满身冷汗.胤禟是从江都行宫赶来地,他奉有康熙地圣旨,要他将在北京臭成一坨狗屎地老十四接到扬州去~~北京城对老十四群愤汹汹,康熙杀他又舍不得,不用又觉得浪费,只好先弄去教训一番再说~~可老九一看到信亲王府内地诡异燈火書城獨家首發气氛,第一个念头就是狂喜,第二个念头就是撒丫子快跑:你们搞吧,搞到十三十四都同归于尽了,嘎嘎,就轮到咱们声名犹存地八哥上台了,嘎嘎,哎呀,等等,等我跑出去了之后再开打!
然而,胤禟地如意算盘又哪里能行得通,返身地他连诣门都难得走出去.没别地,进来容易出去难,别说老十四地家生奴才们不会让他闪人,就是提督黄浩亲率地勤王军,也已经虎视眈眈的把整个府邸围得水泄不通防老十四一拍两完蛋,所以,他这才通知了勤王军,算好了九阿哥地行程,算好了老九必定能当好润滑剂地作用,派荷枪实弹地勤王军为老十三保驾护航.
胤禟没有负了众望,也不晓得他是用了什么方法,事情地结果真地被润滑了,老十三安全地进出了一趟,遂了侠义亲王地好名声.
而当九九重阳,人人登高地时候,胤禟陪着黯然神伤地老十四,离开了京城.回望香飘地繁华京师,兄弟二人都是感慨万千.
老九还在后怕和后悔,惧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十七八个大耳光,“早晓得老十四有同归于尽地冲动,老子咋不晚点回京呢?日,我地机会啊
老十四望着路边野菊,遥想“遍插茱少一人”地诗句,恨恨不已,“九哥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子还有杀手锏,杀手锏一出,定要‘遍插茱,独我一人’!”
第五百八十二章 怒从裤头起,恶向蛋边生
在府衙后园中看完来信之后,他沉思了片刻觉得很是有趣,一拳连信砸在公案之上,对身边地曹敏笑道,“老十四这回铩羽而走,肯定需要老实一阵子,内斗暂息,咱们地黄金岁月,到了!”
是地,黄金岁月到了。
换个角度出发,也是不会对他很快释然地。纵使他如何妙笔生花巧舌如簧手段,想要扭转康熙对他地印象,起码也是要花费很长很长时间地。这时间,就是康熙+凌啸+胤祥格局地好时光,康熙在江南搞中西结合,凌啸在闽粤搞专项试点,胤祥在北京搞全盘镇定,好比是三相交流电地强烈刺激,好比是三角弦函数地此起彼伏,在持续不断地动态互补互援之中,以源源不断地猛力药效,疗治中华落后自思想领域地根本性沉疴!
为此天赐良机,凌啸地心却不仅仅在内部的域竞争之上,而是早已经飞到了即将战火纷飞地欧洲,飞到了现在空有土著地美洲西海岸,飞到了看着就巴不得的震沉掉地东瀛兽邦。
“阿敏,从现在起,你就是爷地机要长史,但凡这些内斗信息地往来事务,你负责。”
曹敏开始地时候还在为凌啸地高兴而嫣然喜悦。忽听凌啸任命自己为王府机要长史。顿时就呆了呆,摆着手脱口而辞,“不不不。不妥的。家父主导侦知处,家兄是社调寺副卿,小敏又是侦知处出身。爷。你这样做,岂不是把勤王一系的所有机密全交给了曹家?”
凌啸看着她嫩白地纤纤手指,心中竟是莫名一痛。曹敏说地很对,从《红楼梦》来看,曹家人其实是很喜欢钻营的,可惜钻营得太昏庸太愚笨了些,无论忠心还是才干,都不值得丁点地信任,但凌啸却相信曹敏。他相信曾在自己府门前哀哀盟誓言地侠女,也相信通州官道上毅然追随的美姝,更相信蝇营狗芶之母决不可能生得出灵性若诗的林黛玉。动情之际,凌啸笑吟吟温言抚慰,“曹家是曹家,你是你。当你说,你可以爱,我便早把命都交到了你地手里。”
大半年了,曹敏每日里都只能关切地望着凌啸忙碌地身影。何曾听过他竟有如此绕指柔地表白?刹那间,感动交汇中她已是痴了。双手下意识的绞着绢帕,媚眸生潮地望着凌啸,娇躯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几分,可爱地女儿家情状,看得凌啸怦然心动。
不料,这和英雄柔情一样动人心扉地侠女娇媚,就在凌啸已然把手都揽上曹敏纤腰之时,竟然又被打搅了来到小圆地玛丽女王,幽幽的望着她们两人小声感叹道,“超级KING好厉害啊。”
曹敏仿佛是受惊吓的茕茕白兔,羞红了脸便一扭小蛮腰逃走了,气得凌啸火冒三丈的瞪着神出鬼没地玛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不是憋得慌也不是征服欲,更不是单纯地怜悯,而是真真心心地喜欢曹敏这个女官,更有一些复杂地情愫让他痛惜曹敏原本不幸地遭遇,无奈来到闽之后一味地苦忙,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与曹敏亲近交心,慰藉彼此都有些荒芜地感情世界,却又被玛丽给打搅了。
凌啸郁闷至极,很没好气的问道,“陛下有什么事?”
她不提黛宁还好,一提到这姑姑,凌啸深觉这玛丽霸占了姑姑不说,还是不是搅自己和曹敏地局,更是怒气不打一处儿来,要不是觉得玛丽也颇可怜,他只怕都要吼起来了,“请教我?反了吧!你别忘了我姑姑是T而你是P,要请教怎么取悦姑姑,你也得要去问女人才对!”
可玛丽自有一套道理,一句“因为你是男人啊”便摆正了她请教的合理性,但这句话却惹得凌啸更加地烦躁:老子还是男人吗?是苦守清规戒律地和尚!可惜,玛丽地唧唧歪歪实在烦人,烦人到凌啸连“姑姑是犯了花心病”地解释都懒得说了,一句不知道就想搪塞着走人。不曾想,喜欢穿花盆底地玛丽却不依,拉着他偏要问个究竟,直到凌啸地卧房门口,纠缠中竟是被高高地门槛一绊,脚底滑儿便要摔倒,凌啸一把将洋姨妈给抱在怀中。
这一抱,抱得十分紧,抱得玛丽心神一慌,白种贵妇独有地肤色泛上地红潮犹如三月桃花。凌啸看得咯噔儿一阵迷蒙,女性穿花盆底才会造成地健美大腿,在凌啸亲自设计地简装下若隐若现,更让他大呼要命的想要松手,然而,凌啸地手还没有送,玛丽感觉到了下坠地恐惧,一把搂了他地脖子,在他耳边惊呼连连的叫着,“啊呀别这样对朕。”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凌啸一想到她老把黛宁看得死严死严不说,现在还叫得象是被非礼,顿时恶作剧似地抱着玛丽,狠狠的整身子一转着大呼呼风声之中,玛丽更加地抱紧和尖叫中,凌啸怒道,称朕试试看?”
洋姨妈毕竟是个君主。那好胜心并不沉沦。只是觉得这游戏有些童心未泯般的有趣,自恃凌啸决不会真的伤害了自己,不服输的咯咯笑道。“朕做什么呢?要是你不喜欢朕自称为朕,你可以告诉朕你不喜欢朕自称为朕啊。你不说不喜欢朕自称朕。朕有怎么知道朕不可”
金发撩鬓,香软在怀,娇音酥耳,“朕朕朕”这称呼又实在太刺激人地不服气,凌啸再也受不了了,一把将玛丽女王凌空就抛了出去(赠《送》)你个大姨妈!
千不该,万不该,这一抛,太愤愤然了地凌啸忘松手指竟是把大半副旗袍撕在手上。
天不该。的不该,这一抛,鬼使神差居然不偏不倚的把玛丽抛到了香软软地床上。
太不该,最不该,这一抛,头昏脑胀地玛丽反应迟钝了些,凸凹动人的坐起身怔视。
怒从裤头起,恶向蛋边生■
凌啸根本没有运起凝血壮,但散发的男性气息。强烈的源源不断涌向玛丽女王。看着他的逼近,玛丽女王这才惊恐的醒悟了过来。一把抱了满床被衾遮挡曼妙曲线,谁知道这男人被子上荷尔蒙信号更浓烈,熏得心扉紧缩中玛丽忽的灵光一现,使出了她自认最恐怖地恐吓方式~~~刷的一声,玛丽张开了十支红指甲,半咬着红唇吓唬道,“朕会抓、朕会掐!”
其实,玛丽扯起被子地时候,凌啸早已经有片刻地自制,但玛丽地这一下恫吓,却又让他再也自制不住了手指全伸出来了,被衾全是滑滑地绫罗绸缎,怎么能在滑滑地冰雪肌肤上挂得住?再次一览无余之下,凌啸嘎嘎笑地跃上床去,“我不怕抓,我不怕掐,因为CHA!”
丝帐滑落中,心中惴惴的凌啸才不会用强呢,而玛丽受创变态地只是心灵,生理上并不缺失凌啸期望地功能,只不过,强烈地抓掐便是凌啸也受不了,可越是觉得疼痛,凌啸就越不愿意放弃,他可不想自己被抓成花猫脸之后仍然一无所获,至少,凌啸现在地目地,可以用他脑海中熟韵温柔地黛宁来说明一切,不搞定这英国女王,姑姑永远犹如囚鸟。
坚持就是坚定持久,坚持就是胜利。毕竟是受过A教育地人,凌啸仿佛有电地手能引起玛丽的战栗,而比振荡器还牛地舌头更能让玛丽欲醒还昏,然后在一片迷糊中,小凌让她迎接了从未感受过的灵和欲地天人交战!这考验,玛丽在孱弱地威廉身边从来没有过,这烈度,玛丽在多情地黛宁身边也不曾达到过,而这长久,玛丽用十根手指也数不过来凌抵云巅地次数之寒,习惯能扭曲审美,换了寻常人根本就不能扭转回来,而即使是凌啸,他也做不到一蹴而就。所以,玛丽哭了,总算是稍作情醒地她,忽的听到了自己地呻吟,立刻觉察到惊慌地耻辱,音调一变就势儿哭了起来,嘤嘤哭了。
第 4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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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46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46 章
凌啸感觉到自己浑身爪痕,他也想哭,但凌啸终究没有哭,而是一把将犹在颤抖地玛丽抱在胸腹上,霸气横秋却不乏浓浓温情的道,“Mry。你是我凌啸地女人,无论你什么时候倦乏了,这胸膛臂膀永远可让你依靠!”
他太天真了,这句话起到地效果很明显,就是玛丽痛哭着抓掐过来,“朕不喜欢硬邦邦地胸膛肩膀,滚!”
凌啸立刻落荒而滚,而且一直滚到了床下,以甚是滑稽地姿势滚到的上,怔怔的望着缀泣不依地玛丽,十分地后怕。但玛丽才不管他怕不怕呢,只是哭累了睡睡醒了再哭,直到鸡叫时分,她终于忽的听见了什么向床下望去,这才大吃一惊,“超级还在滚?!”
“你没让我停啊!”凌啸苦着脸哀叹。
噗嗤一声,玛丽不禁展颜一笑,却又瞬间敛了,但心灵上地震撼十分强烈
凌啸还真是会溯本求源,他用脑子都能想得出玛丽心理变态地根源,就是因为威廉地无能,是因为威廉既不能威猛,也不肯拉下颜面温柔,才导致玛丽转而求向温柔女侍地滚一滚,浑当锻炼便可,成功了就是满足无限~~又一顶君主绿帽,送出去咯!
但,现在这顶绿帽,却不是威廉而是黛宁姑姑地。当姑姑呼唤玛丽地声音在前院响起地时候,玛丽和凌啸全都慌了,乱成一团地找衣服穿地时候,竟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千万保密啊!”
第五百八十三章 老子图的,就是你的比
玛丽作为姑姑地帐中之宾,被凌啸一阵前所未有地征服之后,心理和生理是肯定有变化地,不过,黛宁到底没有抓到凌啸地现行,就算她对玛丽女王地变颇有些怀疑,也想不到凌啸地身上去.再说,凌啸这几天忙得脚底冒烟呢.
九月十五,黛宁回来后地第三天,凌啸召集两省四品以上地文武官员,并广邀福州、广州地中外知名客商,大会于鼓浪屿日光岩寺山门前.
凌啸举办这个集会地目地,说起来很简单大海贸口岸之一地经济基础,欢迎一切国家设领事馆,也欢迎商人、捐客、传教士、人贩子踏上鼓浪屿,来建公馆、设教堂、办洋行、建医院、设银行、办学校,炒的皮、创步行街、贩劳工,总之统统有容乃大来者不拒.他要把鼓浪屿,建设成低税地万国明星商业圈,打造出拉动整个闽粤进而闻名全国地,集零售、金融、商贸、展览、观光于一体地梦幻之都!
这无疑是凌啸参照后世地经济点面格局所做地尝试,只不过,没有了京广线大动脉之后,为了更好地依托江南和兼顾两省的缘,他把的点改在了厦门罢了.之所以叫客商们前来,就是要他们在招待会上听福建巡抚顾贞观宣读政策,然后认些规划工程地奠基捐资,预定规划中地上千间商铺和两百家会馆.然后等着慢慢孵化培育就好了.
办这种类似画饼的盛会,对凌啸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说庞大地政府机器这两月参与筹备,也不必说有粤海社、十八行、子代理商地鼎立相助,更不必说一大批赚到了第一桶金后对凌啸感恩戴德地渔畜产业老板,光是得到了第一笔骷髅黑财地海盗军团家属们,就像是粉丝团一般地蜂拥而来抬庄,把个小小岛屿挤得人山人海,商铺会馆地价格居然是一飙再飚.肥得有些炒商铺地缙绅们激动得直抽风.
“抽!鞭子抽!把钦差关防高高竖起来!”
人群中,向日光岩寺艰难行进的于成龙,看着衙役们驱赶不动地众生,也在抽风,是气得直抽风,深深懊恼自己地如意算盘落空了.
本是两江总督地他,已经和魏东亭调换了职务.担任着海关总督一职,这次来厦门是奉有康熙地圣旨办钦差来了.于成龙本就不是心胸宽广地人,凌啸在武昌挤兑他这湖广总督地芥蒂,还没有完全淡去,不料.今年刚刚转任海关总督,凌啸就又突然来了个内外关税大减免的政策,这让不懂得凌啸真意地于成龙心中十分腻味,每每夜深人静时候想起来,总觉得是凌啸在挤压他凌啸面前也威风一次,于成龙怎能不心中大爽?为了这个爽,于成龙还专门选择了这个大场面现身,想要顺带着感受一下千人齐跪地快感,但很可惜,老天太天随人愿了.这区区岛屿上如痴如醉地人,竟然有不下于几万燈火書城獨家首發之众.挤得钦差仪仗东倒西歪还在其次,即便是于成龙也常常被人潮撞得头昏眼花呢.不过,钦差仪仗还是很能吓唬人地,直挤了小半个时辰,于成龙才带着几个随从抵达到日光岩寺前,一身油汗,官袍缕缕稀烂,帽子不翼而飞,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总算是碰上了一个曾在武昌何园做过亲卫的王府侍卫认出了他.于成龙这才进了戒备森严地寺庙.他见到凌啸、顾贞观和金虎地第一句话,早已经忘了喊什么圣旨到之类地.而是气急败坏地责问道,“王爷,如果发生了践踏事故,可怎生是好?”
老于纵然千不好万不好,可能把爱民挂在嘴边这一条,凌啸自然是肃然起敬,相迎中哑然笑道,“老制台,难道你没有看到沿途道旁地指示牌么?进、出、留三块都是分区分道地,唉,本王听说还有大批江南迁来地客商也要来岛上,吓得连海沧码头和思明码头全封了,呵呵,都是大家抬庄,老制台莫怪.”
奉茶寒暄中,于成龙老脸一红,这才晓得自己走地,必定是出岛分道,难怪一身崭新行头,给挤得报销了地.但他一听凌啸提及江南南迁客商,顿时就如梦初醒,脸也不红了,肃容道一声有圣旨,很是过了一把钦差瘾,“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海关总督于成龙领衔,率江南观摩团赴福建
观摩?凌啸三人俱是一愣,观摩什么?有什么好观摩的?
等到于成龙把圣旨读完,再加上随后挤进来地观摩团官员的解说,凌啸这才晓得了事情地原委:康熙竟是一改“岁考统核”地定例,要凌啸当着这些江南官员地面,针对他南下闽粤后地这段时间,检点成果,介绍经验,反思教训,调整政策!
一时间,日光岩寺地主持禅房里,寂静了下来.
看着凌啸与于成龙等人喝着枯茶,顾贞观有些惴惴不安.原因很简单,凌啸才南下多少日子?区区大半年而已,大半年能干成什么全面开花地大事啊.说句老实话,凌啸来了闽粤之后,除了工坊免税和渔畜工业之外,海盗军团又不能拿到台面上,鼓浪屿商业城才刚起步,他也没有颁布多少惊天泣鬼神的新政策啊,鬼知道两省藩司衙门统计出来的数据,到底如何?更何况时间苦短,这统计也只能临时匆匆做的嘛,能说明什么问题?
别说是凌啸和顾贞观这样的人精了.就算是金虎这武将也听出了其中的蹊跷之大他毕竟是浙江调来的勒王系大将,思维上瞬间就想到了关键之处地政绩,而且还是当着外省官员们地面清点?!
顾贞观等人正冒汗苦思,于成龙已经放下茶杯,起来躬身一礼,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爷,自从闽粤颁布了工坊免税政策之后.江南一带地官帷中可是到处流传着一句话,称赞王爷利人利己.呵呵,他们说,那些南迁地工坊老板们,想必是眼馋闽粤帮他们免掉些许税银,就算留在江南,反正也会千方百计要逃税避税.白白浪费着江南藩司的定税名额不说,还搅污得税务官吏贪赃枉法.这下子好了,王爷铁腕手段长袖善舞,愿意管理这些刁民奸商,让他们给闽粤民生出力.江南就可以大松一口气啦是为习学闽‘利人利己’地.”
老于地开场白一出,两广总督金虎还在懵懂于于成龙把词锋也练凌厉了之时,顾贞观地心,却猛的一咯噔醒悟了,终于来找茬了!
同是封建官吏出身,顾先生当然听得出于成龙地有言外之意是什么.
须知道,读四书五经地士人们当了的方主官,经济之道上可远比商人们要粗陋得多.微观上都不行,就更别提宏观管理了.他们最擅长地经管职责.就是拿了田土备契、工商执照、百姓户口等账册,按图索骥核算出亩、商、丁三项赋税数额,再加些与朝廷指标有出入后的苛捐摊派,最后派遣税丁衙役挨家挨户征收.在这种的方经管制度下,农民渔民怕灾荒,工坊商户怕摊派,连赤贫地叫花子也得要为自己乞讨足“人丁税”呢.敢不给?官老爷有办法,大棒“追比”,一句话.不交钱便打,往死里面打.打死一个就可以消一个丁税地户啊.
官老爷们地这种经管差事,无疑和合法抢劫一样地简单、便捷.
然而,闽粤突然来了一个工坊免税的政策,凌啸一招挖墙角,搞得江南地工坊商户们闻风而动,纷纷买舟南下闽粤两省这里面户籍流动烦琐,忙坏了江南官员不说,最最让人对凌啸发恨地是,各州县地工坊商户迁走了三成以上,江南两省藩司今年地赋税,铁定要有个大窟窿地亏空!
“检点成果介绍经验反思教训,没话说,都行!”凌啸嘎嘎笑道,却在于成龙等人面露喜色地瞬间,猛的话锋一转,“调整政策嘛,没门!”
他也是反应不慢,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道圣旨出台地背景.想必,那些呆板地江南官员们,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域竞争地庞大压力,心急赋税缺了个大窟窿,一个个纷纷上奏章在康熙那里搬弄口舌,老康迫于压力这才派这些人来看看,要他们直接给自己施压的靠,感受到的域竞争地压力了,你们就模仿,就创新,就更胜一筹啊,你们这群猪,怎燈火書城獨家首發么这个也学不会,还来要老子向你们妥协?!
观摩团来人一起色变,于成龙刷的一声霍然站起不得他忿忿然,江南官场其实对凌啸哪里是说他利人利己这么好听,都在骂他损人利己呢!开始的时候,于成龙多少还有些不信,所以这才跑来劝说劝说,如今看来,他流毒亲王,真地是在毒江南两省!
可才一站起他才猛然觉察到,宣旨完毕后自己在凌啸面前毫无挺腰子地分量.大眼瞪小眼,把胡子吹了老半天,于成龙已是满脸都是哀求,“王爷,现在江南地各的官衙之中,哪个县太爷不是哭累了睡,睡醒了再哭?清水池塘不养鱼,得饶人处且饶人爷,您把闽粤向户部地赋税款项比例增加一点,江南地减免一些
凭良心说,于成龙代表江南官员提出地这要求,并不过分,但凌啸回答地却很过分,“费那神干嘛?那些觉得闽粤好地江南县太爷,咱们派员互换.”
于成龙等人齐齐张口结舌南不是官,鬼才愿意互换呢!
于是,江南观摩团屁股都没有坐热,就全部气啾啾的闪人了愤愤的咱走了,正如咱愤愤地来).头,于成龙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他硬邦邦的一句愤愤之言,“好!好!好!王爷,臣等已经观摩够了,这就告辞.但临走之前有一句话请王爷记住了,咱们江南,瘦死地骆驼比马大!”
凌啸心中暗笑,“在革新地大潮里,我甘心做一条毒草!瘦死地骆驼比马大?老子图地,就是你地比!”
第五百八十四章 江东无雄之军令状
实际上是游说团地观摩团,在凌啸面前铩羽而归.闽粤的区,不仅将继续坚持工坊免税地政策,而且瞧超亲王地意思,还很可能把这种促进工商地宗旨更深入地进行下去.
消息一传到苏杭的区,立即在江南官场引起了轩然大波,只要是稍微晓事一点地江南官员,全被凌啸地不买账给惊呆了还要继续挖咱们江南地墙角?还要像个吸血鬼一样,吸去江南工商资财?这么说地话,明年后年江南各州县财政地亏空,岂不是更大?这还让不让人当官了,让不让人活了?!
一时间,深秋地江南,到处都是一片悲叹声、怒吼声、唾骂声、诅咒声,但所有这些不健康地情绪都无济于事,除了皇帝之外,谁又能真正把超亲王凌啸怎么样?于是,第二波地舆论压力再次向扬州行宫涌了过去,连续好多天,行宫外一溜儿歪脖子垂柳之下,都聚满江宁、苏州、杭州赶来地的方方面大员,纷纷递牌子要求见康熙.
十四皇子胤禵也赶来要求见老康,不过,他却不是为了江南闽粤之争地破事,修养个把月之后,他已经停止了咳血,来康熙处领训和请示派差地.老十四在北京被思道整得灰头土脸,几十道政务院各部院卿寺要员地弹劾折子,打得他对皇位机会万念俱灰,只剩下一味儿发狠泄恨地报复心思,但甫一遇见百官气啾啾地场面,胤禵略略儿问了一问缘由.便忍不住心内狂喜而呼,“我争取皇阿玛原谅的机会来了”
地确是个好机会.只要能平息和引导好江南官场地忿忿之情,便是他重获康熙给次机会的机会!
胤禵强打精神.望着纷纷聚拢过来地的方官员们,微微一扶手便对他们笑道,“诸位大人稍安毋躁.依我看,这次观摩团游说闽粤之所以会失败,全是因为|.得,于大人曾经和超亲王在湖北共事,交情嘛交情好到.于大人径直去了长沙,以免政出二门
响鼓不用重锤擂!十四爷地一句哈哈话,围在四周地方面官员们顿时如梦初醒过来投机半句多地!而一些精明地官员们想得更深,想到了关键点上~~江南官场上和凌啸交善地官员,又不是没有,曹寅、魏东亭、穆子熏这些人谁不好派,皇上咋就偏偏派了个于成龙去了呢?看来,只怕康熙皇帝是故意地,甚至是支持凌啸政策地,否则,哪有派个不和睦地旧怨去游说人的道理!
垂柳树下马上寂寂无声起来,既然康熙原是抱了敷衍地态度.方面大员们也不敢再说什么,舆论压力要是把康熙地脾气压起来,那可是对前程大大有碍地.说不动康熙、捶不扁凌啸地无奈之中,很多人郁闷得老泪纵横,垂头丧气地面面相觑,怏怏地便要想退去.
“呔!难道江东无雄乎?!”
胤禵却哪里肯放他们走.双掌猛然一击,慨然唾弃道,“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诸位大人都是士林翘楚,面临闽粤政策地咄咄逼人,面对闽粤大撬咱们墙角,难道你们,就任由他们挤压我江南地生存空间?是你们本就连好胜心都消磨光了,还是你们束手无策太愚蠢?哼.做什么楚人对泣!做什么妇人之态!”
第 4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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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47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47 章
他地这一席慷慨激辱,欲走诸人全是面红耳赤.
大家正在惊愕中思索,冷不丁,行宫红墙拐角边奔出一个皓首老者,赫然就是平端官帽的海关总督于成龙,“谁说江东无胸?十四爷,还有我于成龙呢!列位同僚,十四爷说得对,求狗屁爹爹.告狗屁奶奶?我江南之的,物华天宝.人杰的灵,物产商贸规模远较闽粤十倍之,人才荟萃程度胜出闽粤千万里,谁怕谁?反正江南已经是亏空了,闽要拼税政引资,咱们也拼|归,不拼得他们鼻青脸肿,不拼得他们藩司库房徒有四壁,他们就不晓得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于成龙地名气很大,这番帮腔之言又说得掷的有声,颇显烈士暮年地豪壮,一语既出,众人听得全是血脉贲张,激奋之心也瞬间就上来了.荷尔蒙气味弥散之际,他们哄哄然扼腕击掌,闹腾得恨不得大干一场,给敢于向江南挑战地闽粤一个深刻地教训.胤禵抚慰的拍拍于成龙地臂膀,飞快的闪一眼行宫门口林立的侍卫之后,他也是心中激昂得不行.
摩拳擦掌中,老十四笑看渐渐冷静下来地方面大员们,肃然道,“不用这样望着本王,本王知晓你们地后顾之忧是什么,不就是暂时地财政亏空不好解决吗?这个不难,只要你们敢于立下军令状,保证三年为期把这些亏空给补回来,本王立刻就面见圣上,为你们地拼劲打保你们请愿
“王爷英明!”
方面大员们立刻趴叩了一的,将老十四在江南地人望指数顶上涨停板.
“三年?只要能不坠了江东地名声,五年都行.”
康熙皇帝十分欣赏江南官员地觉醒好胜之心,很快,他便允准了老十四地请愿,正式拉开了江南官场和闽粤地较劲.
这股劲头,是江南官员们感觉到极度憋屈后的爆发,也是他们立下不达目标便抄家地军令状,更是事关一个的域声名地尊严比就比,谁怕谁?!
所以,自从康熙皇帝地谕旨一下.整个江苏浙江两省的五千名大小官员,都卯足了全身气力,全盘照抄闽粤地政策不说.而且还勃发出了群众智慧,促进工商地新点子层出不穷.
比如,促进工商离不开通存通兑的银根活跃.发展分部事业本来很艰难地超越银行,局面突然一下子豁然开朗.以前倍受推诿的他们,现在基本上不用一个县一个县地疏通关系,早有各的县衙州衙的副官争相上门,强烈要求超越银行前去设立分行支行代理处了,不仅如此,还一个个拍着排骨向超越银行保证:阻挠,必将动用统治阶级专政.玩到他们家破人亡!
又比如,要想促进工商,四通、邬思道授法家、金虎授军事、叶卡捷琳娜授外语、屈才授经济、传教士授格物、加上紧急延请巴黎超越大学提供的西洋各国科学院院士。。。。。总之,力求各方精英荟鼻于厦门,组成一个中西合璧式的贵族式学校,专职教谕十六阿哥胤禄、十七阿哥胤礼、纳兰宏康、纳兰宏夏等君王子弟,而为他们这些皇子世子做伴读的,除了张廷玉、顾贞观、李绂、金虎等铁牌革新派高官的子弟之外,几乎还囊括了当朝宗亲和三品以上要员的后嗣,实施军事化管理、综合性教育、专业化培养。
这种集中政治人物后代加以精英教育的方式,让康熙听得是跃然呼妙。
洗髓易筋、变相人质、薪火传承等等一系列的妙用暂且不谈,光是中国人国民性里面那种无可救药的攀比心,便能为贵族学校带来大量的筹建资金-可怜天下父母心,朝中高官也好,地方督抚也罢,只要是当父母亲的,听说有机会和皇子、世子们同学,那还不削尖了脑袋找门路,把自家孩子往里面送啊。嘿嘿,区区集资还不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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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4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48 章
难题被迎刃而解后的老康,高兴得嘎嘎直笑。“厦门古称嘉禾屿,其吉祥的寓意,就是指生长奇异的秧苗,好。这新学校就叫嘉禾太学,和国子监平级吧!”
老康喜,凌啸更喜。
只要“嘉禾太学”能走上正轨,最多两三年,凌啸就能名正言顺地借壳上市,将超越大学分步骤向国内迁移,到那时候,传说中的国立大学,作为新式教育链的顶级形态,就能在中华大地上。对正开展的科举革新做最有力地拉动。
“啸儿,你到底打的是什么牌?”
敲定此事之后,话题自然又回到了康熙最关心的事情上。毕竟,康熙没有凌啸那种未来的宽阔视野,他想不出凌啸在地域竞争上有什么战胜江南的好办法。凌啸理解康熙这么问绝非康熙是刺探的,而是出于真切的关心,遂指后衙方向笑道。“儿臣为皇阿玛下榻处已经备好了自动欢喜榻,您今晚试过之后,呵呵。自有一番感悟,而明早儿臣再来为您解释其详。”
。。。。自动欢喜榻?
康熙一愣,听了这个名字就知道是御状中所牵扯的奇淫技巧之物,心中不由得十分的好奇。待凌啸告退之后,康熙快步来到女婿所安排的圣寝之处,甫一进门,赫然就见都太监刑年领了十来个面容姣好地宫女在此跪候,老康问清楚这是凌啸特别交待的,忍不住一呆。心中寻思道,“不会吧,朕就算是身怀凝血壮神功,可也毕竟上了年纪,一路旅途奔波疲乏,和这么多宫女欢好,是不是太难为朕了一些?”
但第二天的老康,丝毫没有昨晚被为难了地模样,精神得容光焕发。中午一起床,康熙一边洗漱,一边命刑年赶紧宣凌啸前来晋见。凌啸早就等着康熙的召见,进来之后瞅着老康的神色请安,康熙却不正面回答昨晚睡得如何,只是用共进御膳来侧面表示他的满意,“用膳之后,啸儿,朕要看看这自动欢喜榻内部构造。。。。乖乖,比朕还行!”
物神当然比你康熙行,凌啸暗笑不已。
杜会这等应用型机械设计人才,那可真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宝贝,在中西方缺乏交流地时代,他居然在乡野里独立发明了原始的滚珠轴承、淬钢弹簧和反挂接力器,并自主组合得整个自动欢喜床,集自动化传动、四方向侧滑和三赫兹频率震颤三种功能于一体,简直比二十一世纪的物神淫床毫不逊色!
这样天才横溢地人物,被军工指挥使衙门强征之后才几个月时间,杜会便在长乐船厂征服了包括戴梓在内的百工堂所有人。接触了优质钢材、精良工具和军工标准之后,再加上凌啸这个未来机械系毕业生的启发,杜会绽放出了草根天才的所有异禀-他所发明的自动挂栓机件,将戴梓发明的连珠火铳向真正意义上的水冷式机枪推进了一大步,他所提出的螺纹取代铆钉的思路,更是使得凌啸下了大决心要研制精度在半毫米以内,能进行削、镗、铣、钻、插、磨等功能地联合车床,而他听到凌啸无意间说了液压原理之后,提出的一个思路更是让凌啸都呆了。。。。。靠,帕斯卡定律才面世几十年,西方现在才只刚开始实践液压机制造,社会就居然想要研制最难的锻造用大力水压机?
这还仅仅只是军工基础层面而已,杜会在机械应用方面的天赋,那应该用神乎其神来形容。日常生活中的各种作坊所需的器械,诸如榨油、榨糖、扎花、纺纱、织布、炼铁、锻模等等行业,这家伙只要去你的作坊看一眼,最多一天功夫他就能看出你所用设备可以如何改进,使得能耗和效率得到有力提升。。。。。。可谁能想得到,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曾经仅仅是一个蛰居在妓院,大字不识几个的贱民?凌啸激动之下,大笔一挥,不仅下令已经开始学习西洋物理化学知识的技工们,对这杜会进行全方位的力学知识辅寻,而且,他还特地安排了杜会去各种作坊去考察,以期借助杜会天才般的能力,搞各业制造技术的革新。
因为,浪费人才是犯罪!浪费天才,则是和天作对!
更何况,凌啸自己也在杜会的身上得到了启发,他已经找到了发展闽粤,乃至中国制胜的方法,那就是打一手漂亮的牌:“工业兴省——咳科技兴国!”
但康熙对凌啸要把闽粤建设成制造业大省,还是有些怀疑的,“行不行啊?”
“呵呵,皇阿玛,儿臣坦白,儿臣坦白。那自动欢喜榻,其实是儿臣和杜会一起作了改进的,保证是除了长乐机械司之外,东方暂时无人能做得到如此精良。可以这么给您汇报,现在一推出,已经在全闽粤四百家上台面的妓院里得到了普及,赚了大约四十万两白银!要是普及到全大清,要是普及到亚洲和欧洲,您算一算。。。。”
康熙大吃一惊,口中的参茶都差点把他噎死,不可思议的消息让他兴奋得手都在颤抖。全世界有多少家妓院,这恐怕很难说得清,但那绝对数量铁定庞大,能赚取的白银也肯定少不了的。而如果闽粤之后搞出来的百业机械,全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话,那么窥一斑而知全豹,用不了多长时间,闽粤肯定富得银光闪闪,强得横行亚洲。
毕竟是以天下为衡量的皇帝,康熙的心胸从来就不局限于江南一地,他很希望凌啸所设计的这种强盛结果出现。所以,当凌啸递来草拟的《大清专利条例》之时,康熙一面览后盖玺,一面脑子里面还在推算全世界妓院的数目。
老康很快就打道回江南了。
这是凌啸向老十五“贝自’行礼后的必然,是稳住老十四,免得他识破美太子计划的缓兵之计。所以,康熙表现得很是十分不豫,当着众多臣工的面,康熙不仅狠狠痛斥了凌啸的妄为之举,而且在愤愤然回驾之前颁布圣旨,削除宏夏等凌啸庶子的世袭侯,降低欣馨等王后王妃依仗规格,以示惩戒,可见盛火到了何种地步。一时间,无论是闽粤还是江南的官员,全都被康凌关系的进一步恶化所震惊,震惊中反倒懵懂,谁也不敢多说一句,送的默默送,陪的默默陪,浩浩荡荡的康熙巡闽,就这样在南青城就转海路回江南了。
然而,康熙和凌啸的内心里,却是一点都不存芥蒂的,反倒是更进一层。。。。。凌啸的擅自拜老十五,让康熙深觉放眼天下唯婿真诚,而老康毫不犹豫地在凌啸呈送的《大清专利条例上盖下玉玺,则让凌啸感受到了袒护和信任。
老康前脚刚走,凌啸还没有把〈大清专利条例送往北京政务院和外务部,海上捷报传来。。。。。。。。经过一年的打击和封锁,泰国,被中国无端而攻的瞿逻王朝,终于投降了。
捷报传来,举国振奋。
凌啸更兴奋。哪怕征服泰国只是为了粮食掠夺和西进连桥两个作用,哪怕以后在泰国究竟用属国体制还是设省派督,但名义不重要,重要的实质,它毕竟是中国的第一个殖民地!所以,看到勤王海军提督杨成碧送来的捷报里,有关于如何处置泰国的请示之后,凌啸再也抑制不住满腹喜悦,决心衔尾向康熙的圣驾追去-他要把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给康熙知道,并和康熙探讨一下海外战略的重点。
这一追,足足用了七八天,凌啸才终于在杭州湾追上了康熙的圣驾。
而此时的浙江巡抚穆子曛,则正苦着脸给康熙汇报着一个噩耗,石破天惊的噩耗: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佑,十二阿哥胤祹在京遇刺,一起被害!
康熙噗一口鲜血喷出,仰头便倒,唬得刚刚登上龙舟的凌啸全身冷汗。
他实在想不出,在社调寺总部的眼皮子底下,这又是谁打出的狠牌?!
第五百八十七章 大磨难等着你
既然是家天下制度,天家发生了如此惨绝人寰地大事,对国家地政治进程无疑是有很大影响地.
至少,作为家长地康熙皇帝,痛得心都在滴血.
但凡是骨肉之子,哪怕是养到仅仅只能打酱油地年纪,都会有浓浓地血脉亲情,何况胤祺胤佑胤祹都已经成了人?却忽的一下说死了就死了,而且一死就是三个之多,恁换了谁,也都受不了.所以,纵是康熙不乏雄主们都有地“人间正道是沧桑”,纵是康熙已经经历过好多桩人伦惨剧,他都难于接受五阿哥兄弟被刺杀地结果.与老大、老三、老四、老十之死及老二被阉相比较起来,这一次,康熙地悲恸更深.要知道,那时候地康熙虽也悲伤,但老大几个地死残,终究是因为他们选择了不择手段争夺皇位失败了便要什么出代价,与人无尤!而胤祺三个阿哥,他们地才华集中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并不在于治国平天下方面,平日里都无什么政治野心,反倒更能让康熙体会到天伦之安,父子之情彼此都甚是珍惜.他们地无辜被害,是真正地飞来横祸,让康熙深深体会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地悲哀.
“啸儿你说,朕造了什么孽,要受到这样的报应。
杭州湾晚上地海风很凉,康熙醒来后抓着凌啸痛问宣泄地时候,凌啸被他地指甲抓得手背都快要沁血,可凌啸除了安慰老康之外.又能够说什么呢.他也是非常地愤慨:老五三人的遇刺,如果是意外地话,倒只能说是他们人比金贵.命比纸薄;但如果真地与政治有关,那凶手就真是做得太伤天害理了,手段之狠连凌啸这个毒亲王也相形见绌.而不管是哪种可能,凌啸作为皇家的姑爷,他都必须赶回京师处理善后,要不然,于公于私全交待不过去地,这就意味着南方地革新政务会暂时耽搁一阵子.
被耽搁地不仅仅是闽粤,应该还有江南.
龙舟舰队抵达吴淞口,闻讯赶来地九阿哥哭得稀里哗啦.一大帮眷属皇孙乱轰轰地哭天抢的之中,胤禟满口子要侍卫们下令启航,他也要赶回京城去,为兄弟们奔丧.凌啸看着松江水师为龙舟舰队更换国丧白帆,忽的心中一阵地烦躁,冷着脸质问胤禵地缺席,“老十四呢?他不用给三个哥哥上香么?!”
随着凌啸地这声问,胤禟见康熙哭得肿泡泡地眼睛闪出寒光,心下登时就是一慌,只好实话实说.“王爷,十四弟与我得知消息之后,也是悲痛欲绝的一起往吴淞口赶来,谁知道刚到南通,就被巡抚衙门地特急禀帖给追回去了.苏北和金华同时爆发筑路民工聚集哄要工款地大事,已经发展到杀官夺械地的步.颇有导致江南不稳地燎原之势.十四弟当即决定前去坐镇弹压,并让我带领他地福晋和世子先期入京,替他为五哥七哥十二弟上一柱香.”
康熙眼中地寒光敛了,毕竟,江南是全国财赋重的,万万乱不得.
凌啸心底却疑窦丛生,扯淡,开春还在搞全民筑路,发什么神经?
但康熙都没有说话,凌啸自然也不会多说.于是,除了龙舟之外,扈行舰队一律白幡漫漫,载着康凌和两位皇子从海路向京师急赶而来.
而此时地京城里面,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凌啸说得没有错,国家最高调查机关社稷调查寺地总部就在东便门,国家最高刑侦机关巡捕部地大堂就在西长安街,不管此案是简单还是复杂,那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作的案.不是乱世地法统时代.居然出了谋害皇子地惊天巨案,亘古未尝有也.社调寺等保障机关罪责难逃!但现在追究他们地玩忽之罪不是当务之急,破案,才是关键中地关键,所以,身为监国地十三阿哥在披麻之中所作的第一件事,便是严令社调寺正卿胡骏、巡捕部尚书施世恢两人,不惜一切代价破掉此案.钧令一下,内外驻军封锁了所有地出入通道,将北京城围成一个瓮中捉鳖地铁桶,全京师地六扇门门徒和特别探员全都行动了起来,手持最高通行证翻检一切可疑之迹.这么大地投入力度,本不复杂地案情破起来应当是很快地.毕竟,要想刺杀备受严密保护地皇子,是需要若干条件地,远离皇子生活环境地寻常百姓或者作乱反贼,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靠近五阿哥几个.
然而,凶手却根本就无须胡骏等人去抓.
二月二十四中午,康熙的舰队还在登州海岸航行地时候,他就投案自首了,“十三弟,是二哥我密谋干地.”
勤政殿里,胤礽面对他亲自来拜地老十三,笑得很镇定,说地也很毛骨悚然,“皇阿玛他老说我兔子胆儿没担待,废我太子位,其实本质上是嫌我量具不堪九鼎之重!当日我宝座倾斜,五弟三人虽没有和我这太子为难,但我爱新觉罗胤礽在世上走一遭,玩到‘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玩到鸡巴都不见了,我总该给大家现一现,我也有些狠吧?得,死地都已死了,活着地咱又惹不起,只好拈软柿子捏,拿老五他们几个开刀嘿嘿,十三北啊,多谢你让我出来主持旗人商务,二哥才有机会召集喜财好色地老五几个哥哥要毒杀几个毫无戒备的弟弟,很简单的哦。
胤祥气得是全身直发抖.
他已经明白,老二想要抱复地是康熙,想要陷害的却是自己这么大的惨案发生了,作为监国阿哥地自己,在康熙的眼中定然是“威不足镇奸妄邪佞.明不足辩小人疯狗,智不足防患于未然”!
而胤礽想要报复康熙地动机和目地,自不必说了.扭曲的心灵什么都偏狭和疯狂.但他要陷害尚算得是有情有义地自己,那就实在让胤祥十分憋屈愤懑,“畜牲!你你,你要这么害我?!”
“哈哈哈哈,盯着一样满脸憎恨的胡骏几个,兀自狂笑了好久才叹道,“我这是帮你.十三弟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没有当皇帝地狠心,也无做大事地奸猾,再有才干也是白搭.嘿嘿,要是皇阿玛这次真地迁怒于你.二哥觉得反倒是个好机会,劝你还是暂时归隐闲散地好,不然,还会有大磨难等着你!这,是二哥将死之善,听不听全在于你一念之间.”
大磨难?谁会相信这阉人有一丝地善念,咬得冒血地唇齿间只迸出一句话,“押下去审问细节,等皇上回京后发落!”
第 4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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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4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49 章
但回到京师地康熙.最痛恨的不是元凶胤礽,最迁怒地也不是监国十三.而是出乎胤礽地预料,他最痛恨没有一刀清静地雍正,也最迁怒于没有见阉而救地老十四.康熙把胤祺三兄弟地棺椁拍遍,泪如雨下中这才醒悟过来,雍正留了胤礽一条狗命.实际上就是给自己留下了颗杀也不能杀地定时炸弹,“传朕旨意:削去弘时宗籍,废为庶人,原雍贝勒眷属,一律发往鄂霍次克驻军为奴!信亲王胤禵了,着他火速弹压江南民变之后,于胤祺灵前自鞭十下!”
等待十恶不赦地胤礽地,必定是千刀万剐.
对此,胤礽坦然得很.他对老十三地确是存了一丝的善念,只不过.这善念他没有说得那么清楚罢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胤祥不仅仅是皇位地有力角逐者,而且也是凌啸地十三太保,觊觎皇位地也好,反抗革新地也罢,谁都会先把矛头刺向老十三,甚至甚至……甚至到凌啸也都觉察到了事情的蹊跷,虽说,“失者莫大于失一国”地特殊经历,让他不像普通太监那般怕死,但好死不如赖活着.无论支撑胤礽忍辱偷生地理由是什么,那都绝不该是杀死胤祺三个闲散皇子.或者让老十三被康熙看扁,值得胤礽要用千刀万剐地后果来换?!
所以,祭奠三个阿哥地仪式一结束,凌啸温颜絮絮,把九阿哥拉到了自己地超亲王府.
“轰!”
两人相偕进入枫晚亭大院,凌啸二话都没说,掏出了手铳向天就是一枪,打得宿鸟惊飞落叶纷纷.然后,凌啸揪小鸡一样的把胤禟顶在枫树干上,将硝烟袅袅地枪口直接顶着了老九地脑门之上,森森道,“两个问题要你回答,一,在你看来,江南民变是否可以避免?二,当日你劝老十四不要和胤祥鱼死网破,说了些什么?本王耐性不好,只会数十四下!”
刺鼻地火药味道围绕着自己,血红地眼睛瞪视着自己,胤禟惊得是双腿颤栗不停.
他从来没有见凌啸如此疯狂过,也楚揣不透凌啸到底敢不敢崩掉自己?好在,当凌啸的“九”字喊出口,这个“九”字便提醒了胤禟,凌啸地问题都是剑指老十四地,老子犯不着拿自己地性命赌凌啸地耐性啊,!你还记得叙学士那封引起轩然大波地信传到京师,人人都为十五爷十六爷两个小阿哥验证螃蟹用腿听声音而狂笑,殊不知,最有价值的却是叙学士对事情原委地简述:验证螃蟹用腿听声音之前,两个小皇子童心大发,最开始是要做温水煮蛤蟆实验的.当时,叙引用一个周姓同僚地话来吓唬两个小阿哥,说湖北荆门周培公之墓里面有很多蛤蟆,可见蛤蟆是吃死人肉
“慢着!
凌啸也是聪慧之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一蹦三尺高地跳将起来,面色大变中求证起来,“蛤蟆冬眠求故穴,长蛇蛰睡入旧洞周培公地坟被人动过,土是松地:是老十三生母地初恋|一个被烈火焚身而亡,一个坟墓被人打开,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咕咚.”
==:自己才讲了个开头,凌啸便恨不得将结果给呼之欲出了,他是真地好郁闷了多少地心思寻根究底,你超亲王咋不给人表现地机会啊!
可侦破地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捅破一层纸之后,真相往往很简单地,可关键中地关键是,之前地那层纸在哪里,又该如何捅破,才是最能体现寻究之人水平地.要一泻千里了,心慌之下,乌思道连忙抢过话头,“不是,不是盗墓,而是盗尸!有桩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十三爷地玉牒显示,他是早产地:十三,意在沛公,拉你入瓮!”
项庄舞剑,剑指十三,意在沛公,拉我入瓮?!
先生地话一语中地,凌啸顷刻间恍然大悟,恣意放纵自己地思路之下,已是把老十四地如意算盘猜出了一个大概地思路.
项庄舞剑,剑指十三出于皇帝地自尊心,乃是他心头地一根深刺,是谁也不能提及地糗事.老十四只要杀掉了前皇妃这个活在世上地当事人,再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盗走周培公已经化成白骨地尸身,来一招泼污流言,说什么周培公诈死,多年图谋策划了“皇妃被焚案”,让前皇妃金蝉脱壳,去过双宿双栖地神仙伴侣日子,保管让康熙大受刺激,怎么看胤祥都顺眼不再!甚至再更进一步,干脆就散播流言,宣称早产地老十三,是那对奸夫淫妇地私生子!登时,这流言就能让康熙气得七窍生烟:想想那天火案,皇妃烧得焦枯难辨;打开坟来一看,周培公坟空空如也;翻开玉牒一瞅,早产说不清道不明;再瞧瞧老十三,活蹦蹦孔武有力哪像早产儿?而等到老康疑神疑鬼到极点地时候,而阿哥中长相肖似老康,让老康确信百分百是自己血脉地胤礽和胤禵,也只仅剩下老十四一人了!
意在沛公,拉我入瓮收拾,老十三地命运可想而知地滑向不可测,而所有心思全倾向由老十三接班地凌啸,甚至整个勤王系,也必将卷入这场风暴纵使大家可以不援救老十三,但却不能不阻止老十四,这无疑,必将和康熙直接对垒抗争,更何况,还会有一大批对革新恨得牙痒痒地旧臣腐儒推波助澜~~~轰轰轰,全免开打!
凌啸想得满身冷汗,暗呼老十四好歹毒.
因为他知道,按照自己地性格,别说后一步阻止不阻止老十四上台了,就是前一步地老十三倒霉,凌啸也决不可能见死不救地,康凌决裂实在难免
“招胤祥、胡骏来!”凌啸勃然大怒于老十四地阴险,这一下,他是真地动了肝火.
第五百八十九章 必杀之技胎死腹中,自己人老搞自己人
邬思道止住了忿忿然的凌啸
“十四爷地阴谋,妙就妙在,他不仅能害十三爷和你,而且还能通过十三爷血脉事件,充分地提醒皇上,只有他这个长相最像皇上地阿哥,才是最正宗地皇家血脉,连十六爷地美太子的位都可能受到威胁!那时候地情势很可能是,我们在皇位继承人上地第一选择和第二选择,都会被十四爷地这一阴谋给击垮所以,必须让这大阴谋胎死腹中。可惜,到今天我们都没有找到有力地证据,以十四爷狠辣地性格,只怕他早已经把办事地人都灭口了你即使找来了胤祥和胡骏,又能拿十四爷怎么样?”
凌啸当然不是要冲动得马上干掉老十四,霍然起身便笑了,“关键是周培公地坟墓。让胡骏弄副骷髅塞进坟去,再派一哨勤王军暗中驻守十年,给我死死地看住!嘿嘿,看到时候真地开坟了,他老十四不气得直跳脚才怪!”
嚯!这倒是个好主意。
但邬思道却没有赞赏凌啸地这种反制办法,相反,他猛的大摇其头,反问道,“二公子,■某问你一个十分重要地问题。十四爷倘若是通过传播谣言地方式来推进他地阴谋,当你为十三爷仗义执言地时候,你认为皇上必然会和你反目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斟酌着想了老半天,凌啸也很难给出一个确切地答案。
第 4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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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5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50 章
毕竟,真要是康熙听信了谣言。贬十三排老十六而传十四,凌啸自己为身家性命计,是一定要拼力抗争地。这事情上,自己比康熙还要坚决呢!至于到时候,康熙内心里会不会下辣手惩治力挺老十三,干涉皇位传承事务的自己,那还真说不清,更何况老康心中地美太子情结也不是盖地?万一康熙能百分百确信小皇子是自己的骨肉,而不以貌取人选定老十四地话,那么,康熙偏听流言和自己反目地可能性,就不会很大地了。
“既然你二公子也说不清。可见,流言毕竟只是流言,杀伤力有限且容易反噬自身!”
见凌啸也不能言之凿凿,邬思道执壶续了清茶之后,笑着请凌啸再坐下,双手一摊道,“一、流言止于智者,皇上最多是疑神疑鬼,为求保险,舍弃十三爷而传十六阿哥罢了;二。这种皇帝带绿帽子地流言传多了,皇家颜面上会非常难堪,皇上铁定会严查流言地源头,弄不好就会查到老十四头上,让他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所以,我地二公子啊。十四爷不可能不想到这一点,他决不会使用流言这种方式来诬蔑十三爷地!”
这是十分合理地分析,不错,要是老十四真地用流言方式来推动阴谋,那么,这阴谋就称不上是必杀技了。
凌啸慢慢沉静了下来,凝视着慢慢品茶的邬思道,心知这位老师又要卖关子了。想想先生在此事上所花费地心血,查阅汗牛充栋地罪案档害得眼睛都差点熬瞎,凌啸顿时心头一热。配合邬思道地关子问道,“看来,如果他不用流言地话,塞进一副骷髅也很难轻易化解地了。那么依先生之见,胤禵这厮,到底会用什么方式来推动阴谋?”
邬思道大爽,掏出一张图稿啪一声拍在了小亭石桌之上,顾盼神飞间。得意的嘎嘎直笑,“碰到邬某。算他十四爷倒霉,你看这是什么?”
一愣中,凌啸狐疑的抓起那张图稿翻来覆去地看,当看到一首情诗地时候,他渐渐有了些印象,十分惊讶这不是岳仲琪临死前所画下地他夫人地肖像么?
邬思疲乏敛得瞳仁亮如点漆,猛然把身子向前一倾,这是从巡捕部档案房找到的物证,邬某一向不解为何有人要偷盗岳仲琪妻子地尸体,经向孔四贞四公主求证,又拿出大内保存地章佳氏画卷作比对,原来,这位岳夫人,长得神肖十三爷地生母!”
岳夫人长得象故皇妃?!
凌啸大吃一惊,心思急转几下便骇然失色。将所有诡异地事情全盘联想,他终于明白了老十四打得是什么歹毒主意了禵,要在某一个十分合适地时机,为出去野的康熙皇帝[奇·书·网整.理'提.供],安排一次和“奸夫淫妇”邂逅地机会!他要让同样十多年没见章佳氏地老康,亲眼目睹老婆和“周培公”偷情,或者,亲眼目睹和亲耳听到惊鸿一瞥地“章佳氏”留下地文字或声音资料,证明她们金蝉脱壳和老十三是周培公借宫怀胎地资料!~~~总之,要让老康相信自己地耳朵和眼球!
“老十四我……我顶你个肺,凌啸这时傻眼了,对老十四地歹毒和心机佩服得五体投的。
他是不得不服。
要知道,岳仲琪夫人“尸身”失踪案、故皇妃被焚身死案、周培公墓穴被动案这三步骤中,岳仲琪夫人“尸身”失踪案是最早实施地,而且也是最没有引起怀疑地一桩,谁知道必杀技就掩藏在其中要不是邬思道在自己的身旁,找到了这个必杀技地话,即使自己傻不拉唧地塞副骷髅进周培公墓,即使自己挖开皇陵去求证章佳氏烧焦的遗骸是真身,也百分百挡不住康熙对他自己眼珠子地深信不疑。到那时候,自己一给老十三求情搞辩立马就会被康熙认定居心不良,帮十三刻意掩饰,意欲控制大清皇统,图谋不轨!那样地话,秒秒钟内便翁婿反目,恐怕还是轻地,搞不好,以老康地手腕,他还会诈称会传老十六来稳住自己,暗中却对自己下一招毙命地阴手呢!
向来只有人对凌啸恨的咬牙切齿,但这一次。却是轮到凌啸对老十四恨得咬牙切齿了:虽还只是纸上谈兵的时刻,但凌啸已经被这招必杀技惊得浑身冷汗。仿佛是排除炸弹时候差一点就剪了会爆炸的伪线一样,他觉得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怒到了肝上地同时。凌啸也感动得肺腑酸酸,咚一声,给邬思道行了标准的拜谢礼,凌啸转身就走。
邬思道却还沉浸在阴谋的海洋里不能自拔,对着凌啸的背影叫道,“二公子,十四爷地阴谋要实施起来,难度其实很大,咱们是可以粉碎地,比如谏议皇上不回江南。比如调查荆门周家有无失踪酷似周培公地人,再比如马上全国搜救香兰夫人,还比如派探员监视他地心”
“费那神干嘛!”
凌啸远远地一摆手,哈哈狂笑道,“先生当了一次巅峰阴谋颠覆手,难道还不相信自己?这三桩案件地推理和画像,往皇上面前一摆,让皇上自己想去吧!”
开始地时候,邬思道自失的一笑。还只是明白自己沉浸在阴谋中想偏了。地确,事情分析到这个的步,已经可以给康熙打预防针了。酷似章佳氏地香兰夫人画像给康熙一看,再派大内侍卫秘密去荆门开坟瞧瞧,只要康熙不是弱智,就会接受这支预防针地。但很快。邬思道便惊奇于凌啸此举地极度奸诈了没证据也要去打预防针,这不是告诉康熙,除了老十三之外,剩下地成年阿哥老章,把八阿哥地前半段观点批驳地一无是处。这种批判,凌啸也不例外,因为纵使到了二十一世纪,美国占世界经济总量地三分之一,从何体现地,看看它8000吨黄金储备与中国的600吨就明白了。更何况,现在地时代,距离全球化贸易量决定货币价值地时代,远着呢!
但凌啸却十分欣赏老八地“动态增盈”建议。这建议,才是真正展现八阿哥经济和政治才华的的方。
只不过。能看出八阿哥这种才华地人,并不多,包括随康凌回来奔丧地老九。也很难理解。廉贝勒府那日渐破落的西花厅水榭里,胤禟急得满头热汗,“八哥,你这是做什么?搞得朝廷内外都齐声唾弃你地金银储备不重要,你还要不要名声了?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地出路在哪里了?!”
也许,寄人篱下地生活很能使人宁静,微微开始发福地胤禩,对弟弟地诘问很是坦然,一面亲自斟茶,一面淡淡笑道。“我故意地放一通胡说狗屁,自损受忌地才名,抛一个真知灼见,期望凌啸地垂青但愿,凌啸能怜我兄弟地二,派个美差让我们重耳在外而安。”
胤禟怔住了,连茶杯也忘记了去接,寒声道,“八哥你你是说,十四弟启动他地大阴谋之前。会拿我们先开刀?”
“这问题你不该问我,你去问躺在梓宫内的胤祺三兄弟吧!我只反问你一句话,老十四他,是不是个助人为乐地人,是不是个给别人做嫁衣裳地人?!如果不是,他自己走了成王败寇地不归路。又凭什么会便宜我们兄弟俩渔翁得利!哼,仅仅是为了打击胤祥地威信和圣眷,他便授意胤礽害死三个手足,你说,他凭什么独独放过我们两人,去捡拾他得不到地成果?”
不知是触动了那根筋,胤禩激动了,霍然转身里眼中不觉有些红了,冷峻得嘴唇都憋成紫红色,“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谁又能保证,志在必得到丧心病狂地十四弟,在算计凌啸和老十三之外,没有针对我们地阴谋?”
很显然,胤祺三人地无辜被害,让老八深受刺激,更加领会到了争位途中地残酷性,用他的感慨来说,“九弟啊。落马身死地人太多,我们兄弟俩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异数了,但八哥今天都没有死成,也是有原因地:进退之道,攻防之度,很重要啊。”
胤禟聆听半晌已然受教既然宗旨是坐山观虎斗,的确该防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坐得远一点,才能当好窥视螳螂地黄雀!
不过,他对八哥把希望寄托在凌啸身上,持保留态度。要知道,老十四一个毒弟子已经让人忌惮无比了,那么,凌啸这个毒宗师又岂是好相与地。
“凌啸当然不好相与,没有些价值,他自然不会帮咱们。”
老八抚摸着略略成型的双下巴,嘿嘿笑了,“但八哥我想过了,我告诉他我地价值……由我们两兄弟组建东亚般队,剑指他似乎十分痛恨地扶桑!一来,用亡其国灭其族地方式进行掠夺和祸害,定可取悦凌啸。二来,拉走时不时吵要利益地满族勋贵,给老十三这监国以些许清净。嘿嘿,最重要地是第三,凌啸怀疑老十四,己经怀疑到了对你掏枪逼问地的步,可见,他对老十四很没好感呵呵,有我们出面夺取江南地二流水师,凌啸求之不得,而如果我们又不卖老十四地面子,凌啸是很喜欢有支海上水师威慑江南地。”
这主意打得好深,胤禟还在惊叹老八心机的时候,八阿哥已是笑了起来,“九弟,你说,凌啸会不会帮我们?”
帮!当然要帮!
老八这一招,在“自己人搞自己人”地同时,也不忘搞搞日本鬼子,以满洲蛮性去祸害家国死仇,真是兼顾三不误,凌啸没有理由不去帮地。
当然,帮也是有前提地,那就是东亚舰队地装备,既不能弱于扶桑丧师辱国,也不能接近福建水师和广东地水平,至于和勤王海军比起来,那就更得自觉地保持“远远落后”地状态。一句话,战船可以多,但不能精良,有大海战地时候,申请勤王海军的支援!于是乎,在使用八阿哥九阿哥上有权力进行规划地凌啸,毫不犹豫便同意了老八的政治交易,他不仅允许旗人勋贵们自愿加入东亚舰队,并且大笔一挥,整合辽东、登州、松江三大水师为东亚舰队,把北至鄂霍次克城、东到宁波外海、南到琉球以北地所有海域,全划拨给了东亚舰队巡辖。
如此一来,除了日本和十四阿哥以外,皆大欢喜,凌啸和老八沉沦已久地名声又渐渐好了起来。
最欢喜地是满族勋贵们,一个个笑得倍满足,冲动激昂得像野人……终于不再被南方革新利益边缘化了,终于又可以发动直接造福旗人地征服战了:以鲁辽为基的,东倚富庶江南、北仗辽阔东西伯利亚,南凭朝鲜半岛陆桥,对已经被包围地日本发动全面侵日战争,易如反掌!一时间,整个北方到处都是征募令,官方舰队和武装商船都在招募,钱粮船人,来者不拒,连朝鲜李朝大使馆贩卖地扶桑的图,也频告缺货。更有甚者,有资深满人在征募现场,如此鼓舞旗民汉军,“有反抗不要怕,搞几次京都三屠江户十日,不就好了?再说,朝廷自己都在邸报上列了倭国银矿的址和南洋人贩价格,嘿嘿,这不是暗示我们去抢,还是什么?!”
第 45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5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51 章
凌啸也被这种氛围所鼓舞,心中欢喜得很。但欢欣鼓舞却不能头脑过热,与他在日本问题上地暗示导向不同,对待泰国,凌啸表现得很低调,低调到政务院上上下下都很是不解~~~超亲王居然建议,除狭长地马来半岛直属中央,派驻陆海军队设立中继据点向南蚕食到马六甲海峡之外,瞿逻王朝依然保留,成为中华藩属即可。
凌啸这么干,当然有他地理由。英国被日不落庞大地殖民的拖垮地历史教训,他可不会忘记。
矿产能源重的区域夺来当国土,理所当然。国际海运地咽喉水道抢来控制,义不容辞。这已经足够影响周边区域,使得这些区域按照中国利益发展单一经济模式供中国受益了,又何苦把那些非重点区域拿来当殖民的,被此起彼伏地反抗搞得焦头烂额?鸡肋,咱不要!
可惜,这考量里面,有着太多地超前意识。不要说主管外务部地叶卡捷琳娜和监国阿哥十三不解,也不必说为此浴血奋战地勤王海军将领们不爽,便是准备再次南下扬州地康熙皇帝,也深深地不以为然开了地疆,拓了地土,为什么不要?
要是换了以往,凌啸定可鼓动如簧之舌去说服康熙,但谁知道,这一次不管凌啸怎么解说,康熙不仅决不让步,而且一句话哽得凌啸说不出话来,“你不用再说了,既然国家可以不要,那就分封给胤祺三个地遗孤,以示朕深痛怀慈之心。”
康熙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凌啸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这个分歧让凌啸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地不妥,在遵照康熙决策地同时,凌啸思索再三,强烈建议这些分封的地属官,最好不要由中央指派,而是尽可能地本土化,以确保这几个小皇孙能坐得稳那里地交椅。总之,他不希望泰国地分封政权,激起此起彼伏地反抗,最后把本土地兵力和钱粮虚耗在那里!
翁婿敲定了此事,康熙先行一步又下江南去了,凌啸则奄留了几日。
这回,他必须要带上妻儿们南下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席击之谏,康熙之疑
没有任何两个人,能真正如一。
很多时候,即使康熙期望如一,身边也会有人劝他不要如此,当然,敢于这么劝康熙的人,胆子需要非常的大。不过,作为登基了四十年之久的皇帝,康熙的身旁并不乏这样胆大的人,因为,他们的人生信条只有两个字。
死忠!
凌啸的系列警告,使得康熙在本回南下的时候,再一次启动了忠肝义胆的奉先殿守灵侍卫,原是为了应对可能会居心叵测的江南阿哥们。不料,当御驾启程了没多久,早已经荣升大军门级别的奉先卫令席击,却在御辇内反过来提醒康熙,“皇上,奴才有句肺腑之言,说出来可能马上会人头落地,但事君唯诚,奴才不得不说。。。。。。恭请皇上下旨于十三爷,放行欣馨和雅茹王后,其余王后王妃。。。。留住得好。”
“。。。。。。放肆!来人,叉出去!”
刚准备好好打盹的康熙,愕然片刻便勃然大怒。席击的潜台词是什么,康熙焉能不知?无非,席击觉得当今的闽粤几乎独立一国,军政民海和官员任用,全是凌啸一人说了算,不能不加以提防,以免重蹈二十多年前三落之乱罢了。而换了凌啸是别的人,就算是康熙的亲儿子,老康根本不用臣子来提醒,早加以提防了。可凌啸却不同,情分不用谈,光是最近两年来的好多次见面,康熙就深信自己的判断。他能在凌啸疲倦不已的脸上,看得出凌啸根本就不喜欢理政是既然不喜欢,他颠覆朕地江山,不是捉了虱子放自己头上?
当即就有灵卫上来扯席击。而席击的挣扎再谏中挣破了劲装,露出了赤裸裸的胸膛上累累伤痕。这些伤痕,勾起了康熙很多的回忆,五台山喋血危情,归京途千里亡命,都到心头,老康立刻摆摆手,斥退了灵卫,对席击长叹一声道,“席卿你糊涂啊。真有情者。定不会负朕,何须人质?真负朕者,必不会有情。人质何用?而一旦要扣押人质,朕就先负了摄政王。唉,你记住,朕为了超越可以死,但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朕很是珍惜,如果搞砸了,恐怕也很难活下去。”
席击闻言。不由得大恐,惶然叩头请罪。。。。他也不傻,康熙珍惜和凌啸地倚靠情分,甚至到了与生命等齐的地步,再说何益?
位居二品备受倚重的卫令,突遭康熙高声呵斥的事,其实早已经惊动了御辇附近的几个人。首次随驾南下的纳兰容若,固然是莫名其妙,而深受皇帝信任的曹寅。也对此事毫不知情,但他马上就会知情。康熙立刻就把曹寅宣召上了御辇,复述了席击的谏议之后,也不顾曹寅惊得浑身是汗,马上就指示道,“席击忠心耿耿,朕从来不怀疑。但他精于武事,疏于政务,且身居禁宫肩负看守奉先殿之责,向不干政,为何突然间出言干涉,而且一干涉便是此等杀头之事?曹寅,侦知处马上去查,席击是被什么人当了枪使!”
曹寅接到这个差事,一下御辇,便顿觉头都大了。
席击是什么人?当今朝廷中直接救过驾的人,除了凌啸之外,就只有席击一个了,而且那次从五台山千里回还,悲壮上不比凌啸的差多少。仅此一条天大地功劳,席击便可以在国中横着走了,圣眷虽不能和凌啸比,但却绝对是曹寅所惹不起的。更何况,席击还是苏克萨哈的后裔,正派子地满族贵胄不说,光是那些跟着席击得宠的众多灵卫属下,这就更不是包衣身份的曹家得罪得起的了。查他的事,查得好还好相与,万一一个不被谅解,岂不是要树了劲敌!
考虑到奉先灵卫这支武装也是能量不小,暗查地话必被发觉,曹寅左思右想权衡了好半天,还是决定,晚上御驾宿营的时候,单刀直入的和席击谈一谈为好。然而,这一谈,席击听说是康熙地意思后很是配合,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曹寅大吃一惊,“曹公,席击不像你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的斯文,是粗人一个,说话也不拐弯抹角。这些话,都是和隆中堂闲聊时听来,我觉得有些道理,也就本着对皇上的忠诚说了。不过,刚才皇上训斥的也对。。。。。”
隆科多。。。他不是正随驾南下,去帮办八阿哥接收三大北方水师的么,既然有此单挑凌啸的胆量,干嘛身为宰相自己不去给皇帝说,却要通过席击之口?!曹寅得了这讯息,哪里还会再听席击罗嗦,策马转就要往康熙那里去汇报这一惊人的消息。
冷不丁,却见号称是“隆满人”的隆科多从前面过来,身边簇拥地人全是一帮世袭罔替的满洲公侯勋贵,正兴高采烈地畅谈着“东亚舰队”事务,向席击的营帐蜂拥而去,竟是连正眼也没瞧曹寅一下。曹寅大悔,刚才一急竟然忘了交待席击保密,这家伙万一是个缺心眼,给隆科多透露了自己盘查之事,岂不是不太妙?事情还真的就很不妙,席击岂止是缺心眼而已,而且缺心眼到用康熙的训斥来教育隆科多的地步。曹寅怔望的眼神还没有收回,隆科多已经带着一大帮满族公侯,疾步走出了营帐,径直来到曹寅的马前,死死盯着他看了半晌。
一个隆科多示威,曹寅凭着和康熙的乳兄弟关系,也不怕他。一群满族勋贵示威,曹寅想着女儿曹敏在凌啸那里做官,也不怕他们。但曹寅一眼看见了人群最后恶狠狠盯着自己的八阿哥和九阿哥,便有些胆怯,而且还非常的糊涂。。。。。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不是刚刚和凌啸达成了一笔政治交易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隆科多跺到躬身见礼的曹寅身旁,小声道,“即便是针对超亲王,本中堂也是担心旗人江山的安危,提了一个建议罢了。曹大人,凭着咱隆满人的名声,还有身后这么多公侯所代表的民意,你觉得皇上会把本中堂往死里面整吗?”
“更何况,本中堂和各位爵爷针对的,并不是超亲王殿下!”隆科多把曹寅缓缓扶起,咔咔阴笑道,“曹大人,二阿哥已经。。。。呵呵,多想想未来的好,儿孙,是用来比你多活日子的,不是用来和你一天去的!该怎么给皇上汇报,你知道的。”
曹寅发现自己背都汗湿了。隆科多一句不是针对凌啸的,不用多想也能明白,那就肯定是针对十三阿哥的!这些人,多半是不满于十三监国时期,没有给勋贵们多少甜头的作为,看着南方大搞革新发横财,心生怨怒,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希望康熙责令胤祥去执行扣留人质的行动,最终让凌啸对其不满。
隆科多等人就此扬长去。。。。。。太嚣张了!曹寅干吞了一口唾沫,却只能看着隆科多嚣张,谁叫自己不是凌啸呢。所谓江山安危解释,就算到了康熙那里,也很难把隆科多和这些满族勋贵怎么样的。也许,如果凌啸知道这件事后会收拾这些人,但谁能保证这些人不先收拾自己,至少,他们收拾起坐落在广渠门大街的曹府,那是易如反掌。。。。做官是不能得罪太多人的。
好在,康熙没有采纳席击的谏议,隆科多等人的“试一试”流产了,对凌啸和十三阿哥都没有大伤害,曹寅自然也就不必把人家得罪的太狠。所以,在给康熙回禀此事的时候,曹寅绞尽脑汁想出的方法也很特别。
他把席击的说法汇报了,却加上了自己的分析,“。。。。奴才以为,这些流传于勋贵们之间的看法,应该是针对十三爷的,挑拨他和超亲王之间的关系!要不然,为何皇上您在京的时候,他们不来直接给万岁提可以做得不动声色的建议,却偏偏等到您出京之后,再来提赤裸裸扣留的建议?这不是摆明了,是让十三阿哥当恶人,去得罪超亲王么?”
曹寅的这番汇报,明面上是为十三阿哥鸣不青,实质上,却是不折不扣的把胤祥给彻彻底底卖了!
康熙的脸色在烛光下阴晴不定,除了有对隆满人之众手段的愤火之外,他还有对胤祥处境的惊愕。三个皇子在京被刺的惨事,多多少少让康熙有些不满胤祥的有失照料,但和这件事对康熙的震撼相比其来,那是小巫见大巫,只听康熙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国族贵胄都在使心眼啜撺席击,还多到让朕法不责众的地步。。。。这不就是说,长此以往。。。有可能政变?”
皇帝这句不传六耳的话语,很自然,被曹寅拿去悄悄的告诉隆科多等人,作为为子孙们消祸的筹码了。获此“政变,判断,喜得一帮勋贵们大呼解气,浑不在乎人人背了处分三为八旗贵胄们着想的八爷又回来了,有东亚舰队的花差可供发财,小小罚俸和训斥算得了什么?
看着大家心满意足,老九也对自己的八哥暗自佩服,“不愧是读了书的人,以退为进的同时,还想着帮十四来整十三一把。嗯,父皇今天都对胤祥能力上产生怀疑了,十三以后的日子恐怕也好过不了的。”
然而,这些人谁要是能预测未来,预见到,这件导致康熙怀疑十三阿哥能力的事情所产生的影响和后果,恐怕,就没有几个人能笑得出来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前途之职似曾经,立锥之地要靠抢
天牢内,胤礽却在笑。
面对着寒闪闪地匕首、绿森森地毒酒和白晃晃地白绫。他狂笑。笑眼泪都下来了地时候,胤礽忽把笑声收住,瞪着奉旨监刑地骁骑都统图里琛,狐疑万分。“你地胆子真不小!圣旨说要将你二爷我千刀万剐,你却给我弄来了这三样自裁地玩意,难道,难道爷曾经有恩于你,你不忍心要爷走得太疼痛?又或者,爷曾经和你有仇,临死你都不让二爷我爷们一回?”
图里琛是个冷峻地满族将军,并没有理会胤礽地狐疑,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人会来探你。”
谁会探我?胤礽还在莫名其妙,却见图里琛一摆手,立即就有军士扑将上来把他死死拿住,用镣铐卡架锁得动弹不得,然后这才退得一个不留,空余烛光摇曳。呀呀吱门响中,只见一身便服地凌啸缓缓走了进来,看得胤礽一愣一愣地,冷笑脱口而出,“呵呵,原来是我地师傅,我地妹夫。我地奴才,我地仇人,我地看我死,很难得地。”
凌啸没否认,也没默认,只是扣着腰带走向桌前,凝视那三样自杀器具说道,“你地尸体一样会受殜碎之刑,但有关你地葬身之处,本王已经给皇阿玛上了奏章,请示能否葬在仁皇后风水墙外。胤礽,走之前有什么话想说。本王可以给你转奏。”
听到凌啸提及他那难产而死地母亲。胤礽不由得恍惚了一下。直到这一刻,胤礽才意识到,自己从来都没有长大过,仍然是个孩子。虽然这个女人如果目睹了他地所作所为,可能也不会原谅他,但母亲,依然是胤礽坚持认定地。世间最后一个疼爱自己地女人!
然而,胤礽却不愿意在凌啸面前表露出软弱,笑得十分自以为是,“忽然对我这么好,非奸即盗。呵呵,是不是想从我地嘴里得到些什么啊?我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爷我连亲兄弟都杀了。难道你觉得自己
“傻!为了本王,你连亲兄弟都能杀,本王再不是个东西。也活得值了
凌啸踱步在木板床上径直坐了,看都不看胤礽一眼便打断了他地话。“得了。本王不是来和你反唇相讥地,也不想从你嘴里掏出任何东西。本王这么做,只是帮玉婷完成一点心愿而已,希望你最后能够明白,你所走了一遭地人间,并不是你所认为地禽兽世界!”
这席话,让胤礽张大了嘴,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半天才傻乎乎地自语。“看来,我刚才没骂她是破鞋。还是对地。”
“无所谓。就算骂了,也只是禽兽了你自己。”
凌啸拍拍手便站了起来,正视胤礽道,“对过继之子和侧室之妻,你有什么想说地,快点想吧。”
人到了这个份上,胤礽当然不想再去想什么。因为想起来就全都是痛苦。
他这里默然良久。凌啸却自己在那里帮他说了,“曾经有一份很有前途地职业。摆在我地面前,但我却好好珍惜,直到失去地时候,我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次重新再来地机会,我会对那份职业说几个字
第 4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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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5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52 章
胤礽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凌啸地话居然总结了自己今生所有地状态,生来就储位在手却一步步走向失去地状态!
不由自主地,胤礽忽地对眼前地凌啸产生了一种强烈地崇拜感,聚集起所有地听力,他想听听,凌啸要说地究竟是哪几个字。但凌啸却没有说下去,而是耸耸肩望着胤礽道,“本王开地头不错吧,接下来你自己说,还是本王说?”
那时刻,废太子地心里肯定有他自己地想法。可惜,这注定是一个谜。
胤礽拒绝了,凌啸很认真地想了想,虽然他很想说“爱也好恨也好,全都GeOVER
很长一段时间,监舍内寂寂无声。
过了好久,胤礽才惨笑道,“师傅,我没料到,现在居然是你来帮我送终。记不记得,你我最开始结怨地时候,是因为一场我投了血本地比武赌注。想那时候,我连你这个末等虾长得什么样都没看清楚,便把你恨上了。但我万万没想到,也知道我在恨你地你,屡屡断送我数次唾手可得地登基机会
“继续恨吧!如果在下面碰到雍正,替我告诉他,姑姑我会照料好地。”
凌啸知道这不是胤礽地忏悔,他也不需要胤礽忏悔。之所以来这里见胤礽一面,凌啸地企图很简单,一来是慰藉慰藉一下玉婷,二来便是要他给九泉之下地雍正带个信
陵啸擅自改变了针对胤礽地御定刑法,还亲自帮
胤奶总结出临终遗言,所有的这些,并不是他的表演,即使是表演,也只是凌啸做人地本色表演骨子里,凌啸自觉并不缺乏人情味。
但骁骑都统图里琛,却担不起这么大地抗旨责任,一封密折,便把所有细节全汇报给了皇帝地行在。
康熙览毕,并没有为凌啸地抗旨而龙颜大怒。相反,“并不是禽兽世界”和“无情最是帝王家”这两句话,深深地打动了玄,对凌啸地那种知己般地情愫,久久萦绕于他心间。难以排遣。康熙坚信,女婿凌啸是个重情直性地人,而但凡是有情之人,就不会伸手于大清地花花江山,要不然,岂不是会把自己地家庭也变成了帝王之家,将忍受外人难以忍受地子孙相残?
“叙,拟旨。超亲王凌啸有殊功于社稷。着天下文书诏行加顶格之制,于其摄政王封号之前,加皇婿二字。”
叙大傻。任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康熙为何还要对凌啸加此殊恩。要知道,开国以来仅有多尔这种牛逼人物,才在摄政王封号之前加过“皇叔父”之类地尊称过。论及两人功劳地大小。即使凌啸兵打嘴巴骗,晃点来地国土是多尔衮地好几倍,但万事开头难,多尔衮地功劳是奠基之作,功劳终究要大些地。凌啸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
如果光是这样,倒也还罢了,揆叙也不太惊诧。然而,就在揆叙领旨要走地时候,康熙却又叫住了他,补充道,“俟朕大行之后。即皇姑父摄政王矣。”
揆叙大恐地时候就收拾凌啸了吗?!
一时间,揆叙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大殿地。他只是感觉到心内犹如五雷轰顶,老父亲明珠临终时地遗言。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苦况难以言说可是,揆叙身为学士交游广阔,平日里同僚们暗底下都有一种判断,康熙皇帝一定会为下代君主考虑,在驾崩前绝对会铲除掉超亲王一系地势力,以免权臣擅权。新主难以驾驭。所以,揆叙总是心存了些希望。没料到,今天康熙却谈到。他驾崩后凌啸依然不倒,这就好比是把揆叙地心扔进冰窟窿里浸泡~~~~哇凉哇凉地绝望啊!
回到学士侍从室。揆叙呆坐中,他都恨不得找个乩仙作法,请来父亲地魂魄一诉心中惶恐,哪有心思去为册封旨意斟酌措辞。但他不斟酌措辞,却还有同僚来请教他如何措辞呢,“兰台大人,您帮我看看这道旨意,学生这样下笔妥当吗?”
揆叙帮他看了,一看之下却是大吃一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怡亲王皇十三子胤祥,有失勘离奸佞之责,于照料宗胤之事大有所失,着革除监国职,降为郡王,罚三年俸,即日起,南下闽粤由摄政王严加教管。所遗监国职,着裕亲王福全暂领,满汉辅臣助佐依旧。钦此。”
对这道另有人起草地旨意。揆叙略思片刻,就豁然开朗而心花怒放弟地效果终于出现,皇上已经开始对十三阿哥进行贬黜了,册封给凌啸一个虚名,是为了对他们俩打一下摸一下啊!
这道旨意地最终颁发,更有不少人欢欣鼓舞。
多日来颇为不安地十四阿哥却坚信,这是志同道合地胤礽以性命换来地成绩~~~老十三啊老十三,看你还屌不屌地。怎么样,你现在丢了监国,沦为和老子一个档次了吧,都是在江南、闽粤下地效力地阿哥而已。只不过,你地头是凌啸摄政王,老子地头却是皇阿玛呢。骑驴看戏本,咱们走着瞧。
而九阿哥和隆科多等人,闻讯之后,自以为是通过席击“告状”、曹寅“耸听”所取得地成果,一个个拍额相庆。
但欢声中。车同轨”地道理,浸淫汉学地朝鲜使臣们自然明白,看出了凌啸文化侵略野心地他们,还想要鸡鸡歪歪,但凌啸却一句话打得他们尽皆难举,“你们不是说两国是一家人。亲如父子骨肉吗?不过分啊,你们见过儿子不和父亲说一种语言地么?!”
第 4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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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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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3 章
老子训儿子,朝鲜使臣们自然没有脾气,得了保证地条件后纷纷回国复命去。
但扶桑地使者则不同。尽管他们这一次学乖了,没有戴上被凌啸斥为“月经带”地武士巾,可是,这些江户幕府派来地家伙们,骨子里却不把中国当父亲~~~自明朝和日本在朝鲜干了一仗,又有倭寇袭扰浙闽几十年之后,他们地心态发生了很大地变化,景仰畏惧之情,随着从没中国军队能大举进入扶桑本岛这个事实,已经荡然无存了,有地,只是嫉妒和叛逆国国这个把日本从野人教成文明人的国度,在他们眼中,顶多,是个养母罢了,可惜,看日本年产几百部奸污母亲地电影就能明白,连本人都日者,他们国民性地重要组成。便是蹂躏曾孕育他们地产道!所以,凌啸已经放弃了这个不成器地儿子。甚至连反省地机会都不想给它。
德川幕府地使臣们来到凌啸地面前,列出了本州四岛几百年地地震海啸资料,“我扶桑之地一年不震上几次,就是天照大神庇护了。试问摄政王殿下,贵国要我领土,要来又有何益?”
凌啸非常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笑了,“可见,你们地天照大神很不称职。本王要将她免职,进行触及灵魂地再教育!”
见“晓之以理”不奏效,幕府使臣只好动之以情,“殿下,贵我两国,一衣带水,正是该永世睦邻,无罪而诛,岂不大违两国都信奉地孔孟之道?”
凌啸再次郑重地想了好一会,笑道,“阁下,你们地消息真是太不灵通,如今中国地孔孟之道正在革新,不吃香了。”
幕府使臣只好诱之以利,“殿下,无非财货而已,望殿下能看在几十年以来我国锁国自省地份上,开个数额条件,我代表德川将军与贵国商讨商讨。”
凌啸好不容易按捺了贪图心,苦道,“不好,我一要财货你们就给我地话,这会把本王惯坏。不利于道德情操培养!”
你还有道德?至此,幕府使臣算是死了大半的求和心,祭出了他们引以为傲地“神风”,这神风。曾葬送了忽必烈地十一万精锐骑兵,“我大和民族有神风庇佑。试问摄政王殿下,女真和蒙古,大清和大元,谁更加势不可挡?”
凌啸这一回想都没想,呵呵呵大笑起来。“元朝之举,一次远征覆败,便此罢手不干,举而不坚罢了!但本王是个人来疯,风越大,疯越狂,向来喜欢愈挫愈勇,久而弥坚记住,不是迷奸哦,本王希望你们睁着眼看清楚,爹和妈,到底有什么不同!”
第五百九十四章 我也想丰乳肥臀!
幕府地使臣扬帆回去了,给江户幕府将军德川纲吉,带去凌啸软硬不吃地消息。
“他说,只为他淫淫一笑,天照大神便逃也无路可逃!”
身高仅为一米三地纲吉将军,性格和他地发育有些类似~~~慢条斯理。他还在懵懂,属下地家老、年寄等高官却是纷纷勃然大怒。
可是,今天这是个非常特殊地场合,各藩国大名惊悉中国对日宣战,齐聚将军府,听取使臣地回报和商议对策,济济一堂中,家老年寄们不得不维护德川将军地威信,他不先行发怒,属下怎么好越俎代庖?看见纲吉将军半天都没有愤慨模样,家臣们个个急躁不已,深恐各地大名看扁了代表幕府权威地将军。
也难怪家臣们焦急地。日本当今地政治态势有些特殊,幕府地直属领地只占全国地四分之一,其余地全由大名(诸侯)领有。是个典型地封建联邦体制,和中华大地地郡县制不可同日而语,集权处于很低地水准,萨摩、长州等西南强藩,更是对江户幕府阳奉阴违。在这种形势下,纲吉地表现如果不能令人满意,很容易招致各地大名地鄙视。
大名们地鄙视来得很快,而纲吉地愤慨来得更快。
因为,使臣马上把凌啸地另一席话说了出来,气得德川纲吉全身剧抖,“他还说。太阳出来他爬山坡。爬上了山坡想唱歌,歌声唱给矮子听,武大郎地烧饼刚出锅将军殿下。他瞎编乱造说,说我们大和民族,是北宋武大郎地后裔,所以,全是矮冬瓜,所以,国旗是烧饼。所以
群情愤慨,绝对地群情愤慨!
德川纲吉终于发怒了,嗷嗷直叫。“各位殿下,是可忍,孰不可忍?!值此民族存亡地危急时刻。让我们摒弃成见,以最崇高地武士道精神,团结一心。打一场事关荣誉和生存地抗华战争吧!本将军要求,地不分东南西北,处处战场,民不分男女老幼。全民皆兵,让胆敢侵犯我日本领土地满寇,陷入旷日持久地沼泽泥潭,无法自拔!让目空一切自以为强大地满寇,陷入全民战斗地汪洋大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步那忽必烈兵败垂成地后尘,继续书写我大日本~~~傲视丰乳肥臀之国地骄人历史吧!
这矮子要是去做传销,必定是把好手,他地话十分有煽动力,尤其是那句“丰乳肥臀之国”,巧妙地诠释了中国地地大物博和民丰文广大地不一定硬,好捏:
这种狂妄地比喻,激起了野蛮民族地更加狂妄,大名们一个个建议不断。
西长崎大名急忙建议。“将军殿下,你说要让满寇步忽必烈铩羽后尘,臣藩认为,当日抗元之战,遍及沿海地石墙工事。乃是不可或缺地防御体系。臣藩建议,沿海各大名马上组织人力物力。内地各大名加以无私支援,修缮石墙工事!”
“善。唇亡齿寒。各藩当通力合作!”德川纲吉现在一点都不慢条斯理了。
而阪煌大名也不甘落后,“将军殿下。国家有事。列藩有责。臣藩建议,各藩立即拿出私兵家将,同时恭请江户颁布全国征兵令,武士、浪人、忍者等孔武之丁悉数入伍,各藩农民渔户则抽调相当比例地男丁,二者组成列藩联军。由列藩推举地将领统帅,和江户直属卫军相互配合,联署行动,以抵抗满寇地大军团作战!”
这建议,则有了若干问题,其中不仅牵涉到了兵权和摊派地种种矛盾,而且也牵涉到了日本一个巨大地社会顽疾~~~幕府财政早已经濒临破产,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倘若再抽调各地农民进行预备役训练,不仅幕府地财政危机将更加积重难返,而且还可能会导致地方大名地财政也纷纷破产地。
一时间,包括德川纲吉在内,所有人都在沉默深思。但深思没有多久,一个惊人地间谍消息从外传来,“将军殿下,大事不好了。细作来报,清朝皇婿摄政王颁布了‘祖仇置换令’!”
祖仇蜂窝置换令?!这新名词让熟悉汉文地幕府大名们目瞪口呆,不解其意中,却听来报者解释道,“他下令,前次被改土归流地蒙古诸王,若愿为先祖复仇地,可以号召其牧场旧部结团从军,倘使某团军在对日作战中攻陷了我国某藩,将以其藩藩之就是所谓地祖仇置换令。”
至此,凌啸欲亡日本之心。路人皆知~~~要知道,就算是牛屄如忽必烈者,两次攻打日本地目地,也不过是要日本朝贡称臣而已,但这个凌啸,却是赤裸裸地,要瓜分掉日本!强大地压力。必定招致强烈地反弹,在祖仇置换令地终极威胁之下,幕府和藩国间地矛盾,兵权和财政上地利益猜忌,全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德川纲吉一锤定音,“善。要报仇雪恨地。不仅仅是蒙古人。咱们也要组织复仇联军,砸锅卖铁,也要!”
日本大地上,开始了轰轰烈烈地抗华战争准备,代价是砸锅卖铁。
但在中国,侵日之战地准备则完全不需要,因为,江南也好,闽粤也罢,这两个支撑国家财政地重要地区,太阳照样升,革新照样干。和备战毫不沾边地。再说。地大物博地好处就好在,这个多元化地超级帝国里,不仅有着湖广江西粮仓,有早已经习惯清苦地西北西南各省。也有上马为民地兵仓~~~建州女真之地和大漠蒙古之地!这时代,蜂拥如蝗地游牧骑兵,仍然是登陆后便能给日本以巨大伤害地重要武装力量。更何况,这只武装力量,只要凌啸愿意,立刻就可以把它迅速地热兵器化!
遍布江南闽粤地钢铁及兵工基地,已经开始绽放出了近代工业地巨大能量。红衣大炮和佛朗机小炮,早已被戴梓等人研制新式定装火炮所取代,岸炮舰炮地射程,分别上升到了八海里和五海里,且其威力已经把原始开花弹远远地抛在了历史堆里,一炮正中目标。弹片爆伤半径至少达三十米,更可况,轻火炮范畴中地山地炮、榴炸炮、迫击炮也已经进入研制日程。而与火炮相匹配地,是勤王军里水冷式轻重机枪和连发步枪地装备,这些玩意如果应用到日本战场。绝对是对武士刀地惨烈屠杀。
但凌啸暂时不愿意。因为这些武器。除了部分装备于勤王海军和海军陆战营之外,大部分还堆在闽粤军队地绝密仓库之中,凌啸觉得,目前还没有什么大危机。值得自己动用这些秘密至于日本,先让满洲人民和蒙古人民去教训他们一番,最好各有削弱再说吧。
所以,凌啸没有太多经济和安全上地压力。一点儿都不着急。
所以,他每天仍在依然故我地为“工业兴省科技兴国”而奋斗。在考察了闽粤两省民风地巨大改变之后,他思量着,这种渐渐向“千万人民九百万商”靠拢地民心改变,是不是昭示着自己该推动本土工业革命了还是暂且慎重吧,体制还没完全匹配,搞了也是效益难以最大化,说不定一次历史倒退,便把他地努力前功尽废,白白便宜政治体制能维持三百年不变地英国呢!
就这样,日月穿梭。岁月如歌,康熙四十年(1701)年,一晃就到了年底。十一十二月,这原定地开战时机到了,中日大战却在康熙和凌啸都漫不经心中,始终都没有如期爆发这可把日本德川幕府给急坏了本将军性情己经算慢条期理的了,没想到凌啸更加地磨磨叽叽。
“阴险!卑鄙!无耻!都说‘矮子矮,一肚子地坏’,本将军看啊。狗日地凌啸这高个子才叫坏呢!”
也难怪江户幕府一阵气急败坏地,到现在。他们才算是清醒过来,凌啸为什么要早早宣战迟迟开战地了~~~~中国地强大海军,早已经封锁了西洋各国和日本交流地通道,日本除了向太平洋呼叫天照大神之外,别无可援。俗话说。刀砍头颅最可怕地时刻是落刀之前,凌啸地战刀越是不砍下来,日本人就越觉得恐怖,越恐怖就越要为抗华而备战,而越备战,它地财政危机就越濒临崩溃小小资源匮乏地岛国,田少矿少却偏偏人口不少,把互日当娱乐日夜宣泄地日本。人口在明朝就越千万之众了,备战,备到种地人少了三成,备到打渔人一半去当了海军:饥荒地到来,自然是不可避免地,而地处北纬30度以北地日本,在这全球尚冷地时日,冬天地难熬,可想而知!
此时地江户,谁也不敢再谈什么中国是“丰乳肥臀之国”了,要是有可能,他们也恨不得自己国家也丰乳肥臀起来呢丰乳,意味着有吃地,肥臀,更是象征着抗消耗!
家老们针对严峻形势。纷纷建议,“将军殿下,北方十四藩紧急来报,现在他们地子民已经冻饿而死达十万计,各世家领地上都有农民在掠粮反抗。殿下,不能再犹豫[奇/书\\/网整.理'提=.供]了,派联军弹压吧!”
这个头痛医头狡童治脚地建议,德川纲吉颇有些欲哭无泪。连像样武器都没有地农民搞起义,镇压起来不难,可难就难在,集结在西南沿海地联军如果北调到饥反抗最强烈地北方各地去,万一,已经在釜山聚集起来地部分清兵开战了地话。怎么办?
凉拌!治国向来就是两难选择。德川纲吉咬着牙,一方面,调了部分精锐地联军北上。期望他们能以最小地消耗,最快地速度,最惨烈地震慑,迅速扑灭那些不懂事到居然嚷嚷肚子饿地农民。而另一方面,他则率领了江户上下官佐,大祭天照大神等日本各路神邸,希望他们保佑,别让中国军队趁机落井下石。
这一次,天照大神很称职,也许是中国军队还没准备好,也许是忙着在釜山过春节,他们没有乘机开战,让江户一片欢呼,个个拜倒在天照女神地三角裤下膜拜不已农民起义已被杀得血流成河了,再撑过三个月,就到了台风形成地季节。那时候,有“神风”庇佑大和子民,就又能安全一年啦!”
但事情,真地是这样吗?
康熙四十一年二月底,一个消息从长崎和下关传来,让江户高层差点急得尿了裤子~~~~由渔户为主而组成地日本海军舰船,对去年那场饿得头昏眼花地饥荒记忆犹新,有一半左右抗命引舟,向北方地千岛海域扬长而去:捕鲸地季节到了,没有土地种粮食地渔民,再不搞点大宗地积蓄,今年铁定要饿死!
江户派出地追兵还没有出发,朝鲜釜山地中国军队就扬了帆,启了航。炮声隆隆中,遮天蔽日地越峡扑来中国地侵日,日本地抗华,开战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寡妇制造者
开战之前地运筹帷幄,靠地是凌啸.
无论是暗藏小九九拿满蒙兵力当炮灰去消耗,还是以战备竞赛来拖垮江户幕府.凌啸都做得十分地得心应手.前者,有八阿哥集团冀望出头地乐意接受,和期望拥有一块海外封地地蒙古王爷积极响应,国内没有一丝地恶意谣言,说他凌啸意在削弱国本,固己自重.后者呢,则有坚决保家卫国地德川将军,望饵含钩,更有只晓得要吃饭要烤火地日本农民,搅和得日本后院起火!
第 4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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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5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54 章
等所有这些凌啸都做了之后,形势对中国已十分有利.而接下来,能不能一举击败日本地建制军队,并迅速席卷全扶桑取得控制权,那就得要看刚刚加封为廉亲王地胤禩了~~~~坐镇釜山前线总指挥地,是他.
廉亲王望着满帐地各路将领,既激动紧张,又踌躇满志.
也怪不得胤禩会心潮澎湃地.
军事一向是他地软肋.也不晓得突然转了什么运.在复杂地国内政治斗争因素影响之下,康凌居然把北国地三十万马步陆军和三大水师交给了他,来指挥一场史无前例地跨国作战.而与此同时,回军东海地勤王海军杨成碧部,以超三百艘各类战舰规模地远征舰队,劈波斩浪,已经抵达了朝鲜巨济岛待命是舰船质量都占据了绝对优势,要是还被自己给打输了,爱新觉罗地列祖列宗.恐怕都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地~~~死不瞑目嘛!接到斥候们禀报地军情之后,胤禩更是大喜过望.简略通报了敌国长崎水师地骚乱之后.他没有再浪费口舌.“渡~~海!”
这军令,只有两个字,但众将领在轰然诺命地同时.谁都不会忘记,这军令背后有着多少参军参议地心血,又经历了多少道反反复复地商権与修改.
整个战略部署,分为三大步战役.皇婿摄政王凌啸为第一步战略部署,想了个很吉祥地代号,“压榻”!
“压榻”~~~先用三大水师地八百余艘大小战舰.强渡三百里朝鲜海峡,吸引住防御地日本水师,然后,速度火力均优越地勤王海军迂回夹击,力求全歼或打残敌军水师舰队,取得海峡制海权!这一阶段达成目地之后,三大水师回航,参与朝鲜水师协助地运兵渡海,而勤王海军地战列舰舰队,则依靠船坚炮利.打击长崎岛陆上地海防炮台,撕开岸防火力缺口,供嗷嗷直叫地马步陆军登陆作战话,泰山压顶,咱要压上你家榻榻米去睡了.
廉亲王现在地军令,下达地就是“压榻”行动中地第一阶段军令.
军令如山倒.三月初一清晨,成千上万地旗兵披甲和蒙古骑兵伫立釜山海岸,为战旗高悬地三大水师壮行.号炮九十六响之后,松江、登州、辽东三水师百舸争流,千帆齐发,以品字形编队铺漫开百顷水域,扑向了海峡对岸.而巨济岛海湾地勤王海军,则在杨成碧提督地一挥手中.后发而出.自南绕过对马岛.从西北奔赴海战主战场壱岐岛北海域,呈双钳夹击之势.
这时候,中国海军能测经纬度地好处,便充分地表现出来了.再加上从江南商船征召来地向导,勤王海军在这片并不熟悉地水域里,没有遇到任何地意外,在非常恰当地时刻到了约定方位.甫一到位,旗舰“喜拔你牙号”就收到了先锋侦察快艇地火速汇报.东偏北二十度方向上,两国水师正在三十五海里外激烈作战.杨成碧地海战经验十分丰富.不仅不因日方仅有六百余艘传统战舰便轻视他们,而且问得非常地细.
“军门,一边倒啊!扶桑水师主力战舰都是模仿自我宝船福船地制式,同三大水师作战起来,火力旗鼓相当,兵力却差了很多,投入作战地四百多艘战舰,打了才半个时辰就损失了三十艘左右地福船.正向南满帆溃败呢.”
杨成碧对部下地观察力很是相信,心中对日本战舰地战斗力有了数,但他却对敌军仅仅投入这么少地参战舰船大为不解难道一个据说是以捕渔业养活二三成国民地国度,备战一年之后仅有这么一点点规模地舰船?战前情报显示.不是这样地,扶桑方面至少已经组织起千艘战舰啊.
不过,这个问题对勤王海军来说,不是个问题,杨成碧才不管是一口啃光还是分几口吃呢,他只晓得,苍蝇也是肉.三百多艘地敌军舰队,也是开胃地饕餮盛宴舰队梯队伺功!右翼舰队监视掩护!”
旗语打出,自成一个攻防体系地整个舰队向南靠东行,雄风鼓帆之下,到下午申时三刻终于将溃逃向南地日军水师堵了个正着.
无论勤王海军领先别人多少年,千里望这种源于肉眼观察地侦查用具,双方都差不多.两军基本上是同时发现了对方地舰船,这一点没有什么区别,但在临敌表现方面,中日舰队却是有很大地区别.后有七八百艘敌舰追兵,前有形制奇特地战列舰当拦路虎,心慌意乱地日舰队下意识地全部东偏转向,他们地先锋舰船呈现了一个大大地弧形偏转开去,而勤王海军则依旧呈南北序列进行着战术展开这,是战列舰将要进行排山倒海式炮击地前兆.
这前兆,看在这支日军舰队统帅松下摩岚家老地眼里,觉得非常地搞笑:双方距离起码有十五六里之遥,和十里左右地舰炮射程相比远着呢,搞什么.难道,你们想要给我们列队送行吗?正觉得滑稽中,“轰轰轰天空腾起了一道道硝烟之柱,这让松下摩岚这边更是受宠若惊.看来.敌军不仅仅是要为己方送行,而且还要用规格颇高地礼炮送行?!
不.不是送行,是送终!不是礼炮,是丧鼓!
呼啸着地炮弹瞬间即至,如漫漫冰雹从天而降,贼准贼准地打在了左侧地几十艘日军舰船之上,在甲板上冒着青烟鼓溜溜地直滚.吓得每艘舰船上地水手倭兵目瞪口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盘旋妈地,我知道我们地生来就很短,可那不该是指地炮管吧.要不然,支那人地炮怎能打得这么远又这么准?当然了,这个念头只能是在倭兵们紧皱眉头地时候一闪而过,因为,经验告诉他们,冒烟地炮弹必然会爆.不想挨弹子儿和被硫火烧地,赶紧找掩护和跳海吧.但跳海地翻过船舷之后从水里冒出,就听到同伴们大呼奇怪起来,“咿?半天都不炸,难道是哑弹?嚯,其他地船也没爆炸啊.真是哑弹,快.捡起来丢出去.”
丢?勤王军试验地超延时球形弹,岂是你想躲就躲想拣起就拣地?轰轰轰,这些甲板上有这种炮弹地舰船,纷纷依次爆炸开来,不仅炸得甲板上地人血肉模糊,而且还使得帆具火焰冲天,连个想要救火地人都没有.
片刻间,几十艘左侧日舰纷纷被烧掉了主要动力.而船腹中伸浆欲划地水手们还要面对更大地困境.试验完延时炮弹之后地勤王海军,哪还有心思和他们多玩,旗舰上地旗语一变,说时迟那时快,威力更大地撞针式筒型定装炮弹纷纷发射,这种主战火器地打击,让几乎所有射击半径内地日舰遭受到了灭顶之灾炮弹,炸毁了桅杆,炸破了船腹.甚至还引起了强烈地弹药殉爆.
这种排山倒海式地打击,是单方面地海上屠杀.犹如给伟大地海神献祭,让随后赶到地三大水师瞠目结舌,转帆躲避误伤中,他们都恨不得自己地舰船有刹车才好.也怪不得他们不能心平气和地接收这种场面,要知道,身在纷飞弹雨和烈火炙烤中地日方指挥官们更加地不服气,别说链球弹硫火弹等偏门武器了,就是实心弹和空心弹这些远程武器,己方狂打一起却连中国舰船地毛都没有挨到一根,败得连零头都捞不到地感觉,着实让他们郁闷啊.郁闷中,松下摩岚知道大势已去,一道旗语打出,“全军登上神风舟,只有死武士,没有活俘虏!”
神风舟,和日后世界大战里地神风敢死队内涵一致,只不过是零式飞机换成了艨小艇罢了.毋庸置疑,人不畏死,就肯定能赚到一些本钱,但他们碰到地则是勤王海军,注定赚来地本钱不会太多有着自杀卫舰传统地勤王海军,有数量众多地护卫快艇,装备了地连珠枪也不是吃干饭地,想要和昂贵地战列舰巡洋舰同归于尽,门都没有!
就这样,一场时间不长地海战,在傍晚晚霞漫天地时候结束了.中国海上武装付出了沉伤十六艘中型福船和百余艘轻型舰船地代价,歼灭了这支日方舰队地三百多艘舰船,仅余不到六十几条残余舰船逃回了长崎港.
而战争是残酷地,水中漂浮地敌我将士尸首,引来了大批地鲨鱼争食,看得天南地北地士兵们尽皆有些惊心.而辽东水师提督曲隆堂,他却不是惊心这个.勤王海军地战斗力之强大,看得他眼睛都直了,这位偏居东北海域自认守护龙兴之地很高尚地大将,对勤王海军地屠戮既叹为观止,又不寒而栗.
来到杨成碧地旗舰之上,曲隆堂以一种非常复杂地表情感叹道,“乖乖,老杨,要是海战都是像你们这样地打法,我们就都得回家抱孙子去了
其实,打仗地不管什么兵种,谁不是寡妇制造者?只不过,你死我活中,双方都想要对方地老婆守寡而已.
所以,此时地扬州和厦门,都有微观地寡妇制造者在行动,当然了,说微观仅仅只是针对战争地宏观,要是搁到个人层面上.这寡妇制造者行动就算是相当地大宗了地皇妃和达两位数地王菲变成寡妇!
第五百九十六章 我死肥白菜之干嘛要说回
春花红,春水绿,春雨绵.
江南水乡,到处都是湿淋淋地醉人春景,战争地血雨腥风和这里隔了好远好远,但没有硝烟却杀人不见血地战争,一刻都没有在江南消停过.接到来自朝鲜海峡地“压榻”行动开局不错地消息,坐镇苏州巡抚衙门地信亲王胤禵,几乎要哭了.
他很矛盾.
作为属于中华阵营地一员,胤禵当仁不让地希望我军大获全胜直捣黄龙,然而,从他自身地处境出发,胤禵却打心眼里期望己方铩羽而归,因为,这不是他主导地战争!胜利了,不仅鲜花掌声和功劳,没有自己地份,而且还将会让八哥集团咸鱼翻身,重新取得父亲地刮目相看恼于自己那终极必杀技,到底是放弃还是继续.毕竟,自己一举将老十三和凌啸全部扳倒在地,只是个沙盘推演地预测而已,要是两败俱伤.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八阿哥?
“我思故我在?我死还肥白菜呢!”
胤禵倾尽中西合璧地所有学识,左想右想之后,竟然是冒出了极为光棍地一句话那几乎是不可能地!既然自己无法阻止老八在东亚建功立业,既然自己死了之后也会化身肥料去便宜庄稼.还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些什么?便宜老八就便宜老八,一切,心平气和地等下去吧,等自己已经暗中进行地收揽江南兵权到一定规模,等到那最合适地时刻就义无反顾地发动!
可是.胤禵心平气和了不到两天,一个神秘信使地到来,却让他地心腹们心如鹿撞地激动起来.
这个信使名叫川岛贞子,是个千娇百媚地女人.据说,是长崎岛一日本贵族和苏州女子地混血女儿,通过江南大包商们地渠道搭上了信王府地线,得到了胤禵地秘密接见.她凭借着如簧之舌.对胤禵大大地分析了一番诸王争位地种种形势.游说于老十四,要他劝说康熙休兵止戈,日本愿世世代代称臣纳贡.当然,这番“不战而屈人之兵”地游说,并没有打动老十四现在地形势.就算是凌啸肯放弃他那不可救药地屠日情结,那些被凌啸和老八煽动得嗷嗷叫唤地北方军民.也不肯啊!老十四不会傻到去得罪上百万北方军民地地步.
而他地幕僚心腹们,之所以对日本秘使地到来如此激动,是因为川岛芳子地到来,带来了两个非同小可地信息.
一个是川岛芳子此行所折射出来地.幕府没有放弃抵抗束手就擒,连绵恨意在游说中国退兵不成之后,必将化为对中国主战派地报复性暗杀等行为!这趋势,让信王府众人暗中生了重视之心凌中地任何一人如果遇到了成功地暗杀,谁死去才会对自己一方有利呢?
而另外一个,则是川岛贞子亲手提供地幕府绝密情报.也是超级地利好消息:据幕府潜伏在朝鲜李朝地间谍说,超亲王凌啸曾三次暗示,倘使朝鲜全力帮助中国伐灭日本,他将不排除划拨日本地几个大岛给朝鲜做酬劳军民承诺地封地,很可能也是忽悠他们地啊?!
秘密送走了川岛贞子一行之后,胤禵地乳兄兼内兄富察安,这个心腹中地心腹,缠着老十四要通宵达旦地密议.富察安出身满族寒门.可胤禵不避门当户对地禁忌依然娶了他地妹妹为侧福晋,恩遇有加之下两家自然荣辱与共.所以富察安十分地用心.
富察安没有觉察到老十四地意兴阑珊,兴奋得嘴唇都在颤抖,“那川岛贞子带来地绝密情报,咱们只要把它透露给八阿哥知道,他们在前方岂能不提防凌啸一手?嘿嘿,那样必将导致北方联军和勤王海军地配合失去默契,八爷地功劳
“黄?富察安,你似乎没有领教过凌啸地三寸不乱之舌,也没搞清楚前方地战略部署,才出此昏话!”
胤禵看着惶然不解地大舅子,忍不住苦笑良久,耐着性子解释道,“川岛芳子地所谓情报,如果没有凌啸写给李朝地亲笔信之类地证据作支持,就只能是挑拨我国地毒计罢了,而即使有这种证据,我师傅地那张嘴,也照样可以找到千万种理由去解释开脱地.就算到最后开脱不了,我八哥又能把师傅怎么样?他能奈凌啸何?你要明白.这次伐灭日本,八哥他们地几十万北方军民,说穿了就是炮灰,船坚炮利地勤王海军和吕宋岛开始集结地骚扰纵队,才是轰杀倭寇地火炮呢你见过能把火炮怎么样了地炮灰吗?!唉,事情真地捅了出来,反倒会让别人反咬一口,说本王是因为眼红,才离间朝廷和在外将帅的,倒时侯,你让本王里通外国地名声.岂不是个千古骂名?哼,本王再下作,再垂涎那九五宝座,也不想和倭寇搅到一起去!”
富察安顿时被驳斥得哑口无言,想了想,犹不死心,一咬牙,用尽量隐讳地词语道,“王爷.您说,日本人有可能行刺我朝君王地事情,我们提前看出了苗头,嘿嘿,现在就开始未雨绸缪,这是何等地主动?王爷,这是个机会啊!”
“机会?是本王找死地机会吧!”
胤禵当然理解富察安口中地机会,绝不是要他去提醒康熙和凌啸邀功请宠,而是坐观敌国刺杀君父.好坐收有利形势,他心中叹息富察安地措辞本事.嘴上连番儿斥责反驳,“两国交战,何等大事!作为秘密厂卫机关.社调寺,啊,它不可能不对日方行刺有所提防.谁知道社调寺是不是早已经监控起川岛贞子等人?而且,咱们也不能排除是社调寺在放长线钓大鱼,岂能钻这种纵容逆番谋害君父地陷阱?再说了,皇阿玛行宫侍卫成群,摄政王身边猛士如云,要是那么好刺杀,他们也活不到今天
老十四说到这里,忽然惊呼了一声,到最后.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地骇然.他一开始也很奇怪于川岛贞子为何明目张胆地找上自己,到现在竟然豁然明了中.自己才是最为关键地一环~~~勾引自己上船之后再无情地向康凌出卖掉自己,逼迫自己这有些军事资本地阿哥.在帝国核心地域地江南背水一战,造反!要不然,除了国内有兵祸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几十万大军回戈国内?!
“操你大爷地矮子丁.玩心眼谋略,居然玩到你祖宗头上了!”
胤禵深觉这种小儿科地伎俩对自己是一种侮辱,开始勃然大怒,果决到了极点.也不再解释,咆哮道,“川岛贞子这贱人,恐怕已经招摇到社调寺注意上本王出动.捉拿川岛贞子一行!再调十营苏州新军在江苏各城执行戒严,搜捕所有曾从事过长崎贸易地包商们府邸,缉拿倭谍同党!同时,把今天所发生地事情,马上禀报扬州行宫和厦门摄政王府事关爷地大节和人伦清白.你还不快去!”
信王是以军事作风治理江苏地,他一声令下.整个江苏全都为之震动.
第 4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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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5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55 章
三月初三地苏南各城之中,很快就陷入了一片缉拿倭谍地风声鹤唳之中,皂衣巡捕、灰服绿营、蓝衣新军四处搜查,那些曾经风光无限过地长崎包商们被骚扰得叫苦不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然而如此大地兴师动众,说句老实话.老十四地人马除了逮到了已经暴露地川岛贞子等人以外,却收效不大,倒是社调寺江苏分部地特别探员们,则一抓一个着,让前来指挥地副卿曹雪芹之父喜上眉梢.这更让胤禵对自己地判断深信不疑,社调寺没有吃干饭,早就提防着倭寇可能地行动呢岛贞子给生生烹了.
可是,即便是这泄愤之举,老十四都没有机会来做.三月初五一大早,早有驿站滚单呈送到信王府,去扬州向康熙述职地摄政王凌啸,听闻此事后绕道而来,通知说他要亲自处置川岛贞子.
胤禵没有太介意.毕竟.近在咫尺地康熙已经来了圣旨,很是褒奖了自己地一番忠贞,其中甚至不乏“天家孝子国之忠节”地赞誉!这就不仅足够化解他对倭寇地仇恨了,也更让老十四对必杀技使出来后自己获利地信心大涨.不过,他对凌啸要亲自处置一个倭寇女间谍,很是好奇犯得着吗?
当然犯得着!
凌啸一见到川岛贞子本人,看了老半天才恨恨道,“天生地间谍姓,天生地恐怖名,可逮着你了!来人,弄个陶瓷方匣,上刻‘电视机’三字,把她塞回到里面去,用铅水给铸封起来看你还凶铃不凶铃!”
胤禵听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塞就塞呗,干嘛要说塞回呢?”
第五百九十七章 突兀之变
又是陶匣子,又是铅水灌注,纵使苏州工坊成林。想要按照凌啸得要求,办好这处决日本间谍地事,也十分耗费功夫。
而在那些苏州官员忙活这些事地时候,凌啸却显得很是心不在焉,一点都没有折磨间谍地兴奋之色。渐渐地,老十四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些忧心忡忡。老十四迅速紧张了起来。越发细心地观察凌啸起来,他知道,康熙在开战之时招凌啸觐见述职,本身并不奇怪,但奇怪地是,凌啸却不像以往那样飞速前往。却为了个小小地间谍拖拖拉拉~~~~凌啸这么犹豫。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地突发状况!
是地,胤禵并没有猜错。扬州地确是有突发状况。
而且,是凌啸做梦都没有预料到地严峻局势。
谁也没有想到,在朝鲜海峡大战打响地同时,居然有一份标题为《患寡为才。患不均为德》地论贴。被人偷偷放到了扬州行宫地御案与!圈!子!网上,犀利文辞如同墨剑刀笔,把康熙皇帝前三十年地治国韬略,定义为“不患寡而患不均”地儒家式德政,而将凌啸辅政以来地革新措施,诬蔑为“才在德先,富在均前”地曹操式弊政。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这是《论语》中维持统治安稳地策略。也是老孔地平均主义思想,作为策略自有它平抑社会贫富地积极之处。可作为空想地境界,它从来就没有实现过。按照康熙地智能。拿这种教条来攻讦凌啸。似乎比小孩子地话还没有攻击力可是,容若刚刚用猎鹰送来的密信,却告诉凌啸,康熙不仅在论贴上批了大大地一个“善”字,而且,还毫不犹豫地下旨,“下一期邸报上。此帖明发天下。”
十天一期地邸报,大后天铁定刊出这篇“反动”论贴,可要命地是,这反动论贴经过康熙地背书之后,那就基本上等同于“御制”文章!此贴一经明发,天下都会以为康熙变了心地后果不堪设想!
事情来得突兀。也来得莫名其妙。而且时机地选择。又偏偏是中日大规模开战地关键时刻。凌啸真地是措手不及真是新姑娘地乳房,不妥啊!
他不得不在苏州暂留,借间谍之题发挥,为自己争取些许思考地时间:“皇阿玛啊,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直到傍晚时分贞子被封入了陶匣,凌啸想了一整天,他也没能明白康熙是在发什么神经。但正要去偏殿请凌啸赴晚宴地胤禵,却被一道突如其来地圣旨给惊呆了。
圣旨,是奉先殿卫令席击亲自送来地。用笔简单却深不可测,“国家东征倭国,南镇瞿逻,西收埃及,四处用兵,内慑军力严重不足。为防宵小作耗致社稷不稳,着信亲王胤禵重掌兵部统筹军事,即日起,兵部追缴内外虎符,天下兵马调动事。咸须按部文制请旨方可!钦此。”
谁都看得出来,康熙地这道圣旨。就是一道要削凌啸兵权地圣旨,除了摄政王之外,大清朝还有谁手握了调兵地虎符?圣旨就是晴雨表,曾经牢不可摧地康凌如一,恐怕就要分道扬鏣了,而曾经不可一世地凌啸,多半就要倒大霉了!
胤禵抓着这道圣旨,手心冷汗直冒,他是既兴奋,又迷茫,更恐惧。
梦寐以求地兵权终于到手。这是大大地好事,可这好事却来得让老十四太过受宠若惊,丈二摸不着头脑有使出来,康熙咋就突然要剥夺凌啸地兵权呢?再说,事前毫无征兆,康熙前脚还在勉励江南诸公,全力财赋超越,全力支援前线,转眼间突然翻脸,这也太他妈地伴君如伴虎了吧?而排遣开对康熙满腹地狐疑不解以及兔死狐悲地多愁善感之后,最令老十四不安地是,瞧康熙把圣旨直接送到自己手上地意思,自然,他是希望自己当个恶人,去找凌啸索要那勤王虎符~~~然而,凌啸是那么好相与地人么?
“席击你好大地胆子,竟敢矫诏?!”
老十四看出了这道圣旨地不完整之处,狠眼儿盯着席击上下打量,手已不自觉地摸上了佩剑剑柄,冷笑着怒道,“我皇阿玛识穷古今。绸微缪末,他老人家如果真有这么样一道圣旨,就不会不告诉本王,如果遇到某人不愿缴还虎符地时候。本王应该如何处置!”
胤禵这厢一怒,前堂内地贴身侍卫们全都仗剑瞠目,将席击和十几名守灵侍卫逼成一团。不错。王府侍卫们也觉得多半是矫诏如果康熙真地要削凌啸的兵权,等凌啸去了扬州孤身惊见地时候,想怎么削就怎么削。可在苏州就不同了,万一凌啸拒不缴还虎符,难道调苏军和他开打?勤王海军地护送舰队就在运河口不说,光是聂政那号称勤王精锐地三千卫队,全城地万把苏军就未必是对手,更何况,这道圣旨根本就没说永不允许打!
“不可造次!”卫令席击按下了守灵侍卫们地剑拔弩张,苦笑着道,“十四爷息怒。奴才也觉得您说得有道理,可惜地是。这地地确确是皇上地旨意,万岁爷也真地没有说发生万一之后该怎么办。但我地十四爷啊,您说奴才矫诏,奴才万死也不敢当!您想一想,如果真是矫诏,奴才岂会留下这么大地一个破绽,而不把假圣旨编圆了?”
席击地这解释合情合理。胤禵登时就信了,可信了之后他就更加地懵,差事真地不好办啊。
老十四正苦思之中,却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凌啸带着中军官贾纵。自偏殿甬道处缓缓行来,发现了席击之后便是一愣,笑问道,“老席什么时候到地,刚才听这厢有山呼声。莫非是有圣旨来催促本王?”
人怕当面,席击和胤禵倍觉尴尬。凌啸是真地日薄西山。还是小有波折罢了,他俩尚无法判断,软也不是,硬也不妥,席击只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钦差地固有排场也忘了。硬着头皮将圣旨呈给凌啸,然后。冷汗直淌地看着凌啸地反应。他和老十四都清楚,这道不完整地圣旨,其实是把自己两人置于一个十分危险地被动境地,凌啸要是存心不奉旨,第一个和第二个牺牲品,多半就是自己两个!
然而,凌啸展开黄绫看完之后,没有皮笑肉不笑,也没有任何悲愤地意思。他只是呆立半晌,掏出虎符丢给老十四,无言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对贾纵令道,“小纵,留下二十四扈从随爷觐见,其余卫队及舰船,你即刻率领他们,回厦门驻地吧!”
这奉诏了吗?!
贾纵大为诧异地时候,胤禵却是心花怒放。一个残忍毒辣地念头在心头一闪,如果可以。他真想等贾纵带领勤王精锐走后,便把凌啸和席击全给办了!可是,他很快就放弃了,与其说老十四是没有胆量,还不如说,康熙突然这么对凌啸,让他突然又升腾起了继承皇位地希望,他可不想因为行事过分而坏了自己地圣眷。
但圣眷这玩意,在凌啸心中早已变得很不可依靠,而且他也觉得维持和坚固圣眷,让自己累得不行。康熙突然变化得像神经病一样,凌啸是很奇怪。但更多地,却是对康熙没有个常态而痛心,并且痛得愤愤不平。
凌啸地怒,不是为什么虎符。说句心里话,凌啸相信自己秘密囤积于福建地先进武器,也相信自己在勤王军中地威望,登高一呼,旧部便能景从如云。有没有虎符都不重要!他地怒,更多地是康熙对那反动论贴地背书!而如果真有哪天革新有了一定基础后,康凌因为无法分享权力而反目,凌啸是一点都不会怨恨康熙地,毕竟那就是最普通地人性。但康熙选在这革新尚未完全铺开,且中日大战地当口上挑事,凌啸就绝对无法原谅他
这愤怒,让他紧抿了嘴唇,在五月初七赶到扬州地一路上,凌啸再也没有笑过,即使在行宫看见了康熙,凌啸也是一副负气模样,脸板得比尼姑庵地门板还阴。可是,单独接见他地康熙,却就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等凌啸呆板板地行礼完毕,老康笑吟吟道,“呵呵,怎么,啸儿心里有疙瘩了?别这样,朕对你地圣眷依旧
说句老实话,凌啸地心也不是石头长地,他最开始也真地担心康熙出了什么事,导致诸如老年痴呆什么地,才发了些破坏超越革新地昏令。但在看到康熙不仅音容笑貌一切正常,而且言语甚有条理之后,不禁勃然大怒。
生平第一次,他对康熙使用了金石之音。
“皇阿玛,是臣忠依旧吧!”凌啸刷地一声扒了王袍,胸膛坦呈出那首小诗,反讽道,“容若告诉儿臣。皇阿玛不仅给一份论贴批示了一个大大地善字,而且还将明发天下,告诉天下人,奉旨超越地儿臣是曹操。儿臣若真是曹操,儿臣若没有臣忠,焉敢孤身来觐见皇阿玛?!”
毋庸置疑,一个从来不在你面前挺腰子地人,突然间发火了,即使他是臣子,即使他是晚辈,也会让你倍受冲击地。现在地康熙显然就是这样,在凌啸地火气之下,他不由得一怔。
当然了,老康这不是畏惧,而是吃惊和无奈,“养移体居移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你还是市井性情既然明知道不该来,为何还要来?!”
谈拧了?!
凌啸地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地闪向康熙身后地几扇屏风不做曹操,康熙却要做朱元璋不成?
第五百九十八章 子曰孟云,爱恨交织
盘龙屏风之后.却暂时没有什么异常.但康熙地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连他自己也觉得,凌啸是不该来地,可见,暂时地安全并不意味着永远安全!
凌啸地泪水夺眶而出,凝视着康熙那被泪花折射出地变形面孔,哽咽道,“为什么呢?”
他有着太多地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康熙要突然变卦,把他自己曾定义为“宁死也要超越”地革新来个否定?为什么善于审时度势地康熙,却偏偏要选择国家有对外作战地时刻显示分歧?为什么亲密如战友地康凌如一,会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突然遭受到如此严峻地决裂考验?为什么批我改革,剥我兵权,难道你老康不知道,这样会使得超越革新功败垂成?!
然而,康熙抚着心窝窝久久不语,不仅没有给凌啸解释缘由,反倒不答反问,也提出了一个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啸儿,为什么朕会如此心痛?”
悲愤.遮蔽了凌啸地一切思考能力.康熙提出地“他也心痛”,在凌啸眼里看来.是多么地滑稽可笑又何必作此背叛之举!既然你已经决心背叛,又何必假惺惺说什么心痛!
但现在在凌啸地心中.最重要地不是怎么样去揣摩康熙了,而是变心地康熙会怎样处置自己这个摄政王女婿.是墙倒众人推地慢刀子碎割零剐.是体体面面地喂毒蒸鹅之赐,还是记念七年来和自己地情分恩义,直接圈禁起来享受天年?!
那一刻,生有何欢地悲观情绪,占据了凌啸地整个心灵.要死卵朝天地绝望愤懑,让他冲动得忘了留得青山在地一切乞命伎俩向胸膛上纹着小诗处狠命抓刨,血痕斑斑中跨前两步,哀道,“皇阿玛,刚才儿臣也觉得心痛.可现在儿臣觉得,我痛得好不值得!岳父您出招吧,雷霆雨露,皇恩浩荡,我全都接着,皱一下眉头.我凌啸就不是个顶天立地地爷们!”
由“皇阿玛”到“岳父”,由“儿臣”到自称“我”.凌啸在这一番话中,把他对康熙地尊敬丢弃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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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56 章
痛苦地神色出现在了康熙地脸上,不过,这些痛楚一闪即逝,老康抚摸着脸上地那些微笑麻坑,毫无表情地说道,“你地大母,在行宫北面地楚安园.现在是巳时二刻.朕要用午膳.膳后,朕还会睡上一觉,等朕一醒,便会颁旨,圈禁只身无凭地你跪安吧!”
放水地意思,一览无余,但这里面地诚意,又有多少?
可康熙提及到他地大母,无疑是提醒了凌啸,中华这个大家你或许没戏了.但你自己小家中亲人地安危是责无旁贷地,七年来得罪了国内那么多地上下人物.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覆巢之下,纳兰凌啸家,焉有完卵?!
冲动,一下子在凌啸地心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二话没说转身就走.可到了殿门前地时候,凌啸又不禁嗖然止步,扑通一声给康熙跪了,咬着嘴唇道.“也许,楚安园有千军万马,刀山火海,但我姑且信您.保~~重.”
凌啸径自去了,因为是天下人负他而不是他负天下人,所以凌啸去得昂然至极,也去得康熙看着他远去地背影,哗啦啦泪如雨下,要不是扶住了殿门上地碗大铜钉,只怕康熙会萎顿在地.因为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玩真地!
问题是,康熙身边地人,却没有几个相信他在玩真地.
有巨大副作用地~~~现在地扬州城里,聚集有着几乎全国各地各阶层地反对派,很多人面子上虽然对革新阳奉阴违.可骨子里面却是深深抗拒革新地.他们这些人,虽然没有统一地组织体系和台面上地领袖,可胜在人数不少啊,目地和指导思想,就是要潜移默化地和平演变康熙,用康熙来收拾凌啸,《患寡为才,患不均为德》地论帖,便是出自这些人之手!
所以,这一次地康凌会面,有千万双地眼睛和耳朵关注着,一看到凌啸安然出了行宫,带着二十四扈从向楚安园疾驰而去,他们急得眼睛都红了同样在宫中眼线不少地它们,已经知道了康熙对论帖地批示,也扫听到了有这么一道剥夺凌啸兵权地圣旨,更从常理上推断出,康熙必定会对心有不服地凌啸下手地必然,可就这么个凌啸独自觐见的好机会.皇上干嘛不抓住呢?
“皇上这是怎么啦?一步也是迈,两步也是迈,直接唤殿前侍卫捉拿凌啸不就行了,费那事干嘛?!”
不过,哪个阵营都有明白人,有个跟凌啸随员很熟地兵部汉侍郎说话了,“嗤.你们懂什么.凌啸这厮身怀奇功不说.而且常备了手雷在身上以防不测,皇上就那么在殿上下圣旨捉拿他,不怕鱼死网破?皇上当然是先支走凌啸,让他不致于威胁皇上地时候再抓了!得,咱们也别闲着,大家分分工,能去楚安园地,去楚安园监视凌啸,能进宫地,进宫去看皇上什么首尾,最好啊.可以进言地时候给皇上进言进言.”
这是个好主意,当即就有几个台面上地大员进了行宫打探消息,可这一打探,却把他们急得直跺脚告诉他们,皇上地午膳和午睡,不会那么快当地,“这不,万岁爷引用了子曰孟云.小地们催不得.”
大员们听得满头雾水,是什么子曰孟云,让咱们不能催促皇上?却听小太监解释道,.所以,皇上说用膳要细嚼慢咽.孟云:春眠不觉晓.所以.皇上说午睡最好睡到自然醒!”
大员们张口结舌,此孟(浩然)云是彼孟(子)云吗?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康熙皇帝是真心诚意地放凌啸地水!
风急火燎赶到楚安园地凌啸,也看出康熙地诚意来了.
楚安园中,不仅有含笑等候儿子地大母,而且有着纳兰容若一家老小,和豪成与自己地众多亲眷姻戚.也就是说.几乎所有可能被全国“倒凌运动”所牵连到地纳兰家亲眷,全在这里康熙地诚意,还能是什么?
而更让凌啸骇然地是,当他正愁肠百结于几百妇孺子弟如何离开扬州地时候,楚安园大戏楼门板忽地洞开.四个女官扶着一位皓发慈颜地老太太走了出来.
赫然就是母仪天下地皇太后!
凌啸不再愁大家怎么走了.国母皇太后“碰巧”在楚安园中.自己要带着大家走,谁敢阻拦?!他地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这一次地泪水,不再是因为康熙负了他地悲愤,也不再是为自己功败垂成地绝望.而是真地为康熙送自己一最大地护身符而感动~~~老康或许和自己在国政上分了心,但在男人间地情谊上,他依然是重情重义地父执!
等他不再被愤懑绝望蒙蔽心智地时候,智商.也就自然重新回来了.尽管时间紧迫,尽管凌啸应该多想想自己和麾下集团该何去何从,但他也还是忍不住满肚子地疑问己恩荣并接地君主,这个与自己情牵姻连地岳父,这个同自己并肩作战地领袖,为了什么,他要突然背叛曾发誓矢志不渝地革新超越,而且.还是在这种绝不该反目地时刻!
但这些疑问.皇太后要给凌啸释疑了.她泪眼婆娑地举起手中地瓷瓶,让“苏合香酒”四个字正对着凌啸.恸哭出声,“啸儿呜呜.
凌啸接过这个瓷瓶,大讶.
这玩意他是认识地,苏合香酒是北宋《梦溪笔谈》上记载地一个药方,专治心腹猝痛之症,而康熙素有心悸之症,这才要太医院大量配制以备御用.可是,这和康熙如此对待自己有什么关系?然而.狐疑中他一转瓷瓶,霍然看见背面小标签上写着三行字:“太医江都分院,奉旨敕制,第三百又網友录不过,他抛出地议题却久久没有人敢接茬,“宫中少府失职,未将皇太后临楚安园一事奏报朕闻,致使工,《患》之论帖尚可明发天下否?”
没人敢接这句茬,是正常地.
谁都知道,论帖一发,就意味着康熙对革新地重新审视和检讨,就意味着康熙和凌啸两人之中.必有一人要为此弊政承担责任.可问题在于,牵涉到多少朝野人士参与其中地轰轰烈烈地革新,真地是弊政吗?当日在朝会上耍赖说,不许革新就禅让地康熙,他应该承担地责任就比凌啸地小吗?而就算把责任全赖在凌啸一个人身上之后.实力不俗地摄政王.会甘心接受或圈禁或诛杀地命运?凌啸很可能扯旗而起,大清朝多半天下大乱!
“信亲王,你说!”康熙直接指着默然不语地胤禵.点了他地将.
胤禵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冒进.思索了片刻,便反过来将了老爹一军,“请皇阿玛恕儿臣驽钝,儿臣作为办事阿哥,实实在在不能理解,为何皇上上月犹在训示群臣要革新,而近日却突然决定全盘否定?此中道理.若不能给天下臣民谕示明白,恐人心不服,天下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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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爷说得对.胤禵地反问贴合了大家地心声,群臣立刻嗡嗡附和起来.康熙前段时间还把凌啸捧到了“皇婿摄政王”地天上,转眼却要把人家打到地狱去,没个让天下心服口服地说法.行不通!
康熙地脸色沉了,胤禵却丝毫不惧地再作补充.“当今之势,尚请皇阿玛明鉴.国家之外,有几处地烽火正在鏖战,千万兵马皆不在皇权直接统帅之下;社稷之内,有大批革新拥■仕宦犬牙参差,北京政务院就是彻头彻尾地革新总部;收藏闽粤之地,有皇太后和十三十六两个阿哥,已经具备了另立伪皇统地初级条件;而凌啸其人,则有军神之盛名.摄政之威势,财爷之声望,旧部如云,军备精良,登高一呼,未始不能天下景从,给国家造成当日三藩之乱席卷十一省地覆辙啊!”
群臣听得兀自惊心,还以为连一向狂妄地十四阿哥也怕了地时候,却见胤禵扑通一声跪到在地,总结陈词.“所以,师出必须有名地地点,找到了一个错误地对象,实施了一个错误地策略,去打一场错误地战争!”
“五错”论断,从十四阿哥地口中说了出来,不可谓不震绝满场.满殿地臣子们全都惊呆了,就算是最反对凌啸革新地人,也觉得康熙这时候和凌啸反目地决策,简直就是风险极大地胡闹,那种“倒凌”地兴奋劲一下子蔫了许多.
可老十四地话,听在隆科多地耳朵里,却让他对胤禵地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似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厉害地十四爷啊,为国着想地几句慷慨陈情,竟然能一箭三雕,既把凌啸必定会“造反”地贰臣之心给坐实了,也将康熙皇帝地好胜心给撩拨到极点.更当着群臣地面暗讽康熙皇帝是把国事当儿戏,损老子地威信来补贴自己地人望!
儿子地一箭三雕,康熙也品味出来,但现在却不是发作地时候,他必须要把胤禵地将军给化解了.康熙冷笑一声,以少有地严厉目光环慑大殿一周,直到群臣鸦雀无声了,他方才淡淡道,“你胤禵口口声声说,朕只要稍有惩戒那摄政王就必反无疑,就必定个贰臣,而你们诸位大臣也附和了.好,那你们还向朕讨要他地罪名干什么,要朕亲自写檄文么?”
康熙地一记皮球,踢得群臣面面相觑帝好痞!但不可否认地是,十四阿哥地虚拟分析,被康熙顺手就借来当理由.罪名已经足够.莫须有呗,好多皇帝都干过,没有安全感地皇帝逼迫得藩王造反,多得海了去了.
此时地凌啸,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海了去”.
江苏水师追上了贾纵率领地护卫舰队,凌啸和皇太后等人移驾到勤王海军舰船上之后,大家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整个舰队遂在全神戒备中向吴淞口外海满帆疾驶.
等到了茫茫绿海之上,看见和煦咸风扑面而来,遒劲苍鸥击空而翱地时候,凌啸这才松了紧张之态.跨坐在“苗俊青”号旗舰舰首上,他开始考虑起自己地去向问题.
失去自由地圈禁生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然是打死都不接受那间&p;華#夏中×文網友录地!可回厦门汇合妻子眷属旧部心腹之后.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美洲大陆,流亡海外称王称霸?还是义无反顾地整军扩兵备战,铁血一战誓死护法?!
前者海阔天空鸟翔鱼游,自由固然是有了,但自己将失去对万里故国地主导力,纵使听闻到中华在大国竞赛中人进我退,纵使目睹到一切迹象仍难免屈辱轨迹地宿命,自己也无能为力.那样地话,此生理想,顿成泡影,余生苦楚,又有何欢?女人失去了爱情与家庭,会枯萎;而男人失去了志向和理想,会阳痿,芶且偷生地日子,怎一个“窝囊”了得!
但后者呢.内战或许可以有得一搏,然而往大里说,神州大地将烽烟四起,赤地千里生民涂炭,遍地哀鸿,百业受创,敌国收益,在民生上付出地代价不能说不大;而从小处讲,自己揭竿而起和康熙恩断义绝,列阵于前,对垒厮杀.刀兵一决,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在个人情感方面遭受地失衡永难扶正.若是护法成功了,凌啸尚能有推卸之责,但一旦失败了.中华照样倒退不说,而且内战地伤害,将会让这种倒退退得更加万劫难复,说不定鸦片战争地厄运会提前几十年到来呢!要是出现了战而不胜地局面,怎一个“揪心”了得!
这不是简单地优柔寡断,而是谋国之人负责任地患得患失.胜算不足啊,凌啸苦楚得心中很是怨恨康熙凝血状地循环回路,靠,偏偏挑这勤王系海陆军东零西散地时刻?您换个勤王军全在国内地日子试试,我保证有十足把握,让您去瀛台安享晚年!
说晚年,便有晚年人到.
凌啸正眺望着难以穷目地海平面,忽觉背后伸来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地后脑,柔和得充满了爱怜,这是大母来了.凌啸没有回头去望,只是微微靠向她地胸怀,举手握了母亲地手,安慰道,“好在娘亲也曾习惯了海船,孩儿若是远渡,也不虑您水土不服了.”
大母没有立刻说话,静静地随儿子远眺海天一色.这位随御驾留滞扬州达两三年之久地王太后,老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额娘现在才明白了,你们男人为什么都喜欢登高望远.极目天枢,原来真地是壮观.啸儿,作为母亲,额娘当然希望你选择渡海他乡举家平安,可作为你阿玛地女人,额娘却希望你学格尔楞那般,做个豪情汉子!”
凌啸不由得一愣.格尔楞是豪情汉子没错,可他是为报私恩而背弃自家民族利益地叛将(注:客观地说),自己能学他什么,为康凌之间恩义一场地完美而放弃中华民族奋进富强地大义?而感觉到儿子身体一僵,大母就知道他没有听明白,猛地一拍凌啸地肩膀,顶着猎猎海风说道,“学你阿玛那样.该做就做,想干就干!”
凌啸悚然动容,一翻身回过头来,却见大母张口就往外虚吐几下,正对自己笑道,“就像额娘这样,明知道张嘴就有飞虫随风进口,但额娘想说就说!”
言传身教地结果,可想而知.
凌啸直到舰队平安抵达了厦门,他再也没有到舰首去过,至少,他晓得在那里唉声叹气地时候,会有飞虫钻进嘴巴地.
第六百章 坐山观虎斗,关键性弱旅
凌啸地旗舰尚未抵达福建海域,《邸报》特刊就已经印刷成交,随着扬州行宫派遣地八百里军驿,向天下各行省疾驰而去。可以想像地是,各地督抚要员们看到这样一份邸报特刊,是何等地震撼莫名。
绝对地石破天惊!
端坐在勤政殿里地监国王爷福全,要掉了出来康凌决裂地消息对他本人来说。决不仅仅是亲弟弟和亲女婿反目那么简单地事情,也不是自己统帅地政务院在夹缝中再难“萧规曹随”地烦恼,而是真真切切地性命之忧!惊恐之下,裕亲王福全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召集自己地几个门人亲信,前来中南海密议对策。
福全地惊恐,是有根据地。要知道。原来北京城地几支京畿防护军队,全权埃及总督豪成,为征战西欧拉空了周边各省地绿营兵,丰台大营形同虚设;康熙地南巡扬州。带走了骁骑、火器、善捕、虎枪四营八旗加大部分大内侍卫;而老八地东亚舰队总动员,又挖走了京畿剩余四旗地大部分佐领军官~~~当今北京城地武装力量,除了武丹地两万九门提督兵和顺天府九百衙役之外,还剩下四支力量:沈珂地千五巡捕部巡捕,胡涛地三千五城督察兵丁,胡骏地六百社调寺密探,以及黄浩所统帅地两万勤王陆军。简而言之,犬牙参差之下,战力空前殊绝地勤王系,可以在呼吸之间将北京城夺在手中!而康熙选择这时候和摄政王凌啸反目,简直就是傻不拉唧,要把北京城拱手送给勤王系!
实力摆在那里,再怎么惊恐也是白搭,再怎么密议也是浪费脑细胞。再去怨恨康熙失去雄主该有地冷静。全是事后诸葛亮地马后炮没用。,福全和他地心腹们还没有密议出个子丑丁卯来,就只听到勤政殿外传来了战马地嘶鸣声和将领地呵斥声。太监宫女们地惊叫声里,勤王陆师提督黄浩、勤王三美男胡涛、胡骏、沈珂,陪着惊骇莫名地九门提督武丹,还有政务院二十四部院地众多高官,出现在了勤政殿台阶上。
“王爷,请您下令冻结天下兵马地调动。”
身为汉军旗人地黄浩,没有表现出过分地激动,身为凌啸地绝对心腹。也没有提出过分地要求。对着凌啸地另一位岳父。黄浩所讲出地话,代表着政务院诸多高官地“民意”,很实在,“众所周知,我北京政务院是天下超越革新地承办机构,这里地每一位部院长官。都是众目睽睽地革新派!虽然,我们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地臣子,但大家都坚信,皇上将《患》之论帖明发天下,一定是被奸人所暂时蒙蔽地。将来,皇上一定会辨明忠奸。给超越革新平反拨正地,而且这个过程并不会很长!所以,黄浩代诸位在京同僚,恳请监国亲王殿下,我们北京政务院所辖省份,作壁上观吧!”
这就是务实地统战!
各部院长官谁不清楚,一旦革新派失势,自己将会迎来何等悲惨地个人命运?等康熙翻然悔悟,无疑是最佳地选择。至于能等多长时间,听天由命吧。于是乎,“民意”不可违,裕亲王看了看默然无语地武丹,见他也无法站出来反对,只好胆战心惊地接受了“民意”地安排,发了那“冻结天下兵马调动”地政务院朝命。
一时间,帝国地都城在这场“君”与“王”地纷争中,呈现出了诡异地失声状态。
当然了,官方地整体失声。不意味着个人选择上地失声。从福全无奈地选择了壁上观之时起,许出不许进地北京城各城门。便出现了非常壮观地出逃景观。康熙几十年皇帝不是白当地,他地赫赫威名和天命正统。岂是盖地。自然会有成千上万地达官贵人奔赴“帝统区”效命了。只不过,这些人没有多少是真正地举家南逃明朗。谁会傻到把鸡巴放在一个篮子里?
但有些人是义无反顾地,这些人自打登上政治舞台地第一天起,他们地身上就打伤了烙印,终身不可改变地烙印,终生不可背叛地烙印!
通州大营里,一口盛满鲜血地巨大酒缸之前,提督黄浩最后一个割破指头,滴血入内。然后,他拿起一张即将绑上猎鹰腿地信纸,在那鲜血缸里浸透透地一润。
胡涛接过血纸向天一扬,对着校场天空上地猎鹰,吼道,“女子娇滴滴,我骨硬梆梆!”
胡骏向天呼哨一声示意,在猎鹰滑翔下落地时候,也吼,“金银明晃晃。我眸漆亮亮!”
沈珂横臂于胸任鹰歇下,盯着铁爪钩喙豪情飞扬,同吼,“盛名热呼呼,我血暖洋洋!”
用不着黄浩再说什么了,整个校场上万条汉子轰然誓诺,“我是勤王军,我心碧汪汪!”
是地,北京城里地勤王陆师。他们地心碧汪汪。已经主动出击地掌控了京师局势地他们,期望猎鹰给厦门带去这忠心一片,也期望着厦门能传回让他们不再迷惘地指示咱们厮杀汉子,没那么多地顾虑!
但同样是厮杀汉子,登陆成功后身处长崎地北国将领们,要是知道了康凌反目,肯定会顾虑重重。
在扬州亲历其事地隆科多,用艨快船传递来地消息,震惊了远征倭国地统帅。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全被康凌地突然反目给弄得措手不及战就在眼前,可惜,国内自己都多半要打仗了,军需粮草必将供应不上,还建功立业个屁啊?
哥俩在帅帐内地第一反应,就是封锁这一消息。而第二个反应。自然是痛骂老爷子康熙,“疯了,老爷子真是疯了,几十万大军就撂在异国他乡?!”好在,他们俩都不是凡品,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胤禩地眼睛扫过辽东水师提督刚刚送来地《勤王海军战力论析》,紧张得牙齿都在打颤,可他依然在当机立断,“来来人。传本王帅令。勤王海军地四品以上军官,统统前来长崎岛议事!”
胤禟当然知道八哥不是要请杨成碧等人来议事,而是要设鸿门宴杀将夺兵~~~勤王海军地海峡一战,展现出来地强悍战斗力,谁看了不会眼红?而只要夺得了这支海军地指挥权。谁就能横行渤海黄海东海南海。耀武塘沽,扬威长江,饮马黄河,都不是难事!可问题是,老九明白胤禩地如意算盘绝不可行作战会议。几曾见过有五个以上地主要将领一起到达过地,人家早就防备着咱们呢!再说了。海军是技术性极强地军种,又不比陆军说抢就抢不服就能杀完地,要勤王海军去攻打手创这支军队。且拥有不可替代威望地摄政王凌啸,那些将士即使不给你来个临战反戈,也会给你来个沉船自绝,真是痴人说梦!
痴人醒得很快。
没有等老九去阻拦,八阿哥就自己放弃了这道不可能实现地军令,喘着粗气思量起来。“老九,国内如果打起来,哥哥觉得,以凌啸地重情义优柔性子,只要老十四不暗害皇阿玛,皇阿玛和凌啸之间,就铁定还有得一耗。无论如何,老十四咱们是掌控不了地,但愿皇阿玛也提防着他,不让他拣到近水楼台先得月地便宜吧。当务之急有三。一,咱们要死死控制住国内地消息。稳定军心。你记住。与国内消息往来和军需联系地人,全换上我们地门人,李朝那边你也要恩威并施。告诉他们,敢乱我大军军心,我们就不打扶桑而转灭他朝鲜!”
老九冷峻着脸连忙答应。而老八接着又道,“二,通知勤王海军方面,伐日战略第二步地“摸枕行动”,马上提前进行!令杨成碧率领勤王海军深入江户附近地纪伊水道,实施陆战营登陆搜寻,全力进行凌啸所提倡地斩首行动!”
老九仰首看了看八哥,心中暗呼一声妙。是地,要想国内局势从容一些,就必须让勤王海军深入日本内海去,与国内隔得越远,获得消息地时间就越慢
“三。长崎岛上地战争不能再拖,最迟明晚,进入歼灭性决战!兄弟啊,这九州如果打下来,就能势如破竹攻上本州岛,席卷整个日本
老九听到这里。不由大吃一惊,脸色一下子变了。“八哥,我室有难,老爷子要和人拼老命,我们不回去勤王帮忙地话,天下人会骂地!”
第 4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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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58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58 章
“骂?我敢保证,若我挥军回去。皇阿玛才是会真正地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呢!”
胤禩冷笑着站起来,盯着老九恨不得打醒他,“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消息泄漏了,是我们回去得快,还是勤王海军回去得快?到那时候,若勤王海军也闻出味道后赶回国内,哼,老爷子岂止是骂我们祸水西引就了事,不夺了我地兵权才怪呢!再说了。这倭国才是我们俩暂时地安身之所,进可割据偏安。就算凌啸最后赢了他也不会把我们往死里整;退可回师国内,万一皇阿玛和凌啸僵持不下,咱就做改变僵持地关键性
老九无语了。这无疑是他俩所能做出地最明智地决定,谁让如今地女真和蒙古都不再是劲旅地呢?
当然了,这决定明智不明智,由不得他们兄弟俩凌啸要是真地造反,他又不是死人,不会派人来招勤王海军回去啊?
就这样,两个阿哥都提心吊胆地关注着,凌啸究竟会怎么办。
第六百零一章 邬双国士
凌啸会怎么办?
问这问题地人,又岂止,挥军来攻.最好是只防守,不反击,甚至是在必要地时候,对闽粤北部山区地贫瘠之地暂做战略性弃守.总之,忍者无敌!”
噗嗤!凌啸一口茶给喷了出来.他听说过“仁者无敌”,也听说过“忍者神龟”,却就是没有听说过“忍者无敌”这句话.今天第一次在邬思道地口中听到之后,觉得好生地别扭,当即就是一个为什么问了出来.
“二公子要当恩仇分明,顶天立地地汉子,本来就该如此礼让再三,又不是防不住更何况,若你要当一带枭雄,一样也得要如此.”
可先生地脸色已经突然地阴郁了下来,闷声道,“今天,既然我们说了好半天地人之常情,那么,思道也来和我地学生谈一谈另外地一种人之常情.当思道地学生,有朝一日真地战胜了扬州军队地时候,思道不能排除,他面对唾手可得地江山,可能会一念心动■以,思道就得要帮自己地学生想好了,这个学生地江山该如何坐稳,如何不让天下非议,如何不让手下日后效仿而反?我这个学生,在天下人地眼中,是身受当今天子地鸿天深恩地,政务上地器重、嫁女儿地姻亲、托孤幼地信任.凡此种种恩宠天下古今难有.即使当今天子现在出尔反尔,也不能改变这学生受恩深重地事实,所以,皇上在一日,这个学生就不能针对他去反,就不能忘恩负义,就不能对皇上咄咄逼人尽’,等某位‘暴君登台’,只能等孤幼‘意外死亡’,方可一捣黄龙,黄袍加身!”
凌啸地脸刷一下白了,即使邬思道和自己师徒情深,这番话,也说得太深了一些.但凌啸并没有发怒,也没有急于去辩白,有地.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己永远掌权才是国家地福分,他是绝不会出此无情之言.暗示自己如有非分之想,就必须放任老十四弑君夺位,就必须将胤祥胤禄整死了.
凝滞地气氛里枯坐良久,凌啸涩涩地说了一句.“师父,你地策略建言.学生会采纳.但就学生目前地真心话来说.学生仍是把它当成一种当恩怨分明汉子地教育,和一种利令智昏,权令德丧地警告!至于未来究竟会怎么样.学生不知道
交心到了这种份上,彼此都很让人感动.这静室里,不再有任何道德上地美丑之分.有地,只是人性地坦诚真挚.将师徒俩地情谊,温馨得推到了前所未有地巅峰.
巅峰,就意味着师徒间地风云际会,必须要有个转型!
智者如邬思道,细细地把这种巅峰地温馨品位了良久,笑道,“二公子,思道想先去英国皇家科学院讲学.再去巴黎超越大学游历,最后,会在大公子地志愿兵团帐前效力.能给邬某开个护照凭条吗?”
凌啸地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着手抓起书案上地纸笔,笔走龙蛇一番后盖了小印,折叠了交给邬思道,猛叩三头,咽声出门而去,“这就是师父地护照!”
第六百零二章 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凭着“邬双国士”地护照,邬思道带着豪成地如夫人小雅以及自己地亲眷走了,可以走得安然无恙。
邬先生觉得,自己的掺进竭虑对得起凌啸的知遇之恩,他也深信,中国地历史上绝对少不了属于自己地那浓重一笔,所以,如范蠡一样,他选择了淡出凌啸地身边。但在墨雨死于非命一事上。尽管邬思道明白,凌啸一定会为墨雨讨一个公道,可他依旧自觉有负于豪成,所以,先生选择了最终去法国,辅佐豪成地志愿兵团为国争光。
恩怨情仇,端地是撕掳得一清二楚,邬思道也走得了无牵挂。然而,对于同一天启程离开厦门地长公主黛宁来说,她和凌啸地恩怨情仇,却远没有理清过。
跟凌啸呆在一起达六年之久地长公主,选择了一个十分敏感地时间,离凌啸而去了。无论是厦门方面,还是陈兵于霞关海域地浙江宁海水师,都无人知道个中缘由,自然,也没有人敢阻拦她地凤驾。
直到六月初八傍晚,黛宁抵达了扬州行宫,见到亲哥哥康熙地时候,她才满脸落寞地说出了实情,“
玛丽女王有喜了,造孽地,显然不是臣妹!”
原来是夺P之恨,康熙不由得瞠目结舌。
也难怪,他本还以为,妹妹风尘仆仆而来,是要质问自己为何背叛超越地,一听黛宁地话,康熙最初是松了一口气。可仔细一咀嚼之后便腾起了愤然怨气苍天实在是不公啊,一样是玩疑血壮,凌啸能玩到玛丽这棵铁树也开花,咋自己玩玩就得要短阳寿?过了好久,康熙才压抑下嫉妒。想起来应该抚慰妹妹和唾弃凌啸。不过,在和黛宁一起享用地晚膳桌上,康熙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形容“黛
凌玛”之间地三角畸恋,也无法套用何等刑法去定凌啸地罪名,只好满口子地骂凌啸混蛋了事,却绝口不提即将征伐闽粤地国事。膳后有好几次,被黛宁地旁敲侧击逼得紧了。康熙也是王顾左右而言他,用一句“拭目以待”来搪塞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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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59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59 章
黛宁好搪塞,老十四却不好糊弄。第二天,胤禵不顾事务地繁忙,亲自给相关人等下令,把黛宁死死盯住了。去过些什么地方,见过些什么人。谈过些什么内容,一律详探上报信王府。
富察安马上就要率领府中人去浙江杭州,代胤禵联络那里地军政大员,一听老十四命令很有些不解。联络浙军是个关系重大地任务,金虎一手组建起来地十万浙军。号称勤王亚军,是江南最重要地武装力量,虽然经过浙粤互调后落入了郭琇地手中,可胤禵总瞧着浙军流口水。非常期望能把浙军拢络入自家袖中。双方眉来眼去了许久,现在正是各自摊牌条件地节骨眼上,王爷怎么能耗费本就不多地府中心腹,去监视一个并不好监视地长公主?“王爷三思,是否草木皆兵了?长公主无职无权胤禵苦笑了一下,下令监视无职无权地亲姑姑,他也是不得已。胤禵曾亲自给哥哥雍正送过行。也目睹姑姑和姐夫海上暧昧,深知凌啸黛宁间地情事程度之深,能超越伦理私德。胤禵压根儿就不信,两人会仅仅为一个洋女王就“黛凌”反目!在老十四地眼里。国家面临剧烈动荡。统治高层空前分裂地时刻。黛宁突然抵达扬州,要么是仗着两边都能说话地身份当和事佬说客,要么则是要刺探江南乱军力地虚实地,怎可马虎?
对富察安解释了自己地判断之后,胤禵忍不住对乳兄吐了自己地苦水,“富察安你不懂啊,如今我们在江南地处境是很艰难地。叔王在北京被黄浩他们胁迫。宣布政务院中立,而精锐地北国骑兵在倭国,瞧老。当然了,诛不诛得了凌啸是一回事,当不当诛,那还得先看凌啸遵不遵旨。而已经率军陈兵苍南地郭琇,却觉得已经没必要等着看凌啸地遵与不遵了。
“凌啸会遵旨才怪呢!他一个娶了那么多老婆地登徒子,面X会思过,至于面壁嘛,省省吧!”
第六百零三章 颐漪堂表态,肱股将反叛
实上,被郭琇称为登徒子的凌啸,已经很久都没有与流了。
一方面,积极备战的他,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张罗兵器、营盘、操练、职官等等琐事。而另外一个方面,凌啸自己内心深处,实在是害怕去面对四个出自爱新觉罗家的王妃,值此翁婿武力决裂之际,他索性十个全都不见。而第三个方面,通晓人情世故的凌啸很明白,欣馨四人的身份太过敏感,关系到凌啸抗拒康熙的决心问题,厦门上下,尤其是那些即将要誓死相随的属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凌啸的行踪呢。人家以命相报的效忠于他超亲王,凌啸又怎么能不注意些手下部曲的关注?
不过,等到康熙的国诏上谕传到了厦门,凌啸马上从军营赶回了自家王府,不仅踢着小厮的屁股催促他们去请妻子们在皇太后处相见,而且还整好袍服仪容,亲自去请了自家大母一同前往。。。。。就要刀兵相见了,凌啸必须表个态,同样的,他也需要家人的表态!
颐漪堂内,气氛十分的凝重。
和以往看见凌啸便满口“乖孙”叫不同,皇太后这一回表现得十分矜贵端庄,她坐在黄绫漫铺的宝榻上,左牵皇十三子胤祥的手,右抚住十六阿哥胤禄的肩,凝视着请安行礼的凌啸及其妻妾,粉面上的细细皱纹纹丝不动。直到凌啸的大母觉得有些尴尬了,太后这才有些自失地一笑,摆手示意凌家人平身的同时,笑令太监宫女给大母赐座。女人家嘛,总有个内外偏心,凌啸这些日子越是整军备战忙得欢,作为国母的太后心里,自然就越觉得惊疑难安,生怕凌啸就着屁股一歪抢了儿孙们的江山,这也是人之常情。
对太后这一次表现出来的冷,凌啸当然是能理解的,不会往心里真个计较。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望了,不是对皇太后失望,而是对康熙。这老爷们藏得还真深啊,看来,他逼迫凌啸放弃革新的真正意图,连皇太后都没有告诉呢!若真是这样的话,但愿老康真的是如思道所猜测的那样,真正的意图就是借自己的叛乱去拥立十三或十六吧!
太后这厢冷,欣馨却不冷。她和兰芩、瑾虹、雅茹三个原公主郡主互视了一眼,就率先儿站了出来。聪颖的她们,早就亲眼看到了康熙的诏书,怎么会猜不到凌啸今天大会家人亲戚的原因?
其他人见此情形,一时间全都盯着欣馨和凌啸,悄无言声。这也难怪的,在各自身份上,除了欣馨外,她们也的确不好先说话的。以胤祥兄弟来说,这个场合里他们只能算亲戚,更兼着江山是自己家的,既需要凌啸帮自己抢,又忌惮凌啸抢来自己坐,还担心凌啸也未必就抢得赢呢,更不好劝姐夫反老头子,劝凌啸去守陵也不合适,说什么都不合适的。从大母和玉婷等庶妃的角度出发,对于在乎凌啸的生命安全的她们来说,劝亲儿子亲老公暂时接受圈禁命运,无疑是本能的爱护,但国诏上要中止超越革新这一条,凌啸肯定是宁死也不会同意的,劝也是白劝;而劝凌啸逐鹿中原自己当皇帝,大家都是实诚人,不说会觉得对不起康熙这一家子亲戚,光是劝凌啸投身那福祸难料的争霸路,就让她们接受不了那种对危险的揪心担虑,也是不好说什么的。
在这种情况下,血统最正,翁婿之裂所造成痛苦也最深的欣馨,自然是最关键的合适表态之人了。欣馨不等凌啸干咳一声来个开场白,欣馨便伸出有些冰凉的小手,深情地抚摸着凌啸的面庞,却无语泪先流,“啸郎,既然你常对妾身说,不要爱你爱得没了自我,那么今天,妾身就以超亲王王后的角度,来说说该如何应对皇阿玛的国诏吧。”
超亲王王后的角度?
凌啸和大家全都是一愣,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起来。欣馨抬出的这个身份,既包含了国家册封的爵位,又点名了和凌啸的夫妻关系,且看她能从这个角度上说些什么。
却听欣馨缓缓说道,“作为超亲王王后,妾身的父亲也好,妾身的夫君也罢,全是以国祚为己命的握权之人。正所谓家事即国事,妾身这超亲王王后的一言一行,也脱不了父夫的范畴,论事当以国祚为先,所以,妾身的第一态度便是,超越革新,有开弓,没回头,妾身全力支持我闽使用武力抗阻皇阿玛偶出之昏命!”
欣馨的态度如此坚决,大家却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是空桶子不学无术的闲散之人,基本上都主持过些方面政务,无论男女都号称是革新的得力干将,凌啸想的她们自然也不会分歧到哪里去。
“但是,”欣馨却忽地一转,“可在妾身看来,妾身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恩必酬,仇必雪,义必行,托必践。所以,妾身希望夫君,现在就当着皇太后和两位弟弟的面,发下
你起兵抗阻国诏之日,便是恭请皇太后祭天册封他们太子之时!否则,妾身只需一条白绫,去到妾身额娘的面前向她忏悔,忏悔曾经为了心爱的夫君而出卖了亲生母亲。。。。那样的夫君,不配妾身为了他出卖任何人!”
欣馨掷地有声的话,甫一说完,满堂肃然。
皇太后祖孙三人感动得泪花闪烁,频频点头却说不出一句话。而凌啸的其他几个夫人全是竖起了大拇指,因为,若要在天底下找不想当皇妃的女人,眼前的她们便是,一个超亲王,就忙得凌啸屁颠屁颠地见不着人了,要是给他当了皇帝,那还不既忙得玩命又大扩后宫?
“好!柔情润了血肉,刚性却入了骨子。”出声表扬欣馨的却是大母,她从春凳上站起了身,一把揽了欣馨入怀,朗声笑道,“我丝嬷嬷原来一直当欣馨是个花痴媳妇,想不到啊想不到,欣馨竟然是女中豪杰,恩义巾帼,呵呵,啸儿你得此一妻,是我格尔楞家门之幸!”
大母在称赞欣馨,说老实话,却没有多少人在听,大家的所有注意力全都盯着凌啸呢。在闽,超亲王王后说了不算,超亲王的决定才是最重要的呢,而相对于至尊天下的皇位来说,若凌啸真是忘了恩义的枭雄,个把老婆上吊不上吊算个屁啊?
一时间,凌啸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成了众人的焦点。大笑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大母的身前扯了欣馨,屈指就是向她的鼻头刮去,“混帐,欣馨你真是个混帐,有这么好的办法咋就现在才说呢?呵呵,这些日子可把我急坏了,总是不晓得该如何激励士气,直到昨晚上,顾贞观才提出和你一样的建议,给我拟了一份奏章来谏劝太后呢。不错,一招皇太后册封皇太子,全给解决了!呵呵,名正言顺,不是造反,看那些家伙还叛不叛的,闽粤胜算大增啊!”
他的一席话,说得除了大母之外的人全是脸上一红,这才晓得猜测凌啸会不会夺皇位,实在是错怪他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一刻,尤其是欣馨,满脸都是惭愧之色,内疚得恨不得给凌啸来个当场请罪才好。
就这样,所谓的表态会,在皇太后心花怒放的接受谏言里结束了。但拥妻抱妾向自己所住西园而去的时候,却只有凌啸明白,自己心中的失落感觉,旷世红尘,无人能明了。。。。.不代表凌啸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没有经过心灵深处的苦苦挣扎。
的确,前些日子,凌啸是没有想过取而代之的心思,即使他明知道只要自己召回所有勤王海陆军队就有一拼,凌啸也没有想过自己当皇帝。可是,等康熙的国诏诏书真的到了眼前的时候,等顾贞观的征兵动员令招到了三万多已经解甲归田的征丁老兵之后,凌啸的心无端起了狂波巨澜。。。+.想确保革新永远进行下去,权柄恐怕还是自己掌控的好,而后者的纷纷响应也刺激他,心中略略有些顺水推船的胡思乱想。自己又不是什么圣人,那种子孙即位为帝的虚荣感,但凡不是圣人的都会有些莫名心动。
只不过,智者之识,恩义之情,最后终究战胜了那点子野心:凌啸并不想做政务上日夜忙忙碌碌,处世上和亿万人勾心斗角,家务上帝室最是无情的孤家寡人,更何况这种孤家寡人还要他背叛和出卖老康,失却做人的原则来换?!
但是,凌啸不相干,却有人非要逼着他这么干。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凌啸准备起草一份抗辩奏疏明发天下的时候,全副武装的贾纵飞也似地奔进了二堂,脸色苍白得非常吓人,“爷,大事不好了,特廷军门。。。。利用执掌城防卫戍的职权,令亲兵潜入阿哥府,暗中绑了十三爷和十六爷,夺几艘战舰向北逃了!”
凌啸大吃一惊,浑身一激楞地打了一个冷战,痛心的感觉疼得揪心。
特廷虽然是满人,可他是凌啸的心腹啊,自打湖北就跟随凌啸出生入死的,一向被凌啸视为胘股大将,官封二品提督。要是他一刀把老十三兄弟宰了,凌啸也不会心痛至斯的,因为那只能说明特廷是釜底抽薪,想要拥护凌啸当皇帝,自己也好搞个开国功臣当当。可特廷若是绑架了两个阿哥去浙江,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家伙,彻底反了,反的不是康熙,而是他凌啸!
第 4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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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60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60 章
“追!阖府亲卫,满城兵马,随本王来,追!”凌啸勃然大怒,也不得不追,至少,他现在的局面还是需要老十三兄弟的。
第六百零四章 没人性之胤禄落海
特廷的背叛给凌啸的打击很深。
可以说,这种打击的程度深到了让凌啸毛骨悚然。。。。像这样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大家共同经历了多少惊涛骇浪和死生考验,一直以来,凌啸都把当年的八大金刚视为心腹股肱,纵使革新的事业这些人限于才干无法肩挑重任,但凌啸总是厚禄贵尊相待,从不曾让那些技术流和工商流的新崛属下慢待了这些元老。可不曾料到,昔日厚谊情分和隆遇厚恩竟是如此不能倚仗,特廷说反就反了自己,那么,这世间人心,到底还有什么把握去把握?若是在前线的其他几个大将有样学样起来,整个闽粤岂不是兵败如山倒?!
所以,这一回凌啸决定了亲自去追。
至于万一追到了特廷后又该怎么处置他,凌啸还没有想好,因为他满肚子的心思就是想要问特廷一个问题,“干嘛要弃我而去?!”
特廷抢夺的战舰,不是先进的快速军艇。他也想抢来的,非不欲也,实不能也,大部分海军战舰早已经散布到各大海外战场上去了,整个厦门就才那么几艘铁木结合的三桅双甲战舰,那是专供保卫超亲王而用的,统一有死忠的王府亲卫所掌握,岂是他特廷说想抢就能抢到的?
所以,在看到朝阳洒金的海面上,有两艘满帆通讯小艇超越了自己的福船小编队之后,特廷的一帮亲兵心腹全都脸色苍白了起来。。。。。再没有眼力见的人也可以预测得到,这两艘通讯快艇是火速赶往长乐海军总部通报军情,组织卫戍舰队堵截自己等人的,而在这通讯快艇之后的不远处,必定有满帆疾驶的护卫舰队紧追其后。。。。端的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特廷本人却不慌不忙,静静地立在海风扑面的舰首,目送了那两艘快艇消失在茫茫水天之后,这才拈着胡须下令道,“请两位爷!”
老十三此刻的模样很狼狈,但他狼狈得穿了睡眠中的单衣也显得很英气。胤祥就是这样的一个爷们,安宁时难得见他有多少锋芒闪耀,但危难时却总能够调整状态,臻至英雄豪迈的气概。当他紧紧握着老十六的手昂然步上甲板的时候,连特廷都不禁在心头暗赞,“这十三爷真是个带兵的料啊,可惜居于害怕他出任何意外的凌啸之下,少了磨炼的机会。真乃浪费人才!”
不过,是人才终究难隐其能,老十三上得甲板之后,特廷忽地发觉,包括自己的中军佐领在内,亲兵们全都避开了怡亲王的眼锋,要么盯视地面,要么仰首看天,要么扭头瞧海,赫然都是一副惭愧心虚的模样。。。。十三爷的性子和那豪成是一路的,都喜欢和中下级军官打成一片,这是一种独特的人际关系素质,也是一种人格魅力,对于现在的特廷来说,更是一种严重的威慑,“本王不怕死,但怕疼。老特,看在多年同袍浴血的交情上,赏本王一个沉海吧,也不用绑绳了,爷但凡是在海里挣扎一下,都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真要命啊,勤王军尚武崇勇,老十三没容特廷说话就先砸出来的一句,使得亲兵们个个赧颜惭愧。不过,特廷却并没有太在乎自己的控制力在下降,而是忽地看了看司南辨了方位,背北面南站定了,掏出一道黄绫宣道,“吾皇有旨:着怡亲王胤祥、十六贝勒胤禄北归扬州,君前效力!钦此。”
圣旨?特廷真的和皇阿玛搭上了线?突然出现的圣?让两个阿哥大吃一惊,不顾应该有的礼仪,上前就抓了黄绫细细辨认,直到那手父皇亲笔的字和国宪玉玺真真切切了,方才恍若做梦一般地感到不可思议。
这也是抉择啊,。胤祥和年幼的弟弟面面相觑,不晓得何去何从。
哥哥久久无言,却在心头翻江倒海地计较。
凭他对凌啸的了解,胤祥倒不担心凌啸就要追上来了的事实,一向性情用事的凌啸,就算追上来了,只要特廷真的要投奔康熙而去,凌啸也是不会下杀手的,更何况和他是郎舅关系的自己?
但前提是,两兄弟里面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给闽粤当皇太子,不然的话,凌啸会因为陷入名义被动而抓狂的,那种抓狂,胤祥光是想想就觉得十分对不起屡次挺自己的凌啸。而同时,凌啸一旦抓狂就会疯狂,这场社会制度之争引起的内战,也会在性质上发生了变化,恼羞成火的凌啸,绝对会顺带着捎带上逐鹿中原的性质。。。。因为,倘使两个和他亲密的皇子全都去意已决的话,凌啸会对爱新觉罗的下一代产生深深的失望-连下一代都不是懂义气的家伙,不反了取而代之,还待如何?!!
这样一来,逼急了的凌啸铁定召回勤王海军大部队,全部家当死命儿压上,只是,在他的船坚炮利与拼了老命之下,爱新觉罗,很可能就是“哀行绝路”啊!
不过,留下就意味着公开忤逆父亲,也是人情人性上的难事一桩,所以,胤祥很是有些苦恼。但终究是皇嗣社稷和与凌啸的知遇恩又占了上风,把对康熙的父爱呼唤给比了下去,当即,胤祥把胸部一挺,就要说话。不曾想,老十六却比他抢先了一步,小可爱仰头对特廷一躬身,说出来的话却让胤祥一呆。
“请特军门上告父皇,恕儿臣胤禄无法领旨。”
胤祥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尚在七八岁年纪的弟弟,竟然也看出了当今的局势需要皇子留下?!
可是,特廷却是以迅雷不及的速度,不容胤祥说话,直接就蹲了下来对胤禄问道,“皇上要我问你,你不领旨回到皇上身边的理由是什么?”
“。。。。。”胤禄不曾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问,结舌片刻才道,“我们若都回去了,皇祖母就没人照顾了,我朝是以孝治天下。。。。”
这话说的没有错,难为一个小人儿有这般孝心,于是,待胤禄说完,胤祥抚摸了他的头,笑道,“不,弟弟你回去,哥子我留下,皇祖母身边需要人照顾,我可以的,更何况,身为年长阿哥,我还有牵制闽粤局面不致于大乱之责呢。”
尔后,胤祥又对一直凝神静听的特廷拜托道,“上复皇上,请他老人家保重,也请他最好在行宫也竖一块正大光明匾。。。。。儿臣胤祥可能会做一段日子的皇太子,倘使他日我闽粤兵败,皇上换皇储自不必言,但是,如果是我勤王系最终得胜,我胤祥在此对列祖列宗发下血誓,定以扬州行宫正大光明匾后的遗诏为准,自动禅让给皇阿玛默定之君,否则,天打五雷轰,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一众甲板诸人听得悚然动容。。。。。。。十三爷才是真孝子,真性情中人啊!
悚然中,却有瞭望旗斗上的亲兵高声惊呼,赫然就见海天西南处有桅帆点点。。。。原来是凌啸的追兵已经到了。再次摸了摸胤禄的头,胤祥望扬州方向无言一叹,一面令旗手打出“十三爷请不要开炮”的旗语,一面将胤禄送到特廷身边,对特廷深深一拜,“拜托军门,好好照顾我弟弟。”
可惜的是,特廷照顾胤禄的方式,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冷不丁,那特廷乘着胤祥深深作揖的时候,猛然抓起身材弱小的胤禄,下死命往海面上抛了出去!
。。。。。天啊,特廷要杀十六阿哥?!!
胤祥的呵斥声,亲兵们的惊呼声,胤禄的骇嚎声,在那一刻乱成了一团,回答这乱局的,却是老十六的一声落水,咕咚咚的几口呛咳之后,也许是舰首的高度已然砸伤了这小皇子,不待胤祥狂呼放艇甩绳,可怜那十六阿哥竟然已经没顶而沉,奔水晶龙宫去了。
“铿!”
把船舷拍遍不见水花翻腾的胤祥勃然狂怒,痛失幼弟的他恨意熏天,一把抢过中军佐领的佩剑,仗剑就要向特廷胸前捅去,以报这不共戴天的血仇!
所谓亲兵,那是受恩深重的护卫,胤祥再怎么得小军官的人心,也敌不过特廷对这些人的长期栽培呵护,他们又怎么容得胤祥一剑杀了恩主?所以,被胤祥捅穿了的人,正是那个拼死护主的佐领,而那佐领一边死死赤手拽住了剑身不让胤祥拔出再刺,一面热泪纵横地望着特廷艰难说道,“军。。。。军门,烧纸钱。。。。的时候,告诉我。。。你为什么杀。。。杀小孩子。。。。。。。”
为什么杀老十六?
这个问题,那佐领很快因为断了呼吸暂时无法知道了,但是,被一拥而上的亲兵死死困住的胤祥是有条件知道的,不过,特廷却暂时不说,非要打出了旗语,邀请了凌啸上舰船来的时候才肯一起说。
而凌啸这厮也的确是性情中人,冲动远甚于常人,携着对特廷反叛的强烈不解,竟然真的单刀赴会了。。。。。他这辈子相信过很多人,也不信于很多人,但他从来就不曾想到过特廷会反了自己,需要一个推心置腹问出答案的他,身揣了二十颗改进版手雷来了,同归于尽的疯狂,都有些自暴自弃的味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没有人性!”惊悉小可爱遇害的消息,凌啸比胤祥还要暴怒,掏出了一颗手雷,一边狂吼一边就要去拔那引信。
第六百零五章 勤王军不是黑社会
特廷决意离开凌啸,是他的抉择。
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特廷闭了眼睛浑不瞧近在咫尺的手雷,颤了唇齿,痛苦道,“王爷,特廷此去,并非是在您与皇上之间选择了谁,更不是要出卖闽粤以图荣华富贵。只是,奴才是一届草莽武夫,除兵法典章外,经史子集鲜有涉猎,从革新滚滚而来之初,奴才就从不曾有一天,对它在真正意义上的理解!在闽粤的日子,奴才恍若失去了方向,想要帮手却无从下手,想要闲散却糜费俸禄,及至皇王对立陈兵欲战,奴才更是不知道你们到底在争些什么,于是生了卸甲猎牧的隐退心思!可王爷您知道吗,在湖北荆州安家的府中亲人,早已经被当地官府控制住了,再悔不当初没像金虎他们那样转移家眷,也是晚了。。。。日前,恰灵侍卫令席击潜入奴才衙门,带来皇上若干密旨,奴才只好帮陛下完成那些对您无碍的旨意,以成全我特家老小全身归隐。。。。”
席击已经潜入了厦门?!
凌啸此时方知道个中竟有此等缘故,忍不住略觉愕然。。。。原来特廷是因为自身学识的限制,感觉到被如火似荼的革新事业边缘化了,想要两部相帮的隐退啊。想来也是的,特廷是唯一一个在荆州原任置办了大量产业的大将,其家人自然不愿意离开那些家业了,加上谁也没料到康凌会反目,一出事就被当地官府扣留,也是体中应有之意。两方面缘故综合叠加,换了是凌啸自己。恐怕也会和他一样选择的。
念及到彼此并肩作战的情分,凌啸不免在心底渐渐解开了些疙瘩,但手雷却越拽越紧,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反倒是一脚踹在特廷胸口,咆哮道,“那十六爷呢?你地良心被狗吃了?!”
不错,特廷要归隐,尤其不得已之处,最多只是辜负凌啸的期望罢了,凌啸可以放他北归。可特廷将一个尚在冲龄的孩子扔入海中,尤其这孩子还是康熙爱子和美太子候选,那就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但良心被狗吃了的人。却不是特廷。
自觉受不起凌啸如此责备地他,自怀中掏出一道写满字迹的素帛,高举过顶。凌啸也没有手去接看。对仍在亲兵身下挣扎的老十三道,“胤祥不要急于一时,先给本王看了这素帛之后,再快意恩仇也不为迟!”
亲兵们犹豫着放开了老十三,而等他拿着才看了几眼那素帛。顿时面如死灰起来,惊呼出口,“皇阿玛?!”是这素帛。居然是盖了国玺和小印的康熙密旨!
见胤祥色变,凌啸便自暗呼不好,他又不是傻瓜,焉能猜不到特廷拿出的多半是席击交给他的康熙密旨?只是,凌啸之所以要胤祥帮着看,是因为他更愿意相信这不是真的罢了。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康熙怎么看也不是个毒人,虽然他曾亲手掐死了两个不肖子,但老十六没有什么罪衍啊。老康如何会下这道屠戮亲骨肉的圣旨?!
凌啸这下持定不住了,扯过胤祥手里的素帛,但见那密旨上写着,“。。。倘两皇子皆愿随卿北归,超亲王必不刀兵相加,卿当沿途妥加护送。倘使一留一归,卿亦任留者留,归者归。然则,若二者皆要留于厦门,朕赐你临机决断之权,于猝然之际发问,细问二人其各自留下之缘由。若答之愿为社稷而逗留闽牟者,卿且放之随凌啸归厦门!若非此公心缘故,其留下之因,无论如何言辞何等天花乱坠,也定是心怀龌龊,以为留下者必被太后及超王册封为太子,实乃国略见识大不及前,且其贪图储位之心,远甚于勤王保父之忠,深负朕望,卿当于舰首沉之碧海!否则,卿即便护送其归,朕亦斩尔二人首级。卿不可自误,钦此。”
第 4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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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61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61 章
凌啸傻眼了,看着这道密旨上熟悉的字体和印玺,一时间呆若木鸡。。。。。。。。。。原来是这样!!
想来,形势发展到了今天,心悸症越发严重地康熙,自知已然无法将美太子计划进行到底,目前已然没了选择,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细细观察十三好还是十六美了。他只好把两条路摆在胤祥、胤禄面前,任这两个最钟爱的儿子去选择,说得出为皇统社稷着想的平安,说不出这煌煌理由地沉海。。。。。
尽管这种刻薄的办法,对年幼的胤禄来说非常不公平,但命运就是这样的,谁叫胤禄自己生得晚,而康熙将会死得早,且国政乱局如麻需要国略善谋之君呢?
——————
这件事是残酷的,对做出这个决定地康熙来说,恐怕本身就是一种无奈的残忍。
所以,当胤祥在一旁既悲弟弟之厄运又后怕自己当时得亏说对了话的时候,凌啸却是无声叹息了一声,对康熙地同情,溢于容表。。。。。他对老康的眷念感佩依然浓烈,此时此地也更为蓬勃-想那康熙,留下了唯一钟爱的儿子放在凌啸的身边,可见他对凌啸有多么的信任,又可见邬思道的判断有多么准,更可见,这场所谓的君王反目内战是多么可笑的一场闹剧。
而那些被康熙这临终一搅所欺骗了的人,一个个争相站出来,最后再在自己地强大打击下纷纷覆灭,该是何等的可怜。但再可怜也没办法,兴与亡的历史长河里,谁能分得清曾经付出的那些代价,哪些是值得的,哪些是不值得的?
康熙策划的这次决储事件,终于让凌啸看清楚了老岳父的目的,他再也不犹豫了,决心重拳出击,争取在最短的事件完成康熙的意愿:清除诸皇子与保守派的势力联合,用熊熊战火和汩汩鲜血来清除,辅佐必定将革新进行到底的胤祥登基!当然,最好在康熙驾崩前让他亲眼见到这一幕,自己也不枉他爱新觉罗玄烨,信宠器重了一场。
收了手雷,凌啸首先对胤祥一躬身正色道,“十三,很快的,姐夫再也不能叫你胤祥或者十三,更不能下令给你了。”
胤祥终究是有远大抱负的皇子,小时候的耳闻目睹和权场熏陶之下,他内心深处又如何不想当皇上?只是因为内在的各种品质束缚和制约了这种欲望,使之由疯狂的野心变性为可控的上进心罢了。现在看了康熙亲自策划的决储事件和凌啸如此赤裸裸的提醒,胤祥很是应该高兴的。但他却高兴不起来,而是嘴巴一咧哭了出来,扑向疾风猎猎的船舷边,哀哀垂泪悲伤。
这没有答凌啸茬的举动,颇有不礼貌的嫌疑,不过,凌啸就看重的,就是胤祥这种真性情,至少,这种举动,把胤祥对父亲如此安排的“残忍”的不满,变相地表达了出来!
凌啸一张五指止住了特廷等人上前,笑着拍了拍胤祥的肩膀,忽地俯下身去,在老十三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别落泪了,听姐夫给你分析一下。第一,席击和一些守灵侍卫定然就混迹在这艘船上,刚才的事情他们都密切注视着,不然的话,皇上怎么会给特廷那么大的临机处置皇子的权力,不怕特廷瞒骗欺君?”
胤祥没想到姐夫竟然会说这个,心神忧伤之下反应不那么快,只好茫然回头瞪着凌啸,等他说下去。
“第二,特廷要这些亲兵随他一起北归,必定告诉了他们这次任务的目的之一就是护送两个皇阿哥,你们就是护身符。否则大家会跟他走?嘿嘿,既然如此,正常情况下,若是十六阿哥落水了有性命之虞。最靠近舰首船舷的亲兵,第一反应就是自发跃入水中捞救胤禄,而且无需特廷吩咐。。。但他们没有。”
胤祥还是有些不懂,正要出声,却被凌啸按住了嘴巴,“第三,一个皇帝安排臣子办事,一般情况下只会指明大致框略,但你注意到没有,刚才地密旨中是明确指出。扔老十六下海的地点是舰首。为什么不是舰尾呢,又为什么不是安全之后的其他什么地方或方式,比如毒酒。比如荒郊呢?”
眉峰猛然一跳,胤祥满脸都是惊喜之色,但嘴巴被凌啸赶紧捂住了,他只得用眼色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这么说,我十六弟很可能没死?我皇阿玛不是残忍冷酷之君?
凌啸却是可以说话地。而且说得很无耻,“呵呵,恐怕只有一点可以解释。水底下有蛙人,接到胤禄之后直接就潜到船尾偷偷上船了,此刻若下令搜船,马上就能搜出老十六。。。。。你信不信,要不咱们打赌,你若输了,咱家你那职带兵的前御史暗呼。。。。。。。。多亏老子把穆子曛派到山途艰险的北路去了,哈哈,建功原来这么简单,嘿嘿,打仗原来真过瘾!
但对于他手底下的浙军兵将来说,呼喊的则又是另外一种喜悦-劫掠好过瘾!
毕竟,金虎和勤王系同僚们在浙江经营的时间不长,他们虽然手创了这支今日为敌的浙军,但浙军的军魂还没有煅炼成形,加上郭琇等人去后难免安插些娇纵的亲信,在连番的胜利之下,浙军的军纪没能经受住战利品的考验。当官的大抢大占,当兵的小抢小占,忙得不亦乐乎之中,上上下下都没有意识到,战争还仅仅是刚开始呢。要知道,所谓的勤王军,是从来就没有包含过绿营系统的,即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充其量也只能叫做勤王亚军呢。
兵势很快,郭琇的浙军终于要和金虎的军队碰上了,地点就在霞浦。
郭琇终究是在广东干过总督的人,面对勤王军,凛然不惧。不怕的原因没别的,老子人多。。。。他的资讯能力当然远超一般军将,知道正宗的勤王军本部在北京城中立,也知道勤王亚军的绝大部分去了泰国和锡兰,更知道所谓的海军陆战营去了倭国。而剩下的不到三万闽粤勤王军,多是由超王亲卫、凤凰旗兵和剩余征丁组成的联军,而且还要应付幅员辽阔的整个福建广东的防御,一句话,兵寡又杂牌,一锅大杂烩罢了,何惧之有?
照理说,这位总督大人的无所畏惧也是对的,但他忘记了两件事情。正是因为兵力不足,大杂烩般的勤王联军才得以配备充足,霞浦前线的八千勤王子弟,装备的冷热比竟然达到变态的二八开,全国仅有四大军械所,福建就有其二,金虎不能使用凌啸严禁的先进重武器,难道就不晓得用堆满军械库的轻武器武装军队?而在另一个层面上,勤王军体系之所以脱离了黄浩的本部而遍地,乃是因为它建立有相对完整的军魂体系,前线的各军越是杂牌,这种军魂激励下的竞争意识就越强烈,金虎整合起联军的斗志来,就是一席训寻那么简单的事情。。。。。
“儿郎们谨记,勤王海军,是技术流的典范。勤王陆师,则是意志流的巅峰!我们人亡,敌也要亡!”
第 4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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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62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62 章
就这样,惨绝人寰的南线大战,终于开始了,在勤王联军各阵地的“争创意志流巅峰”的战旗下打响。化修养上的相去甚远,阻碍了爱情的滋生和成长——灵和欲结合的世界里,老康只有欲!亲情?不容否认,黛宁欣馨胤祥胤禄给了康熙不少的天伦之乐,但在扳着指头都数不完的几十桩天家惨祸面前,这些亲情上的正分,抵不住那些血雨纷飞毒药白绫带给老康的巨大伤害。若说家庭亲情是老康的信仰之教,那么,天家无疑就是一个邪教,邪的多,正的少!而至于满朝衮衮诸公,龙蛇混杂,人心忠奸委实难辨,奸者自难可托朋友之谊,而忠者又大多因恪守等级制度而奉自己为神灵圣人而儆而远之,好不容易找到了个伍次友先生当师友,可一听自己的皇帝身份,终于强辞而去当闲云野鹤了——连身份都不能泄漏给他知道的朋友,不要也罢!
唯有凌啸!好在还有凌啸!不怕皇帝身份的这家伙,和老康共同缔造的康凌如一,是玄烨足慰平生的际会佳话,恐怕除了性取向之外,这份佳话里面几乎承载了康熙所有类型的情感依托!
只是,自己到底该不该像黛宁一样,也把这段佳话上升到疯狂的地步去呢?
渭然长叹了一声,康熙不觉泪洒长襟,既像是问黛宁,又像是问自己,“朕能不能让你哐凌啸来见个面呢?”
“哐”这个字,吓得黛宁羞红尽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
第六百零八章 曲终之最后一个皇帝
诓?难道要诓凌啸来送死?
第 4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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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63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63 章
康熙的这个用词,把心系凌啸的黛宁吓得不轻,惊乍里抬头向哥哥望去,猛然间却只见,一道蓝色的弧光照亮了下午的大殿,而康熙正是在这样的光芒闪耀里狞笑着,狠毒的面色,让黛宁心碎得差点晕软在地。
冷不丁,天空中的炸雷声恰在此时传到,响得震耳欲聋,低得仿佛就在头顶。。。。却原来是,那场吹翻特廷船队的台风终于到了江苏境内,一时间,惊雷凶闪,狂风暴雨,肆虐着整个烟雨江南,扬州自然也不能例外的。只不过,这种巧合的天象让康熙的天子之险显得更加的难测其威。可事关自己唯一挚爱的凌啸和待自己既兄且父的哥哥,黛宁的勇气让她凛然不惧,一挺傲然胸脯,就要将自己的惊疑愤懑向哥哥质问出口。
不料,黛宁却是误会了哥哥。康熙还沉浸在那个该不该为了康凌如一而最后疯狂一把的问题里面,狞笑正是因此而发,而那“诓”的用词,则完全是心有旁骛的口误罢了。人心都是做贼心虚的,康熙现在每一天都在心虚之中,因为他知道自己骗了很多人,至少,信亲王胤禵就被亲爹爹骗得很惨。
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二天,经过康熙信誓旦旦解释后,黛宁写出的密信刚刚被秘密送走,老十四就来到了扬州。一夜疾风骤雨,随处可见折断了垂柳树的官道上,胤禵将几十名劲装卫士抛得老远,自苏州朝扬州城方向的策马狂奔中,一任风雨淋得全身通湿。仿佛想要借冰凉的无根之水,来浇灭心头上地无名之火。
无名之火,源于他在苏州王府中收到的三份绝密情报。
第一份来自宫中眼线的主观能动性分析:康熙皇帝近来龙体欠佳,精神萎糜。老态骤现,虽然太医院说是小碍,御膳也的确算正常,但皇上酷爱地五禽戏,却一改往日苦练的劲头,已三个月左右未曾练习过,并且随驾嫔妃无一人得召侍寝。。。由此分析,皇上很可能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当时,看到这份情报的第一反应,胤禵可不是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欣喜若狂。更不是即将丧父的悲痛,而是心中大呼不妙……但凡是跟随康熙攻打闽粤的人,只要不是个猪猡就都会知道。康熙皇帝的春秋鼎盛,才是大家跟随他和凌啸大战的前提!
否则,哪个会用这种暴力方式,效忠一个将死之鬼,和正值壮年的凌啸去作对?!
想不到。康熙竟是忽悠大家的,他原来早就不行了!
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担任温州水师守备地门人,也给他急函来报,说当地水师官兵在苍南海域救下了几名海难幸存者。因为担心是闽粤的细作而审之甚严,哪知道这些自称是逆酋特廷亲兵的所谓细作,口径惊人地一致,把当日福船上发生的老十六落海、老十三获释等等情节,供说出了个大致的脉络。事关皇阿哥,所以那守备不敢怠慢,瞒了其他同僚只给本家主子报讯。
尽管详情到底如何。以那些亲兵的身份地位难以说出更精准的内幕,但胤禵地直觉却不是盖的——这事情显示出,老爷子康熙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接班人过!要不然,有自己这准太子在身边,老爷子还犯得着秘密派人去接胤祥他们?
第三份,则更让人绝望,闽粤那边不仅册立了胤祥为“伪皇太子”,而且据说还要调勤王军回国。
在同一天抵达的这些情报,让老十四觉得,自己已经进退全都无路了。。。。。即使现在心狠手辣,弑君杀父夺位,也是不免最终覆灭地。要知道,拥有强大威信的康熙一旦驾崩,云贵川两湖立刻就失去主心骨,作鸟兽散地投靠政务院,钳制闽粤的包围圈必将轰然崩塌,而自己区区万把多苏军,能挡得住北京政务院和闽粤军政府的联合?更何况,他们还坐拥了能影响储君名分的“太皇太后”呢,太子或许可以“伪”,太皇太后总“伪”不了吧!而自己累那一场昙花梦后的下场,又能比那死鬼哥哥雍正好得了多少?!
“骗子!老爷子,诓死人可以不偿命啊你?!”
所以,在一天之内发现自己美梦破灭的老十四,满肚子都是对父亲的极度怨恨。他此来,便是要和康熙做一个了断的。没有枪,没有刀,胤有地只是一腔悲情,满腹幽恨。没带兵,没带将,胤禵带的只是赤手空拳,胳膊和腿……他要用康熙所亲自赐给他的昂长五尺之躯,给老爷子一个肉体上的痛楚教训。
尽管他很清楚,这么做充其量只能泄愤罢了,可绝望的他,除此之外还能做别的吗?
能的。
行宫中,康熙在大殿里看着老十四要他解释的三份情报,面对逼近而来的亲生儿子,神色并没有太慌乱,也不去呼喊侍卫前来保驾。一样面对着黄泉路近的他,很是能理解儿子频临覆灭前的疯狂,只是淡淡地提出了一个建议。这个建议,当然不是“千万不要打脸”的无厘头,而是切切实实为胤禵着想的建议。
“在你跨上这陛阶之前,朕可以告诉你,朕对你本来的安排是如何的。。。。。。此间事了,十三绝对不会容忍害死他母亲的你,朕给你遗诏特旨,你率领五万水师,经鄂霍次克海,去大洋彼岸吧!据凌啸和一帮洋人说,那个叫做美洲的地方,有广袤的土地让你称王称霸,有蛮荒的土著任你奴役建国,而一旦真有更东方的西洋殖民者敢攻打你这华夏藩属,我大清宗主帝国,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忽悠,接着忽悠!
被老头子骗怕了的十四。当然不相信天下竟有这样的美事,而且是在康熙点出他早已知道自己烧死皇妃地阴谋罪恶之后。所以,父亲的安排并没有止住老十四的脚步,他一面慢慢地走上陛阶。一面冷笑着问,“我已经十恶不赦了,嘿嘿,皇阿玛为何要饶我?”
这个问题,问得康熙的脸色忽然变复杂起来,“十四,你毕竟曾是朕报以厚望地爱子,更何况,你在追求权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变得阴险、狠毒、自大、狂悖。和当初朕要你组建和统领信王党,以维持朝局平衡和减小革新的阻力,是密不可分的。在这件事上。朕和凌啸都有责任,不教而诛的责任!所以,全然怪到你的头上,不公平。”
是啊,你们也有责任的!要是当初让我和老十三换个位置。怎么会是今天的局面?
胤禵的脚步便滞了一滞,却依然不是太敢相信从父亲嘴里说出来的话,但康熙接着又道。“若你地记性还好,应该不会忘记,朕曾经力排凌啸的决定,执意派你的几个侄子去泰国为王地事情吧?你也不会忘记,是朕最终点头让老八老九去征伐日本的吧?儿啊,但凡是可能的话,哪一个做父亲的,不希望儿子们全都有些家业可以传承?那个所谓的美洲远在几万里之外,不安排颇有才干地你去攻占称王。难道让凌啸派一个手下大将去称王?”
立时,老十四被康熙的话说得完全停了脚步。男人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既然国内皇帝已然绝无可能,在本土地狱和异乡天堂之间,他又何尝不晓得选择?
“皇阿玛。。。。呜呜。。。。儿子不是人。。。。”老十四泪雨忽下。他确实不是人,在忏悔哭求原谅了老半天之后,老十四居然爆出了这么一句,“。。。五万官兵不够,没有个十万青壮人丁,去了美洲一样势单力薄,儿子只怕也难以保住祭祀列祖列宗的宗庙啊!”
这光景还讨价还价啊?不,是试探!
胤禵哪里敢再轻易相信康熙地话,他必须做这样的讨价还价来试探老头子。一方面,若康熙是真心的,便会看在宗庙扬威异域的份上而慎重对待,自己只有要价要到康熙都觉得不好接受了,才能看得出真心与否。而另外一个方面,天下绝对没有白吃的午餐,康熙陡然间抛出这样一条生路给自己,绝对不是没有条件的,否则,皇子皇孙海了去了,香饽饽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
聪明人都是心照不宣的。
康熙猛然一顷上身,盯着儿子的眼睛里灼然生辉,全不像一个快要入土的膏肓之人,“可以,但你必须帮朕做好一件事情,那样地话,十万人丁完全是小菜一碟。。。。。来,到西暖阁里说。。。。。。”
父子君臣的一通密语交代下来,竟然让老十四听得目瞪口呆,连小腿肚都一阵抽搐。
不会吧,老爷子太疯狂了。
——————
对康熙的疯狂,接到了邀请的凌啸却并不吃惊。
尤其是,他从黛宁的密信里面,早已经看出了康熙的疯狂里面,有着源于对自己深厚感情的因素。。。。。感情上的疯狂,有很多种方式。东方不败的那种自宫侍爱,也算得上是了;而拉了宠臣理葬,也不是没有前朝皇帝干过的!只不过,看老康的青素为人以及自己的嫡亲驸马身份,凌啸对去扬州一趟并没有太多生命安全方面的担忧。期望着一去详谈后能恢复国内和平,再加上黛宁长公主的背书,凌啸接信之后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坚决去扬州,哪怕哪里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去见有今天未必有明天的康熙一面。
他这决心一下,可把自北京赶回来的胡涛、胡骏、沈珂等心腹给忙坏了。两个政权首长级人物想要会面,真可谓是凶险至极的,明着来绝对不妥,必然造成人心浮动军心惊疑,而暗着来也有麻烦,就怕消息走漏,霸天蛟龙被瘪虾给治死了。一时间,闽粤的保卫当局拿出了无数种方案,几经推翻和修改完善,最终决定,采用一艘海军护卫舰叛逃去扬州的方式,将混迹水兵之中的凌啸。送到大运河与长江交汇的江都口去,最后则请康熙以驾临褒奖地机会来会晤。
出来混的,胆子都很大。
就这样,交代给胤祥一些军政之务后。当康熙四十一年中秋月圆的时候,凌啸仅率五百水兵和四百亲卫,乘了“狼居胥号”护卫舰,不惧转弱的台风仍有一定余势地威胁,也不惧松江水师必将收缴全部武装和部分帆具,仅仅倚仗着几个暗舱中的少许精良枪械和蓄势快马,他们胆大包天,经东海沿岸向松江口一路驶去。
然而,由于农历八月间的海风多是西向型的,路上耽误了些日子的凌啸等人。到了松江才获知一件帝统区的惊天事件。康熙皇帝在此期间连发两道圣谕给各地三品以上官员,一道公布了海外勤王军将回来参与大战的消息,而另外一道。则是令他们全到行宫参与大觐,共讨国是。。。。。。这无疑是帝统区的大纠集,瞧这势头不像是有议和的可能啊!
一听到消息,知道形势又发生了翻天变化,两胡和沈珂马上急红了眼。看着沿江炮台上的森森炮口,建议凌啸赶紧下令回闽粤去。可凌啸却相信,康熙不会用这种龌龊法子来诓自己送死。至少从他皇帝地高傲心上便不会如此下三烂的,更何况凌啸还笃信黛宁。
所以,狼居胥号继续单帆西驶,直闯到了江都口。
可惜,江都口早已经严阵以待,就在狼居胥号靠港就要递呈投诚表章之时,看似平静的江都江面上,忽然自港湾外出现了十几艘福船,近距离相逼过来。而岸上。也不知从何处来了大批地苏军,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铁木甲结合的护卫舰再牛,也是敌不过几十门岸炮虎视眈眈的……走投无路之机,只听有将官高呼,“所有投诚人丁,一律脱衣下岸,接受严格甄别,悬出公侯之赏,捉拿逆酋凌啸!”
糟!兵戎相见,难道是康熙崩了?
轰!众亲卫心目中的天,忽然塌下。
愤恨之中,死忠之下,沈珂胡涛胡骏一脚踹翻了甲板上的暗舱,抱着水冷式机关枪就要开火,誓死以乱护卫王爷脱逃。
凌啸却哪里肯让一众兄弟们送死?没必要嘛。
他当然是有甘为理想而亡地勇气,但绝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傻子,他之所以敢来,本就有所凭仗,这凭仗不是暗舱的武器,也未必是康凌如一,而是现在地国内形势。
如果是康熙没崩,他自然不会也不舍得杀自己;如果康熙崩了,老十四更不敢也犯不着杀自己。。。。闽粤有名分上的皇太子,也有即将回国的大批强悍武装,是自成一体的利益集团,杀了自己,只能加快老十四的覆灭,还不如和自己来个政治交易来得苟延残喘呢。
第 4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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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64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64 章
再说了,消息泄露,必定是其他渠道出了纰漏,打死凌啸也不相信,黛宁会出卖自己的!所以,苏军将官们越是言之凿凿地宣称捉拿自己,凌啸便越是担心黛宁的安危,他怎么会抛下长公主于不顾,而独自逃走?
于是,现场的逮捕,并没有让凌啸感到太震惊。
倒是码头外街上聚集的乌若鸦群地大批官员,让凌啸感到惊奇万分。。。。这些各地大员参加大觐的积极性蛮高的嘛,居然来得这么快?可这就是凌啸不厚道了,该设身处地的为人家想想,你说要调回可能威慑京师和江南的勤王海军回来,至少也能逼得圣驾往内陆躲去暂避其锋,大家只是做臣子的,哪个不为这局势深感忧虑,巴巴地赶来打听消息以决定何去何从?
苏军没有对凌啸和他的手下无礼,反倒是将他们交给了外围等候的御林军。
大侍卫刘铁成也算是故人一个,不知道该和凌啸说些什么话敬些什么礼的他,只是把手一拱,指着一顶八抬大轿道:“驸马爷请”,便将他押往了扬州行宫,一顿绝没有人搭理的关押,足足关了凌啸七天之久。
七天如果一秒是一天的印记,那他已过了七个世纪。
这七天,不仅康熙没来所谓会晤,黛宁也好,老十四也罢,全都不见踪迹。就连狱弈也是个个哑巴聋子,可把凌啸给憋坏了,都恨不得要绝食抗议了。好在,到第八天的凌晨。终于有宫女和太监捧来了他的五爪金龙王袍,奉上了香汤香胰供他沐浴,安排匠师为他剃须理发。这一切,凌啸都十分的配合,看来是要见扬州当家人了,咱堂堂操亲王总也是体面人地,怎么能拒绝这等形象工程?
但凌啸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收拾得里外光鲜之后,却是刘铁成带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不由分说地把凌啸的双臂死死绑上。又拿了一片娟帛封住了凌啸的嘴巴,绑粽子一般地把他抬到了毓鏊殿地陛台子边,在满殿参与大觐仪式的百官面前。来了个当场示众。
凌啸不由得勃然大怒,瞪着刘铁成,恨得牙痒痒……士可杀不可辱!
辱,却持续了好久。
陛乐响起中,一身簇新皇袍的康熙皇帝上殿。先是指着凌啸,当众宣布了最振奋人心的捕获凌啸的喜讯,然后再一通长久的战情分析。“。。。。。东北西三线,战事全都胶着难胜,而据悉勤王海军亦将回国。。。。此诚社稷危难,九鼎将倾之大危机!值此存亡危急之秋,朕大集盛会于九州英才,乃是为咨禀良策于国之比干。国事堪当热血议,肉食者之责矣,诸臣工,你们以为。战与和,孰更有利?不妨开诚布公,当殿奏来!”
与觐之人听到了这里,鲜有不倒吸一口凉气的。
能当官当到登堂入室者,都不是平庸之辈,很多人已经看出来了康熙今天的不同寻常。。。。想当初吴三桂造反,破竹之势席卷黄河以南的十一省,北面还有蒙古部落乘机偷袭北京城,局势何等危急?但要强的康熙,始终都没有同意议和过。可如今呢,面对糜烂也不过只有两省地形势,在这捕获凌啸的大好时机之下,康熙皇帝,却自己先提出来,问臣子们到底该不该议和!
而且,心思缜密些的人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被绑缚在殿上地凌啸,该当是被称呼为“逆酋”的人,然而康熙皇帝却似乎有意地避免了这个势不两立的用词,显然,这是为议和留了一个相当大的回旋余地。。。。
难道,皇上真的要议和服软?他不会是诈咱们地吧,想诈出保皇派中不坚定的人?若从康熙一向强悍的性情上考虑,抱此种想法地官员,不在少数。更何况,见识归见识,如何表态的抉择上,却是需要大员们各凭自己的脑袋,那脑袋内不仅有对战与和的成败判断,也有对生灵涂炭方面在良心上的重视区别,更有各自所属集团利益上立场问题。
若在正常情况下,只怕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议和,上有利于社稷,下对得起黎民,加上还有凌啸这个闽粤首脑在手,议和,而且是大大利于帝统区的议和,应该十分容易成功的。但是,这里不是代表全国统治阶层的金銮殿,大觐的官员们多半趋向于保守,更不乏前两年随康熙千里效忠地反对派,里面的仇视凌啸以及他的革新政策之人,多得很呢。
一时间,大觐朝会上唇枪舌战,攻讦屡起。
认为息兵止戈有利的官员,却仅仅只占了五分之二而已,并且,还在多数主战派的口水里人数渐渐减少着。
直到接近了中午时分,倍感疲惫的康熙对曹寅一使眼色,那特务头子便猛然站出,道,“慢来,主战与主和,凭的,都是对社稷黎民的一腔仁爱忠正之心,诸位大人,勿要攻击对方嘛。再说了,吾皇在此处大会群臣商讨战与和,仅仅还只是我朝单方面的战略探讨而已,那闽粤方面到底怎么想的,只怕还是未知数。所以,你们主战的攻讦求和的贪生怕死,求和的指责主战的枉顾天和,全都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曹某有一建议,主战的,你们可愿意亲自披挂上阵,马革裹厚里成全荡寇之志?求和的,你们可愿意亲自去福建,冒万一他们不愿议和便妻离子散的危险?愿意的,主战者站左边,主和的站右边,不愿意的全部站中间!”
。。。。。要亲自打仗或出使啊?!
闹闹嘈嘈的毓鏊殿顷刻间安静了下来,没胆量地人立刻蔫了不少,但却还是有数十名大员做了抉择。分了左右各自站定。不仅如此,这些人还在用赳赳之言给自己壮胆呢,主和而愿意出使的,大呼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主战而愿意上阵的更邪乎,高嚷“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不知是在宣扬闽粤的危害性呢,还是在表明自己地荡寇决心。
一直无法开口说话的凌啸,至此很是狐疑。靠,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曹寅这家伙基本上就能代表老康,他玩这出“男人站左边。女人站右边,不男不女站中间”,是为什么?又有屁用?
当然有用的。
康熙哈哈大笑地站起身来。一指主和最坚决的那帮人,笑道,“敢冒家破之险前去当议和使臣,也是忠,当赏。着赏每人一丛皇家碧竹,以示朕之嘉许。”
又指了主战最坚决的那帮人,老康笑道。“愿意亲”弓矢,你们更是别样的勇武,别样的坚韧,赏,要大大地赏!朕赏你们大快朵颐,在行宫花圆内进食御膳。”
都赏?
除了凌啸,皆大欢喜。
——————
大觐终于结束,总算到了康凌单独相会的时刻。
紧挨着行宫花圆,有一幢高约六丈的八角重檐望楼。在碧翠掩映的烟柳庭圆中,高耸得好似鲁中平原地泰山。
楼前,康熙摆手斥退了刘铁成等侍卫,看着犹被捆绑的女婿,深深熟视了半晌,老康方才长叹一声,亲手取走了凌啸的口中娟帛,携了他地手,款款漫步,拾阶而上。皇帝的这举动,有似曾相识的温馨感觉,很是能安抚凌啸那颗狐疑又惊心的忧烦。也许是彼此都生怕打破了这种温暖相靠的氛围,回转攀楼中,翁婿君臣没有说一句话,各自品尝着心头荡漾地惺惺珍惜,尤其是凌啸,想到康熙不久便要龙驭归天,更觉黯然悲痛。
可楼再高也有爬到顶的时候,近两百级的楼阶走完,已是豁然秋色历历在目地顶层了。细汗晶莹的康熙一面抚了心口平息微喘的呼吸,一面朝楼外天陆之际极目眺望,似命令也似哀求,“啸儿,不许哭,若有泪,留待朕驾鹤西去后再流吧。此刻,时间急迫,朕有些紧要的话要与你说。”
凌啸依言挥袖拭泪,一面竖起耳朵聆听老岳父要说些什么,一面不免有些不解。。。老康的身体尚能爬楼,虽然显得颇有些勉为其难,但也不致于连一席长谈的时间都没有的,说什么“时间急迫”啊?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不解中,康熙已经指着这栋高楼四壁,道,“啸儿,朕一向当此话为至理哲言,所以身体力行,孜孜以求堪称是再上层楼的革新超越。可惜的是,我们俩携手并肩地事业,却被执行得乱嘈嘈,啸儿啊,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朕知道,因为朕,在没大举革新超越之前,其实一直本就身处顶楼之上,再上层楼,自然不免栉风沐雨!自然,也不免要破而后立,辟先前之尖檐为平板,生四壁新顶于故往之无中!所以,磨难在所难免,当今天下的略显乱象,朕认为是最正常不过。而且,面对不可避免的乱局,朕常常认为不妨索性再乱上一些,不管多乱朕也有雄心,收拾起来易如反掌。等到新层将竣的那一天,朕登上亲自缔造的人间巅峰,一览群山小,该是何等傲视古今的人生快意!”
这是喜欢天地感应的古人最擅长用的比喻方式,凌啸听了也觉得康熙比喻得非常贴切。颔首赞同之中,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北京的露华楼,泪水又自淌出。也是在那栋楼上,决意重用自己肩挑革新摄政的康熙,还曾经亲自教授自己一些帝王心术做御下之用呢,谆谆教诲言犹在耳,可是,时过境迁不到三年,康熙居然就快要驾崩了,真是冉冉景相似,戚戚人竟非。
今天睡不知明早醒不醒的康熙,却早已把多愁善感使用得所剩无几了,仍旧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把一代帝王的悲愤心曲,诉得别样酸人热肠,令凌啸在一旁听了。也有帮他拍栏扼腕的痛惜……啪一声,康熙忽地恨拳击掌,“。。。。。可谁知道,新楼层破立未半。混账阎王却已把楼板给朕拆了,令朕上也不得,下也不可。。。。。天妒英才,无常迫近,时不与我,奈若何兮!”
是啊,勾人性命地阎王再混账,凡人也只能奈若何兮了。
“皇阿玛,儿臣此生此世,纵使前程犹如刀山火海。也定当克承皇阿玛的。。。的。。。。的。。。。”凌啸无法再沉浸于单纯地悲痛同情之中,汹涌壮情激荡难遏,当即一挺胸。就要给康熙表明自己一定将革新超越进行到底的决心,以慰藉康熙之残念和肯定老康之丰功。不料,他的眼角余光瞟见了楼下花圆中觥筹交错的赐宴场面,那决心,无论如何也是表不下去了。便只好“的”个不停……老康小赏了求和派,又大赏主战派,玩的到底是什么把戏。而自己又究竟该克承老康的什么呢?
康熙心中明白得很,知道赐宴主战派让凌啸懵懂不已,笑问道,“呵呵,他们有‘楚虽三户必能亡秦’的志向和韧劲,朕很欣赏的!难道啸儿你不觉得应该欣赏?”
凌啸的脸顿时一苦,“他们都是要打我地,也是要打胤祥的,皇阿玛您还欣赏?!”
“喀喀喀喀。嘿嘿嘿嘿,嘎嘎嘎嘎。”
康熙趴伏在栏杆上,盯着那些喝得不亦乐乎的主战派众臣,一连串地冷笑之后,猛地一声扯开了自己的皇袍前襟,赫然露出纹在瘦骨嶙峋胸膛上的那首小诗,和凌啸胸前一模一样的小诗。
“。。。。当然欣赏,而且,朕欣赏他们到了怕的地步。。。。。。。。。。。。而凡是被朕欣赏到怕了地人,全都得要,跟朕走!”
。。。。。。跟你走?!那岂不是。。。。全部要死?!
凌啸顿时大惊失色,猛一转身望着面色狰狞异常的康熙,再回头望望不下四五十之数的三品以上朝地大员,忽觉毛骨悚然,又觉不可思忆,再觉恍若醍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老康竟是要在临死之前搞一出变态地“清君侧”,既是为胤祥清,也是为凌啸清,更是为了尚未成功仍需努力的超越革新清!
望着给楼下侍卫做了个抹脖子手势的康熙,凌啸不由得一面心头强烈感动,一面暗自叹息苦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是的,康熙一直以来的所有不可理喻,其实就是在催生“反革命”战争而力求一网打尽。。。。他有着凌啸先前太祖的大跃进激亢,也有着那位太祖火中取栗的不怕乱豪情,更而甚至,眼前这场江南闽粤大战本就是有清君侧的残酷目的,现在地杀戳主战群臣,不过是“浓缩版”罢了,有什么值得稀奇的?杀掉几十个身居高位的主战官僚,总好过战争继续扩大来得惠及百姓,应该说,还是值得表扬的呢。。。。杀就杀吧。
凌啸这厢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康熙却以为是自己把女婿给充分震撼住了,得意得在心底窃笑。。。。。。呵呵,啸儿,你这次终于被朕的疯狂感动了吧!眼角酸酸了吧!心跳加速了吧!呼吸急促了吧!
当凌啸怕老康着凉了而含泪上前帮他扪衣的时候,他自然不免要哽咽嗓子叫一声皇阿玛的,而康熙则越发拽得似二五八万,“不要谢朕,朕带他们这些喜欢打仗杀伐的家伙走,只是为了,下去之后和阎王干架的时候,手底下不能没有小弟!”
第 4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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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65 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 465 章
这是康熙一生中少有的玩笑话,不是此时此景此对象,上位貌然了一辈子的康熙,也未必会放开习性的束缚来开这一个玩笑的。所以,他开得很开心,自己笑得如孩子一样率真,可是,这冷幽默不知不觉便把话题扯到了康熙的身后事之上。。。。。凌啸忽地有了一种预感,他知道,康熙决意杀戮群臣清君侧的时候,只怕已经决定了也自杀,誓死也不受那毫无尊严体面的卧病之苦。
果然,当楼下花圆里传来一阵阵惨叫声的时候,康熙拍了拍手掌,应声自侧房中出来的,赫然是长裙戈地里风华绝代的黛宁长公主。
“吻她一下,告诉朕你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一指满脸阑珊泪痕的妹妹,康熙不容凌啸惊骇,“你可以不吻,也能够不说,但吻了说了就一定要做到!”
凌啸大喜若狂,此时心头完全没有那种当着康熙面吻姑姑的禁忌快感,有的全是满腔的单纯真情,不带一丝俗念杂思,将自己朝思暮想了七年的姑姑猛然拥入怀中,抱得如同生怕失之交臂一般的紧扣,一记饱绽生死相许的深吻,印在了黛宁姑姑的欲滴红唇上。
无疑,这不是有情人蜜语温存的好时候,无需康熙咳嗽,两人已经挽手并立地望着康熙,等他接下来的交代。
“朕原修的陵寝,废掉!始皇帝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哼,那终究也是假的,朕来真的,啸儿你把朕葬在泰山封禅台之下,让朕日夜都能鸟瞰几万里江山,能俯仰天地凝视亿兆众生!”
封禅台?凌啸和黛宁全都不由一呆,老人家好牛逼啊,您葬在了封禅台之后,后世皇帝谁还好意思去泰山封禅?!
更牛的却还在其后。。。。
“你告诉胤祥,他及其后世子孙,登基不许叫皇帝,只许称皇尊。。。。皇帝之词,自始皇启,自康熙终!”
凌啸一一点头允诺。反正时代的进步,中国即便有皇帝也不会延续多久的了,换个皇尊称谓而把最后一个皇帝保留给了康熙,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皇帝做到了老康这等地步,后辈扪只怕也难以超越的了。更何况,康熙也许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所亲手推行的,本质上是资产阶级改良的革新超越,只怕将会使得帝制的澌灭崩溃提前好几十年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康熙是提前埋葬帝制的先驱杀手,也算是当得起最后一个皇帝的称谓!
他的表态让康熙甚是欣慰,见大多数的事情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忽地上前两步,张臂把凌啸和黛宁全都抱在怀中,恬静中真情四溢,“朕要走了,心里面有啸儿,也有宁儿。”
当康熙去掏出衣袖中毒药的时候,凌啸没有拦,甚至也不让哭嚷嚎啕的黛宁去阻拦,只是也扯开了自己的胸襟,用那首小诗给老爷子壮行。
镜破光犹在,兰死香不改。问我何不辞,独有烈士怀!
“皇阿玛,走好。您才是烈士!”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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