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难养》 分卷阅读1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 书名: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文案: 简怀修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对宋远道:“你要记好三件事: 第一,养师兄; 第二,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第三,乖乖躺下让师兄调~戏” 宋远扫一眼他在写的东西,羞得满脸通红:“师兄你又在写小黄书!”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远,简怀修 ┃ 配角: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 ┃ 其它: ================== ☆、宋远和他的师兄们(1) 这两日一连下了两场大雪,铺天盖地的雪把青云山裹上了一层银白,宋远的院子建在青云山的半山腰上,这层银白的雪落在院子里,夹裹着寒气从屋外一直渗进屋子里。 卯初一到,宋远睁开眼从冰冷的被窝里爬起来。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青布袄子穿上,他站在屋内搓搓手,活动活动腿脚,舒活了筋骨,走到门口,推开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吹得他一个哆嗦,宋远挺直着身体迎着寒风大步走了出去。 昨天夜里下了一整夜的雪,现在外边已经是一片白色,房檐上,地上,到处都铺着厚厚的积雪,倒是院子墙角的那株枯瘦老梅树经了雪,今早开了几朵红艳艳的花来,衬着皑皑雪色,煞是好看。 宋远昨晚没有睡好,一整夜被子里都没有一丝热气,他先到厨房,把灶上生上火,往锅里舀了两瓢水,小心翼翼的从米缸里捧了一把米撒进锅里,他想想又往锅里多添了一瓢水。 这样煮出来的粥虽然稀却可以多些,好歹可以多吃一顿,米缸里的米已经见底了,过两天,他得下山去换点米来。还有昨夜下了那样大的雪,也不知道他昨天布下的陷阱能不能捕到猎物,想到这里,宋远有些发愁。 往灶里添上充足的柴火,控制好火焰大小,让它自己燃着,等柴火烧完,粥也就煮好了。宋远出了厨房,他先将院子里的雪扫了,堆成一个雪山包。打扫好庭院,他进屋取了剑,就在院子里练起了剑。 现在是卯初,他要练上一个时辰,到辰初才会等下来吃饭。 宋远是十年前被云游的师傅捡回宗里的,现在是青云宗里辈分最小的小师弟,当然这个小师弟只是对于青云南宗而言的。 青云宗在当今天下算得上是个一流的门派,只可惜算得上一流的只是青云北宗。宋远待得这个青云宗并不是本宗,而只是本宗的一个分部,被称为青云南宗,青云宗分为南北两宗,北宗是本宗,名满天下。与赫赫有名的青云北宗相比,南宗显得默默无名多了,以至于出了云城,几乎都没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青云南宗。 青云宗建在青云山上,青云山本来是云城外一座无名山峰,五十年前青云宗买下这座山头建立里青云南宗,这座山变因此有了“青云山”这个名字。 南宗建立之初也曾显赫一时,后来却渐渐没落了。 南宗没落的原因不外乎有三个,这第一个原因就出在南宗的宗主身上,南宗的宗主也就是宋远的师傅青云子,他性情散漫,一贯闲云野鹤,一生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外漂泊历练。就像是现在,他已经是外出三年没有回来了。 没有主心骨南宗弟子,练功都是是大弟子带着小弟子,全靠自己摸索。这样没有师傅指导,没有高手撑门面的门派怎么可能兴旺呢? 这第二个原因就是穷,没钱! 想人家北宗,要田有田,要铺子有铺子,每年就靠着租子都有不少进帐,门下弟子多的每月都能领到二两银子的月例!更别提还要再加上别的收入了。 再看看南宗,先头几年,宗里是不发银子的,想要钱那就得自己赚,但是赚钱要花时间,花时间去赚钱那就没时间练功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南宗这么个经济情况,决定了它没有扬名江湖的发展可能。不过好在,经过这几年大师兄坚持不懈的努力,宗里状况已经好多了,现在宋远每个月都能领到五百文的生活费。 这最后一个原因则是由于弟子们资质平庸,青云宗的弟子,都是和宋远一样是被师傅捡回来的,宋远最小,排名十七,在他上头一共有十六个师兄,这些师兄弟除了个别几个资质出色的,剩下都和宋远一样资质平平。 门派发展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要有好的徒弟,不说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最起码也得有副适合练武的好筋骨。师傅当年捡他们回来全看他们可怜,是身世孤苦的孤儿,哪管什么筋骨不筋骨的。 这最后一个其实才是阻碍门派兴盛的最主要的原因。你想啊,徒弟厉害了,为门派闯出了名声,那自然就有更多的好苗子来拜师,这拜师的交得交入门费吧?看,来钱了不是?这门派得了钱就能买田买地买铺子,这样一来,钱更多了不是? 再者,门派名声大,弟子们不想学武深造,想去去赚钱也容易得很,去给有钱人当个私人护卫什么的,个个都是高收入! 弟子好了,门派就会好,门派好了弟子会更好……如此,才是良性循环。 所以说,没有出类拔萃的徒弟就更别提什么可持续发展,介于以上这几项原因,青云南宗算是彻底破落了。 宋远现在已经十三岁,却还没有一点内力,这在学武之人看来也算是一件耻辱,其丢脸程度相当于你十八岁了却还在尿床。所以宋远迫切的希望自己可以拥有内力,尤其是在十五岁之前如果再感悟不出内力,以后恐怕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了。 宋远想要内力,倒不奢望能练成什么绝世高手,他只是羡慕大师兄在冬天可以只穿单衣,因为只要有内力护体就可以不惧严寒,这在冬天得省多少柴火和衣服!还有六师兄可以运轻功日行千里,没有内力轻功是练不成的! 宋远练完了一套天断行云剑,刚刚收式,就听见“咚,咚,咚……”一阵有规律的钟从山顶传来。 这是宗里传讯集合的钟声,这传讯钟只有当宗里有大事发生才会被敲响。 现在宗里除了师傅回来这件大事,宋远再也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其他大事。一想到可能是师傅回来了,宋远就满心的欢喜,他赶紧关好院门急匆匆就往山顶上赶。 平时从宋远的院子到青云堂用时不到一刻钟,现在路上积了雪,宋远年纪小,路上的雪又厚,他一脚踩下去要花费好些力气才能拔起来,他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跋涉半天也没走出多远。宋远扶着一棵老松树艰难的拔出脚,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三师兄吴大志正运了轻功在树林间穿梭,他张开嘴想让师兄捎上一程。 “师……”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见吴大志几个潇洒的纵跃便消失在了皑皑白雪之间。 宋远半张着嘴把那个“兄”吞了下去。 他走了几步,见林子里又飞过一个身影,那个身影飞得远不如吴大志稳当,而且飞隔不远就要落在树杈上。 宋远眯眼辨认了,那人是封存,宋远的十六师兄。宋远扭过头,希望他别看见自己。封存最大的乐趣就是喜欢戳宋远的痛脚,而偏偏他又是宋远的师兄,宋远每次看见他还得行礼。 在宋远看见封存的时候,封存也是看见了宋远,他站在树上,看着宋远身后那一连串的脚印,心中一乐,他运足内力一口气从自己落脚的树杈得瑟得一直飞落到宋远面前。 封存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师弟,夸张的瞪着宋远留下的脚印,啧啧出声:“小师弟啊,这一路走得可真是辛苦啊。” 宋远心中一堵,他低头对着封存施了个礼:“师兄。” ,然后便不在搭理他,拔脚继续往前走。 封存在后面乐呵呵的数着宋远留下的脚印,宋远走得太慢,封存乐了一阵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又看他走得着实辛苦,就伸手拍拍宋远的肩膀示意他先停下,自己拔出剑,运上内力,一剑对着地上砍下去,地上的皑皑白雪一碰到裹着内力的剑气立刻便消融了,露出了雪下的泥土,不消片刻,前方白色的雪地上就露出了一条笔直的黑泥路。 宋远看的是心里一阵羡慕,内力果然是个好东西啊! 封存看着清出来的有十米长的路,不甚满意的摇摇头道:“我的功力太浅了!” 宋远诚实的点点头:“是很浅。”比起其他师兄差远了。 封存瞪他:“浅什么浅,你还没有呢!” 宋远低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封存的内力的确是浅,加上一个人,他连轻功都使不出来了,要不然他早就直接提着宋远就飞去青云堂了。 两个人这样,走一段,劈一段,等他们到达山顶青云堂的时候所有的师兄都已经到了,都在等着他们。 宋远一眼看过去,师兄们都在,却不见师傅的踪影,他走到大师兄徐远行的身边问道:“大师兄,师傅呢?师傅怎么不在?” “师傅没有回来。”徐远行道。 宋远心里一阵失落,他自小就被青云子带在身边,对青云子的感情要比其他人深厚的多。 徐远行看着自家小师弟失望的目光,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脑袋道。 徐远行见人都来了,就清了清嗓子,对着众师弟说道:“师傅云游在外已经五年了,我本来以为师傅定会在明年清明前赶回来,现在看来怕是他老人家明年也不一定会回来的。” 众师兄弟想到自家师傅那个洒脱不羁的性子,都深以为然。 只听徐远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还有两个月就是青云宗的祭剑祀,去年的祭剑祀是我,和四师弟,六师弟一起参加的,今年祭剑祀之后就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今年我会和四师弟,九师弟,十四师弟一起去京城,我们会先去北宗参加祭剑祀,然后再去武林大会,上届武林大会上青云宗大放光彩,北宗的简师弟年纪轻轻就成了武林盟主。南北两宗本是一家,虽说北宗家大业大,但是我们也不能和北宗相差太远,大家要努力练功,争取可以在下届武林大会上闯出名堂!我走以后,你们更加不能松懈,等我回来会检查的。” “噗!”封存忽然笑出了声。 徐远行皱眉:“十六师弟,你笑什么?” 封存笑着朝宋远挤挤眼:“小师弟一点内力也没有,他想努力也没法努力,师兄你想检查也查不了啊!” 众人听了,先是用“你怎么可以这么直接”的目光狠狠责备了封存,然后一起将怜悯的目光落到宋远头上,都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师弟看着聪明怎么就是练不出内力呢。 宋远脸涨得通红:“我在练天断行云剑,现在练到第六式了。” 没有内力,他只能在武功招式上下苦功。 徐远行温和的说:“很好,等我回来你应该能练到第九式了,练功最忌急躁,你别着急,慢慢来。” 封存插嘴:“小师弟千万别练太快,小心揠苗助长了,‘慢慢’来,千万别急。” 徐远行伸手狠狠在他脑袋上一拍,封存咧着嘴乐呵呵的不再说话。 “我们明天启程,沿途再打听打听师傅的下落。大概会到明年清明后才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宗里的大小事务都由三师弟负责,这段时间大家要听从三师兄安排。” 徐远行接下来安排了他离开后宗里的大小事务,又给了每个人一两银子,比平时的月钱都加了一倍多。 等到众师兄弟都散去,徐远行单独留下宋远,他还记得师傅刚刚把宋远抱上山的时候,那时候的宋远像个小猫一样,小小的一只,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师兄们练功。 收了宋远这个弟子后,青云子有七八年不曾出门,他亲自教导宋远,他教宋远读书认字,教他天文地理,医药命格,甚至是厨艺,但是他却从不肯教宋远武功。 他不教但也不会阻止宋远自己瞎琢磨,每天大家练功,都能看见宋远举着一只烧火棍学着他们的招式比划。有一次徐远行问师傅,为什么不教小师弟练功,明明小师弟那么眼巴巴的想学。师傅眯着豆大的小眼睛,他摇着羽扇,笑的像只狐狸:“他自有他的机缘,现在教他不过是白费功夫” 师傅不教,徐远行就自己给小师弟启蒙,可惜七年下来,宋远却是一点内力都练不出来。徐远行很泄气,只能暗暗寄希望于师傅说的那个机缘。 小师弟的机缘没有等到,师傅却要再次下山了,临走前,师傅告诉宋远劈柴可以练出内力,因为这句话,小师弟傻乎乎的劈了三年柴。 师傅走前,宋远被养的白白嫩嫩的,而现在的宋远却是瘦的可怜,个子小得看起来就只有十岁。头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泛着枯黄,巴掌大的脸上眼睛又大又亮。 徐远行问他:“还劈柴呢?” 宋远点点头:“嗯” 他相信师傅不会骗他,只要坚持一定会成功的。 徐远行摸摸他的脑袋叹息:“内力的事不要着急,师傅说机缘到了,自然会事半功倍的。吃过饭了没?” 宋远道:“来得急,还没来得及吃饭呢,等会回去就吃。” “这怎么行?!” 徐远行从青云堂后面的厨房里找出几个白面馒头给宋远,又盛了碗稀饭给他。宋远也是饿的狠,端着稀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徐远行看着宋远又是心疼又是惭愧,师傅走时,将宋远交给他照顾,可是他并没有照顾好这个小师弟,徐远行红着眼絮絮叨叨的说:“我知道你肯吃苦,又要强,可是你的年纪太小又是一个人住,我不放心,你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就找其他师兄帮忙,千万别自己硬扛着,知道吗?我房里还有些米面,晚些时候我给你送去,你现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万万不能挨饿,你可知道了?练功的事不可强求,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徐远行絮絮叨叨交代了许多事,宋远一一都应了。 徐远行什么都好,就是太唠叨了些,这也难怪,师傅以前在的时候就太不管事,大师兄从小就要管着宗里的大小事务,照顾着这十几个师弟,难免养成了这个唠叨的性子。 徐远行唠叨了一堆见实在没什么可交代的了,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几两碎银子塞给宋远,嘱咐道:“信你拿到山下去交给六师弟,我托了他帮助三师弟管理宗里的事,这些银子都是我的私房钱你拿去好防身。” 宋远也不推辞,将银子和信都塞进怀里。 宋远从青云宗正堂里出来,见封存正在一边等着自己,虽然不是太乐意,但他还是赶紧上前几步和封存一起下山,一路上封存免不了又损了他几句。 宋远的院子在青云山的半山腰上,青云山附近有好几座山峰,封存却是住在另一座峰上。他送了宋远到门口,然后转身运起轻功,封存的轻功很差,飞得摇摇晃晃很不稳当,可是即使这样也是几个纵跃就消失了踪影。 宋远推门进了院子,快步跑进卧房里,他的床边有一个一人高的木头柜子,柜子里分两层,上层占了大部分的空间,里面放着宋远四季的衣裳鞋袜,下层放着个带锁的小柜子,宋远蹲在小柜子前,从脖子上取下钥匙开了锁。 只见里面放着一只亮锃锃的酒罐子。 宋远掏出那个酒罐子,将酒罐子抱在怀里晃了晃,里面传出‘叮当哗啦’的响声,他满意的咧开嘴,拔开酒罐上面的塞子,觑着眼往酒罐里瞧,只见酒罐里静静地躺着几十枚铜钱和几块碎银子。 这两日一连下了两场大雪,铺天盖地的雪把青云山裹上了一层银白,宋远的院子建在青云山的半山腰上,这层银白的雪落在院子里,夹裹着寒气从屋外一直渗进屋子里。 卯初一到,宋远睁开眼从冰冷的被窝里爬起来。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青布袄子穿上,他站在屋内搓搓手,活动活动腿脚,舒活了筋骨,走到门口,推开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吹得他一个哆嗦,宋远挺直着身体迎着寒风大步走了出去。 昨天夜里下了一整夜的雪,现在外边已经是一片白色,房檐上,地上,到处都铺着厚厚的积雪,倒是院子墙角的那株枯瘦老梅树经了雪,今早开了几朵红艳艳的花来,衬着皑皑雪色,煞是好看。 宋远昨晚没有睡好,一整夜被子里都没有一丝热气,他先到厨房,把灶上生上火,往锅里舀了两瓢水,小心翼翼的从米缸里捧了一把米撒进锅里,他想想又往锅里多添了一瓢水。 这样煮出来的粥虽然稀却可以多些,好歹可以多吃一顿,米缸里的米已经见底了,过两天,他得下山去换点米来。还有昨夜下了那样大的雪,也不知道他昨天布下的陷阱能不能捕到猎物,想到这里,宋远有些发愁。 往灶里添上充足的柴火,控制好火焰大小,让它自己燃着,等柴火烧完,粥也就煮好了。宋远出了厨房,他先将院子里的雪扫了,堆成一个雪山包。打扫好庭院,他进屋取了剑,就在院子里练起了剑。 现在是卯初,他要练上一个时辰,到辰初才会等下来吃饭。 宋远是十年前被云游的师傅捡回宗里的,现在是青云宗里辈分最小的小师弟,当然这个小师弟只是对于青云南宗而言的。 青云宗在当今天下算得上是个一流的门派,只可惜算得上一流的只是青云北宗。宋远待得这个青云宗并不是本宗,而只是本宗的一个分部,被称为青云南宗,青云宗分为南北两宗,北宗是本宗,名满天下。与赫赫有名的青云北宗相比,南宗显得默默无名多了,以至于出了云城,几乎都没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青云南宗。 青云宗建在青云山上,青云山本来是云城外一座无名山峰,五十年前青云宗买下这座山头建立里青云南宗,这座山变因此有了“青云山”这个名字。 南宗建立之初也曾显赫一时,后来却渐渐没落了。 南宗没落的原因不外乎有三个,这第一个原因就出在南宗的宗主身上,南宗的宗主也就是宋远的师傅青云子,他性情散漫,一贯闲云野鹤,一生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外漂泊历练。就像是现在,他已经是外出三年没有回来了。 没有主心骨南宗弟子,练功都是是大弟子带着小弟子,全靠自己摸索。这样没有师傅指导,没有高手撑门面的门派怎么可能兴旺呢? 这第二个原因就是穷,没钱! 想人家北宗,要田有田,要铺子有铺子,每年就靠着租子都有不少进帐,门下弟子多的每月都能领到二两银子的月例!更别提还要再加上别的收入了。 再看看南宗,先头几年,宗里是不发银子的,想要钱那就得自己赚,但是赚钱要花时间,花时间去赚钱那就没时间练功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南宗这么个经济情况,决定了它没有扬名江湖的发展可能。不过好在,经过这几年大师兄坚持不懈的努力,宗里状况已经好多了,现在宋远每个月都能领到五百文的生活费。 这最后一个原因则是由于弟子们资质平庸,青云宗的弟子,都是和宋远一样是被师傅捡回来的,宋远最小,排名十七,在他上头一共有十六个师兄,这些师兄弟除了个别几个资质出色的,剩下都和宋远一样资质平平。 门派发展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要有好的徒弟,不说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最起码也得有副适合练武的好筋骨。师傅当年捡他们回来全看他们可怜,是身世孤苦的孤儿,哪管什么筋骨不筋骨的。 这最后一个其实才是阻碍门派兴盛的最主要的原因。你想啊,徒弟厉害了,为门派闯出了名声,那自然就有更多的好苗子来拜师,这拜师的交得交入门费吧?看,来钱了不是?这门派得了钱就能买田买地买铺子,这样一来,钱更多了不是? 再者,门派名声大,弟子们不想学武深造,想去去赚钱也容易得很,去给有钱人当个私人护卫什么的,个个都是高收入! 弟子好了,门派就会好,门派好了弟子会更好……如此,才是良性循环。 所以说,没有出类拔萃的徒弟就更别提什么可持续发展,介于以上这几项原因,青云南宗算是彻底破落了。 宋远现在已经十三岁,却还没有一点内力,这在学武之人看来也算是一件耻辱,其丢脸程度相当于你十八岁了却还在尿床。所以宋远迫切的希望自己可以拥有内力,尤其是在十五岁之前如果再感悟不出内力,以后恐怕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了。 宋远想要内力,倒不奢望能练成什么绝世高手,他只是羡慕大师兄在冬天可以只穿单衣,因为只要有内力护体就可以不惧严寒,这在冬天得省多少柴火和衣服!还有六师兄可以运轻功日行千里,没有内力轻功是练不成的! 宋远练完了一套天断行云剑,刚刚收式,就听见“咚,咚,咚……”一阵有规律的钟从山顶传来。 这是宗里传讯集合的钟声,这传讯钟只有当宗里有大事发生才会被敲响。 现在宗里除了师傅回来这件大事,宋远再也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其他大事。一想到可能是师傅回来了,宋远就满心的欢喜,他赶紧关好院门急匆匆就往山顶上赶。 平时从宋远的院子到青云堂用时不到一刻钟,现在路上积了雪,宋远年纪小,路上的雪又厚,他一脚踩下去要花费好些力气才能拔起来,他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跋涉半天也没走出多远。宋远扶着一棵老松树艰难的拔出脚,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三师兄吴大志正运了轻功在树林间穿梭,他张开嘴想让师兄捎上一程。 “师……”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见吴大志几个潇洒的纵跃便消失在了皑皑白雪之间。 宋远半张着嘴把那个“兄”吞了下去。 他走了几步,见林子里又飞过一个身影,那个身影飞得远不如吴大志稳当,而且飞隔不远就要落在树杈上。 宋远眯眼辨认了,那人是封存,宋远的十六师兄。宋远扭过头,希望他别看见自己。封存最大的乐趣就是喜欢戳宋远的痛脚,而偏偏他又是宋远的师兄,宋远每次看见他还得行礼。 在宋远看见封存的时候,封存也是看见了宋远,他站在树上,看着宋远身后那一连串的脚印,心中一乐,他运足内力一口气从自己落脚的树杈得瑟得一直飞落到宋远面前。 封存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师弟,夸张的瞪着宋远留下的脚印,啧啧出声:“小师弟啊,这一路走得可真是辛苦啊。” 宋远心中一堵,他低头对着封存施了个礼:“师兄。” ,然后便不在搭理他,拔脚继续往前走。 封存在后面乐呵呵的数着宋远留下的脚印,宋远走得太慢,封存乐了一阵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又看他走得着实辛苦,就伸手拍拍宋远的肩膀示意他先停下,自己拔出剑,运上内力,一剑对着地上砍下去,地上的皑皑白雪一碰到裹着内力的剑气立刻便消融了,露出了雪下的泥土,不消片刻,前方白色的雪地上就露出了一条笔直的黑泥路。 宋远看的是心里一阵羡慕,内力果然是个好东西啊! 封存看着清出来的有十米长的路,不甚满意的摇摇头道:“我的功力太浅了!” 宋远诚实的点点头:“是很浅。”比起其他师兄差远了。 封存瞪他:“浅什么浅,你还没有呢!” 宋远低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封存的内力的确是浅,加上一个人,他连轻功都使不出来了,要不然他早就直接提着宋远就飞去青云堂了。 两个人这样,走一段,劈一段,等他们到达山顶青云堂的时候所有的师兄都已经到了,都在等着他们。 宋远一眼看过去,师兄们都在,却不见师傅的踪影,他走到大师兄徐远行的身边问道:“大师兄,师傅呢?师傅怎么不在?” “师傅没有回来。”徐远行道。 宋远心里一阵失落,他自小就被青云子带在身边,对青云子的感情要比其他人深厚的多。 徐远行看着自家小师弟失望的目光,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脑袋道。 徐远行见人都来了,就清了清嗓子,对着众师弟说道:“师傅云游在外已经五年了,我本来以为师傅定会在明年清明前赶回来,现在看来怕是他老人家明年也不一定会回来的。” 众师兄弟想到自家师傅那个洒脱不羁的性子,都深以为然。 只听徐远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还有两个月就是青云宗的祭剑祀,去年的祭剑祀是我,和四师弟,六师弟一起参加的,今年祭剑祀之后就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今年我会和四师弟,九师弟,十四师弟一起去京城,我们会先去北宗参加祭剑祀,然后再去武林大会,上届武林大会上青云宗大放光彩,北宗的简师弟年纪轻轻就成了武林盟主。南北两宗本是一家,虽说北宗家大业大,但是我们也不能和北宗相差太远,大家要努力练功,争取可以在下届武林大会上闯出名堂!我走以后,你们更加不能松懈,等我回来会检查的。” “噗!”封存忽然笑出了声。 徐远行皱眉:“十六师弟,你笑什么?” 封存笑着朝宋远挤挤眼:“小师弟一点内力也没有,他想努力也没法努力,师兄你想检查也查不了啊!” 众人听了,先是用“你怎么可以这么直接”的目光狠狠责备了封存,然后一起将怜悯的目光落到宋远头上,都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师弟看着聪明怎么就是练不出内力呢。 宋远脸涨得通红:“我在练天断行云剑,现在练到第六式了。” 没有内力,他只能在武功招式上下苦功。 徐远行温和的说:“很好,等我回来你应该能练到第九式了,练功最忌急躁,你别着急,慢慢来。” 封存插嘴:“小师弟千万别练太快,小心揠苗助长了,‘慢慢’来,千万别急。” 徐远行伸手狠狠在他脑袋上一拍,封存咧着嘴乐呵呵的不再说话。 “我们明天启程,沿途再打听打听师傅的下落。大概会到明年清明后才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宗里的大小事务都由三师弟负责,这段时间大家要听从三师兄安排。” 徐远行接下来安排了他离开后宗里的大小事务,又给了每个人一两银子,比平时的月钱都加了一倍多。 等到众师兄弟都散去,徐远行单独留下宋远,他还记得师傅刚刚把宋远抱上山的时候,那时候的宋远像个小猫一样,小小的一只,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师兄们练功。 收了宋远这个弟子后,青云子有七八年不曾出门,他亲自教导宋远,他教宋远读书认字,教他天文地理,医药命格,甚至是厨艺,但是他却从不肯教宋远武功。 他不教但也不会阻止宋远自己瞎琢磨,每天大家练功,都能看见宋远举着一只烧火棍学着他们的招式比划。有一次徐远行问师傅,为什么不教小师弟练功,明明小师弟那么眼巴巴的想学。师傅眯着豆大的小眼睛,他摇着羽扇,笑的像只狐狸:“他自有他的机缘,现在教他不过是白费功夫” 师傅不教,徐远行就自己给小师弟启蒙,可惜七年下来,宋远却是一点内力都练不出来。徐远行很泄气,只能暗暗寄希望于师傅说的那个机缘。 小师弟的机缘没有等到,师傅却要再次下山了,临走前,师傅告诉宋远劈柴可以练出内力,因为这句话,小师弟傻乎乎的劈了三年柴。 师傅走前,宋远被养的白白嫩嫩的,而现在的宋远却是瘦的可怜,个子小得看起来就只有十岁。头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泛着枯黄,巴掌大的脸上眼睛又大又亮。 徐远行问他:“还劈柴呢?” 宋远点点头:“嗯”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相信师傅不会骗他,只要坚持一定会成功的。 徐远行摸摸他的脑袋叹息:“内力的事不要着急,师傅说机缘到了,自然会事半功倍的。吃过饭了没?” 宋远道:“来得急,还没来得及吃饭呢,等会回去就吃。” “这怎么行?!” 徐远行从青云堂后面的厨房里找出几个白面馒头给宋远,又盛了碗稀饭给他。宋远也是饿的狠,端着稀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徐远行看着宋远又是心疼又是惭愧,师傅走时,将宋远交给他照顾,可是他并没有照顾好这个小师弟,徐远行红着眼絮絮叨叨的说:“我知道你肯吃苦,又要强,可是你的年纪太小又是一个人住,我不放心,你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就找其他师兄帮忙,千万别自己硬扛着,知道吗?我房里还有些米面,晚些时候我给你送去,你现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万万不能挨饿,你可知道了?练功的事不可强求,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徐远行絮絮叨叨交代了许多事,宋远一一都应了。 徐远行什么都好,就是太唠叨了些,这也难怪,师傅以前在的时候就太不管事,大师兄从小就要管着宗里的大小事务,照顾着这十几个师弟,难免养成了这个唠叨的性子。 徐远行唠叨了一堆见实在没什么可交代的了,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几两碎银子塞给宋远,嘱咐道:“信你拿到山下去交给六师弟,我托了他帮助三师弟管理宗里的事,这些银子都是我的私房钱你拿去好防身。” 宋远也不推辞,将银子和信都塞进怀里。 宋远从青云宗正堂里出来,见封存正在一边等着自己,虽然不是太乐意,但他还是赶紧上前几步和封存一起下山,一路上封存免不了又损了他几句。 宋远的院子在青云山的半山腰上,青云山附近有好几座山峰,封存却是住在另一座峰上。他送了宋远到门口,然后转身运起轻功,封存的轻功很差,飞得摇摇晃晃很不稳当,可是即使这样也是几个纵跃就消失了踪影。 宋远推门进了院子,快步跑进卧房里,他的床边有一个一人高的木头柜子,柜子里分两层,上层占了大部分的空间,里面放着宋远四季的衣裳鞋袜,下层放着个带锁的小柜子,宋远蹲在小柜子前,从脖子上取下钥匙开了锁。 只见里面放着一只亮锃锃的酒罐子。 宋远掏出那个酒罐子,将酒罐子抱在怀里晃了晃,里面传出‘叮当哗啦’的响声,他满意的咧开嘴,拔开酒罐上面的塞子,觑着眼往酒罐里瞧,只见酒罐里静静地躺着几十枚铜钱和几块碎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宋远和他的师兄们(2) 宋远从怀里取出那几两银子,小心翼翼的放进酒罐子里,师兄给了他有近十两银子,他一并放进酒罐子里。 南宗很穷,穷到有几位师兄因为受不了山上清苦的生活已经下山去另谋生路了,师兄一次能拿出这些钱给他很不容易。 宋远将酒罐子放回柜子里,重新把柜子锁上,最后把钥匙戴在脖子上,放进衣服里,钥匙冰冰凉凉的贴在心口,宋远觉得很踏实。 一上午剩下的时间,宋远都在在院子里劈柴,他力气小,却贵在有一股子执着的劲,早上吃的饱饱的,他一上午就没停下来歇过。 把一上午劈好的柴整齐的码到柴房里,就是时候吃午饭了,以往这个时候他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今天却不觉得怎么饿。 他进厨房掀开早上烧的一锅粥,锅里的粥已经凝固成了固体状,宋远用铲子将凝固的粥划成四块,用铲子铲了一块放进碗里,又端了碟腌好辣萝卜,一碟子梅干菜出来,那块粥冻没什么分量,好在萝卜滋味甚好又带着辣劲,才使得他从胃里冒出了些暖气。 吃过午饭,宋远穿着防水的兽皮靴子,拿着防身的柴刀,拖着一块木板出门就去看自己布下的那些陷阱。 那木板是一块一米多长,半米多宽的木板,木板的一端被钻了两个孔,两个孔里都穿上了布,分别背在宋远的肩膀上。 这是宋远一次出门大丰收却因为东西太多而运不回去后制作的工具。 宋远拖着木板去查看了自己布置的几个陷阱,他运气不好,陷阱里什么也没捕到,万幸的是,他在路上捡到了一只冻僵的兔子。 宋远拖着那一只兔子又去查看放在溪边的鱼篓,冬天,山林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雪“簌簌”从树枝落下的声音和扑棱棱树林里鸟拍翅膀的声音,靠近小溪,宋远听到了冬天里溪水缓缓的清越的声音,在流水声里,宋远模糊中好像听见了极细微的“刺啦刺啦”的声音,他停下来凝神细听。 刺啦刺啦…… 这声音像极了摩擦生出火花时的声音。只是声音太轻,它仿佛不是在宋远耳朵里响起的,而是从灵魂深处响起。就好像是它在声音的发源地就是这样细微的“刺啦”的响着,只要你清楚的听过一次这声音,那么只要你仔细听就会听见它一直那么轻微的,时断时续的响着,空间的距离并不能让它消弱。 宋远想起十岁那年夏天的事,他在山里挖草药的时候看见了一只鹿,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鹿,他一直追着鹿翻过了两座山,到了一个山谷,山谷里有一个湖,宋远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当时看到的景象。 那清澈的淡蓝色的湖面上有千百条闪电在空中舞动,撞击,扭曲,他们划破空间,在晴天白日下狂舞,没有雷声,只有极细微的刺啦,刺啦火花碰撞的声音。 那湖很浅,一眼就能见底,湖底什么也没有,宋远围着山谷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回来后他把这件事告诉了青云子,青云子带着他又去看了一次,青云子看到那些狂舞的闪电,先是不解,然后便是狂喜。 “师傅,那是什么?” “为师也不清楚。”不清楚你还笑的那么贱!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徒弟你别说出去就是了。”青云子捏着胡子装神弄鬼。 宋远甩甩头,想把那声音从脑海中屏蔽出去,他走到溪边,收起鱼篓,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宋远有些失望,他想喝鱼汤了。 回到家,他开始动手处理那只兔子,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光喝粥是不行的,一天三餐总得有一餐是能让他吃饱,宋远喜欢晚餐吃得得丰盛些,这样一天中无论怎么辛苦都能有个盼头,晚饭吃饱了睡起来才会香,而睡好第二天才会有精神起床,宋远认为晚饭是一天的根本。 宋远正处理着兔子就听见有人在敲门,他跑去打开门一看,来得人却是大师兄徐远行。 徐远行扛着一个麻袋,看着宋远满手的血渍,一愣:“在杀什么呢?” “兔子。” 徐远行点点头抬步径直走到厨房,他从麻袋里拿出半袋子米,打开米缸,见米缸已经见底了,他看着只剩几把米的米缸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他将那半袋子米倒进米缸,又从麻袋里拿出面粉,被褥等物。 他将被褥放到卧房,出来后从师弟的手上拿过刀,神情严肃开始地把那只兔子大卸八块。 晚饭最后到底还是宋远做的,徐远行在武功上天赋极高,在厨艺上却没有半分造诣,他砍瓜切菜的阵仗比杀人还恐怖。 第二天,宋远起了个大早,和师兄们一起目送徐远行离开。 过后两天都是晴天,山上的积雪消融了一些,宋远一个人带着药材还有动物皮毛下山了。 从青云宗下山,走上两个时辰时辰就到了云城。 宋远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去多宝阁看自己梦寐以求的一把剑,幸运的是那把剑还没被人买走,可是不幸的是它的标价坚挺依旧――二百五十两整! 宋远现在的全部身家一共是:二十五两六钱碎银子和六百五十三枚铜钱,大概再存两年,三年……不管了,反正它在,宋远相信自己总能存够钱的! 出了多宝阁,宋远先去把那些药材和动物皮毛换了些钱,然后进了悦来酒楼,他的六师兄齐思敬就在悦来酒楼里做跑堂伙计。 青云宗这一辈的人中,资质出众的只有三个半,一个是大师兄徐远行,一个是封存,剩下的一个是六师兄齐思敬,那另外半个就是二师兄古知年了,古知年不完全是青云宗弟子,所以只能算半个。 齐思敬骨骼惊奇,资质出众,可惜他打架一向奉行不一定要打得过,但一定得跑得过!练功时就喜欢专研轻功,导致他现在打架的本事三流,逃命的本事超一流。 宋远一进悦来酒楼就看见自家的师兄正端着一溜碟子“唰”一下飞身那个上了二楼。 一楼的大堂里的人都是见怪不怪,淡定的继续喝茶吃饭。 没一小会,齐思敬又端着一碟空盘子“唰”一下飞了下来,宋远看到他下来连忙叫道:“师兄!” 齐思敬看见他,一个漂移滑到他身边,拍着宋远的肩高兴的说道:“小十七!你等着,师兄给你弄点好吃的来!” 说完就飘走了。 宋远在大堂的角落里找了个空位坐下,与他相邻的座上三个人正聊着最近江湖上的一件大事。 只听其中一个人正说道:“你猜结果怎么着?” 另两个人毫不犹豫的接到:“自然是简怀修赢了呗。” “错错错!” 那人连说了三个“错”字。 另两个让人急忙追问:“怎么可能?简怀修可是武林第一高手!” 只听第一个人呵呵笑了两声,也不说话,他慢悠悠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接着慢悠悠的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谓第一高手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一个人道:“听说简怀修可是自十三岁以后比武就从未败过,上一届舞林大会他还打败了铁盟主,他怎么可能会输呢?这事怕是谣传吧。” 另一个也说:“就是,就是!这个什么吴青莲,我可是从未听说过,他怎么可能打败简怀修!” 第一个人见自己的话被质疑了也不恼,只是缓缓道:“此事千真万确,前几日在扬州,有人碰到简怀修,问他此事,简怀修本人亲口承认了自己败在吴青莲手下!昨天我一个远方表兄从扬州回来说这件事在扬州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那两人听的目瞪口呆,却还是不敢相信。 第一个人又接着说:“那个吴青莲也不是无名之辈,据说是位隐士高人,自小在山中苦修,武功深不可测,这次出世就是因为听说简怀修武功天下无敌,想向他讨教讨教,结果没出三招就把简怀修给打败了!再说那吴青莲打败简怀修后,说是当今武林中人的武功实在太差,他空有一身本事却找不着对手,失望之下,一下子就看破红尘,在少林寺出家了。” 三个人一阵唏嘘,高手的世界实在是变化太快。 宋远耳朵里听着别人闲聊,正听得津津有味,齐思敬放了两个碟子在桌上,一个碟子里是热菜,一看就知道是把厨房的每个菜都夹了点。还有一个碟子装的是甜点,也是混乱的很,苜蓿糕,杏片,香糖果子什么都有几块。 “小十七,我看你怎么非但没长高反而更矮了呢?怎么样?流云诀练到第几层了?” 宋远红了脸,呐呐道:“我还没修出内力。” “什么?!”齐思敬吃了一惊,虽说他的师弟们大多笨的很,可是到了宋远这个年纪怎么也都该修到诀第二层了,可宋远居然还是一点内力都没有,连流云诀都没法练。 一看齐思敬毫不掩饰的错愕,宋远更加无地自容,他的确是蠢笨的很,在武学上花比封存多十倍的努力也到不到封存十分之一的效果。 齐思敬搂着宋远亲热道:“师弟,要不然你到酒楼里来帮忙,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大荒年也饿不死厨子嘛!,你看你瘦的,啧啧,真是可怜。” 齐思敬会说这话也是怕小师弟浪费了一辈子时间却还是修不出一丝内力,那可就真是悲剧了。 宋远听了他的话,缓缓摇了摇头。 齐思敬无奈,他是知道这个师弟的,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宋远怕齐思敬还要在他内力的问题上纠缠,连忙转移话题:“师兄,今天我来找你,是因为大师兄给你留了封信。” 一听到“大师兄”这三个字,齐思敬浑身一震,精神百倍,此刻要是能给他安条尾巴,他铁定能把尾巴甩得飞起来。 宋远一边从怀里掏信一边说:“大师兄去京城参加祭剑祀了,要到明年清明才能回来。” “什么?!去京城了,什么时候?和谁一起?”齐思敬急得跳了起来。 “走了两天了,和四师兄,九师……” “老四!我就知道是他,这个死病秧子!”听到有四师兄司马承儒,齐思敬恨得咬牙切齿。 “除了四师兄,还有九师兄和十四师兄。”宋远补充道。 齐思敬哪里还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他焦躁的在原地转来转去,嘴里念念有词:“该死的!他居然和那个病秧子一起走,他那么爱瞎操心,肯定要吃亏的,对!那个傻子肯定要着病秧子的道的,不行,我得赶紧去追他们。” 齐思敬叫嚷着就要往外冲。 宋远死死的拉住他:“师兄你冷静点,大师兄给你留了一封信。” 齐思敬停下了动作,从宋远手里接过一封薄薄的信,他刚要打开,却猛地顿住,他眼睛死死盯着手里的那封信。 眼睛一轮一转,一瞬间,他悟了。 齐思敬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宋远心里一阵发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果然他听见齐思敬循循善诱的说:“放回去,放回去,把信放回去。” 宋远疑惑的看着他。 齐思敬坐下来,对宋远说道:“小十七,你就当信没送到。反正马上我就去京城了,你就当是没碰到我就是了。” “可是……” 还没可是完就听见一声“师兄我去也!”,再一眨眼,齐思敬已经不见踪影了。 宋远默默将信收回怀里,六师兄的轻功真不是盖的。 齐思敬跑出云城,沿着通往京城的官道狂奔而去! 他不用看都知道徐远行留信给他会写些什么:师弟吾爱(这两个字纯属某人幻想所加),宗里的事就交给你和三师弟了,师弟你天赋极佳,有你指导师弟们练功,必定会事半功倍。 徐远行肯定是这样写的,现在他没看信,那就不算没完成嘱托,呵呵,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宋远和他的师兄们(3) 宋远出了酒楼,先去买了些盐,在肉铺挑了羊杂和骨架,这样的天喝羊杂汤最合适不过。然后到铁匠铺付了二两银子,取了自己定制的一把匕首,他平时捕猎都是带着柴刀,很不方便,这把匕首大小适中,很合他的心意。 出了铁匠铺,宋远抬头看了眼天色,天灰蒙蒙的,看起来又是要下雪的样子,他也不再多逛,他得赶在雪落下来之前回山上去,要是雪下得大起来,他可就没法上山了。 宋远不敢多耽搁,赶紧进了一间杂货铺子,这次下山来他主要就是想买个汤婆子,这几天晚上把他冷得半死。 天气不好,杂货铺老板急着关门,看宋远进来不好把人拒之门外,就委婉的让宋远快点,宋远也不挑,直接拿了个黄铜的汤婆子干净利落的就付了帐。 宋远把买好的东西都放在背后的背篓里,闷头就往青云宗赶。走到半道雪就落下来了,开始是米粒大小的雪粒子,后来下大了,雪成片成片的扯棉絮一般的往下撒。 好不容易走到青云山脚下,宋远抖落一身的雪,看看就在眼前的青云山深深叹了口气,迈着已经僵硬的腿开始一步步往上山挪。 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一股尿意汹涌袭来,宋远自己钻进树林,选了棵高大的树把背上的背篓放下,往边上走了几步,解开裤带,开始放水。 宋远一边尿,一边想起了小时候有一次师傅和他说,在极北的冰寒之地,人要是在露天的地方撒尿,就会一边尿一边结冰。 宋远正在心里估摸着那得是有多冷。忽地听到身后传来“啪嗒”树枝断裂的声音,他回头去看,只见一个黑压压的大团子带着一阵积雪轰动一声――从天而降! 落在宋远放背篓的那棵树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宋远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定睛往地上一看,好家伙,那黑压压大团子是一个人,一个身形风流修长的人,可惜是脸着的地,看不清长相。 宋远抬脚就往前扑去,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催使他去看清此人的相貌,只可惜刚走一步就被自己的裤子绊倒了――裤子忘提了。 提上裤子,宋远走到那人身边蹲下,他将人整个翻了过来,宋远一看这人相貌,宋远呆住了,其痴呆程度参见猪八戒第一次看见嫦娥姐姐。 这人居然这么好看!比四师兄还好看! 面前人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年纪,一双剑眉斜飞,鼻梁高挺,脸颊上透着红晕,他双目紧闭一身黑衣躺在白雪间愈加显得丰神俊朗,俊逸无双。 地上本来就铺着一层落叶枯枝,现在又铺上了一层雪,人摔在上面也受不了大伤,只是这人一直闭着眼,宋远有些摸不清状况,他凑近打算去摸摸这人的脉搏,却闻到了一股扑鼻的浓浓酒气。 再一摸脉搏,脉相正常,看了他只是喝醉了。 宋远看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不醒,心里着实有些钦佩。 现在下着雪,不把他弄醒搞不好明天他变成冰雕了,宋远狠掐了那人的人中――毫无反应,狠下心找到那人的膻中穴点下去――那人微一皱眉,宋远这下震惊了,那可不是一般的穴位啊! 没办法了,宋远把自己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了遍,并且一个比一个能让人痛得死去活来,可那人顶多就是皱皱眉,没有一丝醒来的意思, 这一刻宋远觉得酒大概是这个世上最毒的毒药了,因为现在就算把这人千刀万剐,他也不会皱下眉头的。 眼看天就要暗下来了,想想自己的院子离这里也不是太远,宋远托起那人的两条腿夹在腰两侧,背起背篓,直接把人往家里拖。 遇到碎石,拖过去;遇到台阶,拖过去……还好这次那人是脸朝上的,不然可得毁容不可。 地上有雪,拖起来倒省事的很,就算这样省力,等宋远把人拖到就家门口的时候,他也累的虚脱了。 他坐在门口歇了片刻,又抱着那人的腰,把他拖到了屋里。那人的外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宋远帮他把外袍脱了,将他放到床上,自己从桌子上抓过一只壶灌了一肚子冷水,然后往床上一躺,实在是累极了,没过一刻钟,他就睡过去了。 宋远睡过去没一会,躺在他旁边的简怀修就醒了一声,简怀修感觉全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他是“眼睁睁”的“看”着宋远掐了自己一次人中,点了一次膻中穴,扎了针,踹了自己两脚……把他给痛得死去活来啊活来死去。 后来被拖在地上也不知道撞了多少块石头。 他现在疼的不想睁眼,也懒得睁眼。就这样躺着,倒也真睡过去了。 屋外的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没一会就盖住山道,掩盖了人迹。 要说简怀修为什么会从树上落下来呢,还得从他为什么会来青云宗说起,要说他为什么回来青云宗,这还得从他中毒说起,要说他为什么中毒,这个暂时先不提了…… 简怀修一年前中了一种世间罕见的毒,中毒之后他的内力就变得时有时无,并且随着中毒时间越长,内力就越来越弱。 他的师傅,现在青云北宗的宗主天松子,让他来云城找青云子解毒,简怀修一路上走走停停,遇上有趣的地方就停下来住上十天半个月,有内力了就用飞的,遇上内力使不出来的时候就坐马车,从京城到这硬是被他走了一年的时间。 今天初到云城,他先是去酒楼要了一桌上好的酒席,又叫店家上几壶好酒,偏偏这云城有一绝就是这上好的梨花白,简怀修抱着酒壶喝了一壶又一壶,直到身上的钱花完,被酒店的老板客气的“请”了出来。 简怀修虽然醉了,模糊中却还是知道自己的目标要去青云宗,于是他运轻功往青云山飞,可惜飞到半道内力却没了,正好当时醉意上头,他随便找了枝树桠子就躺了上去。 睡得正美的时候下起来雪,当时他正睡得香也懒得理会,那根树枝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断了,不过从树上掉下来并没有让他清醒,他醒来是因为被宋远用针很扎了一下膻中穴,那个傻蛋扎的太狠了,硬生生把他扎出了一个全身麻痹。 那时候他体内的内力正在一点点恢复,真气运行到膻中穴时被宋远用针强行中断,被阻断的真气在全身筋脉四处流窜导致了他全身僵硬,连眼睛都没办法睁开,只能生生的挨了那傻蛋一下又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宋远和他的师兄们(4) 宋远是被冻醒的,半夜醒来,冻得手脚冰凉,他木着手脚爬下床,点燃烛台,他把手凑近烛台就着火光暖着手。 简怀修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宋远自己端了烛台出了卧房,外面风雪正大,寒风夹裹着飘雪呼啸着扑向纸糊的窗户,宋远护着手里脆弱的火苗钻进厨房。 烧了一大锅热水,当他躺进冒着热气的大木桶里,热水温润着他的身体,水汽蒸腾到脸上,寒气渐渐被驱赶出体内,身体里的血液彻底温暖起来,沿着脉络缓缓流淌,舒服得让他直叹气。 洗完澡他又喝了碗姜汤,最后抱着汤婆子带着满身热气回到房里。 宋远摸简怀修脉搏的时候知道他是有内力的,而且看他大冬天的穿这么点,想他肯定是不怕冷的,于是宋远不厚道的将棉被全裹在了自己身上,哎!那个舒适,那个温暖,一夜好梦。 第二天,宋远如往常一样在卯初醒来,起床,扫地,洗衣,练剑,吃饭,劈柴…… 他的作息规律到刻板。 洗衣服的时候,宋远好心的将简怀修那件黑色外袍一起洗了,那外袍不知道用的什么料子,摸起来就像水一般顺滑。 宋远干完活,回房里取剑,一推开门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拽住倒着拖到床边,简怀修盘腿坐在床上,右手向前伸,五指微屈变爪,隔空将宋远拖进床边,然后随手一挥,宋远在空中一个翻腾重重摔在地上,再一挥,宋远从地上翻腾而起,再凌空落下…… 他就像是小孩子甩泥巴一样,翻来覆去甩着宋远。 当宋远最后一次落回到地上,他趴在地上喘着气,全身骨头散架一般的疼,他抬起眼睛盯着简怀修,气得牙痒,他就是那愚蠢的农夫,救了一条忘恩负义的毒蛇! “你是谁?”宋远愤怒的问。 那人不说话,他跳下床取过一节绳索,将绳索甩向宋远,那绳索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动飞到宋远脚踝处缠绕起来,他抓住绳索的一端从房梁上穿过,将宋远倒着悬挂起来。 “放我下来,你这小人!我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宋远叫嚷着。 他不说还好,一说简怀修就来气,他立在宋远面前气道:“恩将仇报?救我?小子,你坏了我的事还敢说救我,这只是小惩大诫,以后被别再多管闲事!” 宋远一早就在炉子上炖上了羊杂汤,那汤炖了一个早上,现在香味溢出来,直往简怀修鼻子里钻,勾得简怀修肚子咕嘟咕嘟的响。简怀修抽抽鼻子,也不管宋远挂在空中飘来荡去的晃悠,甩甩袖子就要往厨房奔去。 宋远看他走了,急得大叫:“回来,回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简怀修嫌他吵,手指一弹,一道真气划出,点了宋远的哑穴。 简怀修循着香味摸到厨房,将一锅汤吃的干干净净,吃饱喝足后他满屋子开始找自己的袍子,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这时候的宋远已经安静下来了,拴着他的绳子也不晃悠了,宋远睁着眼静静看着简怀修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杵在自己眼前。 简怀修解了宋远的哑穴:“小子,你把我的夜曜袍放哪了?” 宋远扭过头,闭上眼不看他。 简怀修冷哼一声,手一挥,宋远继续摇晃起来。 简怀修最终在屋檐下找了自己已经冻成了冰块的夜曜袍! 他的用天蚕丝织成的夜曜袍!他的冬暖夏凉,刀枪不入,就是怕水的夜曜袍。 天蚕丝看似柔软其实比铁器还要坚硬,但是浸透了水就会像纸浸了水一样,稍一用力就会裂开。 简怀修扭曲着脸用内力烘干曜袍,原本高贵内敛,风骚无比的袍子现在变得皱巴巴,布满伤口。 简怀修举起袍子,瞪大眼睛盯着上面的几个大口子,手上青筋凸起,内力从体内涌出凝聚到手上,他手上用力一扯,想毁了这件袍子。 只可惜他现在的内力只要最初的三成不到,再加上变干的夜曜袍十分抗打能挨,简怀修这一下竟然没能损害到袍子半分。 简怀修一口气梗在喉头,在心里又把宋远骂了一顿,真是多管闲事! 他愤愤然间,猛然抬头看见落在山顶的青云堂,微微一愣,猛地想起来这里就是青云山了,算了,他也不缺这一件袍子,还是先找青云子要紧,等解了毒,难道他还会需要用这件破袍子来御寒了! 这样一想,他心里平静了些,将袍子往地上一扔,运起轻功向山顶上的青云堂飞去。 简怀修挥一挥衣袖,潇洒的走了,只可怜宋远被倒挂在房梁下,飘来荡去晃得都快晕死过去了。 青云南宗的房子修建的充满了一股子小家子气,简简单单的一座青瓦白墙的院子,要不是门匾上写着“青云宗”三个大字,简怀修都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这院子小的一眼就能瞧尽,正对门的一间最大最亮堂的就是“青云堂”了,青云堂后面,作业两边建了两排房子是给门派子弟住的,但在南宗弟子们长大后没几个愿意住在宗里的,都是自己找地方住的,当初南宗建立的时候就在附近的山头建了不少小院落,有些圈地为王的意思。弟子们不愿住在青云宗就会在附近的山头找座院子住下,反正南宗地广人稀,房子管够! 院子里的雪被打扫干净了,院子安静的很,锯子划过木头的声音给这清冷的院落里添了些人气,青云堂前面一片练功得空地上堆着一堆木料,一个穿着单薄长衫,用桃木簪子束发的男子,他二十五六的年纪,微圆的脸充满亲和力,他脚踩着一根木料,手拿着锯子正在锯木料。 “你这是要做什么?”简怀修好奇道。 吴大志冷不丁听见有人说话,吓了一跳,简怀修走到他身边他居然一点没有察觉。 等他再看清楚简怀修长相,一时竟然对着他发起愣来,他从见过这般好看的人,而且还是个男子。 简怀修轻咳一声,吴大志瞬间回神,脸色通红,他低下头,又忍不住那眼神飞快的扫了一眼简怀修,然后眼神再也不敢望向简怀修。 “你这是要做什么?”简怀修又问一遍。 吴大志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我是在打床呢。” “打床?你不是青云宗的弟子吗?怎么还要干木匠的活?” 吴大志摇摇头,想想又点点头。 简怀修皱着眉:“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我平时都在练功,只有没钱的时候才会打些家具换钱。” 简怀修听得惊讶之极,他知道南宗穷,但没想到居然穷成这样!门下弟子还得做木匠赚钱。 他心里惊诧,面上却并不显:“你师傅是不是青云子?” 吴大志点头称是。 “青云子前辈在吗?” “师傅云游去了,至今未回。”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简怀修急忙追问。 “师傅走了三年了,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宋远和他的师兄们(5) 简怀修陷入深思,他这毒至多只能再拖一年,一年过后他就得内力尽毁,再也没办法练武了。 简怀修想得出神,不料身边的人忽然出声:“你是谁?找我师傅有什么事?” “在下青云北宗简怀修,拜在天松子门下十五年了。” 简怀修这个名字对于天下人都不算陌生,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更是熟悉。 吴大志的眼中绽放出别样的神采,满眼惊叹的看着简怀修,他连连后退几步,掸掸身上的木屑,整整发髻而后对着简怀修恭恭敬敬的行礼:“青云南宗吴大志拜见简师兄!” 武林中论资排辈并不以年纪大小来定,而是看入门时间,吴大志年纪虽然比简怀修大,入门却不足十五年,所以得叫简怀修师兄。 简怀修端着架子受了礼。 “简师兄,你找师傅是有什么事吗?” “嗯,我生病了,来找师叔看病的。”简怀修含糊道,他中毒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啊,那可等不得了,师傅虽然不在,不过我四师弟司马承儒医术极好,他前几天去了京城,要不然我让他回来给师兄看看?” 简怀修摆摆手:“我这病只有师叔能治。”他的父亲和他师傅已经为他请遍了名医,要不然也不会来找这个据说神出鬼没的青云子。 吴大志一愣,他猜简怀修可能是信不过司马承儒的医术,还想再劝说几句。却听简怀修说:“我就在这等师叔回来,不用找其他人。” 吴大志看着也不好多劝,暗暗决定一定要叫四师弟回来给他看病。 吴大志听他要住在青云宗等青云子,连忙去西厢收拾屋子,简怀修看着清冷的青云宗,又想起早上那碗羊杂汤,伸手拦住打扫屋子的吴大志:“住在半山腰的那个少年是谁?” “那是我们的十七师弟,宋远师弟。” “宋远”简怀修呵呵一笑:“我就住宋师弟那了!” 一句话直接拉开了宋远被压榨悲苦生涯的序幕。 简怀修刚回到宋远的小院子,他的内力就用完了,内力消失的一瞬间,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寒冷飕飕钻进他的衣服里,激得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的夜曜袍还静静的躺在院子里,简怀修憋屈的捡起皱巴巴的夜曜袍,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穿,眼睛直愣愣的瞪着衣服上的裂缝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扔下衣服,疾步跑进屋里,抓住床上得被子往身上一裹,他宁愿冷死也不愿穿那件袍子给自己找气受,他辛酸的想。 转头看见罪魁祸首还挂在梁上,宋远倒挂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简怀修和他身上的被子。 简怀修盘腿坐着,他拉紧被子对宋远说:“小子,你这屋子有没有地龙?” 宋远对他翻了个白眼,他倒挂着,这个白眼翻得难度极大且效果十足的惊悚。 简怀修转头打量了一圈,嫌弃的说:“我看也没有,那火墙呢?” 宋远懒得搭理他。 “火炕,火炕总该有吧?” 宋远有些不解的看着简怀修,他不是应该不怕冷的吗? 他看着简怀修,简怀修也盯着他看,宋远比一般十三岁的人个子小,他瘦的厉害,尖尖的巴掌脸,大眼睛黑亮有神,像极了山林中的奔跑跳跃的小鹿。 算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对视一会,简怀修有些颓唐的想。 他下床把宋远从绳子上放了下来。 被吊的太久,猛地下地,宋远眼前一黑,跌在地上,脑袋晕乎乎的转了半天才逐渐清醒过来。 简怀修看他清醒了,端着脸道:“我是北宗的简怀修,论辈分你该喊我一声简师兄。” 一道霹雳砸中宋远―― 简怀修! 他是简怀修! 简怀修居然是这样一个恩将仇报,以大欺小,偷吃拿喝……裹着棉被瑟瑟发抖的怂货! 幻灭了―― “师弟,还不行礼?”简怀修朝宋远昂昂下巴。 宋远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狐疑的打量着简怀修,然后出声质疑:“你怕冷!” 简怀修:“我中毒了,内力时有时无,现在没内力了所以怕冷,我来青云山就是来找你师傅解毒的。” 宋远:“我凭什么相信你?” 简怀修:“我骗你做什么,要知道我现在之所以怕冷还是你害的!” “你胡说!” “我胡说?!我问你,你早上是不是洗了我的袍子,那袍子顺滑如水,浸了水就变透明了?” 宋远迟疑的点点头。 “那袍子叫夜曜袍,是用天蚕丝织成的,刀枪不入,可以御寒,可是,”说道这里简怀修一脸心痛:“可是它怕水,看!要不是你多事,我就算没内力也不会怕冷!” 宋远脸白一阵红一阵。 简怀修一眼就看出宋远是个老实忠厚的:“现在我没了袍子,你总得对我负责吧。” 宋远呐呐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简怀修一抬下巴:“你到现在还不愿意叫我一声师兄吗?” 宋远犹豫了下,确定他的确是没必要撒谎才很是郑重的整整衣服,理了理发髻,朝着简怀修深深鞠了一躬:“青云宗宋远拜见师兄!” 简怀修老成的摆摆手:“起来吧。” 师兄弟这就算是相认了,现在已经过了未时了,简怀修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于是朝宋远大手一挥――弄些吃的来! 宋远在院子后面在菜园子里摘了些菠菜,青菜,想想又加了颗大白菜加餐。然后做了一盘炒菠菜,一盘炒白菜,一盘青菜汤端到桌上。 简怀修指着眼前的绿油油的几盘菜,不可置信:“你就让我吃草?!” 作者有话要说: ☆、废柴与人生赢家(1) 简怀修以前就是吃盘豆芽菜吧,那也得要把豆芽菜去掉两头,用铜丝掏空,塞进鸡肉或猪肉的馅,一盘素菜做出来比荤菜还要费工夫。现在虽然是虎落平阳,但也不能一下子就把水平拉低到这种程度吧――这些绿油油的“草”让他怎么咽得下去! 于是他把脸一板,吩咐道:“我要吃肉!” 面对简怀修提出的“吃肉”要求,宋远很委屈的抱怨:“肉早上都已经被你吃光了,现在家里没有肉了。” 简怀修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吃过宋远说的肉,想了半天,明白过来,宋远口中的肉食大概就是早上的那锅羊杂汤了。 可那玩意能算肉吗?…… 能吗?…… 不能! 宋远嘴里扒着饭,眼里看着自家师兄一双筷子在一盘菠菜里翻来翻去,把一盘菜搅得乱七八糟,他看那菠菜委实被蹂躏得太可怜了,于是伸手夹了一大半菠菜把它们解救到自己碗里。 简怀修在几盘菜里挑挑拣拣,翻来翻去,他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转头看见宋远吃得津津有味,他皱着眉盯着宋远看了半响,到底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白菜放进嘴里,以前他吃过这种菜,虽然样子比这好看多了,味道应该是差不多的。 “呸!”简怀修吐出口中的白菜:“这菜怎么跟我以前吃得不一样?” 宋远疑惑的尝了口白菜:“没什么不一样啊,白菜不都是这个味道吗?” 简怀修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宋远,哀伤的叹了口气,他想,应该这个小师弟的厨艺实在是太差了,品味也实在是太低了,他记得自己吃的那白菜比这个味道好多了。 一贯养尊处优的简公子忘记了有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吃得那个“白菜”在一定意义上已经不算是白菜了。 这顿饭简怀修什么都没吃,他的内力一直没恢复,这次的时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长,他裹着一床棉被(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寒冷)坐在一张木椅上看着宋远吃饭,他饿了可是看到那些菜他下不去嘴,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饿肚子。 从宋远吃饭,练功,到他上床睡觉,简怀修一直都维持着裹着棉被坐在椅子里的姿势,除了眼珠一直在滴溜溜的转,身体包括手指头都没有挪动过一下。 宋远看不懂这个从北宗来得的师兄,索性也就不去管他,他特意留了一盏油灯给简怀修照明,自己就抱着暖烘烘的汤婆子睡去了。 简怀修在等…… 等能有一丝真气路过他的丹田。 终于有一丝带着暖意的真气从他的丹田划过,简怀修抓住这一丝真气注入丹田,开始在体内聚集散落的真气,只要有了这一丝真气为引,真气聚集起来就简单多了,没过多久他就恢复了三四成内力 。 内力恢复的那一刻,简怀修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随手拽过那棉被往地上一扔,他冲出门直接往云城方向飞去――他要去觅食――他要点上东坡墨鱼,芙蓉套蟹,整扒熊掌,奶汁肥王鱼,三鲜鹿茸羹,细炒牛百页……外加一壶梨花白。 他越飞越快,越飞越兴奋…… 他忍不住又加速了,然后一个急停!他落在了一颗松树的树梢尖,他遗世独立,苍凉的身影和夜色融为一体,简怀修仰头望天,天空一片漆黑,他低头看地,大地一片漆黑…… 半刻钟后他开始掉头就往青云山狂奔而去,因为他想起来了,自己――没钱了! 宋远睡得正迷糊的时候被简怀修从被窝里提了出来,简怀修也不管他醒没醒,直接就塞了一堆鸟雀到他怀里:“怎么好吃怎么弄,赶紧的!” 饱餐一顿之后,简怀修摸着肚子往床上一躺,被窝里还是热的,简怀修用被子把自己一卷,开始闭眼浅睡,等宋远收拾完他留下的残骸进屋,他就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 “我要洗澡。” 宋远绝对是个尊师重道,吃苦耐劳的好少年,简怀修大半夜的把他叫起来做饭,他一点怨言没有,现在简怀修要求洗澡,他二话不说就去忙活师兄的洗澡水了。 洗澡的时候简怀修看见澡巾,一个白眼,看见洗澡的胰子又是一个白眼,等到洗完澡宋远拿了干净衣服给他,他连白眼不屑于施舍了。宋远的衣服简怀修穿小了,于是宋远翻出了青云子留下的衣服,简怀修虽然嫌弃,但宋远这条件,他也没得挑了,他万般不情愿的穿上衣服,衣服一穿上他就觉得身上痒痒。 他一边扭着身子蹭痒一边问宋远:“这衣服是不是有跳骚啊?” 宋远看他表情痛苦,忙上前:“师兄,我帮你挠挠吧” “不行!这衣服穿不得。”简怀修开始脱衣服,三下两下就把自己脱得精光,反正他现在有内力,也不怕冷。他换上自己的孰衣,躺倒床上,对宋远道:“明天去买两件新衣服来。”说完,翻个身径自睡去了。 简怀修占了宋远的被窝,宋远只好从柜子里又取出一床棉被,铺在简怀修旁边,现取的棉被没有之前的那床厚,新买的汤婆子也被简怀修占了,宋远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圆筒,缩手缩脚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宋远和往常一样醒来,他先是熬了肉粥。然后便开始打扫庭院。等他练完一个时辰的剑,简怀修还没起床。 青云宗的弟子都是要在卯初起床的,宋远往房间的方向看看,心想难道北宗的人都是这样懒吗? 简怀修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过来的,一以前他和同门师兄弟一样早起后都得练上一个时辰的剑,只是他天资太好,十岁出头同门里就没人比他武功更高了,于是他就走出青云宗走向武林,十三岁以后从未输过,十四岁打败了武林盟主,十六岁天下再无对手。 于是他寂寞啊,这种高手的寂寞让他很忧伤。 他师傅看他这样寂寞(?)就对他说:“笨鸟先飞,笨鸟先飞,你这么聪明就不用这么勤快了嘛,早上别人卯时起,你就辰时起嘛,别人既然跑不快,那你就跑慢点等等别人,这样你不就又有对手了嘛。” 简怀修听了这话,觉得也对,又考虑到自己领先的太多,也不辰时起,而是爱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想练功了才练功,每天就是赏花喝酒,游玩吃乐,他一个月里面练功的时间连人家一天的都比不上,这样过了一年,他找了西域的九剑,南疆的毒王,少林的守寺僧……这些绝顶高手比武,结果很惨烈! 这些高手居然没一个能在他手下过十招。 简怀修更寂寞了…… 他师傅看他整天闲的发毛,连带着整个青云北宗的学习气氛都不浓郁了,于是又对他说: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你在武学上没有敌手,不如就去学文,和天下学子争一争,比一比。” 天松子说完这席话的一年后,青云宗就出了一个状元。 新科状元简怀修打马游街的那天,天松子宣布了自己要闭关修炼…… 作者有话要说: ☆、废柴与人生赢家(2) 简怀修起床后发现自己以为会出现的新衣服并没有准时出现在床边。 “小子,过来!” 宋远听到叫唤,咚咚咚跑进来:“师兄,什么事?” “我让你买的新衣服呢?” “师兄,昨晚下了大雪。”他红着脸,颇羞耻的小声解释:“我,我没有内力,下不了山。” 简怀修一愣,然后道:“既然这样那我自己去吧,反正我现在内力充沛的很。” 他跳下床,指挥着宋远去拿衣服。 还好宋远考虑到他不愿穿青云子的衣服,所以早上就没洗他洗澡换下的衣服。简怀修穿好衣服,吃了早饭,问宋远借钱去买衣服。 宋远从柜子里抱出存钱的酒罐子,把里面的钱倒出来,然后从一堆碎银子里挑了个个头最大的递个简怀修。 简怀修拿着那块银子,心头一团热火熄的连个火星子都不剩,不要说着这块鹌鹑蛋大的小银子,就是宋远酒罐子里的钱全部加起来也不够买他身上这件衣服的一只袖子! 这点银子够买什么,买来的衣服说不定还不如青云子的衣服呢。他把银子又还给了宋远。 他到云城把自己头上的那根白玉簪当了,他身上本就没有便宜的东西,那白玉簪在京城至少得卖三千两,结果在云城这个小破城,当的银子也只刚刚够简怀修买了一身绸缎衣服,连买壶酒的钱都没多出来。 简怀修没了玉簪,只好用一段墨色丝绸束了头发,他穿着新衣服,在云城的书肆溜了一圈,专门找了记载美食烹饪的书来看。他回青云山的路上,又用内力打下了一堆鸟雀。 回到青云山,宋远正在院子里劈柴,从三年前开始,劈柴成了宋远每天必做的工作,因为青云子告诉他这样可以扩充气海,并且有可能可以修炼出内力。 虽然青云子还说了,这是修炼内力最笨的一种方法,只有,完全没有慧根人才会使用…… 宋远劈了三年柴,他劈的柴越堆越多,渐渐把一间屋子都堆满了,后来宋远就把柴往细了劈,越劈越细,现在他劈的柴还没有手指粗细。 简怀修把宋远劈好的柴,拿在手里念叨:“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菜烧好吃了。” 然后他指着手里的鸟雀开始点菜谱。 他指着雁说:“葱烧孤雁”; 指着鸽子说:“黄山炖鸽”; 指着野鸡野鸭说:“明月套三环” …… “咚!”宋远的斧子掉到地上。他目瞪口呆:这都是啥? 简怀修看他那个痴傻的样子在心里暗暗赞许了自己一番,还好他有先见之明,专门跑去在书肆看了烹饪的书籍,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书上的内容已经全部被他记在了脑子里,现在指点宋远做出几盘菜完全不是问题。 由于食料少缺,经验不足,宋远做出来的远远比不上简怀修期望的好吃,但也算是色香味俱全,比宋远以前做的已经是好太多了。 两人正吃着午饭,就听见有人在院子外叫宋远。 宋远出门一看,封存正牵着一只羊站在门口,宋远赶紧让他进来。在宋远的诸多师兄中,封存是唯一一位他避之不及的,一是因为两人年纪相近,又几乎是同时入门,而在武功上的造诣却是相差甚远,毕竟是少年心性,宋远对封存有着隐隐的嫉妒。二是因为封存本人嘴巴比较贱,讨人嫌的很,尤其是在宋远面前会变得更加讨人嫌。 封存牵着羊进来,他一眼扫到院子里宋远劈的柴,张嘴就讽刺:“你这是要用来烧柴啊,还是用来剔牙啊?” 宋远不愿和他计较,只是在心里暗自嘀咕:他来干什么? 封存看他不说话,鼻子重重的冷哼一声:“你又不给我行礼,每次非要我提醒!” 其他师兄都不让他行礼,就你特殊! 宋远抬手行礼,封存忍住嘴角的笑意,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扫了眼宋远枯黄的头发,装作满不在乎的语气说:“今天山下的李老头非要把这只羊送我,这只母羊正在产奶,羊奶腥得很,你也知道我喝不惯那玩意,所以,咳,便宜你了。” 他边说边把拴羊的绳子递给宋远。 宋远今年开春才独立门户的,封存也是,以前宋远跟着吴大志住在山顶的青云堂,而封存都是跟着徐远行住的,往日师兄们都很照顾他们,今年宋远单独住,师兄们三不五时就会过来看看他,给他带点吃的,可是这其中并不包括封存。 一头在产奶的羊可不便宜,宋远相信封存肯定跟他一样穷,他不愿占他便宜,于是他自认为很善解人意的提醒:“师兄这只羊在山下可以卖五两银子。” 封存脸色瞬时变得很难看,他咬着牙恶声恶气的道:“这我清楚的很,不用你提醒!我说给你,你就拿着!” 他忽然变了脸色,把宋远唬得一愣,他赶紧接过绳子真心道谢:“谢谢师兄。” 封存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色。 宋远把那只羊牵到院子里的老梅树下,把绳子拴在树干上。封存跟在他身后,打量着他的院子。 这时候简怀修从屋里走了出来,封存从没见过他,现在看见他从宋远的屋子里走出来,并且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人内力雄厚,比任何一个师兄的武功修为都要高,他一时猜不出此人的身份。 他冲简怀修一抱拳:“青云宗封存,宋远的师兄。请问阁下是?” “青云北宗简怀修。” 封存先是吃惊得瞪大眼睛,继而用挑剔的目光将简怀修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自小就被人称赞为天资聪颖,再被宋远这样的废柴一衬托,更是显得天下第一等聪明,于是难免就有些心高气傲。 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对于比他大不了多少却名气比他大,被人吹嘘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天才本能地感到排斥,但他好歹还有一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打过简怀修,于是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他不能在武功上鄙视简怀修,就在言语上表达了自己的鄙视。 “哼,什么天下第一高手,还不是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傻蛋打败了。” “你说的傻蛋是吴青莲?他的确蠢得很。” “你打不过人家还嘴硬。” 简怀修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尝过被人鄙视的滋味,以至于他迟钝的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被眼前这个叫“封存”的小子鄙视了。 什么叫太岁头上动土,什么叫老虎嘴里拔牙,什么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老祖宗的智慧告诉我们,权势越大,能力越强的人轻易得罪不得,因为他们一旦发起怒来比平常人要更恐怖,更严重,简怀修不会真的小气到和一个黄毛小子计较,但他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体内的真气涌向他的双手,手掌之间聚起磅礴内力,空气中内力涌动,其中暗暗蕴藏的力量声势惊人,连没有内力的宋远都感觉到了那汹涌的内力,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他根本来不及阻止,简怀修就朝封存隔空挥出了看似绵软却藏着暗劲的一掌。 一股强大的内力向封存袭来,他甚至来不及聚起内力抵御就挨了一掌。 封存闭着眼,强装镇定,那股内力看似强劲却没带来任何疼痛,封存心道,呵呵,第一高手,不过如此吧。 他睁开眼待要嘲讽几句,就见宋远脸上通红的看着他,简怀修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扮演独孤求败,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一些异样,他低头一看。 妈嘞!他裸了!裸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碎布落在他脚下,甚至连他的鞋子都没能幸免,碎成在一堆,堆在脚边。 全身赤,裸的封存抬起手指向简怀修,满脸通红,手指颤抖,:“你,你,……” “你的雀儿露出来喽~” 简怀修朝着封存的露出来的小鸟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封存一只手赶紧捂住关键部位,一只手把袖子一甩,然后发现自己现在没“袖子”可甩,而是很傻缺的甩了甩手 宋远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封存裹上,然后拉着他的胳膊:“师兄,进屋去换件衣服吧。” 封存挥开宋远的手,恶狠狠的瞪了简怀修一眼,裹着宋远的衣服运起轻功,“嗖”一声飞走了,几天不见他的轻功进步多了,这次他飞得很稳当,不像以前飞得摇摇晃晃的。 “姓简的,我不会放过你的!”院门外传来封存的怒吼,声音刚传来他就被简怀修用真气打落下来,简怀修正好打在他的穴海,封住了他的内力,看来他得一步步走回去了…… 简怀修飞上屋檐,他手撑着下巴,一边消食一边思考人生,半天,他将目光落在那只母羊身上,他手指着母羊,对着又在劈柴的宋远道:“芙蓉羊肉片,麻辣羊肚丝,烤羊腿。” 作者有话要说: ☆、废柴与人生赢家(3) 宋远发现,最近附近的鸟飞到青云山都会远远避开绕道而行,而造成这些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坐在屋顶,手搭凉棚,眼睛放出锐利的精光,四处收罗漏网之“鸟”。 “咻”一道真气射出,又一只可怜的,没有眼力劲的笨鸟被袭中了,从空中直线跌落下来。 这是他今天捕到的第三只。 这半个月来,宋远也不用出去放陷阱捕猎了,简怀修每天都蹲在屋顶上,“咻!咻!咻!”放几道真气就能捕到一堆食物。 宋远跑去把那只落在院子外的笨鸟捡回来与其他三只关在一起。 虽然封存送他的那只羊被简怀修吃了,但这些天的伙食好极了,这些天他被油水滋润着,个子狠窜了一大截,虽然身体还是瘦,但是他的头发已经没有那么枯黄了,脸上也变得圆润了些,有了红润的血色。 简怀修的肉食消耗量惊人,他每餐至少要四盘菜,并且要吃鲜肉,每餐又要吃现做的,上一餐吃剩下的再重新端上桌,他看都不会看一眼。从小秉承着艰苦朴素精神的宋远当然不能容许浪费,于是他就每天跟在简怀修后面负责扫盘子解决剩菜,这样一餐下来,他吃得比简怀修还多些。 他人吃得好了,长得胖了,高了,可是酒罐子里的钱却越来越少了!这些钱都变成了酒水,进了简怀修的肚子。可是心里看着酒罐里的钱一天比一天少,宋远的眉头皱的一天比一天深。他扒拉扒拉手指头一算,等他能买那把剑,至少也得十年! 关好鸟宋远又重新抡起斧子开始劈柴,他一日一日执着的做着这样重复的劳动,他相信天道酬勤,他相信付出总会得到回报! 木材裂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冬日显得格外响亮。 简怀修坐在屋顶上看着宋远勤劳的身影发愣,他是家中老幺,父亲是内阁大学士,母亲出身簪缨之族,钟鸣鼎食之家,可以说一出生就是手中宝掌中珠。 他三岁那年生了场大病,被天松子所救,后来他就拜了天松子为师。他去青云北宗学武的时候,他母亲怕他住的不舒服,把整个青云宗给翻新重建了一遍。 他一生顺遂,做什么事,他只要都只要勾勾手指就能办成,比如他只想要一条鱼,上天就不但会给他鱼甚至还会附送了一个湖泊。 简怀修想,他上次这么努力的练功是什么时候来着?他不记得了。 唉,好寂寞…… 简怀修无病呻吟了一阵,眼角瞥见一直麻雀从树林间飞起,他随手一抬,一道真气飞出射中麻雀。他挪动身体,换了个姿势继续寂寞着,然后忽然觉得脚有些痒痒的,他蜷起脚趾在鞋底蹭了蹭。 脚痒的感觉让他觉得寂寞感少了些。 忽然内力退潮般从简怀修体内流失,一股寒气袭来。他这个内力消失的忒没规律,有时候上午刚消失一阵,下午就又没了,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消失,而且每次消失的时间长短也不可琢磨。 “阿嚏!”一个喷嚏打出来,简怀修流着两行清泪顺着梯子爬下屋顶,他窜进屋里,翻出一件厚厚的棉袄穿上,他在这个时候也不嫌宋远给他的棉袄料子粗糙,款式难看了。 他穿得鼓鼓囊囊的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放着一把匕首和一只没完工的桃木簪子。简怀修拿起匕首和发簪,开始认真的修饰发簪。 刀尖在木簪上行走雕刻,不一会木簪上就出现了流畅的曲线,复杂优美的花饰。他吹走发簪上的木屑,用木轻轻擦拭一番,然后他把束发的绸带解开,用削好的发簪把头发重新簪好。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劈柴声停了下来,他刚把头发挽好,就听见宋远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宋远满脸兴奋的冲到他面前:“师兄,我有真气了!我有真气了!” 他激动得叫嚷着,多年来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让他兴奋得满脸放光。 真气是练内力的根本,刚刚宋远在劈柴的时候,有一丝微弱的真气从他的穴海出现。 简怀修探手摸了摸宋远的脉搏――没有一点真气。 他看着宋远放光的大眼睛,打击的话忽然就不忍心说出口了。 “下次再出现真气,就用意识去引导它在体内运行一个小周天,这样它才会留在穴海为你所用。” 宋远忙点头,心里高兴极了,虽然那一丝微弱的真气出现后立马又消失了,但这却给了宋远希望,这至少说明劈柴这个法子是有效果的。 宋远兴奋的重新劈起柴来,充满激情,喜悦与希望。 简怀修看着宋远就这样兴致勃勃的又跑去劈柴,觉得十分无语,这小子也太无知,太没追求了吧! 简怀修托着下巴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他那个简单、快捷、迅速并且事半功倍的法子呢? 这边宋远还沉浸在第一次体验到真气的喜悦中,那边封存却也是在奋发图强,修为成就一日千里。 自从上次在简怀修那里受辱,封存就开始悬梁刺股,日夜苦练,他发誓一定要一雪前耻,让简怀修在他面前跪下求饶,只要想想向他求饶的情景,封存就会立马动力十足。 他在山上苦修了半个月,终于在今天下山了。 青云山脚下散落着几个村庄,最近下雪,有狼到村子里偷吃家禽,还伤了好几个人,于是几个村子商量着请了几个青云宗的弟子到村里去杀狼,封存也在其中。 到了山下,几个师兄弟两人一组住在村子里,封存和吴大志住在了李家庄的村长家,村里的人对青云宗熟悉的很,他们刚到,村里的吴大婶就过来找他们。 “吴兄弟啊?司马大夫怎么没来?我儿子那药快吃完了,还麻烦司马大夫给再配几幅呗。” 吴大志先是给吴大婶解释说,司马承儒去京城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然后从包袱里取了几包药递给大婶,说是司马承儒走之前就算到药会没了,所以早早就配好了,先前他忘了拿给她,这次特地给带来了。 吴大婶拿了药千恩万谢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去了。 吴大婶刚离开,又陆陆续续有人来找吴大志,有让他打几副家具的,有求着写信的…… 这其中只有一个人是来找封存的,这人就是卖羊给封存的李老头。 李老头一见封存,就先笑迷了眼:“封老弟啊,怎么样上次那只羊不错吧,我李老头手里出去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我这里还有几只羊,封兄弟,你还要吗?我保证个个都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你看咱们这么投缘,我就是折本卖你也行!” 他一把年纪,连胡子都白了却还厚着脸皮和封存称兄道弟。 封存“呸”了一声:“呸!就你那只破羊还敢要八两样子,云城里也就卖四两银子,我不找你要银子就算好了,你还敢在和我谈卖羊!” 李老头不乐意了:“封兄弟,你这就外行了,那羊说什么也得五两……”他猛地住嘴,朝封存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封存重重冷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封兄弟,你不要羊,我那还有几只牛犊,都是健健康康的,你要是想要,我这次肯定便宜卖你。哎,封兄弟你别走啊!你等等我,我这次肯定便宜卖!” 作者有话要说: ☆、废柴与人生赢家(4) 晚上吴大志和封存轮流守夜,封存守上半夜,吴大志守下半夜。上半夜平安无事,下半夜村里来了两只狼,被吴大志一个人轻松给解决了。 直到天明,再也没有狼来,熬了一夜的两个人在清晨的鸡鸣声中沉沉睡去。 早晨的李家庄在妇女们的打扫洗漱声中逐渐热闹了起来,而此时,在通往李家庄的小路上,有两个男人正在急匆匆的往李家庄赶,其中一个人披散着头发,头发和衣服上全是污渍,他眼睛通红,对着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道:“你果真看见那个婆娘了?” “不会认错的,上次我随我兄弟到李家庄来卖货,远远看见她和她男人一起进城去了,她比从前胖了些,但模样一点没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什么她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野男人,那个贱人!看我这回怎么收拾她!” 那瘦高男人知道这个邋遢男人是个爱打老婆的,那女人这次要是被带回去,说不定就得去了半条命,他虽然是看不惯男人打女人的的,但是那女人到底是不忠……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也不是他能管的,算了,他也就是个带路的,该怎么办还是看这两家人怎么处理吧。 “我打听了下,她男人是云城悦来客栈的厨子,两年前救了她一命,后来两个人就成了亲,现在还有一个才一岁的儿子。” 听到这些,那邋遢男人气得直揪头发:“那个婆娘在家连蛋都没给我下一个,她竟然去给那个野男人生儿子!” 邋遢男人是云城一个叫聚贤帮的小门派的挂名弟子,说是挂名弟子其实也就是每个月交给聚贤帮几吊钱,然后仗着聚贤帮的名头四处贪点小便宜。挂名弟子这种事也只会出现在小门派中,真正的大门派收弟子都有严格的要求,他们要求弟子有狭义心肠,还要求他们不准滥杀无辜,欺负弱小。像邋遢男人只会坏了帮派名声的,他们是坚决不会收的。 李家庄的妇女此刻都聚在村头的一口古井边洗衣服,郑厨子的娘子端着已经洗好的衣服往家里走去,她刚走了一段路,旁边的路上就忽然冲上来一个人扯住她的胳膊,顺手就朝她脸上呼了一个巴掌。 郑家娘子被扇倒在地上,装衣服的脸盆跌落在一旁,她一时被打蒙了,等她再抬头看向动手打自己的人竟然是她从前的丈夫,立时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那邋遢男人见她比从前过得更加圆润丰满,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一边打一边骂:“你在跑啊!你倒是再跑啊!你个臭婆娘!” 郑家娘子本就离井边不远,在井边洗漱的农妇们听到声音都跑了过来,一见本村的小媳妇被一个疯子欺负了,哪里肯依,都找了榔头,脸盆过来死命的往男人身上招呼。 男人只好放开郑家娘子,用手护着自己,只可惜他护着了脸就护不住腰,护住了腰,腿又被打了,一时间被打得鼻青脸肿,好不凄惨。 和他一起来的瘦高男人忙上去拉人:“停停手,都住手吧。” 农妇们也不敢把人打死,眼看差不多了也就住了手,但是嘴上却不甘示弱,一起叫唤道: “青天白日的,就到李家庄来撒野,当我们李家庄的人都是好欺负的吗!” 瘦高的男人连忙上前解释:“诸位别再动手,先听我解释解释,这位郑家娘子本是我这位王兄弟的娘子,三年前从家里跑了出来,才到了李家庄落户,我们王兄弟这三年来一直在打听娘子的下落,今天听说他娘子又嫁给了别人,一时气愤才动的手,还请诸位见谅。” 邋遢男人在旁边不住的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她是我老婆,我打自己老婆怎么了?” 农妇们一时都沉默了,现世对女子颇为宽容,女子休夫改嫁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对于私奔偷情之类的,人们却是完全不会同情的。 郑家娘子倒在一边呜呜的哭咽。村里的男人听到动静也都赶了来,有知道情况的立刻去了郑家找郑厨子来。 众人沉默间只见吴婶子走了出来,她直接走到邋遢男人身边,朝他脸上吐了口口水,嘴一撇,骂道:“放你娘的屁!打女人的也能叫男人?!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也就能够在家里打打老婆,你是没栽在老娘手里,不然,你要是敢动老娘一个手指头,老娘让你断子绝孙!” 她扶起郑家娘子,温声对她道:“妹子,我看你是个好的。这事定是有原因的,我相信你的为人,现在你到了李家庄就是李家庄的人了,万万没有让你被外人欺负的道理。” 她会回头对着村里的男人道:“看他再动一下手,就直接绑了扔出去!” 郑家娘子有了依仗,心里的恐惧少了些,她一边抽泣一边道:“……家里钱都被输光了,我每天都逃不了三顿打,他先头的一个老婆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我原想被他打死倒落了个干净,结果,结果,他竟然想把我卖到窑子里,我不甘心,就跑了出来,本想一根绳子吊死,是老郑救了我……” 众人听了郑家娘子的话,一时也都气愤异常。 邋遢男人看他们人多势众,立马改变态度,“扑通”一声就朝着郑家娘子直直跪下,他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你跟我回去吧,我保证我肯定不会再打你了,我怎么可能舍得卖你,那不过是玩笑罢了,你跟我回去吧,我一定好好对你……” 这时候郑厨子赶来了,他一脚踢开邋遢男人,一手搂过郑家娘子轻声开始安慰她。 邋遢男人被踢到一边,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就开始抱着腿撒泼:“打死人喽,打死人喽,没天理了,逃跑的婆娘跟着野男人打自己男人喽,我怕谁啊我,我堂堂聚贤庄的弟子……” 封存和吴大志也是跟着郑厨子一起过来的,封存厌恶的踢踢在地上打滚的邋遢男人,然后抽出自己的剑,指向他的喉咙,冷声说:“与其让你这种人活着败坏武林同道的名声,不如让我现在就杀了你,落个干净!” 邋遢男人立马收声,小心避开封存的剑,爬起来环顾四周,一眼看见了挡着郑家娘子身前的郑厨子,他想着这趟不能白跑,怎么也得捞点银子回来。于是他朝着郑厨子露出一口黄牙:“我当初买她还花了二两银子呢。” 不等他多说,郑厨子立时就掏出五两银子,厌恶的扔给邋遢男人。 邋遢男人拿了银子,用牙咬咬,又看了看躲在郑厨子身后的郑家娘子,想想还是不甘心:“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人多欺负……” 封存一脚踹在他腿上:“滚!” 男人畏惧的瞟眼封存手中的剑,瘸着腿走了。瘦高男人朝大家拱拱手,跟在邋遢男人后面一起走了。 简怀修这几日一直觉得脚痒痒的,晚上把袜子脱了一看,好家伙,脚肿的跟胡萝卜似的。也难怪他的脚会冻坏,现在他的内力时有时无,身体也跟着一时冷一时热的。 宋远记得司马承儒给过他治冻疮的药,他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阵,终于找出了一个白瓷瓶子,他凑上去一闻,果然是治冻疮的药。他将药仔细均匀的涂在简怀修脚上,怕简怀修还冷,又在屋里生了一个火盆。 半夜简怀修脚痒,就时不时的在被窝里蹭蹭,现在天冷,他和宋远睡一个被窝,简怀修一动,冷气就往被子里钻,宋远被冷气一激就醒了。 “师兄,你是不是脚痒痒?” “嗯” 简怀修闷声答,他一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宋远钻进被窝,掉了个头,睡在简怀修脚边,他把简怀修的脚抱在怀里。 “师兄这样好些没?” 许久没听到简怀修的声音,就在他以为简怀修已经睡着的时候,蓦地听见简怀修轻轻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于是宋远将他的脚搂的更紧些,然后他就这样抱着简怀修的脚睡着了。 宋远比简怀修的个子矮得多,他和简怀修睡在床两头,他的脚只到简怀修的腰那,简怀修迟疑一下,轻轻握住了他有些冰凉的脚。 作者有话要说: ☆、废柴与人生赢家(5) 重新开始捕猎工作的宋远第二天早晨早早就出门去放了陷阱。前几天简怀修抓的鸟有些被宋远做了卤味,现在肉食短缺,正好可以拿来给简怀修磨牙。 简怀修脚冻了不能走路,他就用轻功在屋子里移动,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就见他一眨眼功夫从床边瞬间移动到了桌子边,他喝了杯茶,再一眨眼又重新回床上躺着了。 午饭时间一到,还没等宋远把饭拿到床边送给他,就见他悬浮在空中想鬼一样从卧房里飘了出来,他飘到桌边坐下,示意宋远上菜。 这轻功玩的真是叫宋远叹为观止! 吃过午饭,简怀修让宋远找来纸墨,他挥笔写了一副字,又让宋远拿来一根萝卜,他三刀两刀刻了一个萝卜印章,印上朱砂往那副字上一按,大功告成――新鲜出炉的状元郎墨宝。这副字在京城市价是五百两银子,并且是有价无市。 “拿去把这个裱了,拿到云城卖,怎么也能得十两银子吧。”简怀修对宋远道。 因为山上还有些积雪不易行走,简怀修就背着宋远用轻功飞下山,只是以他现在的内力,并不足以送宋远去云城,于是宋远坐了一辆牛车进城,简怀修则在李家庄的村长家蹭吃蹭喝,随便等宋远回来。 封存在山下看见宋远比上次见面长高很多,心里很高兴,一心想找机会和他说话。再加上他连看简怀修一眼都觉得膈应,更不要说和简怀修呆在一起,于是他跟着宋远一起进城了。 封存觉得宋远能长高长胖都是因为喝了羊奶,他这样想想对李老头也没那么讨厌了,他一心想要在宋远面前邀功,于是轻咳一声,开口问:“十七,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 “嗯,长了一寸。” “呵呵,肯定是喝羊奶喝的吧,不然你怎么可能长这么快!” “不是,那只羊已经被简师兄给吃了。” 封存:…… 宋远走后不久,昨天来闹事的那个邋遢男人就带了几个聚贤帮的高手到了李家庄,李家庄的人看他们的人都会武功就请了吴大志来帮忙。 简怀修正坐在村长家的院子里晒太阳,外面一直吵吵闹闹的,吵得他心烦。他飘出去的时候,两边人正在对峙,吴家娘子和郑厨子被人围在中间,他们旁边放了张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碗毒药。 聚贤帮的人要郑家娘子要么和邋遢男人回去,要么就当场自尽。青云宗的怎么可能让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把人逼死,更何况郑厨子和他们都还有些交情。所以这件事也就从两家人的事发展成了两个门派的斗争。 江湖人的争斗,只有手中的剑才是最简单有效的解决方法。 此刻聚贤帮来的高手正和青云宗的人斗作一团,刀光剑影闪成一片,不会武功的李家庄人都避在一旁。 简怀修站在一旁看了会,青云南宗弟子武功虽然比不上北宗,但底子还是有的,至少弟子们的武功基础都很扎实,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至于聚贤帮所谓的那几个高手,武功都肤浅的很,只有一个灰衣少年还有些实力,除了他,其他人和青云宗一比明显就落了下风。 简怀修饶有兴趣的看向那个灰衣青年,这个人有点意思。 他明显没有出全力,他的武功看似与其他几人同路,但仔细看,才能发现他的门派剑法中夹杂着一套更加高深古朴的剑法,只是以少年的修为他并不能很好的领会那套剑法,要不然他也不会以没有一点深度的门派剑法为主,而那套高深的剑法为辅,真是主次颠倒。 简怀修仔细盯着灰衣少年瞧,他从少年的零散的招数中抽丝剥茧剥离出那套剑法,再以自己的阅历猜想在脑海中加以还原,很快一套成熟完整的新剑谱在他脑中形成了。 他一个漂移隔在灰衣少年和一个青云弟子中间,抬手以真气为剑向灰衣少年攻去,他一出手,隋墨便知道此人是个高手,也不在一味闪避守拙,赶紧收敛心神全力应对。 简怀修用的招式都是刚刚从隋墨那偷师学来的,隋墨开始并没有发现,数十招过后才发现简怀修用的招式他有些眼熟,再过几十招,他终于看出来简怀修用的招式竟然是他无意中得到的那套七煞剑,只是简怀修用的比他更加灵活更加纯熟。 这招竟可以这么用!这招原来是这样的!这招竟然是先敛再发!…… 他越看越惊讶,越看越痴迷,渐渐的他不由自主的跟在简怀修后面学着简怀修使用起了七煞剑,他越用越体会到这套剑法的精妙,也越用越顺手。 这下一场比武倒成了一次教学示范。 等到简怀修把一套剑法都耍完停下来,隋墨也随之停下,他朝着简怀修深深一鞠:“隋墨多谢兄台指点。” 简怀修一挑眉,暗想,又是一个老实的好少年。 简怀修十指连射出几道真气,周围打斗的人都被他给同时点了穴,除了他旁边的隋墨连青云宗的人也被他点了穴。 隋墨吃惊道:“你怎么连自己人都点。” 简怀修不耐烦的挥挥手:“他们吵得我心烦。” 隋墨一愣,这句话让他的世界观都为之一颤,高手不可怕,最怕高手耍流氓。 简怀修脚不沾地的飘到桌子旁,端起那碗被遗忘的毒药,咕咚咕咚两口给喝完了,完事他把碗朝桌子上一扔,“啪”的一声脆响。 然后他指指郑家娘子:“这药我替她喝了,你们从哪来的赶紧滚回去。噢对了,你们不能动,这样,你们谁要是答应滚了呢,就翻个白眼,我来给你们解穴。我告诉你们要翻得赶紧翻,大爷我脚痒着呢!没时间在这等你们。” 邋遢男人立刻朝天翻了个白眼,简怀修帮他解了穴,满意的道:“你很乖,走吧。” 谁知邋遢男人非但不走,还不怕死的说:“那药肯定是假的!不算!再说你又不是我老婆,我要我老婆喝关你什么事!” 他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机会开口说话了,他哑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简怀修冷笑一声。 邋遢男人惊恐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简怀修,然后拼命张开嘴,用手抠自己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直在一边想帮同门解穴道的隋墨研究了半天也没解开一个人的穴道,此刻他见邋遢男人在一旁无声哭喊,心中不忍于是上前道:“兄台为何要伤及无辜?” “你觉得他无辜,我不觉得。”简怀修一边无聊的转着碗,一边道。 “那也不能出手伤人,练武之人当胸怀仁义。” “仁义?你逼一个弱女子喝毒难道就是所谓的仁义?” 隋墨面上一红,急道:“那毒并不能使人致死,不过是,不过是昏迷几天。”他不忍心伤人,所以给的只是假死药。 那药一下肚,简怀修便知道药是假的,对于毒药他是最有体会的,什么毒药厉害,他一看便知。 “你们给的药,真的还是假的那就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他一眼看见那里一个人翻眼翻的快抽筋了,便给那人解了穴。 那人先是对简怀修一拜:“王兄弟出言冒犯,兄台出手伤他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人。” “你还算是个明白人。” “只是隋墨兄弟给的是假药。王兄弟的妻子这事也不能就这样完了,总得给王兄弟一个公道。” “那你想怎么?”简怀修好整以暇的瞧着他。 “我这里有一种毒药,名叫西域七毒,兄台要是敢喝下这瓶药,我们保证从今以后聚贤帮再也不会管此事。”其实聚贤帮本来也没想多管,邋遢男人不过只是个挂名弟子而已,他只是想借此机会探探简怀修的深浅。 “师兄不可!”隋墨想阻止。 只是等他话落,简怀修就已经将那瓶所谓的西域七毒喝下去了。 内力深厚的人可以用内力逼出体内的毒素,可是西域七毒是一种顶级毒药,能喝了它还没事的人内力一定是深不可测,那人看简怀修喝的毫无压力,不禁问:“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青云宗简怀修。” 那人呆愣片刻,随即便是自嘲一笑,难怪人家完全没把西域七毒当回事,是他自取其辱了。他请简怀修把大家的穴道都解了,然后便带着聚贤帮的人一起离开了,再也不肯搭理邋遢男人。 事后,郑厨子对简怀修十分感激,非要报答他,简怀修便乘机好好宰了他一顿,把郑厨子家里十几坛上好的梨花白都给搬空了。 等简怀修把十几坛梨花白都运上山,宋远才带着一堆东西匆匆赶回来,今天他卖字碰到了一个识货的人,那人花了一百两银子把简怀修的字给买走了。宋远高兴极了,他雇了辆牛车,买了许多吃的用的回来,简怀修看着一车的肉食,再看看那十几坛好酒,也高兴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武林迨拢ǎ保 简怀修不知道宋远吃错了什么药,这几天,夜里他睡着了,宋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爬起来摸摸他的脉搏,探探他的呼吸,看看他死没死。白天他稍稍打个盹,宋远马上就会凑到他耳边小小声嘀咕:“师兄,别睡,师兄,你醒醒!” 简怀修很烦躁,夜里不让睡,白天你还不让睡,你丫到底想干啥? 今天他蹲坑蹲得久了点,就听宋远急促地敲着茅房的门:“师兄师兄你在吗?师兄你还好吗师兄你回答我呀!” 简怀修再也忍不住了:“老子好着呢!你走开!” “喔,那就好,师兄我就在这等你,你放心,我不进去。” 简怀修:…… 自从知道了简怀修喝了西域七毒,宋远就一直担心简怀修会毒发身亡,虽然说高手都是能用内力排毒,可是总有一些厉害的毒没办法排出吧,你看像简怀修这样的高手不还是一样中毒了,何况简怀修现在内力一会有一会没有,要是他喝毒药的时侯正好赶上内力消失那会,可不就遭了! 他这样一天十二个时辰跟在简怀修身边观察了两天后,确定他没事后才放下心。 这天晚上他一边帮简怀修涂药,一边问:“师兄你内力这么厉害,怎么还会中毒?” 简怀修躺在床上,懒洋洋道:“就是因为我内力太高了才会中毒?” 宋远一惊:“还有这样的毒药?” “没有,不过就是有这样作死的人你也没办法。”简怀修无奈的摊摊手。 “是谁?” 简怀修闭上眼,没皮没脸的说:“我。” “师兄你给自己下毒!” 简怀修将涂好药的脚放进被窝,头枕着手,充满回忆的开始给宋远讲诉自己中毒的经过。 那是一个腊梅嫌热,蔷薇嫌冷,狗尾巴草都不长一根的深秋,闲的蛋疼的简怀修先是去少林寺找老和尚打了一架,打完架后,神清气爽的简怀修又跑到阳澄湖去吃大闸蟹,结果在路上他碰到了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西域九剑和南疆毒王。 西域九剑说是九剑,其实是六个人,其中有两个人使得是双剑,即使这样,加起来也只有八剑,据说他们一直在寻找第九剑,只可惜找了这么多年第九剑还是连影子都没有。 简怀修遇到他们时,他们正在和南疆毒王禹自芳比毒,他们先是用鸽子做对象,看谁的毒效果更快更残忍,结果鸽子抗毒性太低,所有的鸽子都是立即逼命,死相惊悚,根本分不出高低。 后来他们就让对方吃自己的毒,看谁先被毒死,没被毒死就看逼出毒素的时间长短,结果禹自芳发现自己吃亏了,西域九剑有六个人,一轮下来,他们一人只喝一种毒,而自己却得喝六种。 这不公平! 就在这个进退两难的时刻,简怀修走进了他们的视线。 简怀修简直就是为比毒而存在的最好范本!他内力够高,不会被轻易毒死,万一他被毒死了,那正好,这样就能分出胜负了,能毒死简怀修的毒必定是毒中至尊! 于是大家就这样愉快的决定邀请简怀修做他们下毒的对象,简怀修一想,咦!这还挺有意思哈。于是也愉快的答应了。 于是,你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西域九剑和毒王在没有任何顾忌的情况下都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事,毒物,蛊虫都不要命的往简怀修身上下,几十种奇毒过后,简怀修还没死,西域九剑和毒王都黔驴技穷了,于是就根据简怀修逼毒时间的长短判定了毒王的毒更甚一筹。 本来这事到这就算完了,简怀修也这样认为,结果两天过后,简怀修发现自己内力运行变慢了。 原来那些毒虽然都被逼出了体外,但是他们流过筋脉时都给筋脉造成了一点伤害,本来这些细微的伤害,休息一晚就会自行恢复,但是这次简怀修一次中的毒太多,又太杂,这些毒互相作用,变化,再渐渐积少成多,最后竟将他的筋脉给阻塞了,他用内力强行打通了筋脉,但筋脉内还是有毒素堆积,关键是这些毒素还没办法逼出来。 宋远听完简怀修的话,半响不能言语,他是真的无语了。 半天过后,他抱着简怀修的脚无力的安慰他:“师兄,等师傅回来一定会治好你的。” 简怀修无所谓的应了声,然后便闭上眼睡去,他睡着没多久,忽然感觉到内力比平时充沛了很多,他立刻醒来,从床上坐起来,叫醒宋远。 “小子起来练功了。” 宋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师兄,现在练什么功啊?” “我教你一个偷懒的练功法子,这是师兄我自己创造的,保证你练一天比别人练一个月都强!” “偷懒?不行,师傅说练功没有捷径,日积月累才是长久之道,持之以恒,方能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简怀修一拍他的脑袋:“怎么这么迂!水滴石穿?你还想再劈三年柴吗?你师傅水滴石穿了一辈子有师兄厉害吗?笨啊!” “不准说师傅坏话!” 简怀修又拍他脑袋一下:“敢和师兄顶嘴!” 宋远撅着嘴不说话。 简怀修看他别扭的样子,哼一声:“快把手拿过来,我可没耐心哄小屁孩。” “我不是小孩。”嘴上这么说,到底还是伸出了手。 简怀修拿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掌上,他把自己的真气从体内导出,流向宋远体内,他控制着真气在宋远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然后汇入他的穴海,然后小心的让自己的内力和宋远体内细小的一团真气融合,再将融合的真气在体内的筋脉中运行一遍,直到这些真气完全融入宋远体内。之后他再从自己体内导出真气把它们转换成宋远的。 这样的过程一直持续一整夜,直到天亮简怀修感到自己的内力开始减弱,他立刻将真气从宋远体内撤回。 宋远一整夜什么也没做,,每次当他以为结束的时候,简怀修就又会转一批内力进来,现在他感觉到了体内从未有过的充沛内力,这股强大的内力让他喜不自禁,他开心的说:“师兄,这些内力都是我的了吗?” “嗯。”简怀修疲惫的应道。 宋远现在才发现简怀修脸上发白,额头上都是虚汗,紧张的问:“师兄,你怎么了?师兄是不是把自己的内力传给我了,这怎么可以!” “你想的美!我不过是控制着你的身体在练功罢了,我现在内力不够只能先练到这里了,小子你没赶上好时候,那时候我帮一只鸡练内力都比你的多!我困死了,你别吵,我先睡会。” 他话说完就倒头睡着了,宋远小心的帮他盖好被子。 控制着别人的身体来帮人练功,这就像是一个极品作弊器,只要有个高手帮着练内力,本人几乎不用幸苦就能修出深厚的内力,但是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学武也未免太简单了点吧。 事情当然不是这么简单,首先,真气在自己的体内很好控制,但是到了别人体内就像是没有线的风筝一样,根本无法控制,因为即使再厉害的高手也不知道别人的筋脉位置是不是和自己的一样。当然填鸭似的把内力传给对方就是另一回事了,那样只需要把内力一股脑儿灌进对方体内,至于融合吸收的事都是对方自己来完成的。而这却不一样,不但得有强大的内气做支撑还得有丰富的经验,能够凭着感觉在别人的筋脉中运行真气,每次控制真气的量也要随情况改变。要是一点没做好就有可能被反噬。所以简怀修只能挑内力最充足的时候帮宋远练功。 其次,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想法是谁想到的呢?谁会有功夫去想这么异想天开的法子还把他给实验出来了?当然只能是简怀修。 他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他家里的一只公鸡,后来那只公鸡因为体内有简怀修练成的一点真气,可以飞得极高,也因此它好几次都从厨子的刀下成功逃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武林迨拢2) 有简怀修这个作弊器帮着练功,再加上宋远自己的努力,不过几日功夫,宋远就将流云诀练到了第二层。 流云诀到第二层,便能冬不俱严寒,夏不惧寒暑。等到了第六层便是来去无影,天地任君遨游。 自此告别寒冷的喜悦让宋远热情高涨,现在他几乎练功练入了魔,一天中除去睡觉和做饭吃饭的时间,其他时候有一半时间在练流云诀,另一半时间则是在练天断行云剑。流云诀到第二层后,宋远就不愿再让简怀修帮他练功了,这种不劳而获的成功让他觉得不踏实,虽然他这样做被简怀修说成了迂腐,但他更喜欢自己努力来获得的成功。 宋远练功之后就发现,简怀修就像是帮他打开了一直阻碍着他的屏障,现在他练功进步极快,和以前的蜗牛速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司马承儒的药很好用,简怀修的脚已经消了肿,每天宋远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他就在屋檐下放上一张摇椅(摇椅是他让吴大志做的),坐在摇椅上拿着小锤子敲核桃吃,然后时不时射出一两个核桃壳指点宋远练剑,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此时,在距离云城千里外的一个小镇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只留给人们一道残影。 这个正在狂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宋远的六师兄齐思敬。 齐思敬抱着一堆药材灰头土脸的往客栈赶,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北宗参加祭剑祀的,但是吴大志来信让司马承儒回去给简怀修解毒,司马承儒别的都好就是轻功太差,大师兄怕他路上耽误了行程就让齐思敬送他回青云山。 但是今天他们到了这个镇上,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马承儒非要停下来去挖什么宝贝药材,本来司马承儒是要自己去的,结果他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个人当街晕倒,作为一个大夫,司马承儒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只好麻烦齐思敬去挖药了。 齐思敬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没有拒绝,跑去挖了两个时辰的药材。 齐思敬从小就和司马承儒不对头,在别人眼里司马承儒慈悲善良的跟个菩萨一样,但是,只有他知道那个臭病秧子其实一肚子坏水。 他,五师兄钱望还有司马承儒本来都是一个城里的小乞丐,他们年纪小讨东西比其他乞丐容易得多,所以老是被其他乞丐欺负,而司马承儒从小就是瘦瘦弱弱的一副活不长的样子,脸上常年带着一种病态的白。每次在他和钱望被别的乞丐揍得满地找牙的时候,司马承儒就开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翻白眼,别的乞丐看他一副生不如死的倒霉样子就不会再揍他。等人一走,司马承儒就会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帮齐思敬和钱望清理伤口。 齐思敬从小就很看不惯他,明明是个乞丐,还非要整天把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的,那衣服都不知道破了多少个洞了,洗那么干净有个屁用!还有,头发一丝不乱还用树枝簪起来,这还能叫乞丐吗? 司马承儒长得好看,人又乖,城里的老人妇女都喜欢他,她们每天都会给他送点吃的,司马承儒从不吃独食,所以连带着齐思敬和钱望也都很少挨饿。还有几次有富人家的夫人喜欢他乖巧伶俐,想领他回去做伴读的,却都被司马承儒给拒绝了。 能去大富人家做伴读这是多大的福气?跟掉进金窝似的,他还不愿意,齐思敬觉得他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不愿意去享福,而甘愿做个乞丐! 司马承儒做过的让齐思敬最怨念的一件事就是他明明比齐思敬小却成了齐思敬的师兄,从此处处压他一头! 他们是被青云子一起带回青云宗的,所以辈分是按照年纪排的,师傅问他们的年纪的时候,他和钱望都说是七岁,就司马承儒鬼精鬼精地说自己八岁,还说是腊月生的所以虚了两岁。 信他才有鬼!他那个小个头像是八岁的人吗!还腊月生的,哼!每年端午吃长寿面的那个人不是他是谁?! 齐思敬后来想想就觉得可恨,师傅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当时就被一个小萝卜头给骗了呢? 齐思敬的思绪飘远,脚下却并不减慢,不一会就到了他们正住的客栈,司马承儒就在客栈门前当街支了个小摊子,给没钱看病的人免费义诊。 拥挤的人群将那个简陋的小摊子挤得摇摇晃晃,齐思敬从人群中挤到司马承儒面前,然后把怀里的药一股脑倒在小摊子上。 司马承儒穿着件雪白的广袖长袍,袍子的边沿用天青色丝线绣着简单的竹枝,他身形瘦削,几可见骨,但是却不像别人那样瘦的难看,他宛若一竿青竹,清瘦却不虚弱,出尘绰约又暗含着凌厉风骨,可亲而不可欺。 他的头发一半散落在肩头,这使他本就温柔和煦的的脸庞愈加柔和,头发另一半用一段枯树枝簪起,这截枯树枝从他还是乞丐时就一直簪在他的头发上了。 “幸苦了,师弟。”他看着齐思敬温和的笑了,“这几味药只有这里有,路过这里我就不忍心错过,有劳师弟了。等我看完这一位,咱们就启程吧。” “别!”齐思敬急急阻止,他看了眼身后拥挤的人群,“好事做到底,你就把他们都给看看吧,多可怜啊,咱们当初不也是这样没钱看病。唉,你就多帮帮他们吧,咱们在这多住几天也不碍事。” 司马承儒先是诧异的看了齐思敬一眼,然后犹豫道:“可是简师兄那边怎么办?” “他来找师傅治病就得做好等个十七、八年的准备,现在就让他多等几天,肯定没事,人家说什么也是第一高手。这点小病不会怎么样的。” 司马承儒微笑着点点头,开始继续给人看病。 齐思敬暗暗松了口气。 夜幕降临,累了一天的司马承儒早早睡去,齐思敬等在司马承儒门外,看见他屋里的灯灭了,又过了一刻钟,确定司马承儒睡着以后,立刻化作黑影飞出客栈。 黑暗中,本该睡着的司马承儒却猛然睁开眼,看着窗外掠过的黑影,无奈的一笑:一刻钟,真是一点没变,从小到大都只有这么一点耐心。 作者有话要说: ☆、武林迨拢ǎ常 夜幕降临后,原本喧闹的街道安静下来,烛火的微光和食物的香气从每家每户的窗户里透出来,而此刻整个镇上最灯火辉煌的地方,自然要属青楼楚馆。 飘香院楼前,香风阵阵,吴侬软语。即使在最严寒的腊月依然穿着清凉的年轻姑娘们,挥着手中的小手绢和来往的客人们放肆地调笑着。 飘香院最出名的不是妓子而是她的老鸨――曾经名动天下的一代名妓,柳飘飘。 把时间往前头倒回个二十年,你在街上随便抓一个人一问,谁是这天下第一美人?那人肯定会对你鄙视至极,然后以极其的鄙夷的语气回答:“柳飘飘你都不知道?皇帝和王爷都为了她打起架来嘞!” 当年不知道有多少风流才子,纨绔少年排着队想为她倾家荡产!人家却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当年的皇帝,现在的先皇微服私访时不小心瞧见了柳飘飘,这下好了,从此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就想纳柳飘飘为妃,他的弟弟宁王好巧不巧同时看上了柳飘飘,也想娶柳飘飘为妃。两兄弟一时没谈拢,宁王起兵就造了反! 老皇帝也怒了,他想,老子还打不过你,于是御驾亲征,非要亲自教训教训那个不懂事的弟弟,当然,同时也想在柳飘飘面前耍耍威风。 于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从此君王不早朝――他死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一个不下心把皇帝给射死了。 新皇帝登基后,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把宁王给“咔嚓”了。柳飘飘这个红颜祸水水当然也不能放过,皇帝也不见她――他怕见了,自己跟他爸,他叔一样把持不住,也为这个女人挂了――当场就下令赐了白绫。 消息一传出去,女人们欢呼雀跃!男人们当场就痛哭流涕!文人墨客也纷纷作诗作赋,什么红颜薄命啦,什么女子何辜啦?文学界立时就掀起了一场新文学、运动。 这边天下男子皆为美人流泪,那边奉旨的太监却没有找到柳飘飘,原来早在老皇帝和宁王打架那会,柳飘飘就跟着一位据说是白衣飘飘,武功盖世的江湖少侠浪迹天涯去了。从此,江湖上多了一对神仙眷侣。 皇帝傻眼,搞了半天,大家都是白忙活一场。 二十年后,柳飘飘在这个名不经传的小镇上开了一家妓院。 二十年过去,曾经的少年已成了大腹便便的大叔,曾经的稚子已经长大成年,一代人的交替之后,柳飘飘的大名已经鲜少有人知道了。 皇帝因为当年没能瞧见柳飘飘一面懊悔了许久,听说柳飘飘又出现了,于是派了六扇门最能干,最全能的温雀到飘香院绘了一副柳飘飘的画像送到宫中,皇帝看到画中女子,只是低叹一声,美人迟暮还能美成这样,当年不知道该美成什么样,还好自己当年把持住了没去偷看! 此刻飘香院最豪华的包厢里,柳飘飘挽着一头乌黑长发,坐在榻上慵懒道:“这么说,你的意中人是个男子?” “嗯。”齐思敬点头,他今天在镇上听说了柳飘飘的事,特意避过司马承儒,偷偷过来请教柳飘飘怎样才能让一个男人爱上自己。 “那你该去小倌馆啊,怎么来这?”柳飘飘温声一笑。 “不是说最了解男人的就是女人吗?而你又是女人中的女人。” “可我了解的都是喜欢女人的男人,这喜欢男人的男人我可不知道。”柳飘飘捧着一个暖手炉笑眯眯的说道,齐思敬那句“女人中的女人”让她心情愉悦。 齐思敬皱眉:“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喜欢男人。你说我怎么才能试出来他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柳飘飘看他皱眉苦思的样子乐了一下,缓缓道“这还不简单,就看你是想釜底抽薪还是想曲线救国了?” “这釜底抽薪怎么说?曲线救国又怎么说?” “这釜底抽薪啊,你一包媚药下去,能把事给办了,不但能说明他是喜欢男人的,你们两也算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不行,我打不过他。而且男人哪来什么生米煮成熟饭,又不是女人,上次床就要怀孕。” “那你就曲线救国,迂回着试探呗,你去找个女人来诱诱他,看他动不动心不就是了。” “这个好!”齐思敬把桌子一拍。然后转头盯着柳飘飘看,他眼睛一转,柳飘飘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客气的说:“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儿子都和你一样大了。” “那你把楼下的姑娘借一个给我。” 柳飘飘把手一伸:“银子拿来。” “没有!”齐思敬不客气道。为了让柳飘飘能坐下来和他谈谈,他已经花完了所有积蓄,现在路边的一个乞丐都比他有钱。 “那就不行了,我开妓院可是用来赚钱的,没钱我可不能把姑娘给你。”她说起话来温温柔柔,虽然是拒绝也不会让人不舒服。 柳飘飘看齐思敬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不由扑哧一笑,温柔的说:“你和我儿子真像。这样吧,以后你再来找我,我不收你的钱,直到帮你搞定你那个大师兄为止。再说,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找个机会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何必急在一时。” 齐思敬好奇的问:“你儿子叫什么?” 柳飘飘笑而不语。 深夜,齐思敬回到客栈,路过司马承儒房间的时候,偷偷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往里一看,司马承儒果然还在熟睡,他得意一笑,转身回房睡下了。 第二天,司马承儒继续当街帮人治病,齐思敬在街上晃悠,想买些东西送给徐远行,他昨天从柳飘飘那里学了几个讨心上人喜欢的方法,其中一个就是不时送他礼物。 他仔细想想徐远行的喜好,却只能记起来徐远行喜欢枸杞,他之所以知道这个,还是因为老是看见司马承儒在晒枸杞,后来又看见他把枸杞送给了徐远行。他在心里骂了司马承儒一声马屁精。 想到司马承儒,齐思敬又想起了柳飘飘告诉他的话,对付情敌必须提高自身素质,要比他更帅,更有钱,更体贴,更有内涵,更……总之,要处处压他一头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齐思敬忽然觉得危机感很重,因为司马承儒比他更帅,比他更有钱,比他更体贴,比他更有内涵,不,司马承儒那才不叫内涵。 他正暗暗盘算自己和司马承儒谁更胜一筹,忽然肚子咕噜咕噜一阵乱响,一股对于厕所的渴望不可遏制地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武林迨拢ǎ矗 齐思敬跑了一个上午的茅房,拉的两条腿都软了,后来司马承儒看他脸色惨白,熬了碗药给他喝下后,他才好了些。 齐思敬有气无力的摊在客栈的桌子上,随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正要喝却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司马承儒夺去了杯子。 “这茶凉了,不要喝了。” 司马承儒提着茶壶去厨房重新沏了壶热茶回来,他给齐思敬倒了一杯茶,然后转头叫小二去拿午饭。 齐思敬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握着杯子的手都在发抖,水全撒在了桌子上,无奈之下只好两只手捧着杯子喝水。 “我是不是被人下了泻药?” 司马承儒瞥他一眼,平静道:“不是,只是普通的水土不服而已。” 饭菜端上来,其中一盘韭菜鸡蛋烧的很漂亮,司马承儒夹了一筷子韭菜放进齐思敬的碗里。 “来,壮个阳。” 齐思敬软着手把菜扒拉进嘴里。 “昨天晚上很辛苦吧?” “啊?”齐思敬不明所以。 “你身上的脂粉味这么浓,难道不是去了青楼吗?” 齐思敬低头在自己衣服上嗅嗅,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还挺好闻的。抬头看司马承儒正盯着自己,心里一阵发虚,又有些不甘,于是绷着脸叫道:“我去青楼怎么了?又不是花你的钱。我今天还要去小倌馆……” “啪!”司马承儒把筷子一拍,起身就走了。他一向温润谦和,从未发过脾气,现在突然发作把齐思敬吓了一跳。 齐思敬一脸莫名其妙,心想难道他知道自己正在努力提升素质压他一头所以着急了。这么想想,他觉得自己还真是需要去趟小倌馆,呵呵,他得全方位多角度提升战斗力! 他想得很美,只可惜在接下来的两天内他上吐下泻,别说去小倌馆,他连床都没法下。 司马承儒坐在他床边一边给他喂药,一边忧心忡忡的告诉他:“师弟你的水土不服很严重,咱们得赶紧回去。” 然后,他就雇了一辆马车,把齐思敬包在被子里抱上马车,齐思敬连拒绝的力气没有,就被他带回了云城,临近云城时,齐思敬的”水土不服”渐渐就好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齐思敬才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水土不服”,他是被那个病秧子下了两天的泻药! 他们回到云城已是腊月底,年关将至,云城格外热闹,到处都是置办年货的人群。 司马承儒在云城开了一家医馆,他离开的这些日子医馆一直都关着门,现在他把医馆重新开张,又用带回来的药材配了几副补药,趁着年底这几天卖了个好价钱。 齐思敬也回到悦来酒楼取这一年的工钱,但是因为他走的时候太急连个招呼也没打,酒楼掌柜很不满,不但扣了他两个月工钱还顺便通知他明年不用再来了。 大年三十那天,除了远在京城的徐远行和十四师兄,不知所踪的二师兄古知年,所有的青云南宗的弟子都回到了青云山,大家聚在青云堂,换上统一的门派服饰拜祭青云宗的开山祖师。 祭祖后,众人开始忙着准备年夜饭。司马承儒则是找到简怀修给他把脉,司马承儒把完左手把右手,脸上表情一时惊奇一时诧异。 “不知师兄中的是何毒?”纵使他医术高超,对于简怀修的毒也是一头雾水。 简怀修仔细回忆了一番,如报菜名一般报道:“有腐心丸,蛇蛊,活死人丹,分魄散魂散……噢,还被一只很恶心的蜘蛛咬了一口。” “……这些毒都是同时中的?” 简怀修一脸严肃的点点头。 司马承儒又仔细把了一会脉:“承儒医术浅薄,现在也想不出解毒的方法,等我回去查过医书才能为师兄治疗。” “那就有劳师弟了。”简怀修执礼道谢。 司马承儒连忙还礼。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年夜饭,饭后开始发压岁钱,简怀修辈分最大,只有他给出去的却没有进账的,他给所有人的红包都是一副盖了萝卜印章的墨宝。 而宋远和他正好相反,他辈分最小只要收红包就行。因为简怀修写字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磨墨,所以等简怀修给他发红包的时候,他根本没抱希望。 当宋远见到简怀修拿出那把他梦寐以求的剑的时候,他想今年是他最开心的一年了,他不但修出了内力,还得到了心爱的武器,他决定以后一定要对师兄好。 辰时一到,青云宗的传讯钟被撞响,新的一年终于到来,宋远十四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楼中玉(1) 二月里春寒料峭,懒洋洋的春光还带着凛冽的寒气,云城首富苏守富家的大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宋远背着他新得的剑排在队伍的第二位上,站在他前面的是他的六师兄齐思敬。 宋远这次下山是来挣钱的,他已经十四岁了,也练出了内力,不能在靠着门派每个月发得五百文过日子了,更何况他还得养着简师兄,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简怀修耗起银子来,一百个宋远拍着马也赶不上! 苏府的大总管苏有财一手握笔,一手捧着一本簿子,立在齐思敬面前。 “什么名字?哪个门派的?什么最拿手?” “青云宗齐思敬,轻功天下无敌!” 苏有财对那个“天下无敌”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来比划几招试试。” 齐思敬左脚一点,一招“皓月凌空”飞上高空,再来一个空中翻腾九周半,最后是一招“平沙落雁”,落地无声。 苏有财满意的点点头,还真有两下子,他在簿子上记下齐思敬的名字,让齐思敬站到旁边独成一列。 他又来到宋远面前:“什么名字?哪个门派的?” “青云宗宋远。” 他打量宋远一眼,见他年纪虽小却是不卑不亢,沉稳冷静,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喜欢。 “你也耍几招来看看。” 宋远抽出背后的剑,一剑朝附近一棵柳树削去,数百片柳叶一齐飞向天空,宋远使出天断行云剑,他的剑舞得密不透风,不过须臾,数百片柳叶都尽数碎成粉末状,落了一地。 苏有财在簿子上添上宋远的名字,让宋远和齐思敬站在一处,随后他一路考查过去,又继续挑选出几个武功高的和宋远他们站在一处。 挑完人,苏总管开始讲话,苏家每年都会从聘请一批武林高手,对待这些武林中人他还算有经验。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苏家的护院了,你们每人每月可以领五两银子,守库房的则可以领到十两。而你们的职责就是保护苏家所有人的安全,还有所以财物的安全,工作是很轻松的。但是你们在职期间,如果苏家出现失窃,下毒,凶杀等事件,就算你们失职,你们将会被辞退,如果工作期间你们监守自盗,呵呵,苏家将会发出江湖追杀令,在全江湖对你们进行通缉,到时候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揪出来。” 这些人中一个姓温的武功最高被分配去管库房,齐思敬因为轻功高,同样也被分配去了库房,而宋远则是被安排在厨房。 苏府用的是轮班制,守库房的人一共有二十多个,一半人守白天,一半人守晚上,齐思敬被排的是晚班,宋远也是晚班,但厨房一共也就四个人。 和宋远一起晚上看厨房的是一个满面红光的胖子,姓王,王胖子是一年前被招进来的。本来和他搭档的是另一个人,因为那人一时糊涂,苏守富的一个小妾在另一个小妾的饭里下堕胎药的时候他没阻止,在那个被下药的小妾流产后,他就被苏家辞退了,那人走的时候还一脸疑惑,这样的宅斗也算在他的职责范围内吗?这说不定是苏守富默许了的呢? “这在后宅工作啊,人一定要聪明!你看,有次大夫人给苏老爷下媚药我就没阻止,我不没事?所以宋远啊,你要记住该出手时才出手,不该出手那就装傻。”王胖子对着宋远传授自己的工作经验。 看厨房是个好工作,看看王胖子油光满面就知道这是个偷吃很方便的地方,尤其是在晚上。 王胖子和宋远一起坐在厨房的屋梁上,他们脚下的厨房只守着一个厨娘,厨房里用小火炖着燕窝粥,还有几个灶上的罐子里煮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汤,香的不得了。 “看见没有”王胖子指着下面的几个罐子,“已经炖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听说这么一小盅得要一百两银子。我以前还看他们炖过一个更贵的……” 宋远一边仔细的擦着自己的剑,一边听着王胖子细数他吃过见过的美味。 这时,一个穿着水绿色绣裙,黄色小袄的小姑娘从外面走进了,她先是开口问厨娘:“小姐的燕窝粥好了没?” 那厨娘说:“好了,我去拿碗装一起。” 那小姑娘点点头,然后抬头看看坐在梁上的王胖子和宋远,将目光停在宋远身上:“你是新来的?” 青云山上一色都是男子,宋远长这么大都没和一个年轻姑娘说过话,他一时紧张的浑身紧绷,呐呐答道:“是。” “你叫什么啊?” “宋,宋远。” 小姑娘乐起来:“宋宋远,这是什么怪名字。” “宋远,不是宋宋远。”宋远急忙更正。 小姑娘瞅着他笑弯了腰,她笑起来“咯咯”的,像林子里的小鸟一样欢快。和师兄们爽朗放肆地笑很不一样,小姑娘笑够了,又仰着头朝王胖子道:“王胖子你天天在厨房偷吃,小心胖得飞不动,看老爷不辞了你!” 王胖子乐呵呵的道:“不会不会,我有分寸着呢,吃得少的很。” 小姑娘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明显是不相信王胖子的话。她严肃的对宋远说:“宋远,你可不许偷吃。” “我不会偷吃的。”宋远认真保证,他态度太过认真倒把她弄得一呆,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她不知道,宋远对于别人交代他的事向来都是认真完成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他师傅一句话就劈了三年柴。 厨娘早在小姑娘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将粥舀了出来,用一个青瓷小碗盛了放在黑漆的托盘上,那小姑娘接过托盘,脚步轻盈的迈出了厨房,临走前她回过头朝着宋远嫣然一笑。 宋远被那一抹笑晃的闪了神,王胖子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回神了,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宋远尴尬的收回目光,继续擦剑。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告诉你她叫小荷,是苏小姐面前的一个小丫鬟。你要是想娶她可得多准点银子,她爹可是个守财奴。” “我没想娶她。”宋远连忙分辩。 王胖子的心早不在此事上了,他一个翻身下梁,跑到那些价值百两的罐子旁边,这个嗅嗅,那个闻闻,然后厚着脸求厨娘给盛一碗。 厨娘自己也馋的很,就拿了两个碗给自己和王胖子一人盛了一碗。 “宋远,你要不要来一碗?”王胖子热情招呼宋远。 宋远摇了摇头。 王胖子低头喝了口汤,舒服的长出一口气,接着感慨的叹道:“你倒还真把那丫头的话当成圣旨了,真是可惜了这样的美味。” 那汤味道的确香浓,香气直往宋远鼻子里钻,只是答应别人的事怎么也得做到,宋远闭气眼睛,摒除杂念开始练流云诀。 他现在流云诀已经练到了第四层,已经快赶上封存了,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简怀修帮他聚成了穴海里的第一股内力后,他练起内力就比别人快了许多。 宋远一晚都在忙着练功,一夜倒也安逸。齐思敬那边就比较忙了,到底是首富人家,一个晚上就来了两拨小贼,苏家招的这些护卫也都有两把刷子,没怎么用力就把人都给拿下了。 齐思敬蹲在一根树枝上闭眼浅睡,在距离他两棵树距离的树上同样蹲着一个家伙,武功比齐思敬只高不低,这个家伙是今天和他一起被招进来的,名叫温青。 温青还好,武功高得不算离谱,但是那个吊着屋檐下的武功就高的有些离谱了,齐思敬心里奇怪,也不知道苏家到底藏着宝贝居然要用到这样的高手,以他一个偏僻小镇首富的家产用他这样的高手就已经足够了,现在居然还藏着一个超一流的高手。 作者有话要说: ☆、楼中玉(2) “你说苏家会有什么呢?你说会有什么呢?会有什么呢?……”齐思敬坐在司马承儒的院子里不住的碎碎念,简怀修坐在他对面,拿着一个酒壶懒洋洋的自斟自饮,司马承儒捧着一本医书看的入神,听见他说话也不搭理,远处的宋远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炉子上正在炖着的药。 只有坐在齐思敬身边的钱望对他的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会不会是一大批财宝?我听说前朝皇陵被盗了,里面全是稀世珍宝!会不会就藏在苏家?” “不知道,说不定是本武功秘笈?”齐思敬很积极的猜想。 钱望爱财,听到苏家可能有宝藏,心里百爪挠心似的痒痒。 司马承儒眼睛稍稍离开书本,皱眉思索一阵,出声道:“我曾经给苏家的管家看过病,有一次和他闲聊,听说苏夫人的母亲出自江南水道八大族之一的汪家,八大族都是百年世家,汪家有什么宝贝传给苏夫人带来云城也是很有可能的,还有你说的那个高手可能就是汪家的暗卫了,汪家的公子自小就有四个暗卫,汪家姑娘出阁时也会配两个暗卫。苏夫人的母亲就是汪家的小姐,她出嫁汪家肯定会给两个暗卫,后来苏夫人出阁,她大概将其中一个暗卫给了苏夫人。” 钱望大喜:“如果真是汪家出来的东西,那可就真是宝贝了。” 他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急匆匆的就跑出去打听了。 一直在喝酒的简怀修忽然睁着迷离的双眼看向齐思敬:“你说有个人叫温青?” “嗯,是和我一起被招进苏家的,武功和我差不多,现在和我一起看库房。” “他长什么样?” “三十岁左右,粗眉毛,轻功很好。” “他和你武功差不多……他用什么武器?” “一把很普通的剑。” “温青”简怀修把这个名字反复在心里默念几遍,忽而开心的笑了,这下有的玩了。 “师兄你认识他?”齐思敬好奇问道。 简怀修摇摇头:“不认识,但我认识一个叫温白的,可能和他是兄弟吧。” 齐思敬一撇嘴,他搞不清简怀修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反正他觉得很冷。 钱望走了,三人一时没有话说,司马承儒重新开始看书,简怀修又开始喝酒了。远处的宋远已经将炖好的第一遍药汁倒了出来,他又把药罐里的药材重新放上水开始炖第二遍。齐思敬坐了一阵觉得无聊,就站起来在院子里闲逛。 司马承儒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药材,屋顶,屋檐下到处也都晒着药材,齐思敬在向阳的一片地上看见了十几株枸杞,他兴高采烈的找来铲子将一株枸杞挖出来,又满院子翻找找出了一个盆将枸杞装进去,然后他从地上抓了几把土撒进盆里,将枸杞的根盖起来。 “师兄,这盆枸杞就送我吧。”他现在才想起来询问主人的意见。 你都挖出来了还问个毛啊!现在说不送你你能罢休? 司马承儒从书中抬起头来,微笑着点点头。眼光扫到盆里浅浅的一层土和那被胡乱塞进去连根都露在外面的枸杞,他目光中笑意更深一层。他非常细心的叮嘱道:“记得及时浇水,要放在向阳的地方。” 齐思敬将他说的记下了,捧着一盆枸杞兴高采烈的回去了,他租的房子离这只隔了一条街。 简怀修看了看齐思敬兴奋的背影,给自己倒了杯酒,他把酒杯放在鼻子下闻闻,然后端在面前看着酒水中自己的倒影,他的脸因为喝酒而染上了一层红晕,眼眸略带雾气宛若桃花春水,出尘明艳,他朝着杯中自己的倩影自得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一饮而尽。 “我不懂种植也知道他那盆东西活不过明天,他那声‘师兄’算是白叫了。” 司马承儒低笑一声:“他向来都叫我‘臭病秧子’。只有有事求我才会叫我‘师兄’,为了让他把这臭毛病改过来,我只好让他多求我几次。” 简怀修趴着桌上赞赏的看着司马承儒:“南宗的这些师弟中就你还算聪明,其他的真是笨死了。” 司马承儒浅笑道:“师兄之智近乎妖,师弟们都是资质平平,看在师兄眼里自然就成了蠢笨了。” 简怀修点点头,长叹一声:“唉,我就是太聪明了。” 司马承儒一噎,把准备说的“古来圣贤皆寂寞”,“高处不胜寒”默默咽回肚子里,重新看起书来。 宋远那终于把药炖完了三次,他把炉子熄了火,端着煎了三遍的药汁走到简怀修身边。 简怀修现在就住在司马承儒在云城租的院子里,他按照司马承儒配的药浴泡了两个月,虽然内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力消失的时间减短了,但是筋脉内的阻塞并没有清除,这两个月司马承儒翻遍了医书,配了许多药给他吃,这些天简怀修吃药吃的都快吐了。 宋远把药一端过来,他就开始闭气,他皱着眉大义凛然的端起药一口闷,然后赶紧往嘴里灌了几口酒。 宋远看他最近吃药吃得心烦,便问司马承儒:“四师兄,要不然你把师兄的药做成药丸吧,那样好吃些。” 司马承儒摇摇头:“那样就没药效了。” 简怀修闻言道:“算了,你师兄我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冻疮我都生过了,我还会怕这个?” 他虽然这么说了,宋远到底还是不忍心,他在心里整天琢磨着怎样才能让简怀修的药好吃点。 夜里又是宋远和齐思敬值班,宋远问厨娘会不会做药膳,厨娘一提起药膳,满脸自得。 “我爷爷本来可是在宫里给娘娘皇子们做药膳的!我娘给是江南水道汪家做药膳,在汪家厨房里可是一把手!” 王胖子闻言笑她:“那到了你这怎么就成了个值夜的厨娘了?” 厨娘拍拍自己的嘴,懊悔的说:“想当初,我在这苏家厨房那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连夫人都买我几分面子。怪就怪我这个老婆子一时贪嘴,把给夫人熬得乌鸡汤偷喝了几口,偏又被一个嘴碎的死丫头看见了,夫人生了气打了我几板子,之后就让我来厨房值夜了。” “这不正如了你的意,晚上煮什么好东西,您老偷吃不是方便的很。” 厨娘啐他一口,连连哀叹:“现在哪比的上当时风光。” 王胖子笑道:“您老又想要偷吃,又想要威风,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们斗嘴斗的开心,宋远好不容易才插上来问一句:“你能帮我做药膳吗?” 厨娘道:“做是没问题,不过你得把药方拿来,我得依着药方才能帮你配药膳。” 宋远笑着答应了明天把药方带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楼中玉(3) 齐思敬看着另一棵树上抱剑休息的温青,脑海中一直盘旋着 “温白”“温白”这两个字,心里止不住猜想:难道他真还有个兄弟? 温雀感觉到齐思敬在盯着他,他并不理会,依着树枝默念心法口诀,忽然他听到空气中有什么飞过的声音,他猛地把头转向旁边被当作苏家库房的一座两层阁楼――有人进去了。 库房外守着一个高手,能在他眼皮底下这样悄无声息的进入库房的,轻功肯定不会低于温雀。 终于来了!温雀心中一喜。 他看一眼齐思敬,故意加重动作飞下树枝,朝着茅房的方向飞去。等离开齐思敬的视线,迅速改变方向,气息内敛,他像一条灵活的游蛇悄无声息的在树枝,屋檐间闪动。他现在速度极快,他就算现在在一个不会武功或是武功不高的眼皮子底下飞过,那人也不过只能感觉到一阵风吹过,连残影也不会看到。 温雀在十几个人的看守下无声无息的钻进了库房,库房里被环形划分成十几个有铁门的小内阁,,每扇铁门上都带着黄铜大锁。而在这些门围起来的空地上正立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 “怎么是你?”温雀诧异道。 “你很惊讶啊?你以为会是谁?”简怀修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着一扇门上,戏谑的看着温雀。 “三更半夜去人家库房的,在下自然认为是小偷,只是温某不信苏府会有什么东西能值得状元郎来盗取,所以才会惊讶。” “这可未必,我现在可穷的很,苏家的银子就很能入我的眼。”他摸了摸门上的大锁,“可是这偷东西可不是我的强项。算了,我也只好用最笨的办法,直接把锁捏碎好了。” “不可!”温雀急忙阻止。 简怀修放开锁,问道:“说吧。堂堂六扇门总捕头怎么成了苏家的护院,难不成苏家真有什么宝贝?” “我是来抓贼的。” “抓贼?楼中玉?” 温雀点点头。 简怀修不解:“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刑部大牢吗?又跑出来了?我说你们刑部大牢也太不结实了吧。” 温雀无奈的说:“他这次不是逃出来的,年初长公主大寿,他献了一件金缕玉衣给长公主贺寿,长公主一高兴,就向圣上求情把他给放了。” 简怀修乐了:“他还挺机灵啊。” 他一边围着温雀转圈,一边说:“我说温雀,你这一辈子就要栽在这个小贼手里了吧。你说说,你这是第几次抓他了?七擒孟获也不过如此吧?” 温雀心里也憋屈的很,想他温雀,在得到天下第一神捕这个名头之前,破了不知道多少奇案,冤案,但是自从得了这个名号后,江湖上就出现了一个楼中玉,而他从此成了抓贼专业户。 本来一个小贼也用不了他亲自出马,但是楼中玉每次不偷则已,一偷每次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被他偷的人家也是非富即贵,都点名要第一神捕出马。 最近三年,温雀除了和楼中玉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其他一件事没干成,期间他三次把楼中玉投进大牢,而楼中玉两次越狱,一次贿赂他的上司,反正最后都出来了。 “能让楼中玉看中的肯定都是宝贝,说吧,苏家到底有什么值得楼中玉一定会来。”简怀修问。 “上个月他从苏夫人的哥哥那里偷了一本《梯云纵》,《梯云纵》和《长春步》都是汪家的独门轻功,而《长春步》在苏夫人这里,我猜他应该会来偷《长春步》,所以我就来这儿守株待兔。” “就凭一本《长春步》你就确定他会来?” “本来不确定,现在确定了,苏家还真有几件价值连城的宝贝。状元郎要是有兴趣不妨和在下打个赌,就赌楼中玉会不会来苏家。” “不必,我待着看热闹就好。” 简怀修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准备走人了,反正事情他都弄清楚了,也知道了以后会有热闹看。 “状元郎今晚是专门来找在下的?” “嗯。” “不知道状元郎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现在不是叫温青吗?上次南宫世家排兵器谱的时候,我记得当时你叫温白来着。你这样取名字省事是省事,就是太容易猜出来了。我走了,你好好干!对了,下次见面不要再叫我‘状元郎’了,又不是‘探花郎’,难听死了。” 简怀修找到宋远的时候,宋远正坐在房梁上练内力,而王胖子已经靠着柱子睡着了。 宋远被人排了下肩膀,一睁开眼就见简怀修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吓了一跳。 “师兄,你怎么来了?”宋远小声问。 简怀修提起宋远就往外飞:“我带你去个地方。” 简怀修带宋远去的地方是聚贤帮,简怀修直接提着宋远钻进了聚贤帮帮主的书房,他将书架上的书匆匆翻了翻,不屑的摇摇头,然后开始在房间四处敲敲打打,终于从暗格里找出了两本武功秘籍和一沓春宫画册。 他将那两本秘籍中的一本拳法秘籍递给宋远:“今天晚上练会这套拳法。” 宋远不解。 “武学之道,博大精深。青云宗的武功心法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师兄我,这世上所有的武功不说练了全部,起码也练了十之八九。你要是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就必须多见识见识别的门派的武功,现在你根基太浅,这种小门派的武功最适合你了。”简怀修说着说着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潜入各个门派世家偷学武功时的场景。 宋远接过拳法翻了翻,挠挠头为难的说:“师兄,我一个晚上学不会。” 简怀修愣了愣,说道“那你先记住一部分,回去慢慢练,过几天咱们再来。” “哦。” 宋远拿着拳法开始练了起来。 简怀修抱着那一沓春宫图挑挑眉,没想到聚贤帮帮主还有这爱好。他躺到一张罗汉床上,翻开其中一本细细看起来。 小黄书也有小黄书的艺术,简怀修拿的这本就是一本珍藏的孤本,它线条流畅细腻,画面血脉喷张。简怀修看着看着就有了反应,他口干舌燥,眼里闪着渴望红光,他猛地合上书,将眼睛从书页上移开。 他移开的目光正撞上了正在练拳的宋远,宋远好巧不巧又摆出了一个极其销魂的姿势,那个姿势和简怀修刚刚看的某副不和谐画面不谋而合。 两管鼻血顺着简怀修的鼻子流下来,他用赤裸裸的目光和丰富的想象力将宋远的衣服一件件剥离,他的目光划过宋远的每一寸皮肤感受到了温润的触感,光这么想想,他就浑身燥热。 擦!他竟然对着一个毛头小子有了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 ☆、楼中玉(4) 自从那晚从聚贤帮回来,宋远就觉得简怀修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他也说不出来,但他就是觉得心里毛毛的,这种感觉就好像他是那盘子里的一块红烧肉,结局要么是被吃掉,要么是被加上佐料之后再吃掉。 食物宋远感到很惶恐,他想可能是自己太笨了吧,师兄嫌他烦了。于是他更加刻苦的练功,力求在简怀修面前显得聪明一点。 这天,几人又聚在司马承儒家里,宋远托厨娘煮了药膳带过来,此刻简怀修正一点点吃着药膳,也不知他想着什么面上表情一时苦闷,一时欢喜,甚是纠结。 宋远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这药膳煮的合不合师兄的心意? 齐思敬本来正抱着一盆枯死的枸杞树在向司马承儒请教。这时,已经消失几天的钱望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来:“我打听到了,我打听到了!” 齐思敬随口问:“你打听到什么了?” 钱望先是灌了一大壶冷茶,继而神秘的笑道:“我打听道苏家真有宝贝!” “是什么?” 齐思敬来了兴趣,他扔掉手上的枸杞树,跳到钱望身边。司马承儒含笑看了眼被扔在一边的枸杞树,也走到钱望旁边坐下。 “这苏家有四件宝贝,这第一个是《长春步》的孤本,《长春步》和《梯云纵》是轻功中的双绝,它的价值就不用多说了吧。” “《长春步》!哎,那个暗卫武功比我高,要不然我真想监守自盗一把。”齐思敬对那本《长春步》垂涎已久,这样的宝贝就藏在身边他却连看都没机会看一眼,怎能不让人扼腕。 “这第二个宝贝是一套六色的鎏金杯,这六只杯子上分别镶嵌着南珠,碧玺,祖母绿,水晶,鸽血红,和翡翠,每一只都价值连城。” “这些可都是宝贝!没想到小小苏家竟然是卧虎藏龙啊!”齐思敬又是一阵惊叹。 “这第三是一只寒冰天蚕,这只蚕吐的丝可是天蚕丝中的极品,这第四……”钱望说道第四的时候忽然停下来不说了。 齐思敬急了:“这第四是什么?你能不能一次说完啊!” 钱望转向在一旁吃药膳的简怀修问道:“不知道师兄的穿云剑可在身边?” 简怀修正发着呆,听到有人叫他,茫然抬起头,钱望只好将自己的问题又问了一遍,简怀修听了摇摇头:“我路过杭州的时候正好身上没钱,就把它卖了。” 他话音刚落,在场的四人一起把目光射向他。 令人发指!令人发指! 穿云剑可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三的宝贝,他就这样随便卖了!还说得这么满不在乎! “难道我不拿剑你们就能赢得了我?”简怀修奇怪的看向他们。 四人收回目光,他还真用不着好剑。 钱望咳了咳,叹息道:”我原本以为苏家的穿云剑是假的,现在看来是真的了,这苏家的第四件宝贝就是这兵器谱上排名第三的穿云剑了。” 几人正说着,忽听到有人叫门,司马承儒开门一看,来人是却博古轩的一个小伙计。 “钱大哥在吗?”那小伙计问。 “在呢。” 司马承儒请了他进来。 那伙计一看见看见钱望便上前对他一鞠:“钱大哥,店里碎了只前朝的花瓶,掌柜的让请你赶紧去给锔一锔。” 钱望听见有钱赚,立时拿上自己的工具箱跟着伙计去往博古轩。 博古轩是云城一家古董店,里面所谓的古董大半都是膺品,只能卖给一般人家冲冲门面。要说真货那也有,那只碎了的花瓶就是个真的,所以博古轩的掌柜那个心疼啊,这花瓶模样漂亮,寓意好,至少也值一百两银子,他一个手滑,一百两现在就成了一堆不值钱的碎片了。 钱望干的是修补瓷器的活,这锔瓷分粗活和细活两种,粗活是指普通人家的盆碗碎了不舍得扔,就让锔匠补一补再用,这粗活没什么艺术要求,不求好看,只求补得实用不漏就行。所以粗活锔碗一个也就能赚几文钱。 粗活不来钱,所以钱望做细活,补得都是上好的瓷器和古董,这细活就不只是帮瓷器打个补丁那么简单了,那还得进行艺术加工,那补丁得打的不但不能破坏美感还得锦上添花,让补过的瓷器比没补前还要漂亮,还要值钱。锔瓷有时也是一种修饰,有些人甚至还会把新买的瓷器故意打碎了,让锔匠来锔。一个好的锔匠能让锔过的瓷器身价翻上一倍。 这自然做细活的锔匠得到的钱也就多了。 钱望将花瓶的碎片翻了翻,朝掌柜的伸出五个手指。 掌柜的立马掏出五两银子双手送上。 钱望摇摇头,还是伸着五个手指。 “什么?!你要五十两!”掌柜一惊。 钱望点点头。 “我这花瓶一共也就值一百两!你竟然敢要五十两,胃口这么大,你也不怕噎死!” 钱望不松口:“你要是想修,五十两一文不能少,你要是不想修就把这价值一百两的碎片赶紧扔了吧。你可想清楚了啊,这花瓶修好了可就不止一百两了,这笔生意你铁定不赔。” 掌柜的痛心的挥挥手:“修吧,修吧。哎,五十两就这么没了。” 钱望拿了钱,开始动手修补花瓶。 博古轩位置处在云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它的周围分布着各类店铺,有书生买书的书肆,有各色水果小吃铺子,也有姑娘们买胭脂香料的香粉店。 苏家的大小姐苏婉婷此刻就带着几个丫鬟正在博古轩隔壁的香粉店买胭脂,苏婉婷是首富的掌上明珠,家里有的就是钱。看在店家眼里她就是一只送到面前的香喷喷的大肥羊,不宰她宰谁! 苏婉婷在香粉店看了一圈东西,被哄的买了一堆东西,她出手阔绰,付钱爽利,把老板笑的合不拢嘴。 苏婉婷从香粉店出来,正打算进博古轩看看,只见距她十丈外的一匹马忽然发起狂来,那马嘶鸣一声,发足狂奔,它撞翻沿街的摊铺,直直朝着苏婉婷的方向冲过来。 街上的女人们吓得的惊叫起来,男人们慌了手脚,傻立着不敢上前,苏婉婷浑身冰凉,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脚生根似的扎在地上。 她想,她要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哪飞来一个白衣少年,他冲到苏婉婷面前一剑斩断马的前蹄,然后拦着苏婉婷的腰,一个飞旋飘出数丈之外。 那马轰然摔倒在地,一场闹市惊魂到此结束。 众人此时再看向那白衣少年,不由倒抽一口气,只见他眉眼如花,丰神俊朗,竟似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人物一般。 听到声音跑出来看热闹的钱望也是倒抽一口凉气,这少年竟然和简怀修长得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楼中玉(5) 钱望之所以觉得像,而没把他当成简怀修是因为简怀修全身都散发着颓废懒惰的气息,而面前的这个少年的眼神却是活泼的俏皮的。 他低下头朝着怀里的苏婉婷倜傥一笑:“姑娘你没事吧?” 苏婉婷只是盯着他的脸发呆,根本没听见他说话。 他轻轻放开苏婉婷,调皮的朝她眨眨眼睛:“姑娘?姑娘?” 苏婉婷终于从他的美色中清醒过来,她娉婷袅娜的行了个礼,抬起头来,眼含柔情,声音软的可以滴水:“婉婷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少年一抱拳: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请问,请问公子高姓大名?”苏婉婷羞涩问道。 那少年道:“在下姓陆,名仁贾。” “陆公子,不知陆公子家住何处,婉婷改日必定备下谢礼登门拜谢。” 陆仁嘉道:“我今天才到云城,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正打算四处逛逛呢!” 苏婉婷立即开心道:“那真是太好了,陆公子不如就住我家吧,我爹为人极其好客,陆公子又是婉婷的恩人,正好可以让婉婷借此机会答谢公子救命之恩。” 小丫鬟小荷悄悄拉了拉苏婉婷的衣袖,示意她温柔含蓄一点,苏婉婷猛然发现自己热情太过,竟然主动邀请了一个陌生男子,她脸羞得通红。 没想到陆仁嘉却是愉快的答应了:“那就叨扰了,姑娘正是帮大忙了,我正愁身上没有银子呢。” 陆仁嘉笑着拍拍自己空荡荡的荷包,他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让看见他的人心情也立刻跟着好起来。 苏婉婷一路笑着带着陆仁嘉回了苏府。 钱望一直在一旁紧盯着陆仁嘉,他发现陆仁嘉除了气质不像简怀修,身材也不一样之外,完全和简怀修一模一样。他心里觉得异样,怕陆仁嘉来者不善,一路狂奔回到司马承儒的院子。 他一路跑到简怀修面前,喘着粗气道:“师兄,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就在云城,师兄你认识吗?” 简怀修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我在襄阳的时候,碰到的一个老头非拉着我要我赔他一头毛驴,我当时还以为是我喝醉了偷了他的驴呢,害我赔了一枚羊脂玉给他。现在想来,原来那偷驴的人不是我啊。” 师兄,这不是关键好吗?!钱望无语凝噎。 “那人叫什么?说起来他还欠我一头毛驴呢。” “他说他叫陆仁嘉。” “路人甲?这是假名吧?取的还真是敷衍。” “师兄,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这才是重点,好吧! 简怀修轻轻一笑,不以为意:“长得像有什么好奇怪的,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他不是本来长这样,那就是他易了容,扮了我的样子。他这样做只可能有两个原因,要不就是想顶着我的样子办点事,给我添点麻烦,要不就是羡慕我貌美。先看看这个陆仁嘉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吧?” “他今天救了苏家小姐,现在住到苏家去了,要不要叫六师弟盯着他?我怕他对师兄有害。” “苏家?”简怀修闭眼想了想,点点头,只怕齐思敬盯不住这个陆仁嘉吧。 钱望见他点头,便去找齐思敬交代此事。 简怀修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烦恼,他发现自己现在看见宋远就会想起那些春宫图,这绝对不正常。 宋远昨晚值夜一整夜都没睡,现在正在补眠,简怀修摸到宋远的房间,他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连睡觉姿势都是规规矩矩的宋远百思不得其解。 头发不像第一次那么黄了,人也张开了些,眉眼间少了点稚气,但明显还是一个瘦巴巴的毛头小子。 人傻,一根筋,又不是特别特别好看,虽然看着也还算清秀,自己难道就要为了这么个笨小子断袖了? 简怀修盯着宋远左瞧瞧右看看,最后觉得看不如想,想不如做,于是他把脸慢慢凑近宋远。 宋远睡梦中感觉到有人靠近,便迷糊的睁开眼,赫然发现简怀修此刻距离他只差一个鼻尖的距离。 四目相对。 宋远首先不解的问:“师兄,怎么啦?” 简怀修盯着他开开合合的嘴巴,忽然发现宋远嘴巴还挺好看,看起来也够软。 那就短袖吧,可是自己对断袖也不是很了解,要不再去找些龙阳的春宫图来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楼中玉(6) 已经憋了好几天的齐思敬终于忍不住找了个机会凑到温雀面前问他:“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温白?” “你听谁说的?” 温雀皱眉,他取的名字真的这么糟糕吗。 “你就说到底有没有?” “没有。” 齐思敬哦了声,扫兴的蹲回自己的树上。 忽然,似乎感觉到什么的温雀将目光投向西南的某个方向,他滑下树,悄声朝西南方潜去,齐思敬看见他的动作也悄声跟在他身后。黑夜中一只短箭带着破空的响声从西南一角射向仓库房梁上的一处,那正是苏府暗卫所在的位置。 原本倒吊在房梁上的暗卫感觉到杀气,侧身一闪,躲过袭来的短箭,那短箭力道十足,它穿透木梁,定在了柱子上。 暗卫看了看箭射来的方向,那里是一片暗沉的夜色,还有齐思敬和温雀在树影房屋间时隐时现的身影,感觉到那边再没有人,他转过头去看那只短箭,还在微微震颤的短箭尾稍上绑着一张纸条,暗卫探身取过纸条,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 “三日内必取府中四物。楼中玉” 楼中玉。 暗卫脸色一变,不敢耽搁飞身去找苏守富。 温雀冲着西南方向追了半刻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因为齐思敬跟在他身后,他也没有用全力,不过只怕他用了全力应该也追不上。因为他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动静,能发现有人全是靠多年来和楼中玉我逃你追中积累的直觉。 暗卫把楼中玉的纸条交给了苏守富,苏守富当即下令全府戒严,不准放一只苍蝇进来。 楼中玉是何许人也? 他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叫“三只手”,他是个天下闻名的神偷。他成名是在三年前南宫世家排兵器谱的时候,当时南宫世家发出号召令,聚集了许多武林至宝要排兵器谱,除了被皇帝保管的上古名剑轩辕剑,江湖中有名的武器都聚集在了南宫府,准备要一较高下,结果一夜之间,排名前十的武器(除了仍在皇宫的轩辕剑)全部被偷。南宫世家因此颜面扫地,一个月内发出了十七道江湖追杀令追杀楼中玉。 就在众人以为楼中玉必死无疑的时候,楼中玉自首了,自己跑到刑部大牢蹲着,而被他偷的九大武器也被交给了六扇门,六扇门的人也都是人精,乘机狠狠敲诈了一笔,南宫世家为了赎回那些武器大大出了一次血!南宫家的人从此对楼中玉恨之入骨。 只是彼时楼中玉尚在牢中,而朝廷和江湖向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江湖事江湖毕,江湖人不插手朝廷事――这也是为什么简怀修中了状元却没有被授予官职的原因――按照规矩,南宫世家不能在刑部大牢杀人。 于是南宫世家派了人日夜蹲在刑部大牢的门口,又花了钱赎楼中玉出来,结果那他们没想到的是楼中玉花了更多的钱要求继续蹲牢房,最终南宫世家的人一等等了半年,却等来了楼中玉越狱的消息。 楼中玉越狱后刑部派了第一名捕温雀缉拿他,楼中玉在一个月后被温雀抓住了重新投进了刑部大牢,温雀抓他的时候,他正在被南宫世家围追堵截,要不是及时向温雀自首,只怕就成了南宫家的刀下鬼了。 要说这个世上谁最恨楼中玉,那必定是南宫世家了。 随后楼中玉第二次越狱,南宫世家又对他进行了地毯式围剿,这次不负众望他们终于抓住了楼中玉,就在南宫家少主南宫珏考虑到底是把楼中玉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的时候,楼中玉对南宫珏说了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但是楼中玉说完这句话后,南宫珏就放了他,并且此后不久南宫世家取消了对于楼中玉的所有追杀令。 曾有人出价千金,就为了能够打听到楼中玉到底说了什么,但到目前为止,这一直是武林的一个未解之谜。 次日夜里,苏家二十多个库房护卫全都集中到了库房前,把库房围的滴水不漏。 子时,库房西南方向隐隐有声,来人轻功极高,声音很小,只有苏家暗卫,齐思敬和几个内力高的护卫听见了声响,几人一起朝西南方向飞去。 “在库房里!” 温雀出言提醒,随即留下一个残影钻进了库房。 已经飞出去的几人面面相觑,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苏家暗卫,他紧接着飞进库房,接着库房里传来打斗声,剩下几人也都反应过来一起飞向库房。 齐思敬虽然也随着众人钻进库房,心中却是吃惊不小。 江湖中一直都说楼中玉轻功天下无敌,他本来很不信服,没想到对方真的这么厉害,竟然能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进入库房,而更让他没想到了的是一直以来他觉得武功和自己差不多的温青竟然藏的这么深! 且不说齐思敬内心是怎么翻腾,库房内楼中玉和温雀两对头再次见面,真是分外眼红。 “小鸟,你干嘛老跟着我?”楼中玉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 “小鸟”这个称呼让温雀脸色铁青:“捕快抓贼,天经地义。” “这世上贼这么多,你怎么总盯着我不放。这次我可没越狱,是皇帝说要放我的。” “你要是不再偷东西,我就不会抓你,可是你死不悔改,我只好再麻烦一次了,看这次你进去了还怎么出来?” 几句话的功夫苏家暗卫等人已经冲了进来。 楼中玉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了下风,他狠狠瞪温雀一眼:“死鸟!” 好在他跑的快,又新学了梯云纵,正好乘机显摆了两下,众人只见眼前一花,楼中玉人就不见了。 轻功又进步了,难怪距离那么近自己都没发现,温雀想。 在一旁一直留意着他的齐思敬看着他问:“你是谁?” 温雀扫一眼在场的诸人,发现每个都在盯着他等着他回答,尤其是那个苏家的暗卫。 “温雀。” “六扇门的那个温雀?”齐思敬追问。 温雀点点头。 温雀受到了苏家最热烈的欢迎,虽然苏府上下依然处在对于楼中玉的一级戒备中,但众人却因为温雀这个第一神捕的加入而变得信心十足。 苏府的小丫鬟们并没有被这种紧张的氛围所感染,相比较楼中玉而言,她们对前院住进来的新客人陆仁贾陆公子的兴趣更大些,总要丢那么一条两条帕子落在陆仁贾的院子里,或是寻各种借口和他不期而遇,慕一慕陆公子的风采。 小丫鬟小荷对这些春心萌动的小姐妹表示很无奈,陆公子是小姐的意中人,她们指定没机会了。 “那个陆公子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他人也很好。”小荷对宋远说。 “简师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宋远道。 “你师兄他肯定没有陆公子好看!”小荷笃定的说。 “不,我觉得简师兄最好看!” “哼!”小荷撅着嘴不理他。 宋远觑着她得脸色,红着脸轻声道:“你也好看。” 小荷看着他又高兴起来,告诉他今天苏小姐又带着陆公子出门去玩了,陆公子特别温柔,还给她带来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楼中玉(7) 第二日晚,一夜无事。 第三天一早陆仁贾向苏守富辞行,说他要离开云城去南疆游历,苏婉婷得知后伤心得没吃晚饭。 一连三天不曾休息,库房的护卫们都已经疲劳至极,这是最后一晚,也是最关键的一晚。虽然疲惫,但是每个人都是瞪大了双眼,惟恐在最后关头被楼中玉钻了空子。 夜幕降临,苏府灯火通明。 温雀和苏府的暗卫换了个位置,守在房梁上,他已经保持抱剑而坐的姿势很久了,他闭着眼,凝神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他耳朵动了动,身前一道冷风划过,一个人坐在了他面前。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开口问:“状元郎?你怎么来了?” “来看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闹啊。”简怀修懒懒道。他穿着玄色锦袍,头发用一只墨玉簪挽起,带着一股难言的风雅。他眯着眼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库房,然后转过头难得热心的对温雀说:“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我和他,我更相信你会帮他。” “你确定不用我帮忙吗?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苏家的四件宝贝,有一件已经没有了你知道吗?” 温雀皱眉看他笃定道:“不可能。” “他现在的轻功可是比你要好。”简怀修提醒他,“我再告诉你,他人现在就在库房内,现在怕是第二件宝贝也快得手了吧。” 温雀呆怔一下,急忙钻进库房,十扇铁门中果然有一扇被打开了,他急忙跑进去看。铁门后,就像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大铁笼子,自成一片空间,里面摆满了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或是摆着火红的珊瑚树,珐琅盆景,或是名贵的各色瓷器。琳琅满目,流光溢彩。 温雀拿着剑走过一排排木架,仔细搜寻楼中玉的藏身之处。 忽然,他的身后猛然传来关门落锁的声音。他飞身回到门边――铁门被从外门锁起来了。 擦!他就知道简怀修不会帮他!温雀懊恼的一拳捶在铁门上。这里面四壁都是用精铁包裹,只有铁门一个出口。 温雀运起内力一剑劈在铁门上,在门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划痕,他又快速的连续一剑剑劈在铁门上,约莫百余剑之后,精铁铸成的门被他强行用内力劈开了。 只是门外简怀修早已不见踪影,其余九道铁门并没有丝毫变化,还是被黄铜大锁锁着,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温雀拧着眉头细细思索一番,心中咯噔一声,坏了,那个简怀修是假的!简怀修现在穷得很,戴的都是木簪,更别说穿绣着暗纹的锦缎了。上当了! 他环视一遍那九道门,暗叹一声,里面那四件值钱的宝贝肯定没有了。 却说此时云城外,楼中玉背着一包偷来的宝贝正在傻乐,若是被苏府的小丫鬟看见了,必定会感到惊讶,这个楼中玉可不就是这两天住在苏府的陆仁贾公子吗? 没错,楼中玉就是陆仁贾,而他现在的样子也不是他本来的面目,他之所以会扮成简怀修原因有二,第一是他被南宫珏追的烦了,不敢再用自己原来的面目。 第二是他换了好几副面孔,发现还是简怀修的脸蛋最好用,尤其是用来偷香窃玉,十分之便利。 他把那四件宝贝都摊在地上,然后迫不及待的翻开《长春步》,一边一看一边得意的大笑。不期然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玉,我的脸蛋可还好用?” 楼中玉吓了一跳,抬头去看,只见简怀修盘腿坐在一个树枝上,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目光扫着地上那几件宝贝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楼中玉赶紧将宝贝全都包起来搂紧,瞪着简怀修说:“看什么看,这些可都是我的!上次你拿我的那件夜曜袍到现在也不还我,我借你的脸用用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你用我的脸行事,总得分我一点好处吧。对了,你在襄阳偷了一个老头的驴,你是跑了,可害的我赔了一块玉佩给人家呢。” 楼中玉也不是小气的人,闻言从一堆东西中拿出穿云剑扔给简怀修:“呐,你的穿云剑给你。” 简怀修拿着穿云剑掂了掂扔给楼中玉:“我要那套鎏金杯,那个比较值钱。” 楼中玉一脸肉疼,他朝简怀修翻翻白眼:“你怎么变得和我一样俗气!你又不爱钱!” 简怀修凉凉的扇扇袖子:“我不爱钱,可我缺钱。我听说南宫珏找你找的挺急啊,他好像比温雀还难缠吧。你说要是我告诉他你在哪,他会不会送我一套鎏金杯呢?” 受到威胁,楼中玉嘟着嘴不情不愿的把六只鎏金杯给了简怀修,简怀修拿到杯子,朝楼中玉道了声保重便要离开。 楼中玉却忽然叫住他:“看在朋友的份上告诉你个消息,九王爷前几天派人到处散布消息说你中毒了,内力时有时无,不出半个月全江湖的人就都会知道你中毒的事,你小心点吧,重冥那个老怪物可一直想吸你的内力呢。好了,你赶紧走吧,我要练功了。” 九王爷?简怀修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有名的闲散王爷有了过节。 他带着从楼中玉那里拿到的鎏金杯,飞到苏府,苏府现在一片混乱,苏守富听到库房被洗劫,一时激动得晕了过去,温雀也留在苏府没有离开。 因为苏府的护卫都看见他带了个人进库房,夜色太黑他们没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当时以为和温雀一样都是来抓楼中玉的六扇门捕快,所以他们才会放心的仍由他们进入库房。只是他们进去后,东西就被偷了,那个人也不见了踪影,众人自然想到了那个人就是楼中玉,而温雀在众人眼中也就成了帮凶,苏家本来要将温雀送官,但尴尬的是温雀就是官,并且他的品级比云城的知县还要高一级,衙门不敢收他。 温雀现在百口莫辩,本来以他的武功苏家根本扣不住他,只是他自认有责,不给苏家一个交代他心里过意不去。 简怀修找到齐思敬,把鎏金杯交给他,告诉他找个好时机把杯子给温雀,顺便乘机敲他一笔。 作者有话要说: ☆、多宝与奔雷(1) 经过一夜的忙乱之后,苏守富不负众望终于在清晨清醒了,他颤抖的抓住温雀的手,浑浊的眼里满含热泪与深情,他虚弱的说:“别走。” 温雀点点头刚想保证自己一定会找回那四件东西,苏守富又接着说了句。 “赔钱。” 温雀很有钱,准确的说是六扇门很有钱,这个部门就像朝廷和武林的沟通的枢纽,总之是两头拿钱。 温雀无奈地拍拍苏守富的手:“我一定回让这四件东西完璧归赵,你放心。” 齐思敬趁着这个时机将温雀叫到一边。 “我手里有那六只鎏金杯,温捕头想要么?” “那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师兄从楼中玉手里要来的,说让我交给温捕头。” “你师兄是?” “简怀修。” 温雀恍然大悟,随即苦笑不得:“他肯定不是白给吧。” “聪明人就是好办事,”齐思敬亲热的搂住温雀的肩:“简师兄说鎏金杯是这四件宝贝中最值钱的,他还说温捕头资产颇丰。” 该死的简怀修。即使镇定如温雀也忍不住暗骂一句。 温雀把从齐思敬那里买来的鎏金杯给了苏家,还答应三个月内找回其他三件宝贝,苏守富才放手让他离开。温雀一刻也不耽搁,当即离开云城继续满天下开始寻找楼中玉。 再说苏家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这边刚刚四件宝贝被盗,那边又小丫头来报说传出苏家小姐离家出走了。 苏守富本来抱着六只鎏金杯正在体会失而复得的美妙心情,此刻乍一听到听到宝贝女儿离家出走了,大喜大悲之下,刺激太过,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 苏家一片兵荒马乱,苏管家一会叫人出去找苏婉婷,一会叫大夫来给苏老爷看病,真是一刻不得停下来。 “小姐走也不叫上我。她一个人多危险啊!”小荷和宋远小声的抱怨。 “叫上你还是很危险啊,你又不会武功。” “咚!”小荷一个爆栗敲在宋远头上。 “我知道小姐一定是去找陆公子了,可是陆公子说他要去南疆,宋远,你知道南疆在哪吗?” 宋远摇摇头,他从没离开过云城。 小荷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用梦幻的语气道:“听小姐说那里四季如春,即使冬天也不用穿袄子,满池的荷花一年四季也不会凋谢,到处都是牡丹,杜鹃,蔷薇,还有腊梅和菊花……” 她眼带迷离的看向远方,似乎那繁花似锦的景象就在眼前,而她就此刻就置身在美丽的没有冬天的南疆。 “杜鹃和菊花不能同时开花。”宋远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一切美丽的景象瞬间化为乌有。 “那里是南疆,又不是云城,你怎么知道在那里杜鹃和菊花不能同时开?” “在哪里杜鹃和菊花都不能同时开。”宋远一本正经的说,然后他继续补充:“还有,我师兄说,南疆到处都是瘴气,那里有很多毒物,连花花草草都是带着毒的,在那里的人都擅长制毒,毒王禹自芳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有一年武林大会在南疆举行,结果比武还没开始就有许多人中瘴气或是中毒死了,那届武林大会成了参加人数最少的一届。我师兄说,那届武林大会他师傅天松子还带他去看了,那时候他才七岁……” “武林大会!武林大会!谁耐烦听什么武林大会!”梦想破灭的小荷姑娘暴走了。她折了根刚刚抽芽的柳条扔在宋远头上:“你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这么小小年纪就跟个老头子似的。” 宋远挠挠脑袋,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第二天,他碰到简怀修,便虚心请教。 “师兄,什么叫情趣?” 最近正四处收罗春宫图的简怀修闻言扔了本龙阳双修的图册给他。宋远最近总见简怀修在看这些书,但是他现在日夜颠倒,白天大半时间都在睡觉,也没注意简怀修看的是什么。 现在见简怀修把书扔给他,他便顺手翻开,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这……这…… 一股股热血直往宋远脑袋上冲,他现在正是少年青葱的年纪,对于男女之事还只有懵懂的概念,第一次见这龙阳秘事,就是以这样一种直接直白的方式,对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他像扔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样,将那图册一扔,低着头,通红着一张脸,看也不敢看简怀修,直挺挺的往床上一滚,他蒙上被子,灰布棉被下一双眼睛黑得发亮。 简怀修看着床上卷成一团的宋远,他抓被子的手还因为紧张在微微发抖,简怀修轻轻嗤笑一声,走过去将他露在外面的手掌放进被子里,然后又拿起另一本图册放在宋远枕边。他对着隆起的被子无比纯洁的说道::“师弟你不是要知道什么是情趣吗?这就是啊。这没什么好害羞的啊。” 宋远用被子把自己蒙的更紧了,他简直羞愤欲死! 作者有话要说: ☆、多宝与奔雷(2) 简怀修看着裹在被子里的宋远,心想这棵豆芽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他兴致来了,想量一量宋远的身高,他翻身上床把宋远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他把脚和宋远的脚靠在一起,发现宋远的头刚刚好抵在他的胸口。 他掀开宋远的被子,对着一张紫红的茄子脸,柔声道:“以后多吃点,这么点高可真是愁死人了。” 说完又把被子合上,亲昵的在宋远头的位置上蹭了蹭,然后便放开宋远,跳下床出门去了。 待到外面没有响声了,宋远在被窝里眨巴眨巴眼睛,伸手在自己的头顶摸了摸,手指像触电似的一阵酥麻,他收回手,把头钻出被窝,一眼就看见那本被简怀修放在枕边的小黄书,宋远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赶紧钻回自己的窝里,这次他用被子把自己裹的更紧实,更严密,看上去极像了一只胖乎乎的蚕宝宝。 简怀修出得门来就见齐思敬在院子里发疯似的练习轻功,他一会飞上一会飞下,一会飞左一会飞右,他这是被楼中玉和温雀给刺激的,现在正在苦修。 简怀修一道真气飞出。 “哎呀!”正在直线飞升的齐思敬从空中跌落下来,扬起一片微尘。他捂着胸口从地上站起来,不满的说:“师兄,你有事找我就喊一声呗,干嘛非要动手!” 简怀修看着他不说话。 齐思敬不安的挪挪脚,眼神飘忽:“师兄怎么了?” 简怀修抱臂,倚着柱子看他,依旧不回答。 齐思敬心中涌起不安,这种不安的直觉只有每次司马承儒对他似笑非笑的笑的时候他才会有,而每次司马承儒那样笑过后,他一定会倒霉,于是他不敢再装傻,急忙道:“银票现在在五师兄那!六只鎏金杯,每只两万两,嗯,我给温捕头打了个折,一共从他那拿了十万两银票。” 简怀修对他眨眨眼。 “我现在就去拿!” 齐思敬赶紧运气轻功去找钱望。 一刻钟后,齐思敬带着钱望回来了,跟着来的还有现在本来应该在青云山的封存。 钱望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他昨晚从钱庄听到有人取了十万两银票就心热的不行,后来知道这十万两银票到了齐思敬手里,便跑去找齐思敬软磨硬泡了许久,才从齐思敬那里拿了这些银票,他揣着这些银票过了一夜。 天知道他昨晚有多激动,一整夜都在抚摸这些可爱的钞票,可惜这些银子就算是捂热了也终究不是自己的。 钱望恋恋不舍的从怀里掏出那十万两银子,这跟剜他的心头肉没什么区别,他心疼的快抽死过去。 若不能天长地久,又何必曾经拥有呢?!可爱的银子! 简怀修看着钱望那苦巴巴的一张脸,心里乐的不行,还真有人爱钱爱成这样?楼中玉虽爱财,但他和钱望却不同,他要是万两银子没了,连眼都不会眨一眨。 简怀修从钱望手里抽出银票,看看面额,是十张一万两的银票,他从中拿出四张,将其他六万两递给钱望:“这钱见者有份,你们拿去分吧,这四万两我拿了,算是我和宋远的那份。” 钱望激动得热泪盈眶,这就是他的了?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齐思敬也是激动得很,只有封存不屑的撇撇嘴:“谁要你的臭钱。” “你不要?”钱望不可置信的问。 封存瞥一眼简怀修,后者正一脸兴味的看着他,他心里恨死简怀修了,现在他这样有骨气的,不为金钱折腰,所以心里很有几分傲气,于是说话语气极其不屑与轻蔑:“谁爱要谁要,坑蒙拐骗来的臭钱,我不稀罕!” 不幸的是,他大义凛然的语气完全没有引起钱望油然而生的钦佩,他只是惊喜无限的惊叫道:“你不要?那真是太好了!四个人还真是不好分。来,六师弟,咱们一人两万,再给四师兄两万,呵呵,两万两!两万两!我一辈子也没这么有钱过,我得好好想想要怎么用!” 钱望兴奋,迅速的把钱分完,惟恐封存又后悔了。 封存看着钱望和齐思敬红光满面的样子,心里气的不行,恨铁不成钢啊恨铁不成钢,这些被金钱腐蚀的心灵! 他气呼呼的瞪一眼简怀修,就是这个人,从他一来,他的可爱可亲的师兄师弟们就变得不可爱了! 他绕开简怀修想进屋去找宋远,简怀修轻轻挡在他面前:“他在睡觉。” 封存不甘心的咬咬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封存跑去苏府,他想找苏有财然后和宋远一样在苏府做护院,可惜苏有财现在事情多得很,哪有功夫理会一个毛遂自荐的护卫,况且苏府最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偷走了,完全没有再增加护卫的必要。 封存在简怀修那碰了壁,又在苏府碰了壁,心里抑郁难平,他找了家酒楼,要了一壶酒,开始自斟自饮。 不一会酒楼又来了少年也点了一壶酒,那少年坐在封存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也是自斟自饮。 那少年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封存随即也叹了口气。那少年听到声音,转头看了封存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喝酒,叹气。 两个人这样喝酒叹气,叹气喝酒,此起彼伏,遥相呼应十足默契的喝光了一壶酒,喝完酒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叫道: “小二,再来一壶!” “小二,再来一壶!” 两人相视一笑,不久小二帮他们换了壶新酒,那少年端着酒壶坐到封存旁边。 “不知兄台为何叹气?”那少年问。 “你又为什么叹气?”封存反问。 那少年长叹一声:“说来话长。” 封存来了兴致:“那你就长话短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隋墨,是聚贤庄的弟子。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青云宗封存。” “啊!你是青云宗的。”隋墨诧异道,随即便又是一叹:“我这麻烦说来还是从你们青云宗那惹来的。” 封存不解:“到底是什么事,和青云宗有什么关系?” “几个月前,我们聚贤庄门下有个挂名弟子来说他家娘子跑到了李家庄……” “这事我知道,你们聚贤庄也太不堪了,那种人也能收吗?” 隋墨面上一红:“那人已经被逐出聚贤庄了。这事的确是我们识人不明。” “嗯,那你继续说?” “我要说事与他那件事还有点关系,当时我和大师兄去李家庄的时候,曾和你们青云宗动起了手,那时我刚学会一套七煞剑法,但是学艺不精,用的乱七八糟,青云宗的简师兄便出手指点了我,让我受益颇深,我回去后仔细研究那套剑法,慢慢领会了其中奥妙,现在进步颇多,这真是要多谢简师兄!” 简怀修还真是阴魂不散,封存本来就烦他,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个他以为会是同病相怜的人,结果人家还是简怀修的崇拜者。他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的说:“那你该高兴啊!没事乱叹什么气!” 不料这个隋墨性格颇有些老实木讷,神经太粗,他愣是没听出封存语气中的怒意。 作者有话要说: ☆、多宝与奔雷(3) 隋墨皱着眉,愁眉苦脸的灌了一杯酒,无视封存难看的脸色开始倒苦水:“我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是大师兄知道我在练七煞剑,他让我把剑谱给他,可是这是我爹传给我的剑谱,我爹临死前交代我不准外传……可是这七煞剑不是门派武功,大师兄说要是被师傅知道了,我一定会被逐出门派。今天大师兄又向我要剑谱了,我没给他,他一定会告诉师傅的,唉……”说完又痛饮一杯,然后问封存,“对了,你是有什么烦心事?” 封存恶声恶气的朝他吼一声:“没了!!”说完拎着酒壶头也不回地走了。 隋墨吃了一惊,他眨着纯洁的大眼睛,一脸懵懂,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面临同样困惑的还有宋远,蚕宝宝宋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房间堆了半屋子的书,而简怀修此刻半躺在一张用书堆成的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的入味。 刚刚发财的土豪师兄弟上街血拼了一把,司马承儒买了一屋子药材,简怀修则是买了一屋子不可说的不和谐书籍。 简怀修抬起头看着顶着一头乱发,依旧迷迷糊糊的宋远,又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你先去苏府点个卯,然后咱们今晚要去聚贤帮。” “啊?”宋远脑子还是稀里糊涂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简怀修把手中的书一扔,跳下来,揉揉宋远的头发,他无力的长叹一声,握着宋远的手,极其高贵冷艳的嘱咐道:“少年,你的路还很长啊。你可得加把劲了,今晚就把聚贤庄的武功都处理完吧。” 宋远受到鞭策,立刻精神振奋地跑去苏府换了班,半夜趁王胖子睡着了,便又随着简怀修潜入聚贤帮。 只是今天的聚贤帮与往日不同,现在正是子时,聚贤庄却是灯火通明。 简怀修与宋远悄悄躲在暗处观看,聚贤帮门下弟子五十多号人全都聚集在大厅开会,隋墨一人跪在大厅正中,坐在大厅上首的是聚贤帮的门主陈千英,他说话时一把络腮大胡子会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 “隋墨,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练了别的门派的武功?” 隋墨看了一眼站在陈千英身后的大师兄吴世瀚,沉默的点点头。 陈千英小眼一眯,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他语气严厉冷酷: “你忘了本门的规矩了吗?” “弟子不敢!” “那你说照本门规矩,你当如何?” 隋墨垂头不语。 “哼!”陈千英冷哼一声,”世瀚,你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吴世瀚面无表情的大声说道:“违反本派规定偷学别派武功者,需交出偷学的武功秘籍,禁足半年,如若不然,废其武功,逐出师门!” “隋墨,你听清楚了吗?你要是交出秘籍,我不会追究你的。”陈千英厉声道。 “七煞剑是我爹传给我的,我不能把它交出来。” 陈千英眼里闪过失望,随即他朝吴世瀚摆摆手。 吴世瀚上前,走到隋墨面前,他伸出手探向隋墨,看样子是想废了隋墨的内力。 忽然陈千英又出声问:“隋墨,你可想清楚了?” 吴世瀚手下一顿,看向隋墨。 隋墨咬牙道:“剑谱不能交!” 陈千英失望的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宋远看吴世瀚就要再次出手,心里一急就要冲出去救隋墨,简怀修及时拉住他,朝他摇了摇头。 宋远皱着眉,心里挣扎几下,还是选择了听简怀修的话,乖乖的蹲在房梁上不动弹,只是他的手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心里针扎似的难受。 隋墨最终还是被废除了内力,被逐出了聚贤帮。 简怀修拉着宋远跟在隋墨身后出了聚贤帮,一出来宋远就忍不住发问:“师兄,为什么不救他?” “这样的门派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趁机离开的好。我看那个隋墨根骨很好,改投其他门派,说不定成就更高。” “要是我,别的门派再好,我也想留在青云宗。” 简怀修一拍他脑袋:“得了便宜还卖乖,没什么门派比青云宗更好了。” 宋远摸摸脑袋,闷声道:“我的这个青云宗不是你的那个青云宗。” 简怀修闻言展颜一笑:“那这么说,我这个师兄也就不算是你的师兄了?” 宋远坚定的摇摇头,接着又问:”师兄,为什么聚贤帮的弟子不能练其他门派的武功?当初二师兄偷学少林寺的武功,师傅就没怪他,师傅还说这样很好啊。” 简怀修难得正经一回:”现在武林中各个门派之间门户之见太重,很多门派都规定弟子不准学别的门派的武功,自家的武功也不肯外传,所以大家一起都成了井底之蛙,其实武学本是同源而生,互相学习才能取长补短,青云子师叔正是知道这个道理才不阻止你二师兄学习别派的武功。” 宋远忽然出声:“师兄,你看!” 两人一直远远缀在隋墨身后身后,此时,宋远发现有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出手偷袭隋墨。 宋远拔剑就要冲上去,简怀修按住他的手,不急不缓的道:“你练功慢吞吞的,救人倒是急得很,今天师兄再教你一课,内力虽然是武学的基本,但是没有了内力,武功招式也不是摆设而已,一套精辟的剑法有时候比粗浅的内力更管用。” 宋远闻言手里还是攥着剑,全神贯注的盯着隋墨和那个黑衣人。 简怀修却是不在意的样子,他点了点宋远的剑:“这剑你取了名字没?” 那边隋墨没了内力,被黑衣人用暗力击了一掌,连退数步,黑衣人连接着又是数掌袭向隋墨,宋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哪里顾得上回答简怀修的话。 隋墨凭着敏捷的速度躲过一掌,然后便是使出七煞剑中的一招以一个诡异精密的弧线绕开黑衣人的手掌纵向划过黑衣人的手肘,黑衣人一时避闪不及,右手手肘被划开一道。 “啊。”宋远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好厉害! 隋墨似乎也因为刺中黑衣人找到了自信,此后招招凌厉刁钻,反将黑衣人打得措手不及。 忽然他一个剑花挑开黑衣人的蒙面,那黑衣人竟是他的大师兄吴世瀚! 隋墨一时愣在那里,吴世瀚乘机一招攻向他的胸口,就在这时,一道真气袭从他身后射来,直接射穿了他的手掌。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下惊现一颗地雷,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谢谢端雅敬思扔的地雷,这是我收到的第一颗雷!满眼泪花激动啊~ ☆、多宝与奔雷(4) 吴世瀚吃痛地回过头:“是谁?” 简怀修和宋远从暗处走出来,此刻宋远出鞘已久的剑终于派上了用场,宋远把它架到了吴世瀚的脖子上。 “师兄你为什么?”隋墨一瞬不瞬的盯着吴世瀚,以他的大脑回路和道德标准是想不出“杀人劫货”这个答案的,尤其这个对象还是他自小孺慕的大师兄。 宋远见吴世瀚不回答,手上加了些力道,把剑在吴世瀚的肩上压了压,见他还是不说,便转过头对隋墨道:“他想杀了你,然后拿走那个什么剑谱。” “大师兄?是吗?”隋墨不信。 吴世瀚这次倒不装哑巴了,他捂着受伤的手掌,目光不咸不淡的扫向隋墨,这一眼甚是复杂,既有鄙视又有愤恨不甘还略带着三分的妒忌。 “没错,我就是想要那本剑谱!本来我给过你机会,只是你一直不愿意把剑谱给我,我只好出此下策了。自小就是这样,你从不肯听我的话,干什么都要压我一头,师傅喜欢你天资聪慧,去哪都带着你,有什么好事也都先想着你,我这个先入门的反倒排在了你后面。师弟们有事也喜欢找你而不是我,难道你们都忘了我才是大师兄吗?!你凭什么处处强我一头!处处逞能!” 隋墨心头巨震,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敬爱的师兄竟然一直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师兄,我……”他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哼!废话少说,你要杀便杀,不用跟我多说。” 吴世瀚把脖子一伸,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隋墨心情低落,他朝宋远拱拱手:“请这位小兄弟放了我师兄吧。” 宋远答应一声,将剑从吴世瀚脖子上取下来。 “师兄,对不起。我……” “别叫我师兄,你现在已经不是聚贤帮的人了。”吴世瀚见宋远拿开剑,料想简怀修不会再为难自己便不想再和隋墨多说,说完这句话就捂着自己受伤的手掌离开了。 隋墨一日间接连遭受两场打击,现在很有些闷闷不乐,他强打起精神和宋远互报了姓名。 一直不曾开口的简怀修忽然对他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离开聚贤庄未尝不是一次新生。我看你那套‘七煞剑’和江南池家的‘玄天霸剑’有些相近,池家的内功心法会更适合你来练。” “兄台说的可是江南水道八大族之一的池家?”隋墨问。 简怀修点点头,隋墨随即陷入沉思。 此时已近天明,宋远要回苏家换班,三人便就此告辞,隋墨找了家客栈投宿,他辗转反侧仔细思考了一番,终于在两日后离开了云城。 宋远从苏家换班回来,路上路过多宝阁,恍然想起昨晚简怀修问起他的剑有没有名字,他还从未想过要给自己的剑取个名字,现在想想似乎师兄们的剑都是有名字的。他立在多宝阁门前苦苦思索该给自己的剑取个什么名字,他抬起头看见多宝阁的牌匾。 叮咚!他灵感一闪,有了,他掏出一把匕首,在剑上刻下“多宝”两个大字,从此以后这把剑便叫多宝剑吧! 宋远带着宝剑“多宝”来到司马承儒的小院子――现在他也住在这里,住在简怀修隔壁。院中不见齐思敬,钱望封存三人,只有司马承儒一个人在配药材。 “四师兄,六师兄呢?他昨天没去苏府值夜,苏总管说要是他今晚再不去,这个月就一文钱也领不到了。” 司马承儒温柔的笑道:“他现在是不会在乎这点银子的。” 齐思敬和钱望自从得了两万两银子,便撒欢跑的没影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一点做护院的月钱。 宋远不能理解这种暴发户的心态,他把自己在青云宗的那个存钱的酒罐子也带到了这里,依然坚持不懈的往里面存钱。 他以前存钱是为了买剑,虽然后来那些钱都被简怀修花光了,但是最终他还是得到了“多宝”。 昨天他往酒罐子里放进了他见过的最大一笔钱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现在他存钱是为了,嗯,为了…… “四师兄,娶媳妇要用多少钱?”宋远满脸绯红的小声询问司马承儒。 娶媳妇?! 司马承儒一愣,随即开怀笑起来,他看着宋远,颇有一种自家孩子长大成人的感慨。 宋远以为他在笑话自己,不安的握着自己的剑,语气含糊的解释:“我,我就是,就是问问……” 司马承儒含笑道:“我知道你就是随便问问,我也就是随便答你一答,这娶妻子啊,得看你娶的是谁?若是朱门大户里的大家闺秀那用的钱可就多了,如果只是娶一般人家的姑娘就不用太多钱,不过你要是有了两万两银子,那你在云城想娶谁都是绰绰有余的。你要是喜欢的话还可以再配上两房姬妾,一群红粉知己……” “不用!不用!不用姬妾的!”宋远急忙道,他话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顶着火辣辣的两只耳朵,懊恼的转身去吃早饭。留下司马承儒一个人淡笑着继续埋头配着药材。 不曾想宋远刚跨出门就遇到了简怀修,他慵懒的依在门边,手扶着眉骨正在低头苦思,见宋远出来,便两只眼睛上上下下将宋远扫视一通,这目光又让宋远有了被当成食物的危机感,他刚刚被司马承儒调侃的羞涩瞬间消失无踪,他忐忑的迎着简怀修的目光,小心的问:“师兄,你吃过早饭了没?” 简怀修点点头走过来,极其温柔的拍拍宋远的头,心想: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撞枪口上的,师兄我为了你日夜苦读龙阳之术,你却瞒着我想攒私房钱娶媳妇!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你。 简怀修忧愁的叹了口气:“师兄我看中了一家店铺,只可惜囊中羞涩得很。” 司马承儒不相信云城会有什么铺子的价钱高于一万两,看破谎言的他开始在心底为自己的小师弟默哀:小师弟,只怕你这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了。 宋远听到师兄手头紧,立刻义不容辞,毫不犹豫的献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家。 简怀修满意的收下钱,挥一挥衣袖,飘然离去,留下宋远对着再次见底的酒罐子斗志昂扬的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再次填满! 宋远现在白天睡觉,晚上值班,和简怀修的作息时间正好相反,现在简怀修起床,吃早饭,出门。而宋远则是吃过早饭后才开始爬上床睡觉。 宋远爬上床之后,猛然想起来,他还是没有弄清楚,他要是想娶小荷到底得花多少银子。只是他不好意思再去问司马承儒,于是,等他再次值夜的时候,他拿这个问题问了王胖子。 王胖子道:“你真想娶那个小丫头啊,我告诉你他爹可贪得很,没有一百两你娶不到的。” 宋远松了一口气,一百两,他努力努力还是可以挣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多宝与奔雷(5) 简怀修会拿钱买店铺吗?当然不会,他最不耐烦的事就是做生意了。 此刻,简怀修站在多宝阁的门前,抬头认真的端详着它的牌匾,在“多宝阁”三个字的右下角刻着一朵小小的鸢尾。 鸢尾代表什么,这在江湖几乎人尽皆知――鸢尾是南宫家的家徽。 但是在这个和谐有爱的,偏僻的小城镇,每天几乎有成百上千的人走过这家兵器铺,却只有寥寥数人注意过这朵小小的鸢尾花,但在这寥寥数人中却从未有人想过要将这家生意清冷的小店和赫赫有名的南宫世家联系起来。 在简怀修第一次在云城闲逛的时候,他路过多宝阁看见这朵鸢尾,当时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下次再见楼中玉一定得问问他是怎么摆平南宫世家的,那法子绝对会是逃跑保命,敲诈勒索的必备神器。 第二个念头就是对南宫世家这种大手笔的惊叹,不愧是武林第一世家,这情报点铺的真是比蜘蛛网都密集,这世上还有哪个旮沓角落是没被他们南宫家的人摸透的吗? 难怪江湖中盛传得罪谁也别得罪南宫家的人,因为他们还真是无孔不入。 殷勤的伙计把简怀修迎进店里,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兵器铺,多宝阁将不起眼展示的淋漓尽致,这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兵器铺该有的样子,店里的兵器种类不多不少,销量大的刀剑占了大头,但是新奇武器也不是没有,它的兵器价格不高不低,既让人能买得起,又会让人感到肉疼。 热情的伙计极为熟络的向简怀修推销起了店里闲置已久的兵器。 “这位少侠你看一把弯刀,这和吴青莲在杭州打败简怀修的那一把是同一个铁匠造的,绝对削铁如泥,是咱小店的镇店之宝,现在就剩下这最后一把了。你再看看这一把柳叶镖,这和楼中玉使得的那把是同一款,你看看这纹路……” 他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最后满眼期盼的望着简怀修: “少侠你看中了哪一件兵器?” 简怀修顺手拿起一枚柳叶镖翻看,见果真和楼中玉的那套“模样”相差无几,他放下柳叶镖,拿出三万两在伙计面前扬了扬:“你知道该拿什么了吧?把这些假货都收起来。” 那伙计是个机灵的,看这情况就知道来人是个大单,他立马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本厚厚的簿子双手递给简怀修。 只见这个簿子封面上写着“名器录”三个行书大字,在这个簿子里记录着南宫世家所以对外出售的物品。 南宫家有着全江湖最大的交易网络,他们四处收罗武器,药材,丹药,武功秘籍,然后进行估价再高价卖出,如果南宫家出价高的话,有时候一些有宝贝的人也会自动找上门把东西卖给他们,比如像楼中玉,他把南宫家当作了销赃的渠道之一。 这一代的南宫少主南宫珏是个极有生意头脑的,为了扩大生意门路,他甚至还想出了一个出售暗卫的好主意。这个流程是这样的,若是哪天哪个武林人士手头拮据了,就可以到南宫世家的任何一家分店成为南宫世家待售的暗卫,南宫家的人会给他估价,和他签订契约,然后把他的名字和价格写在名器录上。这样需要暗卫的人就能从南宫家任一家分店中雇到这个暗卫,雇用时间长短由价格而定,而最终得到的钱,南宫家和那位缺钱的大侠三七分成。 这个主意妙极,也傻极。 在这项业务推出之初,没有一个武林人士愿意把自己明码标价,因为这太跌面子了,太不大侠风范了,所以刚开始被雇出去的暗卫的都是被迫前来的南宫家自家的弟子,其中南宫珏以身作则了一回,他给自己标了每月一百万两的高价,放在《名器录》中出售――他以为没人会舍得花这么多钱来雇他,但是他错了!真有个有钱人花了一百万两银子买了他。 不巧的是,那个花了一百万两雇他做一个月暗卫的人还是当时被南宫家追得四处逃窜的楼中玉。 根据契约,被出售的暗卫没有拒绝的雇主的权力,同时他也必须遵守各项条约,不能暴露雇主的行踪和隐私,并且有用生命保护雇主安全的职责。 谁也不知道那一个月这两个冤家是怎么渡过的,但是在那之后,南宫珏的名字再也没有再出现在《名器录》上过。简怀修猜测他受到的折磨挺大的,毕竟他要保护的对象是他的死敌,而这个死敌还极难伺候。 简怀修翻开《名器录》,在“名器录”的扉页上写着“天”“地“玄”“黄”四个目录,这是南宫世家给宝贝估价后进行的分类,能排在“天”字列表里的都是全雄争逐的,能够翻云覆雨的宝贝,而现在这本簿子上,排着“天”字列表里的宝贝只有一项――南宫世家的传家宝“飞火流星”。 “你们现在连传家宝也卖。”简怀修啧啧惊叹,他上一次看《名器录》的时候,里面还没有“飞火流星”。 “这个没标价格,是非卖品,少主说“天”字里什么都没有太难看了,所以才把“飞火流星”添了进去。” 简怀修翻到“地”字页,“地”字页一共有四页,简怀修一页页看过去,发现里面有“禹自芳”的名字,在“禹自芳”三个字旁边是他的标价:两万两。 遥想当年,南宫珏的标价可是惊人的一百万两,而现在“毒王”的身价竟然就值两万两! “怎么你们少主和毒王的价格差这么多?他们武功不是不相上下吗?”简怀修奇怪道。 这伙计是个机灵的:“少主是南宫家下一代家主,论身价和“飞火流星”一样尊贵,所以当初是列在“天”字列表里的。” 简怀修摇摇头批评道:“真不知羞。” 小伙计对此不置一词,他深知不想失去工作就得既不得罪上司,也不得罪顾客,还有拼命提高业务。于是他咧着笑问简怀修:“不知少侠可看中了什么?只要少侠知会一声,小的立马通知京城让人把东西送过来。” 简怀修把《名器录》扔回伙计手里:“我要买‘穿云剑’。” “‘穿云剑’?”伙计皱着眉把《名器录》从头到尾翻了一通没找到,又从尾到头再翻一遍,捧着簿子犹豫的问:“里面没有啊?” 简怀修不在意的道:“现在没有,但是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了,你只要记好,等你们收到了“穿云剑”通知南宫珏把它送到京城简府就行了。” 伙计一头雾水:“可是要是过几天还没有呢?” 简怀修挑眉一笑:“会有的,别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糟糕了!(1) 在店伙计迷惑不解的目光中,简怀修走出了多宝阁,他最近一直在吃药膳,虽说味道挺好但是天天吃,天天吃,他早就腻味的不行,现在是时候改善改善伙食了。 简怀修在悦来客栈二楼临街的位置点了一桌菜,他容貌姣好,气度浑然天成,举手投足间自带一段风流。人又极臭美,身无分文的时候也要穿着锦衣华袍,现在有钱了更是穿着一件墨色广袖长袍,银丝绣出的暗纹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街道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纷纷驻足抬头,任谁看见他都会对着那张绝美的脸和那出尘的风姿发上几刻钟的呆,然后或是啧啧称奇的离开,或是怀揣着一颗砰砰乱跳春心偷偷的瞄一眼,再瞄一眼…… “啊!” 忽然发呆的路人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发出叫喊的小荷,和小荷同行的一个婆子也一脸不解的看着小荷,但是此时的小荷并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她正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简怀修,然后缓缓伸出一双芊芊玉手直指简怀修:“陆公子!” 简怀修和婆子都是一呆,随即两人都想起了这个陆公子是个什么人。 楼中玉! 陆仁嘉! 那个婆子问:“就是和小姐私奔的陆公子吗?” “除了那个陆公子还有哪个陆公子!” 小荷一马当先冲上悦来酒楼,那婆子紧随其后,两人来到陆仁嘉,不,是简怀修面前。 小荷质问:“你把我们小姐弄到哪去了?” “你们小姐?”简怀修暗忖,难道楼中玉逃跑的时候还顺带拐了个女人吗? “快说!我们小姐现在在哪?” 简怀修一垂眸,再抬起头来就换了一副极其无辜的样子,他歪着脑袋,纯洁的大眼睛眨呀眨的。 “姑娘,你认识在下?” “你少装蒜,你前几天不还住在苏府吗?再说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 “啊!”简怀修吃惊的长大嘴巴:“莫非姑娘所说的是家兄陆仁嘉?” 小荷一愣,她上下简怀修一遍,简怀修端着纯洁无害的笑容任她打量,他甚至还特地转了个圈圈好方便她查看。 小荷将简怀修仔仔细细看了又看,还真发现面前这个人与陆仁嘉有些不同。 “在下与家兄长得十分相像,自幼就经常被人认错。姑娘认错人也是正常,只是不知道家兄做了何事让姑娘如此嫉恨?” 小荷:“你哥哥把我家小姐给拐跑了,喂,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简怀修。” “简怀修?”小荷一脸惊诧:“你就是那个天下第一高手!” 简怀修含蓄的点点头。 “不对,为什么你姓简,而你哥哥却姓陆?” 简怀修睁着眼开始说瞎话:“姑娘有所不知,我这位兄长一向自诩风流,在京城的时候就喜欢化名为‘陆仁嘉’到处寻花问柳,‘陆仁嘉’这个名字乃是他用来行偷香窃玉之事的化名,本非本名。” “啊!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小荷先是一声惊呼,随后便是大急:“哎呀,小姐!” “他就是这样,唉!你家姑娘算是羊入虎口了。”简怀修假模假样的叹息道。 “住口!你哥哥这样,你肯定也不是好东西。亏你还是个御笔亲题的状元郎!”小荷含着一包眼泪,指着简怀修的鼻子骂道。 简怀修是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就算自己被骂得狗血喷头了,他还不忘孜孜不倦地给楼中玉抹黑:“哎!俗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想我本也是个满腹经纶风度翩翩的好儿郎,只是偏偏摊到了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的兄弟,平白不知道受了多少冤枉,哎,不提了不提了,姑娘你还是赶紧去找你家姑娘吧,不然去晚了,只怕家兄会玷污了你家小姐的名节,反正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还总是让我背黑锅。” 小荷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听到自家小姐可能名节不保才开始幡然醒悟。急忙问道:“你哥哥现在在哪里?” “这个在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这话听着就极风流,和家兄很是契合,我猜他可能是在扬州吧。”简怀修道随口道。 南宫家在扬州举行赛宝大会,楼中玉带着“穿云剑”,一定会乘机去捞一笔。 扬州? “他明明说要去南疆得呀?”小荷急道,她家小姐可是要去南疆找陆仁嘉的,当时陆仁嘉还给了一个很具体的地址。 简怀修怜悯的摇了摇头:“你到底是年纪小,他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十句话得有九句是假的,剩下的那一句你也得掂量掂量再入耳。” 小荷急得哭了起来,这可怎么是好,也不知道她家姑娘一个人现在如何了?宋远还说南疆到处是瘴气和毒物,现在看来宋远说的都是真的了。 那和她一道的婆子还挺机灵,拉了拉小荷道:“丫头你哭有什么用,赶紧回去告诉老爷啊。” 小荷哭得哽咽起来:“告诉老爷能有什么用,老爷不是早就派人往南疆的方向沿路去找小姐了吗?这都几天了也没找到。呜呜……我本来以为小姐去追陆公子肯定能追的上,然后他们两个人就一起去南疆过上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结果,结果,陆公子是假的,呜呜,他根本没去南疆,呜呜,他还不姓陆!” 作为男子,惹得这么个漂亮的小丫头落泪,简怀修心里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正要出言,好意安慰几句。 却听小荷带着哭腔又说:“宋远说南疆到处都是瘴气,我当初还不信,还打了他,没想到他说的都是真的,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到了南疆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宋远?还打他。 简怀修不高兴了,他坐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看着眼前哭得惨兮兮的小荷,心里那点羞愧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杯酒入腹,小荷在哭,一壶酒下肚,小荷还在哭,那婆子干揣着两只手站在小荷身旁束手无策。 简怀修完全无视小荷,抬手就叫小二再拿一壶酒来。 简怀修坐在悦来酒楼二楼临街的位子,从他身边的窗户伸出头就能看见酒楼飞翘的屋檐,小荷正哭得带劲,忽然冷不丁的,旁边的窗户上倒垂下来半个人,那倒垂着的半个身子堪堪将脑袋正对着小荷,小荷吓得心跳骤停,也忘了再哭,只顾着大喊大叫起来。 那倒垂着的脑袋头发花白,脸上的褶子一个堆着一个,眼皮耷拉,眼睛瞳孔极小,大面积的眼白使他看起来不像活人而更像个死物,他目光扫到简怀修,呵呵笑起来,小荷的惊叫声立时又高了一个声调,这也不怪小荷,此刻酒楼里大多数人都和她一个反应,这只怪那个人模样着实可怕,笑起来更是十足的惊悚。 重冥倒挂在窗户,发出嘎嘎的笑声,声音像指甲划过铁器一样的尖利刺耳。 “小娃娃,爷爷我来取你内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rq)/~啦啦啦 谢谢lj扔了一个地雷, ☆、糟糕了!(2) 糟糕! 简怀修心道不好,他现在的内力只有从前的三成不到,司马承儒的药只是缓解了他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帮他把筋脉内的毒素清除,真动起手来他现在打不过重冥。 重冥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虽然他听说简怀修因为中毒而内力不好使了,但他对这个消息并不十分确定,在他看来,以简怀修那个恶劣的性格很可能是想借机骗他出现,然后再痛扁他一顿,所以他也不敢贸然出手。 简怀修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然后看着重冥笑道:“重冥你个老不羞,上次被打得还不够惨?” 提起上次,重冥牵起满脸褶子的笑容瞬时不见了,几年前武林上突然冒出了个简怀修,并且传的神乎其神。他本来以为简怀修是个胡子拉碴的老头,一心想在这老头归西之时吸了他的内力,于是他千里奔袭从天山老窝来到青云北宗,他本想日夜潜伏在简怀修身边坐等他翘辫子――他对吸人内力这件事有着异乎常人的耐心,为了得到深厚的内力,让他等个三五年不成问题。可问题是等他见到简怀修,发现传说中的第一高手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这下就算等个三五十年,连他自己都入土了也不一定能看到简怀修翘辫子的那天。 他料想这么个臭小子武功再强又能高到哪去呢?肯定是大家以讹传讹夸大了,害他白跑一趟。 原本香喷喷的大排肉,现在变成了又硬又无味的鸡肋,没有深厚内力的简怀修(他以为)吸引不了他了,于是他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结果人简怀修还偏偏不让他走了,不但不让他走,并且还声称对他那吸人内力的武功有些兴趣,非逼着让重冥吸吸他的内力。 靠啊!重冥活这么大还没这么玩过――被人催着要吸内力。 虽然那时的简怀修在他眼中是个可有可无的鸡肋,又是个送上门硬让人吃的鸡肋,这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的都是侨情人,重冥可不是矫情人 ,简怀修都让他吸了,他还能有便宜不占去做柳下惠? 于是重冥将罪恶的两只爪子伸向纯洁的小白羊简怀修,然后,然后他就没能再收回来――简怀修把他的内力吸完了! 还可以这么玩吗?重冥傻眼。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远远没这么简单。 内力被吸完还不是最悲剧的,最最悲剧的是简怀修吸完他的内力后,却又嫌弃他的内力不纯净,在他傻眼的目光中,又把内力还给了他! 这,这被吸进去的内力不是应该和体内的内力很快融合吗?这么原原本本的又输出来了算是怎么回事? 重冥又是惊又是怕,但是最后都化为欢喜,毕竟对于内力能够失而复得他还是极高兴的。 “你知道你为什么长得这么老,这么丑吗?” 只是简怀修就是不放过他,在给了他一颗甜枣之后紧接着又来了一计大棒,还那么直接,那么残忍的直接敲在了重冥藏的最深的伤疤上。 他心中虽痛但是对于简怀修的话还是挺感兴趣的,于是竖起耳朵聆听教导。毕竟曾经他也是个风华正茂的美少年,现在变成这副摸样,他也是有那么一些些介怀的,所以对于其中的原因也有一点点的好奇。 “这吸取别人内力的方法看似是武学的捷径,其实最是害人害己,在这个世上,但凡违背自然之法的修炼必定会受到反噬,这其中只有早晚和轻重的区别而已。 就像你的这门功夫,虽然被吸的内力会和自己的内力融合,但是他人的内力对你来说终究算是外物,即使融合了也变得不纯粹,这样混杂的内力长期在你的筋脉中运行,不但会损伤你的筋脉,还会缩短你的寿命,况且你所吸的内力杂的很,他们互相之间又有排斥,这些害处日积月累下来便会慢慢侵蚀你的身体。 所以你看,我猜你也不过才四十出头吧,可是看起来就已经跟八十老翁一样了,你的身体现在已经败坏成了这副样子,依我看,你也没有几年好活了。看你这相貌就知道你一定还没成家立室吧,你想,要是不吸人的内力的话,说不定你现在已经娶上了媳妇,有了几个孩子,一家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似的一下下直戳重冥千疮百孔的小心脏,重冥紧紧的团起自己,委屈极了。 简怀修所有的话都说对了,只有一句话他说错了,那就是重冥现在其实只有三十而已! 武林大反派重冥第一次像一个小媳妇似的默默咽下了几滴辛酸的眼泪,爷爷他玩不起,逃走还不行吗! 只是还没等他灰溜溜的偷溜回去默默舔舐伤口,武林第一正派人士简怀修又整幺蛾子了――他决定要替武林同道以及被重冥吸走内力的无辜侠士们教训教训重冥! 他那个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还当真不是白得的,几招就把重冥就打得落花流水,重冥回去后休整了两年才把身体缓了过来,又过了一年才走出了简怀修给他造成的阴影,他也曾把简怀修的话细细想过,但是最终还是决定走吸人内力的大反派道路,反正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他都已经成这副模样了,与其现在重头再来,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他也没想过去找简怀修报仇什么的,这又是他一个优点,对于他打不过的人,他从不会想着去报仇。 但他这个人有个大毛病就是记吃不记打,前几天听到简怀修空有一身浑厚的内力却使不出来的消息,他沉寂许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想,要是把简怀修的内力给吸了,他重冥可就是天下无敌了!他就会成为比他师傅,比他师傅的师傅,比他师傅的师傅的……还要牛叉,还要威风的千古武林第一败类! 哇哈哈哈哈! 这么想想就爽的不行! 想到日后的辉煌,重冥情不自禁的又发出嘎嘎怪笑,到底巨大的诱惑还是战胜了心底的恐惧,他屈起手爪,脚在屋檐上一蹬,一个猛子扑向简怀修。 重冥的武器就是套在他十指上的“幽冥鬼爪”,这“幽冥鬼爪”是取北海海底的精纯玄铁铸成,由著名的兵器铸造师弓秋语设计打造,现在在兵器谱上排名第五,它的特点是坚硬无比可以碎石成沙。 简怀修现在内力弱不敢轻敌,他身体后倾,脚下看似随意的一旋便离开了重冥袭击的范围,只是小荷的位置就在他旁边,原本该落在他头上的一招就落到了小荷的头上,简怀修急忙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抢在“幽冥鬼爪”之前撞到了小荷的腰上,将她撞跌在地上,躲过一劫。 重冥在空中一个回转,再次面向简怀修,他十指相合,身体如陀螺般高速旋转着破空而来,他整个人都化作一把利箭,而他十指上的“幽冥鬼爪”就是那打着旋的剑尖,它闪着迫人的寒光准备把简怀修整个打穿。 简怀修踢起一张桌子挡在身前,不过须臾那桌子便被高速旋转的利爪碎成了粉末,并且那利爪威力丝毫不减,直扑向简怀修,简怀修将一股极度浓缩的精纯真气汇于一指射出,在那真气射出后又射出一道稍弱的真气去撞击先前那道真气,迫使那道真气在射出路程中半道拐了个弯射向重冥的胳肢窝。 重冥怪笑一声,旋转的速度缓了下来。他在心中暗骂:亏这小子还说自己是名门正派,尽使这些旁门左道! 简怀修趁着重冥声势稍缓,连忙从窗户跳出去,现在他得赶紧找把兵器,不然就是个死字。在这个破地方他连躲都没地方躲,南宗的师弟们没一个是重冥的对手。 他站在悦来酒楼的屋脊上,运起轻功狂奔,重冥紧随其后,步步紧逼。 简怀修一边跑一边目光在街道上扫射,他一眼看见一个少年腰上挂着一把剑,他瞬移到那少年身边,不等人反应直接抽剑出鞘架在头顶,堪堪当住了重冥从身后袭来的一击。 这把普通的剑自然不能和兵器谱上排第五的宝贝相提并论,只这一下,还是在有简怀修用内力包裹着剑身的情况下,这把堪称豆腐块的剑就不争气的断成了两截。 简怀修把断掉的剑朝重冥脑袋上一扔,一边继续跑路,一边大喊:“小子,你的剑稍后赔你!” 作者有话要说: ☆、糟糕了!(3) 简怀修仗着轻功好,在大街到处乱钻,和重冥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小娃娃,你还是乖乖把内力给我吧,爷爷我保证不伤你性命。”重冥追在简怀修身后满地乱飞,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的内力,只怕老不羞你没那个本事消受啊。” “哼,看爷爷我抓到你,你还能这么嚣张?!”重冥现在确定简怀修是真的内力不足,颇有些有恃无恐。 他们两人这样在街上飞来飞去,还时不时交上几手,耍上几招,把路上的行人吓得胆战心惊。街上的行人,小贩看这两人是飞来飞去的江湖中人,心中已是暗暗担忧,就怕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划拉到自己身上。再看两人不在无人的僻静角落打架,偏偏尽往人群中钻,都大叹倒霉,一个个全都抱着头逃进沿街的铺子里躲了起来,不过片刻,原本热闹的大街便逃的一个人影都不剩。 简怀修在冷冷清清的满是摊贩的街道上快速穿梭,经过一个猪肉摊的时候,随手操起了放在铺子上的两把菜刀继续跑。 宋远睡到午时醒来,先是帮司马承儒把晒在院子里药材都挪到有阳光的地方,然后看看时辰,估摸着该到了简怀修泡药浴的时间了,便开始烧热水,煮药材。 忙活一阵,见简怀修还没回来,想到可能是师兄忘了,便出门去寻简怀修。 结果一上街便看见自家师兄被一个丑老头追的到处乱窜。 身为青云宗的人,断没有看着自家师兄被外人欺负的道理,他心中热血澎湃,拔剑上前想拦住重冥,不料,重冥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随手就要甩他一掌,以他现在小小的一点修为哪里能受得了重冥的一击,简怀修瞬间便移到宋远身前,抬起刀隔开重冥的一掌,抱起宋远便跑。 现在加上一个人,简怀修速度不及之前,没跑多远便被重冥拦住。 简怀修见这一架避无可避,索性把宋远往路旁一扔,提着两把菜刀便上前攻击重冥,他看过的武功秘籍没有上千也有八百,这些武功全都融合在了他的一招一式里,虽然在内力上,他现在比不上重冥,但在招式上却远远胜出重冥许多,那两把菜刀到了他手里竟也变得如同神兵利器一般,一招一式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优雅,丝毫不见局促。 简怀修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取巧,时间一久,肯定要输。要想赢,只能拼死一搏! 简怀修当机立断,强行运力将体内筋脉打通,筋脉一通,原本被阻塞的庞大内力终于能够再一次的汇聚到了一起,这股内力在简怀修体内迅速以不可控制的强度凝聚起来,简怀修拿着两把菜刀挥手一斩,两股磅礴的剑势便带着浩大的声势从刀尖射出,击中重冥,重冥被强大的剑势击飞出去,全身骨头尽数碎裂,整个人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 排山倒海般的剑势掀翻了路上的店铺,碾碎了地面,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整条街霎时便如飓风过境一般,一片狼藉。 宋远也被强大的剑势击倒,跌坐在地上。他呆呆的看着街道上那两条深深的沟壑,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心中震撼不言而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高手对决,不过一招之间,场面便是摧枯拉朽,风云变色! 他震撼完,转头去看简怀修,却看见简怀修两眼目光涣散,一丝鲜血正慢慢从他的嘴边渗出来,他双手无力下垂,一直拿在手里的刀“当当”两声掉到了地上。 宋远惊慌的爬起来跑过去,他想上前扶住简怀修却又不敢,此时的简怀修的脸色苍白如纸,虚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他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宋远心中慌的不行,他轻轻唤一声:“师兄?” 简怀修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焦距,他将目光转向宋远,牵起嘴角,裂开一个苦笑,缓缓道:“这……次……玩大……了。” 话未说完,便喷出几口鲜血,双眼一闭,仰头倒了下去,墨色的袍子在石板路上张开,衬着他白皙的脸庞如白玉般透明。 宋远抱起简怀修,他手抖得厉害,心也慌乱了,干涩的眼睛紧紧盯着简怀修,他只觉得师兄嘴角的鲜血觉得分外刺眼…… 第一次,他有了想要变为一个强者的欲望。 宋远将简怀修背到自己的背上,一路狂奔回去找司马承儒。 司马承儒本在医馆坐诊,猛地见宋远背着个人急匆匆的跑进来,急忙站起来,询问:“师弟这是怎么了?” “四师兄,师兄受伤了,你快给他看看吧!” 司马承儒上前给简怀修把了把脉,脸上表情很是凝重。 “师兄怎么样?”宋远着急道。 司马承儒皱着眉,一向柔和的声音变得沉重许多:“他强行打通了筋脉,现在筋脉受损,真气在体内乱窜,他现在很凶险,随时可能会爆体而亡。” “师兄你一定会治好他的,对吗?”宋远拿两只通红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司马承儒。 “嗯,”司马承儒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快慰他,“只是我现在只能先施针稳住他体内的真气,要想修补他体内受损的筋脉得要用“天蚕”入药才行,我这里没有‘天蚕’。” “哪里有‘天蚕’,我去找!”宋远急忙道。 “‘天蚕’产自西域,但是西域太远,时间来不及的,最近的就只有扬州的“神渊阁”会有了,只可惜现在六师弟不在,不然以他的轻功两日便可到扬州。”齐思敬和钱望自从发了财便不见了人影。 宋远道:“从云城骑快马日夜兼程的话,两日内也能到达扬州,师兄,我现在就启程,四天后肯定能赶回来!” 司马承儒细想一阵,犹豫的说:“可是你从未出过远门,日夜赶路太辛苦了我怕你受不了,要不还是请二师兄到扬州走一趟吧。” 宋远垂头看了看一直昏迷的简怀修,心中难受的很,片刻后,他抬起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向司马承儒保证:“师兄,我不怕苦!我一定会把‘天蚕’给拿回来的!” 司马承儒点点头,叹息道:“也是,咱们南宗没有谁比小十七更能吃苦了。好吧,这些银票你拿好,先去买一匹好马,备上足够的水和干粮。 到扬州后,“神渊阁”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你记好,一只“天蚕”一千两便足够了,只是这“天蚕”必须得用玉匣装着才能存活,你买天蚕的时候记得一定得把装“天蚕”的玉匣一并给买了,那玉匣一定卖的很贵,你别在意钱,一定得把玉匣买了。” 宋远将他的话牢牢刻在脑子里,坚定的点点头。 司马承儒拍拍宋远的肩膀,欣慰的点点头,随后他不再多话,当下便开始给简怀修施针。 宋远拿着银票在云城买了一匹好马,带上几个馒头,装了一大水囊的水,便开始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往扬州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爆体而亡”这个死法好澹最合适师兄啦! ☆、糟糕了!(4) 宋远日夜不休的赶路,终于在两日内赶到了扬州城,这两日他一路只顾着快马加鞭,连吃饭睡觉都是在马上进行的,他的大腿两侧都已经被磨得破了皮,当他来到扬州城内翻身下马,脚踏在实地上的时候,他的两条腿都在打颤。 扬州城的繁华远非云城可比,宋远牵着马,一瘸一拐地行走在即使比云城街道要宽上三四倍却还是显得拥挤的大街上。精致的青油小轿,华美的马车,还有鲜衣怒马的佩剑少年络绎不绝的从宋远身边匆匆经过。 “神渊阁”在扬州果然无人不知,宋远随便找了个在街边摆摊的小贩打听,便弄清楚了“神渊阁”的位置在哪。 “神渊阁”是一栋红得耀眼的三层楼建筑,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即使在这样繁华的街上也是首屈一指,顶顶气派的建筑。 宋远站在“神渊阁”前,看着那牌匾上行书的三个大字,和右下角那朵小小的鸢尾,觉得这牌匾的风格很是眼熟,细想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宋远走进“神渊阁”,不想里面此刻正是热闹非凡,不少人都聚在大堂中央不知道在看什么。 宋远正到处张望着,就见一名伙计带着满脸笑容,凑到了他面前:“这位少侠想要些什么?是丹药秘籍?还是武器装备?无论是什么,只要你说的出的,本店应有尽有。” 宋远闻言立即道:“我要两只‘天蚕’。” 那伙计一听是要“天蚕”,脸上原本自信满满的神色就变得有些为难:“这个,这个实在抱歉得很,本店的‘天蚕’前两天全都卖光了,新的一批得到三天后才能从京城运过来,要不请您三日后再来?” “都卖完了?那你知道这附近还有哪里有‘天蚕’吗?我师兄生病了,急着要用‘天蚕’入药,我等不了了。” 伙计略一沉吟,缓声道:“不是小的吹嘘,这整个扬州城也只有咱‘神渊阁’有这‘天蚕’出售了。要说旁的人,只怕就算是有,也是不卖的。” 宋远急忙道:“那你知道谁有吗?你只告诉我谁有就行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这几日扬州城内正在举行赛宝大会,昨日兵器类的比赛中,‘三只手’楼中玉忽然出现还夺了魁首,听说他现在身上还带着一只‘寒冰天蚕’,明日就是草药类的比赛,小的猜想,他一定还会出现,想以此得个双项冠军。这‘寒冰天蚕’能解百毒,入药的功效也远非一般天蚕可以媲美,少侠你要是能从楼中玉的手中取得这只‘寒冰天蚕’,你师兄的病肯定能药到病除!不过这‘寒冰天蚕’着实珍贵,只怕明日竞价的人不在少数,少侠你可得多备些银子才行啊。” “那寒冰天蚕大概要多少银子?” “平常的话恐怕得要十万两,但是明天的话,这赛宝之后的竞价,首先得要宝物的主人愿意出售,若是宝物主人愿意出售宝贝,那就是价高者得了,我估摸着这‘寒冰天蚕’明天至少也得十二万两往上才行。” 宋远吃了一惊,他呆愣的瞪大眼睛。 那伙计看他这样子便知道他没带够钱,于是他体贴的说道;“少侠你要是没带够钱,这‘寒冰天蚕’只怕是没希望了,不过,在扬州城外有座开元寺,寺里的慧空大师曾云游到过西域,他从西域带回了几只天蚕,现在就养在开元寺里,少侠你不妨去那试试,说不定会有收获。” “多谢,真是多谢你了!”宋远连连朝伙计拱手道谢,然后又向伙计问了路,随后便急匆匆跑出门,骑上马赶往开元寺。 小伙计招待完宋远,便拿起抹布开始无所事事的擦起了柜台,他一边擦着,一边将目光落在大堂正中央摆着的一把通体玄黑的剑上,那剑长三尺有余,剑宽只有一寸,薄如蝉翼,通体泛着寒光,剑身一侧龙飞凤舞写着两个草字――穿云。 现在,店里的客人全都围在一起看昨天在赛宝大会上夺冠的这柄穿云剑,根本不需要他去招呼,而宋远还是第一个走进“神渊阁”却没注意到那把剑的人。 要说起昨天的赛宝大会,那真是,啧啧,什么新奇稀罕的宝贝都出现了,不过其中最出人意料的就是这把穿云剑了。 这把剑是采昆仑山顶一块巨大陨石为料,再用西域熔岩之火耗时七年才铸成,能在兵器谱上排第三,足以说明它是个天地至宝,可是此前,它在江湖上的名气却还没排在它后面的几件武器名气大。 这主要毛病就出在它的现任主人身上,谁让简怀修是个不靠谱的――他从不用剑,准确的说,是他自从得到穿云剑后就不再用剑了!好好的一把剑到了简怀修手里一次都没用,就成了摆设,整整几年都不曾出过鞘,呆在剑鞘里都快发霉了它主人也没想过让它出来晒晒太阳! 一把剑没有经历过鲜血,没有敌人,没有斗争那还算什么武器! 所以此前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上,穿云剑是被人给遗忘了,当他再次被提起还是因为他主人把它给卖了换酒钱 。当时从简怀修手里买了它的人跟人炫耀说起自己手里拿的是穿云剑,结果听到的人一半人不知道穿云剑是啥玩意?另一半人知道穿云剑是宝贝的却不信他能从简怀修手中夺到穿云剑,久而久之,那人也觉得自己被骗了,觉得这剑是假的,转手又把剑卖给了苏家,后来又辗转落到了楼中玉手里。 直到昨天,楼中玉拿着这把剑在赛宝大会上秀了一手,才让这个蒙尘已久的明珠终于在世人面前首度展现了自己名剑的风彩。 赛宝大会后,南宫世家用了五十万两才从楼中玉手中买下了这把剑。 宋远骑着马来到开元寺附近,远远就见两个人在寺庙前斗作一团,旁边围着一群光着脑袋的小和尚在看热闹。 宋远走近一看,不得了,那两个人中一个穿白衣服的竟和简怀修长的一模一样。 宋远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然后盯着那张漂亮的脸猛瞧起来。 两个人中一个穿紫衣的男子一面躲过白衣男子的攻击一面温声劝道:“小玉,跟我回去。” “呸!你个老色胚生的小色胚!小爷我才不愿意踏进你们南宫家的大门一步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真扔了一个地雷! ☆、糟糕了!(5) 南宫珏本就不是温柔良善的性子,能忍气吞声说出这么一句温柔话已经是极限了,谁料楼中玉非但不领情,还出言不逊,他眼中寒光一闪,出手便是一招“青龙卧墨池”。 楼中玉的武功全厉害在轻功上,南宫珏一发狠,他就只有挨打的份。 “嗷!臭小子你打爷爷我!嗷嗷!你有种别用暗器啊你。” 南宫世家以暗器闻名江湖,不让人用暗器还打个屁啊! 楼中玉被揍得哇哇直叫,满世界乱窜,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的叫嚣着。 宋远此刻听到楼中玉的声音便确认此人不是简怀修了。他将马拴到寺旁的一株枯树上,然后走到那群小和尚中间,指着楼中玉问其中一个小和尚:“小师傅,请问你可知道那个穿白衣服的是谁?” 不料那小和尚一点没有出家人超然物外的情怀,他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带鄙夷大说:“他你都不知道!他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三只手’楼中玉啊!” 楼中玉? 寒冰天蚕! 宋远激动起来,没想到他可以在这里碰到楼中玉。 楼中玉在被暗器打得满头包之后,终于无奈的承认自己打不过南宫珏了,于是他掉头就跑。 跑得倒是真快!南宫珏冷哼一声,收回了手中正准备射出的一枚飞镖,他转身进了开元寺,这次他来开元寺就是想向慧空大师讨几株黑色君影草喂他的宠物――一只紫魁蝎,明天的赛宝大会他一定要夺冠,没道理他养的“紫魁蝎”斗不过楼中玉的“寒冰天蚕”! 宋远一看楼中玉开溜,急忙运起轻功追上去,只可惜他轻功虽然有小成,但是和楼中玉比起来还是相差太远,只追了一段路,就在看不见楼中玉的身影了。 他懊恼的转过身想返回开元寺,只是这时他的脑后忽然一震剧痛,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从半空中直直栽倒下来。 楼中玉得意的拍拍手,又拿脚踢了踢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宋远,高兴的道:“就你这种菜鸟也想追上大爷我?哼,门都没有。” 月上柳梢,树林边上慢慢燃起了一簇篝火,温暖的火光照在宋远脸上,火光将他纤长的睫毛变成了淡淡的金色,因为疲惫,他的双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影,嘴唇因为干渴而开了裂。 他正睡得香甜,他梦见自己终于得到了“寒冰天蚕”,他抱着天蚕兴高采烈的赶回云城去找师兄,结果到了云城,却发现师兄早就已经去世,连坟头都长出一茬绿油油的野草了,他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青云山上师兄那孤零零的,绿油油坟墓前,而四师兄正在他身边温柔的和他说话:“你去了三年这么久,他哪里还有活路?” 三年!宋远猛然一惊,这一惊之下他就醒了。 他睁开眼,呆怔片刻,对于梦中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他深深呼了口气――还好那只是梦。结果他一呼吸就发现自己现在浑身动弹不得,他被人用绳子绑在一棵树上了,宋远环顾四周,这里不是白天他追丢楼中玉的那个地方,他现在身在一片树林中,离他不远的火堆边,楼中玉正在高兴的烤一只滋滋冒油的不知道什么动物。 楼中玉看他醒来,放下手中的烤肉,走到宋远面前。他眯着眼睛,硬是把自己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学着南宫珏的样子让自己的眼里闪了闪寒光。 “说!为什么跟踪我?是不是南宫珏派你来得?” 宋远摇了摇头。 “哦,不是他啊。”楼中玉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他害羞道:“那这么说,你是爱慕我喽,我承认我这张脸长得的确是很有几分倾国倾城,不但容易让女人把持不住,也很容易招惹男人,虽然我也不介意断袖,但是,我更喜欢我主动的,对于主动来找我的,我就不那么喜欢了……” 宋远整个人都惊呆了,现在的武林是怎么了,为什么高手都是这样一群人啊?!他是从哪里判断出来的自己爱慕他啊!就因为自己不是南宫珏派的人?可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楼中玉还在那里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叙说自己的择偶标准,宋远不得不突兀的插嘴道:“我追你是为了‘寒冰天蚕’……” 话未说完,一把带着杀气的匕首便架到了他脖子上,这次楼中玉的目光是真正的带上了寒气。 他最讨厌别人打他的东西的注意了,当然,他的东西里并不包括他的人。 “我师兄生病了,我想拿寒冰天蚕给他治病。”眼看着那匕首就要戳到自己身上,宋远急忙叫道。 “你师兄的死活关我屁事!”他拍拍宋远的脸蛋:“既然你不是南宫家的人,又不是我的追求者,我现在只好杀你了。” 他对着匕首尖端吹了口气,然后拿起匕首直直向宋远刺过来。 在这电石火花,千钧一发之际,宋远急中生智,他闭着眼大叫: “我师兄是简怀修!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嗯?”楼中玉停下手中动作,匕首刚刚刺穿宋远的衣服,在宋远胸口停住,匕首的刀尖已经刺进了宋远的胸口,一小股血沿着锋利的刀尖淌下来。 “你是说简怀修生病了?是快要死的病吗?”楼中玉凑到宋远的眼前,好奇的问。 “你能不能先把匕首拿开。”宋远小声道,那匕首一直戳在他胸口,他连大力呼吸都不敢。 楼中玉拿走匕首,宋远紧张的松了口气,他把简怀修强行打通筋脉和现在昏迷的事一一对楼中玉说了,最后委婉的提出了简怀修很需要“寒冰天蚕”,他觉得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楼中玉很关心简怀修,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他猜楼中玉可能还是简怀修的兄弟也说不定呢? 他们长得那么像,嗯,脑袋里装的东西也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嘿嘿,没想到他也有今天,谁让他老拿我东西,活该!” 楼中玉高兴的眉飞色舞,“坑了我的鎏金杯,夜曜袍不说,现在,你这小不点还想拿我的‘寒冰天蚕’去救他,我干嘛又要给他东西,他从来都不还我!痛死他活该,哎呀,乐死我了。” “你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你都不救他,没有天蚕,师兄会死的!”想到梦中师兄那个孤零零,绿油油的坟头,宋远的眼睛都红了,声音也有些急迫。 楼中玉歪着脑袋缓缓道:“你放心,谁死了,你师兄他也不会死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何况你师兄还是个大祸害,铁定死不了。好了,看在我和他是朋友的份上,我就不杀你了,你多多保重吧,我得走了,我明天还得参加赛宝大会呢,这是大事,可耽误不得。” 楼中玉说走,便真是“刺溜”一声就没了踪影,他还贴心的把那只烤好的兔子留给了宋远,但是他忘了宋远还被绑在树上,并且还正在流着血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青龙卧墨池”其实是一种牡丹,知道的亲请自动把它看做武功招式吧。o(n_n)o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1) 宋远被绑在树林里一个人默默流血到天明,不过好在他胸口的伤口不深,一个晚上下来,伤口已经凝固了,但是最不幸的是,楼中玉把他身上的银票都给拿走了。 第二天早晨有个赶集的小贩路过树林将宋远救了下来,宋远把自己身上剩下的唯一值钱的一把匕首送给了小贩当谢礼,又把自己的伤口简单的包扎几道,向樵夫问清了路,急急忙忙又赶回开元寺。 到了开元寺他才发现昨晚倒霉的不止他一人,开元寺也同样倒了大霉,不过一夜之间,开元寺就换了一副模样。 原本高大的寺门被烧成了一块黑乎乎的木炭,并且正在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焦糊味,原本芳草萋萋的药圃变成了一地的草木灰,原来庄严宝相的寺庙一夕之间就成了断井颓垣,被烧焦的梁柱和墙垣在寺外明媚春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凉。 但是奇怪的是,整座寺庙只被烧毁了药圃以南的一半,药圃以北的地方都是完好的, 寺里的小和尚正在收拾这一片狼藉。宋远随手拉了个小和尚问:“小师傅,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不想这个小和尚正是昨天宋远问话的那位,此时的小和尚早没了昨天的神气,他耷拉着脑袋,皱着一张苦瓜脸,惨兮兮的说道:“怎么了?你不都看见了吗,寺庙被烧了,没了,什么都烧没了。” “啊,那有人受伤吗?” 小和尚摇摇头,指指西北一边的屋子:“我们住那边,那里没被烧到。” 宋远点点头:“还不算太糟,没人受伤就好了,房子可以再建,而且你看,至少还有一半的屋子都保住了,重建起来也省了不少事。”青云山也被烧光过,还烧的连根草都没剩下,那时,他和师兄们用了不到半年就把房屋都重建好了。 那小和尚无力的附和一声,然后垂头丧气的开始继续收拾地上的瓦砾,宋远正要问他慧空在哪,谁知道就在这时那小和尚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响了起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没吃饭呢,寺里的厨房和斋堂都给烧没了。 宋远闻声知意,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小和尚。 小和尚愣一下,朝宋远合掌行礼道:“多谢施主。” 然后接过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旁边忙活的小和尚们一起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眼巴巴的望着宋远,宋远赶紧将自己带的干粮都拿了出来,分给众人。 小和尚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对宋远说起了这场火灾的渊源。 原来昨天就在南宫珏向慧空讨了黑色君影草离开后,楼中玉又来开元寺找慧空大师,在他得知南宫珏拿到了君影草之后,十分生气,他一气之下就一把火把慧空大师种的黑色君影草全给烧了。 楼中玉要是只烧了君影草也就算了,不巧的是,昨晚他放火之时正好刮了一小股东南风,火势趁风蔓延,直把半个开元寺都给烧没了。 大家说起昨晚的火灾来都对楼中玉恨得咬牙切齿,宋远心里也恨楼中玉见死不救还拿了他的银子,跟着痛骂了楼中玉几句。 待小和尚吃完,宋远问他:“慧空大师在吗?我有事找他。”宋远心里一直都惦记着那个梦,一心想拿到天蚕早早的赶回去。 “我师傅在呢,我带你去找他。”那小和尚领着宋远在一间禅房里找到了慧空。 慧空是个年纪挺大的胖和尚,一脸的慈悲像,说起话来眼睛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很是和气。 宋远上前几步,双手合十,朝慧空行了一礼,温文有礼的说道:“晚辈宋远见过大师,晚辈的师兄前几天筋脉受损,现在正昏迷不醒,随时有爆体而亡的危险,晚辈这次到开元寺来,就是想从大师这里求两只天蚕回去,现在只有天蚕才能救师兄一命,还望大师慈悲为怀救我师兄一命。” 慧空见他年少知礼,心中也有几分喜欢,他是个出家人,天蚕,黑色君影草这些在外人看来是宝贝一样的东西他却并不放在心上,而且他又一向慈悲和善,怎么会吝啬这一两只天蚕。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位小施主想要天蚕,只管拿去便是。” 说完他便交代小和尚去取了两只天蚕过来,还特地用特制的玉匣装好才交给宋远,临了还不忘细心的交代宋远:“这玉匣是特制的,这天蚕只有装在这玉匣内才能存活,小施主记得,不要让天蚕离开这玉匣。” “我明白的,多谢大师。”终于拿到天蚕,宋远心中难掩兴奋。他辞别慧空,在寺外找到自己的马,随后又是一阵星夜赶路,两日后回到了云城。 他带着天蚕兴奋的回到司马承儒的小院,还没进门,就看见司马承儒连同许久不见的齐思敬正和一群南疆打扮的人打了起来。 齐思敬头戴头紫金盔,身穿金丝软猬甲,手持一把长剑,脚踏银色战靴,活脱脱一副抖威风炫装备的移动宝库装扮。 而司马承儒依旧是一身青衣长衫,头上簪着一段枯枝,说不出的俊逸潇洒。 突然,一道真气直射司马承儒面门,司马承儒侧身一闪,真气擦着他的头顶划过,他头上的枯枝被那道真气从中间射断,从他头上掉落下来,他一头青丝顺势滑落,撒落开来。 从宋远有记忆以来,那根枯树枝就一直待在司马承儒的头上,有时候宋远还会看见他不自觉的抚摸那截枯枝,即使司马承儒从未提起过,但宋远知道那对师兄来说肯定特别重要。 司马承儒呆呆的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树枝,脸上表情像是做梦一样迷离。 “臭病秧子!我们在打架呢,好端端的发什么呆!”齐思敬替司马承儒打下一枚飞镖,不客气的推他一下。 司马承儒如梦初醒一般撇过头,眼睛定定的望了望齐思敬,又把目光看向那个打断他木簪的南疆人,嘴角如梨花初绽一般展开一抹温柔的笑。 看见他这样笑,齐思敬心中冷飕飕的刮过一阵寒风,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上一次他看见司马承儒这样笑还是在他做乞丐的时候,那时候有个比他们年纪大的乞丐把他们骗到了一个人贩子那,想把他们给卖了,齐思敬记得当时司马承儒就这么妖孽的一笑,然后天花乱坠的和人贩子说了一通,转眼就和人贩子站成了一伙把那个乞丐给卖到了小倌馆,再后来他又调转过头来把那个人贩子送进了官府。 从那次后,齐思敬就觉得每天活的倍有安全感。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世上没有谁会比司马承儒更聪明,更诡计多端,更下手狠了,而这么一个聪明,诡计多端又下手狠的人还是他的小伙伴,有他在身边,齐思敬觉得自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欺负被人骗了,因为他们都斗不过司马承儒! 齐思敬这边还没从司马承儒那抹笑意中恢复过来,司马承儒就出手了,他甩手就把一把淬毒的银针就撒了出去,那群南疆人都是自小和毒打交道,动作快的一个闪避躲过了银针,动作慢的即使被银针射中,也完全不把这点小毒放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2) 司马承儒对这情况似乎早有预料,他银针上的毒本就是极为普通的一种毒药,对于自小在遍地毒物的南疆长大的人并不能致命。 他射出银针后不退反进,一计“劈山掌”打退两个南疆人,他径直飞到那个打断他发簪的人面前。这人武功在这群南疆人中明显是最高的,其他的人隐隐都以他为中心,看的出来他是这群人的老大。 司马承儒武功不算高,在剑法上的造诣远远比不上徐远行,轻功亦不如齐思敬,但他胜在心思细腻,善于谋略,也极易看出对手的破绽,所以他用的是远程武器,他轻易不动手,但是一出手往往就是一招致命。 司马承儒首先向那个南疆人发起攻击,出掌,后移,进攻,撩腿……瞬息之间两人就过了十几招,两人皆是拼尽全力,十几招下来,那人也弄清楚了司马承儒的武功修为,他心中稍定,因为司马承儒的武功在自己之下,弄清了对手的水平,他再接起招来就变得气定神闲。 他这边刚刚放下心来,那边司马承儒立马就运起内力出了一个大招,他这招粗鲁直接,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他同归于尽一般让那个南疆人避无可避,那人只好以攻为守,也是出掌相迎。 两人两掌相接,空气中爆出一声巨响,气流相撞引起的狂风卷起两人的头发,齐思敬和其他几个南疆人一起停下来看向他们二人,空气里暗潮涌动…… 内力相较,那人内力更甚一筹,司马承儒被他的内力震伤,吐出一口血来,几滴鲜血溅到那个南疆人手上,那人猛然感到掌心一阵刺疼,他拼尽全力击在司马承儒身上,司马承儒整个人倒飞出去。 齐思敬连忙飞起接住他,见他嘴角全是血迹,衣服的前襟上也染满鲜血,心中不禁一急:“你不要命了!” 司马承儒微微一笑,安抚他道:“我有分寸。” 宋远见司马承儒受伤也急忙跑过去,齐思敬看见他来,不放心的把司马承儒交给宋远,自己独自去对付那些南疆人。 “师兄,你要不要紧?”宋远撩起袖子帮司马承儒把嘴角的血迹擦干。 司马承儒轻咳一声,嘴角又渗出一丝血迹,他伸出手掌摸摸宋远的脑袋,温柔的笑道:“我无碍的。” 宋远道:“师兄你不要说话了,我背你进屋去。” 司马承儒摇了摇头,挣扎着扶着宋远站了起来,却坚持不愿离开:“我没事,你拿到天蚕没有?” 宋远点点头从怀中拿出装着天蚕的玉匣交给司马承儒,司马承儒打开玉匣看一眼里面的天蚕,朝着宋远微笑道:“这两只都是一品天蚕,药性极好,辛苦你了,小十七。” 说完他把玉匣合上,转眼看向那群南疆人:“等把这几个南疆人解决了,咱们就用这个去救简师兄。” 齐思敬一人双拳难敌四手,渐渐有些不敌,宋远提剑就要上前帮忙。 司马承儒拉住宋远的袖子,轻声对他道:“不用急,你且等着,这些人自有他们的死法。” 他话音刚落,那个武功最高的南疆人便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宋远急忙转头去看,只见那人正一脸惊恐的瞪着自己的手掌,额头上不停冒出冷汗,身体也不受控制一般的战栗着。 他的手掌心像是被什么腐蚀一般被溶出了一个黑色的血洞,并且这个黑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向旁边扩散腐蚀旁边的皮肤,被腐蚀的血肉化成黑色的血水落到地上。 腐蚀先是从皮肤开始的,皮肤先是变成紫黑色,然后就开始腐烂,露出皮肤下的血肉,紧接着血肉也化成了黑色血水,露出森森白骨,最恐怖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是最后连骨头都开始腐化,并且这种腐烂就像是有生命一样由最初的手掌渐渐向上蔓延,不一会,那人的半只胳膊都化为了一滩血水。 自己的生命以这样一种触目惊心的,可见的方式来结束,这事无论落到谁身上都会感到绝望,特别是这种腐烂还伴随着的身体撕裂一般的痛苦,那个南疆人用自己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拿起剑,挥剑从肩膀处切去了自己整只手臂。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样做并没有阻止身体的腐蚀,从他肩膀的伤口处,那让人绝望的恐怖腐蚀又开始了。 不消片刻,那人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对着此刻地上的仅剩的一滩血迹,齐思敬半天合不上嘴。 “哇”的一声,他吐了,吐得昏天黑地。 目睹同伴死亡过程的其他南疆人,一个个也都惊呆了,随后他们中的几个人发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也开始以可见的速度腐烂…… 重新开始的一轮修罗场一样凄惨尖叫和那恶心的腐蚀画面让齐思敬的胃承受不住的翻江倒海,这次不仅是他,宋远也忍不住吐了起来。 “你干了什么呀?让他们死的这么恶心。”齐思敬朝司马承儒控诉道。 “不过是给他们下了一点毒而已,刚刚我趁他接掌的时候,刺了一枚银针进他的身体里,针上的毒虽然只是很普通的毒,但是我受伤吐血的时候,喷了不少血到那个南疆人身上,那血里含有“见血封喉”。 这‘见血封喉’西域一种很稀有的毒药,平常是无毒的,只有碰到新鲜的血液才会产生剧毒,但其实这种所谓的剧毒对于他们这些用毒高手来说也算不上致命,真正能杀死他们,让‘见血封喉’起作用的其实还是我之前下得那种毒,带着血的‘见血封喉’只要一接触之前那种毒就能让一切有生命的东西腐烂。这是一种新的毒药,我帮简师兄解毒的时候研究出来的,我发现不同门派的毒混着用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为什么你的血里会有‘见血封喉’这种东西?”齐思敬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 司马承儒看他一眼,眯着眼笑道:“我给自己下了毒。” 你居然连自己都不放过! 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他只是在心里啧啧感叹道:就为了一只破簪子就杀这么多人,真是罪过罪过! 转眼看见那边还傻站着两个吓傻的南疆人,奇怪道:“那两个人怎么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3) 司马承儒往自己嘴里扔了颗药丸,然后说道:“他们不是没中银针,就是没沾到血,他们俩就交给你解决了。” 齐思敬巴不得自己动手,省得司马承儒对那两个可怜虫再下什么可怕的毒药,再把他恶心一顿。 留下齐思敬对付两个南疆人,宋远跟在司马承儒后面去看简怀修。 宋远本以为简怀修此刻该是生死垂危,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等着他来拯救,没想到,他见到简怀修时,简怀修却是满脸红光。 “师兄你醒了!”宋远看他此刻面色红润,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简怀修把从前买的那些书垒在一起堆成了一个张床榻,他现在就躺在书垒的床上,披散着头发正在奋笔疾书,房间里到处都是他扔的废纸团。 简怀修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笔,他懒懒的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站起来亲昵的拍拍宋远的脑袋道:“醒是醒了,不过你师兄我现在内力全无,弱得连只蚂蚁都可以捏死。小子,你可得好好保护师兄。如今师兄可是块香喷喷的五花肉,谁都想来咬一口。” 他现在拥有深厚的内力却不能用,看在谁眼里都是块肥肉,这江湖上凡是想成名的人现在都想要来取他的内力,毕竟这样能一步登天的好机会千载难逢,不管是武功高的还是武功低的都想来碰碰运气,希望从他这里得点好处。 今天这几个南疆人已经是继重冥之后来的第七拨人了,简怀修可以预见,在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前来想取他的内力,还好他机灵,他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多宝阁买下了禹自芳做他的私人保镖。不过有些不巧,禹自芳现在人不在中原,还得过几天才能赶到云城来。 宋远坚定的点点头,保护师兄他义不容辞,接着他好奇的问:“师兄你在写什么?” 司马承儒轻咳一声,忽然插话道:“师兄,我们已经拿到天蚕了,我现在就给你用针吧。” 司马承儒拿出天蚕,天蚕属性阴寒,它能够简怀修体内紊乱的真气滞缓下来,等真气流动缓慢以后,司马承儒就能通过针灸把那些乱窜的真气疏散掉。 宋远看司马承儒要给简怀修治疗了,他不敢多打扰,转身就准备离开,他关门时看见地上有个纸团,他随手从地上捡起那个纸团,他将纸团展开,只见上面用行书写着一行小字,字旁配着一副几笔勾勒的插图,上面画着两个在打架的小人,只看了一眼,宋远就烫手似的将纸团丢的远远的,他满脸绯红转身离开。 不想他一转身就撞上了齐思敬,这一会功夫,齐思敬已经解决了那两个南疆人,他进来就见宋远埋着脑袋直直的往他身上撞,他一把拉住宋远:“小十七,你走路都不用看路吗?” 宋远抬起头来,他心虚的用眼角瞅了一眼落在草丛里的小纸团,脸上还是通红一片。 “小师弟,你看看我这一身怎么样?”齐思敬拉着宋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他立在宋远面前拔出剑,摆了个冲锋陷阵的造型,向宋远展示自己一身新装备。 “太花哨了不好看。”宋远诚实的说道。 “怎么会不好看?!这一身花了我两万两呢,小十七,你太不识货了,这可是我专门跑到洛阳买的。对了,你不知道吧,多宝阁居然也是南宫家的兵器店,早知道我就不用跑洛阳那么远了。……” 宋远也是第一次知道多宝阁竟然是南宫世家开的,他忽然恍然大悟,难怪他在扬州的时候看着神渊阁的牌匾觉得眼熟,那样子明明和多宝阁的牌匾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嘛。 宋远一连几天不曾休息,眼皮一圈都是黑的,现在实在是强撑不过,歪着脑袋就坐在椅子上睡过去了。 齐思敬正说到自己的剑是出自弓秋雨之手,转身就见宋远已经歪着脑袋睡过去了,他叹了口气,这几天确实是辛苦他了,他抱起宋远,把他轻轻挪到屋里的一张罗汉床上,又翻出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现在天色已晚,平常都是司马承儒做饭,现在他正忙着给简怀修下针,今天的晚饭看来是做不成了。 齐思敬一个人跑到悦来酒楼定了几道热菜,他等菜的时候,听到酒楼里有人聊到今年江湖上的几件大事。 这第一件事就是扬州的赛宝大会,说是楼中玉以穿云剑得了兵器类的第一,而草药类是南宫家少主的紫魁蝎打败了楼中玉的“寒冰天蚕”得了第一。 这第二件事就是,听说第一高手简怀修深中剧毒,现在人就在云城,许多习武之人都在往云城赶,云城快要不太平了,大家赶紧收拾收拾包裹快逃走吧,没看见前两天就有个人一剑就把云城最豪华的街道给劈没了吗?那街到现在还留着一道沟呢。 齐思敬心道不好,这师兄这事现在传的这么广,这几天来得还都是虾兵蟹将,他和司马承儒还能扛得住,等再来几个高手他们可就顶不住了,看来得有大麻烦了。 齐思敬提着食盒急匆匆赶回去,路过一条街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到路边一个小摊上,小摊上卖些姑娘用的首饰,齐思敬从一堆珠翠钗环中拿起一支木簪。 那木簪是用一截翠竹雕出云纹,极其质朴可爱,看着这木簪,齐思敬情不自禁就想出了司马承儒戴着这支簪子样子,他本来就温润如翠竹,带这样的木簪想必正合适,省得他整天插着一截破树枝,被人弄坏了还发脾气杀了那么多人。 晚饭后司马承儒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书,斜阳带着余温柔柔的照在他身上,勾出一个瘦削的身影,他现在披散着头发,阳光穿过他的发丝落到书页上,光影斑驳,静谧美好,他的手指从书上划过,将书页轻轻合上。 他从怀中拿出两截枯枝放在手中把玩,那枯枝不知被他戴了多少年,原本粗糙的表面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他的手指细长白皙,衬着手中的枯枝愈加粗糙丑陋。 “不就是一段破木头,有什么好看的!”齐思敬忽然出现在离他不远的一棵树上,眼光扫过他手里的枯枝,有些不屑。 司马承儒合起手掌微微一笑:“的确不好看。” 齐思敬看一眼他披散的头发,从怀里拿出一物朝司马承儒射去,司马承儒接过一看,是一支木簪,他一愣神,继而微笑着抬头看向齐思敬。 齐思敬眼神飘向别处,不在意的说道:“刚刚在街上看见的,反正便宜的很,就送你了。” 他说完就一个纵跃飞走了。 司马承儒看着手中的木簪,又摊开手掌,露出那截枯枝,嘴角忍不住的翘起来。 傻子,这破木头还不是你送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4) 司马承儒恍若回到他第一次见齐思敬的时候,那时云城正下着小雨,他被慌忙逃亡的家人落在了这个陌生的小镇上,他身上的银子都被抢了,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怎么办。身上单薄的衣服都被雨打湿,他发着热,脑子晕乎乎的分不清方向,他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最后晕倒在了一座破庙前,那时他眼前最后的景象就是云城那连绵不绝的雨丝。 当他再次醒来,他就躺在破庙里的一张木板床上,然后他看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小男孩蹲在他身边正在用一块黑乎乎的布给他擦汗。 那男孩看他醒了,朝他裂开嘴露出一个豁牙笑容:“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齐思敬” 他小声的答:“司马承儒。”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跟着齐思敬还有钱望一起在云城乞讨,,他长得好看,很招人喜欢,很小的时候他就懂得了怎么让自己讨人喜欢,惹人怜爱,所以每次他都能得到比别人多的东西。 那一年云城的冬天特别冷,他们没有东西吃,没有衣服穿,钱望还病了,他记得当时他被留在庙里照顾钱望,齐思敬一个人出去找吃的,他等了很久,齐思敬都没有回来,他一个人害怕的很,可是又不敢离开钱望,于是他就坐在破庙的门槛上一边看顾钱望,一边眼巴巴的等着齐思敬回来。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雪,他担心极了,直到半夜地天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齐思敬终于一瘸一拐的回来了,手里还抱着几根萝卜,他急忙跑出去接他,齐思敬把怀里的几根萝卜一扔就抱着他站在大雪了哭了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齐思敬哭,也是唯一一次,那时候齐思敬还很小,他更小,齐思敬忘了,但他却记得很清楚。当时齐思敬对他说:“我好怕,我们会死吗?钱望会死吗?我不想他死……”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立志以后要做一个大夫,这样他想让谁活着,就能让谁活着。 他搂着齐思敬在雪地里站了很久,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从自己的头发里拿出一块玉交给齐思敬:“这是我的玉佩,我们把它买了吧,这样就有钱给钱望治病了,钱望他不会死的,多的钱我们还能买点东西回来,我们都会没事的。” 那是他娘留给他的玉,他害怕被人抢走,所以一直都藏在头发里――因为藏在别的地方都不安全,连他的衣服都被人抢走过。 后来的事他也记不清了,好像是他和齐思敬一起拿玉佩换了钱,治好了钱望,还买了过冬的衣服,至于其他的事他都记不清了。他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有一天他在梳头的时候,他扎头发的带子忽然断了,齐思敬就从外面捡回来一根枯树枝,他用冻得通红的手哆哆嗦嗦的把那根枯树枝削成了发簪的形状,然后他用一把破木梳子帮司马承儒梳了一个髻,他一边用枯树枝帮司马承儒簪头发,一边对他说:“我以后一定会给你买很多新簪子,一个用玉做的,一个用金子做的,一个用珍珠做……” 司马承儒看看手中的木簪,心想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齐思敬送的玉簪,金簪。 ―――――――――――― 简怀修明显感觉到最近来偷袭他的人有些多,这些人也太天真了,还以为他没了内力就可以任人拿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就直接来找死。 闲来无事,简怀修躺在床上,伸着手指开始盘算自己的仇人有哪些。 排在首位的当然要算是京城那位九王爷了,要不是他到处散布消息,简怀修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谁都想找他要内力。 要说吸人内力这事,当然不止重冥一个人在干,武学中本就包含内力的传承这一块,这也不算是旁门左道,只是重冥走得太极端,太急功近利,他吸的内力又太多太杂才会被内力反噬的那么厉害。通常门派中的前辈将内力传给后生晚辈,只要控制的好,后者领悟得当,并不会被反噬,但是这只适用于同门之间,而且是秉承着双方自愿的原则,强行吸人内力是一件极其卑劣的事,正派人士都不屑于此,再说内力也不是说传就能传,弄得不好是会爆体而亡的。 但是奈何“第一高手的内力”这个名头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不少人为了成为第一高手,哪管自己能不能受得了这么强的内力,都想着先抢了再说,内力都在自己体内了,自己还能控制不了? 简怀修倒不担心这些觊觎他内力的人,这些人中除了重冥没几个是上得了台面的,,他比较担心的是有人趁这个机会找他寻仇。简怀修细细将自己的前半生捋了一遍,发现自己妥妥是个既有侠义心肠又有好人缘的天才好少年,他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一个仇家来――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九王爷。 这样想想简怀修安心不少,又微微的有些寂寞,想他混了这么多年江湖,竟然没有一个仇家,有些落寞啊。 不曾想,自觉是个万人迷的简怀修几天后就有了一个“仇家”找上门来。 宋远每天打开门都会看见一个或是一群新的敌人站在门口朝他刺上一剑或是砍上一刀,他已经从最开始惊讶到现在彻底变得麻木了,因为现在每天十二个时辰都会有人不停的往司马承儒的院子里扔毒药,扔飞镖,他们每天买的食物从集市走回家里这段路上也不知要被人下多少道毒,宋远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今天他打开门看也不看,条件反射就要拔出剑劈出去,忽然一声刺耳的女声穿透耳膜把他吓得立马收回剑,一看来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小荷。 小荷被宋远那气势汹汹的一剑下得花容失色,她带着哭腔控诉道:“宋远,你干什么啊!” “对不起,小荷,我不知道是你。”宋远讪讪的收回剑。 “你每天都过得什么生活呀?动不动就动刀动剑的,我刚刚差点就被你给杀了!”小荷深吸一口气,然后上下打量他一眼, “怎么?看见我不高兴吗?”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 “你这么多天都不去值夜,我怕你出事,就来看看你呗。你说你为什么不去苏府了?” 宋远不好和小荷说,这些天,每天都有人上门找麻烦,他忙着保护师兄呢,哪里还记得去苏府值夜的事。 他请了小荷进屋,又拿出茶点招呼她,两人刚在院子里坐下,还没说上两句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高亢的女声: “简――怀――修――,你这个混蛋!快!给!老!娘!滚!出!来!” 原本正窝在屋里写书的简怀修心中一抖,笔下一抖,在刚刚写完的一页纸上落下了一个巨大的墨点。 哎呀!把这个臭丫头给忘了。 “哐当哐当~”几声巨响敲在门上,宋远听到声音赶紧拿起剑冲到简怀修的房间里,将简怀修挡在身后。 “你挡在我面前也没用,你打不过她。”简怀修皱着眉,愁苦的叹了口气。 林澜这臭婆娘不但脾气臭武功还高,人又一根筋,难对付的很啊。 这一会子,司马承儒,齐思敬两人听到响动都一起跑的简怀修身边,将他围在中间,一副“想要杀他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的忠诚摸样 “臭小子,我知道你在里面!老娘看你这次往哪跑?我告诉你,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是乖乖的跟我回去做压寨相公,要么我就杀了你,然后带着你的灵位回去成亲!反正你生是老娘的人,死是老娘的鬼!”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你的节操在哪里!(1) 屋里众人皆是吃惊的看向简怀修,没想到这竟不是江湖仇杀,而是桩风月官司。 “你们兄弟果然都是祸水,你哥哥把我们小姐拐跑了,你呢又拐了个这么泼辣的姑娘,都不是好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看热闹的小荷插嘴道。 因为她出声,简怀修顺势将目光落到她身上,他眼睛骨碌碌一转,然后嘴角现浮出一抹高贵冷艳的微笑,小荷被他的笑容唬的倒退一步。 他出手如电,一下点中小荷的睡穴,小荷立刻无力的瘫倒,宋远连忙扶住她。简怀修让司马承儒和齐思敬出去先拦着林澜,他从宋远怀里接过小荷,然后就要赶宋远出去。 宋远看着简怀修怀里昏睡的小荷,不放心的道:“师兄……” 简怀修嗤笑一声,拍拍他的脑袋:“你不用担心,我对这个丫头可没什么想头。” 他将宋远推出门外,关上门,然后他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小荷,极其君子的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门外林澜等了一阵,还不见有人出来,她可不是好惹的,她挥着一把榔头直接把门给砸碎了,闯了进去。没走几步,迎面就碰上司马承儒和齐思敬两个,她自动忽略齐思敬,对着长相更为出色的司马承儒道:“小白脸,简怀修那小子在哪?” 司马承儒看着她,一挑眉,继而微笑着用手指指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摇了摇头。 “原来是个哑巴啊,”林澜遗憾的说了一句,然后将矛头指向齐思敬:“那边那个,你来说,你总不会也是个哑巴吧?” 齐思敬先是将疑惑的目光望向司马承儒,见他含着春风般暖人笑,摆明一副要装死到底的样子,齐思敬在心中暗骂一句不够义气,把这种为师兄拦烂桃花的倒霉差事推到了自己头上。 齐思敬硬着头皮向林澜道:“简怀修是在下的师兄,不知姑娘是谁?找我们师兄有什么事?” 林澜把肩上扛的一根铁榔头往地上一戳,石板铺成的地面立刻以铁榔头为中心裂开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纹,而林澜脚下那块石板直接碎成了渣子。她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扔给司马承儒和齐思敬:“既然他是你们的师兄,那我就是你们的师嫂了。这是师嫂给你们的见面礼,拿去买糖吃吧。” 说完她从地上拔起铁榔头重新扛着肩上,绕过司马承儒和齐思敬就想往里走。 齐思敬摸着手中沉甸甸的一大块金子,他努力克制住自己要咬一口看看真假的欲望,快走几步,上前拦在林澜面前,他腆着笑道:“这位姑娘,师兄他不在。” 林澜柳眉一竖,二话不说,一锤子就敲向齐思敬,好在齐思敬轻功够高,反应也快,险险避过一锤,这一刻他深深的理解了简怀修,这个师嫂根本就是个炮仗嘛,不用点都能着。 要是忽略脾气,林澜人长的还是很美的,但是她的脾气太突出了,以至于只能让人忽略她的外貌。 林澜见他避开,隔空一掌拍向齐思敬,不想司马承儒忽然从旁边冒出来,拦在齐思敬面前,接下这一掌。 林澜看司马承儒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武功还算可以,不过和她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她暴喝一声,右手将铁榔头在空中轮了一圈,然后她手中铁榔头化成五道光影一起朝司马承儒射去,这五道光影一字排开,虚虚实实,分不出究竟哪个是真的哪个是虚影。 司马承儒右手一翻,五指连射出五枚银针,银针与五道光影瞬间相撞,其中唯有一个发出了“叮”的一声,司马承儒急忙避过左数第二发出声音的实影。 只是他虽然避过了铁榔头,但林澜这一招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虚影虽然没有实物却暗藏着内劲,他躲过铁榔头,却被一道暗劲击中,连退数步。 只一招,司马承儒就发现了自己和齐思敬明显不是面前这位女子的对手,他伸手拦住想要出手的齐思敬,缓缓摇了摇头,简师兄不过是让他们出来拖延一点时间,这人不是敌人,用不着真的拼命。 林澜看他们不再出手,拍了拍手掌,得意的哈哈大笑两声,扛着铁榔头直接就挨个屋的去找简怀修。 齐思敬看她那股豪放的样子,在心里默默为自家师兄点上一只蜡烛,他家师兄现在弱的很,这么个辣美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受的起啊。 宋远因为不放心一直就蹲在简怀修的门口,忽然抬头看见一个一身英气的红衣女侠扛着一个极大铁榔头朝他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他急忙站起来,拦在林澜前面:“姑娘你要干什么?” 林澜停下脚步,高抬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上下打量宋远一眼:“你也是简怀修的师弟?” 宋远说了声是,话音刚落,他就见面前这位红衣美人以极其娴熟的手法掏出一锭亮晃晃的金子扔向自己:“师嫂赏你的,拿去玩吧。” 然后她大步跨向那扇房门,宋远现在武功大有进步,轻功也是一日千里,他一个闪身拦在林澜前面:“姑娘你怎么能不经同意就随便乱闯?这太无礼了!” 林澜眼睛瞪得溜圆,朝宋远道:“那你这样拦着师嫂就是有礼吗?你说简怀修那个死小子是不是在里面?” 宋远连连摇头。 林澜自然不会信他,抬脚就要往里走,宋远一个饿虎扑食扑向林澜,他用手死死的搂住林澜的腰,林澜哪里还能忍,两只手按在宋远的手上,刚要动作,就听见面前“吱哟”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林澜,宋远二人一起抬头去看,只见从房里走出一个穿着黄衣的女子来。这女子长得极其美艳,青丝用一支木簪松松挽出一个高髻,明眸如一泓清水,微微眨一眨眼,眼睛里就像是盛着清水似的泛起丝丝涟漪,牵的人心也跟着微微荡漾起来,她的衣裳很不合身,衣服的袖子只到手腕,裙摆也是在脚踝之上,没有盖住脚面,但是这样不合身的衣服偏偏被她穿出了一股异域风情。 她一步步款款朝宋远和林澜二人走来,她着实太过貌美,连一向自持美貌天下第一的林澜都看呆了,忘了手中的动作。 宋远先是被她的美貌所镇住,继而忽然回神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师兄房里?他再一细看,竟发现这个美人穿的那件不合身的衣服有些眼熟,他仔细回忆一阵,哎呀,这可不就是小荷穿的那件衣服吗? 想到这里,宋远再仔细看向那位正朝他走来的美人,虽然衣服发型变了,但宋远还是认出来了,这美人可不就是他的师兄简怀修嘛! 因为宋远和林澜两人都愣在一起,所以他们一直都维持着宋远搂着林澜,林澜把手搭在宋远手上的暧昧姿势。 简怀修走到宋远面前,伸出手装模作样的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只帕子,轻轻拍在宋远脸上,捏着嗓子朝宋远无限娇嗔道:“夫君,你……竟然背着奴家勾搭别的女人,奴家~不依~” 宋远被这声音激得忍不住打了个颤。 后面赶来看热闹的齐思敬也是浑身一颤,寒毛直竖:师兄,你说你装女人就装女人吧,这股浓浓的风尘味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你的节操在哪里!(2) 简怀修将手中的小帕子一甩,嘴角牵起一抹笑,继续道:“奴家向来最是贤惠,这位妹妹你若是有意,奴家可以让夫君纳了你,但是你只能做小喔~” 宋远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他嘴张开半天,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澜向来把自己当作男儿来看,她没娶十个,八个夫君已经是对于世俗极大的妥协了,你想让她去给人做小,呵呵…… 好在她不打女人,不然早把简怀修揍的鼻青脸肿了。 她此时心里已经把简怀修看低了一层,认为“她”是个十足的以夫为天的小女人,她现在再打量起简怀修就发现“她”的姿色也不过平平而已,完全比不上自己嘛!她最后将目光落在简怀修因为裙摆不够长而露出的一双脚上,嘴角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她毫不客气的指着简怀修的一双“秀足”对宋远说:“你媳妇长得倒是还行,就是这双脚也忒大了点吧!” 简怀修因为穿不上小荷的绣花鞋所以就没换鞋,反正他估计以林澜的智商和心眼是不可能因为一双鞋就发现他是男人的。 简怀修将“小脚”一跺,帕子一甩,掩面作娇羞状:“讨厌~” 每次林澜一见到这种挥着小帕子,柔的跟水似的女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家里那些娇娇弱弱,细声细语的姐妹,她们只要一使起卖乖撒娇的段数,林澜根本就招架不住。她被简怀修的声音刺激的嘴角直抽,又拿“她”毫无办法,好在她终于想起来了这次来这的目的,于是她放开宋远,远离简怀修,扛起铁榔头,风一般的冲进屋里,去找简怀修。 简怀修的房里被书籍堆得满满当当,林澜从小一看见书就头痛,她一脚踹翻脚边的一堆书,眼睛在屋里巡视一圈后,将目标锁定在了床上,床上的被子隆起,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知道里面肯定藏了一个人。 林澜心中对简怀修充满鄙视――竟然做出躲在被窝里这么娘娘腔的事! 她一脚踹在“简怀修”的屁股上,不满的叫唤道:“臭小子,你快给老娘起来!” 床上的人可能被踹疼了,轻轻呻吟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林澜不耐烦的伸手掀开被子,露出被子里正在昏睡的只穿着孰衣的小荷。 林澜疑惑的“咦”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间。对着屋外四人道:“那个臭小子在哪?” 司马承儒依旧淡定微笑,现在他是个哑巴,不必淌这趟浑水。宋远和齐思敬皆是将目光偷偷扫向简怀修。 简怀修揪着手中的小手帕,怯怯道:“这些臭男人的事,奴家哪么会知道。” 林澜不甘心的将院子里里外外又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这时候简怀修又开口了:“这位漂亮妹妹,你要找的可是那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才华横溢,聪明绝顶的简师兄?” “没错,你知道他在哪?” 简怀修娇羞的用帕子挡住嘴娇笑几声:“哼哼哼……前几日老是听那位简师兄说什么内力没了啊,得找个靠山,又听他说起有个什么绮零姑娘的武功极高,说是准备去娶了绮雯姑娘,他说绮雯姑娘人又漂亮,武功又高正好和他相配……” “铁绮雯?!岂有此理!那个臭小子居然认为我比不上铁绮零!气死我了!” 林澜气得双目赤红,她一跺脚立刻就要冲去杀了铁绮零,顺道把简怀修揪回来暴扁一顿。 正如她风风火火的来一般她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等林澜走后,宋远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简怀修伸手打断。只见本来已经走了的林澜忽然又从天而降,她身手利落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扔给简怀修:“虽然你这女人婆婆妈妈的,但这见面礼还是不能少的,你拿这钱去买双好鞋,啧啧,这么大的脚,鞋还真不好买啊,难怪你要穿男人的鞋!” 她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啧感叹几声,留下一个火红的身影便飞走了。 齐思敬憋笑憋的脸都红了,此时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简怀修飞他一计刀眼,齐思敬立马板正面孔,不敢再笑。 简怀修不去管齐思敬,他一本正经对着宋远道:“夫君,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他向来说话不着调,尤其是刚刚还那么矫揉造作的扮女人,现在突然说出这么正经的话,但是却又叫宋远“夫君”,宋远心中不禁有些惴惴,拿不准简怀修到底要跟他说什么。 宋远随他进到房间里,简怀修一进屋就看见床上的被子被掀了,小荷穿着孰衣躺在那,少女的的身体已经有了玲珑的曲线,他连忙伸手捂住身后宋远的眼睛。 “不准睁开眼。” 宋远才跨进屋里什么也没看见,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听话的答应一声,反正师兄的话听了总没错的。 简怀修用被子将小荷盖的严严实实,才叫宋远睁开眼睛。 “你是不是想娶这个丫头?”简怀修问道。 宋远看看床上鼓起的一团,估计里面应该就是小荷了,他红着脸点点头――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师兄看穿了,还真是有是点害羞。 “不准。”简怀修口齿清晰的吐出两个字。 “啊?”宋远一时不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 简怀修一步步走到宋远身边,他低下头,俯身到宋远耳边:“我说,不准。不准你喜欢这个丫头。” 宋远的耳朵被简怀修嘴巴吹得痒痒的,他偏开头,看着简怀修委屈的问:“为什么啊?” 简怀修伸出手,抬起宋远的下巴,他轻笑一声,低头凑过去轻轻含着宋远的嘴唇。 宋远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他身体其他部分都像是不存在了,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简怀修的嘴唇在自己的嘴唇上辗转,他的舌头轻轻擦过自己牙齿,碰触到自己的舌头…… 时间在这一瞬停滞,宋远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憋得满脸通红,简怀修才放开他,简怀修附耳柔声道:“这就是为什么。从现在起,你喜欢的的人只能是师兄,知道吗?” 宋远已经彻底晕乎了,他现在根本没法思考,他涨红着脸,看也不敢看简怀修一眼,逃似的跑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你的节操在哪里!(3) 宋远的心慌乱的很,他现在慌了手脚也是很正常的,哪个门派的小师弟被自个的师“兄”表白了怎么也得先吓一跳,再慌乱慌乱的。 他一口气跑到云城城外找了根枝繁叶茂的大树,默默在上面蹲了两天,这是他在苏府值夜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有事没事就喜欢找棵树或是一根房梁蹲着,那样的高度好方便他思考人生。 这两天,宋远过得甚是纠结,他一会想到活泼天真的小荷穿着红嫁衣嫁给他,然后他们一起白头到老,儿女成群的场景,只要这么想想他就忍不住有点小激动,可是,他摸着手中的多宝剑,心中歪掉的天平又稍稍向师兄倾斜了少许。他一会又想起简怀修帮他练功,后来又为了他受伤吐血的事,心中就觉得师兄似乎要比小荷重要的多。 但是男人和男人怎么能在一起的?不对,男人也是可以和男人在一起的,师兄的那些书上画得可不都是男人吗? 难怪师兄老看那些书! 他就这么蹲在树杈上纠结了两天,饿了就用真气打只路过的鸟烤了吃,困了就窝在树上睡一觉,他想了两天后,终于还是觉得他还是愿意和师兄一起断袖胜过和小荷在一起生娃娃。 明确了人生方向的宋远一扫颓废,他就像是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一样从树梢间冒出来,伸了伸懒腰,准备飞下树枝去普照大地! 他一个飞身落到地上,他跺跺脚,觉得脚下的地面有点软,他一低头就看见自己正踩着一个人的肚子上。 这人身上满是血迹,这些血迹已经凝固,看起来只是皮外伤并不严重。他衣服上破了许多道口子,像是被刀剑给划破的,他的样貌看起来极年轻,头发却几乎白了一半,白发惨杂在黑色的发丝里给他增添了一股颓废沧桑的气质,他骨瘦如柴,苍白的脸上泛着微微的青色,眼睛凹陷看着极度疲惫的样子。 宋远在树上蹲了两天也没发现这树下躺了个人,鉴于昨天晚上他下树烤过几只麻雀,当时他没看见这个人,宋远断定这人应该是昨天半夜他睡着的时候才来到这的。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现在快没命了,见死不救向来不是宋远能做出的事,他拿起那人的手,给他把脉――他自小跟着青云子学过一点浅薄的医术,后来又长跟着司马承儒辨识了不少药材,对于寻常的病他还是可以治疗的。 一探那人脉搏,宋远心中就是一震,这人看着伤的不重,没想到内里竟是全身筋脉尽断,身上的骨头也是断的七七八八,也不知道他是惹什么仇家,下手这么狠,却又不把人弄死。这不是让人活受罪吗? 宋远从怀里掏出修复筋脉的丹药给那人喂下去,又帮那人把断掉的骨头都续上,然后找来树枝把接好的骨头给固定好。 他接骨的动作不甚熟练,把那人给疼醒了。 重冥看着面前这个少年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宋远把自己的衣服给撕破了正在认真的固定他的一只胳膊,他的动作虽然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但一看就是个新手不擅长给人接骨,刚刚他在接重冥左手的时候,就一个不小心给接错,然后只好打断了重新接,直把重冥疼得冷汗直冒。 虽然很痛,但是重冥一直咬着牙没有出声,他睁着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一直愣愣的盯着宋远看,看他不断的把自己的衣服割成布条,然后把布条绑在他身上,此刻,他甚至有点想哭,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这么好过! 他小的时候,练功的时候被师傅虐,不练功的时候被师兄们虐,长大了被高手虐,等他成了高手了,又被更高手的高手简怀修虐了又虐,前短时间他去找简怀修麻烦,结果没了内力本来该被他虐的死去活来的简怀修却又突然大发神威,把他震得筋脉尽断,全身骨骼碎裂,他的人生彻底跌到了谷底。 想到以后连个阿猫阿狗都能来挠他一抓,给他一拳,即使内心强悍如他也忍不住想要寻上那么一死。 江湖人都讲究有气魄,有胆识,就是自尽也都是一掌拍在自己的脑袋瓜上,显示自己英勇神武,再不济那也要拿把长剑抹脖子,在场面上震得住人,跳湖这种小女儿状的死法是不在大侠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的,但重冥不是矫情人,他就爱跳湖死! 两天前,他找了个风景优美,景色迷人的小湖泊,正准备跳上一跳,长眠于此。 结果就在他要跳湖的时候,他把头那么一低,就看到湖面倒影着一个翩翩佳公子。 他把脖子左转转,倒影里的佳公子就把脖子左转转,他把脖子右转转,倒影里的佳公子就把脖子右转转,哎呀,妈嘞!这个佳公子竟然就是他! 他原来相貌丑陋,衰老的这么快就是因为他吸的内力太杂,在他体内产生了强烈的反噬,这次简怀修把他伤的太重,他的内力全废了,体力混杂的真气也都没了,这样反而让他从原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变的正常了,原来花白的头发也变成了半白。 已经丑了十几年的重冥忽然从丑小鸭一下子飞升变成了美天鹅,重冥心里那个美滋滋啊,真是不可言喻。 他对着水面照了又照,正乐着呢,然后就乐极生悲了。 他习惯把自己的武器“幽冥鬼爪”挂在腰间,这样方便使用,以前武功高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财不外露”这件事,然后他就没想到,现在这把冒着金光的武器给他招来了祸患。 几个不知道哪个门派的小混蛋,人多欺负人少,不但把“幽冥鬼爪”抢了,还想杀了重冥,好在重冥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虽然没了内力但至少武功还在,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他拼了老命从那几个无名小卒手里逃了出来。 他被那几个人打伤,游荡了一夜最终因为失血过多倒在了宋远的那棵树下。 宋远帮重冥把所有的骨头都接好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他一抬头就撞见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宋小远的金手指(1) 见宋远看过来,重冥吓得立刻把眼一闭,躺着地上继续挺尸,他等了许久也不见宋远动作,于是把眼稍稍睁开一条缝,他看见宋远坐在他身边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不得已,重冥只好开口: “怎么不继续。” 宋远愣愣道:“已经都接好了。” “啊?”重冥睁开眼扫了自己一眼,发现自己身上果然都裹满布条,他稍稍动了动,虽然很疼但他能感觉到断掉的骨头已经都接好了,不知怎地,他心里竟然会隐隐有些失落。 宋远为了给他包扎,把自己衣服都给撕成了小布条,由于费的布料太多,现在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重冥看着他穿在外面的那件破烂衣服,心里便暖洋洋的,他刻意放柔声音问: “小娃娃,你叫什么?” “宋远。”宋远还是第一次被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叫“小娃娃”,心里觉得怪异的很,他对重冥也有些好奇,“你叫什么,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我叫重……”冥字还未出口,重冥就及时止住,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怎么光彩,说出来说不准就把这个小娃娃给吓傻了,这样可就不美了。再说他以前仇家太多,万一把真实姓名抖出去,危险的很呐! 况且他现在换了这样一副英俊潇洒的面容怎么还能再用从前那个名字呢?他现在可是要改头换面追求美少年了,这成功的第一步就是得要有个好名字。重冥冥思苦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出一个霸气十足的名字,他不禁暗暗悔恨小时候没好好念书以至于现在文化水平太低。 宋远等了半天也不没听到“重”字后面是什么,于是开口问道:“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吗?” 重冥的脑袋此刻正在高速飞转,一时没听见宋远在说什么,所以一脸迷茫的看着宋远,宋远看到他这个茫然的表情以为他是真的伤到脑子所以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又见重冥在那冥思苦想的样子着实有点可伶就开口安慰他道:“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等你伤好了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来吧。” 宋远跑去找了点水给重冥喝,又打了两只山鸡来烤,宋远一边烤着山鸡一边不停的那眼睛偷偷打量重冥,重冥靠在一棵树桩上一动也不动,但是两只眼珠子却在不停转动,看样子还没死心,正在想自己的名字呢。 宋远把烤好的肉拿给重冥,重冥的确有些饿了,他咬一口鸡肉,发现这鸡肉皮脆肉酥,吃起来满齿留香,比他从前吃过的鸡肉都要好吃,鸡肉的美味让他暂时忘了想名字的事,他低头大口嚼起鸡肉来。宋远的手艺真是好的没话说,不过片刻,重冥就把自己手中的一整只山鸡啃的只剩下骨头了,吃完他还意犹未尽的盯着宋远手里的鸡肉看,貌似还咽了咽口水。 宋远忙把自己的那一只鸡也递给重冥,重冥风卷残云一般的把这一只也迅速解决了,宋远被他这狼吞虎咽的吃相惊到了:“你还要吗?要不要我再去帮你抓一只?” 重冥发现自己失态了赶紧辩解道:“我以前不吃这么多的,这次是你做的太好吃了。” 有个像简怀修这样挑剔的师兄要伺候,他想做的难吃也不行啊。 宋远看他似乎想站起来,忙伸手扶住他道:“我帮你接骨接的不太好,我师兄开了一个医馆,要不然我带你去见他。”随便再帮你治治脑子。 重冥当然是见梯子就上,把头直点。 于是宋远把重冥背到自己背上,以他现在的轻功水平,再加上一个人倒也不算吃力,再加上重冥现在瘦的皮包骨头一共也没几两肉,宋远背着他很是轻松,两人不一会就到了云城。 他背着重冥还没靠近司马承儒的小院子十丈之内,就见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男子不知从哪个地方忽然冒出来拦住他们:“来者何人?” 这个带着官腔的开场白瞬时就把宋远弄得一愣,不等他开口,就听趴在他背上的重冥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个人是毒王禹自芳。” 宋远心中一惊,继而心里有些疑惑,重冥不记得自己名字却记得禹自芳,这有点可疑,不过现在他没时间去管重冥,眼前这个毒王才是当务之急,他抬眼仔细打量起禹自芳,禹自芳穿着一件黑底绣着五毒花纹的袍子,他右手手腕上缠着一条五彩小蛇,头发就像是中毒一样是紫褐色的,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只五彩的毒蛇。 “你怎么会在我师兄的院子里?”宋远问道。 不等禹自芳回答,旁边忽然响起简怀修的声音:“你背上背的是谁?” 就像禹自芳突然冒出来一样,简怀修也是嗖一下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把宋远吓了一跳:“师兄,你能用内力了!” “嗯,这件事我等会再告诉你,你先说你后面哪个是谁?” 从简怀修出现的那一刻,重冥就一直在用自己幽深黑亮的大眼睛怨毒的盯着他瞧,擦啊!居然遇到简怀修!那个小娃娃居然是简怀修的师弟! “这人是我在云城外碰见到,他全身骨头都断了,我看他伤的挺重的就把他带回来了,想让四师兄给他看看。” 简怀修从宋远背上接过重冥,顺手在暗中探了探重冥脉搏,发现他的确是一点内力也没有。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简怀修问重冥,他总觉得重冥的眼神有点眼熟。 重冥非常坚定的摇摇头:“我没见过你。” 简怀修狐疑的看重冥一眼,然后便运起轻功带他去找司马承儒。宋远和禹自芳自然跟上。 在司马承儒给重冥治疗的时候,简怀修告诉了宋远他离开的这两天发生的事,原来宋远那天走后不久禹自芳就来了,先前,简怀修花了两万两在多宝阁买了禹自芳做他的护卫,禹自芳因为前段时间不在中原,所以直到现在才出现,他现在负责一天十二个时辰保护简怀修的安全。 至于简怀修内力能恢复也跟禹自芳有关,要说起简怀修中毒其实也是由禹自芳和西域九剑比毒引起的,禹自芳因为把简怀修给弄得筋脉堵塞了,心里一直都很过意不去,他这一年来一直在帮简怀修找能够恢复内力的办法,正巧,这次他在关外碰到了青云子,他把简怀修中毒的经过和症状和青云子一说,随后他就和青云子一起研究了两个月,费了许多药材终于制出了几味解药,他这次来云城把这几味解药都带给简怀修试了试,这其中有一种是有效的,简怀修服下后不久,内力就恢复了七八成,剩下的还有一两成内力这两天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重新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简怀修伸手按住宋远的后脑勺,他将自己俊美的脸凑近宋远:“以后不要在顺便乱跑,这两天我很担心你。” 宋远看着他的脸慢慢凑近,心里既紧张又有点羞怯,他红着脸轻轻点点头。 简怀修绽开一抹微笑,他凑过去亲了亲宋远的额头,然后嘴唇下滑就要吻上宋远的唇。 “咳!”一旁的禹自芳重重的咳嗽一声以提醒自己的存在,他怕自己再不出声简怀修和宋远就真的在他面前亲起来了,要真是那样的话铁定能把他生生给肉麻死。 宋远听到旁人的声音,赶紧把脸远离了简怀修。 简怀修正待说些什么,忽然大地轻轻摇晃一下,随即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宋远瞬间变了脸色,他急忙看向简怀修,发现简怀修也是一脸诧异,简怀修拉起他朝门外飞去,禹自芳紧跟在他们身后飞向门外。 就在这须臾间,屋外雷声轰鸣,响彻云霄,每一道响雷就像是炸在耳边并且带着毁天灭地气势。 三人来到门外,只见他们头顶的天空还是一片晴朗,但是在青云山的方向却是乌云密布,那些乌云成漩涡状聚集在天空中,漩涡中间是一道白光,从青云山直射云霄,白光中无数道闪电在互相追逐,撞击,扭动,火花四溅,时不时传出雷电的轰鸣。 这时候司马承儒,齐思敬和被包成粽子一样的重冥也都来到院子里,齐思敬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震撼了:“这是什么东西?” “去青云山!”简怀修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宋小远的金手指(2) 怕宋远速度不够,简怀修直接将宋远搂在怀里最先往青云山飞去。禹自芳,司马承儒,齐思敬紧随其后,只有重冥现在内力全无,使不出轻功,他现在纵使有天大的好奇心也只能对着青云山的方向干瞪眼。 不到一刻钟,几人就来到了白光所在的位置。 “天啊!”齐思敬首先发出一声惊叹。其余几人也是暗暗吃惊。 眼前是一汪碧蓝的湖水,平静的水面上一把通体泛白的长剑悬在半空,那道白光就是从这把剑开始,然后一直射入云层,无数道细小的白色闪电围绕在白剑周围,它们不停的再用自身细小的火花撞击着白剑,看似细小的白色闪电撞在剑身上剑身立刻就会溅起一道火花,发出一声“铮”的一声脆响,声势惊人。 禹自芳看着简怀修问道:“你看出来了吗?” 简怀修看着他点点头,这些闪电是在铸剑! “不出十日,天下群雄就都会聚集到青云山来,”禹自芳将目光投向那把白色长剑,那剑通体流光,剑上雷电闪耀,一看就知道是件至宝,“南宫世家的兵器谱恐怕得重新排名了,也不知道谁会成为这把剑的主人。当初‘穿云剑’重现江湖就不知道惹了多少人丧命,我看这把剑要远胜‘穿云剑’,这场争剑想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这武林又要不太平喽!” 说道最后他把目光投向简怀修:“你对这把剑感兴趣吗?你要是去争这把剑,那我可就不掺和了,省得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简怀修轻笑一声:“这把剑有点意思,不过贪多嚼不烂,我有‘穿云剑’就够了。” 禹自芳听他这样说心中放松了很多,简怀修不要,到时候争剑他还是有些胜算的。 “我不需要并不意味着我到时候不会出手,再说就算我不出手,你以为以南宫世家那股拼命劲,你能从他们手里拿到这把剑吗?” 禹自芳沉默不语,南宫世家确实是很难对付,不单是南宫世家,青云北宗,江南水道的八大族,还有他的老对头西域九剑这些人都难对付的很啊。 简怀修发现宋远一直在盯着那把剑瞧,以为他想要这把剑,就开口问他:“你想要那把剑?” 宋远摇摇头,皱眉道:“我来过这。” 众人皆是一惊,齐思敬急忙问他:“小师弟,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是师傅让我不要说的。” “师傅也知道!”这下不止是齐思敬,连司马承儒都吃了一惊。 “是我十岁那年无意中发现的,那时候那团闪电比现在大得多,这些银白的闪电聚集在一起,我当时根本没看到里面有一把剑,不过师傅应该看出来了里面有把剑。” “你当时看不见那是因为这把剑就是由天地间的雷电铸成的,你发现的时候可能是剑刚刚成型的时候,那时候需要的雷电最多,这把剑隐藏在雷电之中,不容易被人发现,当它周围的这些闪电都消失的时候就是剑铸成的时候,看现在这个情况,现在这把剑就快要铸好了,要不然也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凡是天地至宝都有自己的灵性,成形之初都是韬光养晦,鲜为人知,但是铸造成功时必定会使风云变色,引起天地异象,以此来吸引天下人的注意,然后寻找明主,这把剑现在发出这样大的动静就是在寻找一个主人。”禹自芳道。 齐思敬跃跃欲试的问:“那怎么才能成为这把剑的主人?” 禹自芳摇摇头:“我不知道,每把兵器都有自己的灵性,也都有自己择主的标准。就像是兵器谱排在第一的轩辕剑就是一把王者之剑,它能够号令王师,让百姓臣服,所以历朝历代都被皇室珍藏,它每次易主都是一次朝代的更迭,寻常人是看不到的。” “那南宫家的‘飞火流星’呢,听说这也是一件天地至宝,南宫世家当初是怎么得到‘飞火流星’的?”司马承儒看他只说轩辕剑却不提“飞火流星”便开口问道。 禹自芳摇摇头:“这个我就更不清楚了,南宫家向来把这个当成是家族辛密守了两百多年,大家都只知道“飞火流星”是把鞭子,我也见南宫珏用过它,的确是件神器。至于它的来历,我只是听说两百年前,武林人士也因为争夺‘飞火流星’进行了一次比武,最后是当时南宫家的家主得到了‘飞火流星’,这毕竟是两百年前的事了,很多人都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因为南宫家在得到‘飞火流星’之前在江湖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家族,也没人关注他们,所以关于他们是怎么得到‘飞火流星’的一直是个迷。” 司马承儒暗暗思忖道:“听说这‘飞火流星’只认南宫家的血脉,想来这其中应该有些门道。” 这时候简怀修忽然开口说道:“我曾经在青云北宗的藏书楼里看到过先祖写的一本《武林笔记》,里面记载了‘飞火流星’的来历。” 众人闻言一起望向简怀修,禹自芳更是一脸气愤:“认识你这么久,你居然都没跟我说过!” 简怀修摊摊手:“你又没问过我。” 禹自芳气结。 “那本《武林笔记》上记载说‘飞火流星’本是华山之巅的一株千年枯藤,但是在三百年前这根枯藤却突然发出了新枝,这新长出的枝条生长迅速并且霸道无比,它生长过的地方无论遇到何种树木花草统统都会被它绞杀,当时的华山派的掌门甚至去南疆带来了毒花毒草种下,也都被它一一绞杀了,而且这藤蔓坚硬无比,无论是什么武器都不能伤它分毫,连火也不能烧掉它,当时华山掌门拿它没法,也就任它自生自灭去了。五十年后整个华山寸草不生,又过了五十年,这株新藤开始自燃起一簇幽蓝火焰,它那时的藤蔓已经遍布整个华山,这火烧了三个月才把这株藤烧尽,但是藤蔓虽死却留下了一根一丈长的幽蓝枯藤,这就是后来的‘飞火流星’了。 听说当时‘飞火流星’成形时,华山百里内的植物全都在瞬间枯死。 ‘飞火流星’铸成后,武林群雄全都聚到华山之巅展开争夺,那时候南宫世家不过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户罢了,以它当时的实力连华山派都不一定能胜的了,眼看夺剑无望,那位南宫家主就剑走偏锋,在众人为了夺‘飞火流星’混战的时候,他以自己的血祭了‘飞火流星’,虽然他因此死在了‘飞火流星’的枯藤之上。但是从此以后‘飞火流星’便只认南宫家的血脉。” 这么凶残! 齐思敬默默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以血祭剑可不行,他还没活够呢,再说他又没有儿子,就算他因为祭剑死了,这把剑只认他齐家血脉了,但那时候他齐家都没人了还有个屁血脉?! 这玩意真是扯淡!一瞬间他就放弃了这把剑。 “难道只有这一个办法吗?”司马承儒问。 “这只是那位南宫家主剑走偏锋之举,幸运的是他又正好走对了棋,至于这个法子对于这把剑适不适用,我就不清楚了。正常的,一有宝物出现都是大家一起打个架,谁赢了这宝贝就是谁的。那位家主也因为坏了规矩,当时的武林人士怕以后的人都学他投机取巧,所以很多武林记载里面都把他给抹杀了,很多人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以我看,他也只是运气好而已,那株藤那么霸道,不用血祭是不会被驯服的,他要是血祭现在这把剑,也就只是多了一个剑下亡魂而已,不可能让这把剑认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宋小远的金手指(3) “这次南宫家一定会来夺剑,我猜他们说不定要故技重施。” 齐思敬道。 简怀修轻笑一声,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 齐思敬不解其意。 禹自芳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语气平淡道:“南宫圣怕死。要他去拿命去祭剑,想都不要想。” 南宫家很厉害很牛叉,但是南宫家的现任家主南宫圣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影响力,并且存在感极低,他甚至没他的儿子南宫珏有名望。 禹自芳这样一说,齐思敬就恍然大悟,现在南宫家就南宫珏和南宫圣两个人,南宫圣怕死,南宫珏又是独苗肯定不会去送死的。 宋远也想明白了:“所以说,这一次,南宫家不但不会想歪点子去取巧,还会极力唆使大家去比武,好坐收渔翁之利。现在武林世家中南宫家实力最强,又有‘飞火流星’这样的神器,比武的话他们胜算很大。” 他说完看向简怀修问道:“师兄,我推测的对吗?” 简怀修朝他抛了个媚眼:“夫君就是聪明!” 众人皆是一抖。 几个人说话间,就看见远处有不少人朝山谷这边飞来,这其中就有宋远的三师兄吴大志,十六师兄封存,和其他几位师兄。除了青云南宗的这几位师兄,其他的人都是宋远不认识的,而且看情况,还不断的有人在往这边赶来。 吴大志先是向简怀修他们问清楚了现在的状况,然后对简怀修:“师兄,以师弟愚见,这场夺剑怕是要激烈的很,咱们南宗实力有限,就不参与了吧?”现在大师兄不在,他必须得保证师弟们的安全,不参与这次夺剑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他不提,宋远一直都没有想到这点,南宗一向低调――当然这其中也有自身实力的原因――遇到这种事,南宗从来都是不掺和的。 简怀修低叹一声:“这剑就出在南宗,你以为你们现在还能避的开吗?现在青云南宗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如果再被有心人撩拨一下,南宗被灭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吴大志大急:“师兄?!这,现在该怎么办?” “别急,青云宗本来就是一家,没有什么南北之分,南宗有事,北宗也好不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与其等着别人把矛头指到自己身上不如先发制人,再过几天就是武林大会,江湖上有名望的现在应该都聚在京城等着武林大会开始。这把剑出世的消息一传出去,武林大会肯定要停办,这正好方便了咱们行事,咱们就以青云宗的名义广发英雄帖,主动把那些想夺剑的人都请到云城来,然后乘机在云城举行比武,把武林大会和争剑给一起办了,谁在武林大会上胜了谁就拿走这把剑。” 吴大志听了简怀修的话,觉得现在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行了,便同意了,几个人又商量了一阵就打算回去写英雄帖。吴大志本来要回青云山,但是被简怀修拦住了,现在不停的有人在往青云山赶,这些人早晚都会打起来,在他们打起来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解决了青云宗众人。留在青云山肯定会麻烦不断,吴大志听他这么说觉得有理,于是便跟着众人一起回了云城。 其实以宋远现在的轻功,他的速度和简怀修是没得比的,但是比起封存吴大志几人来其实相差并不多,但是简怀修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他非不让宋远自己飞回去,他抱着宋远的腰不远不近的飞在封存旁边。 眼看着禹自芳,齐思敬两个已经早飞得不见了踪影,简怀修还是不紧不慢的飞着,宋远觉得现在这个速度自己完全可以驾驭,想不通师兄为什么非嫌他速度慢。 忽然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直飞在他们前边,不曾开口的封存实在是忍无可忍,他猛地转过头狠狠朝宋远甩过一计刀眼:“宋远,你没长腿吗?干嘛老让人抱着你!” 要是旁的人说这话,宋远可能还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是现在说的人是他向来不待见的封存,情况就不一样了,他果断的扭过头去不搭理封存。 一直以来封存心中就对简怀修憋着一团火,今天看到简怀修和宋远这么亲热他脸色本就已经很难看了,现在居然连一贯被他欺负的宋远都这样刺激他,他一时头脑发热,想着今天就是豁出命也要灭了这两个狗男男! “啊――”他大叫一声,箭矢一般直直就朝简怀修射过去。 从前简怀修只剩三成内力的时候,用一只手就能把封存给拿捏住,现在他的内力全都恢复,封存哪里还能在他手里讨到好处! 他手轻轻一挥,封存的衣服立刻去无踪! 封存现在气红了眼,全身赤裸着也浑然不在意,他举着剑努力朝简怀修刺去,只是他现在被简怀修用内力隔空阻挡着,不能靠近分毫。 “师兄――”宋远本想阻止简怀修再戏弄封存,但是简怀修眼光看到他一直盯着封存瞧,有些不高兴的伸手蒙住他的眼睛:“想看的话,师兄回去脱给你看。” 宋远瞬间红透了脸,看到宋远耳尖变红,简怀修忍不住笑了,他恶作剧似的朝宋远的耳朵里吹了口气,宋远被他激的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变成了红色。 封存这边颜面尽失,那两只却还在那里打情骂俏,他心中悲愤已极,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哭腔:“宋远你胳膊肘往外拐!” 简怀修手掌在半空中一转,原本拦着封存前的真气旋转起来,它裹着封存也疯狂的转起来,最后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重重的栽到地上。游戏到此结束,简怀修抱着宋远飘然远去。 独留下封存一个人红着眼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简怀修和宋远远去的背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封存一定要报这个血仇! 远处,简怀修不满的撇撇嘴:“什么胳膊肘往外拐?!”他把头凑到宋远耳边妩媚道:“夫君,你可是奴家现在唯一的依靠。” 宋远狠狠打了一个激灵,师兄求好好说话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宋小远的金手指(4) 为了赶在消息散布出去前把英雄贴发出去,简怀修回到云城后立刻飞鸽传书给了北宗的天松子,请天松子以青云宗的名义去给在京城的武林豪杰下了帖子。 英雄帖一出立时掀起轩然大波,这把新出的剑风头瞬间盖过武林大会,成为了当下武林最热门的话题,而简怀修的提议也被武林人士所接受,大家一致同意把武林大会挪到云城举行,并且比武的最后胜出者就会成为这把剑的主人。 现在武林中不管是门派还是世家,亦或是游侠纷纷都在赶往青云山,这次的事甚至惊动了许多已经隐世的高手,有了那把白剑这个诱惑,这次武林大会的阵容空前的盛大,可以预见也会空前的惨烈。 此时剑尚未铸成,已经赶到青云山的武林人士有不少都住在云城,这几天云城新添的人员急剧增多,只要是行商的个个都赚的盆满钵满。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随处可见,挂着长剑,佩着大刀的武林侠士,现在已是三更天,云城却还是灯火通明,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齐思敬蹲在一家酒楼的屋顶上,在他对面就是一家青楼,隔这么远齐思敬也能闻到里面浓浓的脂粉味。他已经在屋顶上呆了半个时辰了,看着对面的青楼他的心中很是挣扎,去还是不去呢? 今天白日里宋远接到一只飞鸽,是徐远行传来的消息,因为武林大会临时挪到云城,已经离开好几个月的徐远行明天就会回来。 咋一听到这个消息,齐思敬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司马承儒,那个病秧子一直对大师兄心怀不轨,这个他可是清楚的很。 果然他就看到司马承儒先是意味深长的朝着自己笑了笑,然后看似随意的说了句:“大师兄去了这么久终于要回来了。”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尤其是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怎么看都不纯洁,他肯定是在笑我不比他得大师兄喜欢,齐思敬暗暗想。 再联想到先前自己低声下气的向司马承儒请教怎么种植枸杞,司马承儒却老是说两句藏一句,总不肯一次性把事交代清楚,非得他每次种死一株跑过来找他,司马承儒才提醒他一个注意事项,害他白白忙活了两个月一株枸杞都没种活。齐思敬越想越觉得司马承儒诡计多端,自己再不出手,大师兄早晚要被那个病秧子吃的渣都不剩! 一想到司马承儒,齐思敬终于坚定了意志,他站起身,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整整衣襟,飞身下屋往青楼走去。 有了上次去飘香院的经历,这次齐思敬熟门熟路就找到了妓院的老鸨,他也不废话,顺手就甩出一块金子(这还是上次林澜给的),然后把手一扬:“把你们这的漂亮姑娘都给爷找来!” 那老鸨比起柳飘飘来可就低了不少档次,她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脂粉,看到金子立刻笑的牙不见眼,这云城这个小地方像这样顺手就能掏出一块金子来的大爷可不多见,得多亏了那个什么武林大会,这几天让她瞧见了不少这样外地来的有钱人。 她有心想巴结巴结齐思敬,她把手中粉红色的小帕子一甩,扭着身子直往齐思敬身上蹭:“这位大爷,真是阔气,不知道家住哪里?成亲了没有?” 齐思敬被她身上的脂粉味熏得一跳三尺高:“你别过来啊!” “哎呦,您这说的什么话,您都到这来了,还能不叫姑娘们近身?嗯?” 齐思敬只见过柳飘飘那样风尘女子,哪里见识过这样的,他索性抽出自己的剑指着老鸨的鼻子道,厉声喝道:“你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老鸨立时停住脚步。 “去把你们这漂亮的姑娘都给我叫过来。”齐思敬道。 老鸨看他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也就收了心思,她转身出去片刻,再回来就领了几个姑娘站到齐思敬面前。 “这几个论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你看看这个,就是那个什么来着,哦,对了对了,叫明眸皓齿,肌肤胜雪,你再看看这个,这个不但长得漂亮,琴棋书画,那也是样样精通……” 老鸨也没瞎说,这几个姑娘倒也真是长得漂亮,但是和柳飘飘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关键是没有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老鸨看齐思敬一直皱着眉头,心想这果然是个见过世面的,这几个都美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是不满意。 她小心翼翼的问:“这几位您看着怎么样啊?” 齐思敬:“勉勉强强吧。” “哎呦,这位大爷,貂蝉西施也不过就是这样了,爷您还不满意?” 齐思敬也觉得自己不能要求太高,他也就是试探试探徐远行,要是找个国色天香的回去还真不合适,他从几个姑娘中挑了个看起来最出淤泥而不染,最清秀可人的问:“你叫什么?” “回公子,奴家琴儿。” 她说起话来软绵绵的煞是好听,齐思敬满意的点点头:“就这个吧,我要带她回去,过几天再给你送回来。” 听到他这样说,老鸨心中的算盘立时打得啪啪响:“这带回去价钱可就不一样了。” 齐思敬用内力把那锭金子捏成两半,把一半交个老鸨道:“钱就这么多,多一分我都不能再加了,答应不答应你就一句话,你要是不想赚这钱,我可就去别的青楼了。” 老鸨把那锭金子放到嘴里咬了咬,见是真的,便高兴的答应了。在齐思敬临走前,她又叫过那个琴儿悄悄交代了几句,齐思敬看她们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那个琴儿回来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就跟老鸨看那块金子似的。 齐思敬把琴儿领回自己院里,他原来是和钱望住一个院的,钱望已经几个月不见踪影,现在钱望的屋子正被重冥住着,司马承儒那个小院子里已经住着简怀修,宋远,禹自芳还有吴大志了,等徐远行回来势必得住在齐思敬这里,齐思敬将琴儿偷偷安置在一间空屋子里,就等着明天徐远行回来,试试他到底是不是喜欢女人。 他安置好琴儿,正准备回屋睡觉,就见重冥满身伤痕的从外面回来。 他心中奇怪,这个重冥本就是个重伤病患,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屋里安生待着,从哪又惹了这一身的伤? 作者有话要说: ☆、宋小远的金手指(5) “你从哪弄出这一身伤啊?”齐思敬开口问重冥道。 重冥叹了口气:“别提了,被一个华山的小娃娃打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年,爷爷我去华山,谁看见了不都得两腿发软。” 齐思敬诧异:“咦?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想起来了,你以前很厉害吗?” 重冥发现说漏嘴,连忙打着哈哈道:“想起来了一点,也就一点,哈哈,我先去上药了啊,那个小娃娃下手还真狠。” 齐思敬一头雾水的看着重冥回了自己房间,他皱着眉觉得重冥有些可疑。 要说重冥为什么会被揍,就得先提一提他的新恋情,武林大反派重冥最近春心萌动了,他瞧上了青云宗的小师弟宋远。 这几天,他借着受伤的借口天天往司马承儒那跑,然后整天黏在宋远身边,他左瞧宋远觉得他长得眉清目秀,讨人喜欢,右瞧宋远又觉得他心地善良,宜家宜室,真真是横看竖看都让人爱的不行。宋远有时候看见重冥跟在他身后,他就过来看看重冥的伤势,有时候还会亲自给重冥熬药,重冥觉得宋远就跟只小猫似的,伸出软软的小肉爪子时不时的在自己心窝里挠一挠,抓一抓,把他的心都给搅合乱了,再加上每天吃着宋远的下厨做的饭,重冥就完全沦陷了,他恋爱了。 这两天,简怀修一直在教宋远华山派的武功心法,宋远每天都在院子里苦练,重冥从小学的就是投机取巧一步登天的法子,他看宋远这样练觉得太辛苦了。他看着觉得有些心疼,他想帮宋远练得快些,于是就想去华山派抓个人来直接让宋远来吸内力! 这次比武华山派一共来了十来个人,现在都住在云城的云来客栈里。 重冥现在虽然没了内力,但是以他的武功抓个华山派的小徒弟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他跑到云来客栈找了个落单华山弟子就要下手,也是重冥倒霉,好巧不巧他瞧中的这个正是华山派的大弟子,所谓大弟子当然就是入门时间最长的,因此,武功不是最高肯定也不会低到哪儿去,重冥想对他动手,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被人家好一顿痛扁,才狼狈的逃回来。 重冥独自一人坐在屋里就着烛光涂着药,他涂好药开始对着铜镜顾影自怜,瞧瞧这脸蛋,真是怎么看怎么潇洒,怎么看怎么英俊,啧啧,他真是舍不得这么英俊潇洒的面貌。 想要内力就得变得跟以前一样难看,他舍不得这副好皮囊,而且那副样貌,宋远肯定不会喜欢,可是没有内力他就像是鸟没有翅膀一样,好没有安全感。 重冥心中纠结不已,到底要不要去吸人内力呢? 这边重冥纠结的厉害,而那边他暗恋着的宋远小师弟正在和简怀修在云城的大街上乱逛。 现在已经夜深了,街上的人少了许多,要是在平时,现在这个时间,云城的店铺肯定已经都关了门了,大街上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但是现在虽然没有白天热闹,却还是能看到三三两两少侠装扮的武林人士。 “师兄,我们要去哪里?” “去云来客栈。”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去云来客栈?” 简怀修从怀里拿出一本簿子,翻开给宋远看,只见第一页列着:华山派,崆峒派,百花谷,唐门四个门派。 再往后还有少林武当,江南水道的八大族和南宫世家,甚至是六扇门,最后一页上写着几个人名。这几个人名有几个宋远听过,还有几个宋远连听都没听说过。 “以后就按着这个顺序,我来教你各个门派的武功,你每练完一个门派的武功,咱们就打上门去,然后你每打败一个门派我就从这簿子上把这个门派给划去。是不是很有趣?” 哪里有趣了? 宋远不解的问:“师兄你是跟他们有仇吗?” 你的仇家未免有点太多了吧。 简怀修摇摇头,他的人缘好着呢,他问宋远:“你想不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宋远愣住了,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成为一个高手,一直以来他的目的就是修炼出内力,后来有了内力他就想拼命的赶上师兄们的进度,而现在他的武功已经要比封存厉害了,然后他就没想太多了。 简怀修把簿子翻倒最后一页,指着那几个人名说:“当你学会了所以门派的武功,再把这几个人打败,这天下也就没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了。”说道这里,他把簿子合上,一本正经的抬起下巴,“这本簿子就是让你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指南针,当这本簿子上所有的门派,所有的高手都被你打败了,那你最后的对手就是师兄我了,等你打败了我,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谁是你的对手了。” “啊?”宋远吃了一惊,“我怎么可能打败师兄呢!” 简怀修扬扬手中的簿子:“想打败我还早着呢,等你打败了这些人再思考怎么打败我吧。小十七,师兄看好你。这武林将是你的天下!” 简怀修张开手臂作出睥睨天下的姿势。 宋远瞅一眼他手中的簿子,陡然发现未来的路途是如此的艰辛,他喃喃道:“我没想过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简怀修一挑眉,他摸摸下巴,思索一阵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不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也行。” 宋远猛然觉得肩上压力小了不少,但心底隐隐也有一丝失落,其实这武林中谁不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宋远当然也做过成为一代大侠的梦,可是他这么笨,连练个内力都练了这么多年,他不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是因为他怕自己做不到,到时候会让师兄失望。 现在有些晚了,离晚饭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宋远觉得肚子有些饿,正好看见街边摆了个面摊,便拉着简怀修过去坐下。 这面摊十分简陋,只在路边摆上了两张四方的桌子,八条板凳,其中一张桌子上已经坐上了两个人。 若是从前,这样简陋的地方,简怀修打死也不过来在这里吃东西,他向来挑剔,对于吃食尤其挑剔,但是在云城生活了这些日子,他已经把自己对于生活的要求一再的降低了,他随宋远坐到另一张空着的桌子上,旁边桌子上的面条香味飘过来,简怀修鼻子一嗅,就知道这里的面不对他的口味。 宋远去找摊主点了两碗面,然后坐到简怀修对面。 坐在他们旁边的两个人正在谈论这场比武和新出世的那把剑,现在青云山的上空依旧是乌云密布,那道由剑发出的白光也越来越强,现在就是出了云城也能看到那束白光,闲扯一句,这白光还带来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好处,有白光照着,现在夜里走在云城完全不需要灯笼照亮,很多人家连灯油钱都省了。 齐思敬每天都去看看那把剑,据说现在围在它旁边的雷电又少了一点,看来很快这剑就要铸成了。 那两个人正谈论到最近来云城的武林门派中谁最有实力,大家一致首推简怀修,其次便是南宫世家,另外就是几位隐世的高手,其中一个人提到这次不但是武林中人,连六扇门都想来插一脚,说道六扇门,另一个人忽然道: “哎,你们知道吗?楼中玉又被温雀投到牢里去了。” “啊?没听说有这回事啊?” “也就是这两天的事,现在大家的心都放在这次比武上,所以也没多少人留意这件事。” “楼中玉这次又是偷了什么啊?我记得他不是只偷南宫世家的东西吗?” “好像是汪家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还别说,他倒真的只偷南宫家的东西。我听说啊……”说道这里他左右看了看,看到简怀修和宋远坐在他们旁边就刻意放低了声音凑到另一个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另一个人听到这人的话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还不停的啧啧感叹,只把在一旁偷听的宋远好奇的抓耳挠腮。 以简怀修的功力自然能听到那两人说了什么,于是他对宋远说:“他说汪家那几件东西都是南宫圣送的,二十年前他爱慕汪家小姐,死缠烂打追了好久,白白给了汪家不少好东西,结果还是没捞着好,汪家小姐为了不嫁给南宫圣宁愿下嫁给了一个毫无武功的商人,南宫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宝贝。”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不但宋远听见了,那两个人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当下那两个人便止住话头,只顾埋头吃着碗里的面。 就这一会功夫,宋远点的两碗面都做好了,这面摊很小,就摊主一个人,他即是老板又是厨子还兼职当了小二,他把宋远点的两碗面放下,道了声慢用,接着便又去揉面。 简怀修的眼睛只往面碗里扫了一眼就挪开了,他高抬起下巴,袖着手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从灵魂到身体彻底的把那碗面给藐视了。 宋远吸溜了一口面,味道很一般,入口他就觉得这面的味道肯定不会合师兄的心意,抬头一看,果然就看见简怀修像只高傲的孔雀,在那扮冷艳高贵呢。 宋远放下筷子,无可奈何的道:“师兄,你想吃什么?” 简怀修冲他温柔一笑,他手撑着下巴吐出两个字;“随便。” 宋远无奈,看你这样子像是“随便”两个字可以打发的吗? 简怀修脑袋里有许多菜谱,每天他点好菜谱,然后指点着宋远做,可能是对做饭有天赋,当然也有简怀修那个挑剔的味觉的功劳,宋远现在的厨艺可以直接秒杀云城最好酒楼的大厨。 宋远挽起袖子,和摊主交谈几句,就接过摊主的面团揉起面来,他将面团揉好,拿过摊主的刀将面团削成一片片厚薄均匀的刀削面,随后又从腰间取出香料,佐料一一摆上――要说他身上为什么要带着做菜的香料呢?那是因为他有个极难伺候的师兄随时都会嗷嗷待哺。 待宋远的面做好出锅,光是从香味上就甩了摊主的面十条街。在一旁吃面的那两个人纷纷伸过头来赞道:“小兄弟好手艺啊!” 说着就把目光死死的定在了那碗面上,嘴角貌似已经有了十分可疑的水迹。 宋远一共就做了两碗,把一碗端给简怀修,另一碗刚要开始吃就看到三双眼睛齐齐盯过来,他好意问:“你们要吗?” 包括摊主在内的三个人纷纷点头。 宋远只好又再做三碗给他们,就宋远做面这一会功夫,面摊上又围上来了好多人,他们都把宋远当成了摊主纷纷要宋远再做一碗,简怀修一掌把桌子削去一个角,这些人都是会功夫的,一看就知简怀修是个高手,众人立时消声,宋远看场面尴尬,连忙向众人解释了一番,众人听后只好失望离开。 宋远做好三碗面给三人,便开始坐下来自顾自的吃面,那边三人一尝宋远手艺都被狠狠惊艳了一把,尤其是摊主更是两眼放光。 吃完面,宋远去付账,摊主连忙道:“不用,不用,不用钱。” 宋远抱拳笑道:“那就多谢了。” 他正要离开,摊主却拉住他,他不解的问:“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摊主搓着两只手,犹犹豫豫了半天,终于腆着老脸问道:“不知道,不知道小兄弟那个面调料的配方能不能,能不能告知一二。” 当然没问题,宋远脱口就要说出调料的配方。 “不能。”简怀修及时出声阻止了宋远,他本来一直坐在一旁,此刻他站起身,走到宋远旁边。 “师兄这告诉他也没什么。” 一旁的摊主本来听到简怀修拒绝正失望呢,此刻听到宋远说这话,顿时一脸期待的看着宋远。 简怀修无语的一拍宋远的脑袋:“你呀!总是对谁都这么好心,这几天对那个不知来历的古怪小子也是这样。这样早晚会吃亏的。” 宋远辩解道“他不是古怪,他是失忆了。” “我看他可疑的很,你以后不要和他太亲近,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添了个麻烦?” 宋远紧张道:“什么麻烦?” 一个情敌啊什么麻烦。简怀修当然不会把这个说出来,他笑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想必仇家也不弱,你就这么把他领回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宋远低着头轻声道:“我是觉得师兄你这么厉害,就是他的仇家找上门肯定也打不过你,所以才带他回来的。” 这话简怀修爱听,他自得道:“师兄我自然是厉害。” 他们这边你一句我一句聊的起劲,完全忽视了正站在一旁干着急的摊主。 “这位小兄弟,那个,那个配方的事?”摊主看自己被无视了,只好尴尬的插嘴提醒宋远。 “配方给你也行,但是以后你这面赚的钱,咱们四六分。”简怀修道。 摊主没想到简怀修这么个看着有钱的公子哥,竟然会和自己争这点小钱,他有些肉痛,想了想问:“谁四,谁六?” “我也不占你便宜,你拿六成。” 摊主听到自己拿大头,想了想就同意了,对这面他有信心肯定能大卖。 三人谈好,立了契约,宋远不但把这一种面,他还把其他几种方便做又好吃的面的调料,做法全都告诉了摊主。 告别摊主,简怀修伸伸懒腰对宋远道:“这面摊虽然赚不了大钱,但好歹是项收入,而且我看那个摊主是个有头脑的,这门生意说不准还真能被他做大,你现在只要在家里坐等着收钱就是了。出去打猎还有做护院都太辛苦了些,以后你专心跟着师兄练功就行了,万一真缺钱了,师兄我买副墨宝也能值不少钱。” 宋远听了他的话,心里正感动着,就听简怀修又道:“好了,吃饱了就该活动活动,现在咱们去找华山派玩玩吧。” “你从哪弄出这一身伤啊?”齐思敬开口问重冥道。 重冥叹了口气:“别提了,被一个华山的小娃娃打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年,爷爷我去华山,谁看见了不都得两腿发软。” 齐思敬诧异:“咦?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想起来了,你以前很厉害吗?” 重冥发现说漏嘴,连忙打着哈哈道:“想起来了一点,也就一点,哈哈,我先去上药了啊,那个小娃娃下手还真狠。” 齐思敬一头雾水的看着重冥回了自己房间,他皱着眉觉得重冥有些可疑。 要说重冥为什么会被揍,就得先提一提他的新恋情,武林大反派重冥最近春心萌动了,他瞧上了青云宗的小师弟宋远。 这几天,他借着受伤的借口天天往司马承儒那跑,然后整天黏在宋远身边,他左瞧宋远觉得他长得眉清目秀,讨人喜欢,右瞧宋远又觉得他心地善良,宜家宜室,真真是横看竖看都让人爱的不行。宋远有时候看见重冥跟在他身后,他就过来看看重冥的伤势,有时候还会亲自给重冥熬药,重冥觉得宋远就跟只小猫似的,伸出软软的小肉爪子时不时的在自己心窝里挠一挠,抓一抓,把他的心都给搅合乱了,再加上每天吃着宋远的下厨做的饭,重冥就完全沦陷了,他恋爱了。 这两天,简怀修一直在教宋远华山派的武功心法,宋远每天都在院子里苦练,重冥从小学的就是投机取巧一步登天的法子,他看宋远这样练觉得太辛苦了。他看着觉得有些心疼,他想帮宋远练得快些,于是就想去华山派抓个人来直接让宋远来吸内力! 这次比武华山派一共来了十来个人,现在都住在云城的云来客栈里。 重冥现在虽然没了内力,但是以他的武功抓个华山派的小徒弟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他跑到云来客栈找了个落单华山弟子就要下手,也是重冥倒霉,好巧不巧他瞧中的这个正是华山派的大弟子,所谓大弟子当然就是入门时间最长的,因此,武功不是最高肯定也不会低到哪儿去,重冥想对他动手,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被人家好一顿痛扁,才狼狈的逃回来。 重冥独自一人坐在屋里就着烛光涂着药,他涂好药开始对着铜镜顾影自怜,瞧瞧这脸蛋,真是怎么看怎么潇洒,怎么看怎么英俊,啧啧,他真是舍不得这么英俊潇洒的面貌。 想要内力就得变得跟以前一样难看,他舍不得这副好皮囊,而且那副样貌,宋远肯定不会喜欢,可是没有内力他就像是鸟没有翅膀一样,好没有安全感。 重冥心中纠结不已,到底要不要去吸人内力呢? 这边重冥纠结的厉害,而那边他暗恋着的宋远小师弟正在和简怀修在云城的大街上乱逛。 现在已经夜深了,街上的人少了许多,要是在平时,现在这个时间,云城的店铺肯定已经都关了门了,大街上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但是现在虽然没有白天热闹,却还是能看到三三两两少侠装扮的武林人士。 “师兄,我们要去哪里?” “去云来客栈。”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去云来客栈?” 简怀修从怀里拿出一本簿子,翻开给宋远看,只见第一页列着:华山派,崆峒派,百花谷,唐门四个门派。 再往后还有少林武当,江南水道的八大族和南宫世家,甚至是六扇门,最后一页上写着几个人名。这几个人名有几个宋远听过,还有几个宋远连听都没听说过。 “以后就按着这个顺序,我来教你各个门派的武功,你每练完一个门派的武功,咱们就打上门去,然后你每打败一个门派我就从这簿子上把这个门派给划去。是不是很有趣?” 哪里有趣了? 宋远不解的问:“师兄你是跟他们有仇吗?” 你的仇家未免有点太多了吧。 简怀修摇摇头,他的人缘好着呢,他问宋远:“你想不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宋远愣住了,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成为一个高手,一直以来他的目的就是修炼出内力,后来有了内力他就想拼命的赶上师兄们的进度,而现在他的武功已经要比封存厉害了,然后他就没想太多了。 简怀修把簿子翻倒最后一页,指着那几个人名说:“当你学会了所以门派的武功,再把这几个人打败,这天下也就没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了。”说道这里,他把簿子合上,一本正经的抬起下巴,“这本簿子就是让你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指南针,当这本簿子上所有的门派,所有的高手都被你打败了,那你最后的对手就是师兄我了,等你打败了我,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谁是你的对手了。” “啊?”宋远吃了一惊,“我怎么可能打败师兄呢!” 简怀修扬扬手中的簿子:“想打败我还早着呢,等你打败了这些人再思考怎么打败我吧。小十七,师兄看好你。这武林将是你的天下!” 简怀修张开手臂作出睥睨天下的姿势。 宋远瞅一眼他手中的簿子,陡然发现未来的路途是如此的艰辛,他喃喃道:“我没想过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简怀修一挑眉,他摸摸下巴,思索一阵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不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也行。” 宋远猛然觉得肩上压力小了不少,但心底隐隐也有一丝失落,其实这武林中谁不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宋远当然也做过成为一代大侠的梦,可是他这么笨,连练个内力都练了这么多年,他不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是因为他怕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己做不到,到时候会让师兄失望。 现在有些晚了,离晚饭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宋远觉得肚子有些饿,正好看见街边摆了个面摊,便拉着简怀修过去坐下。 这面摊十分简陋,只在路边摆上了两张四方的桌子,八条板凳,其中一张桌子上已经坐上了两个人。 若是从前,这样简陋的地方,简怀修打死也不过来在这里吃东西,他向来挑剔,对于吃食尤其挑剔,但是在云城生活了这些日子,他已经把自己对于生活的要求一再的降低了,他随宋远坐到另一张空着的桌子上,旁边桌子上的面条香味飘过来,简怀修鼻子一嗅,就知道这里的面不对他的口味。 宋远去找摊主点了两碗面,然后坐到简怀修对面。 坐在他们旁边的两个人正在谈论这场比武和新出世的那把剑,现在青云山的上空依旧是乌云密布,那道由剑发出的白光也越来越强,现在就是出了云城也能看到那束白光,闲扯一句,这白光还带来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好处,有白光照着,现在夜里走在云城完全不需要灯笼照亮,很多人家连灯油钱都省了。 齐思敬每天都去看看那把剑,据说现在围在它旁边的雷电又少了一点,看来很快这剑就要铸成了。 那两个人正谈论到最近来云城的武林门派中谁最有实力,大家一致首推简怀修,其次便是南宫世家,另外就是几位隐世的高手,其中一个人提到这次不但是武林中人,连六扇门都想来插一脚,说道六扇门,另一个人忽然道: “哎,你们知道吗?楼中玉又被温雀投到牢里去了。” “啊?没听说有这回事啊?” “也就是这两天的事,现在大家的心都放在这次比武上,所以也没多少人留意这件事。” “楼中玉这次又是偷了什么啊?我记得他不是只偷南宫世家的东西吗?” “好像是汪家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还别说,他倒真的只偷南宫家的东西。我听说啊……”说道这里他左右看了看,看到简怀修和宋远坐在他们旁边就刻意放低了声音凑到另一个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另一个人听到这人的话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还不停的啧啧感叹,只把在一旁偷听的宋远好奇的抓耳挠腮。 以简怀修的功力自然能听到那两人说了什么,于是他对宋远说:“他说汪家那几件东西都是南宫圣送的,二十年前他爱慕汪家小姐,死缠烂打追了好久,白白给了汪家不少好东西,结果还是没捞着好,汪家小姐为了不嫁给南宫圣宁愿下嫁给了一个毫无武功的商人,南宫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宝贝。”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不但宋远听见了,那两个人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当下那两个人便止住话头,只顾埋头吃着碗里的面。 就这一会功夫,宋远点的两碗面都做好了,这面摊很小,就摊主一个人,他即是老板又是厨子还兼职当了小二,他把宋远点的两碗面放下,道了声慢用,接着便又去揉面。 简怀修的眼睛只往面碗里扫了一眼就挪开了,他高抬起下巴,袖着手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从灵魂到身体彻底的把那碗面给藐视了。 宋远吸溜了一口面,味道很一般,入口他就觉得这面的味道肯定不会合师兄的心意,抬头一看,果然就看见简怀修像只高傲的孔雀,在那扮冷艳高贵呢。 宋远放下筷子,无可奈何的道:“师兄,你想吃什么?” 简怀修冲他温柔一笑,他手撑着下巴吐出两个字;“随便。” 宋远无奈,看你这样子像是“随便”两个字可以打发的吗? 简怀修脑袋里有许多菜谱,每天他点好菜谱,然后指点着宋远做,可能是对做饭有天赋,当然也有简怀修那个挑剔的味觉的功劳,宋远现在的厨艺可以直接秒杀云城最好酒楼的大厨。 宋远挽起袖子,和摊主交谈几句,就接过摊主的面团揉起面来,他将面团揉好,拿过摊主的刀将面团削成一片片厚薄均匀的刀削面,随后又从腰间取出香料,佐料一一摆上――要说他身上为什么要带着做菜的香料呢?那是因为他有个极难伺候的师兄随时都会嗷嗷待哺。 待宋远的面做好出锅,光是从香味上就甩了摊主的面十条街。在一旁吃面的那两个人纷纷伸过头来赞道:“小兄弟好手艺啊!” 说着就把目光死死的定在了那碗面上,嘴角貌似已经有了十分可疑的水迹。 宋远一共就做了两碗,把一碗端给简怀修,另一碗刚要开始吃就看到三双眼睛齐齐盯过来,他好意问:“你们要吗?” 包括摊主在内的三个人纷纷点头。 宋远只好又再做三碗给他们,就宋远做面这一会功夫,面摊上又围上来了好多人,他们都把宋远当成了摊主纷纷要宋远再做一碗,简怀修一掌把桌子削去一个角,这些人都是会功夫的,一看就知简怀修是个高手,众人立时消声,宋远看场面尴尬,连忙向众人解释了一番,众人听后只好失望离开。 宋远做好三碗面给三人,便开始坐下来自顾自的吃面,那边三人一尝宋远手艺都被狠狠惊艳了一把,尤其是摊主更是两眼放光。 吃完面,宋远去付账,摊主连忙道:“不用,不用,不用钱。” 宋远抱拳笑道:“那就多谢了。” 他正要离开,摊主却拉住他,他不解的问:“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摊主搓着两只手,犹犹豫豫了半天,终于腆着老脸问道:“不知道,不知道小兄弟那个面调料的配方能不能,能不能告知一二。” 当然没问题,宋远脱口就要说出调料的配方。 “不能。”简怀修及时出声阻止了宋远,他本来一直坐在一旁,此刻他站起身,走到宋远旁边。 “师兄这告诉他也没什么。” 一旁的摊主本来听到简怀修拒绝正失望呢,此刻听到宋远说这话,顿时一脸期待的看着宋远。 简怀修无语的一拍宋远的脑袋:“你呀!总是对谁都这么好心,这几天对那个不知来历的古怪小子也是这样。这样早晚会吃亏的。” 宋远辩解道“他不是古怪,他是失忆了。” “我看他可疑的很,你以后不要和他太亲近,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添了个麻烦?” 宋远紧张道:“什么麻烦?” 一个情敌啊什么麻烦。简怀修当然不会把这个说出来,他笑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想必仇家也不弱,你就这么把他领回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宋远低着头轻声道:“我是觉得师兄你这么厉害,就是他的仇家找上门肯定也打不过你,所以才带他回来的。” 这话简怀修爱听,他自得道:“师兄我自然是厉害。” 他们这边你一句我一句聊的起劲,完全忽视了正站在一旁干着急的摊主。 “这位小兄弟,那个,那个配方的事?”摊主看自己被无视了,只好尴尬的插嘴提醒宋远。 “配方给你也行,但是以后你这面赚的钱,咱们四六分。”简怀修道。 摊主没想到简怀修这么个看着有钱的公子哥,竟然会和自己争这点小钱,他有些肉痛,想了想问:“谁四,谁六?” “我也不占你便宜,你拿六成。” 摊主听到自己拿大头,想了想就同意了,对这面他有信心肯定能大卖。 三人谈好,立了契约,宋远不但把这一种面,他还把其他几种方便做又好吃的面的调料,做法全都告诉了摊主。 告别摊主,简怀修伸伸懒腰对宋远道:“这面摊虽然赚不了大钱,但好歹是项收入,而且我看那个摊主是个有头脑的,这门生意说不准还真能被他做大,你现在只要在家里坐等着收钱就是了。出去打猎还有做护院都太辛苦了些,以后你专心跟着师兄练功就行了,万一真缺钱了,师兄我买副墨宝也能值不少钱。” 宋远听了他的话,心里正感动着,就听简怀修又道:“好了,吃饱了就该活动活动,现在咱们去找华山派玩玩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宋小远的金手指(6) 宋远一看他这是要往云来客栈的方向去,立马转身就往回走。 简怀修伸出手用胳膊环住宋远的脖子把他往回拖:“小十七,躲懒可是不行的。” 他带着宋远一直飞到云来客栈门口,然后他朝着云来客栈二楼大喊一声,华山派的小子们速速出来讨打! 华山派今日已经被重冥偷袭过一次,现在又有人找上门来,一天内连着两次被挑衅,如此一而再的被人藐视,华山派的弟子们心中甚是不爽,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 当下听到叫唤,华山派众人二话不说,立刻停下手中的事情操着武器哗啦啦下来了一群人。 楼下喊完台词的简怀修早已施展轻功不知道猫到哪里去了,独自剩下宋远一个人留在原地,华山派人想当然的就以为刚刚那句话就是宋远喊得,快速的形成一个包围圈就围住宋远。 宋远看着面前这些华山派的弟子,发现其中竟然有一个人赤着脚,光着膀子就拿剑指着自己,那人全身赤裸只在腰间围了一件外袍,他穿的这样流氓暴露,但是脸上表情却是同其他人一样的正经严肃。 华山派的大师兄程路跨出一步,挥剑指着宋远喝道:“小子你是哪个门派的?竟然敢在华山派面前这么嚣张!” 宋远此时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位裸奔的兄弟身上,他完完全全的被这位裸奔的兄台给震慑住了再无心思理会别人,华山派众人出来的匆忙,出来看到宋远又都是义愤填膺,一时都没把注意力放到自己人身上,现在见宋远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兄弟,也都顺着宋远的目光看过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正好看见自家师兄光着白条条的身子,一手扶着系在腰间的衣服,一手拿剑愤怒的指向宋远,只可惜他这个姿势没有丝毫的气势,只有十足的窘态。 华山派见自家师兄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窘态,个个面露尴尬,程路脸色更是黑的深沉。 那位裸奔的华山弟子看着自家的师兄弟都在瞧着自己,这才觉得有几分羞涩,他颇不好意思的收回指向宋远的剑,他拿剑挡出胸前一览无余的春光,小声解释说:“我刚刚正在洗澡呢,听到声音,一时气愤,也就没来得及穿衣服就下来了……” “回去!”程路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善的吐出两个字。 听到这话,那位华山弟子一只手提着剑,一只手拽紧腰间的袍子灰溜溜的回客栈里去了。 那人走后,华山派的人因为这件小插曲一时陷入冷场。 见没人说话,宋远便只好硬着头皮出声问:“在下青云宗宋远,来此是想向华山派的各位讨教几招。” 刚刚真是丢死人了,华山派弟子人人都在心中哀嚎,现在听说宋远是来打架的,二话不说,全都想把刚刚丢的脸从武力上讨回来,他们前所未有的团结在了一起。 宋远原意是想找一个华山派的弟子出来讨教几招,现在看华山派诸人一个个咬牙切齿一起围攻上来,心中不禁有些慌张,能被门派派出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都是各个门派的精英,宋远对付一个人都没有胜算,现在这么多高手一起上,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他从背后拔出多宝剑,奋力挡住斜刺过来的一把剑,不想在他头顶正有一个人朝他攻过来,他急忙后退一步,但是糟糕的是他后面又有一人袭来,宋远顿时心中哇凉哇凉的,师兄你这次可玩死我了。 他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静静等待死亡的时候,忽然围在他四周的众人全部都集体定住了,尤其那个从空中自上而下想要偷袭他的那位因为忽然被定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就那么保持着身体笔直,一只手臂拿着剑向前伸的姿势从空中直直落下来,他的剑估计是把极好的剑,因为那把剑刺向地面的时候并没有被地面的阻力所阻止,反而像切豆腐一样整个剑有一半都刺进了地面里,那人看见自己的剑直直戳进地面,眼睛瞪得浑圆,在剑刺进地里后,他先保持着倒挂金钩的姿势立在剑上数秒,最后在重力的作用下狠狠地摔倒在地面上。他摔倒后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剑,宋远估计他是在想自己以后怎么把那把剑从地上拔出来。 就在宋远盯着那把剑出神的时候,一个站在宋远面前的保持挥剑下劈动作的华山派弟子忽然动了,他那把本来定在半空的剑直直朝宋远劈下来,宋远心中一凛急忙抬剑去挡。 “小子你干了什么?”那人劈完一招,朝宋远吼道。 他跑去看想解开其他华山弟子的穴道,却发现自己根本解不开,而他的大师兄程路此刻也被点了穴定在原地。 “臭小子,你快给他们解开。” 宋远摇摇头,无比真诚的道:“我解不开的。” 那人当然不会相信宋远的话,他把剑舞得如狂风一般向宋远席卷而来,这招是华山派的经典招式“疾风骤雨”,前两天简怀修刚刚教过宋远华山派的武功,所以宋远熟的很,宋远看他使出这招,心下便是大定,他立即使出华山派另一招“雪满天下”相迎。 接下来两个人兵器相接,你来我往过手十数招后,两人武功竟是不相上下,那个华山派弟子越打越是心惊,又过了数招他终于看出了宋远用的竟然是本门的武功。 “臭小子,你怎么会我们华山派的武功?” 宋远不答,看着那人眼中变成了高深莫测。他一个错手露出了一个破绽被宋远一掌击中跌倒在地,他刚欲起身就发现自己被人瞬间点了穴,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宋远刚刚打败了这人,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见自己左手边一人又动了。 就这样宋远每打败一人,那人就会被定住,然后就有另一个人的穴道被解开,和宋远打起来。 越往后被解穴的人武功越高,光凭华山派的武功宋远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宋远时不时的得用上在聚贤帮学武功和青云宗的武功才能和对方打个平手。 待他打败第五个人的时候,他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再被解穴,他四下一看,终于在云来客栈的屋顶上看见了烂泥似的依在屋脊上的简怀修。 宋远打了这么久,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胸口剧烈的起伏,他的脸不知是因为运动过度还是因为兴奋变得通红,他兴奋问简怀修:“师兄,我厉不厉害?” 问完,宋远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居然问简怀修这样的问题,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没想到简怀修听了他的话竟然猛地点点头,一脸认真的道:“我好崇拜你!” 宋远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听了心里确实很开心,他指着有几个还没和他交过手的问:“师兄你怎么不解开他们?” 简怀修飞身下屋对他道:“他们你现在还打不过,等下次咱们再来找他们玩。” 华山派众人皆是嘴角抽搐,玩?下次还来?你们真是欺人太甚! 简怀修也不管华山派心中是怎么气愤,带着宋远径自飘然离去。一路上他就宋远和华山派弟子的交手指出了宋远的不足,随后又告诫宋远,“以后和别人交手,不要让他们看出你会他们门派的武功,要做到即使他们发现你用的武功眼熟也觉得你的武功是一门和他们相似的但是却更加高深,更加厉害的武功,知道吗?” “为什么?” “嗯,我不是和你说过,现在门派间的门户之见很严重吗?各个门派的武功向来不传外人,现在只是被一个华山派发现并没有什么,但是以后我要教你各个门派的武功,若是被这些门派看出来,你就会成为全武林的公敌,被整个武林排挤追杀。” “师兄,这样偷学别人的武功是不是不好?”宋远感觉这样就像是偷了别人东西一样,总害怕被人指出来。 “那你觉得各个门派这样固步自封好不好?” 宋远摇摇头。 简怀修一挑眉,对宋远这么反感门户之见觉得有些诧异。 宋远道:“我二师兄古知年是个武痴,他从前是崆峒派的,后来想学百花谷的武功就离开了崆峒派,离开时被崆峒派的掌门废去了武功,后来他学了百花谷了武功又想来青云宗,又再一次被废去了内力……”说道这里他声音低下去:“后来他来青云宗,师傅看他诚心求学,就说只当他是半个徒弟,不把他当成是青云宗的人,以后他想走便走,二师兄最后离开青云宗的时候让师傅废去他的武功,师父没有那么做,师傅当时就和师兄说了一样的话,他说天下武功本是同源,不该有门户之见,门派间只有互相学习才能够有进步。” “你这个二师兄真是位妙人,青云子师叔倒也是个明白人,话就是这么说的,正因为各门派只会藏着自己的武功排挤其他门派,现在整个武林除了你师兄我,就再找不到一个绝世高手了,要想改变现状就得有个人出来打破这个规矩,小十七,你任重道远啊!” “师兄你呢?你不是已经会所有门派的武功了吗?” 简怀修伸伸懒腰:“我才懒得做这些事,拯救天下的重任还是交给你这样勤奋的少年吧。” 因为一晚的事还有简怀修说的话,宋远一晚没有睡好,倒是简怀修睡得香甜,第二天看见宋远顶着两个黑眼圈,睡眼迷蒙的样子便好笑道:“这事往长远了说少说也得几十年才行,你现在急什么,来,回去再睡一会,师兄陪你睡。” 说着便搂着宋远回房睡觉,他这个睡觉可没宋远想得那么单纯,他的手一时摸摸宋远这里,一时摸摸宋远那里。 可伶宋远本来满满的睡意也被他给弄没了,他把简怀修乱动的爪子从自己衣襟里拿出来,脸涨得通红,半天憋出一句:“不准乱摸!” 简怀修右手被抓住了,左手又开始作怪:“你是不准我摸哪儿?是这?还是这啊?” 宋远赶紧把他另一只手按住,急道:“哪都不许动!” 简怀修看他这个摸样着实可爱,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含住他的耳垂,低叹一声,近似呢喃的道:“宋远你快点长大吧。” 说着他用被子裹住宋远,然后自己把宋远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就这样睡去了。 屋外春色正好,暖暖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到宋远身上,暖洋洋的,他听着简怀修平稳的呼吸声不一会也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和师兄玩心眼,你还太嫩!(1) 司马承儒正在给重冥换药,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便起身前去开门,看到来人,他温柔一笑:“师兄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徐远行,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司马承儒不认识的人,一男一女,男子大约三十来岁,面上留着短须,举止沉稳大气,极有大侠风范,至于那位女子则要年轻许多,不过十八九岁,温婉俏丽,气质不俗。 司马承儒将三人迎到大厅里坐下,又泡上一壶好茶,才看着那两个人问徐远行:“这两位是?” 徐远行赶忙介绍道:“这两位是北宗的傅师阳师兄和鱼青瑶师妹,傅师兄,鱼师妹这位是在下的四师弟司马承儒。” 司马承儒忙起身行礼,傅师阳和鱼青瑶也是起身回礼。 “师兄怎么只有你,九师弟和十四师弟呢?”当时可是他们三人一起留在京城的。 “这次我,九师弟,十四师弟是和几位北宗弟子一道结伴回来的,九师弟和十四师弟去给北宗的师弟们安排住处了,我听说小师弟和北宗的简师弟都住在你这就先去来瞧瞧,这次傅师兄和鱼师妹和我一起过来也是想见一见简师弟,然后把天松子前辈写的信交给简师弟。” 一旁的傅师阳问:“不知简师弟现在何处?” 司马承儒犹豫片刻道:“真是不巧,简师兄此刻还在房内休息,也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徐远行看了看屋外高悬的太阳,有些傻眼,这都快午时了都居然还没起床。 他从未见过简怀修,所以不甚了解,以为像简怀修这样的高手都该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练功的,而且按照青云宗的规矩每天辰时所有弟子都该起床练功了。 徐远行不知道,但是从小看着简怀修长大的傅师阳自然明白自家的师弟是个多么不靠谱的人,他轻轻一笑道:“既然师弟还睡着,那我就在这等着好了。” 一旁的鱼青瑶闻言笑道:“不等他也没办法,简师兄这人最是记仇了,谁要是在他睡觉的时候把他吵醒可有苦头好吃呢。有一次有个汪家的人来找师兄打架,当时简师兄正睡着,其他师兄都不敢去叫醒他,偏偏三师兄就骗了我去把简师兄弄醒,后来一连好几天晚上,每次我一睡觉,简师兄就在我窗外敲锣打鼓的,害的我整宿都睡不着。” 徐远行听完咋舌不已,对一个女孩子家家这么记仇,真是,真是……徐远行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他诧异道:“简师弟竟是这样一个人?” 鱼青瑶一个劲地猛点头。 傅师阳看看徐远行,又看着鱼青瑶,无奈的摇摇头:“难道简师弟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堪?你怎么不说你在衡山被衡山派的女弟子欺负的那次,简师弟为了帮你出气可是把那几个衡山派的女弟子全给剃成秃子了,后来又为了逗你开心直接把穿云剑从衡山扔了下去?” 鱼青瑶一撅嘴:“反正简师兄他又不喜欢穿云剑?扔了也不见他心疼!” “他要是不喜欢会大半夜的又千辛万苦的去衡山底下找吗,还为此掉到崖下去了。” “那他要是不掉崖也不会学到‘追云逐月’啊?我问你,简师兄是不是整个宗里最懒的一个?是不是脾气最坏的一个?” 傅师阳说不过鱼青瑶也就不再多辩,只是轻飘飘的吐出一句:“你这话要是敢在简师弟面前这么说,看他怎么收拾你!” 鱼青瑶得意的朝他吐吐舌头。 鱼青瑶是北宗的小师妹,也是青云宗唯一的女弟子,从来都是被师兄们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只有简怀修半点都不把她当女孩子娇惯。鱼青瑶心里当然明白简怀修和其他师兄弟一样疼她,从前天松子曾经想把他们两撮合在起,但是鱼青瑶和简怀修都不乐意,这事也就靠吹了,虽然婚约告吹了,但是一直以来在众师兄里和鱼青瑶玩的最好的就是简怀修了,她也是最依赖简怀修,而她最现在之所以表现得这么讨厌简怀修,是因为…… 她拿眼睛的余光偷偷瞄了眼徐远行,见徐远行也正一脸温柔的看着她,便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徐远行自从听说了鱼青瑶和简怀修有过婚约以后,就一直对简怀修十分好奇,鱼青瑶这么贬低简怀修,也是想急于表明自己心里并没有简怀修。 师兄啊,我现在之所以抹黑你,只是不想让徐师兄多心,以咱们的交情你可能不会怪我的对吧?鱼青瑶在心里默默给简怀修道歉。 司马承儒见大家一时都没话说,便主动聊起了这次出世的这把白剑:“不知傅师兄有没有见过这把新出世的剑。” 傅师阳几人这次来青云山主要为的也正是这把剑,他们一行人还没进云城就已经先跑去青云山看过那把剑了。听到司马承儒这样问话,当下点点头说:“昨晚我们还没进城便是在青云山过的夜,我看了那把白剑,的确是件珍宝,恐怕连简师弟的穿云剑与之相比都要相形见绌。” “那这次比武傅师兄可有把握?” 傅师阳略一沉吟,低叹道:“要是简师弟没有中毒,那把剑必定是咱们青云宗的囊中之物,只是现在简师弟不能用内力,但是即使如此,现在除了南宫世家,和六扇门,我想还没有哪个门派世家能胜得了青云宗的!因此此行我虽没有十足的胜算,但六七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简师兄的毒已经解了。”司马承儒道。 “此话当真?” 司马承儒把禹自芳送药一事的经过详细给傅师阳说了。一向沉稳的傅师阳此时也忍不住激动起来,简怀修这内力恢复的太是时候了! 现在已经将近午时,简怀修终于悠悠醒来,他一动宋远也跟着醒了,两人整理一番一同出门,一出门便看见禹自芳倒悬在走廊的横梁上练轻功。 禹自芳看见简怀修开口说道:“傅师阳来了。”说完又转向宋远:“你大师兄回来了。”说完不再理会两人径自练习着轻功。 宋远闻言喜上眉梢,几步小跑跑待客的大厅,出声便喊了一句,大师兄,徐远行看见宋远进来,先一惊,宋远现在走路轻盈无声,这分明是有内力的人才有的。 “小师弟,你有内力了?!”他惊喜问道。 看到师兄这么激动,宋远也激动起来,他使劲点了点头。 徐远行重重的拍拍宋远的肩膀,激动得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相比徐远行和宋远见面时的激动万分,那边傅师阳看见简怀修就显得淡定了许多,倒是鱼青瑶看见简怀修朝他做了个鬼脸,简怀修不理会她,给傅师阳抬手行了一礼:“师兄。” 傅师阳微笑着点点头,随后从怀里取出了天松子的信,抬头要交给简怀修,不巧正碰上了简怀修在对着他旁边的鱼青瑶回敬了一个更恐怖惊悚的鬼脸,简怀修见傅师阳看过来也不知收敛,他不急不缓的用自己现在皱着一团的脸对着鱼青瑶翻了个白眼,然后他一边随意的动动脸皮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英俊相貌,一边从傅师阳手里接过信拆开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和师兄玩心眼,你还太嫩!(2) 天松子的信就和他的人一样唆,他先是例行公事般的询问简怀修的伤势如何了,接着又提到他有没有见到青云子,以及最近京城的风景正好,徒弟你离家太久记得常回家看看云云,直到信快要结尾的时候才道出了这封信的重点,他说自己的小徒弟鱼青瑶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正好小丫头此番也是春心萌动看上了南宗的徐远行,师傅我已经多番探查过了,这个徐远行的确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可靠人,徒弟你瞅准时机可要好好撮合撮合这一对,当然最好是让徐远行率先提出亲事来,毕竟鱼青瑶是个女孩子,主动提起成亲是不大合适滴…… 简怀修收起天松子裹脚布一样长的信,他眼光落在徐远行身上,旁边鱼青瑶见他读完信后就直接看向徐远行,心里大概已经猜到师傅在信里和简怀修说了什么了,瞬时她就羞的满脸通红。 简怀修这是第一次见徐远行,刚刚因为徐远行一直在和宋远叙旧他还没来得及给徐远行行礼,现在见徐远行和宋远已经消停下来,便向徐远行行了一礼:“简怀修拜见师兄。” 徐远行不敢托大,连称不敢。 那边宋远自然也是上前给傅师阳,鱼青瑶行礼,几人中当属宋远年纪最小,而傅师阳最年长。 几人互相认识完毕,便都在一张桌子上坐下,司马承儒又取来两个茶杯给宋远和简怀修倒上茶。 简怀修坐定捧着一杯茶小饮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对徐远行道:“实不相瞒,师弟有一事想求徐师兄成全。” “师兄不要说!”他话刚落音,鱼青瑶便急忙出声阻止,她真怕简怀修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让徐远行娶自己的话来――这事简怀修绝对干的出来! 她红着脸,狠狠瞪了简怀修一眼,眼里满是怨怼,这种事怎么可以这么直接的问,要是被拒绝了,她还要不要活了! 同样料到简怀修要说什么的傅师阳也是轻咳一声,提醒简怀修慎言,这三人上演的这一出弄得徐远行一脸莫名。 倒是简怀修完全没被鱼青瑶,傅师阳两人影响,他张嘴就要继续说话,鱼青瑶急得站起来,伸手想去捂住他的大嘴巴,但是简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说话速度明显比她动手的速度要快上许多,等她的手捂上简怀修的嘴,简怀修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 “小十七和我已经私定终身,还望师兄成全。” 这下,不单是徐远行,连鱼青瑶,傅师阳两人都是一愣,正在喝茶宋远闻言更是惊得一口茶喷出来! 唯有司马承儒不动声色的饮了口茶,仿佛简怀修说的只是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这股淡定劲真是让人不得不服。 鱼青瑶整个人都被这个极具冲击力的消息震惊了,她愣愣的捂着简怀修的手也忘了收回来,简怀修伸手在她的手背手拍了拍,眼神极其玩味的在她脸上打了个转,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嘲笑刚刚鱼青瑶紧张的小样,鱼青瑶被他这一看,才有些讪讪的把手收回来,然后开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了宋远。 长得一般啊,只能算得上清秀,完全配不上师兄的美貌嘛,而且看起来武功也很弱的样子,最最关键的是,师兄那么一副美人脸,人又那么懒,而眼前这个少年也是瘦弱斯文的很,这到时候,嗯,这上下的问题可怎么办呢? 就在鱼青瑶打量宋远的时候,傅师阳也是不动声色的看了宋远几眼,当然他考虑的远没有鱼青瑶那么长远,那么私人,他脑中首先想到的是简夫人大闹青云宗的情景,光这么想想他就是一抖。 “这事还是等我私下和小十七聊过再说吧。”徐远行沉默许久说道。 “这是自然。”简怀修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对徐远行的想法没那么在意。他这也就是通知徐远行一下他和宋远在一起了,以后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太惊讶,毕竟这是他和宋远的事,徐远行同不同意根本就没差。 几人略坐了一会之后,傅师阳提出要找简怀修切磋切磋武功,而徐远行和宋远则是单独找了个地方坐下聊聊天。 等只有宋远和徐远行两人时,徐远行对着宋远几次欲言又止,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不说话宋远也不说话,两人相对沉默一阵,最后还是徐远行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问: “简师弟说的,是真的吗?小十七你,喜欢,喜欢简师弟?” 宋远红着脸点点头。 徐远行看他点头急忙道:“你年纪还小,哪里分得清什么是喜欢,说不准你只是……” 不等他说完,宋远忽然抬起头道:“师兄,我喜欢简师兄!” 他这话说的果断坚决,正如当年他立志要练出内力时一样,自家小师弟是个什么性子,徐远行还不清楚?标准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宋远他就是撞了南墙也不一定会回头,从他劈柴劈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不放弃练内力就可见一斑。 徐远行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就在徐远行再次张开欲言的时候,一个黑色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蹿到两人面前。 “师兄你回来了!” 他人已经跑到徐远行身边,声音才从黑影出现的地方响起,可见此人速度之快。 宋远抬眼去看,这黑影不是齐思敬是谁? 齐思敬看见徐远行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外面飞,徐远行不明所以的问:“六师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齐思敬一边把他往外拽一边道:“师兄你这次就住我那里吧,四师兄这里已经住满了人了。” “就是住你那,现在还没天黑呢,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这怎么能不急,你多在臭病秧子这待一会就多一份危险!齐思敬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说:“我已经把房间都收拾好了,师兄你现在去看看合不合心意,不满意我马上就去重新布置。” “习武之人哪来这么多讲究。”徐远行虽然觉得这完全是多此一举但是架不住齐思敬坚持,只好陪他走这一趟。而他和宋远的谈话也因为齐思敬的插入而中断了。 宋远见徐远行离开,便打算回去看简怀修与傅师阳切磋,结果等他找到简怀修和傅师阳时,两人已经打完了,结果不用说,自然是简怀修胜了。 鱼青瑶见只有宋远不见徐远行便问:“徐师兄哪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师兄玩心眼,你还太嫩!(3) 宋远将齐思敬带走徐远行的经过一说,司马承儒便缓缓说道:“前几天我得了一盆枸杞,既然六师弟在家我正好给他送过去。” “我也去。”鱼青瑶说着便要跟着司马承儒一起去找齐思敬,司马承儒是去找齐思敬,而她主要是想去找徐远行。 傅师阳本想出声提醒鱼青瑶要“矜持”一点,但介于司马承儒在场,他提醒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看着鱼青瑶蹦蹦跳跳的就和司马承儒出了门,傅师阳满脸无奈,毕竟他们和司马承儒是初次见面,而齐思敬更是见都没见过,鱼青瑶居然这么主动的要求和司马承儒一起去齐思敬家,这实在和师傅交代师妹要矜持含蓄的方针完全南辕北辙。 “让她去吧,跟着六师弟,说不准还会有意外收获。”一直站在他旁边的简怀修忽然狡黠的说道。 简怀修明显是话中有话,傅师阳不解的看向他,简怀修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却不再多说,他伸手圈过宋远,带着宋远练功去了。 却说这边鱼青瑶跟着司马承儒到了齐思敬租的院子,司马承儒象征性的在门上敲了两下就直接推门而入,齐思敬这院子比司马承儒的要小不少,推门进去,迎面一间朝南的房子是正屋,左右手两边各是一间厢房。此时齐思敬正撅着屁股蹲在左手边的厢房门外偷听,其样子之猥琐,通过鱼青瑶双眼瞪大的程度就能想出一二。 要是被傅师阳这样正直的人看见齐思敬做出偷听这样猥琐的事,自然是要上前教训教训几句,但是鱼青瑶一贯活泼顽皮,在北宗的时候就没少跟着简怀修做听墙角这样的事。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齐思敬旁边,然后把自己的脑袋也往门上贴上去,想要偷听里面的人说话。 现在在屋子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徐远行和琴儿。刚刚齐思敬把徐远行领到这间厢房,便借口出去泡茶,让徐远行一个人待在里面,接着他又让琴儿泡了壶茶给徐远行送进去,随便交代琴儿乘机试探试探徐远行。 此时屋里面琴儿的戏正演到高潮部分,她趁给徐远行倒茶失手打翻了茶杯,把茶水全都浇到了徐远行身上。 “哎呀!”琴儿惊呼一声:“徐公子,你的衣服!” 里面接着便是一阵衣服抖动的声音。 鱼青瑶只听这一句便把里面的情形猜出了七八分,她看过的折子戏里,这样打翻茶杯勾引男子的场景一抓一大把,但是毕竟生活中她还未曾见识过这样的事,所有心里怀着十二分好奇心想看看那位徐公子会不会上钩,她竖起耳朵,只听里面一个浑厚的男声道:“不碍事,不碍事,我自己来就好。” 鱼青瑶先是一惊,继而便是一怒,正打算冲进去质问徐远行几句,就感到有人将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拦住了她。 她回头一看,是司马承儒,司马承儒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在她旁边的全神贯注的齐思敬,鱼青瑶心领神会,按捺住脾气继续偷听。 其实本来以齐思敬的功力是能够发现鱼青瑶靠近的,只可惜现在里面的情形正演到精彩处,他太过全神贯注,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身边已经多了两个人了。 这时候屋里面又传出琴儿的声音:“徐公子,还是我来给你擦擦吧。” 听到这句,鱼青瑶眼里快喷出怒火了,齐思敬面上也不好看。 “姑娘,不用,不用,这男女授受不亲……”里面徐远行急忙拦住琴儿伸向自己的“魔爪”。 鱼青瑶面色稍霁,她旁边的齐思敬也是满意的点点头。 里面琴儿步步紧逼,她一开口,外边的鱼青瑶和齐思敬就是一脸愤怒,徐远行一但回绝的稍有一点犹豫,外边两人就是一起目露凶光,他要是表现的义正言辞,两人脸色立刻就又缓和下来。 司马承儒看着鱼青瑶和齐思敬两人神同步的表情只觉得比里面的戏码还要精彩万分。 不单门外的鱼青瑶和齐思敬气愤,里面的琴儿也是一肚子火气,她万万想不到徐远行竟是这样古板端正的一个人,枉她使尽招数就是不能让他上钩,她又想起她临走前,老鸨交代她的,齐思敬是个钱多人又俊的,让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她心里想想齐思敬的金子,不禁又心生一计。 她把脚一崴,嘴里叫着“哎呀,我的脚!”身体却直接往徐远行怀里扑去。 徐远行原本想避开,但是他要是避开,琴儿铁定得摔到地上,到底于心不忍,他只好扶住琴儿问:“姑娘,你怎么了?” 琴儿今天特意穿的有些“衣不蔽体”,现在她躺在徐远行怀里,那模样正是酥胸半露,面含春色,一双杏眼对着徐远行不住的眨啊眨,语气甜腻的让人颤抖:“奴家胸口那有点不舒服,少侠你可愿意给奴家揉揉……” 徐远行:oao(吃惊)! 齐思敬,鱼青瑶:=皿=(愤怒)!!!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啪!”一声,鱼青瑶推门而入。 她冲进去就把琴儿从徐远行怀里拽出来,她先是朝着琴儿轻蔑的冷哼一声,然后转头朝徐远行骂道:“人家姑娘送上门,你就要收吗?我看你不是笨,分明就是想趁机占人家漂亮姑娘的便宜!徐远行!你这个大色鬼!” 说完,她把脚一跺,风一般的冲出去,路过齐思敬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瞪他一眼:“看什么看!” 齐思敬心里吓得不轻,他根本没发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鱼青瑶冲进去的时候他就愣住了,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司马承儒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可把他吓得不轻! 齐思敬还一直保持着撅着屁股,把脸贴在门上的姿势,里面琴儿看任务失败,就迈着小碎步跑到齐思敬身边,语带娇嗔的道:“齐爷,奴家真的尽力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倒是提醒了徐远行,刚刚鱼青瑶跑进来和他说的话,他并没弄清其中的意思,但他至少知道自己似乎被自己的师弟摆了一道,他皱着眉看向齐思敬:“六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个女孩我都不认识。”齐思敬赶忙撇清关系。 “刚刚那个是北宗的鱼师妹,我问的不是她,而是这位姑娘。”说着他把目光落到琴儿身上。 齐思敬直起身子,眼神飘忽,不敢看向徐远行,更怕看见司马承儒:“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 徐远行当然不信:“你不清楚,那她怎么会在你的屋子里?还有你说去泡茶怎么却是这位姑娘端茶进来?” 齐思敬沉默不语。 一直不曾说过话的司马承儒忽然上前,对琴儿温声道:“姑娘,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他长得俊朗儒雅,脸上又带着暖人的微笑,琴儿心里不自觉便想要亲近他,而且他特意上前一步站在琴儿和齐思敬之间,所以琴儿看不见司马承儒身后齐思敬那愤怒的目光。她柔声道: “奴家是琴儿,是昨天被齐爷花钱买来的。” 齐思敬大叫:“胡说,我什么时候买你了!” 琴儿道:“你要是没有买奴家,奴家怎么会在这里。” “这,这,这,”齐思敬“这”了半天也找不出一个说词。 这时司马承儒又问琴儿:“你刚刚是不是在引诱这位徐公子?是不是这位齐爷让你做的?” 琴儿看齐思敬那个样子就知道自己从他手里肯定讨不到好处了,再加上她现在心中更喜欢司马承儒,所以便一五一十的说道:“是齐爷让我故意引诱这位徐公子的,说是想试试徐公子究竟是喜欢女子,还是有龙阳之癖。” 作者有话要说: ☆、和师兄玩心眼,你还太嫩!(4) 徐远行刚刚接受自家小师弟断袖的事,现在又发现自己的师弟竟然怀疑自己是断袖,他张大嘴半响无言,一颗心在仿佛落到了调料罐里,个中滋味真是一言难以说尽。 “大师兄,”齐思敬开口想要解释,但是琴儿说的的确也是实话,他根本就没的解释,再加上刚刚他看到徐远行看鱼青瑶的那个眼神,心里已经明白徐远行心里喜欢的人其实是鱼青瑶,因此多余的话他也不必再说了。 徐远行最终长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说了句“师弟你真是太胡闹了”,就去找鱼青瑶解释去了。 齐思敬见徐远行就这样离开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到头来,他没输给臭病秧子却是输给了一个小丫头。 一直在冷眼旁观偶尔还会推波助澜的司马承儒缓步走到齐思敬身边,他拍拍齐思敬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为了转移齐思敬的注意力,他指着放在院中一株枸杞问道:“师弟我给你带了株枸杞,你看看喜不喜欢?” 齐思敬把目光投向司马承儒,说真的,当他发现徐远行喜欢的是鱼青瑶的时候的确很失落,但是知道徐远行并不喜欢司马承儒却又让他很高兴,这种心情就像是当你被人捅了一刀的时候却发现敌人被捅了两刀的那种心情――痛并快乐着! “怎么?你不喜欢?我可是特意挑了一株好养活的。”司马承儒脸上笑容如初。 齐思敬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多谢。” 齐思敬压根就不喜欢枸杞,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司马承儒都笑眯眯的给他送来了,他还不要也太说不过去了,更何况他心里明白司马承儒现在面上虽然在笑,心里指不定得哭成什么样了呢?要知道他平时粘大师兄粘的那么紧,哪能没有非分之想?现在被鱼青瑶那小丫头朝心窝子捅了一刀,还非装的若无其事,真是太难为他了! 他越是这么想,看着司马承儒脸上和煦的笑容,就越觉得司马承儒是在强作欢颜,而司马承儒越这样,他心里就越舒坦!(你这绝对是病呀!六师弟!) 这时已经被齐思敬遗忘的琴儿姑娘忽然蹭到齐思敬面前,柔柔道:“齐爷,奴家是继续留下来伺候爷,还是……” 齐思敬刚刚被她给出卖了,现在很不待见她:“你还好意思提伺候我?爷花钱卖你来,让你办件小事都办不好,事情办不好也就算了,你还出卖小爷!”他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从哪里赶紧回哪去!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琴儿被他骂了也不难过,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柔柔问道:“那银子呢……” 还想要钱!齐思敬忍不住要说脏话了,司马承儒赶紧上前拦住他,司马承儒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递给琴儿,温声说:“我这里还有些银子,要是姑娘不嫌少就拿去吧。” “当然不嫌弃,多谢公子,公子你真是好人。”琴儿现在看司马承儒觉得更是可亲了,觉得自己刚刚答这位公子的问话果真是没错的,像齐思敬那些不解风情的小气鬼,不去巴结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她整整衣服,朝司马承儒行了个礼,诚心邀请道:“奴家现在就住在怡红院,那虽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却是个寻花问柳,弹琴吹曲的好去处。公子哪日无聊了,不妨去小酌几杯,琴儿一定给公子留个雅间。” 司马承儒拱手道:“多谢姑娘美意,若是哪日得闲,在下定去拜访。” 琴儿得了他的回答心满意足的走了。 “你不会真去怡红院找她吧?”琴儿一走,齐思敬便问司马承儒。 “去见识见识也不错,那地方你不是常去吗?” “我什么时候常去那种地方了!” “这你自己心里更清楚。”司马承儒说完就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去料理那株枸杞。 齐思敬郁闷,他长这么大一共也就去过两次妓院,一次是去见柳飘飘,一次就是找琴儿这次。但是不巧的是,两次事后都被司马承儒抓了个现形。 齐思敬现在是一个人在那苦闷伤神,满腹憋屈,而最近与他同住一起的重冥此刻却是神采飞扬,志得意满。 前段时间重冥每次一靠近宋远,简怀修看他的眼神就会非常的不友好,重冥以前在简怀修手下吃亏无数,对简怀修很是顾忌,因此他这天特地寻了个简怀修不在空档来找宋远,宋远在院子里练剑,练的依旧是华山派的剑法,他练得极其认真,重冥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听见,他停下手中的剑,看向重冥:“重大哥,有什么事吗?” 被宋远用这样认真的小眼神关注着,重冥那颗沧老的心也不禁颤了颤,他今天特意向齐思敬借钱去街上买了套颇显年轻的白色长衫换上,一直不曾理会的长发今天也打理的很是顺滑,穿新衣束新发的他轻咳一声,挺挺胸脯。 宋远这时也注意到了他的新造型,又看重冥一直戳在自己眼前就是不说话,瞬时也就明白了重冥的意图,他真心赞扬道:“重大哥,你这么穿真好看!” 重冥老脸一红,心里美得不行,不过好在他脸皮厚,就是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重冥得了夸奖,立刻变得自信满满,他对宋远道:“你这华山剑法得和华山派的内力配套着用威力才会更强,你跟我来,我给你弄来了华山派的内功。” 宋远以为他是要教自己华山派的内功心法口诀,他现在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了,知道这内功心法对于江湖中人极其重要,轻易绝不会传给别人,他不知道重冥是怎么学的华山派的内功心法的,但是一般的人,即使学了也会把这当成秘密守着,而现在重冥却如此大方的要告诉自己,宋远心中十分感激,只是这华山派的内功其实简怀修早就教过他了,于是他对重冥道:“多谢重大哥,不过师兄已经教过我华山派的内力了,是我自己练得不到家而已。” 重冥闻言立即道:“我这个可比他教的厉害!我这个是速成的!” 速成的?这世上还有速成的内功心法?宋远从未听说过这个。 重冥呵呵笑道:“我这个练起来可比简怀修那个小娃娃的简单多了,你跟我来。” 重冥抬脚就往外走。 宋远心中十分好奇这个速成的内功心法是个什么样的,见重冥并不是要教给自己口诀,而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就更加好奇了,他抬脚要跟上重冥,却忽然想起昨日简怀修提醒过他要小心重冥,一时就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跟重冥走。 重冥走了几步,感觉宋远没有跟上,就转过头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他见宋远面上有些犹豫,以为宋远不相信自己教他内功会比简怀修的厉害,顿时大急:“我说比简怀修那小子的厉害,肯定就是比他的厉害!你怎么不相信呢?不信你跟我去看看不就行了,要是你学了觉得不如简怀修的教的厉害,我,我就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 重冥说的真诚,目光里除了急切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宋远能感觉到他是真心为自己好,他这样对自己,而自己刚刚却还怀疑他,心里不觉有些羞愧。当下不再犹豫,他决定与重冥去见识见识这个速成的华山派内功。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之后(1) 重冥带着宋远在云城的街道上七转八转,最后来到了条偏僻的小巷子了里,这巷子藏得极深,不注意找的话很难被人发现。 重冥走到一堆被人丢弃的杂物里翻开一只倒扣着的竹箩筐,宋远吓了一跳,竹筐里面居然藏着一个人,而且这人宋远还认识,是华山派的弟子,华山派弟子很多,但是宋远对他印象却最是深刻,因为他就是那个裸奔的兄弟。 此时这位兄弟正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丢在一堆杂物之间,他的嘴里还被塞着一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破布,他看到重冥时眼里喷出愤怒的火焰,再一看到宋远眼里的火焰燃得更旺了。 重冥指着那个裸奔的兄弟对宋远道:“这个小娃娃内力还算深厚正适合你用,我抓他还真费了不少劲,现在,我就来教你怎么把他的内力吸了。” 宋远吃惊不小:“你说的速成的法子就是吸人内力!”。 他不能不吃惊,只要是学武的人没有没听过天山血阳谷的,而血阳谷的人就专干吸人内力的事,是整个武林的败类,当然其中以重冥最出名。 重冥见他面色不善以为他怕被内力反噬,赶忙解释道:“你学过华山派的内功心法,就是吸了他的内力也不会和自身的内力相克的,你放心,我早就都查好了,有华山派的心法相助,你吸了他的内力后肯定不会变丑的!” 宋远闻言心中气愤难当,他怒极反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的血阳谷的人?” 重冥这次终于听出了宋远语气中的愤怒,他虽怂,当好歹分也算是有几分担当,当下便是点点头承认了自己是血阳谷的人,点完头他看宋远脸上怒气更重,急忙道:“我现在内力全无,回去谷里肯定会被逐出师门,所以我现在已经不算是血阳谷的人了。” 宋远冷笑道:“你不是失忆了吗?现在怎么什么都记起来了?” 重冥沉默不语。 宋远继续道:“你姓重,又是血阳谷的人,你是不是重冥?” 重冥依旧不说话,但是宋远已经明白他必定就是重冥无疑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抽出背在身后的多宝剑。 “你要杀我?”重冥急道。这个世上想杀他的人很多,但是他不希望这其中包括宋远。 宋远既不说是也不否认,而是提着剑上前一剑割断那位裸奔兄弟身上的绳子,把他嘴里的布也给拿了出来,然后抱拳道歉说:“真是对不住,还望兄台海涵!” 不料那位裸奔的兄弟在被松绑之后还是依然维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连嘴巴都像之前被塞布时一样张得大大的,半天都不合上。 “你点他的穴了?!” 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既然都点了穴了还绑什么啊?还塞嘴巴! 宋远不知道的是重冥现在没有内力,他怕自己点的穴会被这小子用内力冲开,所以加了道双重保险,至于往嘴里塞布就纯粹是顺手了,谁让他点穴的时候,这小子把嘴巴张那么大,口水都流出来了! 重冥见宋远拔剑不是要杀自己,立刻就从半死不活变得神采飞扬,他看宋远的意思不仅是不吸内力,还想把这个小子给放了,重冥真心觉得可惜,于是他不怕死的开始对宋远进行最后的劝说:“你看这轻轻松松白得的内力多实惠,多简单,还没有坏处,你何必非要自己那么辛苦的练呢?” 他既然不怕死,宋远自然就不客气了,他顺手挽出一个剑花,剑身重重拍在重冥的嘴上,重冥一时不查也就没有闪避,立时门牙就被拍碎了半颗。 愣愣的吐出半颗和着鲜血的碎牙,重冥用手捂住开始流血的嘴巴,一脸委屈的看着宋远。 “给他解穴。”宋远皱着眉说道。 “我不会解穴。”重冥捂着豁齿的嘴巴说道。 “那你怎么会点穴的?” “我抓人只要会点穴就行了,解穴又用不着,学来也没用。这就跟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一样。” 这是什么歪理,哪有人光会点穴不会解的?宋远现在真不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无奈,他真的很不解,以重冥这么个怂样和智商他到底是怎么成为一个高手的,枉他还是武林第一反派,这得需要多好的运气?! 宋远倒是会一点解穴,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解开重冥点的这个,他试着给那位裸奔的兄弟解穴,没想到还真被他给解开了。 “兄台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现在你有事了!”那名裸奔的兄弟从地上猛地窜起,挥掌攻向宋远,宋远脚下一蹬,一招“皓月凌空”腾空而起避过掌风。 “是他抓你来的,你干嘛找我?”宋远一边与他周旋一边叫道。 “臭小子你偷学我们华山派的武功,还挑衅我们华山派,不打你打谁?” 两人斗在一处,一个用拳法,一个用剑法,一来二去竟然打个平手,宋远谨记着简怀修的提醒,在用华山剑法的同时参杂着青云宗和聚贤帮的武功,保管叫人看不出来。 眼前这位裸奔兄弟能被派来参加武林大会武功自然不低,本来宋远修得内力才不过半年,论理不可能打得过这位华山弟子,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自从宋远修得内力之后,他就忽然茅塞顿开一般对于武功的吸收能力大大的提高了,再加上有简怀修这样的高手一旁帮忙,武功修为自然是突飞猛进。再说他从前因为没有内力,所有在剑法上更加的用心,青云宗的“天断行云剑”已经被他练习的熟到了骨子里,宋远自己不知,其实以他现在的实力,在江湖上已经能勉强称为一个高手了,而在青云南宗里单论武功的话,他的武功已经在司马承儒之上了。 重冥在一旁见两人斗得难舍难分,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宋远要落在下风,其中有几招他躲避的很是惊险,重冥怕宋远受伤,从地上拾起几枚石子射向那位华山弟子,那位华山弟子反应很是敏捷,他小心的避开了几枚石子,但是还是有一枚射中了他,他又被重新点了穴。 宋远现在心里对重冥很排斥,一是因为他骗了自己,二是他是血阳谷的重冥,但是偏偏他出手是为了帮自己,指责的话自己又说不出口,况且现在他也不敢轻易再给那位裸奔兄弟解穴了,于是他问重冥:“这穴道什么时候能自动解开。” 重冥:“要是以前那得十二个时辰才行,现在嘛,大约要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也不算很长,宋远决定就让他在这站四个时辰好了,这样能省去了不少麻烦,于是他对那位裸奔的兄弟道:“刚刚给你解穴,你不走,现在你只能等到四个时辰后穴道自己解开后再走了,这次的事多有得罪,以后如果能再见,咱们到时候再切磋切磋,后会有期!” 说完朝他一抱拳,便转身离开。 此时天色已晚,这巷子又偏僻,宋远转了几圈也转不出去,重冥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把同一条路已经走了三遍忍不住开口道:“往左走。” 宋远听到他说话,转过身来看向他,重冥见他看着自己,眼睛立刻像是落满星辉,闪闪发亮,他一脸真诚的望着宋远。刚刚这一路,宋远也是思绪万千,他从前讨厌重冥多是因为他做的事为天下人所不齿,但是话说回来他终究从未伤害过自己,他犹豫半响到底还是开口:“你的伤已经好了,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重冥一时愣住,半响,他眼里星辉落尽,呆呆道:“我带你走出这里后再分道扬镳吧。” 宋远摇摇头:“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咱们并不同路。” 说完,一招“皓月凌空”腾空而起落在了巷子一边屋脊上,他朝重冥一抱拳:“以后多保重。”然后运起轻功,在屋脊上飞奔起来,几个纵跳之后,重冥就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明月初升,尚不明亮的月光浅浅落在重冥半白的头发上,他穿着一身新做的白袍,神色忧郁,仿佛要在着月光下羽化成仙似的。 这场面很矫情,但重冥可不是个矫情人,他是个拥有顽强的毅力,不屈的精神,并且立志成为千古武林第一大坏蛋的武林败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想通关节,宋远不喜欢他是因为他是血阳谷的人,那么他不是血阳谷的人不就行了?如此一想,重冥嚯嚯大笑两声,原来一切是这么简单,他决定立刻赶回谷里,他现在没有内力,回去之后,以血阳谷残酷的竞争坏境,他除了被逐出门派绝对没有第二个下场。而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云城的房屋建的普遍都不高,宋远在跑过几条街的屋脊之后,终于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此时他站在一家杂货铺的屋顶上,在他脚下的街道上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而队伍的尽头正是昨天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和简怀修吃面的面摊,他飞身下屋,过去想和面摊的老板打个招呼,只可惜现在客人太多,那老板忙得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他一时根本腾不出空来招呼宋远,宋远看他着实忙得够呛,不好多打扰,当下只好先告辞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之后(2) 回去途中,宋远隔着几条街就听到齐思敬鬼哭狼嚎的声音,宋远心下一惊,赶紧运起轻功直接踩在屋脊上飞奔到齐思敬那里。 此时齐思敬正手抱着酒坛子站在屋顶上,他一边喝酒,一边对月吟诗,在他的屋子外面聚集一批街坊四邻在声讨他扰民,而司马承儒则是在逐一向众人赔礼道歉,说是自家师弟的娘子跟人跑了,心里太苦,只好喝酒发泄发泄,打扰诸位了,实在是抱歉得很。众人听了他的话,对齐思敬马上从厌恶变成了同情,继而又开始向司马承儒打听,齐思敬的娘子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娘子是跟谁跑了呀,怎么跑的呢?司马承儒便说,现在师弟心情很不好不管谁在他提起这事都是一顿好打,况且家丑不可外扬,自己不好多说。众人表示甚是理解,都知趣的结伴离开了,虽然说是离开,但是离开途中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的很是激烈,看样子是在对这件事以事实的基础上进行丰富的想象和联想,不难猜出,明天一早整条街都会知道齐思敬被戴了绿帽子。 司马承儒刚刚打发走街坊四邻,宋远就到了,他开口问司马承儒:“四师兄,六师兄怎么醉成这样?从前他喝酒可是从未醉过的。” 司马承儒指着地上一地的碎酒罐子说道:“已经喝了两个时辰了,怎么可能不醉。他还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 看着地上被摔碎的破酒罐,宋远不禁暗暗咂舌:六师兄真是海量。 这时齐思敬一首自创的非主流诗词已经吟诵完毕,他嗓子一捏开始唱起了“十八摸”。 这首小曲宋远从未听过,他这才只听了开头,并不知道这是艳曲,只以为是齐思敬在醉酒后文思泉涌,刚刚赋了一首诗后,现在又自己作词作曲弄出了一首新歌,不免心生敬仰,他赞叹道:“不想六师兄竟是这样多才多艺!” 难得的,司马承儒一贯的和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宋远本打算好好欣赏欣赏自家师兄的这首小曲,结果齐思敬的歌词是越唱越下流,越唱越露骨,渐渐的连宋远都觉出了不对,偏偏齐思敬还越唱越兴奋,越唱声音越大,听到这里,宋远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曲子分明就是青楼里狎妓的曲目,周围的街坊听到齐思敬唱这样下流的小曲反应各有不一,有的人家紧闭门窗,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私下有没有在偷听这就不得而知了,也有正直的人忍不住打开窗户伸出脑袋来呵斥了几句,更有人兴奋的给齐思敬吹口哨助起兴来,宋远默默背转过身子,臊着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齐思敬唱完一曲还不够,又来了一首更不堪入耳的,宋远再不能忍,他朝司马承儒道:“我上去把六师兄弄下来!” 司马承儒拉住他:“不必管他!” “师兄!” 司马承儒嘴角牵起一抹笑,如梨花初绽一般温柔醉人。若是齐思敬此时能看见他这抹笑容,就是醉了也能立刻吓醒,只可惜他此刻正沉醉在自己音乐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根本就没看到司马承儒是在朝他微笑。而这次错过将会使齐思敬在未来的两三年里悔断了肠。 宋远想要阻止齐思敬,可是司马承儒不让,宋远不傻,当然明白四师兄是打定主意要让六师兄丢脸了,只是让他站在这继续听齐思敬唱那些淫词艳曲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司马承儒看出了宋远不自在,他温声道:“你回去吧,我留在这照顾六师弟就行了,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 这样真是再好不过,宋远逃命似的窜出去,司马承儒的院子离齐思敬的并不远,在宋远回去之后还隐隐能听到齐思敬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歌声。 推门进去,宋远就看见简怀修正抱着酒壶坐在院子里喝酒,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摇头晃脑的在欣赏齐思敬美妙的歌声,抬头见是宋远回来了,他放下酒壶,兴奋的拊掌道:“想不到齐师弟还有这项长处,真是,啧啧,这是妙得很啊!” 看他那副沉醉的样子不难想到难怪他会喜欢看小黄书,不,不单是看,他现在还开始写小黄书了。宋远朝简怀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简怀修起身朝他挤挤眼:“你知道你六师兄现在唱的是什么歌吗?” 宋远让自己尽量保持严肃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是秦楼楚馆里的淫词艳曲罢了,没什么好稀奇的。” 简怀修啧啧两声,凑到宋远跟前调戏道:“你真的知道这歌里唱的是什么意思?” 宋远一步跳开,咬着牙道:“我又不是傻子,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简怀修看他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心里乐的不行,他忽然止住笑容,一本正经的伸出手抓过宋远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还顺势在肚子上摸了几圈,宋远以为他又在戏弄自己,他挣扎着收回手,但是简怀修怎么可能放过他,简怀修再一次抓起宋远的手坚定的放在自己肚子上,然后满怀期盼的看着宋远柔声问道:“小十七,你感觉到了吗?” 宋远呆呆道:“感觉到什么?” “很明显啊,你真的没感觉?”简怀修微微皱起眉头,眼里满是不解,仿佛宋远不能从他的肚子上感觉到什么是在说谎似的。 宋远只能感觉到诡异。 他眨巴眨巴眼,艰难的吞吞口水,干巴巴的问:“……感觉,什么啊?” 胎动?想想也不可能啊。 简怀修一脸无辜的道:“我肚子饿了呀。” 原来就是这个啊!宋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此刻,他的确是感觉到自己摸到的简怀修的肚子是瘪瘪的,他急忙把自己的手从简怀修的肚子上拿开,问道:“师兄你到现在还没吃吗?” 简怀修喝了一大口酒,手撑着额头惨兮兮的说:“你都跑出去风流快活了,师兄哪里还吃的下。”其实是家里就宋远和司马承儒会做饭,现在两个都不在,他当然就没饭吃了。在宋远回来之前,他还和禹自芳因为谁做晚饭的问题打了一架,禹自芳输了,在厨房里捣鼓到现在也没弄出吃的来。 这些宋远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是听简怀修说他出去风流,连忙辩解道:“我哪有去风流?是重大哥说要教我速成的内功我就跟他出去了。” 简怀修:“那你重大哥现在在哪呢。” 说道重冥,宋远心里还有些堵,他皱着眉说道:“重大哥其实是血阳谷的重冥,他叫我去其实是想教我血阳谷那种吸人内力的武功,他还特意抓了个华山派的弟子让我吸内力。” “重冥?”简怀修有些诧异。 宋远点点头:“知道他是重冥后,我就让他走了,也没学他那门武功。” 简怀修本来就觉得那个姓重的有些古怪,只是他和重冥原来的相貌差别太大,简怀修就没往往重冥身上猜,没想到竟然是重冥。 忽然,简怀修得意的朝宋远一抬下巴,他放低声音诱惑宋远道:“你没学那吸人内力的武功是不是有些后悔?这武功可真的是速成的哦,你现在想学还来的及,恰好师兄我也会这门功夫,要不要师兄教你?。只是这可是门绝学,总不能白白教你,”说道这里,他挑挑眉,学那些偷香窃玉的浪荡子一样的兴奋的搓搓手,舔舔嘴角:“小十七,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来讨讨师兄的欢心啊?” 宋远淡定的摇摇头:“我不想学这个。” 简怀修一下把宋远扯到自己怀里,摸着宋远的榆木脑袋教诲道:“你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这个你不想学,以后总有别的你想学的,小十七,你还能逃出师兄的五指山去?倒不如你现在就好好想想该怎么讨好师兄。这才是正途啊,少年。” 宋远现在不能再装淡定了,他小声问:“师兄你想要我做什么?” 简怀修朝他耳朵里吹一口气,暧昧的说:“师兄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他一边说,一边手就在宋远的脸上暧昧的抚摸着。 宋远脸红的能滴出血,他咬着嘴唇,死活说不出半句话。 偏偏这时候简怀修把嘴凑到他耳边,慢悠悠的说道:“……我想……吃你……” 他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语气又轻轻缓缓的,听在耳里,就像是羽毛划过一样撩拨人心,宋远羞得把脸越垂越低,几乎快把脑袋藏到衣服里了。 “……做的饭。”简怀修终于把要说的说完了。 宋远垂着头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想吃你做的饭”。 简怀修瞅着他低垂的小脑袋,奇怪的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饿了吗,咦?小十七,你脸怎么这么红?”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之后(3) 宋远像是被针扎到一样从简怀修怀里蹦了起来:“师兄,我去给你做吃的!” 顶着简怀修戏谑的目光,宋远一溜小跑往厨房的方向奔去,结果他还没踏进厨房,就看见一大股的白烟从厨房里面冒出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去看看是不是着火了。 厨房里充满了白烟,宋远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能听见油曜飨斓纳音,还有咳嗽声从烟雾里传出来,不是着火,宋远放下心来,他眯着眼在充满白烟的厨房里巡视一圈终于在烟雾缭绕中看见了禹自芳的身影。 禹自芳被屋里的烟熏得眼泪直流,他一边流着泪一边准备往锅里扔鱼,他站得离锅远远的,看样子似乎是想把鱼当暗器一样投进锅里。 宋远眼睛往他手中的鱼扫了一眼,赶忙上前拦住他,他从禹自芳的手里抢下那只鱼,急切道:“这鱼鳞还没处理怎么能下锅?” 鱼拿到手里,他发现不单是鱼鳞没弄,连内脏都没处理,看着手里完整无缺的一条鱼,宋远无语的问:“你是怎么把它给弄死的?” 宋远嘴上虽说着话,手下却并没有闲着,他盖上正在飞溅的油锅,取过磨得锋利的菜刀,身手利落的剖开鱼腹取出内脏。 “我往水里下了点毒,它就死了。” 宋远手下一顿,讪讪的说:“还是别做鱼了吧。我来找找其他食物。”他放下鱼,开始寻找其他的食物,他伸手在一堆菜里面挑挑拣拣半天也拿不定该用哪样,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禹自芳:“这些菜你没下毒了吧?” “除了那只鱼就没有了,我的毒药可是很贵的,怎么会随便乱用。你真的不烧鱼吗?放着挺可惜的,枉费我还为它浪费了一瓶好药。我说你可千万别顾忌简怀修啊,那小子吃毒药厉害着呢,这点毒肯定毒不死他。” 的确毒不死,但是至于会不会把他内力再毒没了这可就保不准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宋远可不敢拿师兄的生命开玩笑,他取过一块五花肉,开始切肉。 禹自芳寻了块布擦擦手,然后站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宋远下厨。 “怎么只有你和简师兄在,傅师兄和鱼师姐呢?还有我大师兄怎么不在?” “你那个鱼师姐本来是跟着徐远行出去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跑回来了,她一进来拉着傅师阳就走了,我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再后来徐远行又跑来了,他和姓简的说了几句话也跑出去了,我猜十有八,九是去找那个鱼青瑶了,一群人跑来跑去,最后都跑光了,可不就剩下简怀修和我了嘛。” 他顺手从案桌上端起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吃了起来,那东西有点像虾子,但是是黑色的,禹自芳拎起一只黑色的虾子扔进嘴里,那东西明显被油炸过,禹自芳咬起来“咯嘣咯嘣”的响。 禹自芳吃得极其享受,他拿起一只递给宋远:“这是我刚刚炸的,你要不要来一只?” 宋远看那虾是黑色的,以为是禹自芳炸焦了,坚定的摇摇头拒绝了,禹自芳见他不吃,把那只就顺便丢进了自己嘴巴里,“咯嘣咯嘣”嚼的香极了。 宋远忍不住道:“这虾炸焦了你也能吃的这么香,你还真是不挑食。” “这是蝎子不是虾。”禹自芳拎起一只炸蝎子递到宋远面前,宋远一看,果然是蝎子。 禹自芳给宋远展示完又把手里这只也丢进嘴里嚼起来,他看起来十分钟爱这道炸蝎子,嚼完这只又拿起一只津津有味的吃起来,等一整盘的炸蝎子下肚,他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碟子。 他吃的甚是投入,要是换了旁人一定以为是那道炸蝎子美味极了,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宋远也算是对禹自芳有了一定的了解,那盘蝎子肯定跟刚刚那只鱼一样根本没进行处理就直接被丢进锅里炸了,说不准还更糟,禹自芳连杀都没杀活生生的就下了油锅。因为禹自芳这人一贯对食物没什么追究,这主要是因为他穷惯了(制毒制药什么的最烧钱了)。只要身上一没钱了他就吃这炸蝎子,而他活这么大,人生的一大半时间都是在没钱中度过的,所以他这一辈子吃的最多的食物就是炸蝎子,可能是日久生情,蝎子吃的久了,禹自芳觉得除了蝎子,吃什么都是一个味――没滋没味。 禹自芳十分讨厌下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下厨,就是下厨他也只会做炸蝎子,所以通常他一下厨就是炸一大锅的蝎子,每次他都是尽量往多了炸,一炸就是几天的量,因为这样下一次厨就可以解决未来几天的麻烦。 如今他做了简怀修的护卫,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宋远做的,宋远做的菜放在别人眼里那就是顶级美食了,但是禹自芳吃在嘴里也只是觉得比一般的饭菜味道好些,不过还是没有炸蝎子好吃,只是他在吃喝上一贯不讲究,能吃饱就是他的追求,现在有人动手给他做,不用他自己下厨在他看来这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今天他输给了简怀修,被逼无奈只好下厨做晚饭,他一出手不用猜就是一盘炸蝎子,结果一端出去,简怀修相当不屑一顾,非让他再整出一顿别的大餐来,这就有了先前宋远看到的那一幕。 现在宋远一出手,丰盛晚餐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不一会,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端到了简怀修面前,三人一起吃过晚饭各自歇下,一夜无事。 只是这一夜过后,有人就发现出了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之后(4) 这个人就是齐思敬。 第二天,齐思敬宿醉醒来,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想放声大叫,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生生憋住了。 齐思敬宁愿他就在这秒去死也好过接受眼前的一切,因为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将会让他生不如死! 此刻出现他眼前的是一个沉睡的美男,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美男不是别人,而是司马承儒!如果事情仅是如此,单凭一个沉睡的司马承儒,还不足以吓到齐思敬,顶多只是让他感到诧异而已,真正让他感到可怕的是:他面前的这个司马承儒是裸着的!不但如此!更恐怖是:这个裸着的司马承儒身上有着许多青青紫紫的看着就很不纯洁的痕迹! 齐思敬缓缓将被子揭开,果然,自己也是光着的。 完了! 凌乱的床铺,被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赤条条的自己,还有同样赤条条的司马承儒,以及司马承儒身上暧昧难言的淤痕……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他对司马承儒下!手!了! 还是用强的?! 齐思敬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这一刻,他是多么希望自己从未来过这个世上。 太阳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外面阳光普照,春暖花开,还有几只天真无知的小鸟落在齐思敬的屋檐上愉快的哼着歌,屋外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而坐在屋里的齐思敬却是如坠冰窖,浑身都冒着冷气。 他呆坐了一会终于采取了第一个行动――逃! 他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抓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他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司马承儒,他也不管衣服穿没穿好只求能够蔽体就行了,然后他打开门,火烧屁股似的逃出房间,在这整个过程中他根本不敢看司马承儒哪怕一眼,因为他怕死!更怕生不如死…… 齐思敬一口气跑出门,来到街上,看到满眼来来往往的人群才如梦初醒般的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他刚松一口气,就发现街上的人都被点穴似的停了下来,一个个盯着他猛瞧,齐思敬一阵心虚,他刚刚做了亏心事,此时难免怀疑是自己做的糊涂事被人知晓了所以众人才这般看他,他正忐忑间,就听到路边一个孩子大笑着说:“娘,你看那个人!衣服都穿错……”他话未说完就被他身边的一个少妇捂住了嘴。 有了那个孩子的提示,齐思敬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这一看,果然是闹了笑话了,他刚刚一时情急,穿衣服时一个没注意就把外袍穿在里面,把孰衣给穿到了外面,不但如此,他还把衣服给穿反了,现在他的样子真正是可笑极了。 齐思敬脸上一热,赶忙用袖子遮住脸,他不顾街上众人放肆地笑声,随便找了家酒楼就钻了进去,然后在酒楼里要了间二楼的雅间,在雅间里把衣服脱下来重新穿好,换好衣服,恢复体面的齐思敬这才冷静下来,心里也稍稍平静了一些。 他内心一平静,头就开始痛起来。其实他昨天喝了一晚的酒,照理说今早起床就该是头疼欲裂了,但是他今天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浑身赤裸的司马承儒,大惊之下,心理上的巨大恐惧战胜了身体上的小小疼痛,因此他一直没感觉到头疼,现在脱离了危险的事发地点,心里一放松,身体上的痛苦立刻就显现出来了。 齐思敬按着自己涨疼的脑袋,深深的体会到了酒是惹祸的根苗这句话,他高声唤来小二,吩咐小二送些醒酒的茶来。 那小二得了吩咐并不立刻离开,而是问:“公子要不要再送些点心来?” 被他这么一提醒,齐思敬发现自己还真是饿了,现在是巳时,正是吃午饭嫌早,吃早饭嫌晚的时间,倒是吃点心十分适合,于是,他便顺着小二的推荐点了一碟子松黄饼,一碟子枣糕和一碟子蟹肉包子。 “我们店的梨花白可是一绝,公子要不要来一壶?” 齐思敬一听“梨花白”头就有些晕,他按着脑袋哼哼道:“我刚点了醒酒茶,你就又劝我喝酒,这合适吗?有你们这么赚钱的吗?” 那小二以前每次推荐完点心就要推荐酒水,这已经形成了习惯,这次没多加考虑就顺口向齐思敬推荐了“梨花白”,其实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现在连忙陪着笑脸道歉:“真是抱歉,是小的疏忽了。小的立刻就去给您送醒酒茶来。” 齐思敬以前也在悦来客栈当过跑堂的,所以深知服务业的不易,因此他也没有多言,只是点点头让小二赶紧去拿醒酒茶。 现在正是酒楼人少的时候,小二很快就端来了醒酒茶,齐思敬喝完茶,人舒服了很多,正好这时他点的点心也都端上来了,这酒楼厨子的手艺明显不如宋远,自从宋远在简怀修严苛的味觉训练下,摇身一变,成了厨房的一把好手,齐思敬就一直跟在宋远那蹭吃蹭喝。 只可惜宋远是住在司马承儒那,齐思敬想到自己以后得躲着司马承儒,想吃宋远做的菜可就难喽。 想到司马承儒,难免就想起早上的一幕,一想起早上的一幕,齐思敬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从今天起就开始浪迹天涯,毕竟躲得远远的才是最安全的,他真是不敢想司马承儒醒来后会怎么对付自己,是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或是下个什么化骨穿肠就是死不了人的毒药?光这么想想,齐思敬就是一抖。 对于昨晚的事他最后的记忆就是喝酒,琴儿走后,司马承儒一直在弄他那盆枸杞,而齐思敬因为心里难受就找了瓶酒出来喝酒,谁想这一喝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住的那个院子在齐思敬入住以前住的是一个酿酒的师傅,所以那院子里别的没有就是酒多,后来那酿酒师父虽然死了,可那些酒却没挪走,所以齐思敬这一喝就没有酒不够的时候,既然酒足够,齐思敬自然就没有理由停下来,所以他就一直喝啊一直喝,直到他醉的啥都不知道了也没放下手中的酒壶。所以一个晚上,他除了喝酒以外再想不起自己还做过其他什么了。 他郁闷的往自己嘴里塞了只蟹肉包子,不管了,还是先离开云城出去避避风头吧,拿定主意,齐思敬不再想这些糟心事,开始一心一意的对付眼前的食物。 这酒楼的雅间是一溜并排的小隔间,一般的,在一个雅间里面谈话只要声音不是很大,隔壁雅间里的人是听不见的,但是齐思敬是习武之人,听力比一般人要灵敏很多,再加上现在他隔壁的人谈论的声音着实不小,因此隔壁的谈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真的吗?要是真的,这男人也太没用了!” “绝对假不了,现在整条街没有谁是不知道的,真是可惜!你没看见当时那个情况,那个男人受的打击太大,就爬到屋顶上唱了一个晚上的歌呢!你猜猜他唱的都是啥?我打赌你就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他唱了啥!” “是啥?” 说话这人淫荡的笑了几声才说:“xxx,xx,xxxx(都是艳曲)……” “啊!这,这也太有伤风化了!” “可不是吗?但是人家就是牛叉!硬是在房顶上唱了半夜的艳曲,把县太爷都给惊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之后(5) “什么?!这事县太爷都知道了?” “可不是吗?有好事的人去县衙击鼓告他扰民,然后县太爷就来了。” “那这事后来怎么处理了呢?” “本来嘛,这事就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知道是那个小子的哥哥还是师兄什么的一个人出来和县太爷赔了罪,这个哥哥还是师兄什么的那可不得了,他手就这么一指,那个唱歌的小子立马就消停了,站在屋顶上动都不动一下的!” “看样子这个哥哥是个习武之人啊,他这个手一指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吧?” “没错没错!就是点穴,啧啧真是厉害,点的人一动不动的。” “那他这个哥哥既然会点穴,先前怎么不出手呢?让那个倒霉蛋唱了半夜的艳曲,这不是丢人现眼嘛这不是?” “县太爷当时也是这么问的,可人家哥哥说了,自家兄弟跑了娘子心里太苦,要是不让他趁机抒发抒发心中的郁气,怕他会自杀,所以就没阻止,任由兄弟给自家丢脸去了。” “这个哥哥倒真是个好哥哥!” “嗯!县太爷也是这么说的,县太爷体谅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容易,再说那个弟弟已经不再唱了,也就没再追究这事,县太爷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走了,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可真是威风极了。” 这两人一问一答聊的甚是尽兴。 先前因为头疼齐思敬没注意去听,所以他听到的时候隔壁的对话已经进行了一小会了,但是凭着后面这点对话,齐思敬也大概明白了隔壁这两个人是在讨论什么,他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摇头,感叹着现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竟然有人能无耻到大半夜不睡觉爬到屋顶上当众唱艳曲。唉!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就在齐思敬感叹的时候,隔壁响起了一声酒杯碰撞的声音,那两人一起喝下一杯酒,痛快的长叹一声,接着先前一直在问问题的那人又开口问: “那个跑了的娘子可有什么消息?” “人都跑了还能有什么消息,”回答那人忽然压低声音:“你可知道那位小娘子为什么跟人跑了?”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回答那人声音极小,齐思敬竖起耳朵才听见他说:“我听说,是那个男人不能人道。” “真的?” “我也是听说来的,不过凡事有果必有因,这小娘子总不能无缘无故和人私奔吧?所以我想这事八成是真的。” 问的那人唏嘘几声,感叹道:“难怪那男人要唱一晚上淫词艳曲呢,这可不是憋得太久了嘛。”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了那个小娘子长得国色天香,因为耐不住寂寞所以才跟人私奔了,就是前天夜里走的,晚上打更的吴老二亲眼看见前天夜里子时有个漂亮的小娘子跟着一个男人出城去了,吴老二说他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 两人一起叹息一回,不知道这声叹息是因为可伶那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还是因为遗憾带那个漂亮的小娘子私奔的不是自己。 齐思敬也是跟着叹息一回,他这一声叹息倒是实实在在的是为了那个倒霉的男人,好不容易娶了个漂亮媳妇自己偏偏不能人道,只能看不能碰,这还不如不娶呢,可伶他啥福都没享,现在又被媳妇戴了绿帽子,好不容易借酒浇愁,又被人抓到唱艳曲,真是太倒霉了,简直比自己还惨。 虽然他会被司马承儒千刀万剐,但他好歹还上了司马承儒一回啊,虽然这期间他因为喝醉了啥感觉也没有,但从司马承儒身上的痕迹和事后现场的状况来看,齐思敬可以想象,昨晚的自己一定相当的神勇!这样想想,齐思敬忍不住自得起来。 这时隔壁问话那人又开口了:“说到现在,你还没说这个倒霉蛋是谁呢?” 回答那人道:“就是这条街顶头门口栽了株柳树的那家。” 街头种柳树那家?齐思敬有点着急,他真是有点好奇这个倒霉鬼是谁,只是答话这人说话怎么都说不清楚,街头种柳树的有好几家呢,自己家门口就种着柳树。 齐思敬开始细细回忆除了自家还有哪家是门口栽着柳树的。 问话那人和齐思敬想到了一处,他问:“街头种柳树的有好几家呢,到底是哪一家啊?” 答话那人赶紧道:“这人你刚刚还见过,就是刚刚在街上把孰衣当外衣穿的那个家伙啊!” 齐思敬心下一凛,刚刚在街上把孰衣当外衣穿的那个家伙,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可是刚刚这两人说的那个倒霉蛋没有一丝和自己相符的,他都没成亲呢,哪来什么娘子,所以他一惊之后,又觉得可能是有人和自己一样,穿衣服穿的太急,把孰衣当外衣穿出来了。 不想一直问话那人却是想到了什么,他叫道:“哦,是他啊!他不就是以前悦来客栈的伙计吗,叫什么来着,对了,齐思敬!他是叫齐思敬,听说是城外青云宗的弟子呢。” 齐思敬!悦来客栈!青云宗!不会错了,这个齐思敬指的就是他了! 齐思敬犹如被千万条闪电同时劈中,愣在当场,那个倒霉蛋除了叫齐思敬之外,齐思敬想不出他有哪点是和自己相同的,谁说他不能人道,他的某功能好着呢!谁说他的媳妇跟人私奔了,他压根就没有媳妇好吗?还有唱艳曲什么的,这是他会干出来的事吗?简直一派胡言! 他气愤的走出雅间,一掌推开隔壁雅间的门。 里面两人看到他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齐思敬!” “是我!”齐思敬一掌拍碎两人之间的一张桌子,忍着怒火叫道:“刚刚的事你们从哪听来的!” 刚刚那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就跟亲眼看见似的,枉他还以为是真人真事,没想到居然是有人在故意中伤自己! 那两人在齐思敬这一掌的震慑之下,抖若筛糠,根本答不出话来,齐思敬一脚踩在一人的椅子上,喝道:“刚刚一直答话的那个是哪个?” 其中一人将手指向另一人,被指那人正是被齐思敬踩着椅子的这个。 齐思敬一瞪眼,那人弱弱道:“我亲眼看见的。” 齐思敬想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了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他怒道:“胡说!这些事有没有我自己还不清楚吗?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大侠饶命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大侠您喝醉了,可能忘了,昨晚您真的一直在屋顶上唱歌,后来县太爷还来了,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不止是我,昨晚很多人都看见了!我要是撒谎,我就,我就天打五雷轰!” 齐思敬一愣,心里开始有些摇摆,连强上司马承儒这种事都做出来了,唱艳曲什么的说不准还真是他干的?于是他不确定的问“我真的唱了一晚上的艳曲?” 那人坚定的点点头。 齐思敬脸色一会青一会红,心里后悔的要死,他好好的喝什么酒啊!现在不但性命堪忧连名声都毁了!不对!他不解道:“我那个娘子你从哪听来的?我什么时候有娘子了?” “这个是您哥哥亲口说的。” “我哥哥?他长什么样?” “瘦瘦高高的,长得很斯文,人很爱笑,头上簪着一支木簪。” 臭!病!秧!子! 齐思敬咬牙切齿:“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您的娘子跟人跑了,您伤心过度,所以才借酒消愁,然后引吭高歌……” “不用说了!”齐思敬打断这人的话。 他此刻心情很复杂,这事就算放在以前,他去找司马承儒理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顶多得到司马承儒笑眯眯的一句“抱歉”。而现在他对司马承儒做过那样的事,找上门去就等于是自投罗网。所以齐思敬决定,一个字――忍! 他从酒楼雅间的窗户望出去,外面柳色清清,春色正好,齐思敬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带走了一些他心中的郁气,他回头看看正一脸惊恐望着他的那两个人,他颇有大侠风范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抬步往楼下走去,从今天起,他就要去浪迹天涯了!这些凡尘俗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他的胸襟是如此的宽阔,志向是如此的远大,梦想的帆已经扬起,齐思敬大步踏上了浪迹天涯的旅程。 不想,这时突然横出一人拦住齐思敬的去路,这人正是小二,只听他恭敬的说道: “公子请留步,您的饭钱还没付呢。”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这种凶残的生物(1) 总有人这么扫兴,非得在你斗志昂扬的时候泼一盆冷水! 齐思敬不满的皱着眉头,手往怀里一摸,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竟然没有带钱! 那小二见惯了赖账赊账的,一看齐思敬这模样,就知道又是一个没钱的,他不动声色的张开手臂把齐思敬的去路拦得死死的。 凭齐思敬的轻功,他要是想逃,这个小小酒楼的店小二怎么可能拦得住?只是他从前在酒楼工作时最讨厌的就是碰的白吃白喝的人,所以现在他并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他朝小二呵呵笑了两声,打着商量说:“今天出来的匆忙,没带钱,要不先记账上?下次来一定还上。” 不想这小二伶牙俐齿,他说:“公子这样说,岂不是说下次不来,这钱就不还了,小的哪知道你这个下次得等多久,您要是一辈子都不来,这钱岂不是一辈子不用还,再说您不来,小的也没法逼您来啊?” 齐思敬正尴尬时,眼睛不经意的一抬,就见一个青衣佩剑的侠士从门外进来,他瞬时眼前一亮,大叫道:“温捕头,好久不见啊!” 这青衣佩剑的侠士不是别人,正是温雀,他听到声音,闻声望去,见是齐思敬,嘴角一抽,这货上次从他那坑走了一大笔钱,让他想不记得都难。 他冲齐思敬笑道:“齐兄弟,别来无恙啊。” 齐思敬冲他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凑到小二耳边轻声说了句,“一会把我欠的钱都记这人帐上。”说完便施展轻功绕过小儿,飘到温雀面前,那小二是个有眼色的,看温雀打扮就是个有钱的,又听齐思敬叫他“温捕头”就知道这人不但有钱,还有势,他也就没再上去讨没趣,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齐思敬,想看看他怎么让温雀给他结账。 “温捕头这次来云城是有什么公干吗?” 温雀道:“温某这次来云城,一是要把上次苏家被偷走东西给还回去,二是想见识见识这把新出世的宝剑。” 齐思敬连忙吹捧道:“这么快就找回了那两件宝贝,温捕头真是好本事!” “齐兄弟过奖了,这本就是在下的职责所在。” “好一句职责所在!温捕头不愧是第一名捕,果然尽职尽责保护百姓的利益,兄弟佩服的很啊。”齐思敬不遗余力的拍着温雀的马屁,“来,相请不如偶遇,咱们上楼好好谈谈。”说着便把温雀往楼上引。 温雀自认为和齐思敬并没有什么交情,齐思敬这么热情,弄得他一时有些蒙,他不明就里的跟着齐思敬上了楼,坐下,然后齐思敬唤来小二,其实小二根本不用他唤,本来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齐思敬完全把自己当作了请客的主人,自来熟的说道:“就来一份醋熘鳜鱼,这儿的醋熘鳜鱼好吃,你一定得尝尝,叫化鸡也不错,也来一份吧……” 转眼间,齐思敬已经点完了七八个菜,他转头问温雀:“温捕头看看还要加什么吗?” 温雀摇了摇头,他看齐思敬的样子像是对这酒楼极为熟悉,由他来点菜自然最好不过。 “那就再来两壶‘梨花白’,到了云城哪能不喝‘梨花白’呢。”说完便挥挥手,让小二下去拿菜。 有了齐思敬之前的教训,没拿银子,小二哪里会去上菜,他直接忽视齐思敬,笑吟吟的朝温雀道:“公子我们这得先付银子,再上菜。” 温雀本来正在打量这雅间的格局,听到小二说话便望向齐思敬,结果就看见齐思敬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再看看旁边小二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他瞬间明白过来,搞来半天是要自己付钱啊!他刚刚看齐思敬那么热情的点菜,还以为是齐思敬请客呢。 他这一思索的时间,小二以为他也没钱,极具暗示性的提醒他:“公子,得先付钱。” 在温雀身上自然不会出现吃饭不带钱这种尴尬的事情,他潇洒的拿出一锭银子扔给小二,财大气粗的道:“不用找了。” 小二把银子放在嘴里一咬,立刻笑的牙不见眼,颠颠的跑下楼去拿菜。 齐思敬和温雀本不相熟,又都是习武之人,别的也没什么好聊,唯有眼前那把剑是两人共同关心的话题。 于是,齐思敬抢先开口说:“听说六扇门也要来参加比武大会,是不是派的就是温捕头啊?” 温雀点点头:“正是在下。” “那温捕头对于比武有几分把握?” 温雀不答反问:“不知状元郎参不参加?” “我师兄说他没兴趣,说是有穿云剑就够了。” 温雀低叹着摇摇头:“本来,若是状元郎不参加,温某自信还是有七八分把握的,只是,前些天温某碰到了一个隐世的前辈,没过几招温某就输在了那位前辈手上,唉,这个江湖卧虎藏龙,不知道有多少隐世的前辈高人这次都出山了,温某不过是个井底之蛙罢了。说什么胜算,温某实在是没底。” 说到这里,温雀心情有些低落,齐思敬劝道:“不过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败,温捕头何必放在心上。” 温雀笑笑,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过来一会,他问齐思敬道:“不知状元郎最近如何?” 说起简怀修,齐思敬不得不满心佩服:“我从未见过像师兄这么懒的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就说这次比武,要是他出手,得第一是十拿九稳的事,偏偏师兄说什么贪多嚼不烂,我看他就是太懒了。” 温雀笑道:“状元郎性子的确有些懒散。” 两人闲扯了几句江湖上的新鲜事,不一会酒菜上来,齐思敬一闻酒味,头又有些晕,他刚刚才吃过,他和温雀上来吃饭的目的就是想让温雀给他把饭钱付了,他勉强吃了几口菜,就找了个机会和温雀告辞,温雀挽留几句,便让他走了。 齐思敬本来是打算去浪迹天涯的,可是他出来时竟然一文钱都没带,这个意外着实把他的计划打乱了,家是不能回的,司马承儒可能还在家呢,徐远行现在肯定也不待见他,他思索半天,决定去找宋远借点钱,然后跑路。 他蹑手蹑脚的靠近司马承儒的小院子,看见院子里冒出了炊烟,齐思敬心下一喜,宋远此刻一定是在厨房。 他不知道司马承儒现在回来没有,所以不敢直接推门进去,不过好在司马承儒武功不高,他运轻功偷偷的溜进院子里,就是司马承儒在也不会发现。 他运轻功从院墙外飞进去,直接落在厨房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这种凶残的生物(2) 不想,现在在厨房的人不是宋远,而是禹自芳,他正在兴致勃勃的往油锅里扔蝎子,想做炸蝎子吃。 “小十七在哪?”齐思敬朝禹自芳问道。 禹自芳看见他,想起昨晚听到的艳曲,和今早司马承儒的狼狈样子,脸上奇怪的抽搐一下,然后不紧不慢的继续往油锅里扔着蝎子,他一边扔一边说:“宋远和简怀修一起在屋子里练内功呢。” 齐思敬又问:“我四师兄在吗?” 禹自芳手下一顿,转过头看见齐思敬脸上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明镜似的,他摇摇头,“他不在。” 齐思敬长舒一口气,但是却听禹自芳又说:“不过,他先前回来过了。” 齐思敬故作镇定的问:“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他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有没有生气?” 禹自芳淡淡道:“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不过他那时狼狈的样子已经很能说明一切了。 齐思敬暗叹这臭病秧子真是沉得住气,不过他没说起昨晚的事,倒是帮了自己大忙了。齐思敬心里急着找宋远,便不再和禹自芳多话,他离开厨房,去找宋远。 离厨房不到百步就是宋远的屋子。他一掌推开宋远房间的木门,就在推开门的瞬间,一个暗器带着破空的声响朝他射来,他眼睛根本都来不及眨,更别说躲了,任凭那暗器正中他的额头然后落下来,齐思敬低头一看,是一枚黑子。 屋里简怀修把手中的一把棋子往桌子上一丢,人往床上一滚,嚷嚷道:“好无聊啊,好无聊。” 齐思敬早看惯了简怀修的各种奇葩举动,心里也没了早先对简怀修的那种尊敬,他直接无视简怀修对宋远道:“小十七,你借点钱给我,我要离开云城几天。” “小子!你敢无视师兄!”简怀修射出一枚棋子拍在齐思敬脑袋上。 他的语气很有威慑力,只可惜他现在懒洋洋的侧倚在床上,这个姿势没有丝毫的威严。虽然是这样,但是齐思敬的额头已经肿起了两个包,他不敢再不敬,赶紧狗腿道:“师兄有什么吩咐?” 简怀修眯着眼笑了:“乖。” 他笑了,宋远却是从看见齐思敬的那一刻就带着满脸怒容在瞪着齐思敬。 齐思敬不明所以。 “小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师兄,你太过分了!”宋远涨红着脸斥责道。 “啊?”齐思敬不明白了:“什么太过分了?” “你把四师兄,那样了,你不想着道歉,居然想要逃走!这样还不过分?!” 齐思敬讶异道:“你知道了?” 宋远气愤异常:“你昨天晚上喝醉了,唱了一个晚上的艳曲,四师兄好心照顾你,你却,却那样。师兄,你真是糊涂!” “臭病秧子都和你说了?”齐思敬惊讶道。 宋远听他这样说,心中更加气愤:“师兄他什么都没说!我自己有眼睛看,有耳朵听,你做都做了还怕人说?” 齐思敬心里一个咯噔,心想难道是昨晚自己动静太大,被宋远瞧见,听见了? “看司马承儒今早那个样子,傻子也知道发生什么了。”简怀修语重心长的说,“你这智商,师兄都替你着急。你还是赶紧逃吧,那个司马承儒心黑得很啊,你这么笨,玩不过他的,赶紧逃吧,不然,你这次栽他手里可就出不来喽。” “师兄!”宋远一脚往简怀修身上踹去。 简怀修闪身一躲,宋远一脚落空,张牙舞爪的整个人扑过去压在简怀修身上,“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这件事明明是六师兄不对!你还站在六师兄那边。” 简怀修被宋远压着,倒是显得更加惬意,他严肃的对宋远说:“小十七,你错了。” 宋远不解。 “师兄是永远站在你这边。你看着啊。” 说着,他转过头,拿出人类所能表达出来的最露骨的鄙视目光投向齐思敬,他朝着齐思敬用极其不屑的语气唾弃道:“禽兽!” 然后他转过头对宋远道:“看见没有,我又不站在他那边了。” 宋远眼皮一翻,送他一个无敌大白眼。 齐思敬心里知道宋远和简怀修是不会帮自己了,他转身欲走,不想宋远却跳下来拦住他。 “师兄,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小十七,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可是这次我要是不走,臭病秧子肯定会把我弄死的。难道你希望师兄死在那臭病秧子的手里吗?” 宋远摇摇头,齐思敬以为他是同意让自己走了,没想到宋远却是说:“大丈夫敢作敢当,六师兄你敢做难道不敢当吗?” 他的确是不敢。齐思敬默默在心里嘀咕。 “你做了这样的事,被四师兄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你放心,如果四师兄下手太狠,我会帮你的。”宋远保证道。 齐思敬万万没想到,一贯好说话的小师弟居然会这么固执,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干嘛要来找宋远借钱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心念一动,他一招“金蝉脱壳”直接从宋远面前一下闪到屋外,论轻功宋远是比不上他的,他运起轻功正待腾空飞起,但是屋内一枚呼啸而来的棋子却是一如既往的射中了他,他被点穴定在了原地。 简怀修冷哼一声:“臭小子,竟然敢在师兄面前放肆。” 齐思敬被点了穴,木头桩一样立在宋远门口,简怀修嫌他碍事,把抗到了院子里晒太阳,而简怀修自己则是拿了一本闲书坐在齐思敬旁边看起来,春日的阳光并不炎热,但在阳光下看书还是有些刺眼,还好有齐思敬这个人形遮阳伞遮挡阳光,省了简怀修不少麻烦。 宋远拿出剑开始在院子里练剑。不一会,禹自芳端着一碟子炸蝎子出来,他寻了一只椅子也坐在齐思敬旁边,开始津津有味的嚼起了零嘴。 四个人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练剑,一个人吃零嘴,还有一个被点了穴在晒太阳,如此倒也十分和谐。 日头渐渐升起,齐思敬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他眼睛拼命的朝简怀修放出求饶的信息,但是此时简怀修看书正看的入迷,哪里还顾得上理他。 齐思敬口渴的厉害,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再这么下去,司马承儒就得回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这边才想司马承儒,就见司马承儒背着一个竹篓,缓缓走进门来。 宋远剑花一挽,一个漂亮的收式长剑入鞘。 “师兄你回来了。” 司马承儒看到院子里聚了这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把衣襟往脖子上拢了拢,他的脖子上有几块明显的红痕,他本意是想拿衣服遮住这些红痕,但是殊不知,他越是遮掩,反而更引人注目,现在院中四人的目光都是一齐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手按在衣服上,朝宋远露出一个微笑。 他依旧是那个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四师兄,即使在被六师兄这样那样之后,即使他心里在痛苦,在流泪,脸上却还是露出微笑,只是这笑容让人心里发酸。 宋远撅着嘴,眼里都开始泛出泪光了,他恨恨的去看齐思敬,发现齐思敬目光落在地上,不敢正视司马承儒。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这种凶残的生物(3) 就在司马承儒出现的时候,简怀修就给齐思敬解了穴了,不过现在齐思敬脑子整个都是一片空白,他看到司马承儒局促的遮挡脖子,心里说不出的愧疚和不安,他将目光从司马承儒身上挪开,落到地上,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甚至没发现自己已经解穴了。 “师兄!”宋远拿胳膊戳戳齐思敬,齐思敬这才发现自己可以动了,有简怀修盯着,他现在当然不可能逃走了,他揉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肩膀,脑袋飞快的想着该怎么向司马承儒开口道歉。 看他一直不说话,宋远又戳戳他,极具暗示性的朝他挤了挤眼睛。 只是齐思敬的脚像是黏着在地上一样,动也不能动弹,嘴巴也是,张开半天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倒是简怀修开口道:“承儒啊,你这背的都是些什么啊?” 司马承儒温声道:“都是刚刚从大师兄那里拿来的毒草,用来配毒药的。” 齐思敬心下一凛,瞪大眼睛盯着司马承儒背后的竹篓,通过这个竹篓,齐思敬仿佛已经看见一碗热气腾腾的毒药摆在自己面前了。 简怀修一听是毒草,来了兴致,凑到司马承儒身后,好奇的瞅了瞅他竹篓里放的药材,一边看里面药材的种类,一边细细的点评:“呦,这不是断肠草嘛。这玩意不行啊,我吃过的,根本毒不死人,咦!还有黑色君影草,这个好,半株下去保管神仙也难救,要不是我内力高,当初吃了这玩意也是够呛。嗯,不过这个要是再配上毒王蝎就更美了。” 说着,他就转头冲着嘴里还叼了半只蝎子的禹自芳说:“快把你的蝎子给他几只,这样配出来的药才能更毒。” 禹自芳毫不吝啬的随手甩过去几只蝎子,都是活的,每一只都是黑里泛着紫光,一看就是毒虫里的极品。 司马承儒含笑朝禹自芳道谢,居然真的就收下了那几只毒王蝎! “多谢毒王,我现在就去试试这些草药的毒性。”他朝众人一笑,满脸兴奋的背着竹篓往院子里面走去――那里有个单独的小房间是他放药材和配药的地方,走过齐思敬身边的时候他甚至特意停下来朝着齐思敬微笑了一下, 齐思敬心中一颤,这绝对是死亡的微笑! 等司马承儒走后,齐思敬哭丧着脸朝简怀修道:“师兄,你可害死我了。” 简怀修奇怪道:“我怎么就害了你了呢?你想想,他要是单单给你吃君影草,你的内力不错,吃了君影草肯定是死又死不掉,活又没法活,这不是活受罪吗?现在这个情况就好多了,君影草加上毒王蝎,多完美?简直就是锦上添花!吃下去,一眨眼的功夫都不要,你就死翘翘了,一点痛苦都没有。” 你真是我师兄吗?仇人也不带这么“锦上添花”的吧?太凶残了,齐思敬根本听不下去,他一把拽住宋远的手: “小十七救我!” 宋远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你放心,师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简怀修射出一枚棋子重重的拍在齐思敬的手上,齐思敬痛得一下跳起来:“师兄,你干嘛又射我?” 简怀修冷哼道:“谁让你手不老实。” 说完,他就不再搭理齐思敬,自顾自的看起书来,禹自芳也是紧跟他的节奏,重新“咯嘣咯嘣”的吃起炸蝎子来,只有宋远不住的安慰齐思敬,他说:“四师兄肯定不会真的给你下毒的,就是真的给你下毒了,他也就是想出出气,最后肯定还是会把你救回来的,就是四师兄不救你,我和简师兄也会救你的,放心好了。” 齐思敬越听越觉得宋远的话没有信服力,他这一圈的“肯定”“就是”下来的结果就是啥都没有肯定,齐思敬觉得自己的生命一点保障都没有。 可能是过大的危险反而能让人变得勇敢,忽然他胸中涌起一股慷慨就义的豪情,他想,死就死吧,反正老子已经爽过一回了! 他把胸膛一挺,感觉到一股浑厚的气势充满全身,他就这样带着赴死的心态跑进司马承儒的小药房。 司马承儒正在熬药,药罐子旁边放着几株五颜六色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毒草,看到这些色彩斑斓的毒草,齐思敬的心瞬间就被戳开了一个洞,原本满腔满怀的勇气开始一点点往外漏…… 司马承儒见他进来,手下意识的就开始拉衣服挡住脖子,他脖子上的红痕其实离他的衣服领口很远,就算他再怎么往上提衣领,也是不可能遮住这些红痕的,只是他并不知道,还是每次都习惯性的提一提领子。 齐思敬看到他脖子上暧昧的红痕立马就怂了。 他垂下头,转身欲走。 司马承儒却喊住了他:“师弟,有什么事吗?” 依旧是从前温暖如阳光的语调,齐思敬把心一横,转过身,吸气,挺胸,一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说道:“昨晚是我对不住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只求别下毒就行。” 周围一阵安静,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齐思敬其实很忐忑,他真的很怕死,很怕司马承儒一个银针射过来,自己立刻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他等了很久,没有等来银针,而是等来了司马承儒很轻很轻的一声笑。 “我不怪你,昨晚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齐思敬惊讶的看向他,没有怨怼,没有愤怒,司马承儒就那样很平静的看着他,就像是昨天晚上他不过是陪着齐思敬喝了一晚的酒一样不值一提,一切都没被他记在心上。 齐思敬忽然很愤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生气,明明司马承儒没有骂他,也没有对他下毒,明明这就是他希望的结果,可是他不但没有感到庆幸,反而感到了愤怒,委屈,他一脚踹翻了正在冒着热气的药罐子,运起轻功,嗖的一声飞走了。 看着齐思敬气呼呼的离开,司马承儒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他轻轻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红痕,一点也不痛。 当然不会痛了,这些淤痕根本就是因为他吃了一种特殊的药才会出现的。 司马承儒收起被齐思敬打碎的药罐子,又重新拿出一个新的来,这些毒草是徐远行给他的,是想让他用这些毒草给鱼青瑶的暗器淬上毒。司马承儒不紧不慢的配起了毒药,心里一想起刚刚齐思敬的样子,就会忍不住弯起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这种凶残的生物(4) 近来云城的武林中人越来越多,这些人都是高手又谁也不服谁,一时看不顺眼,就要大打出手,几天下来,云城每天都要出现几起流血事件。好在有名望的门派世家都已经赶到了云城,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觉得眼看这剑就要铸成了,比武的事宜早不宜迟,就把比武的日期定在了五日之后。 比武的日子定下来后,云城的流血事件明显消停了不少,毕竟大家都要保存实力,等着在比武场上一决雌雄。 自从上次去华山派找茬回来之后,宋远一直都在苦练华山剑法,这些天他的剑法又突破一层,他觉得现在自己的水平差不过可以打过那位裸奔的华山兄弟了。因为他的剑法有了新突破,这天,简怀修便又带他去找华山派的人挑衅。 说来,真要论名望的话,华山派自然是比不过青云北宗的,但是它也算是武林中比较出色的一个门派了。这样三番五次的被人找上门来挑衅,华山派的弟子别提多窝火了,那一个个看宋远的眼神都是恨不能把他给吃了,其中尤其是那位裸奔的兄弟反应最为激烈,倒是程路显得相当镇定。 “在下华山派程路,小兄弟是青云宗的人是吗?” 到底是大师兄,风度气量就是不一般。宋远在心中暗暗为程路点了个赞,然后缓缓开口道:“在下青云宗宋远,上次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程路不客气的说:“道歉就免了吧,只怕宋兄弟这次还是来得罪我们的吧?” 宋远尴尬一笑,算是默认了。 程路环顾四周,不见简怀修,便问:“不知上次出手点了在下穴的那位兄台今天可来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唰的一下,简怀修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程路心中一惊,评他的眼力竟然都看不出简怀修是从哪冒出来的!这只能说明此人轻功已经出神入化了。 他心中惊讶,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语气不如刚刚同宋远说话那么生硬:“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青云宗简怀修。” 在场诸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程路更是吃惊不小,前不久他们收到消息说简怀修内力全无,现在看来,那消息是假的了。 程路朝简怀修一拱手:“久仰久仰。” 简怀修拱手回礼,同样道:“久仰久仰。” 程路有些惊讶:“简兄弟难道听说过在下?” 简怀修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深深鄙视了下程路:“我就是这么一说,程兄你又何必较真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难堪嘛。” 程路脸色黑的相当难看,停顿了好一会,他才一字一句的问:“不知这位宋远小兄弟是从哪里学得我们华山派的武功的?” 宋远有些心虚,简怀修却是难得正经一次,他一本正经的说:“我教他的。” “敢问简兄弟的华山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从前游历天下的时候,碰到过一个叫一剑的老头,就是他教了我华山剑法,那老头说他是华山派的,你认识吗?” 简怀修这句话就像是一滴水滴进了油锅了,华山派的弟子全都沸腾了起来。 “师叔祖?他老人家竟然还活着!” “听说师叔祖武功比师傅还高哇。” “师叔祖怎么会教一个外人华山剑法呢?” “师叔祖现在在哪,怎么不回华山派呢?” 华山派的弟子叽叽喳喳在一起讨论个不停,还是程路大喝一声,众人才安静下来。 程路明显也很激动,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缓缓向简怀修问道:“简兄弟口中的一剑可是在下的师叔祖曾一剑?” 简怀修道:“他的确是叫曾一剑,也的确是说自己是华山派的,但是至于他是不是你家的师叔祖,这我就不清楚了。” 程路心里已经肯定了七八分,他急促的说:“你上次遇见他是在哪里?他老人家可好?他可曾说过什么?” 简怀修懒懒道:“上次遇见他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好像是在洛阳吧,至于他说了什么我哪里还记得清。” “你是青云宗的人,师叔祖为什么要传你华山剑法?” 简怀修有些不耐烦,他来可是来找茬打架的,又不是来回答问题的。他懒洋洋的说:“可能是他看我长得俊又这么聪明伶俐,心里喜欢的紧,所以就顺手教了我几招呗。” 程路见简怀修答的敷衍,心里有些不爽,语气也就强硬起来:“还请简兄弟好好回忆回忆,这件事对我们华山派十分重要,师叔祖总不会无缘无故传授给你华山派的武功,所以,还请简兄弟实话实说的好。否则,简兄弟就是与我们华山派为敌,以简兄弟的武功怕是也不会把我华山派放在心上,但是简兄弟应该也知道偷学别派武功,这可是被整个武林所不齿的,我想就算你武功天下第一,也不愿成为全武林的公敌吧” 他嗦嗦说了一堆,简怀修只回了他两个字。“揍他。” 这两个字还是对宋远说的。 其实并不是简怀修敷衍程路,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他第一次见曾一剑时,曾一剑喝的烂醉如泥瘫倒在洛阳大街上,想当年,简怀修还是个如同宋远样的善良热血的好少年,看见一个老人家喝醉了躺在地上,难免就要上去扶他一扶。 他这一扶就出了事了,他一扶起曾一剑,曾一剑就顺手摸了一下他的脉搏,结果那老家伙一摸他的脉搏,原本浑浊的眼睛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下变得透亮,他兴奋的对简怀修说,你骨骼惊奇,是个大大的可造之材啊!今天被他碰见了,怎么着也得给他做个徒弟。 简怀修心说,我当然是个天才,这还用你说,全江湖都知道了! 这可是白白送上门的师傅,要是搁别人身上那是多大的运气。但是简怀修当时年少啊,轻狂啊,正好不久前他因为在武林大会上一战成名,所以难免有些嚣张,有些目空一切,他觉得自己多厉害啊,多牛x啊,武林盟主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啊,而面前这老家伙年纪一大把,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想做自己师傅,哼哼,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于是他特别年少轻狂的讽刺道:“要想做我师傅,你怎么也得打得过我才行啊,只是,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还能拿的动剑不?” 没想到,那老头非但不生气,还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笑呵呵的说:“老头子人老了,剑怕是拿不动了哦。” 简怀修心想你倒还算诚实。没想到那老头接着又说:“虽然老头子我拿不动剑了,但是对付你这么一个小娃娃,空手也是绰绰有余的。”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这种凶残的生物(5) 老头呵呵怪笑一声后出手扣住简怀修的手腕,简怀修怎么说也是少年天才,不可能被他这轻飘飘的一下就给制服了,简怀修出手反击。 曾一剑移动起来身形鬼魅似妖,一点不像是个快要入土的老头,而且他用得都是华山派的普通招式,每一招都朴实无华,但是偏偏这些普通招式被他使出来却像有了灵气一般,大俗大雅,每一下都落在实处,没有一丝多余的修饰,却处处暗藏玄机。 ……此处省去对曾一剑的赞扬一万字 ……此处省去两人打斗过程一万字 总之,结果就是简怀修被曾一剑狠狠修理了一顿。 曾一剑打败简怀修后,他一手扣住简怀修的脉门,一边盯着简怀修的脑袋啧啧感叹:“这是棵好苗子哟!真是人才啊人才啊,小娃娃你今天必须得拜我做师傅!不然我就杀了你!” 长这么大,简怀修还没被人胁迫过呢,虽然被扣住了脉门,但是他骨头硬着呢,宁死也不肯从。 曾一剑见他如此,心中倒是愈加喜爱他了,他笑道:“你这小娃娃可真是有意思!旁的人为了拜在老夫门下,情愿在大雪天立在老夫门前三天三夜,如今到了你这里,倒是老夫热脸来贴你的冷屁股了。” 简怀修的脉门还被扣在曾一剑手里,但是他毫不在意,笑嘻嘻的刺激曾一剑说:“老头你来晚了,像我这般聪明伶俐的,还用去学‘程门立雪’吗?早有师傅找上门来了,现在您老人家还是去收了那个在你门前立雪的做徒弟吧。” 曾一剑听到他有师傅了,大叹一声可惜,然后拍拍简怀修聪明的脑袋瓜惋惜的说:“那孩子心倒是虔诚,只可惜资质太过一般,老夫看不上眼。我曾一剑的徒儿就该是像你这样聪明绝顶才行,啧啧,真是好筋骨,可惜了,可惜了。” 说着又是一阵长叹:“哎呀,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总是收不着聪明的徒儿!” 他虽然没有收简怀修做徒弟,但到底因为太过喜欢简怀修,忍不住教了简怀修几手,和简怀修成了忘年交。 简怀修当时虽然嘴贫,心里却也是真心敬佩曾一剑,因为曾一剑的出现,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武功并不是学的越多就越好,如果将一种武功发挥的极致,那么即使这武功再寻常普通也会变得天下无敌。就如曾一剑一般,他一生只会华山派的武功,华山派的武功虽然很平常,但是他却将华山派的武功练到了极致,而华山派武功在他手里发挥出的威力已经超过了很多更加厉害的武功。 这让简怀修明白,武功招式虽然纷繁复杂,并且有着高下优劣之分,但是,武学的最高境界其实是和武功招式没有关系的。 一套高明的剑法,拳法可以使使用它的人成为高手,但是一个人如果可以到达忽视武功招式的境界,那么一切就该如返璞归真一般,出手不用去考虑在乎什么武学形式,一抬掌,一挥拳都会含着无穷的威力,这才是武学的最高境界。 一不小心,简怀修的思绪就飘远了,他和曾一剑的第一次见面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还活着没有,简怀修还真是有些担心。 就在简怀修思绪飘远的这一段时间内,他眼前的宋远和程路已经交手了数十招了,因为程路是华山派的大弟子,他出手和人打斗,其他弟子都很自觉的退到一旁,而也正因为他们自觉,所以这次他们没有再被简怀修点上穴道。 宋远自从练出内力后就像是突破瓶颈了一般,对于学武可以说是茅塞顿开,现在他对武功的领悟能力十分惊人,在武功修炼上更是突飞猛进,他学华山派武功也不过几日,使起来就已经游刃有余了。 对于他的进步,其他人不知道,而正和他交手的程路心中却是清楚的很,上次宋远来挑衅,程路虽然被点了穴,但是他的眼睛一直都是盯着宋远看的,他知道上次宋远虽然用了华山剑法,但是他对于华山剑法的运用能力明显不如华山派的弟子,他上次之所以能打败华山弟子,多半还是靠着青云宗的天断行云剑,而这一次,华山剑法从宋远手中使出来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生涩,宋远一招一式都是随心所欲,每一招无论是用力还是角度都是恰到好处。 上次距离现在不过只有两日,两日内居然就有这么大的突破。程路心中五味陈杂,愤怒,嫉妒,不甘……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他心中愤恨不平,出手自然是更加凶狠。 宋远比起程路来到底还是要差上一截,程路一拼命,他就只有挨打的份了,他勉强躲过程路几招凌厉的攻势,一个旋身准备以攻为守主动出击,只见他左手手腕一翻,一掌击向程路,程路以剑相迎,宋远右手出剑,他手掌伸直,用内力催动剑尖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弧挡住了程路刺来的一剑,然后他的剑顺势牵着程路的剑一起刺向程路,本来这是极好的一招以柔克刚,但是意外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刻来临。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宋远引着程路的剑正划拉着,忽然感到手下的剑失去了着力点,然后他就看到一小段剑从自己眼前飞出去――他的剑断了。 宋远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剩下的一截短剑,他被断剑惊到,一时分神,手中所出的招式就有些滞缓,他发呆了,程路可是一直全神贯注,他趁着宋远愣神的功夫,快速劈出一剑准备就此了结宋远的性命。 只可惜他忘了简怀修在这他怎么可能上得了宋远,他出手快,简怀修动作更快,他伸手用两只手指夹住了程路的剑尖,笑眯眯的说:“今日就到这里吧,多谢程兄赐教。” 程路心中大恨,怒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简怀修你未免也嚣张了吧!” 他用内力想从简怀修指间抽走剑,却发现自己用尽力气竟然都不能把剑往外抽出丝毫。 简怀修笑笑:“程兄此言差矣,我这人一向低调,何来嚣张之说?” 程路冷笑道:“偷学我们华山派武功不说,还三番四次上门挑衅,这也是你所谓的低调?” 简怀修放开程路的剑,程路因为用力过猛,被他一放,连退数步,紧接着便听见简怀修说:“那是因为你还未见过我高调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你……” 程路气结,他面色铁青,其实这种时候他应该二话不说,冲上去狠揍简怀修一顿才对,但是他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打不过简怀修,冲过去只会讨打而不是揍人,因此他才没有行动,但是如果就此放过简怀修也太丢面子了,所以他选择了口头上的威胁。 他冷声道:“今日之事,你若是没有一个说法,别怪我回去之后禀告师傅,然后在全江湖通缉你。” 他这威胁实在是毫无威慑力,就跟小孩要跟师傅打小报告似的,简怀修笑笑,说了句:“随便。” 他这句随便倒是弄得程路又进退两难了,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远处天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不约而同一齐朝青云山的方向看去,青云山中一束白光直射云霄,比之前白光的面积更大,也更加明亮,只是原本围绕在白光中间的细小闪电全都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大地剧烈的晃动起来,宋远和简怀修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剑提前铸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因为碰到期末考试,所以断更了这么多天,求原谅求抽打~ ps 一定会把这些天少更的补回来的!握拳 ☆、剑出世(1) 程路看到剑已经出世,立即便带领着华山派的弟子朝青云山飞去,街道两边的屋子里也不断有人往街上涌,他们或是云城的百姓,或是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中人,前者只是出来看个热闹,而后者看见剑已经铸成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一飞冲天,直接向青云山狂奔而去,天空中不断的闪过几条狂奔的黑影,所有的人都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青云山去抢剑。 这把剑出世的时间比大家预想的要快,原先定在五天后的比武大会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关于这把剑的角逐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师兄,我们去吗?”宋远问简怀修,他知道简怀修对那把剑没什么兴趣,但是他还是挺想去见识见识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去,为什么不去。” 宋远问:“要不要叫上大师兄四师兄他们?” 简怀修道:“动静这么大,他们肯定会去,咱们先走一步,等到了青云宗自然会看见他们的。” 宋远点点头。 简怀修伸手欲搂住他,宋远挣开他,正色道:“我自己飞去。” 简怀修懒洋洋的瞅他一眼,手在他脑袋上一拍,然后用力把他箍在怀里,教训道:“你那个乌龟速度也敢在师兄面前逞能,还是乖乖的缩在师兄怀里吧。” 宋远不满的推他:“我又不是姑娘家,这样抱着像什么?” 简怀修笑道:“我又不是没抱过,你现在倒害羞了。” 宋远争辩道:“我,我没害羞!只是这样,不好。” 现在街上人来人往,虽然大家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那道白光上,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朝着他们两人投来暧昧的眼光,宋远羞得几乎想把脑袋塞到地下去,他更加用力的想挣开简怀修,没想到他这一挣扎竟真的挣开了简怀修的怀抱,当然这并不是他力气大,而是简怀修自己松开了他。 简怀修牵着宋远的手揽着自己的腰:“那要不然你抱着我,我不介意像个姑娘家,谁让你是人家的夫君呢?”说着还朝宋远抛了个媚眼。 宋远比他矮一个头,从后面抱着他,和从前面被他抱住的效果根本没差。 宋远无奈的说:“师兄,你背我吧。”这个姿势比较能够接受。 简怀修嘟囔一句:“真难伺候。”然后便双手撑住膝盖,在宋远面前俯下身子,他朝自己后背努努嘴道:“上来。” 宋远依言趴到简怀修的背上。简怀修直起身子,把他掂了掂,嘴贱的说:“猪八戒背媳妇,这样也没比刚刚好到哪去啊,你不过是从姑娘家变成了小媳妇而已。” 简怀修说话的声音不小,四周听到的人都发出暧昧的笑声。 宋远红着脸急道:“师兄,快走吧!” 本来,他们两人长得就比较引人注目,现在动作又如此亲密,想让人不注意都难,原本出来看热闹的人现在几乎全都在盯着他们猛瞧。 宋远心里后悔死了,还不如直接就让简怀修抱着飞走呢,站在街上折腾了半天还是被人看了笑话。 宋远脸羞得通红,简怀修脸皮就厚多了,他朝周围围观的人一抱拳道:“多谢各位捧场,在下和媳妇先走一步了。” 说完,“嗖”的一声就蹿出老远,他一边飞一边对宋远说:“媳妇,师兄背你可不能白背,以后你可得记得补偿师兄。” 宋远小声念叨说:“是夫君,不是媳妇。” 他声音极小,但耐不过简怀修耳力过人,听到了他这句嘟哝,简怀修更来劲了,他的声音立马转换了一个频道,变得娇滴滴羞答答的,“夫君,你以后可要好好疼爱奴家,哟~” 宋远一口老血喷出来。 还好现在他们现在飞在空中,不然被别人听去。指不定得怎么嘲笑呢。 这样一路插科打诨,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青云山里的那个山谷。 本来以简怀修的轻功水平,只有他超别人的,万万没有被别人超前的道理,就比如说程路,比他们先出发,但是现在已经被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所以论理,他们应该是第一批到达山谷的人才对,但是此时的山谷里却是已经站了不少人了,并且这些人已经打起来了。 这些人赶来的这么快倒不是因为他们的轻功比简怀修高,而是因为他们住的离青云山近,有些人在甚至就直接住在青云山里,各大门派为了比武方便都聚在云城,但是为了防止其他人趁机偷剑,也都各自留了人在青云山照看。 现在山谷中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本来都住在青云山的,这其中有各大门派,世家派出来的,也有没有加入门派的游侠,这些人都算是有些功底但是又不能称为高手的人,他们在离剑不远的地方打斗,每一个人都想往剑靠近,但是一旦有人多靠近剑一步,立刻便会被其他人联合绞杀,现在剑的四周已经满是尸体了。 这山谷四面环山,只有一面有一个狭小的小缝连通着外面,这是进来的唯一通道,山谷里面空间甚是宽广,里面有一片小树林,小树林紧挨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湖,那把白剑便是悬在湖中央,现在没有了闪电火花的阻碍,那把剑的形状看的愈加清楚,这是一把细长的白剑,剑身泛着森森白光,白光中偶而会出现隐隐的青色,虽然剑身没有了闪电围绕,但是侧耳仔细听,还是能听到有细小的雷电的声音从剑身传来。 宋远和简怀修就站在湖边的小树林里,宋远一直在盯着那把剑出神,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把剑会感觉到特别的亲切,有一种这是他的剑的感觉。他就像能读懂那把剑一样,他能和那把剑产生共鸣,甚至他们连呼吸的频率都是一致的,但是,他知道,一把剑是不可能有呼吸的,所以这种感觉特别玄妙。 他紧紧握住手中已经断了一截的多宝剑,这种熟悉的感觉连多宝剑都没有给他带来过,而现在看着一把陌生的不是属于他的剑他竟会有这种感觉,真是奇怪。 “那把剑真配你。”冷不丁简怀修冒出这样一句。 “啊!”宋远有些吃惊,以为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感受。 简怀修兴致勃勃的说道:“我的穿云剑和这把剑很像,只不过穿云剑是把黑剑,这剑是把白剑,如果你拿了这把剑,咱们一黑一白,不正相配吗?所以我说这把剑和你很相配,当然,它和穿云剑更相配!说不准,它就是为了和穿云凑成一对而生的!看,他们是一对,咱们也是一对,穿云归我,这把剑还不该归你吗?” 宋远撇撇嘴:“扯淡。” 简怀修见他把那把断剑还拿在手里,便指着他手中的断剑说:“你看,你的剑一断,这把剑就铸成了,这还不是天意?你看好了,师兄这就给你把剑抢过来!” 宋远急忙拉住他:“不要!万一要拿你祭剑怎么办?” 简怀修摸着他的下巴风流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师兄今日若是为了你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完,他自得的大笑两声,直冲白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剑出世(2) 宋远想出手阻止,但是奈何他的力量太渺小,根本拦不住简怀修。 简怀修越过在湖边打斗的人群,直接飞向湖中央,原本在混战的人看到他居然想越过自己去夺剑,哪里肯依,他们立刻停止手中的打斗,把矛头一齐指向简怀修。 其中几个反应快的拿着武器一起攻向简怀修,简怀修手中挥出几道真气将众人一一击落,这些人实力与简怀修相差太远,他这一出手,根本没有一个人躲得过,击落这几人,简怀修又将其他未来的及出手的人全都点上了穴。 简怀修飞到湖中央,停在那束白光的外围,他没有直接冲进白光里去取剑,而是轻轻落在水面上,脚底虚踏着水面,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把剑。 这剑安静的有些诡异。 这一刻,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剑是静止的,简怀修是静止的,因为无风,连水面也是静止的。 但是,太安静了。 除了剑铸成和白光出现的时候,这把剑发出了两次巨响,其他时候,这把剑表现的太安静了。 作为一把神兵利器,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在这随便让人取走,它必定有自己选择主人的方式才对。当初“飞火流星”尚且需要血祭,这把剑肯定有他自己择主的方式,如果是这样,那么,对于贸然来抢剑的人它肯定有所反抗,这么安静,太不正常了。 那束白光距离他不到一寸,而剑则是悬在白光中间,只要简怀修伸手就可以够到,简怀修皱着眉盯着剑看了片刻,终于缓缓伸出左手,就在他的手刚要碰到白光的时候,他忽然收回了左手。 在他收手的同时,他听到宋远的提醒的叫喊:“师兄!小心!” 然后他就看见,就在他左手原本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道细长的鞭子,这鞭子不是自上而下或是自下而上甩过来的,而是从旁边如剑一般横向刺过来的,一般的鞭子划过空气时,都有破空的声音,但是这条鞭子却没有,这不是一条普通的鞭子。它出手无声,内力再高强的人也无法用听声辨位来躲过它,不止如此,仔细看它就会发现,被它扫过的地方。空间都会变得有些扭曲,由此可见,其威力十分惊人,这鞭子若是落在人身上,那下场最轻也得是骨肉分离。 简怀修伸手拽住了那鞭子,眉毛一挑,飞火流星。 “还好小爷我来的及时,不然可就被你小子捷足先登了!”这鞭子是“飞火流星”不假,但是鞭子的主人却是出乎简怀修的预料,不是南宫珏,而是楼中玉。 “我就说飞火流星怎么威力不如从前了,原来是主人不济啊。”说着,简怀修放开手中的“飞火流星”。 楼中玉闻言冷哼一声:“南宫珏那个家伙很厉害吗?还不是被我抢走了飞火流星!” “是‘偷’不是‘抢’吧?” 楼中玉得意道:“还不都一样,反正现在鞭子是在我手里,有本事他来偷啊,看他能不能从我手里偷回去?” 他有意要炫耀一下,所以,一鞭子甩向水面,那鞭子击在水面上却没有激起任何水花,而是像刀切豆腐,将所遇的湖水一分为二。 “小玉,你……”简怀修话说一半,忽然止住。 见他话只说一半,楼中玉有些不满的说:“你要说什么?你不会是想让我别和你争这把剑吧,这可不行!”说着又得意的挥挥手中的“飞火流星”。 其实简怀修原本想问他是不是南宫家的人,因为飞火流星只有拥有南宫家血脉的人才能使用,但是想起楼中玉对自己的身世向来讳莫如深就止住了话头。 他笑着说:“你觉得我需要你让我?” 楼中玉把手中的飞火流星一甩,猖狂的笑道:“那可说不准!” 简怀修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加上飞火流星你就能打赢我了吧。” 楼中玉二话不说,一边将手中的鞭子甩向简怀修,一边伸手想去取剑。 简怀修脚下轻点水面,灵巧的闪过飞火流星,身体瞬间凑近楼中玉,他一手扣住楼中玉伸去拿剑的手,冷声道:“别碰。” 楼中玉瞪他一眼:“凭什么!” “这剑有古怪。” “嗯?”楼中玉不解。 简怀修一挑眉:“不信你可以试试。” 楼中玉狐疑的看他一眼,简怀修故作高深的皱着眉,眯着眼,一脸真诚的望着他,这副模样和从前简怀修要坑他时完全一样,楼中玉心下了然,这家伙肯定是在吓唬他,以为这样自己不敢碰剑了,哼!他才不会再上他的当了。他大胆的伸出自己的右手,直接扑向那把剑。 就在他的手触到白光的那一刻,一道银蛇般的闪电从白剑剑身射出击在楼中玉的右手上,楼中玉的右手瞬间就冒起了黑烟。 楼中玉凄惨的叫声划破长空:“啊!” 简怀修自言自语道:“还真是有古怪啊。” 楼中玉用左手捂住受伤的右手,眼里含着两包泪向简怀修控诉道:“你又阴我!” 简怀修笑的十分奸诈,他说:“谁让你上次不肯把寒冰天蚕拿给我解毒,现在遭报复了吧?你早就该想到有这一天。再说,我不是已经提醒过你这剑有古怪吗,你非不信,我能怎么办。” 你丫怎么就这么记仇呢?楼中玉悔不当初。 刚刚楼中玉手被击中的那一幕太过突然,一直站在岸边的宋远忍不住飞身来到湖中央,瞧见楼中玉那黑漆漆的右手,他感觉自己的手上也像被灼烧似的疼,那手的样子真是太惨了。 就在这时,三人看见山谷的入口处有几个人正朝着这湖迅速飞过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当今的武林盟主铁蒙。 本来因为比武大会,留守在青云山的就是一些武功中等的人,真正的高手都聚在云城,剑一出世,简怀修在诸多高手中一马当先第一个到达青云山,而楼中玉因为轻功独步天下,所以紧随其后第二个到青云山。 两人耽搁了这么一会功夫,已经足够其他人赶到了。既然铁蒙已经来了,相信其他人很快都会赶来,而等所有高手都到了,一场大混战肯定在所难免。 趁着众人还没来,这是最好的尝试机会。 简怀修将左手慢慢凑近白光,宋远紧张的连呼吸都停滞了,他怕简怀修也会被雷击,楼中玉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简怀修,但是他的紧张与宋远可不同,他就怕简怀修不被雷劈! 作者有话要说: ☆、剑出世(3) 有了楼中玉的前车之鉴,简怀修带着十二分的小心慢慢的将手凑近白光,如同楼中玉期盼的一样,一道同先前一模一样的闪电从剑身射出,扭动着击向简怀修的左手。 楼中玉兴奋的忘记了自己的痛苦,他两眼放光的盯着那道闪电,只希望它能把简怀修的手给炸开花! 但是,现实让他失望了。 一直全神戒备的简怀修速度比闪电更快,他在闪电出现的那一刻就收回了手。 “擦!”楼中玉失望至极,然后默默从怀里掏出一颗保命的金丹,他将那颗药反复看了又看,最后咬着牙一脸心疼的将药递到嘴边,却始终舍不得扔进嘴里。 宋远看不过眼,在他手上一拍,他手一个不稳,那药便落进了他嘴里。 楼中玉吞下药,心疼的要死,他朝宋远吼道:“拍什么拍,你知道这药有多珍贵吗!” 简怀修挑衅的看他一眼,“你知道我有多不能惹吗?” 楼中玉立刻噤声。 简怀修背过身去,只见刚刚从山谷入口进来的那群人已经来到了湖边,一共有十多个人,飞在最先的是铁蒙,其次是温雀,禹自芳和傅师阳,其他还各大门派派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代表人物,这些人都是当今武林的顶级高手,简怀修和他们也都还算熟悉。 不过眨眼功夫,这十几人便来到湖中央,一起落在简怀修五步之外,他们的眼睛从走进山谷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落在那把白剑上,现在距离剑这么近,当然都是先打量起了这把剑。 而温雀则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他第一眼看的不是剑而是楼中玉,据他所知,楼中玉现在应该还蹲在牢里才对――没记错的话,还是他前一阵子亲手把楼中玉投进去的,而此刻楼中玉却出现在了青云山,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又越狱了! 面对如此狡猾的犯人,温雀脸上万年不变的淡定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他好崩溃啊,做一个再能干再勤快的捕快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一间坚不可摧的牢房,一切都是白搭! 温雀的目光悲怆而无奈,但是楼中玉只顾着抱着自己漆黑的手掌一直在那“哎呦哎呦”的哼哼,完全没有欣赏到温雀丰富精彩的表情,不然他一定会借机好好嘲笑嘲笑温雀一番,谁说老鼠总怕猫,楼中玉他就喜欢撩拨猫。 铁蒙等人确定剑无恙之后,脸上同时挂出和煦的笑容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是高手,彼此也都不陌生,平时看见了,都会热情友好的约了喝个小酒啥的,但是现在大家彼此都是竞争对手,是敌人,所以打招呼什么的显得也太假了,这样彼此微笑着互相牵制已经是最和谐的局面了。 大家一同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手中也都拿着武器,随时准备伺机而动,但是谁都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他们都是高手,武功水平即使有些人高点有些人低点,但是彼此相差的并不多,所以第一个出手的人肯定会是是众矢之的。所以他们像是约好了似的,谁都不出手,看谁先憋不住! 但是他们之间有一个变数,那就是简怀修! 简怀修这个名字在江湖上之所以被人崇拜,不单单只是因为他是天下第一高手这么简单,更是因为他和其他顶尖的高手距离太大了,或者说根本不在一个次元,他的武功超出其他人太多太多了。他根本就是一个异数,因为除了他自己作死之外,江湖上完全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想当初,吴青莲打败了简怀修这么重大的消息,在江湖上却没有激起任何浪花,就是因为在大家心目中,完全没把简怀修放在高手的行列之中,他根本就是存在在异次元的生物乱入到了这个江湖好吗?吴青莲打败简怀修了?江湖中人个个嗤之以鼻:根本就是扯淡吧!只有生在江湖之外的普通小市民或是没有亲眼见过简怀修实力的人才会相信这是真的。 这群武林高手脸上挂着笑,眼光不约而同的扫向简怀修,他们心中有一个共同的疑问,简怀修是最先到的,他为什么没有取走这把剑呢?难道是他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尤其是傅师阳,他是知道简怀修恢复内力了的,因此更加搞不明白简怀修为什么不取走剑。只是有这么多人在这,他不方便当众询问,他想,可能是简怀修是另有打算吧。 他们都没有看见刚刚那一幕,所以不知道其实不是简怀修不想取走剑,而是他无法取走。 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简怀修身上,选择性忽视了宋远与楼中玉,只有温雀注意到了楼中玉,自然也就注意到了他那被雷焦的右手,再一想到这剑是由雷电铸成的,温雀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 一群人来到了这,一个个戳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全神戒备,却又始终没有一个人有所行动,于是,简怀修打破沉寂开口询问道:“要打架吗?” 在气氛如此紧张的时候,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吓得众人一起抽出武器,虎视眈眈的看向简怀修,只是却见他完全没有要打架的意思。 简怀修懒洋洋的伸伸腰:“要打你们赶紧打吧,我就不掺和了,师兄,我们走吧。”说着他将手搭在傅师阳的肩上,不待傅师阳反应就拉着他往岸上飞去,宋远和楼中玉自然是与他一同回到岸边的小树林中。 铁蒙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简怀修离开,有机灵的自然想到其中必有古怪,也有笨的暗自窃喜,简怀修不在,自己夺剑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禹自芳和温雀便是这机灵的,温雀皱眉思索一阵,能让简怀修知难而退,看来这剑不是想拿就拿这么简单了,但是,让他就此放弃夺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不可能的,怎么也得试一试才甘心,只是一会夺剑的时候得小心行事了,千万不能当了出头鸟。 禹自芳和他打的是一样的主意。 却说,简怀修带着傅师阳上岸,傅师阳立刻问他:“师弟,可是那剑有什么不妥?”他也是个机灵的。 简怀修指着楼中玉的右手道:“你看看他的下场就知道了,一触白光,他的手就被闪电劈成这样了。” 傅师阳这才看到楼中玉受伤的手,也和宋远似的吓了一跳,那手焦的跟黑炭似的。 傅师阳喃喃道,“我说我怎么闻到一股焦糊味,原来是……”楼中玉对他怒目而视,傅师阳连忙闭嘴。 这时,湖面上因为少了简怀修,剩下诸人水平都差不多,所以还是没有人敢第一个出手,就在这时,山谷入口又来人了,并且进来的人为数不少,这些人的出现打破了湖面上高手们之间的平衡,出自江南水道八大族之一池家的池寒率先出手,扑向那道白光,其余诸人纷纷亮出武器上前阻挡,属于高手间的大混战开始了。 傅师阳一边看着湖上的打斗,一边问简怀修:“师弟,连你都不能碰那束白光吗?” 简怀修点点头。 傅师阳沉默不语,连简怀修都不行,这把剑究竟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主人呢? 宋远忽然指着山谷的入口处说道:“是大师兄他们!” 几人转头去看,山谷入口呼啦啦过来了一大群,不止有徐远行,司马承儒,齐思敬,封存,吴大志这些青云南宗的人,还有鱼青瑶和其他几位北宗的弟子,而早在宋远和简怀修之前就已经出发的华山派众人也终于赶来了,除此之外,各大门派的主力军也都赶到了。 这些人络绎不绝的从外面进来,不一会原本很是空旷的山谷都被人群挤满了。 而简怀修也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剑出世(4) 剑眉星目,穿着一袭红衣,雄赳赳气昂昂地杵在人群中,再加上肩上扛着一个与她窈窕身段极不相衬的巨大铁榔头。这人不是林澜是哪个。 现在山谷里挤满了人,所有的人又都在往湖边涌,眼看着林澜抗着铁榔头就朝这边走过来,简怀修赶紧就近找了棵长得茂盛树蹿了上去,将自己的身影隐在了茂密的树叶之间。 宋远站在树下瞅着他乐道:“师兄,你这样真怂!” 简怀修故作高深的叹了口气,惆怅的说:“你还小,不知道女人的厉害。” 宋远好奇道:“你到底对那位姑娘做了什么?这么怕她?” 简怀修摸摸自己俊俏的脸蛋,无奈的说:“这只能怪我娘把我生的太俊。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她就拜倒在我绝美的容颜之下了。”说完长叹一声。 虽然早已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就要吹捧自己,但是宋远和傅师阳还是忍不住默默翻了个白眼。 楼中玉则是更夸张,他直接朝简怀修做出呕吐的表情。 简怀修看见了,冷哼一声,不满的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忘了吗,你当初不就是仗着我的脸蛋到处拈花惹草,不然凭你这副德行,也想讨得人家姑娘的稀罕?不过,高贵如我,又岂是你想学就学的了的,哼,即使你扮成我的样子,也学不来我这通身的气派。高贵如我,岂是你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相比的,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这次,连宋远和傅师阳也忍不住有了想吐的欲望。 楼中玉却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把眼睛一眯,一个邪恶的想法涌上心头,他长大嘴巴准备叫唤林澜的名字,但是他还未出声就被简怀修点上了哑穴。 简怀修抱着手臂,冲着他得意的笑道:“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敢阴我,你还差得远呢。” 宋远很想吐槽:师兄,高贵如你,为何会说出“便便”那粗俗的学名呢? 简怀修蹲在树枝上,眼看着林澜气势汹汹的走近,然后又直接气势汹汹的飞向湖中央,她根本没往这边看上一眼,紧跟在林澜身边的是一位穿着紫衣的姑娘,这位简怀修也认得,是武林盟主铁蒙的女儿铁绮雯。武功不错,更主要的是人够温柔,比起林澜来一个热辣似火,一个柔情似水。 若是没有遇到宋远,这两位中的其中一位今后大概就会是简怀修的正室了,另一位跑不了就要成为偏房。一想想那水深火热的日子,简怀修就为自己及时走上了断袖这条康庄大道而感到庆幸。 湖面上原本高手之间的决斗还没结束,新来的这一波人就迫不及待的加入了战争。 现在,湖面上一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鲜血渐渐染红了原本清澈的湖水,战斗之激烈可见一斑。 宋远和傅师阳阻止了原本想要加入战局的青云南宗和北宗的众人,于是,青云宗诸人一起聚在湖面的树林里,先是听傅师阳将白光的事说了,然后众人便沉默着站在湖边看着湖面上的情况。 只有司马承儒十分悠闲,他只对医术感兴趣,对这把剑也只有好奇而已,并没有争夺的欲望,所以他对湖面上的输赢也就没那么在意。相比之下他倒是对楼中玉被劈焦的右手更感兴趣。 他细细问了楼中玉被劈的感受,又仔细查看了楼中玉的伤势,甚至还掏出纸笔记上了笔记,不过他当然也拿出外敷的伤药给楼中玉敷上。 这里要提一下,现在楼中玉用的是自己本来的样子,青云宗的人除了宋远和齐思敬,钱望见过之前易容后的楼中玉外,其他人均没见过楼中玉,钱望现在不在,而齐思敬不知道当初的陆仁嘉就是楼中玉,至于宋远,他才看见楼中玉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他就是楼中玉――因为他之前见到的楼中玉是和简怀修长得一样的,而他并不知道楼中玉易了容,直到刚刚简怀修说楼中玉曾经扮作他的样子,宋远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人是楼中玉,并且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看到的是易容后的他。因此当楼中玉向众人介绍自己叫楼中玉的时候,包括宋远在内的主人都没有感到奇怪。 山谷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个传说中隐世的绝世高手也都出现了,在一片混战之中,终于有人突破重重阻碍,拼死触到了那道白光。这一刻,所以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那人,众人心中愤怒有之,嫉恨有之,懊悔有之,当然更多的是羡慕。 不过他们很快就不会羡慕了。 这位突破重围的大侠本来也以为这剑自己唾手可得,但是殊不知命运和他开了个大玩笑。万众瞩目之下,一条闪电砸了下来,他却因为太过一兴奋半天没有反应,直到一整只手臂都被烤焦了,他才如梦初醒似的发出凄厉的叫喊,那声音真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只有楼中玉为自己多了一个伴了而在幸灾乐祸。 这一次,每一个人都真真实实的看到了这条闪电,众人都是停下动作,对着白光沉思起来。 而最先来到铁蒙等人也终于明白了简怀修为什么没有取走剑,恐怕就是因为这白光吧,明白了这一道理,众人又开始掂量起来,连简怀修都不行,自己可以拿走这把剑吗?这一想,众人更不敢动作了。 在场的人都自然明白,凡是神器都有自己的脾气和择主的方式,而现在之所以会出现这闪电是因为这把剑没有选中你,只是不知道这把剑会想要什么样的主人呢? “老子就是想要这把剑,瞧瞧你们!这屁大点的闪电就把你们一个个吓得不敢动了吗?都给老子让开,老子死都不怕,还怕被雷劈?”一片沉默之中,一位手执双刀的男人大声嚷嚷道,说着他就朝白光飞来。 他一说完这话,许多人都是如梦初醒,怕什么,不就是手被劈焦吗?如果能得到这样一件神兵利器,就算一只手被劈焦也是在所不惜的。众人又都变得狂热起来,一个个像是巴不得去被雷劈似的。 “有病!”楼中玉看着这些狂热的人表示无法理解,他可是把自己的手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先前大家每向白光靠近一步都要遭到四面八方的攻击,此刻说话那人飞向白光却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这是因为,他本来离白光就不远,而比他更靠近白光的都是一些高手,这些高手见识更广,知道事情不会像这人想的这么简单的,而且就算是这人说的方法真的奏效,等到那时再出手杀了这人夺剑也来的及。因为这些高手有心拿这人打前锋,这人才可以这样轻松的就来到了白光前。 这人来到白光面前,迫不及待就将手伸进白光,毫无意外,一条闪电劈在了他的手上,这人也真是条汉子,咬着牙继续将焦黑的手伸向那把剑,但是事情并不如他预期的那么美好,他还没碰到剑,紧接着第二条更加耀眼璀璨的闪电就劈到了他的手上,而他的手竟然如同如同燃尽的木炭一样化成了粉末! 这人更是直接痛晕过去,一头栽进了湖里。 作者有话要说: ☆、剑出世(5) 那人栽进湖里后,在他被淹死之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将他从湖里捞了上来,那人倒是没死,只是他闹出这一出之后,原本那些说不怕雷劈的侠士们就再也不敢吱声了。 铁蒙温雀等高手也是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一时间山谷内再一次陷入安静之中。 忽然,禹自芳越众而出,只见他缓缓说道:“既然来都来了,不试一把,终归还是不甘心。” 他将手放到白光上,没有意外,依旧是一道闪电劈下,虽然他有所准备,但是还是来不及在闪电劈到自己之前将手撤回来,不过也因为有所准备,他虽然是被劈了,但是他受的伤并不重,比起楼中玉来可是好多了。 “看来不是我啊。”禹自芳望着自己的右手,失望的道。 他叹息一声,随即朝着铁蒙等人拱手道:“既然这剑属意的不是在下,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诸位多保重吧。” 禹自芳足下一点水面,人便飘离了湖面,回到了岸边,他越过层层人海,从山谷的入口出去了。 禹自芳走后,齐思敬望着白光跃跃欲试道:“我也去试试,说不定这剑就喜欢我这样的呢!” “嗤!”鱼青瑶不客气笑出了声。 齐思敬不爽她很久了,此刻见她嘲笑自己,开口道: “你笑什么,它不喜欢我难不成会喜欢你吗?姑娘家家的,在家拿着针绣绣花草就行了,舞刀弄剑的像什么样!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鱼青瑶也不是吃素的,她反击道:“我喜欢绣花就绣花,喜欢习武就习武,你管的着吗?你管我嫁不嫁的出去,反正我又不会嫁给你。”说着,她往徐远行身边靠靠,挑衅的意思十分明显。 徐远行朝她无奈的摇摇头,眼里的宠爱谁都看的出来。 齐思敬看看徐远行,再看看那鱼青瑶那一脸得瑟的表情,气个半死,他朝鱼青瑶重重的哼了一声,飞身就想往湖中央去。 司马承儒将手按在他的肩头,及时制止了他:“别去,你拿不到的。” 齐思敬闻言,心中极度不爽,要是换了别人说这话,他肯定得冲那人破口大骂了,但是面对司马承儒,他始终是心中有愧,骂人的话也就没说出口,但是终究不服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拿不到?” 不想,司马承儒没回答,倒是楼中玉和简怀修同时开口了: “我都拿不到,你怎么可能拿得到!”这话是楼中玉说的。 “这是一把有主的剑。”这是简怀修说的。 两人话音刚落,楼中玉就急忙问简怀修:“这把剑是有主的?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显然都对这个问题很好奇,一起抬头看向简怀修。 简怀修蹲在树上,树下这一群人同时抬头不免就暴露了他的位置,于是他不满的说:“一个个把脖子伸这么长干嘛,都缩回去,枉我藏得这么严实都被你们暴露了。” 众人只好又低下头去,只有封存低头的同时,不忘鄙夷的冷哼一声。 “我之所以说这把剑有主了,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当然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要是它现在是无主之物,它怎么可能会不钟意如此完美的我。但是它竟然打雷劈我了,这只能说明,它肯定早就被哪个傻蛋给捷足先登了。” 简怀修的语气颇有一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慨,听到的诸人都是沉默不语,再一次的,封存和楼中玉两人大胆的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傻叉!” “狗屁!” 于是他们又被悲剧的点穴了。 简怀修不理会众人,继续道:“第二个原因就是这剑弄出来的动静太小。看这剑的样子和那束白光的威力就知道这剑不是凡品,可是它出世的场面竟然比不上当初穿云剑铸成时山崩地裂的景象,这很不合理。但是如果它是有主的,那么,出世的场面低调些就比较合理了。 第三,你看它这霹雷的样子像是在找主人吗?我看它就像是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谁想拐它走,它就咬谁一口。” 傅师阳一下就抓住了他说的关键:“师弟,你的意思难道是这剑在铸成之前就已经有主了?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如果当初飞火流星还是株藤蔓的时候就有人能拿鲜血浇灌它,那么它铸成之后肯定会只认浇灌之人的血脉。” “那这剑的主人会是谁?” 鱼青瑶最好奇这个问题。 简怀修摇摇头:“这只有等那人来取剑的时候才能知道。” 司马承儒忽然道:“会不会是师傅?”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司马承儒问宋远:“小师弟,当初师傅不是让你不要告诉别人这山谷的事吗?” 宋远点点头。 “除此之外师傅还说了什么?” 宋远回想一阵说:“我问师傅这是什么,师傅说他也不知道,然后就嘱咐我别说出去。” 鱼青瑶问:“青云子师叔当时看到这剑是什么表情?” 宋远学着青云子当初的表情,先是一惊然后是狂喜,最后嘴角挂出淫荡的笑容。 他这一系列表情下来,众人只能用“心怀鬼胎”四个字来形容当时青云子的内心世界,同时,众人也相信这剑的主人八成就是青云子了。 这样的结果,南宗的人自然是欢喜异常,北宗的众人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落在南宗手里也就是落在了北宗的手里了,这么想想,众人皆大欢喜。 猜测到这剑已经有主,而且这主人还是自家人,青云宗的人心中便有了去意,再看谷中诸多武林高手依旧在那踌躇不前,自禹自芳走后,就再没一个人上前的。 见这场争剑再没什么看头了,毫不犹豫的,青云宗的众人一起离开了山谷,因为这一大批人撤离太过显眼,简怀修就没和他们一起,他自己后来趁林澜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山谷。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用说,这把剑的主人当然是宋远了,其实这是一把有雏鸟情节的剑! 真是难为我想出这么天才的主意!哦嚯嚯嚯嚯~我得意的笑啊得意的笑~ ☆、让时光嗖嗖嗖飞逝起来!(1) 从青云山回到云城时候已经不早了,众人便在云城寻了家酒楼吃晚饭,进去后,众人坐下,点好酒菜,自然就聊起了这把剑,对于这把剑从出现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众人纷纷表示只能用很坑爹,很无语来形容。 这把剑的出世,可以说是近十年来,江湖上最轰动的事件了,想想它现出白光时,江湖上那个沸腾劲,原本轰轰烈烈的武林大会都因为它而中止了,江湖上每一个人都热血澎湃的往云城赶,每一个人都想一睹它风采,同时也都准备着为它抛头颅洒热血! 结果,原本为夺剑而举办武林大会也是争剑大会还没开始,它就提前出世了,由于太突然,自然争剑的条件就从最强者得变成了先到者先得。虽然这出乎意料,但这毕竟不是件坏事,相反,这给了更多人争剑的机会,所以大多数人是很高兴的。但是让人想不到是,它又再一次出了幺蛾子,弄出了霹雷择主这一招。 当然,宋远他们现在已经猜到这把白剑之所以会霹雷是因为已经有主了,但是其他人却依然以为这是这把剑选择主人的方式。 关于这剑,整件事下来颇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原本众人一场轰轰烈烈的争剑居然都是在做无用功,这难免让人有些失望。 既然这剑已经有主,傅师阳等人便有了离开的打算,席间傅师阳问起简怀修可打算回去。 简怀修抱着酒壶坚定的摇摇头。 傅师阳看看他又看看宋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灌下一杯酒,打算不再理会简怀修的事。 要离开,最不想走的人自然是鱼青瑶,她想开口提醒傅师阳,但是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主动要求留在云城这样的事还是说不出口的。 但是她不开口,傅师阳那个榆木脑袋肯定不会开口让她留下的。 她坐立不安了半天,想想自己的师兄中还是简怀修最是机灵狡猾,也和自己最有默契,便伸出脚去踢简怀修。 简怀修和宋远坐在一起,不想她这一提没踢到简怀修倒是正好踢中了宋远,她怕踢得太轻,简怀修察觉不到,所以这一下下了狠力,踢得颇重。 宋远被踢忍不住“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席上众人皆是转头望向他,简怀修关切道:“怎么了?”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宋远尴尬一笑:“没事没事,就是被蚊子咬了一下。” 眼角扫过鱼青瑶,见她正一脸歉意的冲着自己笑呢。宋远也冲她微微一笑,低头开始吃东西。 倒是简怀修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向鱼青瑶,见简怀修望过来,鱼青瑶赶紧冲他挤挤眼。 简怀修笑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转头对傅师阳道:“小师妹不如就留在这吧,师傅信里也说她成天净在宗里捣乱,让她这次出来就留在云城,说是好好聆听我的教导。” 傅师阳也不知道天松子的信中说了什么,自然把他的话当真了,便说:“既然这样,师妹你就留在这吧。” 鱼青瑶当然是求之不得。 众人吃过饭,离开时,已经喝的晕乎乎的简怀修还不忘凑到鱼青瑶身边,似叹息似调侃般的说了句:“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鱼青瑶瞪他一眼,欢快的跑到徐远行身边去了。 简怀修摇摇头,烂泥似的倚在宋远背上,刚刚他一个人喝了好几壶酒,现在酒劲上来,整个人都在打飘。 宋远将他挪到自己背后道:“师兄,我背你吧。” “你行不行啊,可别把我摔了。”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是手脚并用的趴在了宋远背上。 宋远比一年前长高长壮了不少,再加上有了内力背着简怀修倒是不吃力。 众人从酒楼出来,正好碰到同样来吃饭的铁蒙和铁绮雯,铁蒙左手上包着布,众人一看就明白了,看来在他们走后铁蒙也去碰了碰运气,不过运气不好,还是被雷劈了。 傅师阳和铁蒙原先就认识,现在碰到,自然要上去寒暄几句。而铁绮雯则是一眼就先看到了趴在宋远背上的简怀修,她冲众人福了福礼,眼睛却是不经意的看向了简怀修。 她这个礼行的很标准,但是却是把众人弄得一愣,江湖儿女见面都是抱拳行礼,像是鱼青瑶,林澜从来都是如此,作为武林盟主的儿女,铁绮雯行这么大家闺秀的一个礼倒是让人有些吃惊。 众人虽是吃惊,但也都是抱拳回礼。 鱼青瑶和铁绮雯关系不错,当下便跑去拽住铁绮雯问:“绮雯姐姐,林姐姐呢?” 铁绮雯柔声道:“林澜的手被那白光所伤,回去疗伤去了。” 依林澜那个性子,那剑她肯定是要争一争的,她受伤倒在意料之中,鱼青瑶目光不自觉的扫向铁绮雯的手,依旧的细腻白净。 “青瑶你找她可是有什么事?”铁绮雯问。 鱼青瑶和铁绮雯其实交情一般,她的性子和林澜倒是更投契,两人都是活泼性子,鱼青瑶还只是有些调皮,林澜的脾气可以算是火爆了,从前两人在一起,聊起这世间对女子的种种不公平,林澜那时便说以后要嫖尽天下美男,杀尽天下的负心汉。 现在鱼青瑶找林澜,主要就是想告诉她,她简师兄喜欢男人了,不会娶她了。简师兄这也算是负心汉吧,不知道依林澜那个火爆脾气听到这个会是什么反应呢?她还真是期待。 见她居然发起了呆,铁绮雯便推推她:“青瑶?” 鱼青瑶回神有些失望的道:“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同样的事,告诉铁绮雯就没什么惊喜可期待了,因此鱼青瑶也懒得开这个口。 她不说,铁绮雯自己却开口问了:“简公子这是醉了吗?” 她问的没营养,鱼青瑶答的也没营养:“显而易见,他醉了。” 其实铁绮雯想问的是,简怀修即使醉了也该自己飞回去,怎么要个毛头小子背着,这样一点都不狂霸拽啊! 只可惜,不待她进一步追问,那边傅师阳和铁蒙已经寒暄完了,铁绮雯只好忍住好奇,对着众人再一福礼,跟着铁蒙进了酒楼。 作者有话要说: ☆、让时光嗖嗖嗖飞逝起来!(2) 宋远把烂醉如泥的简怀修放到床上,自己起身去烧了壶热茶端进来,宋远扶起简怀修,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了一杯茶后。他重新扶简怀修躺下,帮简怀修盖好被子准备离开时,简怀修忽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宋远转头看他,简怀修脸上虽然带着醉酒的酡红,眼睛却异常的明亮。 宋远试探的问:“师兄,你现在是醉着还是醒着?” 简怀修不说话,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宋远大惊:“师兄!” 简怀修不顾宋远的挣扎,伸手摸到他挂在腰间的剑,他解下剑,将剑从剑鞘里拔出来看了看,看到里面依旧插着那把断掉的多宝剑,立即嫌弃的将剑扔到一旁。 简怀修将剑扔掉后,继续兴致勃勃的开始脱宋远的衣服,他一边脱,一边这里亲亲那里摸摸,宋远被他亲的浑身哆嗦,在一连数次反抗都无效后,他终于忍不住一拳揍向简怀修胸口。 简怀修凭着高手灵敏的直觉很轻松就抓住宋远的手,看着宋远气道:“你想谋杀亲夫啊?小十七。” 说完,简怀修继续动手动脚。 宋远继续挣扎,但是这些挣扎在简怀修看来根本就和挠痒痒似的没有造成丝毫阻碍,宋远委屈的抱怨道:“不公平。” 他现在已经被剥的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了,简怀修亲吻着他的脖子好奇道:“什么不公平?” 宋远瞪着他,委屈的说:“要是我能打的过你,你休想这么欺负我!” 简怀修不屑一顾道:“等到你能打过我的那一天,师兄早就憋死了。” 宋远还是不依不饶:“不公平,我不乐意!” 简怀修乐了,他拉起宋远,自己往床上直挺挺的一趟:“那换你来,师兄今天就牺牲一下让你压怎么样?” 宋远一脸窘迫的看着简怀修,他提出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上下的问题,而是他根本,根本不想那个。 简怀修见他一直不动,脸上现出微笑,那笑容分明明明白白的带着“我早就知道你不行”的戏谑,他拉着宋远的手直接将他扑倒:“嘻嘻,我就说吧,凭你这棵豆芽菜还想扑倒师兄?小十七,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宋远大急,叫道:“师兄,我,我还小呢。” 简怀修在他身上摸了一把:“的确不大。” 宋远羞愤欲死。 简怀修无赖的说:“不管怎么样,今天必须让我爽到,”他嘟嘟囔囔的说,“我都憋了这么久了。” 宋远双目瞪圆,他是看过简怀修的那些小黄书的,知道男人之间会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可是他真的做不到啊! 宋远闭紧双眼,认命一般的打算任由简怀修去了,反正他也反抗不了,再者,其实他心底也有些心疼简怀修,他这样肆意妄为的性子竟然会撒娇似的说出“我都憋了这么久了”这样的话。 他闭眼躺了会,感觉到简怀修抓住了自己的手,然后握着他的手伸向某处,宋远不由的睁开眼,手随着简怀修的引导而动作。 简怀修舒服得轻叹一声。 ……这是和谐的省略号…… 第二天起床,宋远早早起床,他的手有些不正常的曲着,简怀修倚在床上对他说:“小十七,昨晚放过你了,下次我可要动真格的了哦。” 宋远看着自己有些抽筋的右手,一口老血喷出来。 两天后,傅师阳带着北宗的弟子启程离开了云城,离开前简怀修将给天松子写的一封信让傅师阳揣着带走了,顺带的,在傅师阳走前,他从傅师阳那里讹了一笔银子。 因为宋远的剑断了,本来准备拿到那把白剑送给宋远的,但是因为白剑已经有主,简怀修不得不重新给宋远找一把剑。他从多宝阁买了一把“名器录”上排在“玄”字列的剑――惊羽,送给了宋远,宋远高兴坏了,简怀修却对这把勉强能在兵器谱上吊车尾的剑不屑一顾,他琢磨着得去弄块好料,然后趁弓秋雨现在还没死送去给他打出一把好剑来。 他看不看得上惊羽,宋远才不管,宋远只知道这把惊羽剑比多宝剑用起来麻利多了,他得了新剑,练功练得更勤快了,有时候他练的痴了,必须得简怀修出手他才会停下来。 禹自芳那天争剑回来后就继续做着简怀修的护卫,虽然简怀修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护卫,但是禹自芳毕竟是他花了两万两买来的,不让他干满一个月,自己就是傻子。 既然不能当护卫使用,那就只好当丫鬟,不,是小厮来用了,不过让他下厨,不用说,端上来的只能是一盘炸蝎子,撑死了顶多再来一盘炸蜈蚣,宋远不能忍,简怀修更不能忍,让他端茶递水,他全身都是毒物,你不知道他端上来的一杯水里会落进去什么,总之他是干啥啥不行,毫无利用价值。不过还好简怀修机灵啊,压榨别人剩余价值的能力杠杠的。 及时发现禹自芳摆在家里毫无用处后,简怀修立马把他出租给了苏守富,其实南宫家有规定出售的暗卫只有义务负责雇主一人的安全,不能被转让或倒卖,但是如果暗卫自己同意了,那就没问题了。 禹自芳当然是同意了,有外快不赚不是傻子吗? 苏家被楼中玉偷走过三件宝贝,虽然现在这三件宝物都被温雀送回来了,但是难保不会再被偷走,更何况楼中玉现在还在云城呢――简怀修离开青云山时,他没有给楼中玉和封存解穴,所以,至于楼中玉现在还在不在云城他也不清楚,但是和苏守富说的时候当然要说他还在云城啦。 苏守富听说楼中玉还在云城,毫不犹豫的让禹自芳立即走马上任,当起了苏家的暗卫,简怀修把禹自芳租给了苏家十天,价格是一万两银子,简怀修给了禹自芳三千两。 临走时,简怀修拍拍禹自芳的肩嘱咐道:“离一个月还有十天,干完这十天你就可以走了,到时候你也不用来和我道别了,咱们这交情,不用来那些虚头巴脑的。” 禹自芳看着他收进怀里的银票,冷哼一声:“那咱们来些实的,那一万两分我一半。” 简怀修语重心长说:“南宫世家不是还欠你工钱吗?嗯你们是三七分,那就是你能拿一万四千两银子,这些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再加上今天这三千两,一共一万七千两,这你还嫌少啊?” 禹自芳道:“银子哪有嫌多的时候!” 简怀修摇摇头,不过看他那个穷酸样,索性就再给了他两千两,好歹他也算解了自己的毒――虽然那毒也是他下的。 十天过后,禹自芳离开了云城,一直守在云城的各大门派也都开始动身离开了,但是他们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前都会去青云山碰碰运气,因此,他们每个人离开时都会有一只手被雷得外焦里嫩! 当然也有一些人依然固执的守在云城,他们或是没有勇气被雷劈,或是想留下来看看谁会成为那把剑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来一段小肉吧←不管你们有没有看出肉来,反正我是尽力 orz ps新年快乐! pps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马上有钱!马上有桃花!马上有一切! ppps不唆了,洗洗睡喽 ☆、让时光嗖嗖嗖飞逝起来!(3) 在宋远学会华山派武功之后,简怀修转而开始教他下一个门派的武功,每天,他除了教宋远练功以外的所有乐趣就是调戏宋远,调戏宋远以及调戏宋远,而宋远为了以后不再被他这么随便的调戏,每天都是卯足了劲的练功!练功!练功! 就在简怀修不断调戏,宋远不断练功的时候,不断的有武林人士慕名来到云城,被雷劈,然后离开…… 云城的百姓的生活也因为这些排队等雷劈的的武林人士而丰富多彩起来,大家每天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是今天谁谁又被劈了,继而又会聊起这个谁谁怎么怎么厉害,曾经做过什么什么事,和前段时间被劈的很惨的那个谁谁谁是同门!亲戚!或是对头! 再后来,不只是武林人士,许多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也都开始慕名来到云城,参观这把白剑,顺带欣赏欣赏各位侠士被雷劈的稀罕景象。 渐渐的,江湖中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就变成了:“兄台,你被劈了没?” 而云城的百姓见面第一句话则是:“今天谁又被劈啦?” 就这样,两年的时间嗖嗖而逝…… 两年后,云城由一个默默无名的小镇一跃成为了天下闻名的大都市。 两年后,江湖还没被雷劈的武林人士寥寥无几,而青云宗的人便是这寥寥无几中的一份子,南宗的人日夜盼望着青云子能够早日回来,但是两年过去了,青云子依旧不见踪影。 青云子没回来,倒是宋远的五师兄钱望在剑出世一个月之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云城。当初他突发横财之后就跑的没影了,宋远他们现在才知道,他离开这么久其实是跑去做生意去了,不过可惜的是,他做了一圈生意下来,非但没赚一文钱,还亏本亏的一穷二白,他回到云城时已经身无分文。 但是巧的是,钱望回来的时候正赶上云城经济飞速发展,许多外来人口涌入云城,钱望抓住时机大大的捞了一笔,一跃成为了屈居苏守富之下的云城第二有钱人! 在这大好形势之下,宋远虽然不如钱望赚的多,但是现在勉强能算是一个有钱人了,他当初投资的那个面摊,两年内在云城一共开了六家面馆。 其实这两年,云城人只要稍有头脑的就都赚的盆满钵满,不过宋远毕竟不是钱望,他的兴趣是练功而不是赚钱。 说到武功,宋远现在已经可以跻身高手的行列了,在南宗,他已经超越了徐远行,成为了南宗的第一高手,当初简怀修给他定下目标的那本小册子上所写的门派武功宋远也已经学会了一小半了,虽说他依然不是简怀修的对手,但和从前毫无还手之力相比,情况已经好多了。 这天上午,宋远难得没有练剑,而是到云城街上闲逛起来,此时云城的繁华景象与当初他在杭州城所看见的已经相差无几了,时光改变的不仅是云城,还有他。 宋远的相貌算不上是顶顶出色的,但绝对算是清秀,从前小还看不出来,现在人长开了,脸上有了棱角,皱眉微笑,都仿佛带着和煦春光,他引人瞩目但并不灼人眼球,他天生就有一种朴素让人亲近的气质。他立在街上,穿一身白衣,腰间挎着一把剑,引得路过的年轻女子频频朝他暗送秋波。他,已经从两年前简怀修口中的豆芽菜变成了翩翩少年郎了。 宋远这次出来主要是想买一只鹦鹉,一年前,简怀修买了一只鹦鹉,那鹦鹉几天前死了,是被宋远一剑劈死的。 宋远劈死鹦鹉之后,心里也有些懊悔,他是一时气急了才忍不住拔剑的,再说他拔剑也没真打算杀了鹦鹉,主要是那头鹦鹉傻,自己一头撞到惊羽剑上来,死了。 要说这鹦鹉怎么惹着宋远了,还得从简怀修那满满一屋子的小黄书说起。 简怀修在看完那一屋子的书之后,博览群“书”的他总结发现,绝大部分的小黄书都写的都很烂,配的图也相当之差劲,于是简怀修萌生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念头,然后,他就开始废寝忘食,孜孜不倦的写起来小黄书。 其实他写就写吧,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每写完一章就要念给宋远听,而他又写的极其下流,极其淫秽,再加上他用极其猥琐的语气念出来,宋远连一个字都不想听,所以每当简怀修要开口,他就飞快的偷溜走,简怀修也不逼他,对他念了几次,见他不喜欢,索性买了只鹦鹉回来听自己念书。 他开始每天对着鹦鹉念小黄书,每当这个时候,宋远就躲出去练剑,但是简怀修买的那只鹦鹉太聪明了,聪明的过了,宋远觉得他都快成精了! 不论什么,只要对它说上两遍,它就能够复述出来,简怀修每天早晨对它念完一段小黄书,在之后的一天里,这只鹦鹉就会不断的复述这段小黄书,它甚至学会了用简怀修那猥琐下流的语气来复述! 不但如此,在简怀修对它念了一个月的小黄书后,这货居然还悟了!它对于小黄书有了自己的看法,而且眼界还高的很。 它悟了之后,简怀修再给它念书,如果写的不讨它喜欢,这货就会用翅膀盖住耳朵,表示这段写的不堪入耳,要是写的够劲爆,够火辣,这货就会兴奋的发出叫唤!表示自己很喜欢这段。 有了知音,虽然它是只鹦鹉,但是,简怀修兴致却更高了,他每天都要和鹦鹉君进行有爱激烈的学术交流,在思想的火花碰撞之下,简怀修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助,两年下来,他著作等身(略夸张),俨然成为了小黄书界的泰山北斗!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现在先说说,那只鹦鹉君是怎么死在宋远剑下的。 话说,事发的时间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那天宋远依旧在练剑,鹦鹉君在用它那低沉,情色的语调现场直播着一场大家少爷和贴身小厮不得不说的欢爱情事,因为这只鹦鹉已经从骨子里变成了一个下流胚,一出口就是黄色段子,所以宋远从来不让这鹦鹉接近自己十丈之内,尤其在他练功得时候。 也因此,这鹦鹉一向都被放在简怀修的书房里,一个人唱独角戏,(这里要说一下,这两年青云南宗的人都发了笔小财,各自都买了院子,宋远和简怀修已经从司马承儒的院子里搬出来了。) 那天,简怀修在给鹦鹉喂食之后,将鹦鹉放出了笼子想让它透透气,结果他忘了把鹦鹉关进去就去睡回笼觉了。那鹦鹉一个人,不,一个鸟念叨一会,可能是觉得没听众,自己一个鸟念的甚没意思,就把窗户啄了洞钻了出去,但是它往哪飞不好,偏偏飞到了宋远面前。 宋远一看到这货出现,就知道这货一开口准是要念小黄书了,他运起一缕真气凝于指端,准备把那只鸟点上穴,扔回屋里。 虽然住一起,但鹦鹉君很少能看到宋远,其实准确来说它一天到晚只能见到简怀修一个人,因为宋远也从来不让它见外人,理由就不用说了――谁让它张嘴就会说小黄书呢。 这货咋一看到宋远相当兴奋,难得的,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不是飙上一段小黄书,而是亲切友好的和宋远打起了招呼:“喜欢!喜欢,宋远!” 听到这句,宋远心中一阵激动,从这货嘴里竟然能冒出不带颜色的话,这太让人惊喜了,于是宋远想当然的对它卸下来心中的防备,原本要发出的真气就没发出。 但是,无数的事实事实告诉我们,乌鸦就是飞上了枝头都变不成凤凰,一只小“黄”鸟怎么可能因为说了一句好话,它就不黄了呢? 于是,一时大意的宋远他就悲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让时光嗖嗖嗖飞逝起来!(4) 鹦鹉君用它那绿豆大的小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宋远,然后它在它华丽丽的羽毛上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缓缓开口道:“宋远剧烈的喘息着……身体开始颤抖……他感到灼热……” 鹦鹉君说的声情并茂,到了尽兴处,他甚至还会仰着脖子,像模像样的喘息几声。 宋远吃惊的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反应。 这货居然把刚刚念的那本小黄书的主角名字替换成了宋远和简怀修,不但如此,它还把宋远演绎的这么淫荡! 这个妖孽! 封存进来的时候,这货正闭着眼睛,仰着脖子深情的叫唤着:“哦!不要!怀修!” 封存一愣,眼睛喷火似的看向宋远。 因为封存的出现,被鹦鹉君惊得一直处于呆傻状态的宋远终于清醒了过来,宋远回神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杀鸟灭口! 在他一向不喜欢,也一向不喜欢他的封存面前,鹦鹉君竟然这样丢他的脸!宋远羞愤至极,一剑劈向鹦鹉君。鹦鹉君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嘴里还在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小黄书,它见宋远提着剑朝自己刺过来,这阵仗它从未见过,鹦鹉君还以为宋远是要和自己亲近亲近,连忙拍着翅膀朝着惊羽剑迎上去,所谓无知者无畏正是如此,而无知无畏的结果就是:它就挂了! 简怀修因为鹦鹉君惨死的事一连两天不肯和宋远说话,最后宋远没办法。只好让出一步,说自己愿意每天代替鹦鹉君听他念小黄书,简怀修兴奋难当,鹦鹉君瞬间就被他抛之脑后了,可是听了两天,宋远就不干了,因为每次念完一段,简怀修总是千方百计想把书里描写的那些桥段在宋远身上挨个试一遍。 这实在是太超出他能力范围了,所以,宋远才想再买一只鹦鹉送给简怀修。 宋远找到买鸟的摊子,摊主热情的招呼宋远:“这位公子是想要买只鸟回去解闷吗?我这里什么鸟都有,就是没有,只要公子你说出名字来,我明天肯定给你弄来!” 这摊子摆着一棵树下,摊主将树枝上挂的满满当当的全是鸟笼,宋远看着这一堆花花绿绿的鸟,有几只羽毛艳丽的,放在最前,十分引人注目。宋远直接走到一溜鹦鹉架子面前,那里一共摆着五个鹦鹉架子,每个上面都立着一只鹦鹉,其中有只机灵的,一看到宋远望过来,立刻尖声叫道:“公子好!公子好!” 宋远一乐,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从里面倒了几粒葵花籽来喂它,。 这下好了,旁边的那几只也都开始高声喊:“公子好!” 那卖鸟的乘机上前道:“我这几只鹦鹉那都是顶顶聪慧的,公子可喜欢?” 宋远笑着点点头。 “有道是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我看公子你随身带着鸟食,必定是个真心爱鸟之人,这鹦鹉公子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宋远笑着看向手中那袋葵花籽,其实那是给简怀修准备的,并不是鸟食。这可是宋远放了很多料特意炒出来给简怀修当零食的,别看这只是一袋炒葵花籽,里面放的很多料可是很贵的,刚刚要不是看那只鸟机灵,宋远才不舍得拿师兄的零食来喂它呢,要知道,只要是师兄的东西,不管是吃进嘴里的,还是身上用的,那都是最好最贵的,不过喂鸟几颗葵花籽,就能得个八折优惠,这倒是意外之喜。 宋远对卖鸟的说:“你这有没有笨的,不会说话的鹦鹉?我想买这样的鹦鹉。” “啊?”卖鸟的摊主诧异了,别人买鹦鹉图的不就是鹦鹉聪明,会说话能解闷吗?这人却非要不会说话的笨鹦鹉,这真是奇了怪了。 “公子,我这的鹦鹉都是会说话的,这不会说话的倒真是一只都没有。实话跟您说,您还是我碰到的第一个要买笨鹦鹉的,这不会说话的都是笨鹦鹉,不会讨人喜欢,根本卖不出去,所以一般都是放生了的。公子你看这样行不行,要不你买只其他的鸟,你看,那些鸟都是不会说话的鸟,长得还好看。你要是买,我给你打七五折!”他指着最前面一堆漂亮的鸟向宋远建议道。 宋远失望的摇摇头,对卖鸟的说:“我师兄就喜欢鹦鹉,别的鸟他说成天叽叽喳喳,说的都是他听不懂的鸟语,看着就心烦。这样吧,下次你碰到不会说话的鹦鹉,或是说话不利落的笨鹦鹉就给我留着。” 那卖鸟的虽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答应了。 宋远又给鹦鹉喂了几粒葵花籽便离开了卖鸟的摊子,他沿着翻新扩建后的街道慢慢踱着步,不一会,他走到了一家面馆门前,这面馆算是宋远名下的财产之一,同样的面馆,还有五家。 两年前,钱望回到云城做起了地产事业,青云南宗其他人也都纷纷开起了店铺,简怀修和宋远都不耐烦做生意,但明知有钱赚却不赚就显得迂了,于是他们俩就出钱建了一个面馆,请了当初那个面摊主来管理面馆,之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把一切都交给了别人。还好那个面摊主有些本事,将面馆做大了,之后又开了另外五家店。 今天宋远既然走到了这里,自然要进去看看。他抬脚准备进屋,忽然街道的尽头传来吹吹打打的鼓乐声,他转头去看,只见街道尽头有一支披红挂彩的迎亲的队伍正朝这边过来,原本在面馆里吃饭的人听到声响,呼啦一下全都跑了出来看热闹,宋远也跟着众人一起站在了路边瞧新鲜。 “这是谁家娶媳妇啊?”人群中有人问。 “就是城东头的那个老王头家的小儿子,开油铺的那个。” “哦,是他家啊,他这娶的又是谁啊?” “听说好像娶得是首富苏家的什么人。”一人道。 “怎么?苏家那个小姐不是跑了吗?难道回来啦?” “那老王头怎么可能攀上苏家的亲?不可能!”一人坚定的摇摇头。 “这可不一定,那苏小姐跑出去这么久,听说还是和人私奔走的,她要是回来了,呵呵,这城里稍有脸面的谁愿意娶她?她嫁给个卖油郎倒是有可能,再说老王头的小儿子长得可是一表人才。” 又有一人说:“这娶得肯定不是苏家小姐,不然苏家早该弄得满城皆知了。” 终于有个似乎有些知情的人开口说:“苏家小姐还没回来呢。这新娘子是苏家的一个小丫鬟。” 宋远一边听着众人闲聊,一边看着迎亲队伍慢慢走近。 队伍最先头,一匹骏马上坐着一个穿大红新郎服的男子,这男子长得虽算不得俊朗却是十分端正,他挺直着身板,不断朝路两边看热闹的人群微笑拱手。 眼看着迎亲队伍走过,宋远忽然在队伍末尾看见了个熟人,王胖子,王胖子显然也看见了他,王胖子有武功,行动灵活,他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出了队伍,钻进了人群来到宋远身边。 宋远许久不见他,心里高兴,满脸笑容的问道:“你怎么在这迎亲的队伍里?这可是你的什么亲戚成亲?那我可得给你送个红包啊。” 王胖子忧伤的看他一眼:“小子你当初不声不响就走了,哎,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你知不知道今天成亲的是谁?” 宋远好奇道:“是谁?” 王胖子哀叹一声,他实在不忍心打击宋远,但是还是不得不开口说:“是小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他写小黄书被捕啦!(1) 宋远闻言再次看向新郎官,见他相貌堂堂,举止从容有度,顿时放下心来,对王胖子道:“这新郎看着便是个好相处的,将来定会好好待小荷的,你放心吧。” 王胖子笑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小丫头是你的意中人又不是我的意中人。” 宋远面上一红,吞吞吐吐的说:“那,那都是从前的事了。” “我说,你小子可以啊,够有种的!”王胖子朝宋远竖起大拇指赞叹说,“当初还说要娶人家来着,现在看到人家嫁人啦,居然还能这么冷静,不简单啊!” 宋远尴尬的笑笑,并不多加解释。 两人聊了几句,王胖子就要回去,宋远拉住他,伸手进怀里想掏出什么。 王胖子看他那个架势便猜到他要干什么,问他:“你可是有东西让我交给小荷?” 宋远思索片刻,到底还是将手从怀中拿出,他放开王胖子,说:“算了,我没什么要给她的。” 他本是想送点东西当作贺礼,可是看在别人眼里怕是要当他是私相授受了,这样会平白给小荷惹麻烦,倒还不如不送。 他这犹豫的过程全落在了王胖子的眼里,王胖子再次朝他竖起大拇指:“拿得起放得下,真爷们!” 告别王胖子,目送着迎亲的队伍消失在街角,宋远才转身进了面馆,他在面馆内点上一碗阳春面,然后坐在临街的位置吃起面来,吃完面,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宋远便打算回家,不想他刚出面馆,迎面就碰上匆忙赶来的齐思敬。 齐思敬一见他就大叫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十七,简师兄出事了!” 宋远一惊,急忙问:“师兄他怎么了?” 齐思敬脸上却是毫无着急的神色,反而是兴奋得满脸放光,跺着脚叫道:“简师兄因为写小黄书被抓了!衙门的人现在正在你家抄书呢,你快回去看看吧,那场面老壮观了!” 宋远只感觉五雷轰顶,抄书!他情愿被抄家也好过被抄书,要知道,他家的小黄书若是一页一页的摊开,连起来可以绕云城好几圈呢! 宋远撒丫子往家狂奔而去。 齐思敬看着他嗖的一下蹿出老远,心中不禁有些泛酸水,想当初他可是所有师兄弟中轻功最高的一个,现在却只能屈居第二了。 宋远赶回去的时候,简怀修人已经不在了,倒是还有几个衙门的差役正忙着从屋里往外搬书,院门口围了好几圈围观群众,大家对着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似的小黄书啧啧感叹。 宋远从人群中挤进去,围观的人知道他是这家的主人,看他的眼神立刻就变了。这也难怪,能在家里收藏这么多小黄书的人,大家怎么也得表示表示自己的膜拜。 宋远向那几个差役打听简怀修的下落,那几个差役互相挤挤眼,暧昧的看着宋远,但是就是不答宋远的话。 宋远想起钱望向人打听事情都会送点小礼,立即识趣的悄悄塞了些银子过去,没想到这在钱望那百试百灵的招式,到他这竟然就不管用了,这几个差役居然一脸正气的把钱给推了回来,然后一边继续搬着书,一边盯着宋远瞧,简怀修写的小黄书既有写男女之事的,也有写短袖之情的,这些见宋远如此关心简怀修,又想到简怀修容貌出色还成天写这些乌七八糟的书,自然就把宋远和简怀修的关系想的比较龌蹉,看向宋远的眼神当然也就不怎么纯洁了。 这边打探不到消息,还被人盯的全身起疙瘩,宋远只好又跑去衙门看了看,结果还是一样的情况,只要他一问起简怀修,那些衙役就都开始装哑巴。 最后不得已,宋远偷偷敲晕了一个衙役,他把人拖到隐蔽的地方好一顿威逼利诱,那人才告诉宋远事情的经过,原来前几天云城来了个大官,具体是多大的官底下人不清楚,但是这官是从京城里来的,而且就连知府大人见了他都是点头哈腰,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这位大人到云城的那天就开始派人出去打听简怀修的下落,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这位大官知道了简怀修在写小黄书,顿时大发雷霆,当即就下令把简怀修逮捕了,还让人把简怀修写的所有的书都统统销毁掉! 听这衙役话里的意思,这位京城来的大官一来云城就开始调查简怀修,他似乎是专门针对简怀修而来。在调查之前他也不知道简怀修在写小黄书,这样看来,这位大官应该是本来就和简怀修有过过节,他抓简怀修不是因为简怀修在写书,而是他本来就想抓简怀修,小黄书的事只是正好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抓人的借口而已。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宋远便放了这个衙役,之后,他寻思半响决定夜探牢房,去问问简怀修他到底曾经得罪过什么大官。 当天晚上,宋远换上夜行衣,偷偷潜进云城的大牢,虽然他早就知道,以简怀修的性子和武功,肯定不会把坐牢房放在眼里,也肯定不会吃亏,但是虽然知道这样,宋远知道他被抓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怕他在牢里吃苦头。 一直为简怀修暗暗担心着的宋远在进入牢房的那一刻,看到简怀修的那一刻,首先感觉到的不是开心,而是深深的恼火!他恼火自己干什么要担心简怀修啊?到底是为咩啊? 简怀修现在是一个人独占着一间牢房,其他人都是七八个人挤在一个牢房里,他那个算是唯一的豪华单间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牢房内所有的犯人全都挤在牢房的木栅栏前崇拜的望着简怀修。 宋远进去的时候,这群人正在激烈的讨论简怀修曾经写过的一本种马小黄书,在这本书里,男主角前前后后一共收了三十个妹子,也就是说,男主角一个月里每晚都可以和不同的妹子困觉,都不带重样的。 但是现在大家争论的热点是,主角完全可以把他二姨妈家的三媳妇的小丫鬟也收入后宫,这个丫鬟曾经给主角端过一次茶,长得也不赖,主角最后居然没有和她ooxx实在是很不合情理,而且最关键的是,主角要是收下这个妹子,那么就算是在有三十一天的那几个月,男主角也可以做到在一个月里不睡同一个妹子两次,所以说,大家觉得简怀修考虑问题还是不够全面的。 面对大家的质疑,简怀修邪魅一笑,给众人解惑道:“那个小丫鬟没什么特色,而且剩下的那天可以群x嘛!”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亮出大拇指,不愧是小黄书界的泰斗,果然是黄的深邃!霸气!有深度! 简怀修骄傲的抬起头享受众人的膜拜,不想,他这一抬头,就看见了牢房顶上宋远那双黑亮的闪着火焰的大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去亲戚家住了几天,于是就华丽丽的断更了。。。_(:3」∠)_ ☆、师兄他写小黄书被捕啦!(2) 宋远很生气,非常生气,他根本就不该担心这只自己以为是的,黄色的,骄傲的臭孔雀!这货就是到了阎王爷那也会不遗余力的继续为祸人间的,完全没有让别人为他担心的价值! 看六师兄知道他被抓了多兴奋啊!自己也应该像六师兄一样,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简怀修看到宋远,面上一喜:“小十七,你来了。” 他是直接抬着头朝宋远说的,他这一弄,其他犯人自然都知道房顶上有人,虽是如此,但是亲眼看着宋远一身黑衣从房顶上飞下来,众人还是吓了一跳,他们都是不会武功的平凡人,这传说中能够飞檐走壁的大侠还是第一次见呢。 简怀修写小黄书当然不可能用真名,所以现在牢里这些人也只是知道简怀修写小黄书和看过他写的小黄书而已,并不知道他就是简怀修,当然也不知道他会武功。 宋远刚落地,简怀修的肚子就很适时的叫了起来,简怀修皱着眉一摸肚子,望着宋远道:“小十七。” 宋远虽然很生气,但是到底还是心疼简怀修没吃饭,只见他极其娴熟的从怀里掏出一盒点心递给简怀修,然后恶声恶气的问他:“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官,所以人家才把你抓起来了?” 简怀修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慎重的摇摇头:“没有!”像他这样正直善良,聪慧英俊,人见人爱的好少年,怎么可能会有对头? 宋远斜着眼瞟他一眼:“你再认真想想,我刚刚敲晕了一个衙役,” 话未说完,“哧!”的一声,牢房里所以犯人倒吸一口凉气,集体往远离简怀修豪华单间的方向连退数步。 宋远没管众人反应,继续说道:“在我逼问下,那个衙役说前几天有个京城里的大官来了云城,一来就开始打听师兄的消息,后来听到师兄在写,在写这些书,他立马就下令抓师兄。你看,如果他要是因为你写书才抓你的话,那么一开始他就应该先从你写的那些书入手查起,可是他却是直接打听你的下落,而且显然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你在写书,所以我觉得,师兄你以前肯定和他有过节,不然他干嘛特意调查你!” 听到简怀修得罪过大官,那些犯人开始纷纷回到自己的床铺上躺下,装睡起来,然后开始默默回想刚刚自己和简怀修一共说了几句话,希望这几句话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宋远见简怀修还是一副懒洋洋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由愤怒的提高声音:“师兄!我不管你了!” 说完,就想离开,简怀修一把搂着他,在他耳边安抚他道:“可能是九王爷吧,之前听小玉说过,这位王爷有点针对我。” “九王爷?”皇亲国戚! 原本还在竖着耳朵一直在偷听的犯人们,这下全部都自觉的捂起自己的耳朵,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货得罪的是位王爷,为了保住小命,以后咱们还是离他远点吧。众人这样盘算着。 这下宋远也真有些急了,他急忙问:“你怎么得罪人家的?” 简怀修拿下巴蹭蹭宋远的耳廓:“不知道,我都不认识他,谁知道他为什么要对付我,说不准是嫉妒我,谁让你家师兄长得这么俊俏的。” 简怀修自得的笑起来,频频朝宋远着媚眼。 宋远不屑的切了一声,讽刺道:“你不认识人家,就把人给得罪了,那人还是个王爷,师兄你也太能干了吧。” 简怀修才不管自己得罪没得罪人,那人是不是个王爷,他无心再谈论这些,毕竟这小小的一个牢房,他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搂住宋远,嘴巴往宋远耳里轻轻吹口气,轻声诱惑宋远道:“咱们就在这里亲热亲热可好?牢房咱们还没试过呢?” 你个色胚! 宋远大怒,嘴巴在简怀修肩头狠狠一咬,然后一步跳离简怀修的怀抱,气势汹汹的对简怀修道:“以后不准再看那些书!也不准再写!” 说完气呼呼的飞走了。他再也不想管简怀修了,这货就是欠揍! 宋远走了,简怀修没能占到便宜,但是,宋远这一咬,却是又给了他灵感,简怀修从怀里掏出一支笔直接在牢房的墙壁上刷刷的写了起来,既然不能在肉体上ox宋远,那么就在精神上尽情的……呵呵呵呵……简怀修猥琐的笑了。 宋远虽然离开了牢房,但是却并没有离开衙门,他偷偷又敲晕了一个衙役,一顿威逼利诱下来,终于从那个衙役嘴里打听出来了那个大官的下落。 宋远找到那个大官所在的院落,现在那个院子里灯火通明,但是偌大的院子里却没有一个衙役,院子中一块空地上堆着一堆书籍,和小山似的,不用看,宋远也知道这些都是简怀修的小黄书。 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站在书堆前,他年纪大约三十多岁,中等身材,下巴上留着短短的胡须,看着很有文人学士所特有气度风骨,眼神随意中带着坚定,他随手拿起两本书翻了翻,宋远蹲在暗处,即使隔很远他也能看到男子额头上暴跳的青筋和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双手。 只是略微翻了几页,男子就像是忍受不住似的闭上眼,将书扔进书堆中,然后他轻轻一挥手。他身边有一个穿着不同于普通衙役服饰的侍卫立马拿着一个火把上前,这侍卫看着青衣男子,像是在作最后的询问,青衣男子微微点点头,那侍卫便上前将书堆点燃了。 青衣男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看着火焰慢慢将那些下流的书籍燃成灰烬,长舒一口气,轻声问身边的侍卫道:“没有暴露怀修的身份吧。” 那侍卫恭敬道:“回大人,是小的亲自带人去抓的人,吩咐云城衙役抄书的时候小的也特意交代了不准多问多说,况且这件事一直都是大人亲力亲为,没有旁的人插手,就是知府大人也不知道我们所抓的人就是简公子。” 青衣男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侍卫道:“一会带他来见我。” 那侍卫迟疑道:“若是公子不肯呢?以公子的武功,他若是不肯来,小的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 “你直接跟他说是我要见他。” 那侍卫道了声是,然后犹豫着开口说:“小的心中有一问,不知该不该问。” “你我主仆多年,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吧。” “是,当时抓捕公子时,小的就怕公子不从,但是没想到公子听到小的是要抓他去坐牢,他非但没有防抗,反而很开心的就跟小的走了,而大人你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一般。小的心中一直很疑惑,大人你是怎么知道公子他不会反抗的?” 青衣男子轻笑一声:“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怀修这个人最怕的就是寂寞无聊,他平日里无聊惯了,你要是让他去坐牢,这对他来说反而桩有趣的新鲜事,再者,他这个人极懒散,就算你们想找他打架,他怕也是懒得和你们动手的,而且,若是什么时候他坐牢做够了,一定会立马走的干净利落不让任何人察觉。所以,这牢房对你来说是牢房,对他而言,却是和茶楼酒馆没有区别的所在。” 那侍卫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朝青衣男子弯腰行礼,转身离开,一溜小跑跑去找简怀修。 青云男子,眼睛看着眼前已经烧了一小半的书堆,神色无奈的摇摇头。 宋远觉得很奇怪,听这青衣人的语气不像是和简怀修有仇的样子,而且听他“怀修,怀修”叫的这么亲昵,宋远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他写小黄书被捕啦!(3) 青衣男子叫来下人,他让人就在烧着的书堆旁摆上酒菜,然后屏退下人,独自一人坐等简怀修过来。 宋远见院子里只剩青衣男子一人,悄悄射出一道真气,点了青衣男子的穴道。 他用一截衣角将脸蒙住,从暗处跳出来,然后抽出惊羽剑,一剑削出,将书堆上的一团火焰连带着被火焰燃着的那一页书页削上天空,这火焰在半空中慢慢燃尽变成灰烬落下,宋远手中的剑舞得密不透风,不停的削向书堆,不多时,书堆上被点燃的一层全部被他用剑削向了天空,漆黑的夜空中,这些一团一团的火焰就如烟花一般绚丽,也像烟花一样,在短暂的燃烧之后就化成了灰烬落了下来。 书堆上的火被宋远用剑法弄灭了,宋远将剑插回剑鞘,埋头在书堆中翻找起来,虽然简怀修写书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找借口躲开,但是哪些书是简怀修写的他还是知道的,他从这一堆书中迅速找出简怀修写的书,脱下的外袍将这些书包裹起来背在背上,然后运起轻功在青衣人疑惑的目光下离开了这个院子。 他出了院子后,一拐弯,又找了个青衣人看不见的角落重新跳了进来,然后他便寻了个隐蔽处蹲下。 没过一会,先前离去的那个侍卫和简怀修一起过来了,那侍卫将简怀修领到这里,就自觉的退到一边,守着院子的入口,他并没有看出青衣人被点了穴。 倒是简怀修一眼就看出了青衣人的异样,他眼光不经意的落在宋远藏身的假山上,宋远见他望过来,紧张的摒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不过简怀修的目光只是在假山上一扫而过,倒是看到那堆烧了一半的书堆时,眼睛里实实在在的流露出了心痛。 他在青衣男子身旁坐下,顺手帮青衣人解了穴,然后望着青衣人不满的说:“林湛,你做什么要烧我的书?” 解开穴道的林湛,转动脑袋四处看看,可惜他一点内力都没有,任他怎么看,也不可能在这平静的小院子里看出宋远的踪迹。 他警惕的问简怀修:“这院子里现在有人没有?” 简怀修自饮了一杯酒,笑着问他:“你我不是人吗?” “我是说除了我们,还有没有人藏在暗处偷窥?” 简怀修摇摇头:“没有。” 林湛放心的舒了一口气,道:“刚刚有个人蒙着脸忽然跳出来把我给点穴了,我还以为是刺客,结果那人只是冲过去把那书堆上的火给灭了,就为了拿走几本小黄书,真是个怪人。” 简怀修自得的笑道:“哼哼,这有什么稀奇,我的书不知道多受欢迎(宋远在暗处朝他翻了个白眼),人家看你烧书觉得可惜,偷拿走几本不是很正常?你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烧我的书?” 提到那些书,林湛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他自幼读圣贤之书,秉性最是端正守礼,简怀修的那些书,在他看来,不要说去看,就是提起来都是有辱斯文! 他一挥衣袖,气哼哼的道:“书本是高洁之物,应当记载圣贤之言,你这些下作的东西怎能称之为书?真是有辱斯文!这些东西,但凡遇见,在下都恨不能一把火烧尽,落个干净!” 简怀修笑着摇摇头:“有辱斯文?呵,从前我读的那些圣贤书还不是一样被你烧了?你这人真是虚伪,嫉妒我便是嫉妒我,何须找这些借口呢?” 林湛气得满脸通红,争辩道:“圣人有言,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在下怎会嫉妒与你?再者,在下已经说过了,当年烧你书的人不是在下,你不要血口喷人!” 简怀修当年参加科举,中了状元,林湛就是当时的探花郎。两人在考试之前同在一个书院里读书,有一次简怀修出去喝酒,回来就发现自己所有的书都被一把火烧尽了,偏偏恰巧的是,林湛就在当场,当时简怀修喝在兴头上,看见自己的书被烧了,不但不生气,还兴奋的拉着林湛的手继续往火堆里扔东西,事后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事隔多年,简怀修忽然提起当年的事,还一副认定他就是当年烧书的人的样子,林湛怎能不急,他一向是最爱惜书的人,烧书这件事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嗯,小黄书除外。 简怀修端起桌上的一壶酒,给林湛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无耻的说:“不管是不是你,反正你欠我人情,这些已经烧掉的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这些剩下的你得给我送还回去。” 林湛跳起来,指着简怀修的鼻子骂道:“你,你真是,死不悔改!这些书不被我看到也就罢了,既然已经被我看到了,那就一张纸都不能留下!” 说着他将手中的酒水一起倒在书堆上,然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便想往书堆上扔,简怀修抓住他的手,轻轻一使力,林湛手中的火折子便落到了地上。 林湛吃痛地捂住手,没了火折子,他又想去够悬在廊檐下的灯笼,但是那灯笼是下人用梯子才挂上去的,此刻没有梯子给他用,他身高又不够,任他在平地上跳了又跳,就是够不到那灯笼。 简怀修摇摇头,叹息的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林湛跳了一会,自知无望,便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朝简怀修控诉道:“你写这些东西,难道就不怕我禀告岳父大人?” 这些年没见,居然都学会打小报告了,呵呵。嗯?等等,岳父大人? “你说什么岳父大人?” 林湛已年近三十,但是谈论起这个,竟然羞红了脸,他红着脸道:“在下已向府上提亲,今年九月就将迎娶简姑娘过门。” “什么?”简怀修惊得跳起来! “你想老牛吃嫩草!” 简怀修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已经出嫁,底下只有一个妹妹,今年刚刚十七岁。 林湛脸上更红,吭吭哧哧的说:“委屈简姑娘了,在下今后必定好好对她。” 简怀修拿眼睛将林湛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觉得他实在没一处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妹妹。 林湛已经三十岁了,居然还没娶亲,谁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简瑜正是花样的年纪,嫁给一个三十多岁了却连小黄书都没看过的人,这怎么行! “我不同意!退亲!退亲!”简怀修霸气的决定了。 林湛闻言急道:“两家已经换了庚帖,合过八字,也选了吉日了,怎能反悔?” 简怀修傻眼:“这些我怎么不知道?” 林湛道:“你已经三年未回京城,也没有写过书信,怎么会知道?我这次来云城,第一是有差事,第二便是要告诉你,今年九月之前务必回京城来参加我和简姑娘的婚礼。” 事情完全出乎简怀修的预料,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爹怎么会同意将简瑜嫁给这个书呆子呢?想不明白。 见他没了声音,林湛继续一鼓作气的说道:“还有第三是家父想问你,你和澜儿的婚事是不是可以定下了?” 简怀修现在正是气头上,先是听到自己们妹妹定亲了,自己居然还不知道,再听到他追问自己的亲事,立刻没好气的说道:“擦!我都断袖了,还成什么亲!”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他写小黄书被捕啦!(4) “啊?!”林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简怀修,“那澜儿呢?澜儿怎么办?” “你怎么老想把那丫头塞给我?”简怀修不满道。 他和林澜不过就是小时候一起光屁股打过架而已,难道就因为这个,他就非得娶那个丫头不成。 林湛闻言反问道:“你们不是已经私定终身了吗?澜儿还一直说要娶你做相公的!” 听到这句,一直躲在假山里的宋远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谁在那里?”林湛冲假山喝道。 宋远见自己已被发现,索性也不躲了,从假山中走了出来。 林湛见他钻出来,诧异道:“怎么又是你?你不是走了吗?” 宋远眼睛一转,笑着说:“我本来是走了,但是半道上想起有两本书忘了拿,就又回来了。” 林湛闻言严肃的教训他说:“我看你年纪尚幼,怎么就干起了这些鸡鸣狗盗的勾当?那都是些小黄书,你惦记着又有何用?这样吧,你不要再去偷书了,我送你一些文学大家的文集,你读过之后肯定会受益匪浅。” 林湛太热心了,吓得宋远急忙摇摇手:“不用,不用,我不看那些文集。” 不想林湛以为他的意思是他只喜欢看小黄书,不喜欢看正经书,不由冷哼一声,气道:“孺子不可教也!” 简怀修在一旁听到他俩的话,乐的不行,本来宋远已经够迂的了,不想,林湛倒是比他还迂。 林湛见简怀修在一旁笑,生气的指着他的鼻子责问:“你笑什么,都是你写出这些下流的书,把人家好端端的孩子都给勾引坏了。” 简怀修闻言乐不可支,伸手揽住宋远的肩膀,然后伸出手指使劲在宋远脑袋上戳了戳:“我倒是想把他勾引坏了,可惜这家伙和你一样是个榆木脑袋。” “你,你们?!”林湛指着简怀修和宋远迟疑的道:“你们认识?” “我们可不止是认识这么简单,他可是我的人。” 宋远唰的一下红透了,林湛则是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在此之前,在他那单纯的大脑里还没有男男相恋这一概念。 简怀修道:“不是告诉过你,我现在断袖了吗,我喜欢的就是这个小子。” 林湛这回算是知道了这句“他是我的人”是什么意思了,他愣愣的看着简怀修和宋远两个,半响说不出话来。 简怀修才不管他在那发愣,径自拿了一壶酒坐下来喝起来,他指着宋远背上的包裹,一脸猥琐的问:“这里面装的就是你拿走的书?来,让师兄看看咱们小十七到底喜欢什么款的,以后师兄专门写给你看。” 宋远解下包裹,一脸不屑的说:“我才不喜欢看这些呢,这里面都是你写的那几本小黄书。” 简怀修闻言更得瑟了,一旁被彻底无视的林湛,几次想说话但是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相比较林澜和简怀修的婚事,他其实更想问问简怀修男人怎么可以喜欢男人呢? 简怀修将那个包裹塞给宋远,对他道:“你先回去吧,记得明天来再给我带点吃的过来。” 宋远诧异的问:“师兄,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简怀修笑道:“等过两天我把在牢里写的这个故事写完了我再回去。” “你在牢里还不安分。”宋远小声抱怨了一句,然后背上装着小黄书的包裹,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 “少年,你快把书给留下!”在宋远飞走的瞬间,一直愣愣看着他俩的林湛只来得及凭着本能喊出这么一句话,只可惜他这句话还未说完,宋远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湛,”简怀修出声叫了林湛,问他道:“你想不想娶我妹妹?” 林湛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虽然我爹已经同意了你和简瑜的婚事,但是如果你做的不好,我一定会让我爹退了这门亲事。” 林湛急忙保证:“在下发誓,今后定会好好待简姑娘!” “这样最好,不过你得做下面三件事,我才能放心把妹妹交给你。” 林湛急忙问:“哪三件?” “第一,不准纳妾,不准狎妓,不准好男色。” 林湛斩钉截铁的说:“这是自然。” “第二,要听简瑜的话,对她要捧在手里怕摔了,含着嘴里怕化了,要关心爱护她。” 林湛红着脸点点头:“在下绝不敢委屈简姑娘分毫。” 简怀修满意的点点头:“第三,把我的小黄书还我。” 林湛一愣,随即咬着牙拒绝道:“不行!” “你小子敢不答应?” “这是原则问题,在下不能退让分毫。” 简怀修眼睛一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书生也敢和他谈原则,再想想他一把年纪还想娶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简怀修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出手教训教训这小子一顿,得让他在成亲之前就知道知道大舅子的厉害。 不说简怀修是怎么出手教训林湛的,单说宋远背着那一包裹小黄书出了府衙,没出几步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凭他现在的轻功竟然还甩不掉对方,这只能说明对方的武功还在他之上。 这人是在他出了衙门才开始跟踪他的,不然以简怀修的武功肯定会发现这人。 宋远对云城很熟,他专挑转角多的街道走,但是那人一直不紧不慢落在他身后,宋远不管加速还是不停的转弯都不能甩开他,最后宋远无法,只好往街上一家还在营业的店里钻了进去。 这个点,还灯火辉煌,生意兴隆的店自然就是青楼了,宋远进了青楼,目不斜视,根本不看眼前打扮俏丽的莺莺燕燕,他随手塞给老鸨一锭银子,然后就直奔青楼的二楼的厢房,他在厢房内脱下夜行衣,随后将夜行衣和包着小黄书的包裹一起藏在了厢房的横梁上。 青楼的厢房内有衣柜,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长衫穿上,然后从厢房的窗户直接翻了出去,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躲在了青楼旁边一株高大的树上,他自认除了简怀修以外,没有认识过别的高手了,所以他很想知道,今天跟踪他的这个人是谁。 不一会,果然有人从青楼飞了出来,不过当宋远看清这人的脸时,着实吃惊不小,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跟踪他的人居然是重冥!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他写小黄书被捕啦!(5) 两年不见,重冥变化很大,半黑半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原来泛着青灰色颓唐的脸现在变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整个人不说俊美无双,但也是玉树临风,颇有大侠风范,他甚至还人模狗样的穿起了绣着金丝银线玄色锦袍。 他从青楼二层的窗户飞出来,站在屋脊上四下张望起来,最后一次相见时,重冥还是一丝内力都没有,宋远看他现在的武功已经远在自己之上,料想他在这两年内必有奇遇。 见他东张西望的在寻找自己,宋远从树上跳下来,唤了他一声:“重大哥。” 重冥正站在青楼的屋脊上四处张望,猛然见宋远跳出来,欣喜若狂,直接想也不想就扑上去将宋远抱在怀里。 宋远被他这热情奔放的动作唬了一跳,要知道这些年来,除了简怀修。还没有谁这么抱着他过,他有些不适应,他脚下微微一挪动,身体就从重冥的怀里挣脱出来。 重冥看变得着空空如也的怀抱也不难过,他兴奋的对宋远说:“宋远,我不是血阳谷的人了!” 宋远一惊,离开一个门派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只有被门派视为叛徒的人才会被逐出门派,并且被逐出门派时会被废去所有武功。而且现在让宋远更不解的是,被逐出门派的重冥非但不难过,看起来似乎还非常开心。虽然血阳谷一直为江湖人士所耻,但是那毕竟是重冥生活长大的地方,它对于重冥来说,应该就如青云宗在宋远心中的地位一样,宋远想不透重冥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就在宋远为重冥离开了血阳谷而惊讶时,重冥继续语出惊人:“现在我们可以做朋友了吧?” “啊?!”宋远不明所以,简直就是不可置信。 重冥又重复一遍道:“我不是血阳谷的人了,你不会再说要和我分道扬镳了吧?” “你离开血阳谷,就是因为这个?” 重冥使劲的点点头,一双纯洁无暇的眼睛紧盯着宋远:“这样我们就可以做朋友了吧?” 宋远愣愣的点点头,其实在他心里一直都拿重冥当朋友的,不然刚刚也不会出来见他,先前让重冥走是因为他们两个立场不同,而且重冥吸人内力的做法他十分看不惯,所以才让重冥离开的,他想不到重冥竟会因为他讨厌血阳谷而改变自己的立场。 重冥见宋远接纳自己,立刻高兴起来,他献宝似的对宋远说:“我现在有很深的内力,宋远你要不要?只要我把内力传给你,你马上就可以成为绝顶高手,这样你就不用再那么辛苦的练剑了。” 宋远见他容貌不是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恐怖的僵尸脸,便已经料到他现在有这么高的武功肯定不是靠吸人内力得来的,而是另有奇遇,但是不管他是怎么拥有怎么高深的内力的,这武功就是他在江湖上立足的根本,这人现在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说要将内力送给自己,这不能不让他动容。 不过宋远并不喜欢这样不劳而获得来的武功,当初简怀修说要帮他练内力时,他都拒绝了,现在就更不可能要重冥的内力了,他笑着对重冥说:“我喜欢练武,所以每天练剑对我来说一点都不辛苦,而且你看,现在我的武功也不弱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就比重大哥更加厉害了!” 重冥赞同的点点头:“你这样聪明,以后武功一定会比我更高的。” 宋远笑了,他看着重冥亮闪闪的眼睛,觉得比起满肚子坏水的简怀修,重冥简直纯洁的就像是小白兔,真不敢相信武林的大魔头居然是这样的。 两人一直站在青楼前聊着,不巧有个揣着银票来寻乐子的客人嫌他们碍事,便冲他们嚷了两句不好听的。 那人话音未落,重冥就一掌挥出,那人一下飞出数米远,撞在了青楼门口,随后浑身瘫软加口吐鲜血不止,看样子,这辈子生活是不能自理了。 看到这人下场,宋远想收回之前说重冥是小白兔的话,这货是单纯,单纯的根本就没把放人命当回事! 重冥收拾了那人,对宋远说:“你现在要去哪,我陪你去。” 宋远想起自己还把简怀修的那堆小黄书留在青楼里,对重冥道:“我留了东西在青楼里面,我先去把东西取来。” 重冥进去陪他娶了那一包小黄书,重冥见他把东西藏在青楼的房梁上,指着那包东西好奇道:“这里面是什么?” 宋远把那包小黄书紧紧抱在怀里,紧张的说:“没什么。” 重冥就是这点好,宋远说没什么,他就觉得没什么,半分好奇心也没有了。 回去路上,重冥对宋远说起这两年自己的经历,他原先兴冲冲的跑回血阳谷想被逐出师门,因为他当时一点内力都没有,果然不出他所料,分分钟不到,他就被逐出了血阳谷。 离开了血阳谷的重冥快马加鞭就往云城赶,结果半道上他遇到了一个老头,那老头一摸他的脉搏,就说他筋骨好,非要收他做徒弟。重冥当时急着回来见宋远,就不同意。那老头是个倔脾气,见他不肯,就说他这一辈子就碰到两个好苗子,一个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这个说什么也得成为他的徒弟。于是他就把重冥给关了起来,好说歹说,先是大棒后是萝卜,最后他把自己一半的内力都传给了重冥,并且保证可以让重冥在两年内出师,在这些好处的诱惑下,重冥就拜了他做师傅。 拜了师,重冥才知道那老头叫曾一剑,是华山派的人,而他顺理成章现在也成为华山派的一分子。 他出师后就直奔云城,今天刚到云城正准备去找宋远,路过衙门就见宋远从里面出来,于是就一直跟在宋远身后。 重冥与宋远一路回了家,宋远安排他住在了客房里。 第二天一早,宋远做好早饭和重冥一起吃过,便去牢房里给简怀修送饭。 在牢房门前,一种熟悉的被跟踪的感觉又来了,宋远以为是重冥在跟着他,就停下了,对身后的人道:“重大哥,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从他身后蹿出一人,一掌拍在他肩上,他肩上猛地刺疼一下,他清楚的感觉到一根银针扎进了他肩膀,他转头去看,只见身后林澜挑着眉毛恶狠狠的正瞪着他,忽然,一股强烈的睡意席上心头,宋远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 他知道自己中毒了,他努力想驱使内力将毒逼出来,却发现体内的内力仿佛凝固住一般不听使唤。 终于,他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与他寂寞难耐的剑(1) 宋远醒来时,正睡在一张床上,在他身旁,绣着好看花草的锦被散发着丝丝女儿香,床边月白色的薄纱帷帐低垂着,微风过处,绣着锦绣花卉的纱帐轻轻晃动,此情此景,说不出的旖旎诱惑,但是一想到这可能就是林澜的锈榻,宋远非但不能生出半分旖旎心思,反而觉得胆战心惊。 大概是中了什么毒,宋远醒了是醒了,身体却并不怎么听使唤,他动了动身子,慢慢的将头伸出帷帐外,他出门时还是朝霞满天,太阳也还没升起来,而此时屋外却是烈日当空,这样看来他也并没有昏迷多久,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宋远伸手掀起帐子,一手撑着床沿想爬起来,忽然,一把剪刀从床旁边斜刺过来,径直戳到他面前。 宋远赶紧把头往回一缩,抬起头,睁大眼睛,十分警惕的瞧着一脸阴险表情突兀出现在他面前的林澜,他从小就很少接触女人,像林澜这样漂亮的就更没见过了,这么个大美人这样近距离的靠近他,如果是在从前,他早该脸红心跳了,但是对于林澜,他还是略有耳闻的,并且也知道林澜一直想要嫁给简怀修,所以,他自然也明白林澜这次抓他肯定没有好事,而此时他最担心的也是,他该怎么从林澜的毒爪下活下来? “小子,敢抢我男人,胆子不小啊!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要干嘛吗?”林澜把手中的剪刀在空气中“咔嚓咔嚓”剪了几下,然后将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宋远的裤裆上。 宋远顿时感觉到身下一凉,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想干嘛?!” 林澜嘿嘿阴笑了两声,掷地有声的说:“割你小jj!”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这招比杀人还狠! 宋远连滚带爬的摔下床,然后挣扎着爬起来想跑,可惜他现在手脚发软,行动根本不听使唤,摔倒在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嘿嘿,你跑不掉的,我在你身上下的可是‘千日醉’,你能这么快醒过来已经出乎我意料了,看来你小子内力不弱啊。不过可惜的是,你碰到的是我林澜,现在你既然落在了我手里,那就插翅也别想飞出去!” 林澜凑近宋远,伸手隔着裤子一把抓住宋远的小鸟,就像流氓调戏良家少女似的调戏宋远道:“小子,你肯定是被压的那个吧?”说完张开她红艳饱满的嘴唇猖狂的大笑两声! 宋远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女子,简直让人欲哭无泪。 “等姐姐我把你阉了,再把你送进宫里去做小太监,到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简怀修那个死小子还会不会喜欢你。”她一边拿剪刀剪开宋远的裤腰带,一边眉飞色舞的说道。 裤腰带已经阵亡,为保命根,宋远只好赶紧死死拽住自己的裤子,林澜上手就要去脱他裤子,宋远情急之下,一口咬在林澜的手上。 他下了狠力,林澜的右手顿时一片鲜血淋漓。 “臭小子,你敢咬姑奶奶我!” 林澜一脚踹翻宋远,赶紧用左手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右手,她左手因为两年前被雷电劈过,虽然经过两年的调养已经不像当初如木炭一般漆黑,但是上面的皮肤却还是皱巴巴的,依稀可以看出当初血肉模糊的状况。 这只手现在是林澜的雷区,谁盯着看谁就要倒霉,宋远本来是在看林澜被咬的右手,因为林澜用左手捂着右手,他不免多看了林澜的左手两眼,林澜见宋远盯着她的左手看,顿时勃然大怒,“你看什么!怎么?你敢嫌弃我的手难看?” 宋远不过是目光在她左手上稍稍多停留了一会而已,半点没有流露出嫌弃的意思,但是林澜却不管,她很生气!她觉得现在只是阉了宋远已经不能消她心头之恨了,她要将宋远挫骨扬灰! 她随手找了块布把宋远的嘴巴塞上,然后像抗自己的铁榔头一样将宋远扛在自己肩上,“嗖”一下离开房间,一路狂奔到了青云山,此时青云山里有不少来观光的人,也有一两个来试剑的武林人士,林澜气势汹汹的挤开人群,扛着宋远就往湖面上飞。 此刻宋远的心已经平静了,只要林澜不是要割他小jj,他就放心了,而且他看出林澜是要带他去他熟悉的青云山,他就更放心了。一路上他都在用内力在逼毒,简怀修教过他一门用内力逼毒的功夫,这一路的功夫,体内的毒素已经被他逼出了七八成了。 在林澜扛着宋远踏进山谷的那一刻,宋远就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在体内划过,林澜带着他直奔湖中央,越靠近湖面,这种异样的感觉就越强烈,林澜想干什么他大概也猜到了,最恶毒的做法也无非就是把他扔进那束白光里,让他被雷劈焦。 现在宋远的内力已经恢复,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眼看着自己被劈成木炭,他手掌用力在林澜肩上一拍,自己飞将起来,他临空飞起的时候还出气般的狠狠在林澜的头顶上踹了两脚。 宋远能这么快逼出“千日醉”的毒着实出乎林澜的意料,她呆愣一下,紧接着冷哼一声,叫道:“小子,敢踹滚奶奶我!看我今天不把你劈得渣都不剩,我就不叫林澜!” 宋远的裤子的裤带被林澜给剪断了,他为了防止裤子掉下去,不得不一手提着裤子,一手应付林澜。 林澜的武功确实不错,和宋远就在伯仲之间,不过宋远因为少了一只手,所以处处要受制于她。 林澜看出宋远那条裤子就是他的软肋,心中暗暗窃喜,她手中聚起真气,集中开始攻击宋远提着裤子的那只手,宋远一时躲避不及,手臂中招,但是他拼着手臂受伤也不肯松开手中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子。 林澜再攻击,宋远不是躲开,就是咬牙受着,林澜拼他不过,放弃攻击,转而像个泼妇一样扑上去伸手直接扯宋远的裤子,她死命的将宋远的裤子往下扒,宋远死命的往上提,不过宋远一只手争她不过,只好也用上两只手和她展开拉锯战。 见宋远两只手都放在裤子上,林澜心中暗喜,她脑袋猛地朝宋远胸口撞去,她是瞄准了白光的方向撞的,他们距离白光本就极近,这一下林澜又是拼尽全力,再加上宋远反应不及,他受了这一下真的摔进了白光里。 “哦嚯嚯嚯嚯!”林澜见宋远跌进白光里,极为猖狂的大笑起来。 但是转眼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没有出现闪电,宋远啥事没有。 宋远身子刚刚跌进白光里一点,就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身体反弹出了白光外,虽然只是这短短的一会的接触时间,但是论理也是该出现雷电才对,现在居然什么都没有? 这不科学! 林澜两眼放光直勾勾盯着宋远猛瞧。 宋远从衣服上撕下一个布条将裤子绑好,抬眼就看到林澜两眼盯着自己放绿光,心下一凛,赶紧捂住自己的裤裆。 林澜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缓缓开口道:“为什么你碰这个白光会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与他寂寞难耐的剑(2) 宋远刚刚一颗心都挂在自己的裤子上,现在收拾好了裤子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跌进白光里却没有被雷劈。 林澜指着他命令道:“小子你再把手伸进去试试!” 宋远把手一缩,别的不说,现在只要是林澜让他做的,他必须得反着干才行。 林澜瞪他一眼:“你是不是男人?这点胆子都没有!你看我都不怕被雷劈,你怕个屁啊! ” 说着她朝宋远挑衅的扬了扬自己的左手,呵,她这个时候倒不介意自己的左手难看了。 宋远无语的瞥她一眼,你还是不是女人?怎么就能这么彪悍呢? 其实如果林澜不提,宋远自己倒是会去试上一试,但是话从林澜嘴里冒出来,就算真的没有危险,宋远也得提高警惕,严肃对待,掂量掂量轻重再决定去不去试试。 他想起,简怀修曾经说过这是把有主的剑,刚刚自己碰这白光没有被劈,这岂不是说明他就是这把剑的主人! 宋远心潮澎湃,反正试一试大不了就是被劈一下,也没什么损失,这样一番思虑下来,宋远便打定主意要去试上一试。 他这番思虑看在林澜眼里就是怯场了,她恨不得扑上去按着宋远的脖子把他塞进白光里去,她正咬牙切齿间,就见宋远慢慢伸手向白光探去。 林澜紧盯着宋远的手慢慢凑近白光,激动得都忘了呼吸,不单是她,来山谷里参观的那些游客也是,他们也都看见了刚刚的那一幕,所以现在一个个都是死死盯着宋远,在众人热辣的目光下,宋远不负众望的将手伸进了白光了,不出所料,没有任何雷电出现。 宋远心下一喜,继续将手伸向那把白剑,不想,他身旁两个来试剑的人看见他没有被劈,心中不禁生出歹意来,他们不约而同的一起出手攻击宋远,宋远不得不停下伸向白剑的手,侧身避过两人的攻击,身体也因此而离开了白光。 本来今天湖面上共有七八个来试剑的人,但是因为林澜嚣张的扛着宋远闯进来,这些人因为想看两人的热闹,便腾开了一片地方让给宋远和林澜闹腾,刚刚,他们也同林澜一样因为宋远伸手试剑而感到激动万分,现在这两人一出手,其他几人也纷纷反应过来,他们一边攻击宋远,一边都想探手去拿那把剑。 这些都是第一次试剑的人,他们没有尝过那雷电的厉害,见宋远没被劈便以为这白光没有了作用,所以才会抢着上前去触白光,像林澜这样有经验的就不会和他们一样以为是白光没作用,她一看刚刚的情形便明白了,宋远就是这把剑要找的人。 她是明白人,可是那些来试剑的人不知道啊,其中有两个手脚快的,已经触到了白光,没有意外,他们的手被同时闪现的两道闪电劈焦了,这两道雷电劈下来,原本攻击宋远的人一起停下了动作。他们明白了,不是白光出了问题,而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有问题。 一时间,山谷中的时间仿佛静止一般,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就在这沉默中,忽然有一个人开口道:“各位,就是咱们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这个小子!” 此言一出,已经停下的众人立时就如在迷雾中突然找到方向一般,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朝着宋远招呼去,看样子,今天不取了宋远性命,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宋远本是最温和宽厚的人,此时被人如此对待,也不由动了怒气。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菜鸟了,此时虽然对手多,但是这些人的武功却是没有一个在他之上的。 宋远脚下一蹬湖面,身体借着水面之力射向白光而去,动作间,他指间一道真气射向最初说话的那个人,他射出的这道真气细如银丝,直奔最初说话那人的胸前,从那人左胸横穿而过,那人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那里忽然有一股鲜血从针孔般大小的伤口喷射而出,不过是一瞬之间,他的目光开始涣散,然后一头跌进了湖水里,死了。 宋远此招一出,惊艳四座,没有人再企图阻止他,因为根本也不可能阻止。 宋远手探进白光,还未触及白剑,那把剑便主动被吸引到了他手里,这把白剑被宋远抓到手中的那一刻,剑身剧烈颤抖一下,就像打了个哆嗦似的,然后叹息一般的发出一身铮鸣,就在这一瞬间,那道原本从剑身直射云霄的白光消失了。 山谷再一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忽然湖边的游客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欢呼,继而所有的人都兴奋的叫唤起来,为自己能够目睹白剑认主这一武林盛事而激动不已。 宋远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白剑,它全身如白玉一般皎洁,剑身隐隐有光华流转,拿在手里,不像普通的剑那样冰凉,而是触手生温。摸着这把剑,一直以来,萦绕在宋远心头那种异样的感觉也消失了,宋远想,大概这真的是一把有灵性的剑吧,那一直以来的感觉可能便是它在召唤自己。 林澜凑到宋远面前,两眼放光的望着这把剑,然后目光恳切的望着宋远说:“小子,我把简怀修让给你,你把这把剑给我好不好?” 在宝剑面前,林澜毫不犹豫的就把简怀修给卖了,男人她还可以再找,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宝贝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其实从林澜嘴里冒出这样“以物易物”的话根本就是奇迹,一般她看中什么都是直接上去抢的,现在居然这么彬彬有礼的和宋远打起了商量,真是太不符合她彪悍的风格了。 其实如果可以抢的话,林澜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从宋远手里抢了这把剑,但是事实是,就算是她去抢,也是抢不来的,因为像这种等级的宝贝都有自己的性灵,只认自己的主人,就像是“飞火流星”一样,除非原主人自愿把它们送人,它们才会接纳新的主人。 对于林澜的提议,宋远当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师兄本来就是他的,林澜就是不让,师兄也不会成为她的,这点信心,宋远还是有的。 林澜不依不饶:“你这人怎么这样小气,简怀修那小子在你眼里难道还比不上一把剑吗?” 这根本不是两者等不等价的问题。宋远也不同林澜辩驳,而是反问林澜:“那在你眼里,师兄他比不上这把剑重要吗?” “那是自然!” 林澜回答的毫不犹豫,她看中简怀修不过是因为简怀修在她看来很有几分姿色而已,抛开简怀修,外边还有千千万万姿色撩人的美貌少年等着她去蹂躏呢,她可不是会在一颗树上吊死的人! 宋远在心里默默为师兄点上一支蜡烛,妄他平时那么自恋,敢情在别人眼里他还比不上一把剑哩! “怎么样?只要你把剑给我,我马上就让简怀修娶你!” “我是男人,怎么能被人娶。”事关男人尊严问题,宋远严肃道。 “那我就让简怀修嫁给你,这下总行了吧。”林澜只关心那把剑,至于简怀修和宋远是谁娶谁嫁,她根本就不在意。 “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把剑给你的。”宋远直接拒绝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林澜收起脸上的笑容,她眯着眼,威胁宋远道:“你要是不把剑给我,我就先割了你的小jj,再去割简怀修的小jj!” 从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美女的嘴里,总是冒出“割jj割jj”这种话,宋远听着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很无语的问林澜:“你威胁别人难道就只要这一招吗?” 换成别的什么“让你生不如死”“让你断子绝孙”之类的,也比这个顺耳啊。 林澜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鄙视自己只会割人jj,顿时不爽了,一脚踹向宋远,论武功她和宋远本来就不相伯仲,现在宋远又有神兵利器在手,她更加打不过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堆毒药,乘着出掌时一扬手,将毒药一股脑的撒向宋远。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与他寂寞难耐的剑(3) 宋远手腕一翻,手下的剑在半空划过一道圆弧,随后立在宋远身前,他手腕微动,使出一招“随波逐流”,他手中的剑就如狂风中的一片柳叶一般轻轻挥舞几下,林澜撒过来的毒药便悉数被剑气挡下。 宋远用的惊羽剑也算是一个小极品,一使起来,剑身反射的光芒就闪个不停,很是夺人眼球,不想,他手中这把剑更加烧包,宋远不过只使出这一招,白剑划过的空间里,便接连出现了一连片灿烂的光影和连绵不断的飘逸剑气,宋远收式后,剑身行走过的地方仿佛被破开一片虚空,那虚空中还有一丝隐约的剑气在流动,这招眼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是个极品! 好炫酷,好喜欢。 林澜望着宋远手中的剑发起痴来。 宋远收了剑,皱起眉头,他是个低调的人,这把剑有点太高调了。 “不喜欢吗?不喜欢就给我吧!”林澜目光一刻不离的瞅着白剑,那种垂涎的样子,就差流出口水了。 虽然这剑不符合他一贯低调的宗旨,但是对于这样一把绝世宝剑,这么一点点的小小瑕疵,宋远是不会介意的。 宋远收了剑,运起轻功往山谷的入口处飞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冲到简怀修面前去炫耀炫耀这把剑了,呵呵,如果师兄知道这把剑的主人就是他,肯定会吓一大跳吧。 他一动,林澜就立即追上去,紧跟在他身后。 “我告诉你,当今皇上可是我表哥,你要是不把剑给我,我就去求个圣旨,让你嫁给我做小相公!到那时候,我先把你ox了,然后叫上一群丑女人把你ooxx再xxoo,然后我再割你小jj!嘿嘿,怕了吧。” 林澜一边飞一边威胁宋远道。 宋远选择性无视她。 见这招不成,林澜忙换了个语气,讨好的说:“宋远!小宋宋!小远远!你不把剑给我,我就一直跟着你!” 宋远想圣人果然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般胡搅蛮缠的女子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青云山中的白光突然消失,这引起的轰动与当时白光出现时几乎一样,宋远往云城的路上,不断看到有人往青云山的方向赶,他们行色匆匆,一心想尽快赶到青云山,所以就算是与宋远擦肩而过,没有多注意宋远哪怕一眼,也正因为如此,宋远带着这把绝世宝剑直到回到云城,都没有人注意到他手里拿的剑便是青云山中那把万众瞩目的白剑。 他进了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往云城牢房里去,谁知他到了牢里一看,简怀修竟然已经不在了,不过他人是走了,原本他待的那个单间里的墙上却是留下了满满一墙壁的文字,此时林湛正站在那间牢房外,通红着一张脸,指挥着下人用涂料将那满墙的字给刷了。宋远匆匆往墙上扫了一眼,就也通红着脸撇开头去。 看到宋远,林湛忍不住语重心长的规劝了他一句:“少年你还是早日离了他吧。” 再见到宋远身后的林澜,林湛一愣,“澜儿?你怎么在这?” 林澜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书呆子,你别管我的事。” 她自小便和林湛玩不到一处,她喜欢舞枪弄棒,看见书便头疼,而林湛则是个十足的书呆子,因此她看见林湛也脑壳疼,偏偏林湛觉得自己长她十岁,长兄如父,处处都想管着她,因此,林澜就更不喜欢和他呆着一处了。 见林湛开口又要说教她了,转身就跑出了牢房,在外面等着宋远出来。 不多时,宋远也出了牢房,他走了几步,回头见林澜还在跟着他,心下对她这股子执着劲也不由得佩服起来。 她从青云山回云城的路上,喋喋不休说了一路,威逼利诱,软的硬的都说了,宋远愣是没有搭理她半句,她一个人说的无趣后来就闭了嘴,一味的跟在宋远身后,现在见宋远回头看他,立马凶狠的瞪他一眼,想想觉得不对,又眯着眼冲宋远巴结的笑着。 宋远见她这副样子心里觉得可乐,他伸出手,将手中的剑递给林澜,林澜诧异的瞪大眼睛,然后立刻喜笑颜开的去拿宋远手中的剑,只是她的手刚刚一碰那剑,手指便如被电击一般的缩了回来。 “你怎么了?”宋远问道。 林澜摸着自己被电击的手,只是微微有些麻,便不多痛,她瞅着宋远说,“你是不是心里不乐意把剑给我,想故意害我,不然,怎么我一碰这剑就像被雷击了一样。” 宋远笑着道:“我干什么要害你,再说我就是给你看看,又没让你拿,是你自己非要碰的,你还怪我。” 林澜气呼呼的踢他一脚:“小气鬼。” 宋远道:“不是我小气,刚刚你也看到了,这个你是不能碰的,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怎么知道你会明知故犯。” “我以为你要把剑送我呢,谁知道你就只是给我看看!这还不是小气!” 不说林澜和宋远并不相熟,就是相熟,宋远也不一定会把这剑送给她。 心中这么想着,宋远随口也就说了出来:“我和你又不熟,怎么可能把剑送你。” “这倒也是。”林澜砸吧下嘴,热心建议道:“那你嫁给我吧,这样咱们不是就熟了?” 宋远把头坚定的一摇:“我心里只有师兄的,你不要妄想了。”然后又对林澜说,只有女子嫁给男子的,万万没有男子嫁给女子这么一说,便是有,那个也是叫做入赘,而不是嫁人。 宋远与林澜一路走,一路说,不一会回到了家里,他刚刚进屋便看见重冥与简怀修两个在院子里斗在一处,重冥手上套着他的“幽冥鬼爪 ”,那是兵器谱上排第五的宝贝,就是和简怀修的穿云剑比起来也不逊色多少,再看简怀修的武器就太不上台面了,居然是一把竹筷子,想来应该是他从厨房里随手拿的,重冥得了曾一剑的真传,如今这一身本事,在江湖上那是横着走都是难碰到敌手的,不过他碰到简怀修也是他倒霉。 论起从前,他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却愣是在简怀修手下吃瘪无数,每次碰到简怀修都被揍的半年下不了床,现在他有了曾一剑传的武功,到了简怀修面前,却依旧是被凑得满屋子乱窜,不过现在的情形已经好多了,至少简怀修揍他,他勉强能躲得过了,换了从前,他想逃都逃不了。 重冥见到宋远,当下便朝宋远飞来,简怀修左手抓了一把筷子,右手从中抽出一根来,朝着重冥的腿直射而去,重冥急忙往旁边一跳,不想那筷子似乎有眼睛一般,重冥一跳之后便也跟着转了方向,继续射向重冥,重冥又是连跳两下,那筷子才算是擦着他的腿肚子射向地面,最后竟然全根没入,直射进了地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做课程设计,脑子笨,偏偏还学了工科,现在每天都愁得直揪头发,tat 所以, 最近应该会更的比较慢,对不住了,_(:3」∠)_不过大家放心,剩下没有多少情节了,离完结不会很久的! ☆、少年与他寂寞难耐的剑(4) 宋远提起手中的剑,冲简怀修大喊道:“师兄,你看我的剑!” 说着他手拿白剑,舞出了一套“天断行云剑”,那剑兴许是憋屈的太久了,每次露面,生怕别人看不出它的不凡之处,一套剑法舞出,满场子剑气乱飞,如果是与人争斗,光是这阵仗恐怕就能唬住人了。 简怀修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住宋远的剑,眼睛往剑身一扫,点点头道:“这剑恐怕比南宫家的‘飞火流星’还要更胜一筹。小十七,你走运了。” 宋远闻言心中得意万分。 重冥也挤过来瞅了瞅那把剑,只觉得那剑长得玲珑秀气,剑身温润如玉与宋远甚是相配,便笑嘻嘻的对宋远说:“这剑衬得你更好看了。” 简怀修踹他一脚,将他从宋远身边踹开,然后警告他说:“不要站在宋远十步之内。” 重冥悻悻的看他一眼,敢怒不敢言。 一直站在一旁的林澜忽然瞅见重冥手上的“幽冥鬼爪”,顿时眼前一亮,她趁着重冥的注意力都放在宋远身上,一招“饿虎扑食”就想偷袭他手中的“幽冥鬼爪”。 重冥是谁? 这种趁人不备,乘人之危甚至乘火打劫的技俩,他是做惯了的,林澜想偷袭他,结果可想而知,重冥脑子里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林澜想打他的主意,被他逮住了,自然就是一顿暴打,还好宋远及时出手阻止,林澜才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重冥和林澜两个都是不讨简怀修喜欢的人,况且他们两个,一个觊觎宋远的剑,一个觊觎宋远,这更是触了简怀修的逆鳞。简怀修一人赏了他们一支筷子,将他们赶出门去。 他将院门一关,回头朝宋远邪魅一笑,欲行那云雨之事。 当下,重冥和林澜两个蹲在门外,两人的耳朵都死死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不一会,里面隐约传来简怀修禽兽般的笑声,和宋远欲拒还迎的声音,重冥心中一紧,但是碍于简怀修的淫威,他又不敢破门而入。林澜在一旁看他急得抓耳挠腮,幸灾乐祸道:“怎么,里面那个小子是你的心上人吗?哈哈,被戴绿帽子了吧。” 重冥正憋着火呢,一听这话,当下拎起林澜,卯足了劲将她往远处一丢,林澜武功不及他,被狠狠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重冥收拾了林澜,又重新蹲在门口,将耳朵贴上去,他想,要是宋远叫救命的话,他就立马冲进去,就算拼了老命也不能叫简怀修那个臭王八欺负了宋远去。 正所谓春色满园关不尽,一只小攻蹲墙角。 重冥从日头当空一直等到夕阳西下,也没听到宋远呼救的声音,而被他摔出去的林澜已经早就不见了踪影。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院子里传出了饭菜的香气。重冥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他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还真是饿了。 重冥想,宋远最是心善,见他肚子饿了,又没有容身之处,必定会留下他吃晚饭,说不定还会留他在家里过夜,这么一想,他便准备抬手去推门。 不想,他手碰到门上,刚一用力,就有一支筷子从紧闭的大门上穿过来直射他脑门,他赶紧低下身子躲过。 里面宋远和简怀修正在院子吃晚饭,本来吃的好好的,简怀修忽然不知道发什么疯,用手里的筷子将门给射穿了。 “师兄,你好好的干嘛把门给射穿啊。”宋远抱怨道,虽然现在是有钱了,但也不能随便糟蹋东西啊。 “这招叫‘百步穿杨’,我看你老是栽在暗器上,有心教你一招,你倒好,居然心疼起了一扇破门。”简怀修撇着嘴不满道。 宋远一听他是要教自己武功,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讨好的唤了一声师兄。 宋远服了软,简怀修却还是端着架子,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不肯搭理宋远,半响,他对宋远说:“你说,谁是这个世上最最英俊,最最聪明,又对你最最好的人?” 这几年相处下来,宋远已经把简怀修的脾性摸清楚了,而且经过这些个日日夜夜的耳濡目染,对于简怀修经常挂在嘴边的这些肉麻话,他早见怪不怪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师兄。” 简怀修又问:“在这个世上,你最爱的是谁?” 宋远红着脸,小声道:“是师兄。” 简怀修满意了,他取过一支筷子,手把手的开始教宋远练暗器。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次的筷子又是射穿了门板,直射向重冥的脑袋。 重冥本来就是蹲着的,这次避无可避,当下一个驴打滚,滚离了那扇危机四伏的门板。 重冥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往门上凑了,再加上他肚子着实饿了,便离了院子,去寻了家酒楼吃饭。 第二天,云城里不管是习武之人还是不是习武之人,不管是耄耋老人还是垂髫稚子,不管是干啥职业,是啥年纪的人,只要他是个人就都知道那把注定会名垂青史的白剑,被青云宗的宋远得了。 同样得到消息的青云宗弟子们,一起寻上门来,他们先是一起瞻仰了一下这把剑,看完剑后,众人反应不一。 齐思敬恨自己没这么好的运气,对宋远是又羡慕又嫉妒,封存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真心为宋远高兴,其余师兄也都是真心祝贺宋远,唯有钱望,心里有些失落,他想的是,云城没了这把剑做噱头,以后哪还有人肯来这个破地方,对他这样做生意的人来说,没了这把剑,以后云城的生意可就不好做喽。 徐远行身为大师兄,除了为宋远高兴外,他还考虑到了门派的利益,他对宋远说,这次南宗恐怕是要扬名立万了,宋远现在武功一日千里,再有了这把宝剑相助,日后必定会打遍天下无敌手,南宗自然也会繁荣昌盛起来,南宗已经被武林人士无视了这些年,这次说不准可以借机将北宗比下去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瞟见简怀修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后悔自己一时兴奋太过,竟然忘了简怀修是北宗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与他寂寞难耐的剑(5) 其实徐远行想的也不差,想当初白剑出世,南宗因为怕惹上麻烦,发出去的英雄帖都是以青云宗的名义发的,并且还是从北宗发出去的,南宗虽然也跟在北宗后边有了点小名气,但是提起来还是不能和北宗相比的。 这次宋远拿到剑,就等于南宗拿到剑,这让本来已经甘于平庸的南宗诸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仿佛南宗扬名之日就在眼前。 “大师兄,你别做梦了!”封存毫不留情的打断徐远行的美好展望,嗤笑道:“咱们南宗,三师兄做了木匠,四师兄做了大夫,五师兄做了商人,其他几位师兄也是各有各的活干,谁还有心练武功,便是宋远出了名又如何?咱们南宗成不成名还不都是这个样子。” 他这一席话说出来,说的徐远行哑口无言,说的也是啊,如今南宗的师弟们基本上都各自在云城落户安家,也都学了门手艺,真正把练武当作毕生事业的已经没有几位了。 “封师弟你莫悲观。”钱望笑着道:“各位师兄师弟虽然都有了活干,但却不曾荒废了武功,再者说,咱们门派要是出了名,那到时候,岂不是会有很多的人要来加入咱们门派,咱们大可以趁此机会赚上一笔,这样既可以发展门派又能多一项收入。你说是不是啊?” 封存不满道:“五师兄,自从你行了商,就变得满身铜臭味了!” 齐思敬捶他一拳:“你这小子嘴巴怎么这么毒,五师兄,他不愿跟你干,我愿意啊。咱们一块合伙吧。” 说着两人一同奸笑起来,然后两人问徐远行道:“大师兄你觉得呢?” 徐远行是不赞成这个主意的,一来,南宗的弟子从来没有进门要交钱的说法,二来,他们的师傅青云子,一生懒散随性,从来没有扩大门派的想法。但是,青云子早就指定了他就是南宗下一任宗主,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把门派发展壮大,南宗眼看着就要一直平庸下去了,到时候,他这个宗主当得能有什么滋味? 徐远行一时拿不定主意。 简怀修作为一个旁观者,听着南宗的这一群人在这谈论发展计划,正听得昏昏欲睡时,宋远捣他一下。 “师兄,你觉得五师兄的主意怎么样?” 满屋子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了简怀修身上,简怀修笑笑,瞅着徐远行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青瑶的嫁妆是早就备好了的,是我和师傅亲自备下的,说是十里红妆都是过谦了。” 徐远行心中一个咯噔,他正准备今年去北宗参加的祭剑祀的时候向鱼青瑶提亲,如今知道了鱼青瑶的嫁妆极多,那他的聘礼就不能轻了。再想想,鱼青瑶从小在北宗被娇养着,凭着南宗现在这副破败模样,恐怕是要委屈她了。 “师兄,咱们这宗里着实太冷清了些,多收些弟子进来的确是好事。”司马承儒适时的建议道。 徐远行终于拿定主意,决定就照钱望说的办,钱望与齐思敬见他点头,立刻欢天喜地起来,开始准备等南宗名气大了,就招人进门派。 钱望和齐思敬两个雇了人在酒楼茶肆宣传起了青云南宗,又把宋远拿剑的经历说的神乎其神。 不出众人所料,不出几日功夫,南宗就成了云城中的热门话题,而宋远就更出名了。 他拿到剑的第二天,南宫家就送来帖子,说是南宫珏要亲自上门来品鉴品鉴这把宝剑,然后在兵器谱上给它排个位子。 宋远拿到帖子高兴极了,简怀修则是无所谓的态度,躺在院子里继续晒他的太阳。相比之下,他对南宫珏有没有从楼中玉手中拿回“飞火流星”更感兴趣。 林澜在昨天夜里把简怀修家右边的一个院子给买了,并且连夜搬了进去,和简怀修做了邻居,现在,她趴在院墙上,伸长着脑袋瞅着简怀修哀求道:“你让那小子把剑给我吧?” 简怀修瞥她一眼:“你再说话,我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林澜捂着嘴巴,不住的朝他翻白眼:就会仗着自己武功高唬人!早晚有人收拾了你! 这时,从简怀修左边的院子里也伸出一个脑袋,却是重冥,今早他经过一夜修养,又来到宋远门口蹲墙角,却发现林澜住在了宋远家右边,他有样学样,立刻当机立断把宋远他们家左边的一间院子给买了。 宋远见他冒出头来,笑道:“重大哥,你的‘幽冥鬼爪’在兵器谱上是不是排第五?” 重冥点头称是。 宋远立刻向他询问起来兵器谱排名的标准。 这边宋远和重冥隔着一个墙头聊的热火朝天,那边,林澜捂着嘴巴,小声对简怀修说:“那你帮我把那个人的‘幽冥鬼爪’抢过来总行了吧。” 简怀修直接一道真气点了她的穴道,让她闭嘴。转头见那边宋远和重冥聊的起劲也没阻止,只是在重冥每次激动得想翻过院墙,跳进来的时候,他就会瞅准时机,放出几道真气,然后,便见重冥跳着脚怪叫着躲开,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第二日一早,南宫珏便过来了,并且随身携带着“飞火流星”。 南宫珏先是仔细看了看剑,看完后赞不绝口,果然是一把绝世好剑,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到底还是承认这把剑胜过自己的“飞火流星”。 他看过剑,拿出纸笔,向宋远问起这把剑的名字。 宋远一愣,这几天他光顾着高兴,还没来得及取名字呢,于是他摇摇脑袋说,没有名字。 南宫珏一脸诧异。如此宝剑拿到手,居然到现在都没想起给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它取个名字,正是太不应该了。 宋远被南宫珏的目光弄得怪不好意思的,简怀修安慰他道:“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名字,现在取也是来的及的。” 于是,宋远便真的当着南宫珏的面苦苦思索起来。一同来凑热闹的林澜也是埋头苦思起来,半响过后,宋远还在皱眉苦思,倒是林澜有了一个想法,她对宋远道:“我想到一个绝妙的好名字,保证又霸气又帅气。” 简怀修撇撇嘴,对于她口中的好名字不怀任何希望,但是,宋远却是一脸好奇的问她是什么名字。 “就叫‘天下第一剑’!怎么样?霸气吧?” 果然,很霸气! 忒霸气了! 简直就是霸气侧漏啊! 宋远默默瞥过脸去,不想搭理她。 他转过脸就见重冥红着一张老脸小声说:“就叫冥远剑吧,这个名字好听。” 话音刚落,简怀修对他冷笑一下,眼里有万千杀气闪过。 重冥小心脏一颤,慌忙道:“当我没说!” 然后便乖乖闭上嘴巴b木头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家的麻烦事(1) 宋远想了半天,最终决定给剑取名为“奔雷”。 这真是一个怂到爆的名字,南宫珏在心里默默吐槽。他提笔记下剑的名字,然后继续问宋远是怎么拿到这把剑的。 宋远还没开口,林澜就激动得嚷道:“是我!是我!这小子能拿到剑全靠我!” 宋远忙上去捂住她的嘴,生怕她说出要什么割人小jj之类的话来。 宋远捂着林澜的嘴,轻描淡写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当然他很有头脑的省略了一部分情节。 他说完,松开捂住林澜的嘴巴,林澜伸手往他脑袋上狠狠了敲下,宋远摸摸脑袋,抱歉得朝她一笑。 “林姑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南宫珏看出宋远可能隐瞒了什么,于是开口问林澜。 林澜一想,刚刚宋远已经说了他是被自己绑架,也说了是自己带他去青云山碰触白光的,只要她的功劳宋远一句没省,旁的事她也不在意,于是她得意道:“事情就是这小子说的那样,要不是我他怎么可能拿得到剑!” 她朝宋远竖起小拇指,鄙视的说:“真是胆小鬼,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胆子去试试,要不是我,你岂不是一辈子都拿不到这把剑?” 宋远无言以对,他从未想过那么牛叉的一把剑,它的主人居然会是自己,不止是他,简怀修他们也没想到会是如此,所以宋远也就一直不曾像其他武林人士一样去试过白光。 南宫珏又问些关于剑的其他问题,将这些一一记录好,便向众人告辞了。 接下来的几天,不断有人登门拜访,宋远一边忙着接待这些来头不小的客人,一边还要时不时的带上剑去人多的地方秀几下剑法,按钱望和齐思敬的说法,他和这把奔雷剑现在就是青云南宗的门面,只要他带着剑往那一站,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这一天,宋远又被钱望拉去表演剑法,对于这种被人围观的作秀场面,宋远是真心不喜欢,但是这把剑只有他能用,再加上,钱望他们动不动就拿“为门派要抛头颅撒热血”之类的话来压他,宋远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耍上一套剑,而且按照齐思敬的要求,怎么炫酷怎么烧包怎么耍。 一套剑法耍完,宋远又多了一大批小师弟,现在他已经不是南宗里最小的弟子了,在他后面,已经有了小十八,小十九,……就这短短的几天,青云南宗已经扩充了数百号人了。这还是在钱望剔除了一些完全没天分的人之后之后留下的所谓“好苗子”。 宋远只负责耍耍酷,后面招人的事都是齐思敬和钱望去办的,宋远拿着剑在云城里晃荡,他现在是家喻户晓的大名人,走在街上,时常有人上前想和他结交,攀谈之类的。今日他一路走着,没走不远,就见有人提着一只鹦鹉兴冲冲的唤他道:“宋公子请留步。” 宋远停下脚步等那人走近。 那人提着鹦鹉走到宋远跟前,笑呵呵的献宝道:“呵呵,宋公子,你可让我好找!” 宋远并不认得此人,但是最近这样和他搭讪的人太多,宋远从最开始的诧异好奇,现在都已经习惯了,只是随口说道:“你找我可有什么事?” 嘴上问着,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这人找自己恐怕是想见识一下奔雷剑。 出乎宋远意料,那人把鹦鹉提到宋远跟前,笑道:“还不是因为它嘛!” 见宋远还是一脸诧异茫然,那人便知道宋远不记得自己了,就提醒宋远道:“你不记得了,前段时间你还来找我买鹦鹉来着。” 他这一提醒,宋远就想起来了,却是有这么一位仁兄。最近他被那些不停找他看剑的人弄得都迷糊了。 “你看,这就是你要的不会说话的鹦鹉,我特地给寻来的。” 宋远接过鹦鹉看了看,解下荷包,从里面倒出几粒葵花籽来喂鹦鹉,随后又逗弄几下,那鹦鹉会叫,却不能学人说话,宋远有些满意。 “你别看这鹦鹉不会说话,其实它心里明白着呢。” 宋远闻言一乐:“你又不是它肚里的虫子,它心里明不能白,你还能知道不成?” 那卖鸟的说:“呵呵,别的不说,就说前一日,街上有个小贼偷了我一吊钱,当时我半点没注意到钱被偷了,不过倒是被这只鹦鹉看见了,当下里它就不声不响的飞过去,直往小偷怀里钻,它还真有本事,硬是把钱从那小偷怀里叼了出来。你说说,就这机灵劲,可不是心里明白着吗?” 宋远笑起来,也不问真假,只问了鹦鹉的价钱。卖鸟的倒也还算厚道,没有随便抬价,只要了一个一般的价钱。 宋远付了钱,提着鹦鹉兴致冲冲的拿回去给简怀修看。 简怀修收下鹦鹉,不一会就知道宋远送给自己的是只不会说话的鹦鹉,他心里自然明白宋远的想法,也不点破,只暗自盘算,这样他就少了一个调戏宋远的机会,一定得从别的方面补回来。 正如卖鸟的所说,这鹦鹉虽然不会说话,脑子却不笨。 宋远每天早上会把它放吃食的小瓷缸里放满葵花籽,本来这满满一瓷缸是够它吃三四天的,但是这货极有居安思危的长远目光,宋远第一天给他倒了一瓷碗葵花籽,它嗑了一天都没吃完,它就把剩下的给藏了起来,第二天一早,宋远看它瓷缸里的葵花籽都没了,以为是被它吃完了,还以为这鸟食量比较大,也没多想,就又给它把瓷缸填满了,还特意多留了一点,生怕它不够吃。 结果第三天来看,瓷缸又空了,宋远就疑心了,这鸟能有这么大的食量吗?难道是被外面来的鸟偷吃了不成。 他把这事和简怀修一说,简怀修道:“我看八成是那傻鸟搞的鬼,那些葵花籽说不准是被它拿去送小情人了。” 宋远反驳道:“这附近除了它,哪还有第二只鹦鹉。” 简怀修不以为然:“谁说非得是要两只鹦鹉才能凑成对,它说不准是喜欢上了别的鸟了。” 宋远冲他直翻白眼。 两个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都留意起来,简怀修是想看看这只傻鸟的小情人是个什么鸟,宋远则是想着,到底是谁敢在他眼皮底下偷他的粮食。 那鸟也真是机灵,它偷偷藏食都是在简怀修和宋远不在的时候藏的,这天它见院子里又没了人,就又开始偷运粮食了,它衔起几枚葵花籽飞到院子东南角停下,小脑袋还似模似样的四下转了转,确定附近没人没鸟之后,开始用爪子在地面上扒土,原来它在这里刨了个洞,把那些葵花籽都埋在了洞里。 简怀修和宋远在屋里把它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宋远小声道:“原来是它给藏起来了,这鸟真坏。” 那鸟来回运了几次之后就把那个洞又给埋了起来。然后换了个地方开始扒土。 宋远诧异道:“它好像不止挖了一个洞!” 简怀修点点头:“狡兔三窟啊。” 那鸟把那些葵花籽分开藏在了四个地方,也亏它记性好,还不嫌麻烦。 把瓷缸里的葵花籽藏得差不多之后,这鸟飞回了自己笼子了,悠闲的嗑起瓜子来。那副气定神闲,慵懒至极的摸样竟然像极了简怀修。 就在这鸟嗑瓜子晒太阳,享受悠闲午后时光的时候,简怀修慢悠悠的从房间里踱步出来,他晃晃悠悠的走到院子的一角,看准了藏着葵花籽的一处地面,解开裤子,朝着那处,愉快的放起水来。 那鸟见简怀修竟然对着自己的食物尿尿,嗑瓜子的心情顿时没了,他利落的用嘴打开笼子,扑棱着翅膀飞到简怀修身边,拿自己的嘴在简怀修的脑袋上狠狠啄起来。 简怀修随手一挥,那鸟就从空中栽下来,它脑袋被简怀修给拍晕了,它撞撞跌跌的从地上飞起来,不敢再找简怀修麻烦,而是回到笼子里,把笼子门关上,目不转睛盯着简怀修瞧。 那小样似乎想把简怀修的模样死死刻在脑子里,宋远在一旁,暗骂简怀修无聊,竟然和一只鸟较劲。 第二天,简怀修和宋远再去看那只鸟,发现它竟然把原先藏起来的葵花籽全都刨出来,叼回了笼子里,当然,除了被简怀修尿过的那一处的葵花籽,它没有拿。 宋远看着这鸟像个守财奴似的守在一堆葵花籽旁边觉得十分可乐。 简怀修指着那鸟,对宋远道:“看,这鸟除了知道狡兔三窟,现在又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了,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简怀修也是闲着无聊,那鸟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到底是只鸟,他却开始给那只鹦鹉修起了内力。 不过十几天功夫,这只有了内力的鹦鹉就跟有了轻功似的,飞起来极快极高,连飞翔的姿势都变得潇洒了,在空中可以飞半天都不用扑棱翅膀。那风骚的样子,真是羡煞旁鸟。 这只鹦鹉本事长了之后,胆子也肥了起来,藏葵花籽的事它再没干过,现在它本事大了,仗着飞得快,一般人抓不住它,它就老是钻到别人家里偷食吃。 一日午后,简怀修和司马承儒在院子里下棋,宋远和重冥在一旁观看。时值四月,太阳懒洋洋的,林澜看不懂棋局,就寻了个树杈,飞上去,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睡懒觉。 重冥和林澜虽然各自都卖了一座院子,但是两人都是不会做饭的人,买房子到现在,家里都还没开过火,每日到了饭点,就到宋远这里来蹭饭吃,简怀修嘴上不饶人,却也不曾赶他们走过。 简怀修嗜酒,有次喝高了,他甚至拉着重冥说,你从前之所以丑是因为练功练得不得法,现在还想练不?想练我教你啊。这话虽是好意,但是从简怀修嘴里冒出来却是吓得重冥连连摇头。他哪里敢让简怀修教他,这不是找死吗? 四个人这样吵吵闹闹的凑在一起倒也十分热闹。日子久了,重冥和林澜就老往他们院子里钻,不是饭点,也要过来凑热闹。 简怀修和司马承儒都是高手,当下,棋盘上黑子和白子各占半壁江山,就在双方胶着的时刻,齐思敬提着鹦鹉君的翅膀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边走边嚷道:“师兄,好好管管你这只鸟,偷吃都偷到我头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家的麻烦事(2) 一眼扫到司马承儒也在,齐思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原因是前两天他又喝醉了,然后上次的事就又重演了一遍――他又把司马承儒给睡了,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他醒来,司马承儒也是醒着的。 当时司马承儒正坐在床边发呆,看他醒来,就那么轻飘飘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就维持着一个姿势,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在那坐了三天,齐思敬道歉也道了,赔罪也赔了,好话说尽,司马承儒就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一副就要坐化成仙的样子。最后齐思敬一咬牙,把门一关,衣服一脱,背上荆条,往司马承儒面前一跪,来了个负荆请罪。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这样干耗了两天一夜,齐思敬跪了两天,起来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司马承儒就病倒了,齐思敬急忙给他寻医熬药。 大夫来了,一问,原来司马承儒就是饿晕了。想也是,五天不吃东西,铁打的人也熬不住的,等服了药半响过后,司马承儒才幽幽转醒,一旁的齐思敬早备好了一桌美食专等着他了。 司马承儒醒了,齐思敬赶紧殷勤的扶他起来,司马承儒眼睛扫到他备下的一桌子饭菜,也不说吃,也不说不吃,只是呆呆的坐着,依旧不言语,齐思敬心里正发着虚,见他不说话,自己哪里敢开口讨嫌。他只是眼巴巴的瞅着司马承儒,见他目光落在了哪一道菜上,赶紧夹上一筷子,巴巴的喂到司马承儒嘴巴。 他心里也是真急了,就怕这饭都喂到嘴巴了,司马承儒还是不开口,于是,他张着嘴“啊”了一声,像喂小孩子一样教司马承儒张开嘴巴。 司马承儒见他这副蠢相,不禁笑了一笑,他这一笑,齐思敬大松一口气,苦笑道:“我这诚心都赶上彩衣娱亲了,您就张张嘴吧。” 司马承儒面上有些松动,终于恢复了一丝从前温文如玉的感觉,不似前几天那么冷淡了,他淡淡道:“我不爱吃这个。”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他爱吃什么,齐思敬自然清楚,赶紧又重新夹了他爱吃的菜来喂他,这下司马承儒倒是乖乖吃了。 司马承儒病了五六天,这五六天里,齐思敬端茶递水,喂饭喂茶甚是殷勤,司马承儒也不提自己可以动手吃饭的事,齐思敬喂,他就吃,他不提,齐思敬生怕他自己不肯动手吃饭又要饿晕,于是每次都这样喂他。齐思敬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司马承儒也乐得享受了。 经过这一病之后,平日里,但凡司马承儒有什么差遣,不用他吩咐,齐思敬就会给办的妥妥当当的。 宋远听了这件事,很是诧异了一阵子,他想不到,往日一直称司马承儒为臭病秧子,处处和他争锋相对的齐思敬如今居然这么听司马承儒的话,不禁感慨万千,转而又想到,齐思敬两次醉酒,对四师兄做下这样的糊涂事,如今对四师兄言听计从也是应当的。 简怀修听了他的感叹,神秘一笑,继而很是热切的问宋远:“你猜,你六师兄和四师兄哪个是被压的那个?” 宋远气愤道:“这,这还用说嘛,四师兄人这么好,这么温柔,自然,自然四师兄是被欺负的那个。上次四师兄那个样子,你不也看见了,再说,要不是六师兄糊涂,做下对不住四师兄的事,如今能对四师兄这样好吗?” 简怀修笑的乐不可支:“只怕你六师兄也是这么想的。” 以司马承儒这样的心思,会任凭齐思敬对自己为所欲为,简怀修决然不相。只怕等齐思敬真正把司马承儒睡了的时候,他才会知道自己是被压的那个。 因为看齐思敬对司马承儒太过殷勤,简怀修就给他取了个“二十四孝师弟”的绰号。 这天看他提着鹦鹉大摇大摆的进来,就取笑他说:“哟,二十四孝师弟啊,你不在家种草药吗?怎么和我们家鹦鹉斗上了?” 前几天下了场大雨,把司马承儒种的药草冲毁了不少,这几天,司马承儒在把那些草药重新栽种,齐思敬因为对司马承儒始终心怀愧疚,就自发的开始帮着他种药草,今天他好不容易种好了一垄地,回头准备去吃点心歇息一会,结果就发现自己的点心都被鹦鹉君都给偷吃了。 齐思敬这个气啊,这只臭鹦鹉仗着自己有点内力竟然敢欺负到他头上来了!他一把抓住鹦鹉君,狠狠揪了它几根毛。 齐思敬把鹦鹉君往简怀修面前一丢:“师兄,你这鹦鹉太猖狂,早晚我得把他杀了吃了。” 简怀修毫不介意道:“这样正好,我让宋远帮你拔毛,到时候记得分我一杯羹。” 危机感极强的鹦鹉君闻言急忙扑棱着翅膀,死命的挣扎着想往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去,它可不想死! 齐思敬嗤笑一声:“瞧他那怂样。” 几人都是瞅着鹦鹉君乐,在场的哪个不是高手,别说它只有两个翅膀,就是再插几对翅膀也别想逃出去,不过在场的高手们也没一个把它放在眼里,任由它瞎折腾飞走了。 鹦鹉君飞走后,简怀修与司马承儒继续下着棋,齐思敬磨磨蹭蹭跑到到司马承儒旁边,对着棋盘指手画脚起来。 重冥小声提醒他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齐思敬诧异的望他一眼,“你真是重冥吗?居然说君子?” 重冥低声提醒:“观棋不语,观棋不语。” 擦!居然被武林第一反派上思想政治课,齐思敬内心十分不屑。正待反驳几句,忽然,从院子外面飞蹿进来一个人,直直扑进简怀修怀里,然后死拽着简怀修的衣襟叫道:“怀修救我!” “怀修救我”这四个字说的声泪俱下,字字泣血。 众人心下一惊,一起朝简怀修怀里看去,那人不是别人,却是楼中玉。 简怀修拿手嫌弃的拔开楼中玉的两只爪子:“你这又是闯了什么祸了?” 楼中玉眼含热泪看着他:“你先说,你肯不肯帮我?” “不肯。” 简怀修答的斩钉截铁。 楼中玉泫然欲泣。 原本正在树上睡觉的林澜被吵醒,睁眼就看见他这样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十分看不过眼,骂道:“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娘娘腔似的!” 楼中玉停住哭泣,转过脸看向林澜,原本泫然欲泣的脸瞬间变得刻薄起来:“你个丑八怪还敢嫌我!”,说完,再转向简怀修又是一副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 这变脸的速度真是让众人叹为观止。 林澜自持貌美,向来容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好看。当下就要找楼中玉干架。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家的麻烦事(3) 林澜扛着铁榔头跳下树来,气势汹汹的走向楼中玉,待她走近,却听简怀修问楼中玉,“你先说说你到底干了什么”,林澜对此也十分好奇,于是就扛着铁榔头站到楼中玉旁边,伸长耳朵想听听他到底惹了什么祸。 楼中玉眼睛瞟了在场诸人一眼,捂着嘴,小小声对简怀修使眼色说:“这边人太多,你让他们都走开我就说。” “不行!”在场众人都是异口同声的拒绝。 楼中玉巴巴望向简怀修。 简怀修目不转睛的看着棋盘。 楼中玉扭捏一下,半响,小声道:“我把南宫珏给上了。” “什么?” 众人皆是伸长脖子,一脸震惊的看向楼中玉。 楼中玉索性破罐破摔,大声道:“我把南宫珏给上了!” 一阵沉寂后,重冥愣愣的问:“你说的南宫珏,是南宫世家的少主南宫珏吗?” “除了他,这世上还有哪个人敢叫南宫珏!”林澜无语的说。 重冥愣愣的哦了一声,忍不住对楼中玉刮目相看。 南宫世家现任家主南宫圣是以胆小怕事出名的,他的武功到底如何没人清楚,但是胡搅蛮缠的功夫却是一流的,据说,连他这个家主之位都是靠撒泼打滚从他大哥手里抢来的。因此江湖上的人虽然敬畏南宫世家,但是对于南宫圣本人却没半分敬意。 或许是因为有南宫圣这么个老爹自小做反面教材,南宫珏这个人正经的很,或者说是假正经的很,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而且向来说一不二,在武林中很有些名望。 这么个爱面子的人被人强了,还是被个男人,还是被一个像楼中玉这样的小白脸,楼中玉的下场可想而知,因此众人看向楼中玉的目光就如同看将赴刑场的犯人一样。 半响无声,楼中玉紧张的辩解道:“这有什么啊?!就跟撒泡尿似的,,我都没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你还上人家,你这不是犯贱吗?”林澜毒舌的说。 楼中玉不满道:“谁让他拿走了我的‘飞火流星’,都是他自找的。” 重冥提醒他:“飞火流星本来也是你从南宫珏那偷来的,算不得是你的。” 楼中玉气愤道:“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 重冥理解的点点头,对于“抢到手里的就是自己的”这样的理论,曾经是反派的重冥很能理解,他转而又问楼中玉:“你不是打不过南宫珏吗?怎么能强上人家呢?” 楼中玉脸一红,没吭声。 简怀修道:“这还用问,肯定是对南宫珏下药了吧。” “他抢走了‘飞火流星’,我当然得抢回来,可是我又打不过南宫珏,只好对他下了点药。” “那你也犯不着给他下春,药啊?!”众人皆是无语。 “我没下春,药!”楼中玉急了,“我根本没想对他下手,这件事纯属意外。” 要怪只能怪南宫珏长得太好看了,楼中玉给他下完毒,本来打算拿了飞火流星就走人的,但是他一不小心瞄到南宫珏昏迷后的那张俊脸,心肝一阵猛跳,一时意乱情迷,一个没把持住就把事给办了。 “活该!” 对于这样的结果,众人纷纷表示楼中玉完全是咎由自取。 “怀修,你要帮我,南宫珏那家伙这次真是痛下杀手了,他已经下了三道追杀令了,这样下去我真得死在他手里了。” 林澜幸灾乐祸的说:“你对他做了这样的事,他不追杀你追杀谁?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占人家便宜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个下场。” “我也没占什么便宜啊,他又没xiong,又没屁股的,摸起来都不好摸。再说,他不也爽到了,事后还要来怪我。上他一下,他又不会怀孕,有什么啊,值得他弄得这么三贞九烈的,跟个女人似的,非要找我算账。我都说了,他要是想要我负责,我就娶他呗,我都不嫌弃他是个男的,愿意八抬大轿娶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楼中玉这席话一说出口,把众人都唬愣住了。 宋远忍不住道:“你对他说这种话,是该杀。”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让他上我一次?” 宋远答不上来。他转头看向齐思敬:“六师兄,你觉得该怎么做?” 在他看来,齐思敬和楼中玉犯过同样的错误,或许,他会知道解决的办法。 “我怎么知道。”齐思敬赶紧撇清关系,现在司马承儒好不容易对他露笑脸了,他可不能再惹他不快了。 忽然简怀修耳朵一动,听到院外有人来了,不过那人来了就立在院外,没有进来。 简怀修有心帮楼中玉一把,问他:“你对南宫珏这样,也算是情难自禁,你不是一直爱慕他吗?” 说着冲他眨眨眼。 楼中玉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语气鄙夷的说:“切,怎么可能!那个假正经。” 他话未说完,身后一道黑影划破虚空,没有任何声音,那黑影像是有了生命的藤蔓一般牢牢将楼中玉缠住,然后拖拽着他,狠狠甩到墙上。 因为用力过猛,生生将一面新砌的白墙砸倒了。楼中玉躺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他抬眼看去,南宫珏一袭白衣,面色清冷的举起“飞火流星”,狠狠朝他身上抽过来。 楼中玉伸手抓住抽过来的鞭子,用衣袖一擦嘴角,一片血迹,楼中玉下了一跳,半是哀求,半是就饶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大不了我让你上一次,行不行啊?” 南宫珏脸色如寒冰一般冰冷,手中微微用暗劲一拽,鞭子从楼中玉手里滑出,连带着把楼中玉拽的向前一扑。 “两次,两次总行了吧?” 简怀修看的连连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楼中玉向简怀修求救:“怀修救我!” 简怀修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怕他真被南宫珏弄死了,身形一动,停在楼中玉身前,对南宫珏道:“你想怎么打他都行,只要别把他给弄死就行,毕竟我答应过柳飘飘要护他一条小命。” 南宫珏冷冷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 楼中玉心中一喜,不料南宫珏语气冰冷的又加了一句:“那样太便宜他了,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楼中玉大哭:“怀修!” 简怀修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楼中玉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放过简怀修,一定要让他倒霉! 简怀修表示,请他随意! 在楼中玉泣血的哭喊声中,南宫珏神情冷漠,但是不容拒绝的把楼中玉给拖走了。 之后没过多久,温雀路过云城,顺路来看简怀修,告诉他,楼中玉如今被囚禁在南宫府,虽然没有自由,但是性命无碍。 因为六扇门有拥有许多江湖上的机密消息,简怀修便和温雀说起楼中玉可以使用“飞火流星”的事。 “‘飞火流星’和宋远的‘奔雷剑’一样,不是它认定的主人,旁的人根本碰不得,所以我猜,小玉会不会是南宫家的人?” 温雀笑道:“依你和他的交情,你怎么不直接问他?” “你当我没问过!” “怎么,楼中玉没有告诉你?” “那倒不是,只是我问的不是楼中玉,而是柳飘飘,我一开口,她就翻脸打人,你也知道,女人啊,越是温柔似水,毒起来比谁都很!” 温雀笑了:“想不到状元郎,也有在女人手下吃亏的时候。” 简怀修笑笑,问温雀道:“你们六扇门消息这么灵通,难道不知道小玉的生世吗?” 温雀说:“我自然查过,但是确切的消息我是不知道的。不过,根据我的推测,楼中玉很有可能是南宫圣大哥的孩子?” “我也是这么猜的。所以当初才那么放心让南宫珏带走楼中玉。” 南宫圣的大哥南宫敬在二十年前,是当时武林第一高手,也是南宫家默认的下一任家主。后来因为他亲弟弟死皮赖脸的恳求,再加上自己对家主之位也没多大的兴趣,就把家主之位给了南宫圣后,浪迹天涯去了,此后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 按照简怀修的推算,如果南宫敬真的是楼中玉的爹,那么当初和柳飘飘一起离开的白衣少侠肯定也就是南宫敬了,而当初他问起柳飘飘楼中玉的身世时,柳飘飘脸上的悲伤显而易见,这样看来,南宫敬十有八,九已经不在人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我先自抽一千下!!实在是断更太久了,写了一段一直不敢发上来,憋着一口气把全部写完了,才敢发的,有很多不足,结局也很匆忙,很抱歉! 说什么都是借口,懒惰是最主要的原因,不过还是得有个交代,刚开始的确是忙,后来闲了,上来一看,发现晋江在大抽,我心中暗暗窃喜啊,有借口可以断更喽!(请尽情鄙视我吧)然后我就滚去看动漫了。。。再然后,遇到严打,虽然我是清水文,但是还是有些怕怕啊~ ☆、所谓的拖家带口(1) 在温雀离开一个月后,简怀修也收拾收拾,打算领了宋远去京城一趟。一来是要参加简瑜的婚礼,二来,他想把宋远这个“小媳妇”领回去见见“公婆”。 他要走,林澜自然也打算和他一起走,她也是要回去参加简瑜和林湛的婚礼的。 只是林澜要跟着也就跟着吧,谁叫她是林湛的妹妹呢?可是,重冥居然也背了一个小包袱殷勤的跟在宋远身后,打算随着他们一起出门,他这算是走哪门子亲戚! 简怀修同意重冥和他们一起,主要是想找个人来使唤,迫于简怀修的y威,一路上,端茶倒水,跑腿搬行李的活都被重冥一个人包了。 简怀修喜欢享受,宋远喜欢让简怀修享受,于是四个人一路上,逢城就进,逢酒便买,看见哪里新奇好玩,就停来住上一两天,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半个月还没走到从云城到京城一半的路程。 一日路过一座小城,简怀修听人说城中有个郑厨子手艺非凡,简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修当下便带了宋远杀到郑厨子所在的酒楼,要尝尝他的手艺。 那郑厨子果然有两把刷子,连简怀修这样挑剔的,也对他做的菜赞不绝口。四人酒足饭饱之后,寻了家客栈住下,而宋远因为想向郑厨子讨几份菜单,又返回酒楼去找郑厨子。 等他到了酒楼,却见有个十来岁的绿衣小姑娘蹲在酒楼门口大哭,酒楼小二嫌她蹲在门口碍事,将她往大街上赶,见那小姑娘哭得可伶,宋远上去拦住小二,他领了那个绿衣小姑娘进了酒楼找了个位子坐下,然后开口问女孩:“小姑娘,你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那小姑娘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眼珠子盯着宋远瞧了几眼,低下头,慢吞吞的说:“大哥哥,我,和师姐她们走散了。” “你是那个门派的?你师姐她们住在哪里?” “我是衡山派,我师姐她们住在城外的山神庙里。大哥哥,你能带我去找她们吗?” 城外有山神庙? 宋远他们是从南门进城的,路上并没有看见什么山神庙,这小姑娘所说的山神庙,十有□□是在北门那边了。 天色已晚,再加上这小姑娘孤零零一个人,看起来可伶的很,再说她得师姐发现她不见了,不知得急成什么样呢?宋远不敢耽搁,当下背起小姑娘就往北城门飞去。 宋远没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可伶的小姑娘却给他下了个大大的套。 这事情得从好几年前说起,那时候,鱼青瑶和衡山派的一个女弟子发生争执,衡山派的女子们就联合起来对付鱼青瑶,鱼青瑶招架不过,跑去找简怀修求救。简怀修耍流氓啊,他不打人家,不骂人家,而是二话不说把衡山派的女弟子们全给剃了光头!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这在当时是很轰动的一件事,衡山派的人把简怀修恨得牙痒痒,又毫无办法。 今天几个衡山派的女弟子在酒楼小聚,正巧就碰到了慕名而来找郑厨子的简怀修四人,早听说过简怀修喜欢上了他的小师弟,今天见到他和宋远,她们心里便知道,宋远大概就是那个小师弟了。因此,衡山派的女弟子拿简怀修没法子,便打起了宋远的主意,宋远因为“奔雷剑”的缘故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些名气的,几个女人不敢小看了他,商量了半天决定用自家的小师妹给宋远下个套子,将他骗到城外的山神庙再擒住他。 宋远背着衡山派的小姑娘匆匆赶到山神庙,却见这座庙宇一副落败景象,门口已经积了很厚的一层灰,宋远将小姑娘放下,不确定的问:“你师姐是住这里吗?” 那小姑娘低着头,轻轻道:“就是这里。” 随后她又小声说了句:“大哥哥,你是个好人,对不起。”说完看也不看宋远,低着头跑进山神庙里。 宋远不知她这句“对不起”所指的是何事,但是他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这事恐怕有些古怪,面前的这座山神庙怎么也不像是能够住人的样子,再想到那小姑娘说活的神情,他不由得猜疑,难道是有人威胁她让她将自己骗来这里? 他心里担忧那小姑娘,正打算进山神庙里去看看,忽然眼前被人晒下一把白粉,这粉有毒,宋远拿一只衣袖遮住眼睛和鼻息,一手抽出“奔雷剑”,听声辨位,一招刺出,剑虽未碰到对方,剑身射出的一道剑气却是射穿了对方的胳膊。 “大师姐!” “大师姐!” 宋远听到有五六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其中就有刚刚自己见过的那个小姑娘。 “我与衡山派宿无瓜葛,你们为何骗我来这里?”宋远手执白剑,冷声问道。 “简怀修从前得罪过我们,你既然是他的小情人,我们来找你报仇也是一样的。你不必觉得冤枉!” 宋远笑了:“你们这话好没道理,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我师兄得罪了你们,你们就该找他麻烦才是,怎么倒把债算到了我头上!” “你们不是一对吗?你怎么……?”怎么说的这样凉薄。衡山派的女弟子心中疑惑。 “不用听他废话,这小子是想骗咱们放过他呢,咱们一起上,拿下他,让那姓简的来给咱们磕头求饶!”忽然一个女弟子说了这么一句,号召了其他几人一起攻向宋远。 这时宋远估摸着那些白粉已经散尽了,便睁开眼。现在和他周旋的是四个衡山派的女弟子,在他十步外,还站着一个胳膊受伤正在流血的姑娘,那个应该就是她们口中的大师姐了,至于他先前看见的那个绿衣小姑娘,正站在大师姐身边,帮她上药。 这几个衡山派女弟子功夫不错,但是和宋远相比起来还是差的远的。 宋远一边应付她们,一边无奈的说道:“你们是因为打不过我师兄,觉得我看起来比较好对付,所以才来找我麻烦的吧。” 衡山派的姑娘们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她们打过才知道,这小子深藏不漏,竟然也是个狠角色! 宋远不想和她们浪费时间,出手将四人一一点穴,然后得意的说:“现在知道了吧,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那个小姑娘见自家的师姐全都被宋远打败,急得大哭起来。 宋远唬了一跳,他最怕女孩子哭了,再说应该感到委屈的是他才对吧,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小姑娘哭啊,她可是始作俑者! 宋远哪里知道这小姑娘心中的痛,有一种委屈叫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别哭,你别哭啊。” 小姑娘抽噎着说:“你师兄以前把我和师姐的头发都剔了,他不是好人!” “我知道他不是好人。” 简怀修当然不是好人,关于这点宋远清楚明白的很。不过想到几年前,这小姑娘应该只有四五岁吧,简怀修居然连这么小一个小丫头都不放过,也太没风度了点。 “你也这么觉得吗?那你愿意帮我报仇吗?”小姑娘闪着大眼睛问。 “啊?”宋远觉得自己有点被当冤大头的感觉,他无奈的说,“报仇的事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等你长大了就去找我师兄报仇好了,再说,你刚刚还骗我来着,我不能帮你。” 小姑娘又要哭:“等我长大,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宋远不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忽然,一直站在小姑娘身边的衡山派的大师姐因为流血过多晕倒过去了,她的一只胳膊被宋远的剑气所伤,虽然伤口被包扎了,但是由于伤势太重,血一直在流,把她半边身子都染红了。 小姑娘急得大哭大叫。 宋远也是无奈的抓抓头发,这都叫什么事啊?这种渣渣的战斗力和防御能力,还想玩绑架,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嘛! 宋远解开被点穴的四个人,不想这四人不想着救人,却是一起拥到大师姐身边,和小姑娘抱头痛哭起来。 她们哭得忘乎所以,宋远不得不提醒她们道:“别哭了,快点把她送去医治啊!” 五颗脑袋一起转向他,她们的意思很明显:人就是你伤的,你现在装什么好心! 宋远巴不得撂手管,回去睡觉,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没出五步又被人叫住了。 “你等等!” 原来这几个人力气太小,没一个背得动大师姐,她们想开口叫宋远帮忙,又说不出口,好歹开口叫住了宋远 ,就干巴巴的站着,没一个人好意思出声。 她们想着那个小姑娘年纪小,又和宋远最熟,就一个劲的戳小姑娘,想让她向宋远求助,不过那小姑娘现在只顾着扑在大师姐身上大哭,根本没接受到其他几位师姐的暗示。 眼看着大师姐就要这样流血阵亡了,宋远忍不住自己走过去,背起那个大师姐就跑,剩下的五人紧跟在他身后。 宋远回到云城,找了间医馆把大师姐放下,然后一刻不敢多留,一溜小跑离开了这群哭哭啼啼的衡山派姑娘们。 被衡山派的女弟子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等他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半夜了,客栈已经关门,他敲门半天,才有客栈的伙计来给他开门。 那伙计打着哈欠,开了门,将手中的烛台往宋远脸上一照,迷迷糊糊想了半天,诧异道:“少侠,你咋地还在这里?你的同伴都走了呢!” 宋远:“你是不是记差了,我是和天字一号房的客人一起的,他是我师兄,他现在肯定还在客栈里睡觉呢。” “小人不可能记差的,你们一共来了四个人,人人长得都跟画里的人似的,小人不可能记差的,那三位真的都走了。” 宋远不信,跑去天字一号房一看,果然里面没有人住,不单是天字一号房,天字二号房和三号房也没人,这两间本来是林澜和重冥的房间。 “看,小人说的没错吧,因为这几位客官走的迟,这三间房还没订出去呢!”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走?”宋远急忙问他。 伙计道:“走了有一个时辰吧,至于为什么走,小人就不知道了,只是走的时候急匆匆的,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哦,对了,他们走之前,有个长得很英气的公子来找他们呢,那个公子不知道跟这几位说了什么,被狠狠打了一顿,之后那三位就走了,那位被打得公子没多久也走了。” “他们走的时候没有留下口信吗?” 伙计摇摇头。 “那你可听到那位被打得公子说了什么吗?” 小二还是摇摇头。 难道是简家出了什么事,宋远担忧的想。简怀修人虽然很不靠谱,但是做事从来都很有分寸,如果他有事要离开,应该会给自己留下口信的。他武功高,脑袋聪明,身边又有重冥,林澜这样的高手陪着,宋远不担心他会遇到仇家,即使遇到,恐怕也是对方倒霉,但是如果是林家出了什么事,那就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的拖家带口(2) 他心里惦记着简怀修,连夜运起轻功赶往京城。 等宋远赶到京城已是五天之后,他一进城就开始打听简府是否出事了,问了一圈,知道的都是简府的简姑娘要出嫁的事,旁的再没有什么消息了。宋远微微放了心,他打听了简府的位置,用身上所有的银子买了一份礼物,正式登门拜访简府。 到了简家,简家的下人问了他的姓名,他说了之后,那下人诧异的打量了他半天才想起了进去通报。 在等候的过程中,几乎简府所有的仆人都借口路过来瞧他,宋远知道,他们大概都知道了自己和简怀修的关系,宋远想找个人来问问简怀修现在是否在简府,但是简家的仆人们都只敢远远的看他一眼就走开,不敢多停留,更没有人凑近他。 宋远等了没多久,就见到了简夫人,简夫人看起来很和善,不过对宋远就没那么和善了。 她像在一堆珠玉里看见一颗死鱼眼珠一样,嫌弃的打量了一眼宋远,然后不咸不淡的开口:“你就是宋远?” 宋远点头称是。 她看到宋远送的礼物被丫头放在桌上,拿一个红锦盒装着,简夫人顺手打开,里面是一串十八子手串,是用珊瑚,沉香木,蜜蜡,金珀,水晶,玉翠做成的,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 简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瞅着宋远一语双关的说:“看着漂亮的东西其实最不中用,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这些,等大了就知道后悔了。” 宋远脸上一红,他本来就不会说话,现在更不知如何开口了。 简夫人喝了口茶,继续说:“怀修他喜欢你,我虽然不乐意,但是我自小宠他,什么事都顺着他,既然他一心想和你在一块,我拗不过他,就随你们闹腾去吧。不过有一点,他必须得成亲,得有子嗣。这点,你得先有心里准备。” 宋远瞪大眼睛,脸上不知是气是怒,通红一片。 “不行。” 简夫人怀疑自己听错了,问宋远:“你说什么?” 宋远咬牙又重复一遍:“不行,师兄他不会成亲的。” 简夫人动了怒:“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没想到你竟然想让怀修他孤老一生。” “师兄不会孤老一生,我会一直陪着他!我不会成亲,他也不可以成亲!”宋远这辈子,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语气说话。 “这……这叫什么事!两个男人怎么可以过一辈子!” 简夫人气得将宋远送的红锦盒挥到地上,指着宋远想骂,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个红衣的年轻女子,拦住了简夫人,她先是朝着宋远俏皮一笑,说:“我小哥哥现在在城北的明月楼,你去那找他吧,我娘这,我来帮你搞定。还不快走?” 宋远朝她道了谢,然后向简夫人行了一礼,离开了简府。 待宋远走后,简夫人皱眉责怪道:“瑜儿,没大没小!” 这个红衣女子,正是简怀修的妹妹,简瑜。 简瑜拉着简夫人,不满的说:“娘,你不是答应小哥哥了吗,怎么刚刚对人家发这么大脾气。” “你哥哥那个性子,我能不依着他吗?只是,我就是担心你哥哥他将来没有孩子,那可怎么办?” 简瑜笑道:“那是小哥哥自己该愁的事,他都不愁,你愁什么?” 简夫人轻轻拍了简瑜一下:“你小哥哥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他能懂什么!” 简瑜夸张的叫道:“哟!我还没见过哪家有二十几岁的孩子呢?” 简夫人瞪她一眼。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随便哪个哥哥膝下不都是一堆孩子,往日,我只听见哥哥和嫂嫂们抱怨孩子太多了,吵得很,既然这样,让他们过继一个给小哥哥不就好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哪里这样简单,你哥哥嫂嫂嘴上说嫌吵,真要让他们把孩子过继给怀修,肯定舍不得。” “才不是,三嫂嫂巴不得把那些小妾丫鬟生的孩子都给送走呢?到时候,您和三嫂提这事,她肯定只有嫌你过继的少了,绝对不会舍不得的。” 简夫人这一想,也是,三儿子花心,姬妾养了一堆,孩子也生了一堆。不过再一想到自己最宝贝最得意的儿子要一辈子不成亲,简夫人还是觉得很不甘心。 宋远跑到明月楼,明月楼外人山人海,宋远一问才知道,原来九王爷和简怀修今天要在明月楼比六艺。 宋远游鱼一般在拥挤的人群中滑溜的穿过去,进到明月楼里,明月楼里被九王爷派侍卫把守着,不放闲人进去,那些侍卫看见宋远挤进来,便拦着他,不让他进去。 宋远解释说他是简怀修的师弟,那侍卫不信,幸好这时候重冥也从外面进来,看见宋远,一脸紧张的拉住他的手,将他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关切的询问:“小远,你受伤没有?” 宋远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没有啊。” 重冥大松一口气的模样。继而好奇的问:“你是怎么从九王爷手里逃出来的?” “什么九王爷?” 宋远不明所以。 重冥吃惊道:“你不是被九王爷抓走了吗?” “没有啊”宋远将那天自己被衡山派的人骗出城的事说了,然后问重冥:“是谁说我被九王爷抓走了?你们怎么走的那么急,连个口信都不留给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你走之后,半天都不回来,后来六扇门的温雀到客栈来找简怀修,说你已经被六扇门的人带去京城九王爷府上了,如果想见你,简怀修必须到京城和九王爷比赛一场。简怀修那小子把温雀打了一顿后,就急匆匆的赶回京城了。搞了半天,原来是温雀那兔崽子在唬我们,简怀修也是,平时老说自己多聪明呢,这么容易就被人骗了!” 宋远提醒他:“重大哥,你不也上当了吗?” “对,也是啊。”重冥惭愧的摸摸脑袋。 重冥是得到邀请的,由他领着,看门的侍卫就让宋远进了明月楼。 明月楼一楼大堂内,环着大堂摆了一圈椅子,大概有二十来个,上面坐着的都是当今的文人名士,简怀修和一个穿着朱红色锦袍的男子分别站在大堂中央一张案桌前,手拿着笔正在写着。那个穿红色锦袍的男子想来便是九王爷了。 本来正在写字的简怀修忽然抬起头来,他认得宋远的脚步声。 在场的人都专注的看着正在伏案疾书的两个人,唯有林澜对这些一点兴趣没有,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也只有她注意到了宋远和重冥两个走进了。 看到宋远,她惊喜的叫道:“宋远!” 她再去看简怀修,发现简怀修早就抬头在看着宋远了。 简怀修一抬眼,宋远就知道简怀修这几天肯定过的不好,原本慵懒的气息不见了,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宝剑,发出凌厉的光芒。不过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简怀修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牵起嘴角,冲着宋远邪邪一笑,瞬间又变回了宋远熟悉的那个师兄。 简怀修见他安好,又低下头去重新写字。 林澜将宋远拉过去盘问了一番,便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大概是九王爷派温雀去找简怀修来比赛,简怀修性子懒散,温雀知道自己不一定说的动简怀修,正巧又碰见简怀修被衡山派的人骗出城去,就编了个谎把简怀修哄来和九王爷比试。 至于九王爷为什么要找简怀修,这件事林澜从他哥林湛那得知了因果,原来九王爷一向自持才高,有心要将天下的士子都比下去,就改了个名字去报了科举,不想,那年正好碰上简怀修也去考科举,并且一举夺魁,九王爷只得了个榜眼,生生被简怀修比了下去。九王爷从此就将简怀修嫉恨上了,一心惦记着要和他比试一场,这才有了这一场六艺比赛。 比赛前,按照九王爷的意思,两人各自写下了一句话,等比赛结果出来,输的那个人就要举着赢的那个人写下的话,骑着马,绕京城走一圈。 六艺有礼,乐,射,御,书,数,为了比赛方便,将其中的“礼”换成了围棋,现在已经比过了前四项,除了乐器上输了外,简怀修其他三项都赢了,也就是说现在即使后面两项,都是九王爷赢,两人也只是打成平手,不然就算是简怀修赢了。 不一会,两人写完,让在场的几位书法大家评判,这两人的地位,大家都得罪不起,而且他们写得的确都很精彩,大家自然都是交口称赞,不过大家都想着九王爷后台更硬,书法的好坏,裁判个人的喜好也占了很大因素,如果判九王爷输,怕是要得罪九王爷。现在再说下一场比算数,那个谁输谁赢一目了然,他们只要宣布结果就行,到时候就算是九王爷输了,也不会怪罪到他们头上。这样思索一番后,众人几乎一致认为,九王爷写的更胜一筹! 简怀修摸着下巴,认认真真的将九王爷写的字看了又看,无比奉承的说:“我也觉得是王爷写的好,古往今来,怕是除了前朝的徽宗‘皇帝’,再没有人写的比‘王爷’更好了。” 他特地重读了“皇帝”和“王爷”两个字。 九王爷知道他暗讽自己靠的是地位而不是实力,于是铁青着脸,将桌子拍的山响,咬着牙说: “技不如人,本王认输!” 简怀修立即眉开眼笑,他笑着的将事先两人写下的纸拿过来,他先将九王爷写的那张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容斋门下走狗”,容斋是九王爷的号。 简怀修笑笑,再将自己写的展开,事关自己名声,九王爷生怕他写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心里紧张的盯着简怀修打开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吾乃天下第一美男子”。 简怀修瞅着九王爷笑着说:“王爷,我可比你厚道多了吧。” 九王爷心里冷笑,这也叫厚道?让他举着“吾乃天下第一美男子”去游街,还不如举着“我是傻叉”呢! 众人此刻都在偷偷打量九王爷,九王爷长得不丑,不过也算不得是美男子,四四方方砚台一般端正的脸,平凡的相貌,除了与生俱来的贵气外,他是属于丢到人堆都不会被发现的长相。 众人见九王爷脸色不好,纷纷说,这不过是场学术上的切磋,艺术上的交流,今天大家玩的这么兴奋,这么嗨!这赌约不过是一时玩笑,何必当真呢?说着都朝简怀修挤眉弄眼。 简怀修因为九王爷拿宋远来要挟自己,心里巴不得乘机杀他威风,哪里肯依。 九王爷虽然觉得很丢脸,但是这个比赛规则是自己定下了,现在输了反悔才更加丢人,再说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当下,大手一挥,拿了那张写着“吾乃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纸,出门上马,游街去了。 简怀修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是条汉子!” 宋远走到他身边小声道:“师兄,人家好歹是王爷,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简怀修几天不见他,忍不住一把抱住他,狠狠亲了他一口,“他说我是他的走狗,我还夸他是美男子,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宋远无奈的摇摇头。 简怀修得意道:“他还得好好谢谢我呢,这件事足够他名垂青史了。” 九王爷顶着美男子的称号游街这件事绝对是今年,乃至今后十年内,京城最轰动的新闻!甚至在史书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简怀修和宋远在京城一共住了三个月,等简瑜出嫁之后,简怀修就开始准备回青云山,简夫人死活不同意,她嫌弃青云山那小地方委屈了简怀修,不过,最主要的是,她一心想掰直简怀修,如果放任简怀修和宋远回青云山去,她这一辈怕是都看不到简怀修直的那一天了。 简怀修打定主意是要走的,他和宋远正收拾东西呢,一天,他三嫂忽然找到他,对着他眼泪鼻涕流了一堆,说什么把他当自己亲弟弟一般疼爱,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如今他断袖了,三嫂既心痛又担忧,怕他老来无依啥啥的……说了一堆,简怀修愣是猜不出来她来到底是想干啥,于是直接对她道,三嫂,你有话直说。 他三嫂果然不绕弯了,直说要过继孩子给他,并且大方的表示,他想要过继多少都行。 这话真把简怀修吓着了,几个?他连一个都不想要好吗?每天只会哭的奶娃娃要来干什么,又不好玩,再说宋远照顾他一个就很累了,他干嘛还要弄个孩子跟自己争宠! 简怀修觉得这个家是真的不能再待了,他坚决的拒绝了三嫂的提议后,回去和宋远商量,他们立马就拍屁股走人。 不料宋远转头却从房里抱出来两个尚在襁褓的孩子来。 “这,哪来的?”简怀修颤着手,指着那两个小不点问。 “你三嫂送过来的,说家里孩子太多,这是送给我的。” 简怀修张大嘴巴,他们家的孩子已经多到这种地步了吗?哄谁呢? 宋远见简怀修这表情,解释说:“我当时比你还吃惊呢?心想你们家孩子难道已经多到要随便送人了吗,不过,后来你三嫂她说,这两个是龙凤胎,他们母亲是个舞姬,难产死了,正好简伯母想给你过继个孩子,就把他们送过来了,你三哥也说让你来照顾孩子,他很放心。” 他当然放心了!他连自己的孩子恐怕都记不全! 宋远抱过一个孩子来给简怀修看,简怀修瞅了眼那孩子,嫌弃道:“怎么丑成这样!” “哪里丑了?多可爱啊!” 简怀修伸手在孩子皱巴巴的脸上戳了一下:“这还可爱?当初的重冥都比他好看!” 孩子大哭起来! 宋远急忙哄道:“别听他瞎说,你好看着呢!” 简怀修看宋远那抱孩子架势,就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果然成真了,这两个奶娃娃果然是来争宠的! 简怀修想把孩子还回去,可是他三嫂却告诉他,这两个孩子已经记在他名下了,还不了了。再加上宋远着实很喜欢这两个小不点,没办法,简怀修只好带着他们一起上路,回云城去,有了两个孩子,轻功不能用,马也不能骑,只能坐马车回去。 马车走的忒慢,宋远和简怀修两个轮流驾车,简怀修驾车时,宋远就在里面照看孩子。等到宋远驾车,简怀修往马车里一趟,开始睡觉,忽然,躺在他身边的一个小不点张大嘴准备大哭,还未出声,简怀修眼也不睁,直接点穴。 一炷香后,被宋远发现简怀修竟然又对孩子用了点穴,他气道:“师兄,你今晚自己找吃的吧!我不会给你做吃的的。” 想他一代绝世美男,居然比不过两个丑娃娃,简怀修落寞的很啊! 简怀修叹了口气:“早知道会这样,我还不如找个女人呢。” 走到半路,重冥赶上他们,也是要回云城,没过一会,林澜也来了,好家伙,现在热闹了,以后的日子,简怀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只能鸡飞狗跳来形容了。他好寂寞啊! 全文完 他心里惦记着简怀修,连夜运起轻功赶往京城。 等宋远赶到京城已是五天之后,他一进城就开始打听简府是否出事了,问了一圈,知道的都是简府的简姑娘要出嫁的事,旁的再没有什么消息了。宋远微微放了心,他打听了简府的位置,用身上所有的银子买了一份礼物,正式登门拜访简府。 到了简家,简家的下人问了他的姓名,他说了之后,那下人诧异的打量了他半天才想起了进去通报。 在等候的过程中,几乎简府所有的仆人都借口路过来瞧他,宋远知道,他们大概都知道了自己和简怀修的关系,宋远想找个人来问问简怀修现在是否在简府,但是简家的仆人们都只敢远远的看他一眼就走开,不敢多停留,更没有人凑近他。 宋远等了没多久,就见到了简夫人,简夫人看起来很和善,不过对宋远就没那么和善了。 她像在一堆珠玉里看见一颗死鱼眼珠一样,嫌弃的打量了一眼宋远,然后不咸不淡的开口:“你就是宋远?” 宋远点头称是。 她看到宋远送的礼物被丫头放在桌上,拿一个红锦盒装着,简夫人顺手打开,里面是一串十八子手串,是用珊瑚,沉香木,蜜蜡,金珀,水晶,玉翠做成的,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 简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瞅着宋远一语双关的说:“看着漂亮的东西其实最不中用,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这些,等大了就知道后悔了。” 宋远脸上一红,他本来就不会说话,现在更不知如何开口了。 简夫人喝了口茶,继续说:“怀修他喜欢你,我虽然不乐意,但是我自小宠他,什么事都顺着他,既然他一心想和你在一块,我拗不过他,就随你们闹腾去吧。不过有一点,他必须得成亲,得有子嗣。这点,你得先有心里准备。” 宋远瞪大眼睛,脸上不知是气是怒,通红一片。 “不行。” 简夫人怀疑自己听错了,问宋远:“你说什么?” 宋远咬牙又重复一遍:“不行,师兄他不会成亲的。” 简夫人动了怒:“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没想到你竟然想让怀修他孤老一生。” “师兄不会孤老一生,我会一直陪着他!我不会成亲,他也不可以成亲!”宋远这辈子,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语气说话。 “这……这叫什么事!两个男人怎么可以过一辈子!” 简夫人气得将宋远送的红锦盒挥到地上,指着宋远想骂,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个红衣的年轻女子,拦住了简夫人,她先是朝着宋远俏皮一笑,说:“我小哥哥现在在城北的明月楼,你去那找他吧,我娘这,我来帮你搞定。还不快走?” 宋远朝她道了谢,然后向简夫人行了一礼,离开了简府。 待宋远走后,简夫人皱眉责怪道:“瑜儿,没大没小!” 这个红衣女子,正是简怀修的妹妹,简瑜。 简瑜拉着简夫人,不满的说:“娘,你不是答应小哥哥了吗,怎么刚刚对人家发这么大脾气。” “你哥哥那个性子,我能不依着他吗?只是,我就是担心你哥哥他将来没有孩子,那可怎么办?” 简瑜笑道:“那是小哥哥自己该愁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师兄难养 作者:半夏海胆 的事,他都不愁,你愁什么?” 简夫人轻轻拍了简瑜一下:“你小哥哥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他能懂什么!” 简瑜夸张的叫道:“哟!我还没见过哪家有二十几岁的孩子呢?” 简夫人瞪她一眼。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随便哪个哥哥膝下不都是一堆孩子,往日,我只听见哥哥和嫂嫂们抱怨孩子太多了,吵得很,既然这样,让他们过继一个给小哥哥不就好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哪里这样简单,你哥哥嫂嫂嘴上说嫌吵,真要让他们把孩子过继给怀修,肯定舍不得。” “才不是,三嫂嫂巴不得把那些小妾丫鬟生的孩子都给送走呢?到时候,您和三嫂提这事,她肯定只有嫌你过继的少了,绝对不会舍不得的。” 简夫人这一想,也是,三儿子花心,姬妾养了一堆,孩子也生了一堆。不过再一想到自己最宝贝最得意的儿子要一辈子不成亲,简夫人还是觉得很不甘心。 宋远跑到明月楼,明月楼外人山人海,宋远一问才知道,原来九王爷和简怀修今天要在明月楼比六艺。 宋远游鱼一般在拥挤的人群中滑溜的穿过去,进到明月楼里,明月楼里被九王爷派侍卫把守着,不放闲人进去,那些侍卫看见宋远挤进来,便拦着他,不让他进去。 宋远解释说他是简怀修的师弟,那侍卫不信,幸好这时候重冥也从外面进来,看见宋远,一脸紧张的拉住他的手,将他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关切的询问:“小远,你受伤没有?” 宋远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没有啊。” 重冥大松一口气的模样。继而好奇的问:“你是怎么从九王爷手里逃出来的?” “什么九王爷?” 宋远不明所以。 重冥吃惊道:“你不是被九王爷抓走了吗?” “没有啊”宋远将那天自己被衡山派的人骗出城的事说了,然后问重冥:“是谁说我被九王爷抓走了?你们怎么走的那么急,连个口信都不留给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你走之后,半天都不回来,后来六扇门的温雀到客栈来找简怀修,说你已经被六扇门的人带去京城九王爷府上了,如果想见你,简怀修必须到京城和九王爷比赛一场。简怀修那小子把温雀打了一顿后,就急匆匆的赶回京城了。搞了半天,原来是温雀那兔崽子在唬我们,简怀修也是,平时老说自己多聪明呢,这么容易就被人骗了!” 宋远提醒他:“重大哥,你不也上当了吗?” “对,也是啊。”重冥惭愧的摸摸脑袋。 重冥是得到邀请的,由他领着,看门的侍卫就让宋远进了明月楼。 明月楼一楼大堂内,环着大堂摆了一圈椅子,大概有二十来个,上面坐着的都是当今的文人名士,简怀修和一个穿着朱红色锦袍的男子分别站在大堂中央一张案桌前,手拿着笔正在写着。那个穿红色锦袍的男子想来便是九王爷了。 本来正在写字的简怀修忽然抬起头来,他认得宋远的脚步声。 在场的人都专注的看着正在伏案疾书的两个人,唯有林澜对这些一点兴趣没有,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也只有她注意到了宋远和重冥两个走进了。 看到宋远,她惊喜的叫道:“宋远!” 她再去看简怀修,发现简怀修早就抬头在看着宋远了。 简怀修一抬眼,宋远就知道简怀修这几天肯定过的不好,原本慵懒的气息不见了,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宝剑,发出凌厉的光芒。不过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简怀修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牵起嘴角,冲着宋远邪邪一笑,瞬间又变回了宋远熟悉的那个师兄。 简怀修见他安好,又低下头去重新写字。 林澜将宋远拉过去盘问了一番,便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大概是九王爷派温雀去找简怀修来比赛,简怀修性子懒散,温雀知道自己不一定说的动简怀修,正巧又碰见简怀修被衡山派的人骗出城去,就编了个谎把简怀修哄来和九王爷比试。 至于九王爷为什么要找简怀修,这件事林澜从他哥林湛那得知了因果,原来九王爷一向自持才高,有心要将天下的士子都比下去,就改了个名字去报了科举,不想,那年正好碰上简怀修也去考科举,并且一举夺魁,九王爷只得了个榜眼,生生被简怀修比了下去。九王爷从此就将简怀修嫉恨上了,一心惦记着要和他比试一场,这才有了这一场六艺比赛。 比赛前,按照九王爷的意思,两人各自写下了一句话,等比赛结果出来,输的那个人就要举着赢的那个人写下的话,骑着马,绕京城走一圈。 六艺有礼,乐,射,御,书,数,为了比赛方便,将其中的“礼”换成了围棋,现在已经比过了前四项,除了乐器上输了外,简怀修其他三项都赢了,也就是说现在即使后面两项,都是九王爷赢,两人也只是打成平手,不然就算是简怀修赢了。 不一会,两人写完,让在场的几位书法大家评判,这两人的地位,大家都得罪不起,而且他们写得的确都很精彩,大家自然都是交口称赞,不过大家都想着九王爷后台更硬,书法的好坏,裁判个人的喜好也占了很大因素,如果判九王爷输,怕是要得罪九王爷。现在再说下一场比算数,那个谁输谁赢一目了然,他们只要宣布结果就行,到时候就算是九王爷输了,也不会怪罪到他们头上。这样思索一番后,众人几乎一致认为,九王爷写的更胜一筹! 简怀修摸着下巴,认认真真的将九王爷写的字看了又看,无比奉承的说:“我也觉得是王爷写的好,古往今来,怕是除了前朝的徽宗‘皇帝’,再没有人写的比‘王爷’更好了。” 他特地重读了“皇帝”和“王爷”两个字。 九王爷知道他暗讽自己靠的是地位而不是实力,于是铁青着脸,将桌子拍的山响,咬着牙说: “技不如人,本王认输!” 简怀修立即眉开眼笑,他笑着的将事先两人写下的纸拿过来,他先将九王爷写的那张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容斋门下走狗”,容斋是九王爷的号。 简怀修笑笑,再将自己写的展开,事关自己名声,九王爷生怕他写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心里紧张的盯着简怀修打开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吾乃天下第一美男子”。 简怀修瞅着九王爷笑着说:“王爷,我可比你厚道多了吧。” 九王爷心里冷笑,这也叫厚道?让他举着“吾乃天下第一美男子”去游街,还不如举着“我是傻叉”呢! 众人此刻都在偷偷打量九王爷,九王爷长得不丑,不过也算不得是美男子,四四方方砚台一般端正的脸,平凡的相貌,除了与生俱来的贵气外,他是属于丢到人堆都不会被发现的长相。 众人见九王爷脸色不好,纷纷说,这不过是场学术上的切磋,艺术上的交流,今天大家玩的这么兴奋,这么嗨!这赌约不过是一时玩笑,何必当真呢?说着都朝简怀修挤眉弄眼。 简怀修因为九王爷拿宋远来要挟自己,心里巴不得乘机杀他威风,哪里肯依。 九王爷虽然觉得很丢脸,但是这个比赛规则是自己定下了,现在输了反悔才更加丢人,再说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当下,大手一挥,拿了那张写着“吾乃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纸,出门上马,游街去了。 简怀修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是条汉子!” 宋远走到他身边小声道:“师兄,人家好歹是王爷,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简怀修几天不见他,忍不住一把抱住他,狠狠亲了他一口,“他说我是他的走狗,我还夸他是美男子,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宋远无奈的摇摇头。 简怀修得意道:“他还得好好谢谢我呢,这件事足够他名垂青史了。” 九王爷顶着美男子的称号游街这件事绝对是今年,乃至今后十年内,京城最轰动的新闻!甚至在史书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简怀修和宋远在京城一共住了三个月,等简瑜出嫁之后,简怀修就开始准备回青云山,简夫人死活不同意,她嫌弃青云山那小地方委屈了简怀修,不过,最主要的是,她一心想掰直简怀修,如果放任简怀修和宋远回青云山去,她这一辈怕是都看不到简怀修直的那一天了。 简怀修打定主意是要走的,他和宋远正收拾东西呢,一天,他三嫂忽然找到他,对着他眼泪鼻涕流了一堆,说什么把他当自己亲弟弟一般疼爱,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如今他断袖了,三嫂既心痛又担忧,怕他老来无依啥啥的……说了一堆,简怀修愣是猜不出来她来到底是想干啥,于是直接对她道,三嫂,你有话直说。 他三嫂果然不绕弯了,直说要过继孩子给他,并且大方的表示,他想要过继多少都行。 这话真把简怀修吓着了,几个?他连一个都不想要好吗?每天只会哭的奶娃娃要来干什么,又不好玩,再说宋远照顾他一个就很累了,他干嘛还要弄个孩子跟自己争宠! 简怀修觉得这个家是真的不能再待了,他坚决的拒绝了三嫂的提议后,回去和宋远商量,他们立马就拍屁股走人。 不料宋远转头却从房里抱出来两个尚在襁褓的孩子来。 “这,哪来的?”简怀修颤着手,指着那两个小不点问。 “你三嫂送过来的,说家里孩子太多,这是送给我的。” 简怀修张大嘴巴,他们家的孩子已经多到这种地步了吗?哄谁呢? 宋远见简怀修这表情,解释说:“我当时比你还吃惊呢?心想你们家孩子难道已经多到要随便送人了吗,不过,后来你三嫂她说,这两个是龙凤胎,他们母亲是个舞姬,难产死了,正好简伯母想给你过继个孩子,就把他们送过来了,你三哥也说让你来照顾孩子,他很放心。” 他当然放心了!他连自己的孩子恐怕都记不全! 宋远抱过一个孩子来给简怀修看,简怀修瞅了眼那孩子,嫌弃道:“怎么丑成这样!” “哪里丑了?多可爱啊!” 简怀修伸手在孩子皱巴巴的脸上戳了一下:“这还可爱?当初的重冥都比他好看!” 孩子大哭起来! 宋远急忙哄道:“别听他瞎说,你好看着呢!” 简怀修看宋远那抱孩子架势,就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果然成真了,这两个奶娃娃果然是来争宠的! 简怀修想把孩子还回去,可是他三嫂却告诉他,这两个孩子已经记在他名下了,还不了了。再加上宋远着实很喜欢这两个小不点,没办法,简怀修只好带着他们一起上路,回云城去,有了两个孩子,轻功不能用,马也不能骑,只能坐马车回去。 马车走的忒慢,宋远和简怀修两个轮流驾车,简怀修驾车时,宋远就在里面照看孩子。等到宋远驾车,简怀修往马车里一趟,开始睡觉,忽然,躺在他身边的一个小不点张大嘴准备大哭,还未出声,简怀修眼也不睁,直接点穴。 一炷香后,被宋远发现简怀修竟然又对孩子用了点穴,他气道:“师兄,你今晚自己找吃的吧!我不会给你做吃的的。” 想他一代绝世美男,居然比不过两个丑娃娃,简怀修落寞的很啊! 简怀修叹了口气:“早知道会这样,我还不如找个女人呢。” 走到半路,重冥赶上他们,也是要回云城,没过一会,林澜也来了,好家伙,现在热闹了,以后的日子,简怀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只能鸡飞狗跳来形容了。他好寂寞啊!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哦~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