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情天》 分卷阅读1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书名: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文案 一柄天地剑,一本天地剑谱,一场蓄谋已久的背叛,揭开江湖血雨腥风。 雾踪二弟子顾芩k在雾踪被邪教围攻之时,为保众师兄弟的安危,被巫教教主慕容棠打伤,身重剧毒落海。 在大海中挣扎求生的他被冲到岸上,有幸被试剑山庄众人救起,奈何雾踪与试剑山庄有夺剑之仇,顾芩k雾踪弟子的身份暴露后,成为试剑山庄阶下囚。 本是身重剧毒的他想着自己恐怕是要在在地牢中度过寥寥几日的余生,谁知他对面住着的那位试剑山庄的“叛徒”彻底改变了他的江湖路。 刀剑落拓,战火烽烟,书写家国荣辱兴衰。 经年已过,笑看风月,携手踏遍万里山河。 回眸阑珊处,此生契阔。 毕方笑道:“庄主夫人,有请了。” 顾芩k随手将天地剑谱掷于天极峰下,策马扬鞭,回首朝他笑道:“追不到就算你是岛主夫人,驾!” 毕方慢慢追随他而去,笑道:“夫人就夫人吧,挺好的。” cp:武功天下第一贪玩攻 x 温文尔雅岛主受,玩乐江湖,到处插花的闲散夫夫。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毕方,顾芩k ┃ 配角:尧清,谢君诺,慕容棠 ┃ 其它: ☆、第一章 毕方 夏时,江水滔滔,芦苇荡荡,映日长空,干枯的地上泛起蒸腾热气。 徐风沿江吹来,沁人心脾。 岸边蓝衣结群,仗剑而立。 试剑山庄二庄主毕寒携三庄主毕谦率领众多弟子在江口等候渡船,毕寒道:“此次南下,不仅没有讨回天地剑谱,还结下巫教之仇,慕容棠一向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庄里怕是又要遭逢灾劫。” “自大哥逝世,庄里无人练就天地剑法,山庄便是岌岌可危,试剑山庄往日繁荣不再,落魄已是当下之势。巫教趁此机会打击,亦是想收渔人之利,击垮试剑山庄,掌控武林局势。” 毕谦沉静的说道:“我们应当及早赶回山庄,与其他兄弟会和,以免被贼人趁虚而入。” 毕寒点头应允。 “二庄主!前面有个人受了重伤。”有弟子上前汇报,毕寒闻言立即前去查探,毕谦跟随过去。 只见岸边的草堆里,躺着一位面目紫青的年轻人,看样子命不久矣,毕寒蹲下身查看了片刻,站起来皱眉道:“竟是中了巫毒。” “此人与巫教结仇也算是可怜之人,不如施以援手。”毕谦沉吟道。 毕寒点头,怜悯道:“既是遇到,就将他带回试剑山庄,他巫毒袭到心脉,再加上江水浸泡,四肢疲软,若是无人搭救,怕是命不久矣,是个可怜人呐。” “将他带回去,回山庄后再议如何解毒。”毕谦商量道。 毕寒应允,于是其他两位弟子抬起这位身重剧毒的年轻人上了刚到渡口的船。 =================== 顾芩k醒过来时,他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他扶着额头怎么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上岸的,他只记得自己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挣扎,最后自己整个被水吞没,陷入昏迷。 抬头看了看装饰精致的屋子,顾芩k合衣下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屋外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荷花池,正是夏时,荷花开的娇艳欲滴,荷叶层层叠合,红绿交叠,层次分明,真是一番人间美景。 前面的路看起来修葺的十分奢华,回廊延绵很长,屋梁上雕有木纹,彩漆涂色,手工精湛。 顾芩k捂着胸口重重的咳嗽几声便提步出了房间,一路都是精巧布置的亭台和花卉,蝉鸣不止,顾芩k四处张望不见有人,便只能埋头往前不停的走,待看到前面有一座阁楼时才停下脚步,阁楼高四层,牌匾上刻有剑阁二字。 顾芩k一见那名字,神色一敛,这时正巧阁内有人推门而出,与他撞个正着,顾芩k但看那人年约四十,面色较冷,眉宇间有肃杀之气,腰间长剑,玲珑玉佩在身,一看就是个富贵的江湖人。 此人见到顾芩k时,将他打量了一下,方才转变了态度,温和的笑着说道:“醒了?” 顾芩k点点头客气的说道:“多谢阁下搭救之恩,请问恩公这里哪里?” “多少年没人喊一声恩公了。”来人闻言大笑道:“不必如此客气,就称呼二庄主吧。这里是试剑山庄,在下二庄主毕寒,寒舍简陋,多多包涵。” 芩k听他说着这里是试剑山庄,便是神色一禀,之前的猜测果然成真,他当真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穴,他想着这可真是冤有头债有主,没了巫教的追击,反倒是落入试剑山庄,看来老天爷爱捉弄他。 早前雾踪弟子前来山庄盗走了试剑山庄镇庄之宝天地剑谱,试剑山庄便是对雾踪恨之入骨,扬言与雾踪不共戴天。 不过,顾芩k心想,偷剑谱的人始终是大师兄,他常年在雾踪不入江湖,试剑山庄未必知道他就是雾踪弟子,这样一安慰自己,顾芩k顿时觉得心中开阔,浑然没了防备。 “哪里话,二庄主太客气,能得二庄主搭手相救,已是三生有幸。”顾芩k浅笑道,模样温文尔雅,毕寒稍稍退开一步,请顾芩k进了剑阁。 下人上茶之际,毕寒询问顾芩k道:“少侠与巫教结下何等仇怨,怎会中了巫毒?” 顾芩k道:“江湖行走,总有碰撞,不过是一言不合,巫教便仗势欺人大打出手,在下打不过慕容棠,便只得落海逃走。” “巫教一向仗势欺人,少侠暂时不必担忧,你住在试剑山庄,我们定会尽力为你解去巫毒。”毕寒说道。 “二庄主,巫毒无药可解,又何必浪费药石。”顾芩k叹道,他自己已经了解自己的归处,不想再浪费他人的药石。 谁知毕寒闻言竟是摇头,轻笑道:“二十年前无药可解,二十年后不能妄言。不试又怎知无药可医。” 顾芩k低下头感激道:“多谢二庄主吉言,只是顾某怕是难有那个福气。” 正在毕寒欲劝说顾芩k时,突然,顾芩k好像听到一声吼叫,低沉的就像是从地低发出,毕寒立刻脸色一变,猛的站起来,顾芩k看他如此忌讳,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他立刻站起来四处张望,问道:“二庄主,方才那是什么声音?” 毕寒沉吟一声,有礼道:“少侠无需惊讶,只是地牢里的囚犯,山庄的叛徒受罚吃了苦头,毕某此刻还有要事,就不多陪,少侠在后院散步即可,且不可去后山,那里断崖险峰,有豺狼虎豹出没。” “多谢二庄主指点,您忙去吧。”顾芩k客气道。 只见毕寒衣袖一抚,气势汹汹而去。 方才那一声震吼顾芩k听得真切,可真是撕心裂肺的可怕,顾芩k可没想到试剑山庄逼问犯人竟是如此凶恶,顿时觉得后背发凉,转瞬他想毕寒看样子对他并不怀疑,可能只是他自己想多了。 顾芩k在剑阁内游荡了一会,上楼的梯子被锁住,顾芩k无事便出了剑阁在荷花池边赏花,不时胸腹绞痛袭来,让他面色更多几分苍白,看着自己手心的毒气几乎散开整个手掌,顾芩k轻笑着。 “师兄,师弟,你们在哪?” 那夜坠海后,在海中他与师弟被冲散,也不知大师兄、师弟现在平安与否,如今四海天下,可还有雾踪,可还有他的家,能让他立足为坟,落叶归根。 就在顾芩k感慨世事多变时,有人从荷花池对面走来,来人满面春风,衣着与毕寒一样为蓝色,极为讲究的材质和手工,就连那梳好的发髻,也是丝毫不乱。 “少侠,你醒了。”来人和他打着招呼。 顾芩k轻笑着颌首,谢道:“方才见过二庄主,还不知这位恩公贵姓,芩k感激不尽。” “芩k?”来人笑道:“公子贵姓?” “姓顾。” “顾少侠何须言谢,不过举手之劳,在下毕谦,试剑山庄三庄主。” 听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顾芩k心道不好,他多嘴了。可看毕谦并无异样,他只能继续跟着周旋。 毕谦道:“山庄近来事多繁忙,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顾芩k客气道:“毕庄主哪里话,是芩k打搅。” 毕谦淡淡一笑,便说了几句嘘寒问暖的话,送走毕谦,顾芩k当真是觉得试剑山庄不是善地,这毕谦说话句句都不带真心,待看这山庄里的弟子,个个不拿正眼看人,还是早日离开的好,可是院外到处都是把守的人。要说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 夏夜燥热,顾芩k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睡不着,于是顾芩k起床到处闲逛了一番,后在回廊依坐看着荷塘月色,他摘下一片树叶吹奏起曲子。 他思恋雾踪的碧海青天,还有各位师兄弟,可惜他自己都已是枯槁之末,时日无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到雾踪。 身后一剑袭来,顾芩k脚踏木栏纵身跃入荷花池,轻点荷叶,便出了二十来丈。剑锋跟随,荷香四溢。 顾芩k翻转几圈欲躲避,身后一掌袭来,顾芩k使出冰魄,顿时凝结了袭来的手掌。 剑气暴涨,直袭心口,顾芩k看清偷袭之人便收了手,剑抵在衣外,未刺入心口。顾芩k猛的吐出一口黑血,半跪在地,他此时巫毒发作,痛的四肢百骸难受。 毕寒收住剑,立于芩k面前。 毕谦爆碎凝结的冰,揉揉自己的手掌,道:“果然是冰魄,你是雾踪弟子?” 顾芩k不回答,毕寒沉声道:“我试剑山庄与雾踪有不解之仇,你即为雾踪弟子,我们试剑山庄绝不搭救。来人,将他关入地牢,严加看管。” ======================= 顾顾芩k被甩入地牢的时候,这里阴冷冷的没有一丝光,寒彻入骨的气息袭上他的心头,芩k趴在地上,嘴里全是血腥味。 对面乌漆抹黑的看不见一丝光亮,顾芩k却觉得那里有个人。 顾芩k抓着地上的枯草,轻声一笑,人落魄起来也是倒霉透顶,他就是个霉运滔天的人,身重剧毒还得做阶下囚,恐怕死了也没人给他收尸,不过芩k也看的开,孑然一身而来,空空如也的走,不算亏。 只可惜没喝一口好酒,未免有些遗憾。 顾芩k觉得自己爬着睡太不像样子,他是个讲究爱漂亮的人,要死嘛也得像个样子,可惜他想翻身都痛的冷汗直流,顾芩k突然想起来雾踪的那只老寿龟,在沙滩上晒日头,结果翻不动,最后还是他和百步尘一起去把帮它翻身的,自己如今可不就是个翻不动的龟,顾芩k不禁暗自摇头。 顾芩k边想着往日的匆匆时光边慢悠悠的翻过去仰躺着,他闭着眼睛想着要好好睡一觉,然而他还没睡着,对面就传来沉重的铁锁移动的声音,芩k光是听着都觉得那铁锁势必很重,于是他立马睁开眼。 黑暗的地牢,潮湿的地上,刺耳的铁锁,无一不是让顾芩k不适,他微微皱起眉头,道:“请问阁下也是与我一样做了试剑山庄的阶下囚吗?” 对面的声音顿时停下,但是传来人走路的声音,脚底在地上每踏一步,顾芩k就觉得他离自己更近了,顾芩k轻咳一声费力的坐了起来,苦笑道:“看来老天爷待我不算太无情,死到临头还有个人做伴,总比孤苦伶仃一个人呆着要好些。” 对面的人轻笑一声,却没开口,他的笑声甚是悦耳,不难想象是位青年男子。 芩k听他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道:“你也是这样觉得是吧,我们能相遇也算是有缘人,对了,你在这里住了多久?初来乍到,你可要多关照啊。” 对面的人锁链一响,脚步声回转,离芩k越来越远,看样子他是不想理会自己了,顾芩k再次轻咳一声,肺腑一阵剧痛,他按着胸口,道:“你怕是嫌弃我打搅你的清净了,不要紧,很快你就自在了,人嘛,总是在快死的时候比较嗦,现在不多说几句到了地府阎王也不爱听了。” 地牢里陷入沉默,除了那一声笑,顾芩k没听过那人出一声,他复又躺下去,仰着头,自言自语道:“你不回答我的话,我就当你在听了,如果你是哑巴就另当别论,对了,你是不是哑巴啊?” 又是无言的回应,顾芩k左思右想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欠缺考虑,于是商量道:“兄台,我倒是忘了你要是哑巴也不会回话了,要不然这样吧,我问话,你就耸一耸你的铁链,响一声是同意,响两声就是不同意,行不行。” 顾芩k看对方没理睬,于是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哑巴?” 依旧无声,顾芩k摇头叹道:“你就看在我说的口水干了,多少给个回声吧,要不然我真的可以一个人说很久的。” “铿”的一声,铁链响了,看对方终于回应了自己,顾芩k觉得自己这半响的自言自语倒是有了些成就,于是他笑道:“你是哑巴啊?真可惜,我还以为会笑的人不是哑巴呢。” 对方“铿铿”的响了两声,顾芩k轻笑道:“哦,不是哑巴啊,那你还不想说话,是不是不想理我啊,你就忍耐一下嘛,你在这里多难得来一个伴啊,你要珍惜,我走了你就又是一个人,这里又是乌漆抹黑的,想想就觉得难熬啊。” “对了,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是得罪了试剑山庄,所以被他们抓过来关着?” 顾芩k问道。 “铿铿”响了两声,表示否认。 “那你是试剑山庄的本派弟子?被禁足的?” 顾芩k猜测道。 “铿”响了一声,表示同意。 “被禁足还得关着这地牢,连盏灯都不给点,真是有失大门派的风范,雾踪还多少有个门卫能玩玩,这里真是太无聊了,你一个人的时候岂不是要闷死。” 顾芩k叹道:“不过试剑山庄败落的太快了,大概他们也没心思再管你了。” “铿”响了一声,表示同意。 顾芩k顿时笑的有些开怀,问道:“你也是这样的觉得的,难怪你们庄主要关你,你幸灾乐祸。” “铿”的一声很干脆,顾芩k觉得自己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看来这位试剑山庄的弟子对试剑山庄很是不满,顾芩k的笑声越发肆意,他轻笑道:“凡是本门派的弟子,多多少少都对自己的门派有些成见的,雾踪覆灭前,我也觉得雾踪分内外堂没意思,完全是破坏了众位师兄弟的感情,但是等到它没了,才觉得它在时,什么都是好的,至少还是个家。” “忘了和你说了,我是天极雾踪的弟子,不过我们门派出了个叛徒,所以没了。” 顾芩k轻声道:“那么大的雾踪,一朝尽毁,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就和试剑山庄一样,说没落就没落,也许这就是江湖,它能让你一战成名,也能让你一无所有。” 对面的人传来衣料摩梭的声音,铁链阵阵作响,顾芩k无奈的苦笑:“身不入江湖,便不出江湖。” “什么江湖侠义正邪门派,统统都是自欺欺人,赢了的才是正,输了的就是邪。”对面的人开口笑道:“试剑山庄会走到穷途末路,全是自找的。” 说话人果然是一位青年男子,声音极为悦耳,犹如幽谷清泉。 见那人居然说话了,顾芩k笑道:“看来你真是试剑山庄不听话的弟子,该罚。” 对面的人轻哼一声,顾芩k问道:“能说话嘛,何必装神弄鬼。” “我懒得理你而已。”对方直白的说道。 顾芩k轻笑道:“我也知道是自己烦着你,你都说话了,就再忍耐忍耐,我去了你就会自在许多。” 对方闻言道:“以你这样子,最少还有一个月。” 顾芩k顿时有些好笑,他道:“承你吉言,有一个月就算是不错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芩k。” 对方说道:“毕方。” 顾芩k闻言有些愣住,半响后他才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毕方?你怎么会是毕方?试剑山庄少庄主!” 毕方轻笑,反问道:“我怎么就不能是毕方,难不成我还要去偷别人的名字。” “毕方,不是已经夭折了吗。”芩k有些诧异的说道:“死于试剑山庄的剑阵。” “如果他们能杀了我,又何必将我困在这里。”毕方傲慢的说道:“江湖武林,十句传言九句假,你混江湖,也就是个半瓢水。” 顾芩k闻言摇头叹道:“既然你活着,试剑山庄也不算没救。” “天下武林不会认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做武林领袖,试剑山庄更不会奉一个狂傲的剑者为庄主。”毕方慢条斯理的说道。 “江湖人都以为你们试剑山庄没人了,争相着欺负,你难道吞的下这口气?”芩k当年听过不少关于毕方的故事,他是江湖武林短暂的神话,剑法超群力压群雄,但是他的剑术狠辣,擂台输赢都以生死下契,许多人为求成名做了他的剑下亡魂,自他声名大噪后,反倒是被正派之士讨伐,说他暴行害人,不久后,传言他死于试剑山庄的剑阵,但是从毕方未死的情况看来,顾芩k觉得当年的事也许不尽如江湖传言。 “我出剑从不为试剑山庄。”毕方道:“我只为自己。” “真不敢相信,昔日一剑威震武林的试剑山庄少庄主竟被困在试剑山庄地牢,这真是江湖,名利是非之地,容不下一个传说。” 顾芩k轻笑道:“而你或许会是一个永远都被困在牢狱里的可怜人。” 毕方冷笑一声,不再响应顾芩k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炼箭 顾芩k看他高傲的不可一世,对于万事都极尽讽刺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你这样子,倒也是个直脾气,和我小师弟一样。” “这样的人,在江湖中是要吃亏的。” 顾芩k叹道:“圆滑的人虽是待人真真假假,但大多数人还是喜欢的。” 顾芩k忽然自嘲道:“尧清就是个会讨人喜欢的骗子,我要是多长点心眼,成天和他混在一起又怎么会被他糊弄成那样。”他想到这里觉得毕方不认识尧清,于是解释道:“尧清是雾踪三弟子,也是我们雾踪的叛徒。” 毕方听到这里,问道:“那你是想做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 顾芩k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轻笑道:“我天生就是个好人,君子如兰嘛,我爱的就是兰花。” 毕方闻言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张狂,内力强劲,顾芩k只觉得自己胸腹剧震,连地牢里的地都在这肆意得笑声里震动起来,顾芩k喊道:“你停下来!你再不停下来!噗,咳……” 一口鲜血尽喉而出,顾芩k使出蛇形小箭抛向毕方,毕方尽数接下,顾芩k捂着胸口苦笑道:“这下好了,你就非得把我害死不可。” 地牢的门此时被人打开,毕寒率领弟子下到地牢,火把终于照亮了这座漆黑的地牢,芩k四下一看,这里就是一座玄黑岩石修建的地牢,四周犹如铜墙铁壁。 而芩k对面的毕方披着极为长的头发,形如鬼魅般的坐在一个草堆上,他的牢房与一处牢房是打通的,不难看出待遇比他好些,看来老庄主对他也不算坏的彻底,不过等到毕方抬头时,芩k却被他的脸给吓坏了,整张脸很恐怖,颇有些烂肉挂着,胡子长的和头发一样长,也就是那双眼睛还是黑白分明。 顾芩k躺着,刚才那一发蛇形小箭已经是耗去了他的微末功力,他现在虚弱的连动一下都懒得。 对面的毕方眯着眼把他打量着,毕寒才不会理会他们这对邻居处的如何,直接对毕方问道:“想起来剑法的口诀了吗?” “哼,忘了。”毕方沙哑着嗓子,仿佛年过半百,顾芩k整个人一震,诧异的看他,毕方的那双眼径直的看着在地上趴俯的他。 毕寒听到毕方的话,冷冷一笑,厉声道:“那你就继续想,慢慢的想!” “天地剑都不在,你练的了天地剑法吗?”毕方嘲讽的笑道,顾芩k听着他嘶哑的嗓子却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那声音听多了都觉得心里像被刀割的难受。 毕寒本是转身要走,听到毕方这番嘲讽,转身又走到门边,道:“你再说一遍!” 毕方悠悠的笑道:“连天地脸谱都读不懂,还妄想学剑法,毕凌云难道没告诉过你,像你这样的蠢材,再学一百年也没用。” “好。”毕寒在门口徘徊来去,咬牙切齿道:“很好!你有本事!你有本事练就天地剑法,纵横江湖无人能敌,到头来,还不是像狗一样在这里残喘,毕方!不动真格的教训你,你就以为你还是天下第一?我告诉你,你现在充其量就是一条狗!” 毕寒说罢甩袖而去,在听到门轰隆一声关上时,顾芩k吞吞口水,问道:“你真是少庄主?不是他的杀父仇人?” 毕方冷哼一声,回击道:“关你屁事!” “我可没得罪你,你干嘛骂我?” 顾芩k斯斯文文的说道:“再说了,年纪轻轻的,装什么老汉。” “多管闲事。”毕方骂道。 “你真是不分好歹。” 顾芩k看他心情挺坏的,也不打搅他了,便闭目歇息。 迷迷糊糊里,芩k听到了什么折断的声音,但他还没留心,就睡过去了。 顾芩k是在饭香的诱惑下醒过来的,醒来时,他饿的很难受,漆黑一片里,他摸到了碗,碗里能摸到米饭和油腻腻的菜,但是没有筷子,顾芩k四处找了半天没找到。 对面毕方轻笑着问道:“找什么呢。君子兰。” 顾芩k听到他的那声称呼,皱眉表示抗议,但是毕方是看不见的,顾芩k揪着端在手里的碗,有些不好意思下手,这不给筷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劳烦动手,这就和喂狗一样。 顾芩k一向自诩读书人,讲究礼仪,这如同乞丐一般的用手扒饭芩k做不出来,左右这里乌漆抹黑只有他和毕方,顾芩k伸出舌头准备舔饭,他的舌头还没碰到米粒,只见有什么暗器划过顾芩k的脸颊,落到墙壁上掉落。 顾芩k警惕的看毕方那边,问道:“不会吧,你这么快就改变主意想杀我了?” 毕方笑道:“你舌头有多长,舔的到底吗?” 他一说这话,顾芩k立刻端坐起来,他狐疑的打量毕方,道:“这么黑你也能看到?” 毕方那铁链又开始噼里啪啦的响,他调笑道:“通常情况下,有两种人会死的很快。” “贪心的。”芩k回答。 “要面子的。”毕方直击顾芩k道,顾芩k自然知道毕方在嘲笑自己,不由得笑道:“毕少庄主也别笑我了,你没筷子,指不定也和我一样。” 毕方把他的铁链弄的叮叮当当的响,顾芩k又准备舔饭,毕方厉声道:“不是给你筷子了吗,你有多懒。” 顾芩k连忙放下碗,跑到刚才暗器掉的地方将那“筷子”捡起来,但是一摸到那筷子的材质,顾芩k不由得喊道:“我的箭!” “做筷子不错,应该不容易生锈。”毕方道。 顾芩k把“筷子”好好的上下摸了摸,道:“你把我的箭炼成了筷子?这是什么功夫?” 毕方闷笑一声,道:“是你的箭自己变得,你信不信。” “你故意的?”芩k几乎可以肯定的说道:“蛇形小箭是雾踪的玄铁所造,你连这个都可以融合,那些铁索根本就锁不住你。” 地牢里突然陷入一阵沉默,顾芩k怕是自己揭穿了毕方惹他生气了,四下打量。 突然,地牢里的灯被点亮。 顾芩k有些紧张的站起来,对面的牢房里已经没了人,顾芩k捏紧筷子,身后有人拍拍顾芩k的肩,顾芩k猛的回头,披头散发的人像鬼魅一样站在自己面前,顾芩k将筷子当蛇形小箭射出去,毕方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筷子。 顾芩k迎面出掌,毕方轻而易举的抓住顾芩k的手,顾芩k使出冰魄将他的右手冻结,毕方伸出左手一揽,将顾芩k揽进怀里,笑道:“不错,冰魄小有所成。”说罢,毕方将顾芩k推开,冰立刻被毕方化成白雪,雪茫茫落在地上,还有的落在顾芩k肩头。 顾芩k侧过脸一看,伸手一摸,的确是雪。 “怎么会。”顾芩k不可思议的说道:“这是什么武功,你……” “好玩吗?”毕方吹开一缕雪到顾芩k的脸上,芩k连忙闭上眼,等到睁开眼,地牢里又是一片黑暗,而他的脸上徒留丝丝冰凉。 顾芩k转身,对面传来铁链哒哒哒的声音,顾芩k眨眨眼睛,问道:“你怎么做到的?毕方,你告诉我,这就是天地剑法的人剑合一吗?” 毕方笑道:“你的箭和冰魄我玩够了,你再想想法子,看还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要是能让我有兴趣,我就告诉你,这是什么武功。” “玩?”芩k听完毕方的话,立马蹲下身想办法,那头毕方提醒道:“再不吃饭,就冷了。” 顾芩k摸着地上找到了碗,然而这次上面插着一双筷子。顾芩k摸着那筷子,道:“谢谢你,要不然我就得舔了。” 毕方没回答,接下来差不多有两天,顾芩k没听到毕方开口,察觉到有问题的时候,是在顾芩k第三次吃饭的时候,因为顾芩k突然发现他根本没见到毕方吃饭。 想到这个问题,顾芩k想起来那天毕寒临走前说要让他吃苦头,顾芩k放下碗,问道:“毕方,你是不是一直没吃东西?” 那边没有回应,顾芩k站起来把筷子扔一只过去,问道:“毕方,你不会死了吧。” “世外高人不都是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吗,我不吃饭有什么稀奇的。”毕方轻声道。 顾芩k明显察觉到他这次气息没有以前的浑厚,顾芩k关心道:“你过来吧,我没吃几口,还有很多,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这样是不行的。” “嘘,别说话。”毕方提醒道。 这时,门被打开,石壁上的灯被点燃,有人提着食盒缓缓的踏着石阶而下,毕方又如同上次那般戴着铁索,坐在草堆上,脸上是高傲自大的神情。 “方儿,近来可好?”毕谦关心的问道。 毕方哼道:“好,就是饿的没什么力气了。” “我也是才知道你二叔竟然给你禁食水,方儿,近来山庄遭遇变故,二叔担心山庄才会那般对你,让你受苦了,今日我给你带来你爱吃的菜肴,你多吃些。”毕谦半蹲下身,从食盒里拿出一些菜肴放到牢里,毕方摇摇手里的铁链,讽刺道:“三叔应该再放远些,我拿不到了。” 毕谦苦笑,拎起一块鸡腿甩给毕方,毕方接住,毕谦劝道:“方儿,你应当改改你的性子,你这般心高气傲,叔舅们也不敢放你出来了。” “出去?哈哈哈!”毕方大笑道:“出去?你们竟然想要放我出去,哈哈哈哈,我要是出去,试剑山庄还有什么颜面?你忘了,当年是谁把我骗进了剑阵,让我被烈火焚烧,我的脸不就是你们合伙烧毁的吗!是你们亲手把我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方儿,三叔知道这些年让你受了委屈,可那时谣言四起,你又走火入魔,若是不把你关进地牢,你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毕谦温言细语的说道:“三叔本不想来打搅你,只是如今试剑山庄被外敌窥视,若是没有天地剑法,恐怕是要灭门了。” “是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毕方轻笑道:“再说,当年对我手下留情的人,不是你们,是我爹毕凌云,而他为什么要手下留情,你们很清楚。什么走火入魔,我可不会承认。” “方儿,你若是不信,我也无法,只是三叔希望你能放下过往的仇怨,能挺身而出,为试剑山庄的存亡考虑一番。” “昔日我纵横江湖,你们说我气势太盛,恐怕会让试剑山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可如今你却要来求我这个罪人,呵,真可笑。”毕方右手一挥,那些饭菜洒落一地,毕方冷硬的说道:“你回去告诉他们,我不吃你们软硬兼施的那套,有本事你们自己捍卫这个狗屁山庄,没本事就做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家之犬,什么侠义忠贞,你们根本不配在我面前提。” “方儿。”毕谦喊道。 “滚。”毕方厉声喝道,毕谦看毕方面露凶样,连忙拿起食盒离开。 等到地牢又陷入黑暗,顾芩k道:“你真是意气用事,这样下去有多饿。” “我手上还捏着鸡腿呢,你吃吧。”忽然顾芩k身边有人拍他的肩膀,顾芩k受惊吓的一跳,道:“你……你过来能不能打个招呼,很吓人的。” “这不是在和你打招呼吗?”毕方把鸡腿塞到顾芩k手里,便坐到墙角。 顾芩k闻闻肉香,问道:“你真的不吃东西啊,会死人的。” “废话,你快吃吧,你也没几顿好吃的了。”毕方双手抱臂,靠在墙壁上,顾芩k坐到他身边,嗅嗅他身上,竟然没什么臭味,顾芩k嘀咕道:“看来都是装的。” 毕方侧过脸看他,指尖一弹,这间牢房里的灯都被点燃,顾芩k仰起头看着昏黄的光,笑道:“这样才有点人气。” “他们不会放你出去的,到了这里的人,都是躺着出去。”毕方玩着手里的稻草,道:“你得在这里办后事了。” “怕什么,人难免有一死,不过是早晚而已。” 顾芩k不甚在意道。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你不出去想想法子救自己?”毕方道:“虽然巫毒难解,但天下间但凡有毒药就一定有解药,万物相生相克,也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万物相生相克,可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就算是有,我怕是等不了了。”芩k低下头,把那鸡腿放到碗里,递给毕方道:“你是在和你的叔子们生气,才会僵着脾气,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吃苦,你快吃点吧,这些米啊,给我就是浪费,连自己都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这些还不如留给你呢。” “人难免有一死,过一天就是一天,你怎么能就此气馁。”毕方打量着芩k,道。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嘛,二选一,饭只有一碗,嘴有两张。” 顾芩k轻笑着摇头,毕方把鸡腿拿起来往顾芩k嘴里一塞,道:“现在有两个人的饭你就吃吧,想那么多,难怪短命。”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续命 地牢里不分昼夜,吃饱了睡,睡好了发呆,几天转眼就过去,顾芩k来回打转着,毕方每日在对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时不时到这边来串串门,顾芩k也弄不明白他的心思,反正高手都是猜不透的。 “你武功那么高,可以出入自由了,怎么还要在这地牢里。”这日闲聊时顾芩k终于忍受不了问出了口。 毕方轻笑着看他,道:“我喜欢。” “肯定有隐情。” 顾芩k猜测道。 “你说是就是吧。”毕方问道:“话说起来,你想出去吗?” “你早该问我这句话了。” 顾芩k道:“这里压根不是人待的。” “你早就可以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死皮赖脸的住着。”毕方抱臂闲定道。 “你没看到这牢门几重,我怎么能出去。” 顾芩k翘起腿道。 “谁说的,钥匙不是在你手上吗,是你自己舍不得走而已。” “钥匙?我手上连根铁棍都……都……” 顾芩k恍然大悟的问道:“筷子!你给我的筷子能开锁?” “我可没说。”毕方耸肩道。 顾芩k无暇理会他,急忙拿起筷子去开锁,只见筷子一放进去,稍稍一转,“咔嚓”一声锁就应声落地,顾芩k走出自己的牢房,欣喜道:“毕方,你怎么不早说。” 毕方轻笑着,不回答他的问题。 顾芩k轻功一跃到大门口,他左右摸了半天,都没看到缝隙,芩k喃喃道:“不对,我来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弄明白试剑山庄的地牢,困死人的不是那一间间牢房,而是那三扇门,你现在看到的是第一道。”毕方站在顾芩k身后道。 顾芩k侧过脸看他,问道:“你都没办法出去?” “我自然是有办法的,可我为什么要出去?”毕方笑道。 “你……你分明就是在耍我。” 顾芩k佯装生气的说道,然而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自己忽然毒气涌上,肺腑剧痛难当。 “你毒发了。”毕方把顾芩k的手抓过来一试探便叫道:“不好,你刚才运功了,催发了巫毒。” 顾芩k当然知道是巫毒发作了,他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什么在啃食一般的痛不欲生,一股黑气涌上芩k的百汇之上,顾芩k嘴边析出血丝,不下片刻便昏厥过去。 毕方抱着顾芩k,拍拍他的脸,眼中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运功打开石门,打横的抱起顾芩k一跃而出。 毕方背着顾芩k跃上剑阁,将昏厥的顾芩k在椅子上安置好,便在剑阁内到处翻找,正待他要打开一个横放在架子上的木盒子时,剑阁的门被人推开,迎面袭来利剑,毕方把盒子拿下来转身运掌把剑反击回去。 毕寒看清盗贼竟是毕方时,喝道:“你怎会出地牢!” 毕方傲慢的笑着,扬扬手里的盒子,毕寒厉声喝道:“放下人参!” “一根破树根也亏得你当宝。”毕方冷声道:“我偏偏就不还了。” 说罢毕方快速的揽起芩k,飞窗而出,毕寒提剑追出去。 荷花盈香,月影绰绰,毕方紧抱着顾芩k飞进荷花池,他轻踩荷叶,水露如走珠向后迸发,毕寒在后面以剑抵挡,毕方回身一掌掀起密密麻麻的水珠向毕寒射出,毕寒眼看着如密网一般的水珠迎面袭来,立刻用剑勾起池水作为屏障挡住水珠。 漫天水雾,遮住视线,毕寒隐约见到有东西向自己袭来,他用手一接,正是那装人参的盒子,毕寒连忙打开,里面的人参却已不知去向,待到毕寒抬头,毕方已经消失不见。 闻到打斗动静的试剑山庄弟子成群而来,毕谦也在其中,毕寒从荷花池跃回亭廊,下令道:“派人去追,见到毕方,先拿人参再把那逆贼押回来。” 毕谦走出人群,惊讶道:“与你动手的是方儿?” “是他,错不了。”毕寒微微侧过脸,厉声道:“他偷走了人参想为雾踪那个弟子续命,速速去追,莫让他糟蹋了宝贝。” 毕谦领命,率人出庄,毕寒甩袖跟随出去。 等到所有人离开,毕方环抱着芩k从水里冒出来,脸上都是水滴,顾芩k仍旧昏迷,毕方揽住芩k的腰跃出荷花池。 正在毕方站稳了一抹脸上的水时,黏在脸上的胡子也跟着掉了下来,还有那看似恐怖的烧疤都被揉成了一团,毕方干脆把假胡子面具扯下来扔进荷花池,露出俊朗年轻的脸庞。 顾芩k梦见自己在窒息的边缘,红红绿绿的影子在自己面前飘荡,还有阵阵幽香,可是很难受,好像自己快要死了一样。 他拼命的挥舞着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触手可及的只是冰冷的水,他在绝望里挣扎。 忽然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接近,迅速的抓牢了他,顾芩k很想睁开眼,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 忽然一阵锥痛,他从痛楚中醒过来,看着面前雾海涛涛的情景,顾芩k想挪动身体。 “你身上扎了些银针,先别动,把毒气驱散一些就可以下床了。”毕方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顾芩k问道:“是你救了我?” “当然,要不然还会有谁敢插手管你的事,算你命好,千年人参能为续命,但要解毒的话还要另辟蹊径。” 顾芩k轻笑道:“那多谢你了。”胸口传来钝痛,芩k轻咳一声。 毕方收起向他运功的手掌,沉声道:“你在这里别动,我离开一会。” 顾芩k见他要走,这里又是陌生的地方,他觉得心里害怕,喊道:“毕方,这是哪里?” 毕方听他的声音竟然在发抖,笑道:“这是试剑山庄后面的山谷,这里为天险,不会有人下来。” 毕方竟然把他弄到这里来了,顾芩k点点头,纹丝不动的说道:“你去吧,我自己练功。” 毕方弯下腰笑话他,“这里有野兽出没,要是怕的话,就喊我,我可是随叫随到的。” 说罢毕方朝他眨眼一笑,顾芩k这才看清毕方真正的脸,褪去那些胡须和假面具,长相倒是俊朗,特别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十分有神,只是嘴角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些坏,芩k心想难怪他那么喜欢作弄人,一看就风流倜傥不正经,于是他索性眼睛一闭不看他了。 毕方大笑着伴随着只是清风一拂的声音,人就出了洞穴,他的笑声在洞穴里传了很久的余音。 顾芩k睁开眼打量眼前的冰床,按道理来说试剑山庄在中原地区,这里不该能存放冰床,这个毕方看来真的很不简单。 顾芩k也不知道自己遇上他是福是祸,但就现在来看。毕方除了顽劣之外并非穷凶极恶之人,而且武林高手不都是神出鬼没,一身的秘密吗,就和雾踪的岛主一样,这样想着顾芩k顿时对毕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知道他的身上会有什么有趣的事。 毕方回到山洞的时候拿着一个布袋子,里边看样子装了不少东西,他坐到冰床之上打量着顾芩k的脸色,运功而起极快的拨出顾芩k身上的银针,顾芩k口吐黑血便倒在了床上,毕方大步一跨上床,捏着顾芩k的脸喊道:“还睡!起来!” 顾芩k头晕眼花的坐起来,不忿道:“你真狠,这样拔针出了岔子我岂不是要走火入魔。” 毕方点头,好笑道:“说的有理,我怎么刚才没想到呢。” “不是你,你当然想不到了。” 顾芩k哼道。 毕方把他一把拉下床,和他坐到洞穴里的石椅上,把袋子里的吃的都拿出来摊在顾芩k面前,顾芩k看的口水直流,毕方道:“你现在毒气压下去了,吃东西也会变香。” 顾芩k看了他一眼,拿起东西吃,毕方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把鸡腿一扯,大口一咬,说道:“你怎么老是这样,一点血气都没有。” 顾芩k自顾自的吃,“我就是这样吃东西的。” 毕方笑着看他,“小家碧玉。” 顾芩k捡起鸡腿往他嘴里一塞,骂道:“你真是无聊。” 毕方左手右手拿着鸡腿,刺激着顾芩k道:“怎么别的不拿,竟把好的送给别人。” 顾芩k拿着水壶喝水,差点呛到,毕方帮他拍背,说道:“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就是你刚才气我的,我要是死了也是你害的。” 顾芩k生气的说道。 毕方伸个懒腰,笑道:“难怪遇到你这个霉货就百事欠佳,喝水都要呛死这可怎么办。” 见他又在嘲讽自己,顾芩k便朝他的腰上挠痒,毕方起身把顾芩k一搂,往洞外掠去。 出了云雾萦绕的山洞,洞外芳草碧连天,一树擎天,花鸟成群,简直就是世外桃源,顾芩k不可思议的看着毕方,“试剑山庄竟然有如此远离尘世的地方。” “这是历代庄主练功的地方,山崖绝壁没有一点真功夫上不去。”毕方朝顾芩k笑道:“喜欢吗?” 顾芩k点头,仰头看那棵参天古树,“很漂亮。” 毕方和顾芩k落在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毕方问道:“想到那棵树上去吗?” 顾芩k不回他的话,自己运起轻功向树上跃去,他本以为那粗壮的树干很容易就能借力,万万没想到他的脚挨到上面就打滑,顾芩k本想拿出蛇形小箭扎入树干,怀里一掏根本没有蛇形小箭,他竟然忘了自己的东西都用完了,正在顾芩k要坠下树时,毕方迎风而来,抱住顾芩k,顾芩k本能的抱住毕方,两人看着彼此缓缓落到地上的花丛里,芩k惊魂未定,一只蝴蝶飞到他们二人之间。 顾芩k眨着眼睛,双手还搂在毕方的脖子上,忘了放手。 毕方朝着蝴蝶吹了一口气,蝴蝶扇着翅膀飞走了,顾芩k闭上眼睛。 毕方笑道:“你这个倒霉鬼,看来真是不能放松一点啊。” 芩k听着毕方带着笑意的声音,马上惊觉自己和毕方挨的太近,但是毕方丝毫没有松开他的意思,就在顾芩k想让毕方放开他时,毕方把顾芩k扶着跃起直奔树上而去,顾芩k正在诧异于毕方的轻功卓越时,往下一看毕方脚下似乎踏着一把剑,若隐若现飘飘如仙。 芩k看着毕方问道:“御剑术?” 毕方勾勾顾芩k的鼻尖,笑道:“倒霉鬼你有点见识啊。” 这种根本只是在传说中的武功怎么会重现江湖,毕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顾芩k根本不敢想象,能够御剑乘风,这偌大的江湖又怎么会还有他的对手,而他竟然甘心被关在试剑山庄的地牢里不见天日。 毕方把顾芩k往树枝上一放,让他坐到上面,自己站在顾芩k身后,登高望远,这极目而去的山峰和雾海,奔流不息的白云,无一不是美如仙境。 “以前我爹总是带我来这里,把我丢在树上一整天练功。”毕方道,语气平静毫无哀怨。 顾芩k心想老庄主果然是惊世之人,居然能让毕方在如此年龄就登峰造极,他道:“毕庄主果然不是寻常的人,在这样的地方,你想玩也得收敛心性了。” 毕方闻言竟是笑的有些开怀,他道:“恩,我爹说山庄的人管不住我,他还管不住不成。” 毕方伸手把树上的叶子摘下,吹奏起歌谣,顾芩k仰起头看他,毕方闭目静心,飞鸟从树上略过,长鸣惊天,顾芩k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变的敏锐,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是那么清晰,鸟鸣虫叫落叶之声,还有毕方吹奏的那首曲子,在山谷里悠扬流转,竟像是融入这天地之间,化为万物生灵的气息,而毕方那沉静的面容包涵着温柔和稳重,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融入这和谐的生灵之中。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蛇王 顾芩k脑海里立刻蹦出来一个词,灵性。 毕方虽是顽劣,但是有天地的灵气,聪明绝顶,这一身武功虽是让他傲视群雄,却不至于说是穷凶极恶,至少顾芩k觉得毕方会救他就不会是个坏人。 待毕方吹奏完曲子,睁开眼时顾芩k还在看着他,毕方朝他伸手让他站起来看的更远,顾芩k有些害怕,毕方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芩k任由顾芩k半搂着他一起看着天地苍茫,浩大的山河图展现在眼前,顾芩k好像又找回在雾踪看大浪拍岸的波澜壮阔之景,心中只觉得畅快淋漓。 毕方在顾芩k耳畔说道:“求得御剑乘风,却难得天地同寿,更难求比翼双飞。” 顾芩k侧过脸看他,他们之间只是咫尺相隔,顾芩k问道:“一生能有其中之一,已经是百世累积的福气。” 毕方笑道:“是吗。”他的手环在顾芩k的腰上,下巴搁在顾芩k的肩上,问道:“怕不怕我?” 顾芩k心口乱跳着,他转过脸,毕方的嘴唇就在他的侧脸边,顾芩k摇头,可正好脸就碰到了毕方的嘴唇,他不故意投怀送抱的,可是此刻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毕方笑道:“你这里跳的好快。” 毕方把手放在顾芩k心口,道:“还说不怕我,你看看你……” 顾芩k缩起身体,生怕自己再碰到毕方的哪里,毕方看他有些怯意,坏笑着说道:“芩k,你闭上眼睛。” 顾芩k乖乖的闭上眼,毕方一推,顾芩k失衡的坠下树,毕方御剑追来,就在顾芩k快落地的时候,毕方迎风接住他,抱着他转了好几个圈才落地,树叶被他们的抖落不少。 顾芩k真是被毕方吓坏了,双腿发软,毕方弯腰接近顾芩k的头发,芩k以为毕方要对自己怎么样赶紧得闭眼,可是没有预期的感觉,顾芩k睁开眼时,毕方的嘴上咬着一片叶子,他吐出叶子,笑道:“你闭着眼睛的样子我喜欢,真是非常的有意思啊。” 顾芩k觉得自己已经被他耍的团团转了,丢脸的转过身自顾自的大步跑回山洞,毕方仰头看了看那棵树,打着背手悠悠哉哉的追着顾芩k而去,嘴上却是噙着坏坏的笑。 顾芩k坐在冰床之上,为刚才的事情恼怒不已,他摸摸被毕方碰到的侧脸,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 毕方进来看顾芩k侧着坐到冰床之上,笑道:“君子兰,你跑的那么快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顾芩k立刻端正的坐着,觉得自己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正经的说道:“我胸口闷,进来练功的。” 毕方闻言向他走来,他抓起顾芩k的手查探他的内力,待号完脉毕方放下他的手,道:“恩,内力确实不继,该练练。” 顾芩k真想揍他,毕方坐到他身边,顾芩k自动后退和他保持距离,毕方笑道:“那个你有时间可以脱光了衣服在这个床上睡,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顾芩k道:“那劳烦你要出去找地方睡了。” 毕方道:“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我没那么豪迈。” 顾芩k回道。 毕方笑道:“真是麻烦啊,这个时候还讲究那么多,好吧,我出去睡,晚上怕的话记得叫我,我会……”毕方摸摸顾芩k的鼻子,笑道:“随时进来。” 等毕方出了山洞芩k才冷静下来,他看着冰雾萦绕的冰床,再看看这个阴冷的山洞,慢慢的解开的衣服,当顾芩k脱光衣服仰躺在冰床上时,四肢百骸都觉得寒气逼人,不过这里的寒气比起雾踪的寒冰池还是要好很多,顾芩k静息吐气,开始运气周身。 毕方躺在树上看明月半挂在天边,拿着树叶吹着曲子,天地已是万籁俱静,只余他夜不能寐。吹奏完曲子,毕方手持树叶扔出去,过一会树叶又飞回来,往返来去,这就成了他的乐趣。 当叶子再一次飞回毕方手里时,山洞里爆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吟,毕方极快速的飞奔向山洞。 山洞里顾芩k和一条巨蟒相互对视,顾芩k在冰床上不敢动弹,而巨蟒蠢蠢欲动,盯着顾芩k的一举一动。 毕方的剑如弓箭不断的飞向巨蟒,巨蟒甩起尾巴攻向毕方,毕方向前后一划,一把长剑虚空而出,直逼巨蟒的双目而去,巨蟒长啸震天,顾芩k喊道:“毕方,小心!” 毕方御剑而起,那把虚剑与巨蟒来回互撞,毕方跃到蛇头上,任它胡乱的撞着石壁,顾芩k看着山洞里不停掉下来的石头,喃喃道:“莫非山洞要塌了。” 巨蟒无法挣脱毕方的纠缠,将尾巴横扫向顾芩k,顾芩k方才在运功,不敢动弹就是怕走火入魔,如今巨蟒袭来他无法镇定,嘴角析出鲜血,顾芩k压抑着身体里翻江倒海的气息,毕方运剑刺向巨蟒的尾巴,巨蟒调转尾巴想甩开那把利剑,毕方从蛇头上飞奔而下,抱起顾芩k紧张的问道:“你不要提气,归息到丹田。” 顾芩k摇头,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控制不住。” 毕方一指按到顾芩k的百汇穴,输给他真气以抵抗他体内乱窜的真气,毕方道:“你真是个倒霉鬼,这种事也让你遇到。” 顾芩k此时与他心意相通,顶嘴道:“那你岂不是更倒霉,次次被我拖累。” 毕方轻笑道:“说的也是,看来还就得我们两个倒霉蛋凑合着,别连累别人。” 顾芩k闻言也是不可抑制的笑了,心想谁说不是呢。 毕方看着顾芩k嘴角不停流出的血,关心道:“你还坚持的住吗,我给你找个好补品。” 顾芩k或许是还不知自己的心脉俱损,或许他是知道但不愿让毕方担忧,笑道:“那我好好尝尝你的补品。” 毕方将顾芩k放到冰床之上,珍重的说道:“你可要等我。” 顾芩k点点头,当察觉抱在自己身上的那双手离开,血从顾芩k嘴里继续流下,而体内犹如冰窖,他想自己也真够命短的,刚刚才从鬼门关出来现在还得去一趟,顾芩k睁着眼看着毕方与巨蟒打斗着出了山洞,慢慢的转过身看向石壁。 不知是否是那么巨蟒留下的奇异光彩,整个石壁上面斑斓五彩的闪烁着光,顾芩k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他想自己也不算倒霉到底。 能见见这些美丽的景象,还陪着毕方解了几天的闷,不算死的完全没有价值吧,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死了以后能够回到雾踪安葬,让他魂归故里,化作那里的尘土,永远不再漂泊,和那些死去的师兄弟们一起守护着那片乐土,那他此生就再无遗憾了。 不知道人死的时候是不是这样万般皆空,顾芩k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口的跳动,那样清晰。 忽然一个焦急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呼喊。 “芩k!张口嘴。” 这是毕方吗,顾芩k觉得应该是他吧,最后这一程能交到这个朋友也不算吃亏啊,虽然时间这么短。 真可惜啊,他还没了解他的那些秘密呢。 他一定有非常传奇的故事,只盼着毕方给他挖坟的时候能透漏两句给他听听,顾芩k的意识渐渐消散,忽然嘴中弥漫着苦涩的味道,还有很柔软的东西在他嘴里滑动,顾芩k已经无法分辨那是什么,不过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毕方以口对着顾芩k的口,用舌尖将蛇胆顶到芩k喉头,然后拍着他的后背让他吞下,顾芩k的气息变的非常微弱,毕方只得握着他的手给他传送真气,蛇胆下腹后芩k体内乱窜的真气渐渐平息,毕方帮顾芩k把额头的汗擦掉,道:“也算是天命,你倒是因祸得福了。” 冰床此时不利于顾芩k恢复,但他又赤裸着身体,毕方只得剥下蛇皮为他裹着,看他的脸露在蛇皮外,毕方把他的下巴一抬,道:“这样子挺好玩的,干脆就做你的衣服。” 毕方把顾芩k抱到洞外让他躺在树下睡着,这里没有洞里寒气那么重,按道理来说并不利于冰魄调息,但是顾芩k如今脉象微弱,怕他经不起寒气侵袭,没走火入魔而亡反被冻死那可就是死的冤枉。 毕方坐在他身边,看着那条巨蟒的尸体,看了半响觉得饿了,左右是个等他醒的,毕方起身走向那条巨蟒。 顾芩k是在诱人的香气和刺眼的光亮中睁开眼的,刚醒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到了仙界,被云雾围绕,在仙树之下栖息,有灵兽相伴,等到毕方那张脸在自己眼前放大时,顾芩k很清楚的知道了自己没死,他竟然活下来了。 毕方见顾芩k醒了,不由得笑道:“你就是命大啊,次次都能死里逃生。” 顾芩k正准备说话,却觉得嘴里很苦,他沙哑着嗓子说道:“水。” 毕方听他要水,拿出水壶喂水他喝,顾芩k喝下水后更是觉得苦不堪言,他立刻皱起眉头,毕方见他那受罪的样子,笑道:“你吃了蛇胆,当然苦了,再喝点水就好了。” “蛇胆?你杀了那条蛇?” 顾芩k问道。 毕方道:“不杀它怎么救你,难道看你死不成。它是蛇王,蛇胆能入药,对你来说可以提升功力,昨夜我已经稳住你体内乱窜的真气,剩下来的就靠你自己调理了。” 顾芩k点点头表示知道,他正准备动一下,却发觉自己被什么捆着,再一看,自己身上裹着一层花纹的蛇皮,顾芩k立刻抬头看毕方,毕方笑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你说是不是,君子兰。” 芩k道:“那你也太随便了吧,就给我穿一层蛇皮!” 毕方悠悠哉哉的说道:“你胆子可真大啊,又要赶我走了,我要是去给你找衣服,等会再有什么野兽过来,你可就真的要被吞下肚了。” 顾芩k听他说的吓人,不由得问道:“我的衣服呢?” “和蛇打斗的时候被剑斩烂了。”毕方道。 顾芩k对毕方扬扬下巴,毕方看看自己,问道:“干什么?” “你穿的不少,脱一件给我穿。” 顾芩k道:“这蛇皮怎么能穿呢!” 毕方靠近顾芩k道:“与子同袍,可不是说笑的。” 顾芩k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但是他都救了自己两次了,还能图自己的什么,还有什么是够偿还这份恩情的,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最多也不过是丢掉一条命罢了,顾芩k点头,道:“你脱吧。”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毕方浅笑道,他慢慢靠近顾芩k,顾芩k睁大眼睛看他,心想他肯定又是在耍人了,可是当毕方的嘴唇触碰到顾芩k的嘴唇时,顾芩k才发现这不是嬉闹,这是真的。 毕方轻咬着顾芩k的嘴唇,笑道:“很软,就和人一样。” 顾芩k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调戏了,顾芩k挥手要点他的穴,毕方立刻就抓住了他的手,笑道:“刚说你好,你就发脾气,不是你自己答应的。” “我让你脱衣服,没让你轻薄我。” 顾芩k理直气壮道:“你就是趁火打劫。” “你又不是绝色美人,又不是家财万贯,我能劫你什么,莫不是你觉得我要劫男色。”毕方一字一句说的极慢,芩k反倒是被他说的羞愧,干脆躺回地上不理他,衣服不穿也罢了,省得被他羞辱。 忽然遮在身上的蛇皮被褪去,顾芩k看向毕方,他赤裸的身体在毕方面前展露无疑,光天化日之下,只余他们二人,毕方要是真打算羞辱他,他也只能任他胡说八道,正在顾芩k忍耐着被毕方打探的目光闭上眼时,毕方道:“我若真的劫色,你也会任君采拮?” 顾芩k睁开眼豁出去的说道:“你救了我两次,要是你真能下得了口,我也算是报你的恩。” 顾芩k心想,看是你在恶心我,还是我在恶心你! 毕方听着顾芩k铿锵有力的声音,笑道:“如此说来,君子兰是打算以身相许了?” 顾芩k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以身相许,况且他是个男子,又不是姑娘,怎么就是以身相许了,顾芩k哼道:“你说是就是吧,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你讲理吗?” 毕方微微一笑,撑着下巴看着顾芩k,道:“现在身体暖和了一点没有?” 顾芩k这才发现自己晒了一会,果然是比醒过来的时候舒服多了,不过他才不会觉得这是毕方的好心,毕方把长袍脱下盖在顾芩k身上,笑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顾芩k知道这是情诗,不过毕方对着他念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两个男的有什么用,于是顾芩k捏紧毕方盖到他身上的衣服,立刻坐起来穿。 毕方站起来背对着他说道:“那边有烤好的蛇肉,多吃点好上路。” 顾芩k问道:“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毕方问道。 顾芩k道:“去找能解巫毒的药。” 毕方道:“那就去那里吧。”毕方笑的格外灿烂。 顾芩k听见了他的笑声,微怒道:“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哪里能找到解毒的吗。” 毕方哈哈大笑几声,卖关道:“可以啊,求我啊。” 顾芩k直接抓起那个蛇皮甩向毕方,骂道:“卑鄙!”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怯寒 毕方轻巧的躲过芩k,笑道:“我这是以物换物,我知道的比你多,你总该拿点东西报答我吧。” 顾芩k当然知道自己应该好好的报答毕方,但是想想毕方那风流的样子,他就没法和他好好说话,顾芩k把袍子一抖,幽幽道:“等我返回雾踪,我就给你准备大礼。” “那不行,既然是打算送礼不如有点诚意,许我一诺如何?” 顾芩k好奇道:“什么承诺。” “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毕方笑道。 顾芩k虽然觉得毕方不会随便开口,但要他拒绝毕方的话他又觉得不可能,于是顾芩k只能委婉的说道:“这个承诺不能违背我的原则。” “好。”毕方爽快的说道:“定然不会。”说罢毕方给顾芩k送上蛇肉吃,顾芩k看着觉得有些不敢下口,他从小到大吃的可都是正经的东西。 毕方笑道:“要我喂你?来,张嘴。” 顾芩k对着他连忙摇头,他才不要他喂呢,把他当什么似的,毕方的笑意更深,他抓住顾芩k的手,问道:“那你还不接着?” 顾芩k艰难的接过蛇肉,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吃下一口就被鲜美的味道刺激到了食欲,他立刻大口大口的吃,毕方在一旁看他吃东西,还非常热情的给他递,净挑嫩滑的部分,把顾芩k伺候的恨不得吃到喉咙眼,等到顾芩k意识到自己饱了时候,肚子已经隆成一团。 顾芩k躺到地上,感叹道:“好饱。” 毕方看他是真的吃不下了,才停手,顾芩k看他一眼,哼道:“你是故意的,想撑死我。” 毕方站起来,围着他打转,笑道:“你可真难伺候。” 顾芩k仰起头视线随着毕方而动,毕方蹲在顾芩k头顶,用手指戳了戳顾芩k的脸颊,顾芩k顿时要黑脸了,他心里骂道,你要不要这样调戏人啊。 结果毕方道:“好软。” 顾芩k道:“我又不是木头。” 毕方坐到顾芩k身边,拍拍顾芩k的肚子,传来结实的声音,顾芩k立刻缩到一边,不给摸。 毕方笑道:“我以前养过一只兔子。” 顾芩k哼了一声,毕方道:“后来它死了,我内疚死了,曾经我那么疼它。” 顾芩k才不信他的话,结果毕方恶意的笑道:“它是撑死的,所以太能吃了,也不一定是福气。” 顾芩k扑到毕方身上,和他打闹起来,嘴里念道:“揍死你!” 毕方抓住顾芩k的手,反把顾芩k压倒在地上,大树的叶子被风和光摇摆出碎影,落在他们身上,忽然毕方低头一笑,他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像那只兔子,不过……现在又觉得不太像,你比兔子有意思多了。” 他居然把自己比作兔子,可算是把顾芩k气的要死,顾芩k眯着眼道:“你找死。” 然后顾芩k猛的把额头撞到毕方的额头上,“碰”的一声,顾芩k憋屈的捂住自己的头,再看毕方,竟然一点事都没有,顾芩k气的真想吐血出来。 毕方看顾芩k笨笨的样子,大笑道:“你可真有意思。”说罢,他伸手摸摸顾芩k的额头,朝他吹了一口气,呵气道:“以后可不准这样,我会心疼的。” 狗屁,顾芩k气的想发狂,推开毕方后,他揉着自己青紫的额头,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便往山洞里跑,毕方追着他笑道:“喂喂,君子兰,我逗你的。”而顾芩k只对着他哼了几声,毕方笑的越发开怀。 就这样两人胡闹了几天,顾芩k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尽管毕方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照顾起人来倒还过得去,只不过总是逼着顾芩k吃东西这一点,让顾芩k很无奈,因为顾芩k很快发现自己被他养胖了一圈。 顾芩k嘴巴里咬着草,悠悠问道:“什么时候我们能离开这里。” 毕方躺在地上,翘着腿闪着,道:“不急。” 顾芩k拿他没办法,只得拐弯抹角道:“这里确实很安逸,但是住着还是不方便,擦身也没水。” 毕方侧过身子,撑着脑袋问道:“你要擦身?” 顾芩k板着脸,“难道你不洗?” 毕方恍然大悟一般看着他,问道:“你想和我一起洗?” “我没说过!”顾芩k咬牙切齿道。 毕方牵起顾芩k的手,笑道:“可我想和你一起。”说罢毕方轻功一跃,搂着顾芩k御剑而行,因为动作太快,顾芩k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穿过一片断崖,这里地势险峻,山影重重,顾芩k看着脚下的深渊,心里有些紧张。 毕方把他的脸按到自己肩边,道:“别怕,快到了。”顾芩k在疾风里小心翼翼的看向毕方,毕方却是敏锐的发觉,低头朝他微笑,然后再次把他的头按下,不过这次是直接让他窝在他怀里。 顾芩k不敢看脚下,也只得安心的闭上眼,就在顾芩k以为还要很久才到时,身体一阵旋转,脚下失去支撑,他掉落下去,顾芩k立刻撑开眼,毕方却站在剑上抱臂看他下坠,原来是被毕方给扔下去的,跌落到水里的那刻,顾芩k恨不得揍死他。 水性好的顾芩k到了水里简直就好比到了极乐世界,刚才的气愤和恐惧化为乌有,他变的兴奋不已,潜到水底游了一圈才浮到水面,这时毕方已经坐到湖边,安静的看着他。 顾芩k换气喘了一会,但是看毕方没有下来的动作,他问道:“你不洗吗?” 毕方摇头,笑道:“你洗吧,我陪着你。” 顾芩k皱眉,游到他身边,毕方低下头看他,顾芩k双手趴在湖边,腿却在水里摆着,看样子自由自在,毕方问道:“冷不冷?”语气里有几分关怀。 顾芩k摇头,枕在自己手臂上,浑身湿淋淋的看着毕方,道:“这里很冷?”他却不知自己如此随意的动作却有着诱惑人的味道,毕方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眉间都是笑意,顾芩k现在也变得顺从,没有像之前那般抵触。 “这是寒谭。”毕方看着顾芩k,收回手再次问道:“你冷不冷。” 顾芩k觉得肯定有问题,但是他真的没有一点凉意,毕方立刻扶上他的肩膀,顾芩k察觉到他掌心的暖意,立刻把视线转回到毕方的身上,他好像明白了毕方的话。 「我是不是已经分辨不出寒气?」顾芩k有些紧张的问道,这里竟然是寒谭,为何他一丝寒意都没有察觉。 毕方捂住他的嘴唇,侧耳听了听附近的动静,忽然毕方抱住顾芩k,与他跳到寒谭里。 顾芩k在水里能清晰的感觉到毕方抱着他,他们近在咫尺,但是憋在水里时间越久他就越觉得难受,只得抓紧毕方的手臂,毕方倾身吻住顾芩k,顾芩k听到岸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任由毕方那温热的嘴唇侵占自己。 “刚才明明看到有人在家里,怎么转眼就不见了。”有人不悦的说道。 “会不会是试剑山庄的残党,饮雪是怎么做事的,还不下来。”另一位男子不悦道。 “他不屑与我们在一起,让他自己去,算了,回试剑山庄吧,这几天车轮战,试剑山庄早已疲乏,不能耽误工夫让别人夺去先机。” “好,我们走。” 脚步声离开后,顾芩k扣住毕方的手,两人的嘴唇却没有自此分开,直到浮上岸后,毕方才松开顾芩k,顾芩k直直的看着毕方,却说不出话来。 毕方松开他的手,立刻跃上去查探地上的足迹,顾芩k本想上岸,毕方却说道:“你别上来。” 顾芩k只得趴在岸边,没上去。毕方抬头看了看山崖之上,顾芩k刚才也听到那帮人的谈话,试剑山庄恐怕真的有难了。 毕方却没有御剑上去,而是坐到顾芩k身边,把顾芩k把湖里一推,道:“这里有利于你练冰魄,但是你现在身体虚弱,再泡一会,洗干净就起来。” 顾芩k听话的在湖里浮着,胡乱的擦了擦身体,便爬上了岸,这时毕方已经站在了离湖不远的乱石边。 顾芩k向他走去,毕方回头看他笑道:“衣服都湿了。”他的笑容有些宠溺,顾芩k双手一摸头发,湿漉漉的,确实有些狼狈,而顾芩k再摸毕方的衣角,已经干了。 御剑回到山洞后,毕方运动为顾芩k驱寒,等湿气褪去,毕方便让顾芩k躺下,顾芩k眼睁睁看着毕方要离开,连忙问道:“我是不是要出事了?” 毕方转身坐回床上,他看着顾芩k轻笑着说道:“有我在,你怎么会出事呢。” 顾芩k静静的看着毕方,顾芩k猜不透毕方,但又不可否认自己向往着毕方,他已经亏欠毕方很多,但是他不希望毕方欺骗自己。 “怎么了?”毕方轻声问道,顾芩k摇头,他不太想说话。 毕方掰过他的脸,视线交汇之时,顾芩k道:“毕方,别对我太好,我也许会死的,就和你的那只兔子一样。” 毕方低下头,抚摸着顾芩k的头发,他的动作十分温柔,问道:“你要我丢下你吗?” 顾芩k摇头,毕方笑着,他低头亲了亲顾芩k的嘴唇,离开后毕方对他说道:“君子兰,天下之大,总有救你的方法,我不会让你死的。” 顾芩k也不知道自己是心酸还是感激,在这样的时候,毕方的一句话仿佛就是他的希望,就算他总是劝慰自己不该贪生怕死,但若是有一线生机,他又渴望能抓住。 毕方躺到顾芩k身边,牢牢的抱紧他,拍着他的背笑道:“你不是一贯没心没肺的吗,别再说这种气馁话,你只是暂时少了对寒的感知,但这或许和巫毒没关系,冰魄性寒,也许岔子是在冰魄上。” 顾芩k平静的看着毕方,问道:“试剑山庄你真的不管了?” 毕方问道:“你希望我帮他们?” “虽然是二位庄主将我下放到地牢,但若不是他们搭救,我早已死在江边,说起来,他们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对他们都有感恩之心,那我呢?”毕方轻笑道:“你只会亏欠我越来越多,你有没有想清楚需要怎么回报我。” “我……”顾芩k摇头,或许是还没到他需要报恩的时候,但是顾芩k很清楚自己的立场:“我永远换不完你的情。” 毕方勾勾顾芩k的鼻尖,笑道:“终有一天,你会还清的。还有对我的承诺,可别忘了。” 顾芩k微微一笑,坚定的说道:“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尽力去做。” 毕方对他这句话很满意,笑道:“明天,我们上崖吧。” 顾芩k连连点头,毕方却在顾芩k没有防备的时候,将他困到自己怀里,顾芩k还没弄明白自己和毕方这样算是什么关系,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太坏,所幸他也累了,于是闭上眼靠着他安心的睡觉。 这一夜梦里,顾芩k回到雾踪岛,他站在执殿的最中央受到膜拜顶礼,而他牵挂的人却背对着他仗剑天涯,顾芩k孤独的坐在雾踪岛主的宝座之上,脸上虽是冷漠的看他离开,心里却痛的一阵阵抽搐,让他几乎是无法承受,但是他倔强的没有开口挽留他,任由他慢慢走出自己的视线,他在万人的呼喊声里,体会着最遗憾的滋味。 醒来时,顾芩k脸上泪痕交错,毕方还睡在他面前,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愁苦,而那弯弯的眼角总会让人联想到他爱笑的样子,顾芩k却觉得自己心口乱跳着,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摸摸毕方的脸颊,和梦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 顾芩k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也不知道自己对毕方是什么样的感情?感激?崇拜?羡慕?好像都有,但这是否是情爱,顾芩k还不能肯定,但梦里那眷恋的咫尺天涯,那痛苦不堪的分道扬镳,让他恐惧不已。 是否他和毕方也会分道扬镳,各自天涯,顾芩k叹息一声,他竟然已经如此依赖毕方,还未分离,就已不舍,可人世间又怎么会没有分离。 顾芩k倾身亲了亲毕方的嘴唇,毕方一动也不动,顾芩k才知道原来主动亲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很软又很舒服,顾芩k伸出手搂住毕方的腰,抱着他闭上眼睛,但愿明天起来毕方不会生气,顾芩k这样想着,而当他闭上眼后,对面的毕方偷偷睁开一只眼,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窃喜的表情。 第二日,顾芩k起来时,毕方早已候在洞外,顾芩k以为毕方会御剑上去,没想到他却带着顾芩k走了一条隧道。 顾芩k在潮湿的地底行走,问道:“那天你也是带我走的这条路?” 毕方在前面负手带路,“嗯,你太虚弱,若是御剑下崖,怕把你给摔死了。” 顾芩k“……”以对。 他们走了一会,毕方便推开一扇石门,刺眼的光亮照射进来,顾芩k才发觉这是试剑山庄内的院子,他们正在一处假山内。 毕方率先走出去,院子里依旧空荡荡的,没人在这里,顾芩k一出来,毕方立刻关上门,顾芩k问道:“这条路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毕方笑道:“你。” 顾芩k不理会他的玩笑,认真问道:“毕谦、毕寒也不知道?” 毕方道:“他们又不是大庄主,怎么会知道。” “你也不是。”顾芩k道。 毕方轻笑着,自信满满的说道:“马上就是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三大剑派 毕方与顾芩k到剑阁外时,荷花池已经被众多武林中人包围,里外水泄不通。 毕方和顾芩k都是生面孔,浑水摸鱼的敲昏两个人便换了衣服混进人群,顾芩k在毕方耳边窃窃私语道:“这是三大剑派的人。” 毕方轻笑一声,道:“去里边看看。”说罢毕方跟着一群人往剑阁里走去。 还未走进门,就听到有人铿锵有力的说着:“毕谦,毕寒,试剑山庄气数已尽,你们又何必负隅顽抗,不如早点交出天地剑谱,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等到他们站到人群里偷看,顾芩k才认出来说话的是天极峰峰主轲戎,他腰间一把七杀剑威震武林,是当今剑法排名第三之人,虽说年不过而立,已是北剑盟的接替之人。而站在他身侧依序是天山派丁从山、南海剑派龙慕一,均是年轻有为的剑客,他们纵横南北中原,结为三大剑派,武林盟也在他们的号召下应运而生,短短几年便在江湖呼风唤雨。 毕寒与毕谦虽是被围攻,双双重伤,但依旧不屈不挠,毕寒道:“三大剑派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剑有剑道,却窥视他派剑法,还自称剑者仁心,可笑。” 轲戎负手而立,笑的傲慢:“自始至终,我与二庄主都是一对一单打独斗,二庄主剑法不如人,又何须多言。天地剑谱一式三份,人皮刻画的那副随着毕夫人一起葬下九泉,刻印的被雾踪抉衣盗走,后来下落不明,而微雕于明月玉上的那份还留在试剑山庄内,二庄主,天地剑法乃武林至宝,试剑山庄如今无人能守住这宝贝,若是被魔教夺去,岂不是弄巧成拙,天极峰愿代为保管。” “明月玉在十年前被毕方毁了,除了雾踪盗走的那份秘籍,世间再无天地剑谱,你信不信都好,反正我试剑山庄再也交不出剑谱。”毕谦回道。 龙慕一走到毕寒面前,半蹲下身看他,毕寒狠狠地瞪他一眼,毕谦朝他骂道:“叛徒!” 龙慕一捏住毕寒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毕寒闭上眼,龙慕一微微一笑,道:“二庄主,别来无恙,还是风采依旧。” 毕谦骂道:“放开我二哥。” 龙慕一年轻的脸上有很重的戾气,他沉声威胁毕寒,道:“寒大哥,你不睁开眼睛,我就要杀人了,我数三声,你要听话,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别人不听话。” “一……” 毕谦骂道:“龙慕一,你个畜牲,你竟然还有脸来试剑山庄,要不是二哥,当年你早就死了,还有命继承南海派,我呸。” “二……” 毕寒猛的睁开眼看龙慕一,冷冷的说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交不出。” 龙慕一轻轻一笑,眼里却闪烁着七彩缤纷的光芒,他嘴里吐出一股青烟袭向毕寒,毕寒反抗,龙慕一喊道:“寒大哥,我是慕一。你还记得我吗?” 毕寒咬牙切齿道:“当然,记得!”他抽出腰中佩剑,准备袭击龙慕一,奈何刚才龙慕一对他用了摄魂大法,他根本分辨不清楚谁是龙慕一,抽出了剑却是直刺毕谦胸口,毕谦惊恐的躲开,喊着:“二哥,我是毕谦,你被那畜牲摄住了心神,你停下来。” 龙慕一慢慢起身,站到轲戎身侧,轲戎责怪道:“这么好的法子刚才不用,莫不是动了恻隐之心。” 龙慕一轻笑,冷漠的说道:“他要是死了,就没意思了。” “那,我把他留给你?”轲戎笑的满意,“要是变成了玩偶就更有意思了。” 龙慕一没回应他的话,他的目光随着发狂的毕寒移动,毕谦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毕寒的剑法,躲的狼狈不堪,被众人围观着看笑话。 顾芩k眼看着昔日两大庄主如此受辱,对毕方开口,“你帮帮他们。” 毕方立刻使出暗招点了毕寒的穴,就在毕寒要昏倒之时,龙慕一快速的跃到他身边,抱住毕寒,而他的眼神冷冷的扫过围观的门派弟子,大家纷纷后退,以表示清白。 轲戎的目光四下打量,道:“阁下如此厉害,何不站出来较量一二,何须装神弄鬼。” 毕方冷笑着,抱着双臂,毕谦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却不经意看到了毕方,他嘴巴张大,却没敢喊他,仿佛觉得毕方比三大剑派的人还要恐怖,脸色苍白之极。 轲戎当然发觉了毕谦的异样,目光投向毕方,两人目光相交之际,轲戎皱了眉头。 龙慕一将毕寒安置到椅子上躺着,便和轲戎一起面对毕方,毕方别过头不正眼看他们,而是问身后的顾芩k,笑道:“这下藏不住了,你又欠我了。” 顾芩k不忿道:“这也算到我账上?” “必须啊,不是你开口,我连个指头都懒得动。”毕方轻笑道。 顾芩k瘪瘪嘴道:“你故意的,我不认帐。” 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全然不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简直是气焰嚣张到让人无法忍受。 龙慕一拔剑击向毕方,他的沧浪剑闻名天下,以快夺先机,但是却抵不过毕方伸出的两根手指,毕方夹着他的剑,龙慕一便动弹不得。 毕方讽刺道:“你以为你的剑法很快?” 龙慕一被他羞辱的弃剑,用内力化出无形的长剑劈向毕方,毕方用掌心接住沧浪剑,反手用沧浪剑抵住龙慕一的幻剑,龙慕一喝道:“受死!” 龙慕一的力道增加一分,毕方脚下的地断裂一分,顾芩k担心毕方的安危,毕方却调笑般的吹出一口青烟击向龙慕一,龙慕一诧异的后退,毕方猛的跺脚,地上铺好的大理石石板一层层翻起攻向龙慕一,屋里的人受惊的往外跑,生怕剑阁会坍塌,龙慕一用幻剑斩断大理石,转头往屋内躲避。 就在众人慌乱着逃离时,轲戎接替龙慕一,对上毕方。 毕方站在他们面前,笑道:“这是打算以多欺少了?” 轲戎拔出七杀,问候道:“在下天极峰轲戎,赐教。” 毕方不领情的说道:“我管你天极峰还是地极峰,我和他没打过瘾,滚一边去。” 轲戎从没被人如此拂面,脸色变得铁青,毕方捏紧沧浪剑追上龙慕一,龙慕一一边躲开毕方,一面又要护着毕寒,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就在毕方笑着问龙慕一认不认输时,轲戎使出狂风暴雨般的剑法袭向毕方的后背。 里边传出两剑相碰的声音,顾芩k十分担心毕方,可现在的情形他又不能进去给毕方添乱。 当龙慕一扶着毕寒出剑阁,毕方同轲戎也从剑阁内打到了剑阁外,他们直接破窗而出,不走正门。 轲戎的剑法的确不俗,剑剑相扣,缠的毕方脱不开身,他们围着剑阁不断向上,直到两人站到剑阁之巅,轲戎举剑向他,问道:“阁下是何许人也,为何干涉别派的事。” 毕方摸摸沧浪剑,不屑的说道:“就凭你,还不配在试剑山庄撒野。” “你是试剑山庄什么人。”轲戎皱眉,明明毕凌云死后试剑山庄便无人练就天地剑法,其他弟子和庄主都是乌合之众不足挂齿,可凭空跑出来这个厉害人物,让轲戎有些措手不及。 正在轲戎与毕方对峙时,剑阁下面传来顾芩k和龙慕一的声音,毕方向下一看,龙慕一拿着一把剑横在顾芩k脖子上,他威胁毕方束手就擒,而顾芩k拼命的喊着,让他别听龙慕一的话。 “把沧浪剑扔下来,要不然,我立刻杀了他!”龙慕一将剑贴到顾芩k脖子上,只差一勒,就割断顾芩k的喉咙。 毕方冷冷一笑,把沧浪剑扔到剑阁下,龙慕一看毕方弃剑投降,喝道:“放箭。” 万箭齐发,直逼毕方而来,顾芩k撕心裂肺的喊着:“毕方!毕方!!” 所有人听着这个名字,面面相觑,就连早已从剑阁之上跃下的轲戎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满脸震惊,他猛的回头看毕方,只见毕方徒手接下箭矢,反向他们掷来,轲戎急忙挥剑挡开,龙慕一在慌乱之时将顾芩k推到箭雨里,毕方喊道:“芩k!闪开。” 正在乱箭迎向顾芩k心口时,一剑杀出,替顾芩k挡开乱箭,顾芩k感激的看着毕谦,毕谦却是晦暗的看着从剑阁上飞奔而下的毕方,只见毕方面色阴沉的打量着顾芩k,在确认他没受伤后,毕方左手一扬,深厚的内功席卷向龙慕一,龙慕一被他打的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这还不够,毕方三步上去,捡起沧浪剑钉到龙慕一的掌心,龙慕一仰躺到地上凄声惨叫。 顾芩k没想到毕方生气时如此残忍,顿时惊的不敢说话。 毕方掐住龙慕一的脖子,冷冷的说道:“你敢伤他,就是找死!” 龙慕一憎恨的看着毕方,毕方伸手要挖龙慕一的眼睛出来,顾芩k冲到毕方面前抓住他的手,毕方看着顾芩k,顾芩k不断的摇头,说道:“毕方,你已经废了他的武功,你别杀人。” 毕方僵持着看着顾芩k,顾芩k捏紧毕方的手,生怕他真的动了杀孽。 察觉到顾芩k的手在颤抖,毕方垂下眼,轻笑一声,他慢慢的收回手,一脚踢到龙慕一心口,警告道:“摄魂大法这种害人的邪魔歪道也敢学,南海派和那些魔教有什么区别,从今往后,我不想在中原听到关于你们的任何消息,滚,永远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龙慕一嘴角流下鲜血,他不甘的看着毕方,毕方再次警告道:“听清楚了没有。” 顾芩k着急的对龙慕一说道:“你不想死,就离开中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龙慕一咬牙切齿道:“毕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领略到今天的滋味。” 南海派的弟子来抬起龙慕一,他的右手已废,再习剑法谈何容易,顾芩k心里不是滋味,直到南海派的人快离开,毕谦却追到门口问龙慕一摄魂大法如何解开,龙慕一冷笑道:“要解开毕寒的摄魂大法,让他亲自到南海来找我。” 毕谦恨透了龙慕一,却又拿他没办法,只得放行。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轲戎和其他剑派弟子,如今纷纷不敢多言,只怕毕方有了杀机,谁知南海派前脚走,后脚就有人禀告,“三庄主,巫教教主携四大堂主拜访山庄,现已在外面等候。” 毕谦闻言,喃喃道:“慕容棠竟然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轲戎却是心有余悸,看了看毕方,毕方似笑非笑的看着轲戎,却让轲戎不敢对视,毕方当年的盛名在外,实在是杀戮深重,如今亲眼所见,更是对他畏惧,若是毕方和轲戎算账,轲戎只怕自己是要吃亏了。 谁知毕方衣袖一挥,朝轲戎冷冷的说道:“有贵客远到而来,恕不招待。”便带头领着毕谦前往山门,轲戎眼看着试剑山庄的人一起离开,心中百感交集,一直没说话的丁从山此刻走到了轲戎身边。 轲戎道:“这次又是白费功夫。” 丁从山笑道:“既然不打算和他硬碰硬,那就卖他面子,去会会巫教。” 轲戎一听丁从山的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不悦道:“暂时静观其变,慕容棠这种人和毕方一样,不讲道理。” 丁从山大笑起来,率先带领他天山派的弟子离开。 ================ 顾芩k跟随在毕方身边,到达山门时,毕谦走在前面,毕方隐藏在山庄弟子中,而巫教弟子已将山门包围,慕容棠白发苍苍坐于轿中,其他四大堂主则分次站在左右。 右一是一位穿着红衣的年轻女子,名唤赤裳,仍巫教蛊堂堂主,善用毒。右二蓝衫少年姓钟名英,一手暗器练的炉火纯青,为青玉堂堂主,左一的中年黑衣男子是巫教的左护法兼拜月堂主,江柳,以戬闻名。而左二的紫衣青年,乃武堂堂主尧清,也是雾踪叛徒,就是他潜入雾踪五年,协助慕容棠颠覆了百年雾踪。 顾芩k认出尧清时,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毕方看他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问道:“旧识?” 顾芩k恨恨的说道:“仇人!” 毕方好奇的问道:“家仇?” 顾芩k摇头: “他是雾踪的叛徒,就是他害的雾踪被灭门。” 毕方了然的伸手握住顾芩k的手,顾芩k察觉到手被他握住时,诧异的看着毕方。毕方道:“我帮你出气?” 顾芩k想起方才毕方满身杀气的样子。竟然有些不忍看他动手,若是一剑取人性命也就罢了,偏偏毕方喜欢耍人,喜欢慢慢的折磨死人,这就让人对他有些恐惧。 毕方能轻易察觉到顾芩k的顾虑,笑道:“刚才吓到你了?” 顾芩k脸色苍白的摇头,毕方轻笑着:“你会习惯的,因为是你让我出手的。” “毕方。”顾芩k低下头不知如何反驳他好,毕方却道:“江湖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五年前和五年后不会有差别,你若是不想杀戮,就趁早远离江湖。” “我要回雾踪。”顾芩k说道,毕方看他一眼,道:“会的。” 这边他们二人在说话,那边毕谦与慕容棠已是话锋不对。 “当日若不是你们试剑山庄多管闲事,清儿早已将雾踪余孽清剿,毕谦,就是你们老庄主还在,也还得尊称老夫一句前辈。” 毕谦被慕容棠鄙夷的话激的面目发红,“慕容棠,你滥杀无辜,为一己私欲颠覆雾踪,还冠冕堂皇的说是为武林除害,武林最大的败类非你莫属。” 蓝衣少年跨出一步,拿出针筒放出暴雨梨花针,有试剑山庄弟子不敌,被扎成马蜂窝,而毕谦抵抗之时,被小针刺中穴道,顿时握不住手中长剑,一群弟子上前将毕谦护到身后,拿着剑抵抗那些银针,转筒还在运作,但试剑山庄这边已是乱作一团,慕容棠扬手制止钟英,暴雨梨花针立刻停止攻击,大家小心谨慎的盯着钟英,唯恐他再度出手。 毕谦愤怒的看着慕容棠,慕容棠摸摸自己的白须,道:“老夫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以免丢了性命。” 毕谦冷哼一声,誓死不屈。 这时尧清走出来朝毕谦行礼,问好道:“三庄主,别来无恙。” 毕谦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想试剑山庄认输,绝无不可能。” “难道毕三庄主是要让试剑山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尧清笑道,他一身气质温文尔雅,唇角总是带着笑意。 毕寒不吃他那套,骂道:“与你这种叛徒,无话可说!” 尧清笑的开怀,他有礼道:“三庄主何出此言,江湖之中拼的就是各自的守卫,有人聪明滴水不漏,有人愚钝丧了性命,怪不得任何人。” 顾芩k听到尧清说这句话,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毕方拉住他不让他轻举妄动,顾芩k忍耐着说道:“岛主和师父宅心仁厚收留我们,却被他骂成愚钝之人,这种江湖只是他的江湖!” 毕谦听了尧清的话,皱眉道:“和你们这种邪魔歪道讲不得道理。” 此时丁从山带领他的弟子们从山门内走出来,轲戎紧跟其后。 慕容棠见到他们二人,轻笑着问道:“什么风让三大剑派来访。” 轲戎行礼道:“早前毕老庄主仙逝未来探望,最近闲了,便来探访二位庄主,表示哀悼。” 慕容棠轻笑着说道:“刚才山道上看到龙贤侄受伤,莫不是和二位庄主切磋,动了真格。” 轲戎拂手笑道:“哪里哪里,比武刀枪无眼,胜败乃兵家常事。” 慕容棠干笑一声,个中滋味却让轲戎自己品位。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胜败 丁从山接住他们的话,向慕容棠行礼,但是疏远之意不俞言表,慕容棠却对他表现出兴趣,问道:“许多年未去天山,不知丁孚身体如何?” 丁从山道:“家师四海云游,已经有十年不曾回天山。” 慕容棠点点头,再度问道:“那你师姐丁照雪可还好?” 丁从山轻笑着说道:“丁师姐早已远嫁西域。” 慕容棠脸上有些遗憾,摸摸白须,他向一旁的尧清说道:“看来照雪这孩子是等不得你了。” 他话锋一转,所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便将目光投向尧清,尧清嘴角一扬,依旧笑颜不变,他道:“多谢教主关心,不过照雪与我的婚约确实早已解除,她能有个好归宿,我也感到欣慰。” 丁从山从这番谈话里才得知尧清便是当年丁照雪的负心人,与她一诺三年的婚约最后却是送来一柄匕首毁了婚约,而丁照雪心高气傲不愿前往中原寻找他,便负气嫁给西域罗刹的一个藩王,从此再不回天山,而当年丁从山只知道他的师姐与中原的一位剑客相恋,却不知此人竟是尧清,这个阴险奸诈之徒。 慕容棠似乎是对他们二人未能成婚感到遗憾,叹道:“照雪是个不错的孩子,不过你们都长大了,再也听不得长辈的教导。” 尧清带着歉意的微笑,似乎是客气的回礼。 丁从山盯着尧清看了半响,尧清的确是个非常英俊的男子,但如此奸诈之人又凭什么让丁师姐那般伤心欲绝,还让她糊里糊涂的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丁从山想从尧清脸上看到一些遗憾或是悔恨,但是尧清根本没有一丝动容,他甚至对丁照雪这个人没有丝毫感触,如此薄情寡义的人,真是让人有些厌恶,丁从山便不再看他。 如此询问下来,大家叙旧也叙完了,慕容棠向毕谦说道:“苍山洱海有诡秘之景,可让三庄主把玩,三庄主若是肯随我们去巫教,我们便可不懂干戈。” 毕谦冷笑道:“诡秘之景?不过是穷山恶水,还被鼓吹成瑶池仙境!” 赤裳指尖一弹,一阵瘴烟袭来,尖锐的女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一动手,丁从山立刻挡到毕谦面前,他以剑花将瘴烟弥散,赤裳从拿出短笛一奏,她腰间的长袋中五毒出没,直逼毕谦而去。 这时一直未现身的毕方终于按耐不住,飞快的出手,捏住袭向毕谦的毒蛇,他的动作之快,让慕容棠起了警觉,在众人还没看清毕方是从何而出时,毕方直奔赤裳而去,赤裳向他抛出噬骨粉,毕方长啸一声,噬骨粉被毕方聚拢,他单手一扬,噬骨粉反洒到巫教中去,动作快的人还能躲开,但还有许多弟子未能及时避开。 “啊啊啊!!”惨绝人寰的叫声此起彼伏,顾芩k亲眼看着那些噬骨粉所到之处皮肤开始灼烧,直到噬骨成灰才不再侵蚀。 试剑山庄和三大剑派的人纷纷远离赤裳和毕方,赤裳被毕方激怒,从衣襟中拿出巫毒,毕方冷哼一声,手中一把幻剑劈向赤裳,赤裳躲避之时,毕方移到她身边,将那条毒蛇塞入她嘴中,赤裳的眼眸里杀气暴涨,毕方用嘴吸进赤裳手中的巫毒,赤裳整个脸给他惊的面目扭曲,而在赤裳还没反应过来时,毕方将她推开,他嘴中的巫毒成为瘴烟吐出,赤裳顾不得那条毒蛇已从自己的喉咙爬到五脏中去,急忙捂住自己的鼻子。 尧清轻功一跃到他们中间,他掌中冰魄一出,瘴烟结成薄冰不再弥漫,毕方仰天长笑,指尖一弹,那些冰化作黑雪,纷纷而下,尧清似乎没想过毕方如此难缠,疾步后退,可是化作黑雪的巫毒四散开来,所有人拿剑抵挡,生怕自己沾到巫毒。 本就身重巫毒的顾芩k倒是毫不慌乱,他独自一人站在人群里,倒显得引人注目,毕方退到他身边,而尧清面目阴沉的回到慕容棠身侧。 尧清刚立定便见到毕方身边的顾芩k,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竟是呢喃的喊了一句:“二师兄。” 顾芩k听到他的叫唤并不应答,只是相对的视线里却有些浓浓的敌意。 雪一落地,大家才镇定下来,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众人往地上一看,才发现赤裳口吐鲜血的在地上翻滚,那条毒蛇在她腹中乱行穿梭,啃咬撕扯,此景之触目惊心,乃人间罕见,赤裳口中吐出不知是血肉还是何物,让见者更是干呕不止,慕容棠面色铁青的从轿中起来,赤裳痛苦的朝慕容棠伸手,喊道:“教主……救我……” 慕容棠蹲在赤裳身边,伸手抚摸她的头发,无奈的叹息一声后,慕容棠将手放到她的天灵盖,内力一震,很快赤裳便睁大双眼,却再无五脏六腑被凿穿的痛苦。 她一身红衣,周身染血,那条毒蛇钻了半天,最终带着满身污垢的从赤裳嘴中爬出,身子竟也变得不完整,好像被什么腐蚀过,钟英一把飞刀切中毒蛇的嘴,毒蛇在地上甩了甩尾巴,就彻底安静了。 这令人反胃的场景让顾芩k浑身泛冷,毕方有千百种杀人的法子,却为什么偏偏总是选择最残酷的那种,慕容棠负手而立对毕方冷笑道:“少侠一身好武艺,老夫佩服。” 毕方双手抱臂,道:“谬赞,慕容教主还未出手,在下又怎敢收这一句佩服。” 他说话傲慢之极,巫教众人纷纷皱眉,毕谦已不敢插话,他对毕方的恐惧远超在座的各位,而丁从山和轲戎较之之前更不敢再同毕方搭话,他们见过杀人如麻的人,却没见过像毕方这样猖狂和凶残之人。 慕容棠坐回轿中,问道:“少侠何须如此客气,还不知少侠师从何处,姓甚名谁。” 毕方当真听不惯他那假意的示好,看着他说道:“毕方。” 他的名字一出,巫教的教众面面相觑,慕容棠愣了一下,方才皱眉。 尧清上下打量了一番毕方,再看看被他护在身后的顾芩k,面色十分难看。 “原来是毕少庄主,哈哈哈哈,老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慕容棠摸着自己的白须,和和气气的说道。 毕方冷笑一声,说道:“想来试剑山庄与巫教还有未了的仇怨,不如今日我代替他们与慕容教主做个了断。” 慕容棠挥手笑道:“毕少庄主息怒,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想来一切只是个误会,行走江湖但求多交一个朋友,巫教与毕少庄主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朋友?”毕方轻笑道:“我从不需要朋友。” 慕容棠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欣赏道:“毕少庄主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浪荡不羁,今日巫教多有得罪,还望毕少庄主海涵。” “废话我不多说,想走可以,留下一样东西。”毕方严肃道。 慕容棠道:“但说无妨。” “巫毒的解药。”毕方道。 慕容棠勾起白发,无奈道:“少庄主这下可真是为难了老夫,天下千毒百蛊,偏偏情蛊巫毒无解,老夫当真是卖不了这个人情。” 毕方笑道:“慕容教主,我行走江湖的时间很短,但是我也知道世间有海棠星魂。” 慕容棠沉吟一声,却不接毕方的话。 毕方道:“三株天山雪莲,加上海棠星魂可解百毒。” 慕容棠惊讶的看着毕方,似乎对他说的话忌讳不已,毕方不和他绕弯,直接说道:“我只要海棠星魂的花叶,天山雪莲我自有办法,慕容教主,这桩生意你肯定合算。” “不是我不愿交出海棠星魂,而是海棠星魂在南疆已经绝迹。”慕容棠遗憾道:“巫毒的确已经无解,恕老夫帮不了少庄主。” 毕方皱眉思虑半响,问道:“无忧谷中也没有?” 慕容棠道:“那就要少庄主亲自去无忧谷一趟了,秦谷主归隐多年,老夫也不知他如今的状况。” “好,我相信慕容教主说的话,今日之事试剑山庄不会追究,只不过我不希望再有任何巫教弟子打搅试剑山庄的安宁。” “当然,我会严明教规。”慕容棠心知肚明自己不能与毕方硬碰硬,虚与委蛇道。 毕方也不愿听他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立马送客。慕容棠含笑颌首,便向毕方告辞。 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人马离开,丁从山与轲戎抱臂也同毕方告别,毕方挥挥手,就放走了他们。 待送走那些武林中人,毕谦便满身疲惫的回到山庄内,试剑山庄的弟子们都明白今日若不是毕方,试剑山庄肯定是完了,而一场鏖战后却无轻松的感觉,大家面对这死而复生的少庄主,心情更是复杂。 月明星稀,试剑山庄今日闭庄比平日都早,山庄内喧嚣已静,顾芩k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披着单衣出了房门,荷花池里的荷花还有末期的娇艳,顾芩k却再无赏花的乐趣,他脑海里充斥着很多很多的事情,关于雾踪,关于尧清,关于巫毒,关于毕方,却没有一件事他能够说清楚。 他坐在池边,背靠在柱子旁,只要一想到毕方那杀气显露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特别难过,明明是同样的招式,却让人完全无法接受,他还记得在地牢里和毕方第一次动手,那晶莹剔透的雪,让他觉得毕方像个孩子,而今天他才知道,毕方的双手的确是沾满鲜血的,所以他的确是当年那个武林神话,那才是真正的他,而芩k一直都未曾认清。 身后传来脚步声,顾芩k回头,只见毕方打着背手站在他身后,问道:“深更半夜不睡觉,还跑出来赏花。” 顾芩k摇头道:“睡不着才出来的。” 毕方大步一跨坐到他身边,顾芩k问道:“今日你放他们离开,这些人往后肯定会报复。” 毕方把顾芩k的肩膀一邀,笑道:“这样的人,杀不尽斩不绝。” “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的杀赤裳。”顾芩k坦诚的看着毕方问道。 毕方看着顾芩k,问道:“她杀人的方法绝不会比我仁慈。” “你可以一剑解决所有痛苦,毕方,你曾经也是这样杀人的?” 毕方侧过脸不看顾芩k,他笑道:“你不喜欢?” 顾芩k苦笑,“难道你觉得我会喜欢。” 毕方道:“你还没看清江湖,芩k,杀人的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实力,如果今天我不出手,试剑山庄所有人都会成为三大剑派和巫教的亡魂。” 顾芩k当然知道,所以他对毕方即敬佩又害怕。 “你大可以……”顾芩k准备再说话,毕方却制止了他的话,“当年我初入江湖,接到挑战就会全力以赴,一剑斩喉不给任何人解释的机会,生死状前不留活口,一夜灭了滇池六旗。” “我爹当时很生气,罚我去山洞练功,他给我讲大仁大义,我统统当做耳边风,那个时候我心比天高,一心打败天下高手。”毕方说到这里有些怅惘,顾芩k没法想象那样的日子,实在太过残酷。 “后来我真的成了天下第一,我爹却再不理我了。”毕方低下头,轻笑道:“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教我学武,他临死前自责说没有教好我,害了我一辈子。” “你后悔认识我吗?”毕方转过头问顾芩k,“如果我身在江湖,我注定只会是别人成名的阻碍,天下第一这个名号才是最大的累赘。” 顾芩k摇头,坚定的说道:“能认识你,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我并没有责怪你的立场,江湖就是如此,生死一局。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像今天这样,杀戮只会让人对你产生恐惧,而真正的大侠是让人敬仰的。” “你怕我成了魔头,只知道滥杀无辜?”毕方摇头道:“龙慕一的摄魂大法是害人的武功,挖他眼睛可以废了他的武功,还有赤裳,她的毒药不知害死多少人,死有余辜……” 顾芩k静静的听着毕方说话,他才知道毕方考虑的事情不会比他少,甚至毕方心思之缜密让顾芩k望尘莫及,虽然毕方从来不愿提江湖中事,但显然他经历过的事情比顾芩k要多很多,所以他出招杀人都是思考再三,至于那些残忍的手法,却是毕方以牙还牙。 半响后毕方见顾芩k不说话,而是傻傻的看着他,毕方坏坏的笑道:“倒霉鬼,你又发呆了。” 顾芩k有些不好意思的坐正,毕方却倾身吻住了顾芩k,荷塘月色,悠悠香来,顾芩k闭上眼睛张开嘴同毕方纠缠。 他慢慢侧过身,伸手勾住毕方的后颈,毕方抱着他的腰越吻越深,直到顾芩k呼吸变得紊乱,毕方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 毕方微笑着将顾芩k抱在怀里,说道:“等安排好试剑山庄的事,我带你去无忧谷寻找海棠星魂,等你解完毒,我陪你去雾踪,救你师傅。” 顾芩k靠在毕方怀里,抱紧他的腰,他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对毕方说,却觉得此刻只要这样拥抱就让他很满足,他越来越害怕自己会死,怕再也见不到毕方。 毕方吻了吻顾芩k的头发,他们静静依偎在荷花池边,远处明月天涯,飞鸟横空,万物静坐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此情 对于悬空已久的庄主一位,在试剑山庄众多弟子和毕谦的意愿下还是定下了毕方,但是毕谦知道毕方性格古怪,不一定愿意接手,于是他亲自去和毕方提这件事。 毕寒被龙慕一摄魂后,整日疯疯癫癫,庄里做主的人自然就成了毕谦,但毕谦性格内敛,又无庄主的魄力,毕方自然知道他会来求自己,从毕方离开地牢后就已经可以预见试剑山庄的后路,他若是坐视不理,试剑山庄不消一年,便会土崩瓦解。 试剑山庄的兴衰荣辱与他并无关系,他只是不希望看到他爹毕凌云的心血被其他人糟蹋,所以他才没有带着顾芩k离开这里。 毕谦一开口,毕方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愿意接掌试剑山庄,但是山庄再不允许有其他庄主,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毕谦、毕寒隐退,毕谦确实有此意,很爽快的答应了毕方的要求,这样一去二来,毕方很快就成为试剑山庄庄主,帖子发到各门各派时,离三大剑派、巫教围攻试剑山庄才过去三日。 关于巫教和三大剑派被毕方打的落花流水的消息在江湖上不胫而走,说书人更是把毕方形容成高大威武力大无穷的壮士,独挑众人的场面更是说的如同亲临,口沫横飞。 一时间江湖中人又将毕方神话,许多人对他死而复生感到新奇,而五年前毕方斩杀无数剑客的旧闻也再次兴起。 “说起来这个毕方啊,当年就已经被人奉为天下第一,得知他死后,多少红颜愁断肠,非他不嫁的女子有削发为尼的,有扬言决心孤独终老的……现在听闻他没死,上门提前的名门千金,怕是要把试剑山庄的山门给踏破了。” 说书人说的表情生动,听书人听得哄堂大笑,客栈的小二忙着招呼完前面一桌,便跑到新进门的江湖人面前。 毕谦吩咐弟子将毕寒待到厢房中去,自己则和毕方、顾芩k坐到桌边,小二为他们倒茶,毕谦道:“上几道特色小菜,把外面的马养好。” 小二一听就知道是常在江湖行走的人,连忙点头笑道:“客官等着,马上上菜。”说罢小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一拔听书人走了,另一拔又来了,于是说书人又开始讲毕方的事迹,从幼年开始胡编乱侃,顺便夹杂一些江湖趣闻,让听得人笑几声。 顾芩k听着说书人的话,笑意不绝,毕方用手撑着下巴,显得有些无聊,毕谦看毕方那孩子气的模样,向他们说道:“到了这里我们也要分道扬镳,此去无忧谷你们一定要小心。” 顾芩k客气的说道:“毕前辈也是,南海路途遥远,一路保重。” 毕谦微笑着点头,临到他看毕方时,毕方给他甩了一盒东西,毕谦拿起来看了半响,正准备打开,毕方道:“这是噬骨粉,你拿好,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再拿出来。” 毕谦将噬骨粉收好,道:“方儿,三叔对不起你。” 毕方有些意外毕谦说这番话,毕谦叹道:“大哥说的对,人之初性本善,当年我们对你的确是太过偏激。方儿,今后山庄就交给你了。” 毕方沉吟不语,顾芩k笑道:“毕前辈,等你们解开二庄主的摄魂大法,就赶紧回试剑山庄,毕方缺不了你们帮忙。” 毕谦轻笑着摇头,顾芩k在下面踢踢毕方的脚,毕方清咳一声,道:“早点回来。” 顾芩k对毕方的话很满意,笑的更是开怀。毕谦连忙点头,对于毕方能说出这番话而感动不已。 吃完饭,他们出了镇便在官道上分别,毕方牵着马看毕谦、毕寒的马车越走越远,脸上却不知为何有些奇怪,顾芩k大步跨上马,他朝毕方道:“我们走吧,天黑前要赶到谷城。” 毕方翻身上马,扬鞭喝道:“驾。” 两匹马就像放出的箭,驰骋在官道之上,扬起一阵尘土。 “看不出来你的马骑的不错,我还以为你们雾踪不懂御马。” 顾芩k笑道:“雾踪虽是四面环海,却有专门学习马术的马场,好歹我们也是要行走江湖的。” 毕方淡淡一笑,颌首道:“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谁输了就要付今晚的酒钱。” 顾芩k扬鞭喝道:“成交。”说罢,只见顾芩k衣袍轻扬,疾驰而去。 毕方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尘土飞扬,笑声不绝。 到达谷城时,天色已黑,他们牵着马在街上寻找客栈,毕方看到一座修葺大气华丽的客栈,便将马牵到门前交给了客栈的马夫。 订厢房时老板瞎着眼拨弄算盘,利索的说道:“天字号没有,普通房一间,柴房有床可住人,价格减半。” 顾芩k看看毕方,便笑道:“那就普通房一间吧。” 老板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两个人睡一间房?” 毕方道:“难不成不能住?” 老板把算盘拿起来摇晃了一下,拍到桌上,道:“能!不过,夜里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奇怪啊,好好睡觉就什么事都没有。” 毕方和顾芩k相互对望,也没把老板的话放在心上,订好厢房便点了一桌好菜,他们坐在二楼的窗边慢悠悠的喝酒闲谈,毕方问顾芩k是不是从小就被雾踪收养。 顾芩k为他斟酒,说道:“我们雾踪的大多弟子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岛主收养我们教我们功夫,待我们犹如自家的孩子。” “如果以后救出百敛,你会做什么,留在雾踪?”毕方喝下一口酒问道。 顾芩k笑道:“大概,会一直留在雾踪吧。” 毕方闻言没说什么,他提剑为顾芩k舞剑,若不与人比武,毕方的剑法也就少了那份杀机,轻灵飘逸,犹如他本人一般带着一点花哨的味道,很有意思,也很好看,顾芩k很是羡慕毕方这样的态度,活的随心随欲,他的剑根本没有套路,完全由心而发,就和他的人一样。 “抽刀断水水更流……” 毕方一剑挑起酒坛,脚尖顶住坛底,然后另用手抓住酒坛,仰头喝酒,顾芩k看他不醉不归的架势,有些坐不住了,他一起身,毕方便将酒坛拿开,他摇晃着酒坛,示意还不够喝,顾芩k道:“举杯消愁愁更愁,毕方,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毕方将酒坛扔到桌上,扑到顾芩k身上笑道:“放心,我醉不了。” 顾芩k朝他笑道:“等会我付酒钱,不准再喝。” 毕方摇头,喊道:“小二,再来一坛。” 客栈的小二立刻送上来一坛酒,毕方打开要喝,顾芩k按住封口,不让他动手,问道:“你怎么了?” 毕方笑道:“我想喝酒。” 顾芩k道:“说实话,是不是因为山庄的事?” 毕方爬到顾芩k腿上,道:“不是。” 顾芩k掀开封口,往自己嘴里倒酒,毕方听见头顶咕噜咕噜的声音,轻笑着说道:“你偷喝我的酒。” 顾芩k放下酒坛,擦擦嘴角,他笑道:“我们一人一坛,明天再喝。” 毕方翻过身,枕着顾芩k的腿,顾芩k低头看他,毕方闭上眼睛问道:“酒是什么滋味?” 顾芩k背靠在栏杆上,摸摸毕方的发冠,道:“有点辣。” “让我把把你的脉。” 顾芩k立刻把手伸给毕方,毕方替他把完脉便道:“酒能通血活脉,从今天开始,每天一盏,对你来说有益无害。” 顾芩k点点头,毕方睁开眼,略带笑意的问他:“你这么听我的话,难道不怕我会害你。” “如果你要大费周折的害我,那我也只能让你害了,论武功我比不过你,还不是任你鱼肉。” 毕方笑的丧心病狂,顾芩k纳闷自己说了什么惹他好笑的话,毕方往他怀里靠了靠,嗅嗅他的衣襟后,他半撑起手臂,与顾芩k目光对视,毕方道:“酒香四溢,你醉了。” 顾芩k知道自己的脸颊在发烫,但是他还没醉,毕方搂住他,道:“喝多了,怕是会出事。” 顾芩k诧异的看他,毕方走到桌边吹灭烛灯,虽有窗外照来的灯影,顾芩k却只能看清毕方在靠近他,毕方弯下腰在顾芩k面前,问道:“芩k,你困不困?” 毕方的手在顾芩k的发间摩挲,顾芩k不知道自己是否醉了,但是此刻他很想做一件事。 他抓住毕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顾芩k的思绪很乱,连呼出的气里都带着酒的香醇,但他一点也不想放开毕方的手。 毕方打横抱起顾芩k,顾芩k只能在零星的光亮里看着毕方的眼睛,那里乌黑一片,让顾芩k无比安心。 将顾芩k安置在床上后,毕方缓缓解开他的衣襟,顾芩k没有反抗,待毕方脱完顾芩k的衣袍,毕方却没有立刻到榻上,而是转身要走。 明知道他会回来,顾芩k还是在毕方转身的一刹那抓住了他的手。 毕方回头看他,顾芩k从榻上坐起,寂夜里他主动寻上毕方的嘴唇,酒香在他们舌尖弥散,让人沉醉在浮浮沉沉的醉意中,毕方的双手在他发间穿梭而过,他们一起跌入柔软的锦被里。 顾芩k不断的摸索毕方,纱帘放下的那刻,顾芩k闭上眼,他早该知道,自己遇上毕方就是一个结,可他不逃避,若是动了心,他就认了。 十指相扣的刹那,毕方亲吻顾芩k颤抖的嘴唇,顾芩k满头汗水的忍受着,毕方将他拥入怀里,抚摸着他的后背,他一声声呢喃着芩k。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散落一地的衣物,还有此起彼伏的暧昧声响让这一夜显得格外漫长。 就在屋内静默之后,隔壁却传来戏耍亲押之语,还有男女合欢的声响,让本是困意来袭的顾芩k更是恨不得藏到床底,他刚动,身后的毕方便是将他困在怀中。 毕方在他耳畔问道:“痛不痛?” 顾芩k摇头,毕方亲亲他的脸颊,笑的就像吃了蜜一般,让人光是听着都觉得心满意足,毕方搂着顾芩k道:“你也乏了,早点休息。” 顾芩k枕着毕方的手臂,点点头,但是隔壁那越发激烈的声响在耳边回荡,毕方不知从哪里弄了些棉絮要给顾芩k塞到耳朵里,察觉耳边柔软的触感时,顾芩k回头抓住毕方的手,毕方朝他笑道:“这样你就能睡着了。” 顾芩k看他像是哄孩子一样逗自己,不由得转头过面对着他,毕方轻笑道:“再不睡,天就亮了。”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顾芩k看着毕方说道。 毕方伸手摸摸他的耳朵,笑道:“什么梦?” “我梦见我回到了雾踪。” 毕方点头,“然后呢。” “你陪我一起回去,但是后来你一个人走了。”顾芩k微微低下头,“我没有留你。” 毕方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了。 顾芩k笑的无奈,问道:“你会离开我吗?” 毕方道:“会。” “什么时候。”顾芩k平静的问道。 “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毕方答道。 顾芩k闭上眼睛,毕方道:“你想回雾踪,我会陪你。你要解毒,我也会陪你,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愿意在你身边,如果有一天我要走,那应该就是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 “你不怕我是利用你吗?如果我解毒了,我的武功也会恢复。”顾芩k知道自己不该在此时说如此丧气的话,但是他心里一直恐惧着那个梦境,江湖武林,人心易变,也许有那么一天,他与毕方也会身陷这泥泞之中,“回到雾踪,我会有很多选择,假如独独没有你呢。” 毕方轻笑着,他勾勾顾芩k的鼻尖,笑道:“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我相信你。” 顾芩k睁开眼看着毕方,毕方将他揽到怀里,屋外那些噪杂的声音再也闯不进他们的世界,顾芩k道:“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你又凭什么相信。” “因为这就是我的选择。”毕方道:“我可以怨恨别人,但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后悔,我希望你也是。” 顾芩k轻叹一口气,道:“我后悔了。” 毕方不解的看他,顾芩k仰起头看他,道:“在梦里,我看到你离开的时候,就后悔了。” 仿佛早已猜到他的答案,毕方轻轻缓出一口气,他放松着自己的身体,顾芩k这时才发现其实毕方也是紧张的,只不过他伪装的比他好。 那么顾芩k是不是也可以相信梦境里的毕方也是带着遗憾离开,只不过他伪装的比他好,才会那般云淡风轻。 毕方听完顾芩k忧虑的话,按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很多事,但是不管是未来会发生什么,都不是我们能够预料的。” 顾芩k没做声,毕方捏捏他的肩膀,笑道:“新婚之夜你就要给我脸色看?” 一听到毕方说是新婚之夜,顾芩k从头到脚都被激的一颤,毕方察觉到顾芩k的反应,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顾芩k刚刚还担忧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毕方搅黄了,他听着比方开怀的声音,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庸人自扰。 如果毕方可以完全相信他,那他又为什么不能相信毕方,如此潦倒的自己毕方都没嫌弃,那就算他真的执掌雾踪毕方就会离他而去吗?何况大师兄生死未卜,雾踪一切未明,要振兴雾踪又怎么会是一朝一夕的事,那个梦境实在是虚无缥缈,无迹可寻,而自己居然会因为那样一个梦而质疑毕方和自己。 此时毕方的笑意里夹杂着调笑,顾芩k恶狠狠的捂住他的嘴,威胁道:“睡觉!” 毕方霸道的将顾芩k困在怀里,鉴于他今天的回答让芩k还算满意,他也就不为难他了,于是顾芩k任由毕方为所欲为,不做任何反抗,两人在隔壁的暧昧声中,渐渐入梦。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钰鎏傀儡 毕方和顾芩k下楼的时候,小二急忙从他们身边跑上楼,顾芩k见他神色慌张像是出了大事,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楼下的老板打着算盘骂了一句晦气,毕方问道:“等会想吃什么。” 顾芩k道:“随你。” “那就白馒头,吃饱了好赶路。”说罢毕方款款下楼,但看那一身穿着和神态,不像武林中人,倒像是哪里的富家子弟。 顾芩k跟在他身后,坐到清静的位子,小二这时跑下楼急急忙忙和掌柜说了几句话耳边话,掌柜眉头一皱,挥手让他走开,小二看顾芩k和毕方没人伺候,立刻跑上前问着吃什么。 毕方自己已经斟好茶,他端起茶悠然自得的问道:“上十个白馒头。” 小二笑道:“就吃白馒头?不如来点肉。” 毕方哼道:“肉你送我都不吃,赶紧上馒头。” 小二脸色立刻变了,老板喝道:“还不准备白馒头去。” 小二点点头,哈腰道:“客官稍等,馒头马上送上来。” 小二一走,顾芩k便说道:“大清早,这么凶,不怕吓到人。” 毕方喝下一口水,道:“就是要他们怕。”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入到掌柜耳朵里绰绰有余,掌柜不自在的看他一眼,起身去了后院。 顾芩k就是傻子现在也感觉出有问题来了,毕方依旧喝着茶,说道:“别乱看,喝茶。” “这家店有问题。”顾芩k道。 “只要不多管闲事,与你来说就不算多大问题。不乱吃东西,就更不算大事。”毕方朝他笑道:“吃完馒头我们出城,这里离无忧谷路途遥远,我们可以一路游赏。” “你在外面游山玩水,试剑山庄里的弟子可都盼着你回去教他们武功。” 毕方把茶杯放下,道:“教他们武功不会,教他们杀人我很在行。” “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顾芩k端起茶喝。 这时小二端来馒头,顾芩k闻着香味,笑道:“厨房开火好早。”小二客气的笑着,帮他们把馒头摆好。 毕方拿起一个吃,顾芩k问道:“好吃吗?” 毕方道:“还不错,吃吧。” 小二笑道:“那二位客官慢用。” 顾芩k道:“谢了。”他话一完,小二就跑了,那掌柜慢悠悠从后面回来,把毕方来回看了个遍,毕方也不理他,吃了三个就把剩余的推到顾芩k面前。 顾芩k道:“太多了,我吃饱了。” “那就别浪费,装起来。”毕方说完起身向掌柜走去,顾芩k盯着毕方,怕他做什么出格的事。 “结账。”毕方简明扼要的说道,掌柜瞟他一眼,道:“三两银子。” 毕方看着他不说话,掌柜解释道:“昨夜里你们的酒钱算上了。” “给。”毕方掏出来银钱甩给他,问道:“客栈生意如此好,客人今早不起床。” 掌柜呵呵道:“客人不愿意起床,我们也不能催他们走人。” “是吗,大清早的蒸那么多馒头,恐怕都得糟蹋了。”毕方说完转身朝顾芩k道:“收拾东西,我们上路。” 顾芩k点点头,把馒头往自己衣襟里塞,嘴里还叼着一个。 正在这时,二楼传来一阵脚步声,突然,身着白衣的病态男子从楼梯上攀扶着走下来,掌柜的看见他便喝道:“你下来做什么!” 男子闻言空洞的眼里露出绝望的无助,掌柜的疾步向二楼走去,顾芩k看那男子可怜,脚步往前准备过去看看,毕方喊道:“走了,那是别人的家事。” “别逼我,放了我吧……。”男子清咳一声,带着病弱的气息,一听就知道命不久矣。 “你还不回房!”掌柜恨恨的说道:“你是找死吧。” “……死了,我……还是如此……”男子压低声音祈求,掌柜不听他说的话,唤着小二,小二立刻从楼下跑出来和掌柜一起押着男子上楼。 顾芩k不经意间看见男子的腿上系着铃铛,还能发出清脆的声音。 牵马的时候顾芩k问道:“这店看起来不错,怎么大清早如此邪气。” “昨夜里你听到了什么动静,除了男女合欢。”毕方笑道。 顾芩k仔细回忆,倒也真记不起来这店里有多少人往来,但是他怎么一直记得这家店子生意好。 “你觉得店子热闹,是因为我们住店时老板说了店房已满。”毕方提醒道。 顾芩k恍然大悟,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毕方接着又说:“其实店子确实已经满了,只不过这家店不做阳路人的生意,做的是阴路人。” 顾芩k诧异,毕方轻笑道:“上马,路上我讲给你听。”说罢毕方赶着马先走,顾芩k只得动作利索的上马追赶他。 在马要拐过街道时,顾芩k有些放不下心,他回头看那家客栈,客栈的门已经关上。 “江湖中人,有做正经生意营生的,比如镖局、钱庄,那些就是白天出去,夜晚住店。还有一些邪门歪道,杀人越货,窥得淳弱女子或是男子卖给别人,供其采阴补阳,滋养体魄,那些人夜里出行,白日补眠,所以称为阴路人,你看那客栈里白天没几个人吃饭,晚上出门的却比进来的多,就知道不对劲。” “有这种事?”顾芩k皱眉。 毕方道:“当然,天下阴阳同修的武功比比皆是,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可这是害人啊,被卖的人也算是被欺骗,采阴过度,不是会死人吗,这就是在谋害他人性命,难道官府不管?” “官府?见不到尸体,他们怎么知道死人了。” “那些尸体呢?”顾芩k大惊失色道。 “所以,早上让你别吃肉,懂了吗。”毕方似笑非笑的说道,顾芩k联想到他所指的肉,再想想早上吃饭时店小二问他们吃不吃肉,胃里顿时翻腾起来。 毕方清咳一声,靠近顾芩k,拍拍他的背,说道:“说来就来,怎么像是怀了身孕啊。” “……”顾芩k别扭的顺顺气,压下那阵不适后,顾芩k问道:“既然知道店里有问题,刚才不该坐视不理,那个男子一看就是被人强迫的。” 毕方拍拍马背,道:“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你若是想安心赶路去无忧谷,就别管闲事。” “谷城处于南北交界,本来就来往混乱,再让那店子捣乱,岂不是要害死很多人。”顾芩k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那男子绝望的眼神实在让人可怜。“再说这种邪魔歪道,肯定是人人得而诛之!” 毕方赶着马,对这件事并不在意,顾芩k看他肯定是不会转身去救人的,于是心头一热,调转方向,毕方一听顾芩k骑着马往回走,无奈的回头喊道:“你还救人呢,自己都快没救了。” 顾芩k回头看他一眼,道:“我知道救人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就当我欠你的债。” 毕方瘪瘪嘴,拍着马追上去,道:“利滚利,就是把你活剥了也不够还我的!” 顾芩k听见毕方从身后追来马步声,偷偷窃喜,谁知毕方后面加上一句,“今天我要是出手,今夜你就看着办吧。” 顾芩k硬着头皮不做声,毕方已经纵马到他身边,戳戳他的胳膊,问道:“你装死不行,说,今夜你打算怎么办?” 顾芩k泄气的垂下头,算了,他是玩不过毕方的,于是他认命道:“随你。” 毕方听后哈哈哈大笑起来,顾芩k知道他很坏,但没想过他这么坏,气的想踢他一脚,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长箭,毕方翻身抓住顾芩k下马,他们在城门口的一处平地落马,而顾芩k的骏马中箭倒地。 他们才站稳,顾芩k就发觉四周弥漫着杀气,毕方右手一扬,袖中飞出长箭刺向城墙之上,城墙上立刻传来一声哀嚎,只见一个黑衣人从城墙上坠下,出城的百姓见到死人四散开来,发出一阵阵惨叫。 此时,城墙上围击的其他黑衣人纷纷逃走,顾芩k跑向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发觉他已经死了,城门口的官兵向这边走来,顺道推开其他百姓。 毕方蹲下身查探刚才被他刺中的黑衣人的身体,顾芩k不经意在他的脚踝上发现铃铛,顾芩k伸手解下那玩意,毕方道:“这是钰鎏傀儡的标志。” 顾芩k问道:“钰鎏傀儡是什么?” “男宠。”毕方道:“不过是专属于一个人的男宠,为他阴阳双修所用,这个人只需要有银子,可以买下无数的钰鎏傀儡。” “今天客栈里的那个男子脚上也有这个。”顾芩k拿起铃铛道:“这个铃铛很眼熟,我似乎以前见过。” 毕方道:“这样的男宠通常只有一个结果。” 顾芩k看向毕方,毕方起身,冷静道:“凄凉的死去,然后荒山埋骨,不会有名门望族的子弟与他们结合,更不会有采阳气的女子愿意嫁给他们,过了身骨柔软的年龄,就会凄凉无比。” 顾芩k把铃铛藏好,道:“暗算我们的人,会不会是客栈老板派来的?” “那只有去了客栈才知道了。”毕方说罢揽住顾芩k的腰和他一起上马,顾芩k问道:“再去他们若是有了防备,我们恐怕不太容易进去了。” “这怕什么,有我在。”毕方轻笑着说道,他们身后的屋檐上,黑衣人交织着位置跟踪,毕方耳朵一动,继续骑着马前行。 顾芩k道:“后面有人。” 毕方道:“嗯。” “杀手?”顾芩k问道。 “刚才那批。”毕方道:“等会不准运功,一切听我安排。” 顾芩k点头应道:“好。” 到客栈门口时,店门紧闭,毕方二话不说带着顾芩k一跃而起,跳上客栈的二楼,身后黑衣人齐齐涌上,毕方反身洒下一把白粉,黑衣人纷纷避开,毕方踢开窗户,顾芩k进屋,黑衣人眼神犀利的看向毕方,毕方冷笑道:“别以为你们戴着面具就算作是人。” 黑衣人气愤的朝他出剑,毕方退到屋内,将窗户砰的关上,黑衣人破窗而入,毕方嬉闹着笑道:“再不追上来,就追不到了。” 他的话语彻底激怒了那群黑人衣,他们摆出剑阵围攻毕方,毕方一脚将桌子踢向他们,黑衣人一剑劈开,毕方拿着花瓶甩过去,立刻被黑衣人打碎,顾芩k看毕方在那边玩的兴起,有些头疼的看他。 这时,有人举剑向顾芩k袭来,毕方甩出一个烛台砸向那人,那人立刻被点住穴道,其他人还在袭击毕方,毕方动作迅速的在他们中间来回窜,没一会就把其他人都点了穴道,等到毕方回到顾芩k身边时,屋子已经被毕方砸的乱七八糟。 顾芩k无奈的看他,毕方擦着手,笑道:“都解决了。” 这屋子里动静如此之大,屋外却还是一片安静,毕方推开门出去,屋外再无其他人,顾芩k在走廊里环顾房间,问道:“没有人?” 毕方推开一间房门,里面空荡荡的,毕方走到凌乱的锦被旁,摸摸上面还是温热的,道:“人才走。” 顾芩k走到又一间房门口,他推开门,只见一位男子脖子上缠绕着一圈绳索,被悬挂在屋梁之上,胸口有伤还在流血,顾芩k走近,毕方斩断绳索放下这具尸体,尸体应声掉落在地上。 顾芩k撩开他凌乱的头发,男子沉静的面容毫无对死亡的恐惧,他走的十分安详,但是,并不是顾芩k之前见到的那位,他的脚踝也有铃铛。 毕方道:“他是被勒死的。” “这群人简直就是禽兽!”顾芩k闭上男子的眼睛,不忍的说道。 毕方扶起顾芩k,外面传来动静,毕方立刻出了屋子,一楼有人向后院跑,毕方翻身下楼拦住那人。 “客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小二胆颤的说道。 “你们掌柜呢。”毕方问道。 “我不知道。”小二胆怯的说道。 毕方正准备再问他问题,突然想起来顾芩k没下来,他推开小二上楼,刚才顾芩k还站在门口,现在却毫无影踪。 毕方面色一沉,便进入刚才看见过死尸的屋子里。 毕方打量了片刻这个格局简陋的房间,他慢慢走到墙边,试探着敲击墙壁,听到空洞的声音后,没心思找机关在哪里,毕方出掌直接震碎墙壁开辟了一条路,只见房间的墙壁下有一层层的石梯,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毕方大步一跨,走进了黑暗的暗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君诺 顾芩k拼命想挣脱捆绑自己的黑衣人,但这群人对自己的挣扎根本无动于衷,更有甚者捏住他的喉咙,低声威胁道:“再喊,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火把的光亮照在顾芩k脸上,他呜咽着要说话,但是捂着他嘴的手死死的不松开,黑衣人把他的头发一抓,让他仰起头。 有人要在他的脚上系上铃铛,顾芩k踢着脚不让他们得逞,他的不配合彻底激怒了黑衣人,他们将顾芩k按在石壁上,困住他的身体,将铃铛系在他的脚腕。 “带他去见主人。”有人发话道,顾芩k被人抗到肩上,顾芩k只能在火把照射的地方看到一些石板和水迹,身体颠簸着,他的肚子被盯着,所幸胸口垫着两个馒头,让他要舒服些。 “这男人胸脯这么软,莫非是阴阳人。”扛着顾芩k的黑衣男子哧呼的喊着,前面带路的人哄堂大笑,在要拐弯的密道,顾芩k故意把怀里的馒头抖在他们要走的路口,黑衣人还在调笑着顾芩k,顾芩k已经不想理会,他只希望毕方赶快发现密道。 就在黑衣人聊着怎么给顾芩k破身时,身后传来一阵呼啸声,黑衣人纷纷警惕起来,有人问道:“莫非被他的朋友发现了密道。”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不过是有风罢了,快走出这里就没事了。”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向前走时,前方有火光向他们靠近,黑衣人纷纷跪下,只有扛着顾芩k的黑衣人喊着:“老大,我们又得手了一名男子。” “跟我来,主人正在教训君诺。” 黑衣人闻言纷纷起身跟着那丝光亮走,然而他们都没发现自己的队伍里多了一个人,跟着他们徐徐前行。 “老大,君诺那小子身体这么虚,能不能撑过这几天?” “怕是不能了,所以主人才要另寻鼎炉。” “好好的世家公子,成了这副模样,唉。” “你还可怜他,也指不定你自己会是多么凄凉的下场。”有人讽刺道。 前面带路的人不悦道:“都住嘴,主人因为君诺的事心中不悦,再敢多嘴,没人保的住你们。” “是。”那群人纷纷应允,再不敢多说话了。 石门打开,里面别有洞天,一座地下府邸展现在了顾芩k眼前,烛台成排的摆放在两侧,府邸的门前刻有“钰鎏”的字样,牌匾下挂着大红灯笼,看起来相当喜气。 门被玉童打开,他们一起进屋,早已敲昏别人换上黑衣的毕方巧妙的混在这伙人里,他们将顾芩k带到婚庆的房内,然后再由那名称为“老大”的人带路离开。 出了房间,毕方在拐弯出停滞脱身,回到困住顾芩k的房间,毕方立刻关上门走向床榻。 顾芩k一看单独走进来的黑衣人,防备的往床里边挪,喊道:“你别过来。” 毕方故意向他走近,顾芩k脚腕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而他那防备的眼神又勾起人的占有欲,毕方站在床边,伸手抬起他的顾芩k的下巴,顾芩k痛苦的扭过头,骂道:“有本事你杀了我,我绝不会做你的男宠。” 毕方抚摸着他的头发,顾芩k却作势要咬他,毕方连忙收回手,顾芩k恨恨的看他,“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此话一出,毕方轻笑着看他。 顾芩k觉得眼前这个黑衣人很危险,他只恨自己被绑的太结实,加上他中毒后毕方又封住他的几处大穴,要不然就是和他同归于尽,自己也不会让他得逞。 毕方坐到床边,拨弄着顾芩k脚上的铃铛,他脱掉顾芩k脚上的鞋子,用手指抚摸他的脚,虽说习武,但顾芩k的脚却是一双美脚,柔软白皙,和他那谦谦有礼的性子但是挺配,毕方顺着他的脚摸上他的小腿。 顾芩k踢着脚反抗,毕方听着铃铛的声音,心口一热,抓住顾芩k的身体,把他的腰搂着,欺身而上,顾芩k急得说不出话,他满眼通红的看着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人,谁知突然眼前的人扯掉了掩面的黑巾,顾芩k看着毕方要凑过来亲自己,咬牙切齿道:“毕方!!” 毕方连着亲了他的嘴巴几下,蹭着他的身体,笑眯眯的说道:“君子兰,你的胸口好软啊。” 顾芩k的脸立刻变黑,毕方摸摸他的衣服,掏出来被压扁的馒头。 顾芩k撕扯着身上的绳索,骂道:“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刚才很好玩吗,你还敢那样摸我的脚,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毕方看他一眼,理直气壮道:“没摸过嘛,这叫无师自通。” 顾芩k推开他下床,奈何脚下的铃铛不停的作响,毕方揽住他的腰让顾芩k坐到他腿上,顾芩k不自在的要推开他,毕方笑道:“好了好了,我刚才看你觉得好玩嘛,我错了,来,亲一个。” 说罢,毕方逮着顾芩k的脸颊狠狠地亲了几口,顾芩k看他怎么做都会占便宜,一手捅到毕方的肚子上,毕方大叫一声,痛苦的弯下腰,顾芩k以为自己下手太重,连忙揉着毕方的肚子,哄道:“都怪你刚才羞辱我,你怎么就像个小孩一样这么贪玩。” 毕方搂着顾芩k脖子,道:“哪有,芩k,肚子好痛,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顾芩k捏他的肚子一下,把他推到床上,毕方在床上笑的打滚,他笑道:“你不要这么聪明,不好玩!” 顾芩k双手抱臂,“……”的看他在床上打滚,心想这混蛋,又在耍他。 顾芩k还在郁闷之时,毕方抓过他的手,和他一起躺到床上,屋外传来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主人,新的鼎炉已经选好。” 低沉的男声响起,“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君诺熬不过这几天,但是您等不了下次再练冰魄。” “君诺的事,我没让你干预,你什么时候敢不听我的命令!” “主人,你听我说,君诺真的熬不住了,他的身体垮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再找鼎炉是迫在眉睫的事。” “别说了,君诺我会安排,新鼎炉先放着吧,我没心思和他寻欢作乐。”说罢,男子离开。 顾芩k看着毕方,道:“……这个人,是尧清。” 毕方朝他作出“嘘”的动作,然后毕方躲进被子里,门被人推开,他在门口看了看顾芩k还躺在床上,便关上门离开。 毕方翻身下床,他穿好黑衣,把脸掩住,解开顾芩k身上的几处大穴,道:“自保就行了,不准硬碰硬,我去外面打探,看来这钰鎏傀儡和你们雾踪的冰魄脱不开干系。” “冰魄至阴,不需要采阴补阳,尧清肯定是在练邪魔歪道的武功,尧清会养男宠,我真是不能想象。” “你不能想象的事情还有很多,待在这里别乱跑,我会回来找你。”说罢,毕方亲了亲顾芩k的嘴唇,朝他微笑着离开。 尧清推开房门,君诺正在桌前练着书法,尧清知道君诺的字写的漂亮,便悄悄走到他身边,君诺抬头一看是他,便放下了笔。 尧清道:“为什么不写了。” 君诺清咳一声摇头,尧清扶上他的双肩,倾身吻住了君诺的嘴唇,君诺的口里发出微微的喘息,尧清霸道的将他抱紧,两人越吻越深,直到君诺体力不支,尧清才揽住他的腰,君诺把手攀在尧清的肩上,问道:“你想练功?” 合欢调息,这是尧清最爱在他身上做的事,君诺已经习惯了,无所谓开不开心,他只是无法摆脱尧清,做着他的傀儡男宠,一天天等死。 尧清抓住他的手,拿起笔说道:“你受不住,算了吧。” 君诺任由尧清握住自己的手写字,这曾是君诺奢求的,却没想到今日尧清也会将他放到心上,尧清道:“君诺,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天山。” 君诺垂下眼眸,一滴泪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了笔墨,他以为尧清根本不记得当年的初遇,没想到他知道。 尧清抱着君诺,温柔的说道:“我还想和你一起再去天山,一起看云山雾海,雪莲绽放。” 君诺轻笑着摇头,“来不及了,我看不到了。” 尧清扣住君诺的手,道:“如果你死了,我会有新的鼎炉练功。” 君诺当然知道,所以他那么想逃,即使尧清亲眼看着他死,也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就算他死了,尧清也不会为他痛不欲生,他们之间,本来就无关于情字。 “所以你不能死,君诺,你若是死了,我绝不会等你。” 君诺撑着手臂在桌上,尧清翻过他的身体,看着他说道:“你在想什么?难道你不害怕?” 君诺凄凉的笑着,“我害怕?离开你吗。离开你,我就自由了,我何须害怕。” 尧清狠狠地吻住君诺,君诺搂住尧清的脖子,尧清将他压到桌上,抚开笔墨纸砚,君诺躺在桌上,难耐的扭动着,尧清和他紧紧的纠缠,君诺道:“尧清,我好痛。” 尧清亲吻他的下巴,问道:“你什么时候不痛。” 君诺道:“你慢些,我就不痛了。” 尧清皱眉,捏住他的手臂,君诺道:“尧清……” “嗯?”尧清问道。 君诺看着他,吻住他的嘴唇,若有君心似我心,来年天山无尽雪。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大雪漫天,你骑着宝马风尘仆仆在我面前停下,那时天池雪莲绽放,你向我问路,如何采得雪莲,我轻舟踏水,攀岩绝壁,为你捧上一株雪莲。 如今看来,那时的初遇,已算得上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尧清……”君诺唤道。 尧清亲吻他颤抖的双唇,紧扣在一起手指让他们的身体紧紧相连,君诺抽泣着问道:“尧清,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后悔的是什么?” 尧清堵住他的嘴唇,他狂热的按住他的身体。 君诺在他暴虐的折磨下昏迷过去,尧清离开他的身体,拍拍他的脸,喊道:“君诺……” 他的身体软弱无力,再无当年那翩翩公子的风采,他已是缠绵病榻的男宠。 尧清将他搂在怀里,不住的亲着他的嘴唇,他喊道:“君诺,你醒过来,我骗你的。” 他摇晃着君诺的身体,“你别贪睡了,君诺。”他的嘴唇在他的脸颊、鼻尖、额头到处游走,君诺沉静的睡去,尧清抱起他的身体,将他放到床上,尧清打开抽屉,取出一盒情蛊,他看着手中的情蛊,走近君诺。 尧清运功将君诺弄醒,他悠悠醒来,看着尧清,尧清咬破手指,伸到君诺的唇边,君诺没有张嘴。 尧清亲了他一下,哄道:“这是唯一救你的法子。” “你希望我真的变成一个傀儡?”君诺无助的看他,凄凉无比,“我宁可死,也不种情蛊。” 尧清道:“情蛊锁住的不是你,是我。” 君诺问道:“你是舍不得我死,还是……” 尧清将手指伸入君诺的嘴中,低声诱惑道:“当然是舍不得你,君诺,听话。” 君诺闭上眼睛,尧清道:“君诺,你难道要丢下我一个人,让我忍受痛苦。” 君诺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慢慢吸吮着尧清的血,尧清拿起情蛊种入君诺的身体,接着尧清咬破君诺的手指,含在嘴里,君诺抚摸着尧清的头发,他们的嘴唇相贴时,二人手腕处显出红色的横纹。 君诺的心口猛烈的跳动,他本是苍白的面色变得微红,尧清解开君诺的衣物,放下床帐,里边传来婉转的声音,让人遐想不已。 毕方却是冷着脸转过身不再看屋内活色生香的画面,他想着情蛊,慢慢转身想要离开。 就在毕方要走时,屋里有人甩出暗器,毕方急忙躲开,尧清披着单衣出来,君诺还在塌上,不着寸屡。 毕方皱眉道:“你用情蛊救人,简直就是害人!” 尧清轻笑着,“原来是毕庄主,我们可算是冤家路窄。” 毕方冷笑道:“害了一个接一个,尧堂主这等风流,不知慕容教主知不知。” “不关你的事!”尧清使出冰魄攻击毕方,毕方故意把声音放大,说道:“谁不知武堂堂主乃慕容教主的鼎炉,陪着那等糟老头,尧堂主可真是委屈了。” 尧清收回掌力,淡淡一笑,“莫不解少年事,毕庄主还是少管他人的闲事。” “若不是你那不长眼的手下绑了我的人,这里我还不乐意来。” 屋内君诺口吐鲜血,情蛊还未种完,半途而废最是伤身,尧清甩给毕方一个令牌,道:“这是钰鎏令牌,你拿着这个带顾芩k离开,否则这里处处都是机关,你们想脱身都难。” 毕方接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芩k。” 尧清但笑不语,毕方拿着令牌把玩,哼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尧清闻言单衣一扬,从毕方身边的石柱里喷出火,毕方连忙避开,再看尧清,人已经不见了,毕方跑进屋里,除了床边的一滩血迹,屋子里已经没了人。 毕方走到刚才他们二人写的字迹边,白纸上短短数字“屋外有人”,却让毕方见识到了尧清的狡猾,原来尧清一直知道屋外有人。 毕方仔细回忆尧清与君诺的对话,他竟然分不清尧清是在做戏给他看,还是真的不舍得君诺g命,这个尧清,倒是有点意思。 毕方走到抽屉边,拿出情蛊收好,虽说是害人的玩意,到了穷途末路,也不失为一个救命的法子,再在屋里四下打量了一番毕方才离开。 屋梁上,尧清抱着君诺,君诺道:“他的武功很高。” 尧清道:“终有一日,我会超越他。” 君诺清咳一声,尧清抱着他落地,开启一扇石门,尧清扶着君诺走进密道离开,回头他按下自毁的机关,才关上石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冰魄 毕方前脚走出屋子,后脚关着顾芩k的屋子那边就传来打斗声,毕方立刻奔向那边。 顾芩k的脖子被剑指着,阴沉的男子威胁着问道:“谁为你解开的绳索。” “就你那破绳索,还不是一碰就断了。” 男子轻笑着捏住顾芩k的脸:“看你嘴硬。” 就在他要下手时,顾芩k冰魄一出,立刻冻结了他的手臂,男子惊讶的看他,顾芩k一掌击向他胸口,门外扑来一群黑衣人,喊道:“老大。” 男子喝道:“还不快过来收拾这个人。” 于是乎一群人袭向顾芩k,顾芩k在房间里左蹦右跳的闪躲,男子想粉碎冰魄冻结的手,却发觉用不上力,顾芩k跃上桌子上躲开起来的刀,然后逃到窗边。 屋外传来轻狂的笑声,屋子开始地动山摇。 顾芩k道:“你要拆屋子啊。” 屋外人影一闪,黑衣人纷纷扶住身边的门和墙,那被顾芩k冻结住手的男子惊道:“不好,钰鎏要坍塌了。” 毕方背对着顾芩k现身,顾芩k问道:“这动静不是你弄的?” 毕方道:“还真不是。” 黑衣人携同那位男人跑出门,毕方把顾芩k一扯,跟着那群人道:“看他们怎么逃。” 才出房间,巨石纷纷砸下,不知名的水从四年袭来,毕方立刻推着顾芩k进屋。 乱箭射中那些黑衣人,于宴以冰挡住箭,连忙退回到屋子里。 毕方道:“这是五行阵。” 于宴匆匆看他们一眼,也没心思再和他们拼死拼活,打开背后的窗户往外跑,顾芩k问着毕方:“他去哪里。” “跟着他就知道了。”说罢毕方跳窗而出,顾芩k也跟着跳了出去。 落地后顾芩k发觉地上都是木板,这里还是府邸之内,不过是长廊,尽头已被堵死,顾芩k准备往前走,毕方拦住他,前面那四根柱子现在看来十分诡异,而于宴也没有再往前。 “这是个死阵。”毕方下结论道。 于宴看他一眼,毕方道:“现在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我们怎么办。” 于宴沉着脸不说话,顾芩k道:“不如我们回屋里去。” 于宴道:“回不去了。” 顾芩k回头,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蔓藤已将窗户封死,顾芩k用力拉扯,它们越来越紧,顾芩k气馁的放开手。 “金木水火土,现在只缺火了。”毕方抱臂说道。 于宴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物件,往柱子那边一扔,熊熊火焰从里边喷射而出,地下的木板迅速燃烧起来。 于宴道:“现在不缺了。” 顾芩k看着毕方,火焰已经快烧到他们的脚下,于宴拔出剑往木板上一刺,他用力一翘,底下的水缓缓上涌。 下面竟然是水,顾芩k道:“我们可以从这里逃。” 毕方“嗯”了一声,没说话。 顾芩k看他如此冷静,有话想说,但于宴那边他已将木板斩断掀开,一跃入水,毕方见他走了,总结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阵还挺好玩的。” 顾芩k准备跳下去,毕方拉着他笑道:“下水太危险,我们还是走正道吧。”说罢毕方一掌劈开前面那被堵死的石壁,越过去后竟然就能听到水声,顾芩k摸着石壁,这是他们来时走过的暗道,竟然没有坍塌。 顾芩k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路。” “机关也要人控制,没人会把自己也困死,再说这里没路,我开路不就行。” 顾芩k不忿的看他,“那你刚才还那副要命的样子。” 毕方随手从地上捡起火把,点燃后自豪道:“不到紧要关头出手,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厉害,倒霉鬼,快走吧,要不然要淹死了。” 顾芩k往后看,水汹涌袭来,顾芩k吓得拔腿就跑,毕方看他一眼,往后一看,也拔腿开跑,顾芩k咬牙切齿道:“你厉害那你别跑!” 毕方抓起顾芩k快速的在暗道里穿梭而过,他笑道:“就这一身衣服,湿了没衣服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不划算。” 他的速度一慢,水就直逼而来,在拐弯处毕方一掌击落顶上的石头,石头纷纷掉落堵住通路,虽有水冲过来,但比刚才减慢了许多,待到毕方和顾芩k从石梯上冲到客栈时,水已经淹没了整个密道,因为高度问题,还不至于涌到上面来。 顾芩k把毕方的脸一推,骂道:“就你会想瞎主意,还不如下水呢,累死了。” 毕方跌坐到地上,揉揉被顾芩k折磨的脸颊,委屈道:“水里有什么好的,那水深得很,看着是条活路,说不定游出去就要一炷香,那还不是死透了。” “水势这么急,不浅。”顾芩k冷静下来一想,毕方所说的的确有道理,要是下水,指不定还要被憋死在水底,那府邸那么大,上面肯定给盖顶了,再加上就算是活水,它的源头在哪里还不一定,的确不如走洞穴安全。 看他被自己责怪后委屈的样子,顾芩k心里升起一股子内疚,他靠到毕方面前,揉揉他的脸,边揉边慢慢的说道:“还疼不疼。” 毕方连连点头,“疼。” 顾芩k干脆把他的脸糊一圈,道:“那就疼着吧。” 毕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道:“人你也没救成,白跑了一趟吧。” 顾芩k左右打量了这个屋子,问道:“你去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线索。” “如你所言,那钰鎏的主人的确就是你的师弟,尧清。” 顾芩k沉吟一声道,“他还真是什么邪魔歪道都要沾边。” “对了,我见到你要救的那个人了,他是尧清的鼎炉,叫什么来着。”毕方想了想,说道:“君诺,对了,就叫君诺,尧清用情蛊帮他续命了。” 顾芩k皱眉,道:“情蛊?” 毕方道:“巫族定情用的。” “我知道,可是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男宠用情蛊,情蛊可以定情生死同契,若是下蛊,两人便不能爱上别人,若是变心,要忍受蛊虫噬咬之苦。一人死,另一人也会连心而亡,这可是害人的蛊术。”顾芩k不解道:“莫非他当真是爱上了那位君诺。” “看他们的样子,不像假的,可是总觉得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顾芩k渡步道:“你怎么没把君诺救出来。” “正好遇到他们种蛊,没法打搅别人的好事。偏偏尧清趁着这个空跑了,这自毁钰鎏府的机关该是他触发的,此人绝非一般的奸诈。” “要不是他,雾踪怎么会被巫教得手,以后遇到他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毕方点点头,默认了顾芩k的话,那家伙确实太奸诈。 ================= 二人将在钰鎏府的事理清后便再度上路,毕方快马加鞭还催促着顾芩k,顾芩k骑着马脚上的铃铛不停的响,他问毕方:“这个怎么不能拿下来,之前在城门遇到的傀儡没这么麻烦。” 毕方思索了一下,道:“传说这东西戴上去就拿不下来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多钰鎏傀儡最后被丢弃时没能摘下铃铛,反而成了别人识破他们身份的标记,之前也许是意外。” 顾芩k想吐血,这玩意挂在他腿上总让他觉得不舒服,不知情的看着,还真会当他是尧清的男宠。 “那我岂不是要戴着它一辈子。” 毕方骑着马,悠哉道:“你本来就是有主的人,戴着挺好的。” 顾芩k顿时不想和他说话了,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顾芩k觉得他说的话不可信,于是问道:“传说解不开,那你能解开吗?” “这个……” 顾芩k拍马屁道:“你这种传说中的传说都解不开吗?雾踪的玄铁你都能炼成别的东西,这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毕方揪他一眼,商量道:“先戴一个月吧。” 感情这家伙是自己想留着,顾芩k怒目而视,毕方笑道:“我觉得挺好看的,和你的脚很配。” 顾芩k沉声道:“半个月。” 这是他的忍耐极限。 毕方想了想,点头道:“半个月也可以,不过明晚……” “随你。”顾芩k还怕他不成。 毕方笑的心满意足,“那就半个月吧。” 说罢,毕方春风满面的加快脚程,顾芩k拿着鞭子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想抽他的动作,别人都说得了状元喜开颜,他倒是得了便宜还这么欠打。 南下的路在这个时候正是风光无限好,毕方骑马逗鸟调戏顾芩k,一路上玩的不亦乐乎,顾芩k正在潭水里洗澡,毕方却拿着鱼竿在他身边钓鱼,时不时逗他,喊着:“滋滋,怎么还不上钩,。” 顾芩k一把水往他身上拂,他却把水弄成泡泡,全吹到顾芩k身上,顾芩k挥舞着手,用冰魄竖起一道冰墙把毕方隔绝到他的世界之外,谁知毕方转眼坐到冰墙上,喊道:“你们冰魄真有意思,遇到水冰也不融化。” 顾芩k一巴掌打碎冰墙,毕方跌落到水里,顾芩k洗着胳膊,朝他笑的开怀,毕方把鱼竿一扔,游向顾芩k,道:“我们鸳鸯戏水吧。” 顾芩k立刻朝他泼水,毕方挡着水,笑道:“倒霉鬼,你这么主动,我都不好意思和你戏水了。” 顾芩k可算是被他气的不轻,上岸后,毕方左右两手抓着鱼,顾芩k看着山谷郁郁葱葱,道:“今晚又得露宿山林了。” “不急,明天夜里就该能看到城镇了。” 入夜后,山里微凉,呜咽的风刮过,带着野兽的咆哮,惊起一层鸟叫。 顾芩k靠在毕方身边,问道:“你以前也是这样闯荡江湖的?” 毕方把摘的果子喂给顾芩k吃,点头道:“是啊,这还算是好的。难道你以前行走江湖没有露宿野外?” 顾芩k不好意思说自己没跑过几个地方,道:“我们是内堂外堂的人一起出来,当然不会走荒郊野外了。” “你们雾踪还在分内堂外堂?都已经很多年了吧。”毕方又给他第一个果子,顾芩k含住,边吃边说道:“是啊,还变本加厉了。” 毕方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问道:“你是内堂的,还是外堂的。” 顾芩k道:“内堂。” 毕方轻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地位嘛。” 顾芩k坐直看他,“哪里看出来的。” “内堂的二弟子,地位怎么会差。按照辈分和排列,将来雾踪不是你大师兄接掌岛主之位就是你了。”毕方轻笑道:“你们大师兄我还交手过呢。” 顾芩k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最起码也得是五年前吧。” 毕方摇头,顾芩k恍然想起来在雾踪出事前,抉衣大师兄出海办过事,却重伤而归。 “我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待在地牢里。”顾芩k又靠到他身边,问道:“你们怎么动手了。” “他的武功比你要高很多啊,冰魄快到最高层了。”毕方道:“打遍天下,就你们雾踪没打过,当然希望能比一比。” “你赢了?”顾芩k问道,毕竟大师兄后来受了重伤,大概没占到便宜。 “还没分出胜负,你大师兄就走火入魔,被自己反噬了。”毕方道。 顾芩k惊讶道:“不会吧,我师兄内力很深的。” 毕方轻笑道:“你大师兄武功的确比你强,只不过他练了别的武功,冰魄反噬,走火入魔并不奇怪,你应该知道冰魄是霸道的武功,若是练了别家的武功,冰魄就永远不可能练到最高层,可寒气依然会在体内流转不息。” “不可能,大师兄怎么会练别的武功,他的冰魄已经炉火纯青。” “如果是天地剑法呢。”毕方反问道。 “我大师兄练过天地剑法?我怎么不知道,不会的,岛主说过不允许我们偷练其他门派的武功,大师兄严于律己,不会偷练你们的武功。”顾芩k不相信毕方的话,抵触道。 毕方没想到顾芩k还不知此事,笑道:“天地剑法冠压武林,若他想成为天下第一,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不是很好吗,他练不了冰魄了,你们岛主肯定是要把雾踪岛主的位子传给你了。” 顾芩k此刻才不在意岛主的位子,他只是惊讶于大师兄为何会违抗师命,再细想雾踪颠覆前,岛主逐大师兄出雾踪,难道和这件事有关系,越想顾芩k心里越是不安,到底雾踪还有多少他不知道事情,连毕方都知道,他却闻所未闻。 顾芩k问道:“如果我的冰魄练到最高层,你会想和我比武吗?” “不会。”毕方道。 “为什么?”顾芩k问道。 毕方把顾芩k的头按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毕方道:“芩k,我不希望和你立生死状。” “可你不是放过我师兄了吗?”顾芩k闷声问道。 毕方轻笑道:“那是他跑的快,但是踏雪寻梅的契机只有那一次,如果有人再在我面前使出踏雪寻梅逃跑,我一定会让他死的凄惨。” 明明是最温暖的怀抱,却生生说出了最无情的话,毕方总会在顾芩k对他放下警惕的时候,提醒顾芩k,他其实是个非常危险的人。 “不过,那个人如果是你,就另当别论了。”毕方接下来冷不丁的冒出来这句话,顾芩k狠狠的把他的肩膀咬了一口,毕方温柔的笑着,他的笑声在这风声四起的山谷显得十分爽朗,毫无阴冷的杀机,顾芩k却知道,这是毕方的一面,却不是他的全部。 “倒霉鬼,你想的太多了,你的冰魄至阴至纯,想要练到最高层,没有十年二十年,那就是在做梦,到时候我一定对冰魄没兴趣了。” “你就是看不起我。”顾芩k把他的话总结一下,不悦的说道。 毕方备受委屈,不过他要耍脾气,毕方倒是愿意纵容,“我在夸你呢,你看看你们雾踪的几个入门弟子,也就是你在坚持练冰魄,我每天看着你练功,冰魄炼成什么样子我看都得看烂了,哪里还有兴趣再和你比武。” 毕方的戏弄欢笑,让顾芩k更是无地自容,他从毕方的怀里抬起头,冷笑道:“你等着,我偏不让你看我练功。” “哈哈哈,那行啊,那我可就等着你冰魄登峰造极的那天。” 顾芩k看他老不正经的,抓起果子往他嘴里一塞,恶狠狠的说道:“吃去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太子 正在他们打闹之时,林里传来惊鸟之声,顾芩k心念一动,道:“有人。” “不多,他们沿着溪谷往这边过来。”毕方道。 顾芩k把毕方一拉,双双跃到树上,毕方脚下一滑差点栽倒,顾芩k连忙扯住他的手臂,毕方朝他“嘘”一声,而此时,他们身下有人疾步而来。 “这里还有火光,人刚走。” 顾芩k透过树隙看到下面的人均是大红色的官袍,大约六七人,腰间配饰令牌,每人手中都有长刀。 其中身材高大的男子在原地打转了片刻,道:“这里有鱼骨,看脚印,应该不是恶鬼他们一伙。” 其他人纷纷炸呼道:“追了这么久,还把他们追丢了?” “太子和九军府还在追缉,我们加快脚程前往汾锡和他们会和。”男子下令道,一阵风急火燎的脚步声后,他们消失在树林里。 顾芩k跃下树,朝着坐在是树上的毕方道:“他们是官府的人。” “看样子是的。”毕方道:“恶鬼嗜杀,一般不轻易行动,他们竟然出没在汾锡一带,又有官府的人出面,这里肯定有血案。” “他们所说的恶鬼,是江湖杀手?”顾芩k问道,他在初出江湖时曾耳闻江湖上有杀手,,名为恶鬼,恶鬼之中分三六九等,红衣杀手为上等,白衣为次,黑衣是价钱最低的,但是恶鬼的着衣并不代表他的武功高低,只在于他杀人的方式,黑衣恶鬼手段凶残没有人性,常常被江湖人讨伐和不齿,所以现在越来越少的请黑衣恶鬼出手,红衣价格昂贵,也会充分给死者留有尊严,江湖中人往往觉得不划算,所以最紧俏的还是白衣恶鬼,价格适中,手法也较为可行。 毕方道:“杀手已经不能算作是江湖人,他们只是为钱卖命的亡命之徒。” “我们明天要去的是汾锡?”顾芩k询问道。 毕方轻笑,低下头看他,“怎么?又想凑热闹了?” 顾芩k席坐于地上,把手臂往后一放,枕着手臂说道:“我没说。” 毕方抖抖树枝,叶子纷纷扬扬洒到顾芩k身上,顾芩k无奈道:“你下来行吗,为什么非得坐到上面说话。” 毕方道:“站的高看的远。” “看的那么远有用吗?”顾芩k拿出一片叶子射向毕方,毕方看也不看就接住了叶子,然后只听他纵身一跃,人就消失在上面。 顾芩k坐起来竖着耳朵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顾芩k连忙起身往那边赶去。 树林里的荒草长的比人还深,顾芩k一边掀开草,一边喊着:“毕方!你在哪里?” 突然顾芩k身后传来有人喘息的声音,顾芩k回头,只见深草丛里有人仰躺着,因为夜黑天高,顾芩k一步一步朝那边挪过去,他打量着躺着的人,那人的眼睛里有着防备,但是没有闪躲和逃跑。 顾芩k心想毕方到底跑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前方的人闷哼一声,顾芩k才发现他浑身是伤,顾芩k连忙跑过去,稍稍走近些顾芩k就发现这个人年纪不大,看样子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但是眉眼中的戾气却很重,浑身有股说不出的威严和气势,他身着锦袍,衣冠华丽,浑身几处的血痕,看样子是在被人追杀。 顾芩k点住少年的几处大穴,问道:“是谁在追杀你?” 少年看着他,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正在这时,林间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顾芩k连忙站起来,林子四处传来刀剑声,匆匆而过,又越来越靠近,就在此时正前方血雾一喷,顾芩k就见毕方冲破荒草现身,他拿着一把剑割断了黑衣人的脖子,黑衣人凄喊一声倒地。 毕方站定后,将剑扔掉,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毕方都说这里危险,顾芩k连忙看着地上的少年,少年嘴唇微微一动,顾芩k没听清他说的话,毕方却说道:“不行,带着你上路不方便。” 少年气息微弱的说道:“我与人,相约,汾锡。” 顾芩k连忙转过头看毕方道:“他现在浑身都是伤,留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 “这里本来就是因为他而变成了死阵,外面全都是恶鬼。”毕方抱臂打量着少年,道:“说出你的身份,我可以考虑救不救你,我绝不救不诚之人。” 少年挪动身体,慢慢坐了起来,道:“我姓谢,名詹。” 毕方轻轻一笑,道:“就凭这几个字,我可以救你。” 顾芩k连忙扶着少年起身,少年的血虽是被顾芩k止住,但是刚才已经失血过多,体质十分虚弱,顾芩k搀扶着他跟着毕方往前走,少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深山里?” 顾芩k解释道:“我们途径这里,赶路过来就晚了,于是打算露宿一夜,明早再赶路。” “你们有马吗?”少年问道。 顾芩k点头,“放到野外了,等会就能找到。” 少年道:“有马不能骑,你们走官道肯定是有埋伏的。” 毕方撩开深草,慢悠悠道:“那你打算走哪里?” “走深山,越偏越好。”少年道:“你武艺高强,被围攻的话,要突围也方便些。” 毕方站在顾芩k身侧,道:“那你带路。” 少年点点头,道:“这里我虽然来的少,但是水草皆有地域差异,跟着它们走,总不会有错。” 于是,他们三人走过树林就到了山谷,随着河谷蜿蜒向前,他们根据少年的身体条件走走停停,三天后虽说还未走出河谷,但是一路下来确实没有遇到恶鬼。 趁着少年歇脚的时候,顾芩k和毕方找了些吃的东西,毕方挑挑拣拣的寻了好的留给顾芩k,道:“过了几天山野人的生活,都不知道肉香了。” 顾芩k把果子洗净,多递给毕方一些,道:“我们在山里这样兜兜转转不是办法,要不然还是上管道算了。” 毕方道:“你以为我们是迷路了?” 顾芩k不解道:“三天都没走出去,太邪门了。” “这小子眼力不差,兴许是故意在这里边兜圈子的。” 顾芩k不相信,反问道:“他受这么重的伤,还在这里耗时间?” 毕方吃着果子,道:“芩k,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路,朝廷的人也有朝廷的路。不过呢,江湖人走朝廷路是怎么也比不过朝廷的人闯江湖。” “你别绕圈子,我不懂这些。”顾芩k道。 “这个人看着年纪小,但是心智肯定比你成熟,你只管管好你的脑袋,人家要管的可是万里江山。”毕方轻笑着说道。 顾芩k闻言拿着果子没喂到嘴里,他惊讶道:“你说什么?” “傻子,当今太子,姓谢名詹,人家都自报家门了你还傻愣愣的,不知道你们雾踪的人都这样不闻天下事呢,还是你比较出尘?” 顾芩k瞄了一眼那躺在树边的少年,不可置信的自语道:“他竟是当今太子,为何会被人追杀到荒山野岭,难道没有人保护他?” “这就得到了汾锡才知道。”毕方道:“皇家的人人心难测,你莫对他太好,也别欺负他,就这样拖着他,送到汾锡我们就走,别和他纠缠不清。” “你答应帮他是因为他的身份?”顾芩k想起那日毕方要他自报家门,毕方道:“我从见他开始就知道他是当朝太子,不过那时我并不想救他。” “那你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顾芩k不解道。 毕方轻轻一笑道:“因为,你想救他啊,就是这么简单,你想做的事我当然要去做。” 顾芩k闻言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涌过,虽然那时他很想救那个少年,但几次三番的让毕方帮忙,他已经觉得很亏欠,没想到毕方并没有等他开口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还那么为他着想,顾芩k千言万语在心头,却说不出口。 毕方瞧着顾芩k感动的样子,笑着吃果子,道:“倒霉蛋,哄你的,我可是牵挂着他报答的奖赏才出手的,试剑山庄银库亏空,我可要想办法补洞才行。” 顾芩k才不会听毕方说的那些鬼话,趁着那人已经睡着,主动凑过去亲了毕方的嘴巴一下,毕方被偷袭后愣了一下,顾芩k道:“不管你怎么说,多亏了你他才免于血灾,虽然我不喜欢看你杀人,但你这次杀的恶徒,也算是为武林除害。” “芩k。”毕方轻喊道。 顾芩k应着,“嗯?” “善恶之间,界限只在于一念。”毕方道:“总有你不能理解的那天。” “我知道。”顾芩k点头道。 “但愿那天,你也能如今日这般看淡他人的生死。” 顾芩k道:“我不明白你说的话,善恶虽是一念之差,但是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做了就没办法回头。” “是吗?”毕方反问:“你身上有一种想法我很欣赏。” “什么?”顾芩k好奇道。 “就是纯粹,也能称为一种执念。” 顾芩k摇头道:“毕方,我并不是执着,我只是在坚持自己所理解的一切,要不然,我所相信的都会成为虚枉,师傅常说,人生本就如白驹过隙,匆匆几十载的过眼云烟,生所念就是干干脆脆的去追逐,不能留下后悔和遗憾,不能给自己一个解不开的包袱,我生来无父无母,是师父和岛主将我养大成人,江湖常说雾踪诡秘,但我所知道的雾踪,那里碧海青天,明月朗朗,再不会有比那里还美的地方,那里就是我的家。我不希望看到别人枉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师父教我的,我也一直相信,这才是真正的侠义,不管江湖如何变幻,欺负弱者总是恶人,这不该纵容。” “如果你相信这些,就应该去坚持。”毕方伸手抚摸顾芩k的头发,笑道:“没人会说你错了。” “那你呢?”顾芩k问道,“我总是看不懂你,还有你心中的江湖。” “杀戮和斗争,这是我爹教我的生存方式。”毕方收回手,有些落寞的说道:“可又是他告诉我,我对抗的方式错了,他说我的杀戮才是最令人恐惧的事情,所以我自困于地牢里,苦思冥想,我以剑挑天下,生死是两方定下的事情,我并没有强迫任何人,却被他指责杀戮深重,同是剑约,若是死的人是我,他是否也会觉得我做错了。” “毕方,人人惧怕你,我也有害怕你的时候,刀剑之下,人命贱如蝼蚁,而你手中握剑时杀气之重,当今江湖找不出几个能够相左的人。” 毕方叹息一声,却不再做任何解释,顾芩k看毕方正准备起身,拉住他的手,道:“可是我并没有觉得想逃避你,就算我会害怕,但我还是想留在你身边,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离开过一个人,而我们仅仅相识不到一个月。” 毕方回头,抓住顾芩k的手,他朝他微微一笑,却没有说一句话,从察觉到他的手反握回来的那刻,顾芩k就知道毕方不会说任何责怪他的话,而就是他这般的笑容,却让顾芩k从头到脚都觉得放松了下来。 顾芩k站起来后,毕方道:“他醒了,我们要赶路了。” 回眸间,那少年已经立于树下,顾芩k看他身体修养的好了许多,再次朝毕方道:“我们走官道。” 毕方道:“随你们的决定,我无所谓。” 顾芩k走向少年,要他改走官道,少年皱眉,后来顾芩k道:“这山野里兜兜转转,等你去汾锡,那些人好等不等你都是问题,相约的人三天不到约定地点,很多人都会选择返程打探,要是你的朋友们因此和恶鬼他们碰面,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少年想了片刻,就答应了顾芩k的要求,改走官道,只是连顾芩k自己都没想到他们出了山谷,往前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汾锡城,要是依着少年的想法再往山里去,他们只怕是要进到深不可测的地域。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汾锡 汾锡城在谷城之下,已经下到南方的地域,与谷城同属荆南群,这里山地巍峨,四季常开的树木郁郁葱葱,三面环山,冬暖夏凉,夏风从山谷吹向汾锡城,城外大河浩荡,延绵入海。 毕方上了官道后就买了一辆马车让谢詹躺进去,还给浑身血淋淋的他弄了一套衣服,衣服虽然简陋,谢詹倒是毫不犹豫的穿了上去,顾芩k自从知道谢詹是太子后变得有几分顾虑,与他说话也少了之前的从容,好在谢詹话少,顾芩k与毕方又都在马车外,三人倒是少了几分尴尬。 进到汾锡城界,顾芩k的心就定了定,这里人多,就算恶鬼突袭,也占不得优势,于是,他们三人悠悠赶马进城,刚到城门口就遇到有官兵搜查,看阵仗有些架势,于是毕方喊了声谢詹。 谢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递给毕方一块令牌,便道:“遇到士兵,给他们看这个。” 毕方接过来,赶着马车直逼城门而去。 士兵一上前问话,毕方话不多说,直接附上令牌,只见两名士兵接过令牌,急忙往回进城里去,其他士兵纷纷等候在马车左右。 顾芩k看着周围凶神恶煞的官兵,问道:“城门口如此森严的守卫,难得一见。” 毕方笑道:“这当然是少见的,不过,里边那位见多了就不怪了。” 顾芩k撞撞毕方,道:“他真沉的住气。” “这叫架子,你就不懂了。” 正在这时,只见前方有位穿着盔甲的将领疾驰而来,身后跟着长长的军队,来人到马车前勒马跃下,跪地请安道:“末将汾锡郡守吴镳叩见太子殿下”。 身后的卫兵们连忙齐声行礼高呼道:“拜见太子殿下”。 顾芩k看见眼前的人纷纷下跪,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毕方悠悠下车,唇角却带着看好戏的笑意。 只见谢詹撩开帘布,朝着跪拜在地的吴镳道:“吴将军,不必多礼,起来吧。” 吴镳恭敬道:“谢太子殿下。”说罢起身,他看向谢詹,只见谢詹面色极差,嘴唇苍白,身着粗衣,一身病态,连忙问道:“太子殿下,您受伤了?” 谢詹咳嗽几声,摆手道:“无碍,九军府的人可来到了汾锡?” 吴镳虽是面有担忧,却不能不回复太子的问话,只得点头道:“禀报殿下,他们早已在城内等候,若不是太子妃阻拦,他们哪里等得住,三天前就要返程到山里寻人。” 谢詹闻言皱眉,问道:“太子妃?她何时来的汾锡?” 吴镳低头请罪,道:“五日前听闻太子与九军府走散,那帮子刺杀荣郡王的恶鬼也被红袍亲卫追g了,末将担心太子您的安危,遣兵入山搜索了一日夜无用后,只得飞鸽传书回京,圣上听闻太子殿下失踪,心中十分担忧,便派遣御林军总督杨堤前来汾锡,太子妃闻讯担心太子的安危,便随着杨总督来到了这里。” 吴镳本想再说下去,关于杨堤与太子妃来到汾锡后的事情,但是这时谢詹朝吴镳挥手,示意他不必再做解释。 谢詹道:“吴将军辛苦了,太子妃我会另作安排,给吴将军介绍一下,这二位便是在汾锡城外救我的恩人,毕少侠,顾少侠。” 吴镳连忙向毕方和顾芩k行礼,答谢道:“多谢二位将太子殿下护送回来,吴某定当重金酬谢。” 谢詹轻笑着,向毕方和顾芩k介绍:“这位是吴镳吴将军,常年镇守关外,前不久迁汾锡郡守。” 毕方没做声,顾芩k倒是客气的朝他笑着回礼,吴镳看毕方竟不理睬他,不禁多看了毕方一眼,谢詹与他们二人连日来相处,也有些了解毕方的性子,于是谢詹道:“毕少侠,顾少侠,这一路多得二位搭手相救,请随我一同进城,让吴将军略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二位少侠。” 顾芩k拱手笑道:“太子殿下即已平安,我和朋友也不便打扰,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要赶路离开。” 谢詹挽留道:“尚未答谢救命之恩,少侠如何能离开。” 毕方轻笑道:“太子殿下若是记得这个恩情,不如来日我们主动去京城兑现。” 顾芩k听毕方如此说,立刻把他撞了撞,谢詹闻言有些诧异。 毕方道:“太子殿下事务繁忙,而在下也的确不知该讨要何物,不如等我们想好了再去找太子殿下,如何?” 谢詹闻言轻笑着看毕方,他点头应允,许诺道:“毕少侠向来快人快语,既然有这句话,那我就在京城等候二位前来。” 毕方点头,谢詹继续道:“二位路上保重,郡府中还有要事在身,不便相送,就此拜别。” 说罢,只见吴镳扶着谢詹从马车下来,坐上吴镳备好的轿中,一声起轿,装饰考究的大轿折返入城,浩浩荡荡的士兵和将军在前方开路,一派大气。 顾芩k看了一会,道:“这个太子,倒也知情达理,不似寻常的贵族子弟蛮横无理。” “他爹已经是个昏君,他要是再混账下去,靖朝那还不是等着亡国。” “你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说出来,被人家听去了多不好。” 毕方道:“人家心里可比你还清楚。”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难道不是谢詹?” “好歹别人是太子,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 毕方轻笑,“这个谢詹七岁赋诗,诗中讥讽昭帝贪恋美色,昏庸无道,可笑他爹看不懂,还夸奖他聪明伶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顾芩k把马一牵,问道:“这种事该是皇家的丑事,你哪里打听的?” “从前和人喝酒听的。” 顾芩k把毕方的那匹马拍到他那边,不忿道:“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净是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毕方牵住马绳,抚摸它的毛,笑道:“这叫江湖趣闻,行了,别谈那些事了,赶紧找个好地方吃东西,我要饿死了。” 二人实在饿的有些厉害,将就着在城里找了间普通的酒楼,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进门顾芩k就发现这酒楼的生意不一般,前前后后都是人,简直是人海如潮,但是走近些又觉得大家好像是围着哪一桌在凑热闹,顾芩k走到柜台问道:“老板,这么多人,还有位子吗?” 掌柜连连点头,哀叫道:“都是来听人胡吹乱说的,占着茅坑不拉屎,楼上的位子清净,客官楼上请。” “行,那就楼上吧。”顾芩k点头,然而当顾芩k回头时,毕方已经站到人堆里看热闹去了。 小二来招呼顾芩k,顾芩k伸手拦住他,说道:“等会,我朋友还在那边,我喊他一起上楼。”说罢。顾芩k朝毕方走去。 “这次的武林大会,将会是群龙逐首,自从南海派的掌门偷学摄魂大法这等邪道武功被揭发后,三大剑派等于是土崩瓦解,天山派的人都回天山去了,谁还服气轲戎做武林盟主,天极峰恐怕这次会成为众多武林人士攻击的目标,再说那巫教,试剑山庄一役后巫教武堂堂主失踪,慕容教主返回南疆,这次武林大会不是钟英就是江柳前去,必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众人围观着的一位年轻男子侃侃而谈。 有人问道:“那个毕方去哪里了自从接任试剑山庄后,他便不见踪迹。” “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人已经离开试剑山庄,至于他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次武林大会他应该不会错过。” “哦?”顾芩k颇有兴趣的站出来反问道:“为什么他不会错过。” 那年轻男子匆匆回眸看向顾芩k,笑道:“试剑山庄本是天下第一庄,毕庄主武功惊世无双,这武林盟主若不是他,未免是一桩憾事。” “是啊,他不去就是一桩憾事,但这对他来说有何用,他早已是天下第一,做不做武林盟主又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个惹人的名号罢了。”顾芩k再次说道。 男子颇有新意的看着的顾芩k,大笑道:“兄台这番话说的有意思,但是这对于试剑山庄来说意义非凡,我相信毕庄主雄才大略,一定不会错过这场浩大的武林盛事。” 顾芩k当然知道武林盟主是个惹人的位子,但是毕方会不会心动,这也难说,于是顾芩k打算看看毕方的反应,谁知他往毕方那里一看,毕方却已不在刚才的位置上,左右寻了半天,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无法,顾芩k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他猜想着毕方该是上了二楼,于是匆匆忙忙跑上去,寻了半响也不见毕方,他想毕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难道是出了酒楼?结果他一转身,就见毕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微微笑着,好像在为顾芩k焦急的找他感到挺开心的。 顾芩k往身边的位子上一坐,喝道:“小二,上茶!” 毕方坐到他对面,道:“这么大的火气,谁把顾少侠得罪了。” “此人不正在对面。”顾芩k看他一眼说道。 毕方笑道:“有此能耐,三生有幸,就是不知道顾少侠生的哪门子气,说来也好让我解开郁结。” 顾芩k冷哼一声,此时小二端来茶水为他们倒好,毕方拿起茶悠悠喝着,顾芩k点了几个小菜就把小二支走,他问道:“刚才那个人的话你听到了,武林大会你去不去?” 毕方沉默了一下,顾芩k再次问道:“武林大会三天后就召开了,如果你要去,我们就改道。” “你不希望我去?”毕方放下茶杯问道。 顾芩k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让毕方前往天极峰,依毕方的身份和试剑山庄而今的处境,他该去,这是挽回试剑山庄地位的机会,可是顾芩k的心中又敬畏着毕方的武功,如果他去,必定少不了杀戮,这是顾芩k不想在毕方身上看到的,所以他的心里很矛盾。 毕方看着顾芩k紧皱的眉头,道:“我会去,如果我不曾接任试剑山庄,我当然可以坐视不理。不过,也不完全是为了试剑山庄。” “还有其他原因?”顾芩k关心道,毕方的性子他多少摸到了一些,试剑山庄不该是他愿意前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原因,至少毕方并不在意虚名。 “巫教此次复出,在中原大肆杀戮,被灭的门派不止你们雾踪,这次他们意向天极峰,去意不善。” “你怀疑巫教是想灭了天极峰?”顾芩k惊讶道,天极峰在中原门派中的威望极高,只是试剑山庄一役后,天极峰莫名遭到各门派的讨伐,已是让人不解,若是巫教也有颠覆天极峰的想法,可想而知,天极峰的处境如今有多艰难。 毕方笑着看顾芩k,问道:“你以为我是想帮轲戎?” 顾芩k当然是这样想的,他也只能往这里想了。 没想到毕方敲着桌子道:“原来芩k把我想的如此善良,不负我一直觉得芩k有意思。” 顾芩k无言以对的看着他,这是夸呢还是贬?怎么听着感觉如此不对。 毕方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若是和我结下仇怨,这笔账不是说抹就抹的,天极峰想抢夺天地剑谱的事,我还没和他们算账,我的账还没结算,怎么轮得到巫教插手。” 顾芩k突然发觉毕方有一个爱好,那就是,“你很喜欢算账?今天太子的事,你也是把账押后再算,毕方,你肯定有阴谋。” “欠人的情,本就是该还的债,我可不是少年英豪江湖大侠,做好事不留名,况且他们欠我的是人命债。人情债已经很难还,你觉得命债就该一笔勾销?芩k,该算的账不能不算,当然你的债务我们还是慢慢来谈比较好。” 这时小二拿来小菜,顾芩k拿起一把豆子砸向毕方,只见毕方的手掌在空中比划一阵,然后那些豆子一颗不落的掉回盘中,小二愣住,此时楼梯那边传来击掌喝彩之声,只见刚才在楼下说书的青年男子走上楼来,看着毕方夸奖道:“少侠好功夫!” 毕方头都没回,朝顾芩k道:“都是下酒菜却不点酒水,你这是故意要虐待我。” 顾芩k哼道:“小二,拿两坛酒上来。” 小二连连点头,那青年此时也走到了他们桌前,自报名号道:“在下江湖散人赵梦雪有幸得见二位,不知可否坐下闲聊一番。” 毕方侧过脸看他,冷冷的说道:“赵梦雪?没听过,聊不来。” 顾芩k听着毕方如此无礼的说话,两只眼死死的盯着毕方看,毕方侧过脸端起茶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顾芩k,两人大眼瞪小眼,在外人看来却有些冤家意思。 赵梦雪听得毕方的拒绝之意,淡淡一笑,也不恼火,道:“看来在下真是打搅二位喝酒的雅兴了,只是难得在这小城里见到如此高手,不免生出结交的想法,既然两位少侠要把酒言欢,赵某也不便打搅了,告辞。” 毕方“嗯”,便是一眼也不看那人,顾芩k等他走了才把毕方踢两脚,闷声道:“你今天怎么了,对谁说话都不对劲。” “不对劲的是你,吃东西。”说罢毕方夹起肉塞到嘴里,赞叹道:“果然很饿,香。” 顾芩k看他吃的有劲,再往前看,那个赵梦雪竟然在他们对面的桌子坐下了,他独自倒着茶水,还十分有礼的向顾芩k举杯致敬,顾芩k连忙扭头看着毕方,道:“今天果然都不对劲。”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暗香 “还说话,赶紧吃了上路。”毕方夹起菜往顾芩k嘴里一塞,本是说话的顾芩k把菜往嘴里一吸,浅浅一笑,捡起筷子夹菜吃。 小二的酒水上的有些慢,他们二人吃完了饭菜,喝了一坛酒就打算走人,结账时小二说隔壁的客官已经帮他们把账结了,毕方闻言立刻把银子掷向隔壁,那赵梦雪接住银子,诧异的看着毕方。 毕方站起来提起酒坛,利落的说道:“从来只有别人欠我的人情。”说罢,他与顾芩k一起下楼,赵梦雪追着毕方,解释道:“少侠恐怕是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结交少侠这个朋友罢了。” 毕方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这个朋友太贵,你结交不起。” 顾芩k闻言闷声一笑,毕方扯着他在赵梦雪追出来前跃上屋顶,赵梦雪大步跑出客栈也跟着上去,但屋顶上已经没了人。 顾芩k由着毕方拖着自己跑到马棚将马牵走,待到他们出城后,顾芩k问道:“这个赵梦雪可真是难缠。” “像这样的江湖闲人,没什么可结交的。”毕方不屑道,说罢他翻身上马,朝顾芩k伸出手,顾芩k自然而然的拉住毕方的手,跃上马背,顾芩k坐稳后立马环抱住毕方的腰,把下巴搁在毕方肩上,还笑的格外开心,毕方没想到他喝酒之后如此爽快,微微回头道:“抱紧点,等会掉下去可要受罪了。” 顾芩k显然还有些醉意,点头,听话的说道:“哦。”然后紧紧的抱住毕方。 毕方脸上露出笑意,便扬起马鞭疾驰而走,顾芩k察觉到带着凉意的风刮过自己的脸颊,道:“现在去天极峰,会不会很赶?” “走水路,就可以快些到。”毕方道。 “哦,要是到了天极峰……你就喊我啊。”耳边是顾芩k带着睡意的胡言乱语,毕方无法,只得放慢些脚程,过了半响,顾芩k东倒西歪,毕方连忙勒下马,将顾芩k抱下马,他的动作很轻,就怕把顾芩k弄醒似的,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毕方将顾芩k安置好让他休息,而他自己从马上把那坛酒拿下来,独自喝着酒。 顾芩k枕在他腿上,脸上有些微红,毕方低头看他嘴巴微微张开,忍不住弯腰亲了一口,这时马儿在原地踏步转过身去,毕方打量着顾芩k眉眼,像是觉得很有趣,一直琢磨着。 夏蝉鸣噪,这炽热的午后倒还有几分闲情雅致,毕方帮顾芩k把把脉,度度气,一个时辰就飞快的过去了,直到听到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顾芩k猛的睁开眼,看着毕方道:“我睡着了!” 毕方看着他震惊的样子,笑道:“你啊,害人。没酒量还喝。” “哪里。”顾芩k从坐起来,揉揉毕方的腿,问道:“压的痛不痛?” 毕方听着马步声越来越近,温柔的笑道:“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顾芩k想了想,把手放到毕方的肩头,凑过去亲毕方的嘴唇,毕方闭上眼,任由顾芩k对他为所欲为,顾芩k觉得这感觉真不错,不过让外人看到就不好了,于是在马蹄声绕到他们视线之前,顾芩k就放过了毕方的嘴唇。 “好香。”顾芩k不怕死的舔舔自己的嘴唇,夸奖道。 毕方笑道:“以后就多多照顾一下。” 顾芩k才不会在这时回答出让他如意的话。 赶着马人在他们面前停下,顾芩k抬头一看,领头的人竟然是赵梦雪。赵梦雪显然也很意外会见到毕方和顾芩k,虽是停下了马步,却没和他们说话。 赵梦雪身后有高大威武的男子说道:“赵公子,再不赶路,就没船了。” 赵梦雪闻言点点头,朝他们笑了一下,便扬鞭而去。 顾芩k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跑过去牵马,毕方看着他,问道:“怎么突然醒了。” 顾芩k跃上马,把毕方拉上来,道:“你没听他们说吗,快没船了,还不赶路。” 毕方笑道:“终于知道着急了,天还没黑,早着呢。” “你就不该纵容我睡觉。”顾芩k冷哼道,毕方还嘴道:“好,我错了,我就应该把你系在马后边,拖着你上路。” 顾芩k又不开心了,威胁道:“你敢!” 毕方点点头,把顾芩k的腰一搂,在他耳边低声笑道:“不敢。”这温柔的一句不敢,却让顾芩k的心口一跳,毕方贴着他的身体,很容易发觉顾芩k的变化,朝他笑道:“认真赶路,等会撞到树上,可要唯你是问。” 顾芩k低下头看了看毕方抱在他腰间的手,咬着嘴唇,却是笑的如沐春风。 赶到渡口,船却已经离岸,顾芩k和毕方从马上跃下,使出轻功水上漂,在船夫诧异的目光下跳上了今日最后一艘渡人的船。 船夫怕他们把船给踩破了,连忙跑过来察看,毕方甩给船夫一锭银子后,船夫便不理会他们,跑到前面划船去。 正在毕方要坐下时,有人来到他们面前邀请,“二位少侠,我家公子邀请到船舱里小叙。” 顾芩k心知肚明是谁,还是反问道:“公子?哪家的公子,不认识的谈什么小叙。” 仆人轻笑道:“我家公子姓赵,刚才在官道上还见到二位。” 毕方点头,道:“你先去,我们过来。” 等那人一走,顾芩k便不悦道:“明明是个世家公子,还说自己是个散人,跑到酒楼说书,没有诚意。” 毕方打着背手,笑道:“唉,所以说今天是真的不对劲,我那从不对别人发脾气的倒霉鬼也会对别人发脾气了。” 顾芩k照着毕方的后背一推,道:“别夹枪带刺了,就是对你苛刻要求,怎么了!” 毕方连忙反身推着顾芩k进船舱,赵梦雪见他们二人打闹着进船舱,笑道:“二位今日当真是与赵某有缘,不知是否与赵某同路前去天极峰。” 顾芩k心想,这还真是邪门,哪里都能撞到他。 毕方从容坐到一侧,顾芩k本是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但是从他身份几次变化来看,莫名让人有些不想结交,再看他身边那些仆人,虽说是穿着朴素,却没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虽然顾芩k入江湖不深,但也觉得赵梦雪这个人很有问题。 “赵公子好好的公子不做,去天极峰莫非也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毕方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道,直接语气不善的问道。 赵梦雪微微一笑,道:“武林大会是江湖盛世,在下只是为了凑热闹,至于武林盟主,在下恐怕没有这个福气。” “凑热闹?呵,也是,看看别人丢脸的确是件挺有意思的事。” 毕方此话一出,赵梦雪身边的人猛的身体一动,赵梦雪手一挥,那人便不敢再动弹,这些动作顾芩k全都看在眼里。 毕方起身,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去参加武林大会是有看人笑话的嫌疑,那不知二位少侠是为何前去。” 毕方道:“我是个做生意的,当然是去算账的。”说罢,毕方再不想理会赵梦雪,直接出了船舱,顾芩k连忙追出去。 顾芩k一追出去,毕方就把顾芩k拖到船舱边,低声道:“赵梦雪,有问题。” “我知道,不过,他身边那些都是什么人,武功那么高。”顾芩k只需要从那人身形一动的速度就可以看出,即使只是他身侧的粗衣仆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毕方想了想,道:“刚才要动手的那个人,可能是魔刀天一刀。” “他手中并没有拿刀。”顾芩k道。 “刀有,在桌子下面。”毕方道:“赵梦雪慢一手,我们就动手了。” “天一刀当年被武林各门派追杀,已经失踪很久,为何会突然出现。”顾芩k大约知道这个魔头一些事迹,他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简直就是恶贯满盈,后来更是为了得到紫河车,杀了许多身怀六甲的妇人,此等丧尽天良之人,江湖人人得而诛之。 “传闻他当年被逼的走投无路,逃到了罗刹。”毕方沉声道。 “莫非赵梦雪是罗刹人。”顾芩k心中一紧,近年来罗刹国力强盛,在西北猖狂至极,罗刹国骑兵纵横草原,靖朝又是昏君当道,边界战乱不休,两国之间关系十分紧张。 “如果他是罗刹人,就绝非普通的平民百姓,天一刀投靠的是罗刹国主。”毕方刚还说完船舱里就传来争执声,顾芩k低着身子去听,隐约只听到有人说“那小子太嚣张。”“剥皮”之类的话,毕方抱臂笑道:“果然是他,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顾芩k道:“天黑了,我们又在河里……” 毕方把顾芩k的腰一搂,纵身往江里一跳,顾芩k一句话还没喊出口,就被毕方捂住嘴巴。 身体虽然是被毕方抱着,但是在低空掠过的感觉十分清晰,顾芩k突然想起来毕方有御剑术。 等他们离船远了,毕方才放开他的嘴,道:“这不就脱身了吗。” 顾芩k在剑上站稳,问道:“有这功夫,还那么费力的登什么船,这比水路还快的多。” “刚才我可没说要赶路啊,急着上船的是你倒霉鬼,再说了天没黑,你脚下踩着一把剑到处飞,别人还以为遇到鬼了呢。”毕方轻笑道。 “御剑乘风,怎么会是鬼?应该是仙才对。”顾芩k反驳着毕方的话说道。 毕方闻言沉默了片刻,半响后,毕方问道:“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别人都不会,你却偏偏这么做,会被人成为异类嘲笑,有多少人真会觉得这是对的。” “难道有人见过你御剑?对你说过什么?”顾芩k关心道,他很不喜欢毕方失落,哪怕他只是稍稍的不开心,顾芩k都不喜欢,他想要看到的只是那个笑意满满的毕方,所以他会为他的失落而担忧。 毕方揉揉他的头发,笑道:“是啊,他说这是邪魔歪倒,学这些是害人的,为天理所不容。” “谁说的,他肯定是嫉妒,我要是能学这功夫,我肯定学,再也不骑马,再也不坐船,去哪里都用飞的。”顾芩k笑道:“又快又省力,还不花银子。” 毕方听的笑意不绝,他搂着顾芩k道:“这个武功你不用学,你要是不想骑马,我们就这样,不过,这样太招摇,会闯祸的。” “你还知道招摇,那在试剑山庄你还敢让我看。”顾芩k道。 毕方轻叹一声,道:“所以,我对你这么好,你要记着啊,可不能让我伤心了。” 脚下的河水还能见到波纹,和风无比清爽,可顾芩k却这一切都比不上毕方的这句话让他难忘,顾芩k微微回头,问道:“毕方,说你是邪魔歪倒的人,是不是你爹?” 毕方道:“好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 “除了他,还要谁的话能让你伤心。”顾芩k有些心疼毕方,大概毕方此生最牵挂的人就该是毕老庄主,可偏偏毕老庄主对他是如此的不满和不公,顾芩k道:“同是练就了天地剑法,难道毕老庄主没有错过?犯错的都是你一个人吗?我不明白,他既然那么费力的培养你,教你这么厉害的武功,为什么对你如此的不公平,你本性不坏,不过是你处理事情的方式有些不同。” 毕方长吁一口气,道:“你可知道,你是在对一个恶贯满盈的人说着这些话,其实,我爹从来没有练成过天地剑法。” 顾芩k身体一震,毕方道:“所以他怀疑我偷练了其他门派的武功,说我偷学旁门左道,心术不正,就算我百般解释,他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只知道他没练成御剑术,这个江湖就不该有御剑术。” “这是他的心魔,他强加到你身上的罪名。”顾芩k很想回头看毕方,可毕方牢牢的抱紧他,按住他,说道:“别看,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顾芩k抓住毕方的手,如此强大的人,却也有难以治愈的伤疤,而他就算是再狼狈,也不会不堪,顾芩k终于能体会越是坚强的人,越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能结识这个人,能与他两情相悦,顾芩k心想,自己是那一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与他相遇。 “我年少冲动,对我爹充满了恨意,便离开了试剑山庄,四海比武,在这其间,我一气之下练了几大魔教的武功,当时我想着非要学些旁门左道让他看看,反正他已经觉得我废了,后来,我爹知道我的做法后悔恨不已,不过,他从没承认过御剑术是天地剑法的最高境界。”毕方坦白的说道:“你看到过我使摄魂大法和巫教的毒术,我并不想骗你,我曾学过这些武功。” 顾芩k扯下毕方的手,不怕死的转身把毕方抱紧,并且狠狠的吻住他。 毕方将手小心翼翼放在顾芩k腰侧,顾芩k抱住毕方,趴在他肩头,道:“虽然你说的话总是使坏的,但有句话你说的真没错,我们两个倒霉鬼就凑合着,别去害别人了。” 毕方闻言抚摸着顾芩k的头发,亲了亲顾芩k的头发,道:“芩k。”突然剑猛的下坠,“小心!” 毕方拉住顾芩k的手,他们的身体在空中转了几圈,顾芩k转身站到毕方身后,爬在他背上,毕方将剑提上,笑道:“再不准乱碰,等会可要撞山了。” 顾芩k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我不怕死,反正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毕方闻言没回答顾芩k,剑却直逼暗香袭来停下,毕方和顾芩k歇脚之处,漫山遍野的花开满在山坡,那呼啸而过的风,和月下飘过的浮云,再加上眼前的河流不息,让人联想到花好月圆的人间美景。 顾芩k躺在地上,毕方帮他褪去衣服,那钰鎏铃铛在失去衣物的遮挡后,随着顾芩k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音,毕方亲吻他的脸颊,轻笑道:“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很应我们初次见面的景。” “你闯荡江湖那么多年,没有遇到过知心的人?”顾芩k小心翼翼问道。 毕方勾勾顾芩k的鼻尖,笑道:“遇到了还有你的份,傻子,除了武功,我可就对你有兴趣了。” 顾芩k心里一甜,主动勾住毕方的脖子。 “恩……” “住手……毕方……” “啊……” “叮叮”铃铛跟随毕方身体的动作而发出悦耳的声音,毕方低声在顾芩k耳边笑道:“芩k,真好听。” 顾芩k不知道他指的哪个声音好听,顿时恼羞成怒。 毕方亲亲他的嘴唇,笑道:“好甜。” 顾芩k仰起头,毕方亲了亲他的鼻尖,笑道:“要是每次你都这么听话,就太好了。” 他才说完,顾芩k就咬住了他的嘴唇,毕方任由他胡闹非为,恨不得顾芩k咬的再用力些。 “恩……” 那悦耳的铃铛声伴随着他们的动作也越发的激烈,情浓花正好,暗香扑鼻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斩雪 顾芩k醒过来时毕方正坐在山坡边,河面上波光粼粼,月华如水,忖着毕方的侧脸如画。 顾芩k把衣服捡起来,毕方听到动静转过身看顾芩k,只见顾芩k拿着衣服,身体在月光下显得苍白,毕方朝他笑道:“刚才看你睡得太沉,所以没有打搅你睡觉。” 顾芩k轻笑着披好衣服靠近他,问道:“你怎么不歇会。” 毕方把顾芩k抱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笑道:“睡了一会就醒了。” 顾芩k靠在他肩头,轻笑着闭上眼睛,虽没有多余的话语,两人此刻却都沉浸在这人间美景里。 毕方撩起顾芩k的一缕青丝,在指尖把玩,顾芩k轻轻抓住他的手,扣在自己手心。 毕方笑道:“倒霉蛋,再睡会。” 顾芩k不安分的摇头,毕方抬头看远方,有花灯摇曳的画舫沿着河流袭上而来,光看那灯影绰绰的样子,就可得知架势不小。 毕方在顾芩k耳畔笑道:“我陪你。”说罢,他翻身将顾芩k压倒,顾芩k立刻躺倒在花丛中,荧光飞扑而去,顾芩k正准备说话,毕方低头温柔的吻住他的嘴唇。 山坡下依稀传来吆喝声,河风吹得衣抉冽冽作响,顾芩k睁开眼看着毕方,毕方看他终于发觉有不对经,轻笑着在他耳边说道:“有人来了。” 顾芩k透过毕方的手臂间的缝隙,看见画舫前站着一白纱遮面的高挑女子,长发随风扬起,飘飘欲仙,月华照在她脸上,透出清冷孤傲,虽在花灯之下站立,却让人觉得不染尘埃,绝世无双,这世间竟有这样的人,毕方微微回头看向那女子,脸上却没有顾芩k那般惊艳的面色,反倒是皱起眉头。 船舱中有翩翩公子走了出来,他将披风搭到女子肩上,双手扶上女子的肩膀,女子回眸看他一眼,便推开他的手进了船舱,只余那男子空对千山苍梧明月昭昭。 直到画舫走远,顾芩k才开口问道:“看样子也是前往天极峰,你认识吗?” 毕方摇头,不甚在意,“管他们去哪里,他有阳关道,我有独木桥。” 顾芩k就知道他是这副模样,伸手把他一推,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花,刚才的那群萤火虫已经飞走了好远,毕方看他在这里也睡得不安稳,干脆一把抓起顾芩k,御剑而行。 顾芩k还没想到毕方说启程就启程,只得牢牢的抓紧他的手,他们的剑锋划过野花,扬起一阵花香。 “慢点!”刚刚才睡醒过来的顾芩k有些受不了迎风而驰的凉气喊道,毕方让他站到他身后,笑道:“现在赶路,兴许到天极峰下你还能好好睡一觉。” 顾芩k搂着他的肩膀,靠在他背上说道:“怕到了山下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顾芩k无心说的话,却偏偏不巧成了真,天刚亮一些,毕方和顾芩k就到了天极峰山下的白松镇,唯恐让人生疑,他们徒步进镇,不料镇上的旅店客栈都已客满。 大清早的他们站在大街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挤挤碰碰的江湖人,顾芩k抱臂道:“真没想到武林大会有这么大的诱惑力,这天极峰都怕容不下上山的人了。” 毕方轻笑着把他的肩膀一邀,道:“操多了心。” 他们边走顾芩k边问:“我们去哪里?” “去找住的地方。”毕方道:“武林大会明天召开,难不成今晚我们露宿街头?” 顾芩k想着毕方肯定想的是旁门左道的法子,道:“不准杀人。” 毕方无辜的看他:“找间房而已,杀人就太没意思了。” 顾芩k才不信他的话,果然当毕方把顾芩k搂着进青楼的时候,顾芩k的脸要塌了。 毕方出手阔绰的吩咐老鸨要一间清净的房间,顾芩k便非常配合的眉开眼笑,手没规矩的在毕方身上摸来摸去,老鸨一看就知道有猫腻,坏笑着给他们安置了好房间供他们玩乐。 一进房,顾芩k就笑的东倒西歪,毕方倒是镇定的很,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看,外边就是繁华的街市,关上窗后,屋子也不嫌吵闹,闹中取静,的确不错。 顾芩k躺倒在床上,道:“就是你会想这个法子。” 毕方轻笑着说道:“这里比客栈要安全的多,外面打打杀杀,这里风花雪月,不是快意的多。” 顾芩k实在累的厉害,在床上翻来翻去没一会就熟睡了过去,反倒是毕方不知何处弄了两坛酒放到一边,他自顾自的喝酒,也不觉得无趣,青楼里的乐曲悠悠传入房里,悦耳的伶音带着笑骂,房里点燃的檀香烟雾飘散,此时此景,堪当美妙。 顾芩k这一觉睡到了天黑,当他醒来时,毕方醉醺醺的抱着他睡得安稳,顾芩k捏捏他的鼻子,翻身起床。 打开房门,顾芩k揉揉肩膀,老鸨从房前走过暧昧的看他一眼,问道:“公子完事了?” 顾芩k虽说入世未深,但也不是一张白纸,他自当风流,莞尔一笑道:“刚睡醒,他也快醒了,不如上些热水让他解乏醒酒。” “公子当真贴心。”老鸨挥挥手绢,笑道:“等会我让下面的人上水,让二位好好解乏。” 吩咐完这些事,顾芩k回房宽衣,小二上水极快,不一会顾芩k就泡到水桶里,这一路总是以天为被,今日有热水解乏实在惬意,顾芩k闭上眼睛拿起瓢给自己淋水,一身水光润泽,看的毕方好不欣喜。 当那沾染酒香的手抚摸到自己的青丝时,顾芩k边回头,立刻就被堵住了双唇,酒香在他们的鼻尖流转,仿佛要把顾芩k都给熏醉。 毕方宽衣入内,两人近身相对,顾芩k看着蕴蕴雾气里毕方唇红齿白的模样,笑道:“少年年方二八,嫁我可好?” 从未被人如此调戏的毕方捧起水洒向顾芩k,说到对水的驾驭,无人可出雾踪左右,顾芩k接住袭来的水,左右上下变换了手势,水变成了冰雪雕刻的花,绽放在毕方面前。 顾芩k玩心大起,冰花捧上,他脸上笑意不绝,悦耳的笑声飘入毕方耳中,毕方接过顾芩k的冰花,瞬间花枯成水,融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在毕方掌心。 顾芩k见此情景,连忙解释道:“我只用了一半的功力,怕毒气又涌上来。” 毕方温柔的笑着,手随意一变换,那花又绽放在他手心,顾芩k知道毕方会凝水成冰,化冰为雪,于是叹道:“你这武功并不是冰魄,但和冰魄极为相似。” 毕方将花放到水中,不消片刻,冰花消融,他慢慢说道:“斩雪与冰魄最大的不同就在此,斩雪遇水消融,便没有刻下永恒的法门。所以冰魄堪得一门绝世武功,冰不溶于水,可让人百年不老,普天下之下,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武功。” “冰魄虽可自封百年,但一旦使出这一招,武功将会全废,活过百年,仍会老会死,有何意义。”顾芩k道:“不到万不得已,从没人使出冰魄的这一招。” “你师父他们自封后,你该如何解救他们?”毕方问道。 顾芩k侧过脸,有些闪躲的说道:“冰魄深奥,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毕方闻言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也许等你的冰魄练到更高层,就会参悟其中的道理。” 顾芩k似乎不愿再提冰魄的事情,专心的擦拭身体,毕方看着他的侧脸,伸手慢慢碰到他脚上的铃铛,一碰那里就发出声音,顾芩k抬头看他,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方从水中抽回手时,手中便多了一副铃铛。 顾芩k见他竟然真的拿来下来,面露喜色,毕方将铃铛收起来,笑道:“我留着。” “这种东西不吉利,还不如扔了。”顾芩k一想到这是象征着尧清的男宠就心里十分不舒服,他与尧清太过相熟,再加上尧清背叛师门,顾芩k对他恨之入骨,一看到这玩意他就觉得自己身上像是刻着尧清的印记。 毕方轻笑道:“钰鎏傀儡只是专属于一个人,这个人不一定是为你戴上铃铛的人,更多的是,你心里牵挂的人,傀儡迷失的不是身体,而是心智。” 顾芩k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心下不忿的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让你为我戴上铃铛,你戴不戴?” 毕方没想到顾芩k竟会真的生出轻薄他的想法,笑着把铃铛摇晃了一下,应道:“等你带上聘礼来,我便为你戴上这铃铛,做你一辈子的傀儡,可好?” 顾芩k就知道他油腔滑调,要去抢铃铛,笑道:“要戴就现在戴,过期不候。” 毕方挑起衣服,跃出浴桶,他旋身直奔床上,顾芩k从与桶里起身极快的套上衣服要枪铃铛,毕方不停的晃着铃铛,笑道:“今天你要是抢到了,凭君发落。” “少看不起人。”顾芩k轻功一跃,可他刚到床上,毕方便逃走了,他身形一转,碰到了毕方的一缕头发,可指尖擦过,却未能抓入手心,那湿漉漉的指尖沾惹着毕方身上的水汽,顾芩k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心口却砰然心动。 毕方坐在房梁上,身上随意的搭着衣服,胸襟半露,修长的腿在屋檐下一荡又一荡,他满是笑意的看着顾芩k,顾芩k仰头看他,光是看着他的脚踝,顾芩k想着,他一定要毕方戴着那铃铛。 顾芩k直扑他而去,两人笑意不绝的在屋里胡闹,正当顾芩k在房梁上搂住了毕方的腰,毕方却是衣襟一解,弃去了累赘逃走,还使坏的用衣服掩住了顾芩k的眼睛,趁着顾芩k有了败势,毕方旋身回到房梁上,将他一抱笑的如浴春风般轻薄了他的嘴唇一口,顾芩k生气的推了毕方一把,顾芩k掀开衣服,只见毕方正掉落下去,来不及思考毕方的武功高低,顾芩k心中一急,脱口而去,“毕方!” 他直忙跃下抓住毕方的手,毕方惊慌的脸上立刻扬起醉人的微笑,他牢牢抓紧顾芩k的手,任由顾芩k抱着他落地。 两人近在咫尺,顾芩k的鼻尖挨在毕方鼻尖,毕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和那那微醺的酒香,无不让顾芩k失控,他的手指抚摸上毕方的脸颊,情不自禁的倾身吻住他的嘴唇,辗转反复的试探,毕方慢慢闭上眼睛,顾芩k扬手抓起衣服套到毕方的身上,转身深吸一口气,道:“穿好衣服,我饿了。” 毕方在身后悠悠穿衣,轻笑着不说话,顾芩k侧过脸微微低下头,听着那清脆的铃铛声,随意将衣服抖了抖,脸上却是有些笑意。 因为江湖武林人士云集在此,让这偏僻的山林小镇多了繁华,少了安宁,顾芩k和毕方走到街上都能看到追打仇杀,熙熙攘攘的人里多的是人拿着刀配着宝剑,没选择在青楼里吃饭是因为顾芩k觉得被那老鸨看的浑身不自在,毕方看着河岸有人摆着摊,还有姑娘拿着琵琶卖艺,于是拉着顾芩k在此点了些野味吃。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光是看着毕方一身白衣的模样,顾芩k就想到了这句话。 何况月下琵琶催人老,酒香渡过石尾巷,自从和毕方相识后,顾芩k发觉自己好像看过许多人间美景,江山如画,月入大江穿激流,若不想自己身种剧毒和雾踪的那些事情,这日子的确快活似神仙了。 毕方好像知道顾芩k在想什么,道:“今日你和平时有些不同。” 顾芩k反问:“哦?哪里不同。” “少了心事,多了几分洒脱。”毕方毫不忌讳的说道。 顾芩k端起茶杯笑道:“与君如此,夫复何求。” 毕方点头,他侧过脸看河里的画舫,此时,画舫的灯火明灭不定,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画舫里走出一名白衣遮面的女子,岸上的人纷纷驻步,有人从画舫里传出呼叫声,“抓住她!” 女子白衣飘抉,飞快的踏水而走,她身后追来许多身穿西域异服的男子,他们在河里刀剑相对,船舱里发号使令的人却迟迟未曾出来。 顾芩k站起来说道:“那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批人吗?” 毕方喝着茶悠哉道:“恩,西域藩王。” 顾芩k有些反应不过来,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些人穿的都是天狼褂,是罗刹国南门王,梵千雪的的贴身守卫。” 河岸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顾芩k只能看见水面上扬起的水花和那不断传来的惨叫声,顾芩k低头看毕方,问道:“这个女子武功好高,你看的出来师承何派?” “看不出来,学的太杂。”毕方总结道,顾芩k纵身跃到桥头看战况,只见那掩面的女子,手中长剑一挥,眼前的侍卫便是血雾一片,顾芩k心里一禀,这女子看着如此出尘,下手却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侍卫们与她一同往桥上跃,刀剑无眼,有人直劈顾芩k而来,然而顾芩k还未出手,那女子便为顾芩k挡开那一剑,还把他护到自己身后。 侍卫们说着叽里咕噜的的话,顾芩k听不懂,那女子也不与他们废话,直接动手开杀,就在女子乱剑和那帮子侍卫侍卫打斗时,顾芩k只觉得身后有人以极快的速度从他身边掠过,然后身穿锦衣的男子站到女子身后,女子猛的转身,还来不及出手,就被那男子点了穴道,就在女子要倒地时,男子拦腰搂住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跃下河里,跳到了沿河而下的画肪上,那些侍卫立刻跟随而去。 顾芩k眼睁睁看着那男子抱着那位女子走进船舱,目光所及之处,女子的脚腕上那玲珑剔透的铃铛闪耀着光芒,但是刚才打斗时顾芩k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回忆起那女子匆匆看他的一眼,熟悉的目光里却有着无尽的话语,顾芩k望着越来越远的画舫,想要前去查探。 就在他准备追去时,身后有人拉住他的手,顾芩k回头,毕方问道:“你追去干什么?” 顾芩k欲言又止,他看着画舫消失在暗夜里,失魂落魄道:“我认识她,我要救她。” 毕方紧皱眉头,顾芩k再度问道:“钰鎏傀儡只有男子戴铃铛吗?女子不会戴上铃铛?”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抉衣 “女子待嫁,当然无需带铃铛标记,男子被做炉鼎练功,便无法与女子结合,铃铛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一般来说,不会有主人为女子系上铃铛。”毕方道。 顾芩k不信,说道:“那个女子脚腕上带着铃铛。” “什么铃铛?刚才打斗中根本没有声音。”毕方道。 顾芩k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直到视线里再没有画舫,顾芩k转身走下桥,毕方看他不对劲,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顾芩k停下脚步,他回头看毕方,“我看到了尧清的铃铛系在她脚上,那个女子和尧清也许有关系。” “你以前认识?”毕方问道。 顾芩k摇头,他也觉得匪夷所思,“我常居内堂,从不和女子打交道,平日里相处最多的就是尧清,而尧清从不会带女子回岛。” “你师弟可谓倾城绝世了,这样的美人也被他揽入怀中。”毕方轻笑着打趣道,顾芩k听着却极为古怪,毕方再道:“这女子也许是丁照雪。” 顾芩k不解,毕方带路道:“菜该上好了,我们边吃边说吧。” “那日在试剑山庄,天山派与慕容棠提到过尧清的未婚妻丁照雪,不过说来也不可信。”毕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顾芩k好奇的看他,问道:“哪里不对。” “丁照雪既然已经嫁给藩王就决不可能再到中原,婆罗刹严明规定不允许汉人贵族再回朝,避免叛变。况且她嫁的若是南门王,梵千雪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王妃曾是别人的炉鼎。” 顾芩k也觉得不太可能是丁照雪,“我并不认识丁照雪,可我认识这个女子,她的眼睛我很熟悉。” “如果那人真是梵千雪,明日武林大会绝不会只是江湖事,这牵扯两国之间的利益,看来西域那些门派坐不住了。”毕方喝下一口茶,叮嘱道:“明日万事听我安排,不准擅自动手,人多手杂,我怕有人对你不利。” “我没钱没势,谁会对付我……” 毕方正经的看他,说道:“江柳,或者钟英。” 要不是毕方提醒,顾芩k都快忘了巫教那帮万恶之徒,正在他心中郁结难平时,才发觉明日的情况并不太乐观,甚至可以说天极峰此时已是杀机四伏。 巫教异族王爷还有那神秘的赵梦雪和他身边那帮绝世高手,处处都是盯着武林盟主宝座的豺狼虎豹。 毕方明日若是想夺下武林盟主之位还是有些苦头吃,自己若是再给他添乱,的确不该,可是他怎么也忘不了那女子迎风侧立,飘然若仙的模样,太熟悉的感觉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出现,但顾芩k却想不起来她是谁,他曾在哪里见过。 毕方知道顾芩k对于刚才的事无法释怀,笑道:“看那女子武功如此傲人,梵千雪若不想伤她,她应当不会有事。” “如果她真是尧清的爱宠,尧清怎会不管她,让她跟着梵千雪……”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尧清献给梵千雪的赠礼,你那狡猾的师弟可是比常人心狠手辣的多。” 也是,尧清有多厉害顾芩k可是吃过大亏。 “才说你洒脱了,又开始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喏,多喝酒有利于你的气血运转,我发觉你对寒气的感知恢复了许多。”毕方把酒倒好给顾芩k递上一杯道。 刚才还说不让他喝酒,转眼他又这样,顾芩k无奈道:“不知不觉就恢复了,也许是个冰魄有联系。” 毕方端起自己的杯子,笑道:“我可没喝酒,这坛酒特地为你点的。” 顾芩k想着莫非毕方会读心术,他想什么毕方都能知道,于是他狐疑的看他。 毕方却已是兴致勃勃的吃肉听曲了。 等他们二人吃完饭,河边的人少了许多,但还是有三五成群的聚众喝酒划拳,毕方邀着顾芩k的肩膀,就和寻常的江湖人一般离开。 “有人在后边跟着。”毕方悄悄在顾芩k耳边说道。 “知道。”顾芩k点头。 “你知道有多少人?”毕方问道。 顾芩k轻笑着看他,装作若无其事,好像只是闲聊,“很多。” “猜猜看有哪些人?”毕方走过放水的沟渠时,跳起来问道。 顾芩k摇头,“不知道。” 毕方把顾芩k的手臂一扯,笑道:“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说吧,毕方身形一动,轻功提气跃上屋顶。 四方盯着毕方的人纷纷追上屋顶,异族杀手面目狰狞的看着毕方的白衣向前方奔去,提刀紧跟,钟英身形诡秘,一身宝蓝的衣服在夜里显得越发深沉,而身穿白衣的男子与灰衫男子互看一眼,也紧追而去。 四人追赶毕方时,屋檐下有几人却放弃追逐,有人笑道:“明日可有大戏上演了。”说罢,便转身带着手下离开。 钟英看着漆黑一片的前方,脚步停下,他的眼睛来回转动,手伸进衣襟中拿出飞镖,异族杀手长刀侧立,目光如炬,似乎像是要把前方的路看出一个破绽。 而白衣男子、灰衣男子只是静候在他们二人旁,并没有动手的准备。 突然,虚空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掐向钟英,钟英连发三道暗器,那手轻巧的接住,还将暗器再抛回给钟英,钟英连翻几道身才躲过,他半跪在瓦片上,冷冷的说道:“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毕方功力浑厚的笑声,让他们身下的屋子都震动起来,异族杀手将刀抛向虚空,刀却突然打转回来狠狠地刺向杀手,杀手闪躲开,抓住刀柄,收刀入鞘,钟英再发暗器,毕方忽然出现,指尖银针迸发,袭向钟英的双眼,钟英左右闪避,不悦道:“你何时学的巫教暗器!” 毕方突然一脚踹向钟英,钟英躲避不及,被踢中心口倒地,异族杀手举刀袭来,动作极快,顾芩k的声音焦急的传来,“毕方,小心身后。” 毕方手中幻剑一出,他的身体一旋身,剑便刺入那杀手的喉咙,血迸发而出,此时,身后暗器袭来,毕方再次躲开钟英的偷袭,等毕方站稳再看,那异族杀手已是身首异处,钟英却不见行踪。 “毕庄主,多日不见,武功更为精进了。”白衣男子一直未加入战局,此时反而客气的打招呼,毕方将幻剑消弥,负手而立道:“抉衣,的确是很久不见。” 幻境消失,零星灯火出现,抉衣身侧的灰衣男子见到站在毕方身侧的顾芩k,欣喜道:“二师兄!真的是你!” 顾芩k这时才看清这两位男子竟是他的大师兄抉衣和小师弟百步尘,他急忙向他们走去,“大师兄,师弟,你们怎么到天极峰来了!” 百步尘伸手把顾芩k的胳膊胸口摸了个遍,然后几乎是快哭出来一般抱着顾芩k,“二师兄,还好你没事,我真怕你已经在海里被淹死了,那天你怎么能故意松开手呢,你这个笨蛋,你要是出事了我永远都不会安心。” 顾芩k听着百步尘叽叽喳喳的声音,心中也百感交集,他拍拍百步尘的背,安慰道:“那天风雨交加,我又中了巫毒,要是你还带着我,肯定逃不走,不过还好,大家都没出事,你怎么遇到大师兄的?” “你被海浪冲走后,我在海里被大师兄救了起来,老寿龟带着我们离开了雾踪。”百步尘老实交待他们的事。 顾芩k看向抉衣,抉衣沉静的面容里露出一丝笑意,他看着顾芩k道:“你没事就好,尘儿为你担忧不已。” 百步尘松开顾芩k,回头朝抉衣哼道:“说的好像你一点也不操心一样。” 抉衣微微一笑,但不多说。 毕方见他们叙旧,一直都没说话,顾芩k牵过毕方的手朝他们道:“这是毕方,试剑山庄庄主。” 抉衣应道:“我与毕庄主认识,所谓不打不相识,毕庄主武艺惊世无双,抉衣佩服。” 毕方看着抉衣如玉的脸,轻笑着没说话,转而他看见抉衣手腕处的红线,面色一沉。 抉衣当然发现了毕方的视线落到了他的手腕,收起手躲避开,毕方抱臂看他,似乎是要把抉衣看穿,而抉衣躲避着毕方的视线,唯恐被他看出端倪。 百步尘与顾芩k在酒榭相聚,抉衣和毕方则在屋顶对月长谈。 “建风一别,毕庄主还是如此随心所欲,无拘无束,可让旁人生羡。” 毕方轻笑着,他拿着叶子玩弄,道:“你不是也能无拘无束,策马天涯。” “暂时还不能。”抉衣叹道。 毕方将叶子抛给抉衣,抉衣接住,毕方道:“你只是牵挂太多的事,放不下才是心魔。” “你难道可以放下一切?”抉衣低头,毕方看他郁郁寡欢的样子,忆起建风城中见到他时的场景,抉衣一笑风流,剑挑桃花,说不出的快意和潇洒,只得回道:“至少我本就拥有的不多,当然可以放下。” “江湖之大,却袖珍于人心的寸尺之地,倘若有一天江湖不再有杀戮和仇恨,我当然可以放下。” “抉衣,你手腕的情蛊为谁所种?” 抉衣摇头,“这你不需要知道。” “这是你当初逃走的理由?”毕方轻笑着问道,抉衣捂住手腕,毕方抓起他的手,抉衣道:“这在建风之前就已经种下。” “为何那时我没看到。”毕方摊开他的掌心,手指在他手腕一碰,蛊虫若隐若现,抉衣抽回手,道:“你没问过,所以我并没有说出来。” “好吧,不过该了结的都已了结,反正我也不会介意了。”毕方站起来说道,就在毕方要走前,抉衣问道:“你还在找吗?” “找什么?”毕方问道。 “钰鎏傀儡。”抉衣说道。 “既然是觉得好玩,玩够了当然就没意思了。”毕方道。 “我以为你会再找下去。” “不必了,有些东西我只会执着一次,那玩意补来补去,还是一己私欲。” “也是,钰鎏傀儡只是昙花一现,到了命魄衰竭,傀儡的主人反而痛苦不堪,好在你那时收手,没有一意孤行。”抉衣平静的说道,毕方转过身看他,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想要收钰鎏傀儡,采阴补阳那一套功夫我才不稀罕,我只是特别稀罕珍奇的人或物,天下独一无二的我更喜欢。” “那我还要多谢当日毕庄主手下留情了。”抉衣有礼道,毕方轻笑着,“你的至寒体魄当的起天下无双,只可惜你练了天地剑法,已经不是我需要的。” “这是你接近芩k的理由吗?”抉衣问道:“他是雾踪弟子里至阴至寒的体魄,也是唯一能练成冰魄的人,正是你所需要的钰鎏傀儡。” 顾芩k看着百步尘,百步尘朝他“嘘”了一声,让他别作声,顾芩k侧耳听着毕方的回答,可毕方却沉默着没有任何解释。 顾芩k一直不明白,他有何德何能让毕方对他如此尽心照顾,从试剑山庄到这里,他们一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他只道是他们情投意合,却不肯深思这其中的渊源。 抉衣再次说道:“芩k是雾踪众弟子中品行兼优的良才,也是将来雾踪的岛主。倘若你真心待他,我自然无话可说,可你若只是希望他练就冰魄,完成你对武学的追求,就不该让他入情太深,他心善竭诚,受不得半点玩弄。”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我从不需向他人解释。”毕方轻描淡写的带过,便跃下屋檐离开。 顾芩k看着毕方走入花灯深处,却不敢追随而去。 百步尘看顾芩k面色消沉,不忿道:“这江湖人心实在险恶,我替你去教训那个滚蛋。” 顾芩k抓住百步尘的手,对他摇头,“你别去,你打不过他的。” “二师兄,你怎么任由这个人欺负你,他真是太卑鄙了。”百步尘着急道。 抉衣从屋檐上跃下,回身见他们躲在下面偷听,眉头一皱。 百步尘气愤的看他,骂道:“没想到你竟然和这个大魔头有这样的关系,还让他欺负二师兄!” 抉衣看顾芩k失魂落魄的样子,道:“我与他虽定过傀儡的契约,但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顾芩k听着抉衣解释,压下心中的情绪。 “建风城中我追杀白衣恶鬼,在桃花坞与毕方相见,那时他要我做他的钰鎏傀儡,我很诧异,以为遇到了孟浪之徒,与他相抗,谁知他武艺之高,让人无法招架,我便被他强行戴上了钰鎏铃铛,我从未被人如此羞辱,便是与他生死对决,不料冰魄反噬身受重伤,在生死关头,他挺身救我,我以为自己会被他……” “谁知他把我关在桃花坞里,替我疗伤,但从未举止轻浮,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懂钰鎏傀儡是男宠的意思,他只是以为江湖人养傀儡是为了陪人练功,我便与他解释,钰鎏傀儡是炉鼎,采阴补阳用的,要他放了我。他说他不需要采阴补阳那种邪魔歪道的法子练功,但他觉得我的武功很有意思,他想学,我便告诉他冰魄是至纯的武功,若是学了别派武功,根本不能练就冰魄,而我练了天地剑法,冰魄再不能练了,他很生气,说要废了我的武功,让我专心练冰魄,再不准练别的武功,我从没见过对武学如此痴迷的人,当时与他周旋,让他先为我摘下了铃铛,而后趁他不备逃走了。” “大师兄,你是用的踏雪寻梅逃走的?” 抉衣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毕方告诉我的。”顾芩k道。 抉衣道:“毕方性格很古怪,我方才只是试探他,怕他还痴迷于练冰魄,芩k,江湖路险,人心难测,你且当珍重。” 顾芩k沉默了片刻,方才失落道:“我不知道如果三番四次为我身涉险境的人都在算计着我,那我还要信任谁,我也不知道毕方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冰魄,我该怎么办。” 抉衣正要安慰顾芩k,顾芩k摇头道:“大师兄,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我,才会试探毕方,不过他说的对,这是我和他的事,我会找他问清楚。” 百步尘一听着急的说道:“二师兄,那个魔头脾气怪,武功又高,你要是把他问的恼羞成怒,他要杀了你怎么办。” 抉衣听百步尘的话,皱眉道:“尘儿!休得无礼!” 百步尘瘪瘪嘴,道:“江湖人都说毕方很厉害,我怕二师兄吃亏嘛。” 顾芩k看着那青楼的花灯,坚强的笑了一下,算是给自己鼓气,他道:“他若是想杀我,便将这条命奉上又如何,要不是他,我恐怕早就死了。” “江湖中他虽恶名远扬,但从前与他相处,倒觉得他是性情中人,芩k,你与他相处这些日子,我相信你比我更识得人心。”抉衣拍拍他的肩,劝道。 “如今我不怕他,却怕我自己不能放开。”顾芩k说着却有些哽咽。 抉衣失措的看他,顾芩k边走边道:“大师兄,师弟,暂且告辞了。” 百步尘想喊住顾芩k,却被抉衣拉住,百步尘着急道:“二师兄心地这么好,怎么偏偏遇到那个魔头。” 抉衣负手看着顾芩k落魄的背影,叹道:“说这江湖总是输在人心,我们又何尝不是。信与不信,都在他们自己。” 百步尘扭头就走,骂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什么都瞒着我!要是二师兄出事了,我和他拼命!”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此生无解 顾芩k站在青楼前,却怎么也不敢踏出脚下的一步,他想了许多事,到最后只得坐在青楼前的石阶上。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来回出入,看着卖笑的姑娘送客出门,顾芩k头顶的花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摆,他抱着双膝傻傻的望着。 忽然,有人走到他面前,顾芩k侧脸一看,毕方正打着背手轻笑着看他,问道:“倒霉鬼,你不进去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想一个人静下心。”顾芩k低下头说道,毕方坐到他身边,心情不错的说道:“是因为见到了同门,想念雾踪了?” “恩,恨不得马上回到雾踪。”顾芩k道。 毕方侧过脸笑道:“等你解完毒,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顾芩k听着毕方带着笑意的声音,问道:“毕方,如果我解不了毒,是不是很快就会死。” 毕方摇头,道:“我一定会救你。”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你这么青睐。”顾芩k问道:“我好像没有过人之处。” 毕方半撑着手臂在石阶上,仰头看着月亮,道:“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想要对他好吗?” “那你喜欢我哪里?”顾芩k关切的问道。 “那你喜欢我哪里?”毕方反问道。 顾芩k一时无法回答,毕方再次问道:“你答不出来?我也一样。” 顾芩k道:“我喜欢你对我好,没有利用,没有江湖险恶,还有不图利益。” 毕方浅笑着,“其实,你只是想问我,关于冰魄的事,但你又不敢问出口,怕我会原形毕露?” 顾芩k站起来,背对着毕方,毕方再次说道:“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顾芩k毫不犹豫的说道。 “可我救你的确是因为你是至阴至寒的体魄。”毕方平静的说道:“你是上好的炉鼎,也是冰魄的不二人选。” 顾芩k闭上眼睛,牙关一咬,隐忍着脚往前一提。 毕方极快的搂着顾芩k到了屋顶,顾芩k冷冷的说道,“你放开我。” 毕方捏着他的手,道:“如果我要采阴补阳,就是给你九条命,都不够让我补的。” 顾芩k看着毕方熟悉的眉眼,心中翻江倒海,毕方连忙封住他的穴道,“你想死,却不问我愿不愿意让你死。” 顾芩k笑的可悲,“我的命我自己会做主。” “你总是为别人而活,却从不肯想自己。”毕方松开顾芩k的手,道:“倘若别人敢利用我,背叛我,抛弃我,我一定会让那人死的极惨,让他痛不欲生。” 顾芩k认命道:“就算我没用,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谁还能练冰魄,谁还让我采阴。”毕方轻薄的挑起顾芩k的下巴,顾芩k双眼死死的看着毕方,毕方轻笑着亲了顾芩k一口,无奈道:“你就是恨也恨得不彻底,真是个傻子。” 说罢,毕方解开顾芩k的穴道,顾芩k一掌劈向毕方,毕方躲开,顾芩k道:“毕方,若你只是为了冰魄才救我,还不如现在让我自生自灭,放我离开。” 毕方道:“你要离开?” 顾芩k和他冷冷相望,道:“是。” 毕方忽然轻笑一声,应道:“好,你走吧。”说吧,毕方跃下屋檐,转瞬消失在顾芩k眼前,顾芩k看着自己的手心,再看看毕方消失的地方,半天回不过神。 原来,他们的关系如此之浅薄,只需要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毫无联系。 这人心为何如此易变,顾芩k当真不明白,而昨日还与他山盟海誓的那个人,却如此轻易的放开了他的手。 顾芩k气上心头,他跃下房檐,快速的追上毕方,毕方翻窗入房,顾芩k轻功连翻几身推开窗子,顾芩k伸手抓着毕方的后背,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会陪我回雾踪?” 毕方被顾芩k逼到桌边,他用手极快的挥开顾芩k,顾芩k再次问道:“毕方,你难道没有解释!” 毕方背对着顾芩k站着,顾芩k自嘲道:“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奢望,可我不明白武功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如果你对我的好,都是为了冰魄,那我今日自废武功,你便再不用牵挂着我。” 毕方依旧背对着顾芩k,说道:“说要走的是你,说还债的还是你,我没有强留你,也没有逼迫你,这还不够?” 顾芩k也不知道自己求的是什么结果,他狼狈的后退几步,屋外传来姑娘嬉闹的声音,他们二人一个站在窗边,一个撑在桌边,久久无言。 半响后,顾芩k慢慢靠近毕方,毕方却道:“你走吧,留在这里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你一直在骗我。”顾芩k道:“说喜欢我的是你,要和我在一起的还是你,你做过的事不必有任何愧疚,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一开始就不要你搭救。” “其实,你从没有真的相信我……”毕方轻笑着,就在顾芩k要再度开口前,毕方跃出窗外,只留下一句,“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不用说了,走吧。” 看着毕方的那一袭白衣消失在夜色里,顾芩k眼里流露出伤心,他跌坐在窗边,窗口挂着一副铃铛,随着它摇摆时发出清脆的声音,顾芩k取下,将它握在手心。 如果真的可以说走就走,顾芩k也不会伤心难过,就是心有不舍,才会痛苦。 毕方靠在树枝上,看着顾芩k坐在窗边,身后可见抉衣从树下缓缓走来。 毕方侧过脸,道:“你来做什么。” “让你不开心的人不是我,你对我发脾气也没用。”抉衣跃上树枝,清冷的说道。 毕方冷哼一声,抉衣道:“明明喜欢他,又何必装作无所谓,芩k一根筋,拐不过弯。” “你少做好人,这还不是你惹的麻烦。”毕方不悦道:“好端端的,你就得提练冰魄的事。” “不试探一下你,我怎么能放心把他交给你。”抉衣无奈道:“芩k当初是为了救尘儿,才会中巫毒,我不想他为情所累。” “你说像他这么傻的人,怎么带领雾踪。”毕方叹息道:“他刚才问我的时候,我心里很生气,他让我想起来我爹,我越是解释,他就越觉得我错了,所以还不如不解释,何必自取其辱。” “你所做的事,对他来说很不公平,如果有人窥视着你身上的一份东西才对你无微不至,你会如何做想?”抉衣道:“你从没放下你爹的事,这是你的心结,但我希望你可以为芩k结开这个心结。” 毕方从树上跃下,道:“你不怕我真的是利用他,你知道我是个武痴。” 抉衣本也打算跃下,突然他面色一变,他压制住胸口的痛楚,停留在树上没下去。“一个为情所困的人是装不出来的,你在意他。”抉衣面色有些泛白的说道。 “谁说的?”毕方道:“你师弟不就很会骗人,连我都被他的骗术蒙蔽过双眼。” “我师弟?”抉衣不解道。 “尧清。”毕方道。 抉衣神色一秉,问道:“你见过尧清。” “他是现任钰鎏府的主人,也是武堂堂主。”毕方轻笑着嘲弄道:“君诺,与他种下情蛊。” “君诺?”抉衣念着这个名字,转念一想,问道:“平江王世子,谢君诺。” “当年悬赏千两黄金,把武林翻遍了都找不出来,却没想到是被钰鎏府劫持。” 抉衣沉吟,“尧清竟然连平江王都不放在眼里,朝中必定有内应。” “你和我想的一样,不过,我想你暂时没空去理会你的师弟。”毕方道:“你什么时候中的巫毒?” 翩翩绿叶坠落在他们之间,抉衣楞了一下,半响后才道:“还是被你发现了。” “刚才发现的。”毕方道:“你中毒的表象和芩k很像。” “雾踪被灭门的时候,被慕容棠得手。”抉衣轻咳一声道,“不过被我暂时压制了下去。” “你这样岂不是很痛苦?”毕方道,“与其拖着还不如早日找到法子解毒。” “巫毒无药可解。”抉衣道。 “海棠星魂可以。”毕方接住一片落叶道,抉衣紧接着说道:“海棠星魂二十年一开花,一花一果,我和芩k却是两个人。” 毕方捏住叶子,抉衣轻笑道:“你放心吧,我暂时死不了。” “这样的话,情蛊会折寿。”毕方道:“你可问过与你定情的人,他是否愿意?” 抉衣笑道:“所以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更不能告诉芩k,要是他知道,一定不肯解毒。” 毕方扯着嘴角,道:“你们师兄弟一个个把生死置之度外,倒让我彻底做了一次坏人。” “你做了那么多次恶人,也不在乎这一次了。”抉衣笑道。 毕方仰起头看抉衣坐在树上,毕方道:“你此生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抉衣笑了一下,低下头道:“替我爹娘报仇,然后和尘儿一起回到雾踪,再不涉江湖恩怨。” “那你的天下第一呢?”毕方问道:“你不想打败我了?” 抉衣莞尔一笑,他从树上跃下,落叶随风卷起,天地剑随他的扬袖出鞘,毕方侧身一躲,抉衣白衣如雪,暗香巧渡,毕方弯腰躲过,抉衣回身剑锋一划,劈开一道亮痕,毕方脚尖轻踏而过,笑道:“袖中怀香,你这香可非一般的香。” 抉衣纵身追着毕方,道:“南疆玉蝶,我娘当年以玉蝶露喂养我长大,此香入肌理。” 毕方落地后,指尖轻弹,抉衣疾风中避开银针,袖中冰蚕丝紧缚上毕方,毕方手中银针似有灵气,将冰蚕丝划断,就在毕方伸手再次抛出银针时,抉衣白衣轻扬,银针被他收入掌中,然后他的手随意一抛,银针便掉落到地上。 突然,毕方瞥见人影在房内袭向顾芩k,毕方立刻转身奔向那边,道:“芩k有难,明日再战。” 抉衣跟随而去,道:“我随你一同去。” ========== 顾芩k挡住迎面而来的剑,冰魄凝结他的手臂,问道:“谁派你来的?” 红衣恶鬼咧嘴一笑,道:“财主。” 说罢,他手中长剑一送,顾芩k捏住剑锋,在桌上一个旋身,红衣恶鬼震碎冰魄,笑道:“使不出内力,还妄自动真气,找死!” 顾芩k推开桌子,他怀中的铃铛不停作响,红衣恶鬼面色一变,笑道:“竟是个男欢,有意思。” 早猜到会被人看成男宠,顾芩k边躲着他的攻击边道:“与你何干!” 红衣恶鬼调戏道:“浊世佳公子,难怪让人垂涎。” “闭嘴!”顾芩k将铃铛当做暗器掷向那杀手,忽然,窗外袭来一人接住铃铛,来人道:“如此不珍惜他人所赠的物件,顾公子当真薄情。” 顾芩k看着毕方的背影,道:“你怎么回来了。” “好歹这是我定下的客房,我不回来今夜住哪里?”说罢,毕方将铃铛再扔到顾芩k怀里,道:“再弄丢了,算你的!” 顾芩k接着铃铛,一时说不出话来。 抉衣推门进屋,红衣恶鬼咧嘴呲牙,道:“二位不在下面比武,上来凑什么热闹。” 抉衣笑道:“半年前桃花坞里,让阁下逃脱,今日旧账再算,赐教。” “哈哈哈哈,我说眼熟,原来是你们两个,真是冤家路窄!”红衣恶鬼大笑道,抉衣冰魄一出,恶鬼自信的以剑承下,抉衣再发冰蚕丝,将人困在丝蛹中,恶鬼本是想震碎冰魄,催发了半天内力冰魄也不动分毫,眼看着冰蚕丝将他包括,他阴笑道:“短短半年,有长劲。” “是你退步了好些。”抉衣趁机讽刺道,恶鬼发出浑厚的笑声,屋子里的房门被震开,隔壁正在办好事的姑娘们大惊失色,发出尖锐的叫声“啊啊啊啊!!救命呐。” 毕方搂着顾芩k躲过被恶鬼震开的木板,他右手扬起,指尖朝着恶鬼的眼睛,正准备出手,顾芩k握住他的手,毕方侧过脸看他,顾芩k朝他摇头,示意他别动手,毕方看着顾芩k,目光中平静如水。 恶鬼震开蚕丝,将剑刺向木板下,他横劈直下,地下迅速断裂,毕方抱着顾芩k闪开,木板极快速的从毕方脸颊划过,顾芩k喊道:“毕方!” 抉衣握住手中天地剑,在手中旋转了几圈后,砍向恶鬼,恶鬼以剑抵挡,抉衣以浑厚的内力将他震的抛下窗外,随后抉衣天地剑刺中恶鬼心口,那恶鬼口中鲜血缓缓流下。 抉衣杀气渐浓,毕方随后而来制止抉衣,道:“他败了。” 抉衣双目赤红,他将天地剑刺向地上,半跪着喘息。 顾芩k轻功跃下,不少人透过那已被破坏的屋子看着他们,议论纷纷。 毕方抓起抉衣,朝顾芩k道:“先离开这里,他压不住身体的魔性。” 顾芩k点点头,三人极快的消失在重重屋檐下,青楼花灯下缓缓走出锦衣男子,他身旁的遮面女子看样子很虚弱,男子道:“才到这里你就不安分,还好没惹出麻烦。” 女子黯然侧过脸,梵千雪捏住她的下巴,笑道:“怎么?舍不得?” 女子怨恨的看他一眼,梵千雪倾身在她眉目轻吻,轻笑道:“还有你舍不得的在后面,好戏当然要慢慢让你品味,你就乖乖听话,别再想不该想的事,还有人。” 女子轻咳一声,挣开梵千雪的手,独自先走,梵千雪暗自摇头,便跟着她离开。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情蛊 抉衣盘坐在床上调息,他周身被寒气包围,眉发皆是泛白,百步尘才靠近他,就被毕方给制止。 “现在别靠近他,他在调息。”毕方朝百步尘说道,百步尘看他一眼,问顾芩k:“二师兄,大师兄……” “我也不太清楚,毕方应该知道的更多。”顾芩k为难道,他看向毕方,毕方看着他,却没解释为什么抉衣有魔性。 百步尘不愿询问毕方,闷声坐到一旁的桌边,敢欺负二师兄的人,他才不会低头。 毕方当然知道这位小师弟对他有微词,他也犯不着和他计较,看了看抉衣现在还算平稳,于是推开门出去。 中庭月色若流水,毕方坐于石阶上,拿起一片叶子吹奏曲子,曲调悠扬,配合这盈盈月色,让他一袭白衣宛如仙祗,顾芩k手中拿着药,慢慢走近毕方。 毕方听到脚步声,停下吹奏,他转身看着顾芩k,顾芩k坐下,“你的脸刚才被划伤了,我帮你擦一下。” 毕方沉默着没说话,顾芩k坦率的看他,“刚才多谢你援手,大师兄应该可以压制他的魔性。” 毕方依旧不作声。 顾芩k伸手为毕方擦着脸上的血迹,刚才红衣恶鬼震开的木板擦过毕方的脸颊,留下了印记,顾芩k心中有愧,可他并不觉得阻止毕方出手是个错误,刚才毕方明显是有狠辣的招式,他不愿眼睁睁看着毕方的手再沾血腥。 顾芩k弄干净毕方脸颊上的血迹后,正要收回手,毕方却突然抓住了顾芩k的手,慢慢放到自己的脸颊上,顾芩k的手指有些不敢触摸毕方,但在毕方的注视下,还是摸了摸他的脸颊。 “这里还是少碰的好。”顾芩k有意指他的伤口,毕方却是浅笑着摇头。 他就是这样,一句解释也不给喜怒哀乐全凭自己,爱憎仇恨步步逼近,顾芩k说不清此刻到底是该任由毕方这样下去,还是该推开他,他们的关系此刻错综复杂,该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曾说过,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离开你。”毕方平静道。 顾芩k记得,他的确问过毕方会不会离开他,毕方倾身贴近顾芩k,和他相隔咫尺,轻声道:“可我后悔了,我不要你离开我,我想把你牢牢的抓在手心。” 顾芩k有些讶异毕方会对他说出这番话,毕方伸手一揽,顾芩k就被他抱住了,毕方亲了亲顾芩k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吐在顾芩k脖子上,让他觉得有些痒,有些无法言喻的感觉。 “你是不是恨死我。”毕方低声道:“其实,我一点也不想你走,可我不想被你扔掉。” “我是很生气,但我并不恨你。”顾芩k道。 毕方微微一笑,道:“我已经被人遗忘了太久,也被人谩骂了太久,我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我很在乎你,被你怀疑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讨厌。” 顾芩k闻言半响说不出话,毕方靠在他肩上,顾芩k回想起毕方手中握剑时睥睨天下的样子,可现在他收敛起那一身气焰,他们就和天下间所有为情所困为情所苦的有情人一样,躲不过这一劫。 顾芩k和毕方并肩坐着,经过之前的争吵和决绝,再要敞开心扉的确需要莫大的勇气,但是心有不舍,便是情如千丝斩不断。 “我在地牢里就知道你是极阴至寒的体魄,但我救你并不是为了冰魄,只为你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坦荡无畏,我见过无数剑下亡魂,江湖中的决斗到最后都是惨烈收场,没有几个能笑着应对,而你明知大限将至还能与我长谈,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我很欣赏。”毕方说到这里也有些好笑,“但是你实在太嗦了,我就想耍你,没想到……呵,说来也蹊跷,你身上正有练成冰魄的潜力,我所做的一切反而成了预谋。” “毕方。”顾芩k喊了毕方一声,毕方立刻看他,顾芩k看着他认真的问道:“从大师兄告诉我那些事开始,我最害怕的不是你真的利用我,而是我自己会忍不住恨你。” 毕方不解的看他,顾芩k眉目低垂,有些失落的说道:“我一直很庆幸能遇到你,可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分开,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厌烦这样的关系,天下之大,浮游之命,我只是这里的渺渺尘埃,你帮了我那么多次,就算是真的利用我,也是理所当然,我曾经想过就算是要我把命还给你,我都可以。可当我听到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坦荡,你放开手的时候,我从没那么生气,好像恨不得狠狠的把你打一顿才能泄气。” “那你刚才怎么没打我?”毕方轻笑着,略有些戏弄的问道。 顾芩k看他一眼,诚实道:“打不过反被揍岂不是更吃亏。” 毕方可没想到顾芩k还想着这些,笑着揉揉他的头发,顾芩k突然觉得那个让他气的牙痒的毕方消失的无踪迹,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一路将他护在身后照顾的妥妥当当的毕方。 就在他们稍稍解开心结,屋内突然发出一声长啸,毕方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顾芩k面前,顾芩k立刻跟着进屋,抉衣倒在床上,百步尘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毕方拉住抉衣把他扶起来,抉衣印堂处黑气涌动,顾芩k按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百步尘,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他将手搭在百步尘脉上一探,竟然脉象混乱,百步尘痛苦的说道:“别管我,先救大师兄,他走火入魔了。” 毕方点住抉衣的大穴,道:“他不是走火入魔,而是巫毒发作。” 顾芩k不可思议的抬头,问道:“巫毒?我大师兄怎么会中巫毒?” 毕方替抉衣压制住毒性,抉衣嘴角流出黑色的血迹,百步尘那锥心的痛楚渐渐消退,而此时他和抉衣两人手臂皆出现一条红痕。 顾芩k看着百步尘的手,道:“这是……” “情蛊……”百步尘喃喃道。 毕方将昏迷过去的抉衣安置在床上躺着,朝顾芩k道:“情蛊连心,若是抉衣受不住巫毒的侵袭,你小师弟的命也得搭上去了。” 百步尘由着顾芩k将他扶起来,他走到床边,坐到床沿,百步尘看着抉衣手臂的那根红痕,伸手握住抉衣的手,他哽咽的说道:“大师兄……大师兄……”两声呼喊后,便是痛哭着,顾芩k没少见百步尘哭过,但这还是第一次看他哭的如此伤心,他连忙走过去扶着百步尘的肩膀,百步尘转身靠在顾芩k怀里,哭着道:“大师兄那天是为了救我才中了巫毒的,是我拖累了他。” “你先别哭,毕方已经护好了他的心脉,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替大师兄解开巫毒。”顾芩k安慰道。 百步尘看着手心,却是越哭越伤心,他道:“我以为他对我是绝情,却偏偏不知道他早就和我立下誓约,我还说恨他怪他。” “大师兄外冷内热,他不告诉你情蛊的事,也许是不想你生气。”顾芩k早前还不知道抉衣竟然会对百步尘下情蛊,如今想来,他终于有些理解当初在雾踪大殿上,大师兄当着众师兄弟坦诚自己看不破红尘中的情爱妄自与人定情,愿接受岛主惩罚的事,原来他是爱上了小师弟。 顾芩k一直安慰了很久百步尘才让他平复了心境,等到顾芩k退出屋子,毕方已经在中庭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睡着了,顾芩k喊醒他,说小师弟今晚留在这里,他们可以去他的房间休息,明天武林大会还要面对很多人,不休息好就是疲劳战。 毕方和顾芩k一进屋,毕方就推着顾芩k到床上,两人仰着头反而都有些睡不着,直到毕方把手放到顾芩k手上,熟悉的气息纠缠在一起,顾芩k才安心的闭上眼。 ============== 第二日,日头刚出来,百步尘就欣喜的过来喊门告诉他们抉衣醒了,毕方二话不说立刻过去,顾芩k和百步尘在后边尾随着进屋,抉衣靠在床头,看样子很虚弱,毕方走到他面前说道:“你再不管这巫毒,大限将至。” 抉衣苍白着脸,淡淡一笑,道:“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 “武林大会你还要参加?”毕方问道。 “为什么不去?既然来,当然不能就此离开。”抉衣道。 “为什么一定要参加武林大会,这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毕方皱眉道,他让开视线让抉衣和百步尘相见,百步尘一副苦大仇深的看着抉衣,抉衣朝他笑的无奈,道:“你都知道了。” 昨夜他昏迷前,多少还是听到了一些他们的话,他心中也似明镜,有些事是不可能永远隐瞒下去的。 “你总是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算是同生同死,好歹你也该让我明明白白,明明我们早就种了情蛊,你却总是把我往外推。”百步尘情切的向前走一步质问道:“还有巫毒的事,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着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抉衣低下头,自嘲的笑了一下,百步尘看他如此,猛的往他怀里一扑,抱着他说道:“大师兄,你别再骗我,我没你想的那么笨。” 毕方看他不知轻重的勒的抉衣面色更差,立刻把他拧起来,道:“行了,你说的话你大师兄都知道。” 百步尘眼巴巴的看着抉衣,抉衣拍拍百步尘的肩膀,道:“尘儿,等武林大会一过,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然后抉衣看向毕方,道:“倘若今日我战败,希望你能夺下武林盟主的宝座,替雾踪讨回公道。” “这是你的抱负,你应该自己去完成。”毕方抱臂道:“倘若擂台相见,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抉衣轻笑,道:“是吗?作为一位旧交,这点情分你也不卖?” 毕方呵的一笑,笑道:“我真是欠了你们雾踪的,就算不是你,为了芩k,我也会去雾踪救你师父他们。”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抉衣道。 毕方看看顾芩k,笑道:“我不是君子,但我许下承诺,就会兑现。” 抉衣闻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毕方转身拉着顾芩k离开,他边走边说道:“今天武林大会无论输赢,一定要把你大师兄骗到无忧谷去。” 顾芩k心中一紧,毕方看他难过的样子,道:“最多是十日,你大师兄就撑不下去。” “怎么会这么快?”顾芩k问道,前夜与他相见时,他还未曾如此虚弱,为何现在毕方就说他已经撑不下去。 “他走火入魔加重了巫毒的逆行,其实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把半月的命再提前了五日,其实意义也不大。”毕方道。 “好,我会想办法让他随我们一起去无忧谷。”顾芩k点头。 ======================= 天极峰,被奇山九峰包围,常年云雾不散,常有仙山之称,上山的路阶九百九十九层,寓意登天成仙历经千劫方能得道。 今日上山的人较之寻常要多的多,所以一段山路走的十分艰难,在登山前试剑山庄的弟子们依靠着毕方留下的暗号与他会和,试剑山庄的旗号打出来,大家都知道了毕方来了,于是纷纷与他保持距离,他们一行上山倒还算是顺利,不像有的门派在半山腰就相互看不顺眼打了起来。 百步尘揪着脖子看那些打架的门派,笑着问顾芩k,道:“他们再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能上山?” “你还指望他们真的去参加武林大会?”顾芩k笑道,“这些人就是来看热闹的,打架也是为了热闹。” “今天毕方会不会杀很多人?”百步尘好奇道,他这么一问,气氛顿时变的有些奇怪,抉衣似笑非笑的看着毕方,毕方丝毫没有尴尬和不快,反倒是看向顾芩k,顾芩k道:“那就看今天会发生什么事了。” “也对,要是遇到巫教那群混蛋和尧清,一定要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尧清那个卑鄙小人上次还追杀我和大师兄。”百步尘不忿道,顾芩k道:“今日尧清未必会来。” “他身为巫教武堂堂主,绝不会错过这等大事。”抉衣道:“就算是江柳和钟英来了,尧清也不会错过。” 毕方还未开口说话,身后传来一阵笑声,他们纷纷回头,只见梵千雪和他的那些侍卫已在他们身后,而昨日在河边见到的那位白衣女子,如今换了紫衫,依旧遮面,她那娉婷的身姿站在梵千雪身侧,宛如人间眷侣十分登对,百步尘惊讶的朝顾芩k道:“这女子一定是个大美人。” 梵千雪朝毕方笑道:“毕庄主,昨夜未能认出大驾,实在是梵某眼拙,不知有没有惊吓到这位公子。”说罢梵千雪看看顾芩k,对他意有所指。 毕方微微一笑,十分有气势的说道:“南门王客气,芩k虽被惊到,王妃却令他化险为夷,感激不尽。”说罢,毕方朝那女子行礼。 梵千雪爽朗的大笑起来,将那女子拥到身旁,笑道:“毕庄主慧眼识人,只可惜裳霓迟迟不肯答应我的婚约,这一声王妃却是唤到梵某的心坎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天极峰 女子冷冷的看梵千雪一眼,挥开他的手,独自向前走去,梵千雪看她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笑道:“昨夜和她有分歧,她便记挂到现在。” 毕方微微看了看云裳霓的背影,负手朝梵千雪笑道:“能得佳人如此,夫复何求。” 梵千雪轻笑着唤云裳霓,云裳霓停在远处的台阶上,微微回眸,只是淡淡的一眼就令众人感叹,果然是绝色美人,即便只是这一眼就让众人失色,她长袖随意一摆,便是自顾自的上山,全然不顾梵千雪看她时满是笑意的神色。 梵千雪向毕方笑道:“人美脾气却差,我得花点心思哄哄她了,先走一步。”说罢梵千雪带着侍卫们追去。 毕方回到顾芩k身边,顾芩k问道:“你们认识?” “五年前,我去西域和他有过往来。”毕方道:“那时,他还不是王爷,只是个皇子。” “听说罗刹骑军很厉害。”顾芩k道。 毕方道:“梵千雪的权术更厉害。” “看的出来。”顾芩k道:“工于心计。” 毕方朝顾芩k笑的肆意,打趣道:“看来倒霉鬼你的眼力变好了不止一点,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顾芩k把他一撞,跑到抉衣身边去,毕方负手跟在他身边,一副誓死跟随形影不离的样子。 抉衣看他们这‘打情骂俏’的姿态,对顾芩k笑道:“芩k若是眼力不好,又怎么会与毕方相识,所以眼力本就好。” 顾芩k觉得他们二人都是在笑话他,哼道:“是的啊,这眼力……”余下的话他还未说,就见毕方盯着他笑的诡异,顾芩k瞪他一眼,追着梵千雪他们去,懒得和毕方多说了,他边走毕方在后边跟着问道:“倒霉鬼,你跑什么?我可没笑话你,你想多了。” 这话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顾芩k更是不愿理他,越走越快,可毕方追的紧,两人那打闹的样子倒是逗不少人开心了。 毕方的笑声夹杂着顾芩k偶尔的抱怨,让这一路多了一些笑语。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天极峰峰顶,轲戎和天极峰的弟子们都候在山门,比武大擂台搭在山门里边,大气的天极九宫在巍峨的天极峰顶,云雾萦绕,犹如书里常说的仙境,宫前花池堪比瑶池,那擂台便搭在花池之上,看的出来颇费了心血。 顾芩k一上到峰顶就看到了山门前悬崖边的一颗的万年松,松树郁郁葱葱,风过无声,松树上飘着红丝绢,丝绢上仿佛是绣着字,但是看不太清楚。 毕方道:“那是云裳霓的。” 顾芩k收敛住神色,问道:“你怎么知道?” “有香味。”毕方笑道。 “你鼻子有多灵,我怎么没闻到。”顾芩k狐疑的看他,毕方笑道:“和你说笑的,云裳霓是西域来的,这丝绢可是南方的苏绣。照传言,这是天极峰的一位女子留在这里的,是为了等候她的情郎,丝绢上刻有情郎的名字,若是他回来了就会摘下丝绢,然后带这位女子离开这里。” “如果他不回来了?”顾芩k问道。 毕方转身边走边说道:“那就一生长伴青灯。” “这是天极峰的规矩?”顾芩k追着毕方问道。 毕方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是江湖的规矩。” 顾芩k才不信他的话,追问道:“那她等了多久?还等的回她的情郎吗?” 毕方还没来得及回答,轲戎就已经主动上前来和毕方打招呼,他行礼笑道:“毕庄主能造访,是我天极峰的荣幸,令天极峰蓬荜生辉,这次定要住上几日,好让轲某尽到地主之宜。” “你这天极峰,除了那擂台,我看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些年不还是老样子。”毕方道,顾芩k不禁心想毕方倒是游遍了天下,这南北的山水,恐怕没几处再能入他的眼了。 轲戎负手笑道:“毕庄主这番话说的客气,奇山九峰,飞鸟横空,上有九天神佛驻足,下有潜水之蛟龙,仙人洞里更是藏尽天下至宝,只要毕庄主想要游览,天极峰绝不设禁地。” 毕方笑着看了顾芩k一眼,道:“九节神龙鞭,鞭鞭断筋骨;七星斩月刀,刀刀催人老;岁首仙人洞百花齐开,这都到什么时候了,怕是寸草不生,飞鸟不渡,胆小的不敢去,胆大的人进不去,轲峰主,你说我该是胆大的那个,还是胆小的那个?” “毕庄主放心,仙人洞中蛇虫鼠蚁天极峰常年派人前去驱赶,就怕它们误伤了他派的弟子,说来毕庄主也点中了我的心事,仙人洞虽是藏着异宝,却凶险非常,天极峰的弟子不少有去无回,这仙洞毁了可惜,不毁又让人放不下心,轲某也甚是为难,不如毕庄主帮在下出个主意,治治这心病。” “今天比武大会,天下英雄尽在,你就把这差事交给他们,还怕斩不尽几只虫子?再说了,巫教的两位堂主今日造访,天下百毒试问有哪一毒是巫教克不住的。”毕方出的主意顾芩k光是听着都觉得是损人不利己的,既是仙洞,轲戎又怎会让那些偷鸡摸狗的江湖人混进去,何况是巫教那群豺狼虎豹,但是说过来既然毕方都忌惮三分,又有几人真的敢前去应对那些悍物。 轲戎笑着点点头,也没说赞同毕方的话,但这的确是个应对江湖人的好法子,取舍难易,他心中清楚,手势一邀,毕方便笑意满满的进了山门。 顾芩k看他又把人家给折磨了一趟,站在他身边问道:“你以前去过落魂峰的仙人洞?” 毕方朝顾芩k“嘘”了一下,让他别被旁人听去,毕方轻笑着说道:“当年和轲戎他爹比武过,可那仙人洞还没有进去就被吓跑了。” 顾芩k不相信他的话,问道:“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 “当然,要不然以轲戎的武功,会收拾不了那几个臭东西。” 顾芩k好奇道:“什么……臭东西?” “神兽。”毕方颇为忌惮的说道:“一群万年老不死的霸占着别人的地方,告诉你,别管轲戎想什么损人的法子,你千万别信他的话,他们轲家留着那些玩意都是害人的,当年我和轲庄主平手,他骗我去仙人洞说要送宝贝给我,差点让我被咬死,还好我逃的快,没被那些老家伙追上。” “难道江湖人没人知道那里边是……”顾芩k还真说不出来神兽这两个字,他打小见过的,算得有灵气的就是老寿龟,至于那些书里神乎鬼乎的神兽,他没见过,也宁可没有,因为大多数兽类凶残异常,并且野性难驯。 “知道的人死的死,残的残。”毕方答道。 “你不是活的挺好的吗?”顾芩k作弄的问道。 毕方把他的肩膀一拍,笑道:“嘿,我是本事大,要不然早就尸骨无存了,你没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轲戎刚才又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这江湖门派,正邪的差别在哪里?武林盟主又有何威严带领武林人士贯彻侠义,这和我师父讲的江湖,还算是一个江湖吗?”顾芩k气愤的说道,轲戎外表看起来虽然沉稳,说话也容易让人卸下防备,没想到话里还句句带着杀机,看样子,天极峰上现在就是一群野狼对着毒蛇,只看谁把谁咬死,谁就能继续嚣张跋扈下去了。 毕方看顾芩k生气的样子,眼神一使,抉衣就来到他们身边,毕方朝顾芩k笑着交待了几句话,就和试剑山庄的其他弟子离开。 顾芩k看着抉衣,再看看毕方走到了众多门派中去,问道:“他这是去做什么。” “立生死状。”抉衣道。 顾芩k不解道:“这……这就要立生死状了,太快了吧!不是还有许多人没来吗?” “该来的都快来了。”抉衣看着山门,沉声道。 顾芩k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山门,江柳同钟英带领众多巫教弟子正和轲戎说着话,不知轲戎说了什么,江柳面色有些不好,钟英笑意不绝,但是三人相对却令人觉得十分之诡异。 抉衣抱臂道:“轲戎邀请他们去仙人洞。” 顾芩k问道:“他还真要拼一次?” 抉衣点头,道:“江柳不愿意前去,他应该知道一些事情,钟英想去,他答应轲戎了。” 抉衣懂唇语,顾芩k转身道:“他们有分歧?” 抉衣摇头,道:“不,江柳迁就了钟英,他们打算在擂台比武后去仙人洞。这一招稳中求胜,就算仙人洞有危险,武林大会的结局已定,轲戎也做不得什么。” 这边巫教进来,那边毕方立完生死状,两方人马相对走向抉衣和顾芩k,江柳向抉衣行礼,问道:“少主,多日不见,还应当多多保重身体。” 百步尘冷哼一声,“假慈悲。” 钟英抛出暗器要收拾百步尘,抉衣衣袖轻扬,暗器被他挡回去,划破钟英的肩膀上的衣物,江柳微微回头喝道:“钟英!” 钟英低下头,嘴角扯出一丝笑,道:“多谢少主手下留情。” 抉衣轻瞥他们一眼,转身离开,江柳的面上依旧是冰冷冷的,钟英却是笑着示意身后的弟子跟他一起去立生死状。 毕方和顾芩k跟着抉衣走到了启路台前,顾芩k道:“师兄,巫教还会紧追着你不放。” “我知道。”抉衣道:“所以眼不见为净。” 百步尘骂道:“一群卑鄙小人,还装什么忠心。” 抉衣叹道:“尘儿,别多说了,江柳是我爹生前一手提拔上来的,待我的确亲厚,不过他心系巫教,才会选择留在慕容棠身边。” “叛徒就是叛徒,何必为他狡辩,没有立场的人,就是墙头草。”百步尘讽刺道,他说话的确刻薄,但句句都戳到抉衣心上,抉衣面露苦色,已是不愿多提。 百步尘扬起笑脸,朝抉衣道:“大师兄别担心,我不是墙头草,我会一直支持你。” 抉衣听着他的话,淡淡一笑,百步尘见他笑了,怕他不信,更是坚定的说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不贪图你的任何东西,额,当然除了人之外。” 见他们热闹去了,顾芩k朝毕方勾勾手指,道:“今天,我们雾踪是不是也可以挂出名号。” “当然。”毕方点头。 顾芩k轻笑着在毕方耳边说了几句话,毕方颌首,笑道:“那顾岛主可要承让了。” “不准乱说,挂我大师兄的名字。”顾芩k威胁道。 毕方笑道:“也对,做什么岛主,做试剑山庄庄主夫人就已经够威风了。” 顾芩k把毕方的脖子一勒,道:“快去。” 毕方勾起顾芩k的手指,转眼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无踪,有人注意到,眼神里杀气迸发,另外有人制止,西域的梵语里传递着不能轻易在此地动手的暗号。 等毕方再回来的时候,顾芩k手上就多了一面旗帜,上面字迹风流,浑然一体的‘雾踪’,让人看着十分有脸面,顾芩k瞧了毕方一眼,问道:“这是你写的字。” 毕方自豪道:“当然!” “看不出来还有点功底。”这是顾芩k第一次看到毕方的字,好看的确是好看,就是和人一样,太过霸气,有种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在里边。 毕方笑道:“好歹我也是名门子弟,怎么就让你看成了山野村夫了。” 顾芩k呵呵的笑道:“这名门子弟套在你身上,怎么听着就特别刺耳。” “那是因为和我的身份不搭。”毕方道。 顾芩k赞同,他和名门子弟真的沾不上边,结果毕方甚是得意的说道:“因为我是一代宗师嘛,名门子弟这种称呼怎么配得上我。” 顾芩k一个旗子绕过去,毕方大笑着躲开,顾芩k扛着雾踪的旗子插进比武擂台的一角,然后跃下擂台走到轲戎他们准备的立状处,笑道:“在下雾踪二弟子顾芩k,代岛主抉衣前来拜会天极峰主。” 轲戎打量了顾芩k几眼,方才抵上笔,道:“签下生死状后,无论胜败输赢,生死由天。” 顾芩k接过笔,一笔写下生死状,他笔端行云流水,墨色晕开的墨香,浸透了画纸。 轲戎看着顾芩k,赞叹道:“形如青松,宛似绿竹,香入寒梅,幽比紫兰,好字难一遇,浊世佳公子。”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麒麟血 听到轲戎的称赞,顾芩k并没有表现的受宠若惊,他在众目睽睽下回到毕方身边,众人纷纷议论顾芩k的身份,抉衣和百步尘互看一眼,不明白顾芩k如此做的打算。 “雾踪百年,怎能落后于他人。”顾芩k朝抉衣说道,抉衣沉吟不语,百步尘连连点头,笑道:“二师兄说的很有道理,小师哥,你这次为的就是盟主之位,怕什么。” 抉衣看他们二人不知其中厉害,只得说道:“恩。” 毕方环顾周围,发现赵梦雪竟然也来到了天极峰,他的那些属下威风凛凛的站在他身侧,把他护的极为周全。 反倒是早他们一步上山的梵千雪却依旧未见踪影。 各门各派相继到齐后,轲戎站在擂台上,向下面各位掌门和武林人士说了一些关于武林近来发生的大事,南海剑派退出三大剑派,北剑盟受北方战乱影响而出现的颓势,还有试剑山庄易主,雾踪颠覆,巫教几位分堂的堂主洗劫武林,最后以天下苍生尽为己任阐述了一番自己的领悟,台下不少白胡子掌门道人摸着白须赞同,钟英却是嗤笑连连,表现的极为不屑。 百步尘把钟英上下打量了一番,找碴问抉衣,“有些人毛都没长齐,还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你们巫族对付这样的人有没有什么折磨人的蛊?” 抉衣想了想,道:“有种蛊虫,叫噬心,专门对付不诚的人,若他说大话和欺骗别人,蛊虫就会让他心口犹如万蚁噬心,生不如死。” 百步尘笑道:“哎呀,这么好的蛊,小师哥你千万要教我怎么用,我也好教训一下某些眼睛长斜了的。” 刚才百步尘冷嘲热讽得说话时,钟英就听到耳朵里去了,所以他一直斜着眼睛看百步尘,以表示他的不屑,没想到百步尘转眼就直接指着他骂,钟英气上心头,准备动手。 江柳出手制止,将钟英拦下,道:“武林大会还未开始,你急什么。” “这个臭小子,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新仇旧恨,说什么钟英也吞不下这口气了。 百步尘那边看钟英气的恨不得跳脚,转身似乎对着他扭扭,得意道:“这鳖真呀嘛真好吃。” 钟英直接抛出暗器甩向百步尘的屁股,江柳低喝一声“钟英”也拦不住飞出去的飞镖,百步尘踏雪寻梅一使,人如幻影消失在钟英面前,众人纷纷站起来,而台上的轲戎见钟英对着虚空里不断的射出飞镖,一个纵身跃到台下。 “你抓啊,你打啊,打不到吧,哈哈哈哈哈,真没用,亏你自封暗器天下无敌,出手绝对刃血,吹吧你。”百步尘不停的在钟英身边穿梭,钟英的暗器刚出手,百步尘就逃走了,钟英闭上眼睛来分辨百步尘的方位,突然一只手袭来,钟英出手连发十枚暗器,待钟英睁开眼,轲戎一脸怒气的站在钟英面前,嘴上还叼着一个飞镖。 钟英后退一步,防备的看着轲戎,轲戎将那些暗器扔掉,沉声道:“比武大会上,有任何私人恩怨可以在擂台上解决,擂台之下,天极峰禁止所有人动武,倘若有人想要挑战天极峰的威严,轲某绝不会客气。” 抉衣身形一动,就把伏在钟英身后的百步尘给揪了过来,教训道:“尘儿,不准再玩了。” 百步尘乖乖的说道:“哦,我错了。”他这话一出,轲戎也不便再责怪他,只得轻叹一声。 钟英满是不服气,江柳命令道:“还不回来。”钟英对着轲戎冷冷一笑,便后退着回到江柳身后站着,钟英笑得实在诡异,顾芩k觉得有问题,毕方道:“暗器上有剧毒。” “轲戎……岂不是……”顾芩k话还没说完,轲戎便是面色变了,他的脸色变成了青黑色,双手爬满了黑色的毒气,天极峰众人包围巫教的弟子们,喝道:“好个旁门左道的钟英,识相的赶紧交出解药。” 江柳站起来,负手道:“轲峰主见谅,钟英失手,才会丢出翠萼,此毒看似剧毒,实际上只是吓人罢了,喝下三壶清水,毒自然就解了。” 轲戎晦暗的看江柳一眼,转身离开。轲戎稍作离开,台下的各位武林人士纷纷雀跃起来,都恨不得立刻跳到台上痛快地比试一场。 江柳和抉衣互看了一眼,纷纷回到自己的阵营,抉衣看了看百步尘,问道:“刚才没受伤吧。” “故意逗他的,哪能真吃亏,不是还有这位在嘛,他肯定不会让我丢了他的面子。”百步尘古灵精怪的看着毕方说道,毕方笑意不绝的说道:“那可不一定,你二师兄刚才一直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帮你。” 百步尘不信他的话,顾芩k道:“毕方始终代表试剑山庄,与雾踪不可混为一谈。” 毕方听到顾芩k的这句话,皱了一下眉头,抉衣立刻为顾芩k的话解释,“芩k说的很对,这是武林大会,雾踪和试剑山庄各有立场,不能让毕方为难了。” 百步尘点点头,咧嘴笑道:“那以后毕庄主可以入赘我们雾踪,就是一家人了。” 顾芩k被他这么一说,瞬间觉得脸有些发热,毕方轻咳一声,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炷香后,轲戎出来宣布为抽签擂台比武,最后由两个擂台的胜出者比试,胜者为新任的武林盟主,如无异议,武林大会开始。 这边轲戎宣布武林大会开始,那边梵千雪带着云裳霓姗姗来迟,只见云裳霓衣衫有些凌乱,梵千雪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对她说话,顾芩k对于男欢女爱的事虽然少见,多少也还是有些清楚的,想起来之前梵千雪说的要去哄云裳霓,却没想到二人趁这个时间也能偷偷幽会。 梵千雪的那帮子侍卫个个穿着天狼褂,稍稍有眼力的人都知道来者不善。 来迟了自然不会有人为他们准备位子,三个侍卫腰一弯,明黄的绣布盖在他们背上,看上去还真像是椅子,梵千雪衣摆轻扬,便稳稳的坐了上去,轲戎与他的弟子们相互看了一下,急色的下台迎客。 外族番邦的王爷到了中原理应是客,可这南门王与中原武林有不少过节,特别是北剑盟,轲戎与他倒能算是夙敌。 梵千雪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轲戎,笑道:“这不是轲峰主吗,自龙磐一别,有半年未见,别来无恙。” “穷山僻壤,没想到会迎来南门王这等贵客。早知王爷会来造访,轲某应当准备的更隆重些才是。”轲戎沉声道。 梵千雪张狂的大笑,“轲戎,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实话告诉你,此番来我不为其他,只为麒麟血。” 轲戎皱眉,道:“麒麟在仙人洞内长眠,再加上麒麟性烈,这血恐怕不是说取就能取。” “这个无需你操心,我自然有法子制服那神兽,我要的是保存麒麟血的盅。”梵千雪毫不客气的索要,“若是轲峰主能交出来,我们必会厚礼相还,若是轲峰主执意不肯交出麒麟盅,那我们只有以武力来解决一切问题。” 梵千雪的霸道要求让天极峰的弟子们纷纷气上心头,但此番相对的是不是普通的武林中人,罗刹王爷若是在这里动手,恐怕是关乎两国子民,再加上罗刹国一直在借机挑衅边境,恨不得他们的铁骑立刻从天域雪山跨过,然后踏平中原的每一寸土地,朝廷对他们都还忌惮三分,何况是他们这些普通的百姓,虽说江湖中人讲究快意,但面对这样特殊的访客,轲戎知道不能硬碰硬。 “王爷此话说的生分,既然是王爷想要的,天极峰尽其所能也要倾力寻找,只是并非我不愿帮王爷这个忙,实在是麒麟凶悍异常,一旦它嗜杀成狂,恐怕这天极峰的所有人都将有性命之危。” 梵千雪正欲说话,一旁的云裳霓却抢先拦住了梵千雪,只见云裳霓弯腰在梵千雪耳边说了什么,梵千雪嘴角扬起一抹笑,他温柔的摸了摸云裳霓的面纱,然后对轲戎道:“今日正是武林大会,唯恐伤及无辜,取麒麟血的事明日可行,至于轲峰主担心麒麟会大开杀戒,这大可放心,裳霓有办法不动干戈的制服麒麟,轲峰主不必多虑。” 轲戎正欲再说,梵千雪制止,说道:“话已至此,不必多说,轲峰主尽快放心的比武,无论胜败输赢,北剑盟仍是北域至高的领袖。” 毕方抱臂看着梵千雪,顾芩k问道:“罗刹国的王爷都如此仗势欺人,那国王一定不好相与。” “要不然他凭什么让一个草原上的部落变成了今天的罗刹。”毕方道:“我平生最佩服的人就是我爹,除了我爹,就是梵厄南。” “罗刹国的确国强民富,这与靖朝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顾芩k曾见过罗刹国人的生活,金银珠宝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值得一提,罗刹国全民习武练马,人人都能打仗,比起财富,他们更崇尚武力和神宗活佛。 就在毕方和闲聊之际,第一轮的比试胜败已分,梵千雪兴致勃勃的看着,云裳霓坐在他身侧,与他一同看着台上,不经意间,云裳霓侧过脸看了一眼顾芩k,顾芩k朝她轻轻颌首,云裳霓温柔的低下头朝他淡淡一笑,侧脸云鬓绯色,薄纱的衣料隐约可见颈部有暧昧的红痕,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色,眼角勾起的笑意,让她平日宛如仙女的气质染上了一丝凡尘的气息,顾芩k越看越觉得她眼熟,甚至他有种去扯掉她面纱的冲动。 顾芩k身旁的抉衣皱眉,也十分认真的看着云裳霓,百步尘见抉衣对那女人看的眼睛直了,突然“哎呦”的叫了一声,抉衣立刻关心的问百步尘,“尘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被钟英暗伤了。” 百步尘由着抉衣半抱着自己,心中甜兮兮的靠着他,嘴上却是贱兮兮的说道:“我会不会死啊,小师哥,好难受。” 毕方走过来伸手搭在百步尘的手腕上为他把脉,百步尘使劲的朝毕方使眼色,毕方轻笑道:“百兄弟怕是得了不治之症,需要良医才能医治。”他的话才说罢,百步尘只觉得自己体内气流乱窜,眼前一黑,他便口吐鲜血。 抉衣用手指捂住百步尘的嘴唇,百步尘紧紧的抓着抉衣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他,他想说“毕方要杀他。”可是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毕方却是惊讶道:“这不好,他这病得赶紧医治,我看必须的去无忧谷求秦素秋才行。” “千秋妙手,秦素秋?”抉衣低声问道。 顾芩k见到百步尘吐血了就站到了他们身侧,见到毕方说让抉衣去无忧谷,顾芩k便好奇的看毕方,毕方连忙帮抉衣把百步尘扶着坐好,百步尘两个眼睛死死的看着毕方,几乎要将他看穿,毕方浅笑着拍拍百步尘的肩膀,笑道:“百兄弟,生病了是挺难受的,坐一会就要舒服的多。” 抉衣也连忙让百步尘别再动火气,顾芩k捏捏毕方的手,问道:“你们串通好的?” 毕方忍着不笑,偷偷道:“骗了你师弟,要不然他怎么装的这么像。” 百步尘享受着抉衣的关心,胸口被毕方摆了一道的气才顺了一些,转眼他想警告顾芩k要他注意毕方这个混蛋,却发觉自己被点穴了,百步尘老老实实的坐好,这下好了,话也不能说,动也不能动,他想毕方可真是个杀千刀的王八蛋! 顾芩k看着百步尘不说话坐的像个木头,转身道:“别太过火了,小心我师弟以后不理你了。” “放心好了,等你师兄的毒解开,他就会感激我了。”毕方轻笑道。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顾芩k低声问毕方,毕方把他的肩膀一搂,笑道:“我们谁跟谁,你尽管开口。” 顾芩k撞他一下,道:“帮我摘下云裳霓的面纱。” “啊,你偷窥她的美色?”毕方惊讶道。 顾芩k恨不得糊他一脸泥,套用毕方的原话,微怒道:“看上她了还有你的份,我不是开玩笑的,云裳霓有问题,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题,我觉得她是我的非常熟悉的一个人。” “恩~”毕方沉吟着,顾芩k掰过他的脸,问道:“你不愿意?” “随便揭开人家女子的面纱,可是很危险的。”毕方轻笑道,“听说会被许终身。” “什么!!!”顾芩k被吓到,“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这样还要不要我去摘她的面纱。”毕方笑道:“夫人,你可要想好了,我还不想纳妾。” 顾芩k听着这话就知道不正经,哼道:“许了,你去纳妾吧。” “不行!”毕方立刻反驳道:“你怎么能说行呢!你应该立刻拒绝并且很生气才对。” “哦?为什么?”顾芩k悠哉的问道。 “这样说明你很在乎我嘛,这也得我教吗?”毕方揉揉顾芩k的肩膀道。 顾芩k笑道:“哦,那以后绝不准娶妻纳妾,听到没。” “那我们怎么办,我也要名正言顺嘛。”毕方可怜道。 “两种选择,嫁过来或者是入赘。”顾芩k笑的如同狐狸一般看着毕方,毕方把下巴搁在顾芩k肩膀上,闷闷不乐道:“嫁过去必须是正房。”顾芩k捅捅毕方的肚子,让他在大庭广众下注意一些,毕方轻笑着偷偷亲了亲顾芩k的头发,笑道:“而且要明媒正娶,天地为证。”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混战 顾芩k将毕方推开,看他笑的肆无忌惮,毕方不着痕迹的站好,仿佛刚才的话只是说笑而已,就在这时擂台上的胜负又已决出,钟英跃上擂台,凌厉的眼神透露出杀机。 剑影如风,来去无踪,钟英虽说擅长暗器,剑法也算得上乘,只是招式如同他的性子,狠辣决绝,直取人性命。 毕方沉声道:“此人性命堪忧。” 顾芩k怎会看不出来钟英的手段狠辣,果不其然,毕方的话刚落音,钟英一剑将对手断喉,血散落在擂台上,却让观看比武的人纷纷心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钟英是故意杀人,以他的优势其实无需取人性命便可获胜,可是他沾着生死状的信誉,步步紧逼,非得血溅五步才肯罢休。 “这个人,太狂傲了。”顾芩k脚往前踏出一步,愤愤不平道。毕方却立刻拉住了他的手,顾芩k回头,只见白影一闪,云裳霓却在众目睽睽下抢先一步跃上擂台站到了钟英面前。 钟英把云裳霓上下打量了一番,朝她笑道:“竟然是个美人,擂台之上可是非常危险的,还请美人三思而行。” 云裳霓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佩剑,若不是她拔剑,顾芩k都不知道原来她腰间系着的是一把薄如蝉翼,通体透亮的宝剑,云裳霓只是挪动了几步,台下梵千雪便鼓掌叫好。 钟英稍稍后退一步,承下云裳霓的攻击,毕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的剑法,钟英不过三招就惊讶的望着云裳霓,云裳霓身形来去自如,缥缈出尘,一招一式都干净利落,她的面纱随着动作而微微扬起,让人好奇她面纱下的面容,却又不得庐山真面目,只看的人心痒难当。 顾芩k换了好几个位置都没看清云裳霓的长相,心里也觉得有些焦急,毕方看着顾芩k那么好奇云裳霓的长相,轻笑着拉住顾芩k道:“别看了,能让你看到她功夫那就是白练的。” “怪了,看她手无缚鸡之力,功夫却是不简单,先前在桥边还没显出这般功夫。”顾芩k哼道。 “钟英输了。”毕方没回答顾芩k的话,而是带着笑意说道:“这个云姑娘不仅人长的美,用的剑也美,只可惜学的是旁门左道。” 顾芩k听了毕方的话,不由得更加专注的看向他们,只见二人缠斗时,云裳霓一剑划开钟英的手臂,然后她出掌抓向那伤口,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要废了钟英的手,不料钟英反手一剑扎向云裳霓的心口。 云裳霓匆匆躲开,手心一转,钟英手臂伤口里的鲜血喷薄而出,汇集到了云裳霓的手心,然后慢慢的融汇成一朵鲜红的血莲,云裳霓眼角上扬,显出笑意,却带着魔性,她的发丝扬起,钟英眼睁睁看着云裳霓将他伤口上的血用内力吸取,脸上露出震惊和不可思议,云裳霓手中的雪莲却开却盛,美到极致也妖艳到了极致,她几乎是要吸干钟英身体里的血,钟英想要挣脱却无法,眼里不禁露出恐惧。 顾芩k看着钟英猛的半跪到地上面色变得极为苍白,问着身边的毕方,“这武功好邪门。” 毕方轻笑一声,转而沉声道:“这武功其实也没什么大诀窍,要是芩k你使出来,恐怕不输她。” 顾芩k受到惊吓般的看着毕方,转而面色不好的说道:“别说笑了,这种旁门左道的功夫,我才不会学。” “这功夫的确旁门左道,不过却是用了练水成冰的诀窍。”毕方道。 顾芩k想了想,辩道:“练水成冰的武功可不止冰魄,还有斩雪不是吗?” 听了顾芩k的话,毕方拍拍自己的额头,叫道:“哎,我怎么忘了还有斩雪呢,你说的对,也许是斩雪也不一定。” 顾芩k冷笑道:“你对我们雾踪的武功可真有偏见,冰魄的诀窍在于内功,却不在于招式。 “你说是就是嘛,你说的话当然是正确的。”毕方十分赞同的说道,可顾芩k听到耳朵里却怎么也觉得不是个滋味,怎么就是不觉得是在称赞呢!毕方这混蛋,就是会拐着弯的损人。 顾芩k嘴角不自觉的的扯了一下,道:“你看的仔细,能不能看出来是冰魄还是斩雪。” “暂时还看不出来,像冰魄也像斩雪,她不用水,很难分辨,何况用血来练冰,世间没几个人做的出来。”毕方坦白道:“其实我觉得吧,是冰魄的可能性比斩雪大。” “因为这天下间,斩雪最后的传人只有一个。”毕方抱臂道。 “哦?”顾芩k好奇道:“是谁?” 毕方轻咳一声,道:“当然是我了,小笨蛋!” 顾芩k怒视他,咬牙切齿道:“废话就不要说了!”而后顾芩k生气的背对着毕方看擂台,其实方才毕方说斩雪只剩下一个传人的时候,顾芩k猜过身边这个可能就是独苗了,可是想想毕方不会说废话吧,没想到真的是他想太多了,他是真的在说废话而已。 “逗你玩的了,我从练成斩雪后,除了在你面前,从没用过斩雪,也未曾收过徒弟,所以云裳霓用的很有可能是冰魄。”毕方分析道。 冰魄,这二字砸在顾芩k耳朵里却是让他不愿接受,这般纯粹和精绝的内功,却会被人练成杀人的魔功,实在是让顾芩k觉得是个耻辱,这也会让雾踪蒙羞。 在云裳霓强势的内功催动下,钟英被压制的越发虚弱,台下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梵千雪却是笑意满满,对着身边的侍卫称赞着云裳霓的武功进步快。 这时,久坐台下不吭声的江柳终于坐不住了,他一跃上了擂台,铁戟一扬一落,挑开云裳霓的手,阻止云裳霓继续吸出钟英的血。云裳霓收回手,旋身闪开,而后她站在离江柳五步远的地方,冷冷的看着江柳,虽然她没有开口说话,站在那里周身却弥漫着浓浓的杀气,一袭紫衣随风摆动,却再也让人联想不到仙,反而让人觉得是魔头,深藏杀机。 江柳扶起钟英,让巫教的弟子扶他下擂台,云裳霓瞟了一眼钟英,却没有阻止。 江柳客气的打招呼道:“巫教江柳,还请姑娘赐教。” 云裳霓的剑如蝉翼抖动起来,江柳扬起戟尖对准云裳霓,两人交锋时,火光一闪,身形一错,云裳霓的剑倒钩袭去,江柳从容的避开,戟回马接住云裳霓的剑,相对而立时,江柳为防近身搏斗,直接震开了云裳霓,云裳霓后退数步,裙摆飘荡时,脚下精巧的铃铛显出,毕方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专注的打量着云裳霓脚上的东西。 “她果然是钰鎏傀儡。”顾芩k喃喃道:“是尧清的宠妾吗?” 毕方道:“这下子,好像有点眉目了,如果她是尧清的侍妾,那也就不奇怪她会冰魄了。” “尧清这个叛徒,竟然把冰魄私传外人。”顾芩k想到尧清就气的牙痒,毕方看着顾芩k生气的样子,掩着嘴笑了一下,道:“说起来你那师弟果真非凡人,这桃花运倒是十里繁华竞相开,多少红颜为他相思断肠。” “你还有心思说笑,竟然她是钰鎏傀儡,怎么会和西域的王爷厮混到了一起,还有你不是说过这个铃铛只有男子才会用吗,尧清怎么会把它戴到女人身上。”顾芩k不解道。 “这个嘛,也许她是个男人也不一定。”毕方不正经的笑道,但看着顾芩k瞪着眼看他,毕方立马改口,笑道:“虽然江湖规矩是男宠用铃铛来做标志,但你师弟或许是想标新立异,与众不同,所以给侍妾用也不奇怪,反正人都是他的了,他爱怎么弄就怎么弄,至于云裳霓为什么会和南门王在一起,也许是成了赠品送给了南门王,反正你师弟心里有人了,他也不稀罕美人。不过你看她脚腕的铃铛没了声音,恐怕这是问题之所在,所有和寻常安排有所不同的事情,都是事情的关键。”毕方饶有兴趣的看着云裳霓,道:“要想知道更多的事,当然是问她本人更好。” 毕方的手捏了捏,仿佛是按耐不住想要动手,顾芩k看他一副想打架的样子,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喂,你别一副豺狼虎豹的样子,有点吓人。” 他这么一说,毕方立刻泄气,无精打采道:“我很久都没有痛快的打一场了,这样下去我会憋出毛病的。” 顾芩k道:“好歹你也得等别人打完了再上场吗,你现在上去不就是砸场子吗?” “其实规矩早就破了,刚才钟英和云裳霓不是没打完,江柳就上去了,其实我现在也可以上去保驾嘛。”毕方两眼冒光的笑道,就在毕方说着这番话时,江柳的戟将云裳霓逼到台边,只差戟往前一刺,让云裳霓进退两难。 此刻生死输赢,全在一线之间,退一步跌下擂台,输了这场比武,进一步,性命交付,值与不值,所有观看的人都为云裳霓惊心,这在这时,台下三人按耐不住向台上跃去,云裳霓回身就被梵千雪揽入怀中,她的软剑被梵千雪接住,梵千雪抱着她,柔声道:“裳霓,我可没让你以命相搏,比武切磋而已,你何须如此拼命。” 云裳霓想要推开梵千雪,梵千雪更是将她抱紧,笑道:“你还闹脾气,别动。”说罢,梵千雪将云裳霓推下擂台,云裳霓从容落到地上,梵千雪轻功回到位子上,此时,毕方和抉衣纷纷站在江柳面前,毕方看着抉衣,笑道:“早知道你要出手,我就不上来凑热闹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奉送给你的。”抉衣看着毕方,两人相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而笑。 江柳抱拳道:“不知少主和毕庄主哪位先来。” 抉衣道:“既然毕方想要与江堂主一战,抉衣怎敢坏了兴致,告辞。”说罢抉衣转身跃上另一座擂台,而此时那擂台的台主正是轲戎。 顾芩k看着两边的擂台正是风起云涌,突然,有人自顾芩k身后拍了拍他的背,顾芩k往后一看,有人捂住他的嘴,将他往人群里拉扯,顾芩k使出冰魄冻结那人的手臂,踹出一脚将那人踢到地上,那人在人群里突然倒地,顾芩k身边的人立刻如蜂拥向他,看出来人不善,顾芩k左躲右闪。 正在看擂台比武的赵梦雪发觉顾芩k这边有麻烦后,立刻协同自己的手下往顾芩k身边赶,擂台上江柳的戟步步逼向毕方,毕方轻松躲开,然而这时台下传来混乱的声响,毕方一看竟是顾芩k被人追的到处跑,他立刻以凌厉的招式对付江柳,刚刚还在和他周旋的毕方突然发狠,江柳被打的毫无还击之力,毕方一拳打到擂台上,将擂台劈成两半,然后他使出斩雪将擂台冻结,不过片刻毕方凝结的幻剑劈向江柳,江柳往后急急的退了十步,身体落在花池的叶子上,毕方却是依旧站在另一半残破的擂台上。 已经无心再与江柳纠缠,毕方一掌吸出花池中的水,手指轻弹,水珠如走石射向那些包围着顾芩k的人,然后毕方脚垫人头,直奔顾芩k而去,毕方人还未到,那些杀手就被打的人仰马翻,毕方落到顾芩k身边后,身后传来一阵骂声,毕方回头才发觉自己刚才踩的头正是赵梦雪的那批手下,而天一刀更是扭着脖子,双目赤红的看着毕方,骂道:“格奶奶的,你是不想活了!” 说罢,他竖起腰间的大刀直劈向毕方,毕方抓起顾芩k,脚下御剑而行,他们就在众目睽睽下,飞过抉衣和轲戎比武的擂台,落到了天极九宫大殿前。 而身后迅速追来的杀手和天一刀将毕方团团围住,顾芩k背靠着毕方,道:“现在这是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们了。” 毕方张狂的笑了起来,作弄这还在比武的轲戎,道:“轲峰主,这些江湖中人个个不把你们天极峰放在眼里,好歹是天下英豪齐聚一堂的武林大会,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胆大行刺,所谓武林名门正派。也不过是沽名钓誉。” 毕方这一番话,虽是说给轲戎听,实际上是暗骂着那些只知道看热闹,却不敢动手的名门正派,花池下稳坐太师椅的掌门道长比比皆是,就在毕方这番嘲讽后,少林寺方丈慧心大师笑着说道:“毕庄主还是一如当年心直口快,只是武林大会乃江湖中人比武会英雄的大事,立下生死状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我们参与你的仇杀,武林大会才叫做要乱套了,这擂台上的公正还需要有人来主持。” “慧心方丈也是多年不改本性,难怪你们禅悟一生,也还是参不透,固守方圆之地,不就是坐井观天,固步自封。”毕方继续嘲讽道,嘴上说着话,手上的杀招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应对天一刀横削竖劈熟练的刀法,毕方手上的幻剑如同流水行动虽缓慢却是以柔克刚,招招制胜,就连那些布阵熟练的杀手也近不得毕方的身,他的天地剑法一经使出,就如同蛟龙入海,御龙飞天,所向披靡。 台上的抉衣与轲戎以极快的动作交锋,若是武功稍不继的后辈,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招式,观看擂台比武的人一面关心着战局,一面又担心毕方和天一刀会从大殿杀到擂台上,两方的较量放地上的石板震动,抉衣剑花如雨袭向轲戎,轲戎七杀挡下,身后的花池炸开水幕,抉衣挑开七杀,道:“轲峰主,认输吧。” 轲戎仰头看他,只见那水雾如同冰刃刺向他而来,轲戎动作迅速的避开,可惜擂台在这毁灭性的招式下变成残壁,轲戎跌落在花池中的冰刀之上,而抉衣一袭白衣依旧在擂台的残壁上站立,胜负已定,最后的擂台比武将是毕方与抉衣相见,轲戎擦干嘴角的血迹,讽刺道:“我不是输给了雾踪,我是输给了天地剑法。” 慧心方丈站起来,喃喃道:“阿弥陀佛。” 抉衣将天地剑归鞘,冷静道:“你输了,我只要这个结果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以为我死了,其实我还活着== 写甜文无能星人真的要挂了 ☆、第二十二章 武林盟主 抉衣取胜,台下议论纷纷,当初雾踪抢夺试剑山庄镇庄之宝的旧事还未被人遗忘,抉衣竟然已经练成天地剑法。虽有人对天地剑法虎视眈眈,但此刻,这里杀机四伏,谁都不敢轻取妄动。 关心战局的武林人士更在意的不是天地剑法如何精湛,而是毕方和抉衣的对决,胜败决定鹿死谁手,这是一个成为一代霸主的机会,眼红的人比比皆是,可是除了眼红,都不敢妄自加入战局,连轲戎这种排名天下第三的高手都战败,何人还敢出这个风头。 抉衣的胜果并没有打断毕方和天一刀的打斗,他们依旧在殿前激烈打斗,顾芩k站在殿门前,关心的看着毕方,毕方反倒是打上了瘾似得,笑意不绝的逗弄着天一刀。 “这边你慢了,我让你一招。”毕方翻到天一刀身后,笑道:“看清楚了,我再让你一招。” “格奶奶的,谁要你让了,给大爷好好的打,非得把你剥皮不可!”天一刀一向目中无人,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这个毕方虽说早有耳闻,他却从不放在眼里,没想到今天在他手里出尽了洋相。 毕方快速的挪到他面前,一脚把他揣进花池,笑道:“那我,可就不让你了!” 被毕方暗算后,天一刀踉跄的跌进水里,从水里冒出来后,毕方人却回到了顾芩k身边,含笑看着他在水里打转,顾芩k没想到毕方在这种时候还有玩的心思,拿他没办法的看他,毕方朝他做个好玩的样子,道:“打过瘾了,今天不打了。” 顾芩k诧异,道:“不是还要最后的比武吗?” “这个嘛,谁爱谁去,我又没说过我想当武林盟主。”毕方的声音说的不大,但是让下面的听到还是足够的,抉衣站在残壁上观看着毕方这边,毕方瞧了抉衣一眼,便牵过顾芩k的手,道:“若这个虚名我想要,又怎么会到今天才来,我本以为武林豪杰总会有让人刮目相看的,看来我的确错了,做这么一个武林的盟主,呵,我当真是不屑。” 台下的人被毕方的激怒,骂道:“没人请你来,要走不送。” 毕方抱臂,慢慢的笑道:“当然,我就是来砸场子的,就是要你们看的着摸不到,今天谁敢上台再比武,我就不放过谁,上一个我杀一个,上一对我杀一双,反正,我最爱的就是杀人。” “你……你……”刚才骂着毕方的人被毕方威胁的话气的满脸通红,慧心方丈立刻圆场,道:“阿弥陀佛,毕庄主何须如此,越掌门虽说出言不逊,但罪不至死。” 毕方闻言大笑起来,道:“你紧张什么,我说过要杀他吗,就算是赔礼,也该是他,你算什么?别说是你,就算是圆镜方丈,我也不放在眼里。” “毕方,别以为你武功高就可以嚣张,你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方丈,和这种魔头客气什么,我们这么多门派。还会受制于一个试剑山庄不成。”又有人站出来怒骂,毕方立刻要动手,顾芩k拉住毕方的手,毕方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人,最后利索的放下手。 顾芩k朝台下的人说道:“比武前有过誓约,无论江湖排名,无论贫贱富贵,在这擂台上一视同仁,赢者以武号令天下,输的人理应心服口服。何谓丧尽天良,难道生死状上白纸黑字是假的?来比武的要看出身和家世?别人输了烂命一条,你们输了就是滥杀无辜?江湖之中,擂台比武本就是生死一掷,谁不是以命相搏,我看毕方说的挺对的,这样的武林盟主,不做也罢,沽名钓誉的武林盟,就是满足某些人的私欲罢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 顾芩k道:“我当然什么也不算,可我能说一句公道话,敢说真话,总比你们虚与委蛇,却包藏祸心要好。” 人群中有人向顾芩k抛暗器,毕方徒手接下,他白衣被风吹的唰唰作响,顾芩k没想到有人会耐不住暗算他,毕方捏着那梅花箭,反手扔回人群里。 只听一声惨叫,有人应声倒地。 毕方的动作太快,大家都被他吓的慌乱起来,也有人趁机攻击毕方,总之,在这乱成一锅粥之时,轲戎立刻命令天极峰的弟子们将山门包围,不允许任何人离开,而后轲戎跃上大殿击鼓时,喝令所有人停下来,但是根本无人理会他。 抉衣将百步尘从人群里撤出来,看着百步尘神情不对,抉衣才发觉他被人点了穴道,于是他立刻解开他的穴道,百步尘看着所有人都在打架,不由得笑道:“好热闹,毕方真有惹祸的本事。” 抉衣听着百步尘幸灾乐祸的话,揪揪他的耳朵,道:“还说话,赶快想办法让他们都别打了,这像什么样子。” 百步尘笑道:“这还不容易。”抉衣想轲戎都击鼓喊停了,所有人都不肯罢休,他还能想什么法子,只见百步尘把抉衣身后的天地剑一抽,往花池里一扔,他大喊道:“不好!天地剑掉到花池里去了!” 他的话刚落音,众人一看天地剑果然掉下水了,纷纷跳下水里去争抢,百步尘笑的前翻后仰,问着抉衣,道:“哎呀!这像不像鸭子戏水!笑死我了!” 慧心方丈和其他几位得道高僧看着几大门派的掌门和毕方还在你来我往的打斗,而他们的弟子已经在水里为了抢夺天地剑,刀剑相向你死我活。 慧心方丈只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就跃到花池里,在众人的乱剑砍杀中将天地剑夺出,旋身一扔,剑便回到抉衣的剑鞘中,这时那些和毕方打斗的人才发觉自家的弟子有的已经惨死在花池中,血水弥漫了一池。 有人告状,指着百步尘,骂道:“掌门,就是这个小魔头,挑拨离间才害死了师弟。” “道长,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这些人都是魔头,害死了我们多少弟子!” 百步尘冷哼道:“少林寺的方丈,我自问你德高望重,孰是孰非你看的清楚明白,今日之事,若非这些人不肯认输,还有贪得无厌,怎会落得如此。一柄天地剑就让他们溃不成军,他们输的不是功夫,是人心。” 被百步尘的话说的无地自容的人纷纷气的跳脚,各大掌门人看着慧心方丈也觉得颜面无光,一把天地剑,就让他们败的如此惨烈,输却不在武功,而在人心。 可谁又能真的拂了颜面,承认自己窥视着天地剑,天下间想做天下第一的多,天下第一却只有一个,江湖的威信和地位却是比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号还要难得维护,他们可以承认自己武功不如人,去羞于承认自己心术不正。 毕方没想到这个百步尘古灵精怪,小小一招离间计就让少林寺与那些名门正派有了隔阂,轲戎此刻摔下鼓槌,气哼哼的来到众人间,慧心方丈向轲戎请罪,道:“今日武林大会本是为天下武林选出一位优秀的领袖,却是让轲峰主看了笑话。” 轲戎也向慧心方丈行礼,道:“方丈何须此言,既然是有方丈为证,我相信没有人敢不服今日比武的结果,若是有人觉得雾踪胜之不武,擂台可以移到大殿前继续比武,但是生死由命,如果有人不服从生死状上的约定,就是与天极峰为敌,也是与今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位掌门和江湖豪杰为敌,人无信不可立,一切还望方丈做主。” 慧心方丈摇头,叹道:“天下英雄出少年,抉岛主与毕庄主的武艺老夫佩服,既然毕庄主不愿再继续比下去,抉岛主理应胜出。我与轲峰主想的相差无几,若是有不服者,可上擂台挑战,但是生死之事,不可再言其他。” 整个天极峰陷入一片死寂,抉衣在人群里看着毕方牵着顾芩k的手渐渐消失在人群里,他想要追上去,但此刻轲戎宣布他为今日的胜出者,成为新一任武林盟主,在所有的注视下,他的脚跨不出一步,而当他犹豫的那刻,毕方却已经消失不见。 ================= 赵梦雪紧追在梵千雪身后,他们的人马在天极峰后山交汇,梵千雪打量了赵梦雪半响,笑道:“钰儿竟然也来了,二哥还念着你不见踪影。” 赵梦雪轻笑,客气道:“二哥哪里话,我在建风听闻父皇病重,立刻召集人马前来寻找麒麟血,唯恐慢了一步落后于人。” “说的也是,你不在皇城,父皇想你的紧,这次拿到麒麟血可要和二哥一起回去。”梵千雪笑道,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看似兄友弟恭,话里却偷着玄机。 “当然,以后可要二哥多多关照了。”赵梦雪看了看云裳霓,夸奖道:“二哥也是的,云姑娘如此金贵之躯,怎能上擂台与人搏斗,要是出了岔子,被人打伤,可如何是好。” “钰儿果然细心,难怪裳霓总怪我不懂怜香惜玉,看来的确是我不懂女儿的心思。”梵千雪边说边搂过云裳霓的腰,云裳霓挣开梵千雪的手,梵千雪却抓住她的手,笑道:“可惜裳霓这脾气太差,我实在是吃不消了。” 赵梦雪陪笑着,却不说吃不消你还巴的紧这些话,反正男女之事,就是愿打愿挨,谁能多说什么。 毕方趴在屋檐上,悄悄的对顾芩k说,“果然是皇族中人。”顾芩k当然知道毕方指的是赵梦雪,也难怪他手下能有那些高手,贵为皇子,命自然就金贵了。 “他是几皇子?”顾芩k关心道。 毕方摇头,困惑道:“婆罗刹最有名的皇子非梵千雪莫属,当年我以为他会是婆罗刹帝王的不二人选,可时至今日,他还是个王爷,你再看赵梦雪手下的那些侍卫,地位已经昭然若揭。但我实在没听说其他哪位皇子有非凡的才干能超越梵千雪,堪当帝王之才。” “皇族的事太过复杂,再说又是异族,我们不便知道的太多。”顾芩k道。 毕方点点头,和顾芩k一起跃下屋檐,返回天极九宫的前殿。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毕方刚到殿前就见轲戎独自一人站在大殿前看着阶上的宝座,虽说他心机深重,但今日他输的光明磊落,虽败犹荣,比起那些连台都不敢登还想以多欺少的人要坦率的多,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轲戎回头,只见毕方一身白衣站在他面前,轲戎脸上有些遗憾也有些愧疚,没和毕方多说什么,他想要离开,一个人单独静一静。 “你所在意的是武林盟主这个封号还是自己的武功造诣太浅。”毕方直截了当的问道。 轲戎道:“无论如何,输赢已定,多说无益。” “我相信你和你爹有所不同,也有所相同。”毕方道:“你不用觉得我是在和你套近乎,关于天极峰的秘密,我知道的绝不会比你少,而你们历代峰主为独霸武林牺牲了太多。” 轲戎自胸口发出一阵笑声,却带着凄凉,“这也许是命,成也是命,败也是命,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衰败下去,就和你不能放弃试剑山庄一样,我们都要肩负自己的使命,为荣耀而战。” “这就是你和你爹相同之处,为盛名所累。”毕方道:“还记得那场比武,你爹输了之后的反应吗?” “我不是他,不会像他那样冲动。”轲戎当然记得,就是亲眼所见,他才会一直对毕方那般忌惮,被他摆在神坛之上的父亲都在毕方手下惨败,险些自寻短见,他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强敌,而事实证明,毕方根本不屑与他为敌。 “天极峰与试剑山庄的旧怨还未了断,总有一日,我们会拔剑相向,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值得我拔剑的对手,到那一日,我们再痛痛快快比试一次,不问生死,只求快意。”毕方负手而立,轻笑着说道,轲戎没想到毕方那般心高气傲的人会对他说这番话,立刻转身看向毕方,毕方道:“希望你不是让我失望。” 轲戎不知为何,觉得有股力量推动着他向前走,他轻轻颌首,应道:“等我练就至高武功,我会去试剑山庄找你挑战。” “恭候。”毕方说罢转身,轲戎对着毕方的背影喊道:“明日我会带梵千雪前往仙人洞取麒麟血,此去凶险,若我不能回来,还望毕庄主替我善后。” 毕方停下脚步,轲戎继续说道:“我当毕庄主是个朋友,虽说毕庄主眼界甚高,但轲某还是希望能交上这个朋友。” “你去应付不了麒麟,去了就是送死。”毕方毫不隐瞒道。 “可作为一峰之主,我不能退缩,梵千雪不是善人,这天极峰的千余条人命全系我一人之肩,怎敢草率。” 毕方闻言无奈的笑道:“所以我真讨厌江湖,情义和承诺比刀光剑影还要可怕和伤人。” “那是因为毕庄主你本就不是一个无情人。”轲戎微微一笑。 “明日我同你一起去。”毕方道:“这笔人情你欠在我账上,来日再算。” 听了毕方的话,轲戎面露喜色,他点点头,道:“这债,定会厚礼偿还。”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竹声曲 厚礼偿还,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毕方心想他是不是该拿个账本记账,好歹他不能血本无归,净做亏本买卖,而且他对大侠这种称呼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是对于有补偿更感兴趣。 就在毕方心里打着算盘时,抉衣同百步尘、顾芩k三人来到了大殿,抉衣向轲戎行礼,轲戎道:“抉岛主现在贵为武林盟主,天极峰定当听候调令,竭尽所能帮助抉岛主。” 抉衣沉静的面容并没有因为轲戎的话露出喜色,他从容道:“多谢轲峰主美意,他日若有事需要劳烦轲峰主,还望轲峰主能伸出援手。” “哪里话,不知抉岛主打算留在天极峰还是前往北剑盟总舵。”知道雾踪已经覆灭,就算是抉衣要再回雾踪也需要做好万全准备,于是轲戎打听道。 “武林盟的事我暂且想放下,师弟深受重伤,我要陪他前往无忧谷疗伤,等一切安定后,我再前往北剑盟接任盟主之位。”抉衣道。 “如此说来,轲某就在北剑盟等候抉岛主了。”轲戎轻笑着说道。 抉衣转向毕方,毕方笑道:“你们先启程,我再赶路找你们。” “不打算和我们一起离开?”抉衣问道。 顾芩k走到毕方身边,他是跟着毕方安排,毕方留下他便留下,他若是离开,他自然也会追随。 毕方回道:“我明日要去仙人洞。” 抉衣点头,道:“那我便在路上等你。” 毕方笑道:“好。” 抉衣正要和顾芩k交代事,顾芩k抢先道:“大师兄,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先带着师弟去求医。” 百步尘瘪瘪嘴,心里其实可生气了,但是想着是为了骗抉衣前往无忧谷,他就索性不做声,任他们假情假意去。 抉衣含笑道:“那你可要好好保重,你的巫毒还需要去无忧谷找秦谷主才能解。” “我知道,大师兄,你也要照顾自己。”顾芩k看着抉衣稳重的笑容,伸手抱住他,辛苦却是极为舍不得和他们分开,他把脸埋在抉衣肩膀上,长兄如父,他们一起长大,虽然抉衣身为雾踪大弟子,万事以身作责,对他们这些师弟也比较严厉,但是待他们也如同亲兄弟,他打心里敬重抉衣。 很久没见到顾芩k如此依赖自己,抉衣摸摸他的头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顾芩k,小小的他扬起脸对着自己笑的可爱,还喜欢追着自己喊“师兄”,那时候雾踪的天总是很高,他们爬的树也总好像是爬不完,而如今,褪去那张稚气的脸,他们都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 百步尘看着他们不舍的样子,脸上也有些难过,抉衣放开顾芩k后,百步尘扑到顾芩k身上,道:“二师兄,你一点要快点办完事来找我,我在无忧谷等你过来。” 顾芩k笑道:“小鬼,路上照顾大师兄,别惹祸。” “知道了,我肯定是不会惹祸的。”百步尘肯定道。 顾芩k拍拍他的肩膀,百步尘和抉衣转身慢慢离开,顾芩k一路跟到大殿门口,毕方站在顾芩k身边,顾芩k的手攀到大殿门口,毕方搂过他的肩膀,安慰道:“才几天而已,别担心。”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们会永远不分开的。”顾芩k看着抉衣和百步尘的背影消失在山门处,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可是到雾踪被灭门的时候,我才知道生死是不定的棋,走错了一步就回不了头。”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能把别人的命看的那么重要,而把自己置之度外。”毕方问道。 “因为我舍不得他们比我先走。”顾芩k侧过脸看毕方,“我只是不想被别人抛下而已。” 毕方了然的笑着,顾芩k朝他轻笑,再看向天空的晚霞,已经染红了天际。 天极峰的俾人将毕方和顾芩k带到雅居,虽然是分了两个房间,毕方还是抱着被子窜了顾芩k的房间,顾芩k看着毕方抱着被子站在自己床边,不由得笑话他:“你这是,要来干嘛?” 毕方一脸你不解风情的样子躺倒在床上,顾芩k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推推他,说道:“等会还要吃饭,你晚上再过来。” “不行,我现在就要休息。”毕方的手像蛇一样缠到顾芩k的肩膀上,然后一扯顾芩k就倒在了床上,还稳稳的靠在了毕方的怀里。 虽然已经很亲密,但是这样的时刻顾芩k还是会觉得心口有股热流,让他不敢挪动分毫。 毕方嗅嗅顾芩k的脖子,闭着眼说道:“我终于明白你说的君子如兰是什么意思了。” 顾芩k轻笑,“哦?说来听听。” “淡雅,别致,嗯,在想不出来了。”毕方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本来以为他会说什么很讨人喜欢的话,没想就是在扯,顾芩k推推他,喊道:“占地方了。” 毕方搂着他,十分宠溺的笑道:“就知道你要生气了,来来来,我负荆请罪,任君处置。” 顾芩k一个翻身把毕方压到身下,毕方笑着看他,顾芩k伸手抓住毕方的手,将它压到床边,毕方倾身亲了顾芩k一下,顾芩k有些愣住,毕方把他的头往下一压,顾芩k的唇稳稳的落到了毕方的唇上,毕方慢慢闭上眼睛。 顾芩k的手抬起来,又慢慢落下,然后他从毕方身上起来。 毕方道:“就这样?我还以为你会兽性大发。” 顾芩k哼哼的说道:“我才不会被你鬼迷心窍,我饿了,要吃饭!” “先让我抱抱再去嘛。”坐起来半抱着顾芩k哄道,他对着顾芩k的侧脸香吻了一个,然后低声道:“屋顶有三个人。” 顾芩k推着毕方,两人打情骂俏一般,看着十分之歪腻,屋檐上的三人对望一眼,快速离开。 他们一走,毕方立刻站起来跑到门边,外边的人影憧憧,顾芩k头顶指着上面,摇头。 毕方射出飞镖,踢开门,门外偷窥的人立刻倒地。 一看外面的地上躺着人,而此时十来个黑影从墙外闪过,毕方的脸彻底黑了,毕方后退几步回房,却没去追,顾芩k却半跑出来看毕方杀的那个人。 天极峰的弟子闻声赶来,见到出了人命,立刻将轲戎请来,轲戎蹲在地上看了看死尸的身份,站起来道:“是罗刹人。” 顾芩k问毕方,“是赵梦雪,还是梵千雪?” “梵千雪。”毕方肯定道,说罢毕方蹲下身,解开外面的黑衣,里边正是团狼褂。 轲戎皱眉,虽然是约定了明日前往仙人洞,但要是今夜梵千雪在这里动手,轲戎进退两难。 毕方不慌不忙的说:“我去找梵千雪,芩k你留在这里。”说罢,毕方轻功一跃,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眼前,顾芩k已经习惯了毕方的神出鬼没,轲戎和天极峰的弟子们却是还没习惯,惊讶的看着夜空,却未能见到毕方的踪迹,轲戎抿了抿嘴唇,似乎是为什么苦恼着。 见毕方走了,轲戎立刻命令手下将死尸抬走,本是邀请顾芩k一起离开,顾芩k却说要在这里等毕方回来。 轲戎走后,顾芩k回到房间就见到屋子里站着一个人,她的一袭紫衣在火光下显得极为高贵,眼神里却是欲语还休,顾芩k这样近距离的接近云裳霓才发觉她很高,顾芩k往房里走一步,道:“云姑娘找我是为何事?” 云裳霓眼睛往顾芩k的脖子上一看,顾芩k就发觉了问题,他一摸才想起先前自己和毕方在房里说笑,他轻咳一声,问道:“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奇怪,云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云裳霓脚步一挪,起身跃出窗外,顾芩k见她一句话也不说就要走,立刻运气轻功追出,他们出了雅居,就沿着山麓到了一片竹林,在竹林里追逐了一会,只听悠悠竹鸣,却有风声鹤唳之感,顾芩k怕中了陷阱,对云裳霓有了防备。 正在这时,云裳霓的紫衣似乎是被什么勾住,云裳霓轻轻一扯,一截纱衣随风飘向顾芩k,顾芩k接住,紫纱缠绕指尖,纷纷杂杂,顾芩k抬头,只见云裳霓已经落到地上,正静静的看着他,夜色下,她似仙又似魔,腰间的那把宝剑却泛起寒光。 顾芩k光顾四周,深山里空无一人,便放下心问道:“现在这里没人,云姑娘到底是为了何事来找在下。” 云裳霓将手中一枚梅花箭扔到顾芩k手中,转身飞奔而去,顾芩k接着那箭,抬头见云裳霓已经飞出好远,此时回眸朝顾芩k一笑,虽是隔着面纱,那弯弯的眉角,倒是含情脉脉,让人一顾心醉沉迷,只可惜顾芩k实在不懂风情,眼见云裳霓消失,顾芩k皱眉,捏着那梅花箭想着云裳霓没能把话说明白,这要他猜什么迷? 他往前追了几步,喊着“云姑娘!云姑娘!”却是怎么也追不到人影了。 就在顾芩k原地徘徊时,毕方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围着顾芩k打了几个转,顾芩k喊住他“喂喂,你怎么找过来的。” 毕方停在顾芩k面前,抱臂略有些调戏的意思说道:“你桃花运不错嘛。” “何出此言。”顾芩k皱眉,他倒是不信毕方如此厉害,连他见了谁都知道。 毕方从身后拿出一截紫纱,笑道:“如此美人,顾少侠艳福不浅。” 顾芩k看着那紫纱,只觉得自己何等冤枉,于是他拿出梅花箭,交代道:“这是她留给我的,除了这个,她什么也没说。” “梅花箭。”毕方接过来箭,看了半响,道:“这和今天暗算你的那支箭一样。” “她留下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有人要杀我?”顾芩k猜测道,但是也不该,他与云裳霓是敌是友还未分明,如果要帮他,云裳霓何不坦白告知,如此隐晦,其中内容却是让人生疑。 毕方把梅花箭收到衣襟里,把顾芩k搂着,轻功跃出几丈外,顾芩k听着刷刷而过的竹叶声,把毕方的是手臂抓紧,毕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这些就交给我” 顾芩k听这毕方的话,问道:“你见到梵千雪了吗?和他说了什么?” 毕方忽而一笑,对着顾芩k笑道:“他不在,去了别的地方。” “哦?那你岂不是没找着他。”顾芩k道。 “见到了,只不过没说上话而已。”毕方卖关子道,并且笑的越发有意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你的样子,有情况?” 毕方伸手勾勾顾芩k的鼻尖,笑道:“可真聪明。” 顾芩k恼火的把毕方一推,毕方将顾芩k抱的更紧,竹林里潇潇叶下,风声里不知是哪里传来的箫声,让这片幽寂的竹林沾染了尘世的气息,更添了几许诗情画意。 毕方道:“人家兄弟对弈,我怎么好意思打搅,只不过这对弈点了迷香,怕是意图不轨。” 顾芩k一听,立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道:“他们这是兄弟相残?” “财狼虎豹而已,谁吃谁还不一定,这么关键的时候,云美人还有心意出来,怕也不简单。”毕方道。 顾芩k一听,也觉得蹊跷,云裳霓此刻怎会有心思过来见他,难道她真的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 毕方见顾芩k完全是想着别的事去了,不乐意的落下地,他趁顾芩k看他之际,把顾芩k按到竹林边,脸凑过去就把顾芩k的嘴唇给亲住了。 顾芩k没想到毕方说亲就亲下来了,手抬起来却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毕方慢慢的环抱着顾芩k,温柔的吻夹杂着耳边的乐声和风声,树叶有节奏的摆动声,让夜越发幽静。 此时无声胜有声,顾芩k闭着眼睛,情不自禁的搂住毕方的颈项,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毕方定住了心魄,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他打转,好像天下星辰,江河日月,都化为毕方的灵,皇天后土不过是陪衬,让他心之所念,目之所及,触之所感,都不是虚幻的梦境。 =================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四个坑,而且考试巨多,所以更的慢了点,但是会努力填坑== ☆、第二十四章 情劫 云裳霓刚走到回廊,赵梦雪就从屋内走出,赵梦雪问道:“你去哪里了?” 云裳霓不答他的话,侧过脸问道:“他呢?”声音却是男子,只见他揭开面纱,眉目如画,清冷的眼忖着那精致的面容,就算是男子,也美的夺魄。 赵梦雪面不改色,道:“睡了。” 云裳霓侧过身面对他,说道:“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你也该放了君诺。” “答应尧堂主的事,本王当然会兑现,不过谢世子暂时还不能归还。” 尧清捏紧手掌,冷冷的问道:“你还要我做什么?” 赵梦雪轻笑着靠近尧清,他勾起尧清的发丝,嗅了嗅,笑道:“尧堂主如此美人,难怪皇兄一见倾心,为你肝肠寸断。” 尧清低垂下眼,平静道:“我以为六皇子和南门王不同,原来也不过轻狂……” “嘘。”赵梦雪靠近尧清耳畔,低笑道:“我当然与他不同,他是君子,我不是,我若是想得到谁,就一定不会放过。” 说罢,赵梦雪讲尧清的下巴抬起来,尧清一掌推开赵梦雪。 赵梦雪退后几步,笑道:“你忘了你的心上人在我手上?” 尧清和他对峙片刻,最后只得不甘心的领路,边走边道:“到我房里来。” 赵梦雪看尧清妥协了,轻笑着负手跟在他身后。 烛光闪烁,尧清坐在桌边,他提壶倒酒,每一个动作都轻盈如水,甚是好看,就算是举杯时的动作,也让人觉得雅致。 赵梦雪坐在他对面,端起酒杯,问道:“这天下间,总有人比酒还容易醉人,尧堂主就是这样的人。” “也有比毒还能穿肠的人。”尧清回敬一句。 赵梦雪闻言轻笑,他起身走到尧清身后,尧清捏紧酒杯,赵梦雪抬起尧清的下巴,好好端详他的脸,笑道:“听闻尧堂主少年时十分好看,不辩男女,让许多人爱的痴狂,为何如今却把命都给了一个短命的世子,梵某实在不懂。” 不知不觉,醉了心,也就忘了架子,梵钰轻笑着靠近尧清。 “与你何干?”尧清反问。 梵钰轻笑,然后低头吻住尧清的嘴唇,尧清纹丝不动,梵钰松开他的肩膀,含情脉脉道:“尧堂主,你要是知情达理,梵钰也可为你肝肠寸断。” 尧清不知为何笑了起来,梵钰解开他的发髻,他的一席黑发散落,忖的唇红齿白,面若桃花,俊美绝世,却也孤高不和。 梵钰的手指在他唇畔留恋,道:“若得男宠如此,后宫三千佳丽不要也罢。” 尧清讽刺的笑了笑,梵钰收回手:“还记得当初我让你接近梵千雪时说过的话吗?” “不可与他同床。”尧清回道。 “你做到了吗?” 尧清不答,梵钰低声问道:“这是他留下的?” 指的依然是脖间那一串红痕,尧清仍是不答。 梵钰将尧清压到桌上,让他仰躺着,他的嘴唇肆意欺凌着尧清那本就有着红痕的颈项,尧清的手挣扎起来。 “你,放开……”尧清低喃道。 “这里有多少人碰过?” 尧清别过脸,梵钰轻笑道:“以前慕容棠也是这样疼爱你的?” 尧清更加激烈的挣扎起来,梵钰压着他,哄道:“嘘,也许君诺就在隔壁。” 一句话,让尧清立刻动弹不得。 “你不想让他伤心吧,那你听话。”梵钰轻笑道,“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尧清闭上眼睛,脸上是隐忍,也是羞辱。 梵钰解开他的衣服,露出他的身体。 “睁开眼睛,看着我。”梵钰命令道。 尧清缓缓睁开眼,梵钰一把搂起他,捧着他的脸吻的十分粗暴,尧清扣住身下的桌子,烛泪缓缓落下。 尧清的嘴唇已经被他咬破,梵钰低声笑道:“痛吗?” 尧清的手臂开始闪现红色的印记,梵钰低头一看,紧皱起眉头,尧清在床上卷缩起来,心口传来痛楚,他弯下腰,“君诺……” 梵钰只听尧清嘴里喊出来这样的名字,又气又怒,他越是碰尧清,尧清就越是痛苦不堪,梵钰最后只得放开尧清,打开房间里的帘幕,梵千雪竟然被人绑着按在椅子上,刚才他全程听着梵钰羞辱尧清,脸上都是怒气。 梵钰解开他的哑穴,问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猜。”梵千雪对他恨之入骨,挑衅道。 梵钰冷下脸,威胁道:“二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想得到他,做梦。”梵千雪冷冷的说道:“我得不到你当然也别想得到。” 梵钰命人把梵千雪抓起来,把他推到尧清身边,眼看着尧清倍受折磨,梵千雪心中不忍,眼中又是爱又是恨。 听着尧清口中念着“君诺”的名字,让梵千雪痛苦不堪,可看他如此煎熬,梵千雪又对他恨之入骨,“裳霓,这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尧清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但是随之而来的痛苦更让他苦不堪言。 梵钰想碰尧清,梵千雪却喝道:“你别碰他,他这是情蛊发作。” “情蛊?”梵钰的脸更冷几分,“他竟然为别人中下了情蛊。” 梵千雪命梵钰松开自己,他说:“我知道暂时缓解情蛊的方法。”梵钰立刻让人松开了他的手。 梵千雪跑回桌边,从发冠中拿出金针,金针的顶端可以打开,里边有极细的粉末,他倒出少许放进水中,混匀后,立刻端到床边。 梵钰站起来,眼看着梵千雪要帮尧清缓解蛊虫的痛苦,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 尧清喝下茶水后,全身的痛苦缓解,梵千雪为他盖上锦被,梵钰却是立刻将梵千雪从床上捞了起来,随手抢过了那根金针。 “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梵钰的话刚落音,梵千雪就见尧清擦着嘴角的鲜血抬头,眼中褪去刚才的脆弱和不甘,只剩下冰冷的嘲讽。 梵千雪心中一切了然,尧清和梵钰这一场活色生香的强迫戏不过是骗了他罢了,梵千雪苦笑着,“尧清,你骗我?” 尧清按住胸口,“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什么人可以留住你?”梵千雪伤心欲绝的说道:“尧清,你就是个无情人。” 梵钰静静的听着他们二人的话,尧清轻笑着,妖艳的唇色,仿佛是鲜血的蛊惑,“你便就当我是无情人,忘了最好,而我也不过是当王爷是过客。” 梵千雪胸口一阵痛楚,却不知是怒火攻心,还是太过伤心,口吐鲜血后,竟是昏迷过去,梵钰连忙将他揽入怀里,皱眉的对尧清道:“你这话说的一点情面也不留,是想把他气死不成。” 尧清冷笑,“那你是想他对我念念不忘?” 梵钰将金针扔给尧清,然后把梵千雪抱起来,道:“谢君诺在山下画舫里,你去接他吧。” 梵钰的话刚落音,尧清便从屋里跃出,一袭紫纱衣,仿佛是鬼魅。 梵钰看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不由得低下头看陷入昏迷的梵千雪,却不知是想起来什么,眉宇间都是温柔的笑意。 他身后的天一刀问道:“把谢君诺还给他,怕是不妥。” “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你以为他真会怕丢了一个人。”梵钰冷笑道:“我看他要是真痴恋谢君诺更好,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天一刀看着尧清消失的方向,眼里都有深意。 尧清走入竹林时,衣裳还有些不整,他边擦嘴角的鲜血边走,呜咽的风刮过竹林,尧清才走两步,身后就有人追来。 尧清转身,只见天一刀双眼紧盯着自己,天一刀大笑道:“云姑娘就算是个男人,也楚楚动人,难怪把二皇子迷的晕头转向。” 尧清冷冷的抽出腰间的宝剑,天一刀大步一跨:“早闻钰鎏傀儡美艳无双,就给大爷玩玩,保证你高兴的死去活来。” 尧清纵身以剑刺他,道:“有本事打赢我再说。” 天一刀举刀一劈,刀锋偏冷,内力强劲,此刻尧清体弱,内力空虚,被震开几步,天一刀杀招再临,尧清匆匆躲开,竹子被一段段劈开,天一刀喝到:“你要是再顽抗,伤了你的皮肉,可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尧清手握竹叶,耳畔都是轰鸣之音,他觉得自己脚步都是虚乏的,天一刀见尧清没再抵抗,握着刀走进尧清笑道:“女人大爷玩过不少,男人你倒是第一个,放心,玩完了,大爷就让你死的痛快,免得你脸皮薄了,寻死觅活。” 尧清轻笑一下,手中竹叶犹如刀片一般飞向天一刀,天一刀立刻挥刀荡开,还笑话道:“雕虫小技。” 这时,一把剑从天一刀胸口穿过,他回头,只见玉面书生打扮的男子正慌张的看着他,好像为自己杀人感到不可思议,他松开剑,天一刀“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谢君诺看着尧清身上的伤,立刻向他跑去,尧清终于撑不下去,半跪到地上,谢君诺抱住尧清,紧张的喊道:“尧清,你撑住,我给你去找大夫!我找人救你。” 尧清把头靠在谢君诺肩上,带着笑意说了一句,“你来的真慢。”便昏迷了过去,谢君诺摇晃着尧清,喊着:“尧清!混蛋,你别睡。” 只见尧清重重的躺到地上,谢君诺着急的蹲下身把尧清背起来,他沿着自己上山的路向天极九宫走,边走边念道:“大坏蛋,你别死,你要是死了,我到下面去也不放过你。” “你要撑着,你不是说过要和我好好在一起嘛,我不准你失言,大骗子!”谢君诺边说边哽咽,“大骗子,你不能有事。” 谢君诺只想着尧清此刻受着苦,却没想到尧清若是死了,他也活不成了,不过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情蛊对他来说也不值得一提,他只是单纯的把一颗心都牵挂到了尧清身上而已。 “等你好了,我哪里我不准你去了,你和我一起回平江王府,我们好好在一起。” “到时候,我开学堂,你做武师,再不管江湖的是是非非。” 谢君诺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野里不断回荡,而靠在他背上的尧清似乎听见了谢君诺的话,嘴里有意无意的回了句什么,但是山风太大,终究是化作一缕风声,飘去千山万水。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温馨的一对?短小的章节~ ☆、第二十五章 往昔 毕方和顾芩k还在竹林里暂歇时,山门前传来打鼓拍击之声,顾芩k诧异为何半夜击鼓,毕方却对此毫不感兴趣,他听着那敲击声,道:“这怕是有人在山林里迷路了,找人寻救。” “这个深山迷路?天极峰顶可不是浪得虚名。”顾芩k不信他的话,果然毕方笑道:“我乱猜的了,管它什么事,都该轲戎去解决。” “说的也是。”顾芩k点头,应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毕方走在竹林里,悠悠道:“我们就这样慢慢走回去吧,正好说说话。” 顾芩k跟着他小跑了几步,笑道:“成天在一起,还能说什么?对了,我们还没吃饭!” “走走走,我捉几只山鸡烤给你吃。” “不,我想吃米饭,今天都快饿了一天,你怎么也不累。” “那好吧,看在你身体单薄的份上,走吧。” 于是毕方抓起顾芩k就御剑而行,顾芩k从半空中看下面的竹林,再看天极九宫的巍峨宫殿,突然觉得天地都辽阔起来。 他朝毕方笑了笑,毕方更是得意的飞驰而去,迅速把竹林甩到身后。 ================= 在接连数十下的击鼓后,天极宫大门打开,天极宫弟子看月上天井一线天,竟然还有人来叨扰,忍不住想要责骂惹事的人,谁知打开门却是个男子背着人,满头大汗的攀在门口,弟子们急忙向他跑去。 谢君诺丢开鼓槌,扶着尧清向前走去,自己却是双脚发软,立刻跪倒在地。 “请问二位是什么人?”天极宫弟子急忙扶住他,有礼的询问道。 “我是平江王世子,这是我的朋友,刚才在山脚下被人暗算,可否请少侠帮我找一位大夫替他查看伤势。”谢君诺恭敬道。 天极宫弟子连连点头,喊人过来与他一起搀扶着尧清。 只是有人要分开尧清握在谢君诺腰间的手,尧清却是怎么也不肯放开,谢君诺握紧尧清的手,面色极为复杂,最后只得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与他一同走进客房。 看门的弟子夜里也不敢惊动峰主和殿主,随意的将偏院的大夫喊来草草一看,开了方子止了血就各自安睡去了。 谢君诺陪在尧清身边,看他额头上都是汗水,急忙把他的一身纱衣褪去,汗湿了的身体不一会就开始发冷,谢君诺给他盖上厚厚的棉絮也抵不住寒意。 谢君诺怕尧清吃苦,只得脱光了衣服睡进被子里把尧清抱的结结实实。 昏暗的灯光下,昏迷的尧清倒是少了平时的那份高傲和冷漠,多了一些柔和的表情,让谢君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珍重的看着尧清的眉眼,温柔的闭上眼睛和他依偎着。 方才在山下的画舫里他察觉到尧清出事了,心口就一直翻腾不止,虽然自己没什么绝世武功,恐怕也救不得尧清,但是心里就是有个念头,哪怕是死也要和他在一起,于是谢君诺拿着一把宝剑就沿着山路上了山。 夜路难走,几次都要坠下崖去,可是他心里就是有那种离尧清越来越近的感觉,强烈到就算是会坠下悬崖粉身碎骨,他也不害怕,就那样摸着星火,居然也让他攀过了九百多层阶梯,在竹林里遇到了尧清。 这一刻,他有些累,但是只有知道尧清平安,他才能踏踏实实的睡下去。 谢君诺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自己和尧清在天山初识,还有钰鎏府重逢的画面,尧清为他戴上铃铛的往事也历历在目,他陪着尧清走过三江五湖,也忍受着尧清不言不语的沉默,就算是天翻地覆,尧清也不肯给他一句解释,他只是做着他认为对的事,宁可与全天下为敌,也丝毫不示弱。 当初谢君诺不明白尧清如此偏执的原因,他大约知道尧清有着复杂的经历,但是尧清从来不提。 若不是北上时遇到了罗刹国皇子梵钰,谢君诺还不知道原来尧清曾男扮女装混入罗刹国,还与南门王梵千雪关系不明。 梵钰抓了他威胁尧清与他合作,尧清立刻就答应了,谢君诺其实都还不敢相信,总是那么骄傲的尧清会心甘情愿为他再度穿上女装前往罗刹。 他们在罗刹停留了没多久,梵钰就告诉他,尧清曾经化名云裳霓,到罗刹国行刺国主,结果遭人背叛,被抓了以后遭到严刑逼供,当时身为国王最得宠的皇子梵千雪,在宴会时一眼就对尧清动了心,耍了一些手段保下尧清的命后,就将尧清安置在了自己的府邸。 不过后来尧清的同伙从中原赶去罗刹将他救了出去,自此梵千雪便是郁结难平,发誓一定要尧清回到他身边。 谢君诺知道梵钰心在帝位,梵千雪总是挡在前面,他当然想除之而后快。 皇家的事,却把尧清当做棋子,真是可耻可恨。 在罗刹被囚禁的那一个多月里,谢君诺知道了更多关于尧清的事,原来他也曾与名门的千金定下终身,可惜他曾是他人男宠的事女子知道后不能接受,尧清便毁掉了婚约,并且发誓再不与她相见,而那位女子后来风风光光的嫁给了罗刹的一个藩王,只是不知为何婚后总是郁郁寡欢,年前就病逝了,尧清那趟北上听闻就是那女子逝世前给他写了一封信,尧清看后便决定去她墓前一趟。 为不被他人所伤,却是把爱恨砍断了决绝,谢君诺知道,这的确是尧清所能做的事,他宁可自己负尽天下人,也不肯被他人所负。 所以那时谢君诺心里暗暗的想,若是你我命该同穴,那便是天下人都负了你,我也还是愿意站在你身边,即便天下都恨你入骨,我也还是愿与你生死同归,但我不愿你如此孤寂怨恨,只盼我不做负了你的人,也不被你所负。 谢君诺知道自己傻,可他也知道天下间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傻一生,而尧清就是他等到的那个人,情蛊连心,从尧清为他放下生死的那刻起,谢君诺就知道自己万劫不复。 天朦胧亮的时候,尧清慢慢醒来,当察觉到自己的不着寸缕的和人相拥在一起时,尧清有些防备的低下头。 看清怀里睡的有些沉谢君诺后,尧清冷冽的脸上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看了看谢君诺的睡颜,在他耳边轻轻喊了一声,“君诺。” 谢君诺稍稍挪了一下身体,继续熟睡着。 尧清的嘴角不自觉的的勾起笑意,他伸手抚摸了一下谢君诺的脸颊,但是好像怕把他惊醒了,又小心翼翼的收回的手,还不自觉的抿了一下嘴唇,显的老气横秋。 就这样维持着一个姿势,直到鸡鸣,谢君诺才睡意朦胧的睁开眼,尧清立刻冷着脸看他,道:“醒了。” 谢君诺朝他浅浅一笑,连连点头,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就被他的一个笑脸给压了回去,尧清无奈的看着谢君诺。 似乎也觉得这样和他裸身相对不合适,谢君诺要从被子里退出来,尧清却是将他抱到了怀里,谢君诺察觉到尧清把脸贴到了他的背上,身体半躺着不敢动了,生怕一个动作就把尧清给惊醒。 “你想回平江王府吗?” 尧清轻声问着,不带什么感情。 谢君诺问道:“你会和我一起回去吗?” “不会。”尧清简明的回答。 谢君诺低下头,他把手慢慢放到尧清的是手心,郑重道:“我想和你一起,天涯海角,哪里都可以,放下江湖的恩怨,我们一起找个清净的地方定下来,你也不用再到处漂泊。” 谢君诺察觉到抱着他的手松开了,谢君诺却是握住了尧清的手,不让他退缩。 “你明知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你别想把我丢下。”谢君诺固执的说道。 尧清轻笑着,问道:“世子不怕和我这等贱民在一起有失身份,平贱夫妻百事哀,若我不是堂主,你不是世子,一切都会变了模样。” “如果我在乎这些,昨晚就不会上山,在山下买一匹好马,驰骋三天就可以回到平江,荣华富贵等着我,王侯将相之位唾手可得,可我统统可以不在乎,我只希望和你在一起而已。”谢君诺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 尧清回道:“我与世子当真是有天壤之别,也不及世子看淡名利。” 谢君诺转过身看尧清,问道:“你想我离开?” 尧清看着他目光很平静,却沉默不语。 谢君诺倾身亲了一下尧清,他捧着尧清的脸,郑重的说道:“我不是你的男宠了,你赶不走我,尧清,我不是丁照雪,也不是梵千雪,我绝不负你。” 尧清的脸上露出一丝裂痕,谢君诺再度倾身吻住他的嘴唇,他其实并没有把握把尧清抱紧,但是他不愿意放开手,一点也不愿意。 当谢君诺放开尧清的身体,尧清捂住嘴唇咳嗽了几声,君诺关心道:“内伤很严重?” 尧清摇手,可是越发激烈的咳嗽让谢君诺放不下心。 “几次情蛊发作伤了身体罢了。”尧清风淡云轻的说道。 谢君诺一听便是心口刺痛,他问道:“是不是梵千雪强迫你?尧清,梵钰他们都不是好人,罗刹国的人你不能相信。” “他们居心叵测,可又有多少人不是假仁假义。”尧清讽刺道,“我没本事分辨,也不想去分辨,就是算计,我也是谁都不信。” 谢君诺听着尧清孩子气的话。心里反倒踏实了,尧清回眸看谢君诺,谢君诺道:“我不走。”语气有些人认真。 “就算你留在我身边,我也不保不了你周全,为你续命,我根本不能再回巫教,教主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尧清坦白道: “而钰鎏府教主也不会再让我干涉,天下虽大,却再无我容身之处,你跟着我,除了受苦,我给不了你安定的生活。” 谢君诺听着尧清的话,立刻把他抱紧,他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道:“我知道你为了救我把自己也搭进去,我再不求你和我隐退江湖,但你别丢下我,尧清,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们再也不分开。” “君诺。”尧清轻唤着他的名字,有些规劝他的意思。 “我不要你保护,我可以照顾你。”谢君诺执拗道:“当年是你把我留在身边的,也是你要我陪着你,现在你要赶我走,我偏偏不走。” “如果你再出事,我……”尧清艰难的开口,他终究是在乎谢君诺,也认了自己对他放弃了那些所谓的算计和权谋,如果有个傻子,就这样傻傻的对自己付出一切,他就算是想要自己绝情,也狠不下心。 “尧清,这几天我日夜担惊受怕,想着你和梵千雪在一起,我就觉得很难过。” “我留在他身边,只是权宜之计。他知道我身重情蛊,没碰我。”尧清安慰着谢君诺,道:“除了你,我谁也不会低头的。” 谢君诺闻言脸上有些喜色,点头道:“那他还算是有点良心。”说罢他把尧清搂的更紧,尧清侧过脸看谢君诺轻笑着的样子,眉间展开笑意,他的脸颊蹭了一下谢君诺的额头,好像这一刻天地都无声,只剩下这个人让他依靠。 想起来君诺不应该知道他和梵千雪的事,尧清问道:“是谁告诉你我和梵千雪的事?” 谢君诺回道:“梵钰。” 尧清心里想着梵钰多嘴,不该说的也说出来。 谢君诺问道:“你答应梵钰的事都做完了吗?” “恩。”尧清想起来梵千雪已经沦为梵钰的阶下囚,不由得说道:“不过,今天还不能下山。” “你要去做什么?”谢君诺关心道。 “很重要的事,但是很危险,不能带你去。” “那我和你一起去。”谢君诺道。 “不行,你在这里等我。”尧清道。 “我不放心。” 尧清按着他,哄道:“君诺,听话,我不能分心。” “那我要等你多久?”谢君诺问道。 “也许一天,也许我不回来了。”尧清认真的说道。 “你说什么?”谢君诺震惊道。 “我们生死同心,我要是死了,你不也活不成了。”尧清道:“君诺,怕是我死你也不得解脱。” “那我就一直等,你回来我们就在一起,你要是死了,我们就葬夫妻墓。”谢君诺道。 尧清轻笑着,喃喃道:“夫妻墓……怕是连尸骨都不在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结发 “尸骨不在,那便结发为夫妻,让人立下衣冠冢。”谢君诺边说着边下床拿起尧清那把宝剑, 他勾起尧清的一缕头发,断发一束,然后与自己的断发相结,握于手心。 “君诺,你会怪我从前冷落你的时候吗?”尧清看着谢君诺结下的发,轻声问着。 谢君诺摇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只是,你不肯说出来而已。” 尧清侧过脸,脸上有些惘然,谢君诺继续说道:“我……其实很怕你会不要我了。” 尧清撩起君诺耳边的碎发,亲了亲他的额头,他温柔的说道:“君诺,如果我能回来,我就陪你回平江王府探望你父王,让你见王妃。” 谢君诺点头,却是觉得这像是尧清在同他诀别,他很想对他笑,却是眼泪先流了下来,“我会告诉他们,这就是我定下终身的人,我愿意和他浪迹天涯,再不分离。” “好,到时候就算是被四海追杀,我们都在一起,再不分开。”说罢,尧清伸手为谢君诺擦干眼泪,道:“等我回来,君诺。” 亲眼看着尧清在光天化日之下穿着女装,谢君诺还是颇为惊讶,虽说穿锦衣华服的尧清很是风流俊朗,这样的一身紫纱衣,却是别样风华,戴上面纱后,竟是犹如飘飘嫡仙,让人一见便觉倾城,就算是与他如此的相熟的谢君诺也无法分辨出他就是尧清。 特别是他的眼睛和眉峰,轻灵却不是太过刚硬,所以格外出尘。 谢君诺目送尧清离开后,他远观长天,口哨一吹,飞鸽迎风而来,谢君诺接过飞鸽,在它腿上绑了书信和那截断发。 遥寄家书,却是准备丧葬,谢君诺知道自己是大不孝,可是他心意已决,与君一诺,便是托付终身。 “若是仲秋不得返乡,可为文准备衣冠冢,随葬此物,是文与爱侣结发为夫妻的见证,为子不孝,只愿来生再报爹娘养育之恩。文亲笔。” 白鸽此去千里报信,却不知回程可还候得故人。 ================= 毕方与轲戎在殿内等候着梵千雪前来,谁知一群护卫开路后,姗姗来迟的竟是梵钰,轲戎对梵钰不甚熟悉,只得询问,“请问王爷何时前来?我们已在此等候多时。” “王爷身体抱恙,特命赵某同随身侍卫一起前往仙人洞取麒麟血。”梵钰还不知毕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仍以江湖散人赵梦雪自称。 轲戎皱眉,心想这个梵千雪架子大的很,但是异族人在此便是不好发作,于是轲戎只得道:“麒麟蛊我已让弟子取出,待巫教二位堂主和云姑娘来到后,我们就可以启程。” 梵钰轻笑道:“只需等巫教堂主即可,云姑娘已经先行前往仙人洞。” 轲戎立刻看向毕方,毕方好似与他无关,也不凑他们的热闹,轲戎只得看向梵钰,不悦道:“仙人洞周围布满陷阱,非我天极峰的底子不得擅入,云姑娘孤身前往恐怕不妥。” 梵钰负手而立,笑道:“轲峰主多虑,云姑娘只是先去熟悉地形,并不会擅入仙人洞。” 轲戎依旧是冷面不改,毕方一看江柳与钟英来了,道:“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 “毕庄主所言极是,我们还是尽快出发为好。”梵钰轻笑道,一派从容的率先出大殿。 轲戎站在毕方身侧,问道:“这个人很不一般。” “防着他一点,等会见机不对,就把仙人洞封死。”毕方道。 “我也有此意。”轲戎松口道。 毕方笑话道:“终于舍得了。” “舍不得就是引火自焚。”轲戎无奈道。 江柳走到毕方身侧,问道:“毕庄主,请问少主人去了哪里?” 一直未说话的顾芩k冷淡道:“管你们什么事。” 雾踪与巫教之仇,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而已,顾芩k要是能给他好脸色看,那就不是雾踪二弟子了。 江柳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对于顾芩k如此深厚的敌意表示不太接受,钟英轻瞥了顾芩k一眼,便是傲慢的先走了。 “江堂主,试问武林盟主的去向我们这等刁民如何得知。”毕方说罢便协同顾芩k笑意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满满的离开,他们边走顾芩k边道:“要不是我武功不济,早就和他们拼死到底。” 毕方笑道:“好了好了,等把你这身毛病治好了,你爱怎么和他们打就怎么打!” 顾芩k泄气道:“这我不是身体的问题,是武功的问题。”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毕方带着笑意说道,顾芩k越想越觉得无望,只得鼓气道:“我觉得如果我师父他们出关了,巫教就完蛋了。” “要不要,等会我在那里去教训他们一下?”毕方给顾芩k使眼色。 顾芩k一副你要做什么坏事的样子看他,毕方正经道:“我只是帮你出气而已。” 顾芩k想着肯定是又想着什么馊主意整人了,不过今日这一行重点也不是巫教。 于是顾芩k道:“巫教的人还是以后再说吧,先把赵梦雪搞定,他拿麒麟血回去救罗刹国王,肯定对靖朝不利。” “这个,他先把麒麟收服再说吧。”毕方带着深意的说道。 ================ 落魂峰位于天极主峰西南面,传说是谪仙落入凡尘后魂魄归天所形成的奇峰,山峰之上溶洞成片,但因为四周群山环绕,古树蔽天,人迹罕至,所谓地形险峻,堪夺天奇。 虽然由天极峰弟子带路,前往落魂峰的路途却不平安。 湿气浓厚的林间,只能隐约看见有光线落下,但是脚底的爬虫络绎不绝,时不时就会爬到脚上。 毕方把虫子一脚提到树根,顾芩k看他一脸古怪的样子,问道:“你很怕这些?” “是讨厌!”毕方纠正道。 钟英伸手抓住一只巨大的蚂蚁,往嘴里一放,顾芩k就屏息了。 轲戎连看了钟英几眼,钟英伸出舌头表示回味的舔了舔嘴唇,毕方做出反胃的样子,顾芩k道:“难道巫教的蛊虫也能这样吃?”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都说巫教是邪教。”毕方捂着嘴说道。 “怕你就直说嘛,我看你上次拿蛇也没这么大反应。”顾芩k关心道。 毕方露出眼睛,忍受着蚂蚁爬上他的腿,又一甩,可那蚂蚁居然抓死了他的腿,不掉下去了。 毕方忍无可忍,幻剑一出,所有人被身后发出的巨大动作惊到,只见树木纷纷扬扬。毕方连劈数十剑,轲戎让天极峰弟子赶紧离开,唯恐被发狂的毕方伤到,顾芩k也躲开了毕方,毕方悬剑于林顶,内力一催动,蛇虫鼠蚁纷纷避开,地下不断震动,还裂开了地缝,仿佛是天地都要毁灭,整个落魂峰都受到了他的影响,然后再一个极大的地震后,毕方半跪到了地上。 毕方落到地下后,顾芩k在残破的林间歪歪斜斜的走着靠近毕方,毕方却猛的站起来,拍拍手,道:“终于干净了。” 轲戎和梵钰相互对望了一眼,都仿佛为毕方的这个行为感到惊讶。 “你刚才在做什么?”顾芩k诧异的问他,毕方把砍死的蚂蚁弄到一边,轻松道:“清路,这样上山会快一点。” 说罢毕方一跳一跳的越过被他砍断的树干,心情不错的往前走,而大伙看着前方被毕方毁掉的山路,非常艰难的举步向前。 虽然是少了那些扰人的虫子和蚂蚁,但是被大树拦住的路让人只能攀爬过去,毕方扶着顾芩k,顾芩k问道:“我已经可以确定你今天是来扫兴的。” “难道你真的希望腿上爬那些恶心的东西吗,我才不要。” “你上次怎么上山的?”顾芩k问道:“你不会是一路杀上去的吧?” 顾芩k觉得有他有理由相信毕方不会老实的让虫子趴在他腿上。 “我御剑上去的啊。”毕方老实交代,“如果知道这里有这么多虫子,我肯定不会走下边了。” “我看你还是走上边比较好,至少大家比较安全,我觉得你比那些虫子的还要危险。”顾芩k不想看到毕方再发狂,那样子实在是让人无法招架。 “我已经很委屈自己了,走下面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毕方嬉笑道。 “是为了轲戎的安全。”顾芩k再次纠正他的话。 “好吧,是为了他的安全。”毕方说罢提剑而出,拉起顾芩k越到树林之上,毕方传音道:“先行一步,封顶再聚。” 一直没说话的钟英终于开口说了,“早该走了。” 轲戎有戒备的防范着梵钰,梵钰笑道:“毕庄主果然武艺高强,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相提并论。” 江柳冷笑一声,梵钰问道:“江堂主可是对赵某不满,有话可以直说。” “赵公子心知肚明,我们何需点破。”江柳眯起眼睛语气不善道。 “恕赵某愚钝,不知江堂主所为何事?”梵钰拐弯抹角道。 钟英按耐不住拔剑指向梵钰,道:“尧大哥是不是在你们手上?” 梵钰轻笑道:“恕赵某实在不知二位指的是哪位?” “还狡辩,我们巫教的探子明明打听道武堂堂主被绑入南门王府,识相的把他放出来,要不然巫教与南门王势不两立。”钟英冷笑道。 “哦,原来是巫教的大堂主,这就奇怪了,王爷未曾与赵某提过这些事,不如等今日的事了结后,我再向王爷询问。”梵钰悠哉其乐的说道。 钟英的剑更是往前,南门王的手下纷纷围住钟英,还有高手在旁环伺。 江柳把钟英的手按下,道:“尧堂主的事王府若是给不了交代,莫怪巫教不给情面,直闯王府。” “当然,我们会仔细调查,给慕容教主交代。”梵钰翩翩有礼的笑道,说罢转身离开。 钟英冷冷的看着梵钰的背影,道:“赵梦雪也不过是条走狗罢了。” 江柳往前一步,道:“尧清的事我们还需进一步查探,但肯定和南门王逃不脱干系。” “教主很久不过问尧堂主了,这次如此劳师动众寻他回南疆是为了何事?”钟英问道。 江柳叹息一声,道:“心里也没交代,但应该不是大事。教主怕是念及他长年在外,相见见他罢了。” “既然舍不得,当初何必推出去。”钟英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飞快的消失了树林里。 江柳不慌不忙的走着,远山寒烟翠,千山鸟飞绝,若是醉时游,别来几回春。 毕方轻踩树叶落到石踏前。只见二位天极峰的守洞弟子还在洞前巡逻,见到外人前来,纷纷举剑相向,顾芩k立刻站出来说道:“二位兄台请住手,我们是随同轲峰主一起上山来的客人。” 那二位弟子互望一眼,道:“我们并未收到峰主传书。” “我们可以在洞外等候轲峰主上山后再进去。”顾芩k客气道。 这时,从绿阴处走出一位紫衣人,顾芩k一看便打招呼道:“云姑娘,你果然来了。” 云裳霓朝他微微点头,以示打了招呼。 顾芩k连忙向他走出,问道:“不知道云姑娘来这里查探到了什么?” 云裳霓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草药,顾芩k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响后,道:“这是藓琳草,止血很有用,还可以入药,可惜很难找到,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确实是个收获,那不知云姑娘还有没有别的见闻。” 云裳霓摇头,示意没有别的了。 毕方走到云裳霓身边,问着顾芩k,“云姑娘也不过比我们早来一会,你刁难人家了。” 云裳霓依旧不说话,只是侧过脸去,顾芩k仔细观察云裳霓的身形和眼睛,却不知是看的太过认真还是怎么回事,他隐约在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轮廓。 =============== 作者有话要说:  为君结发,一生不弃。 ☆、第二十七章 逼迫 就在顾芩k要开口说话时,仙人洞里传来兽鸣,天极峰弟子相互看了一眼,不忿道:“定是刚才的震动惊动了麒麟。” 另一位弟子从身后的木盒中取出飞鸽挂上红丝带后,飞鸽飞走。 顾芩k道:“这是要给轲峰主去信。” “仙人洞内有动静必定要向峰主去信,怕麒麟闯出会伤及无辜。”弟子回道。 顾芩k点头,笑道:“二位看守这里,幸苦了。” “峰主是信任我们才会让我们看守,洞内藏有奇珍异宝,若被心术不正之人得去,恐将危害武林。” 毕方闻言颌首笑道:“轲峰主果然大仁大义,为武林造福了。” 顾芩k看毕方开口就不对劲,轻咳一声道:“没想到这世间真有麒麟神兽,要是能见上一眼,也算是开了眼界。” “是啊,得见生财,大富大贵。”毕方轻笑道。 顾芩k又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云裳霓,关心道:“洞内危险,等会云姑娘可要小心,免被神兽所伤。” 云裳霓轻轻颌首,忽而她捂住嘴唇闷咳了一声,毕方一听便是对着她看了好几眼。 云裳霓与毕方视线相对,径自从那两位看守弟子身边走过去,坐到了那石塌上。 她闭目休息,看样子是受伤了。 顾芩k坐到云裳霓身边,热心道:“云姑娘,你怎么受伤了?” 云裳霓看他一眼,低头按着胸口,毕方上前,道:“我略懂药理,不如,让在下给云姑娘把脉查探伤势。” 云裳霓摇头,顾芩k看她郁郁寡欢的样子,朝毕方使眼色,毕方立刻从怀里掏出来一瓶药给云裳霓,云裳霓看了看,望着毕方,顾芩k道:“这个药是调理气血用的,云姑娘你拿着。” 云裳霓犹豫了片刻接过了瓶子,毕方笑道:“那我们就不打搅姑娘调息了。” 顾芩k站起来和毕方走开,留下云裳霓盘坐在那石塌上。 毕方道:“受伤了还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见过不怕死的,也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死的。” “梵千雪怎么会这样对她?”顾芩k也觉得奇怪,今日之行,云裳霓万不该来。 “假如,梵千雪自身都难保,他拿什么保全她?” 顾芩k皱眉,眼见云裳霓运气时周身寒冰冽冽,他不由得多看看云裳霓。 “二师兄,练气可真麻烦,还要像坐禅一样。”尧清边打坐边抱怨道:“这都日上三竿了,还要练?” “大师兄交代三个时辰,你别想偷懒。”顾芩k和他并肩坐着,教训道。 “对啊,谁让你们是师兄呢,我听话就是了。”尧清轻笑道。 忽而一只蝴蝶飞过来围着他们打转,顾芩k侧过脸去,只见尧清伸手让蝴蝶落在他指间,笑得十分温柔。 顾芩k喝道:“尧清,你又分心了。” 尧清闻言并不急着敢蝴蝶走,而是微微低下头,笑道:“我家乡有很多这样的蝴蝶,还有人会跳蝶舞,很美。” 顾芩k不看他,“快放生练功,被师夫看到我们偷懒,都得跪罚了。” 尧清轻笑一声,扬手让蝴蝶离开,可这蝴蝶就像是有灵性又飞到了尧清肩膀,顾芩k掌风一划,尧清的青丝扬起,遮住了几乎半边脸,只剩下那双眼睛看着蝴蝶飞走了。 等青丝落下,披到他肩头,尧清失落的低下头,半响后一动也不动。 顾芩k闭上眼睛,把语气放温和的说道:“下个月是出海的日子,到时候允许你回家一趟。” 尧清闻言后沉默了半天,到顾芩k真气运转一周后,尧清才轻声道:“谢谢二师兄。” 顾芩k的脚往前一步,他伸手想摘下云裳霓的面纱,心中犹如翻江倒海的情绪被他压抑着。 “尧清,是你吗?”顾芩k心想,如果是你,你又怎么会在这里穿上女装? 如果只是眼睛相似,大概是他认错了人吧,尧清那个混蛋很难委屈自己屈身人下才对,顾芩k收回手,黯然转身。 尧清仿佛是他的心结,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人,转眼间面目狰狞,雾踪决裂的那夜历历在目,顾芩k曾发誓,此生他与尧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绝不会让雾踪那些死去的弟子死不瞑目。 毕方与顾芩k他们候在峰顶大约一个时辰,轲戎他们就登上了落魂峰。 在轲戎的授意下,看门弟子打开了石门,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仙人洞。 起初洞的入口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夜光石比较多,有如临仙境的错觉。 但是洞内蛇虫鼠蚁盘踞,顾芩k不仅要防备那些东西攻击,还要防备着毕方突然发狂,可谓是全神贯注。 毕方伸手抓住一条毒蛇后将其直接冰封,顾芩k道:“你小心,它咬人,还在动。” 果然,斩雪虽然将它冰封了,但在冰晶内它还能游动。 毕方将它扔到地上,道:“看来仙人洞还是有点仙气嘛,连蛇都沾了仙气。” 钟英在前方开路,不断的收集毒物,直到走过石壁,开阔的洞穴内被火光照亮,石壁上悬挂着巨大的皮鞭,凭人之力,根本无法驾驭。墙壁的另外一边是一把巨大的神刀,刀锋锋利,泛着寒光。 “这就是九节神龙鞭和七星斩月刀?”顾芩k好奇道。 “恩,仙人所用之物,寻常人拿着都是废物,但是传说有神力,可以庇护一方安宁。”毕方道:“天极峰虽然地处群山之中,但是有上天庇佑,从未有过天灾水祸。” 梵钰看着那两样神物向前踏出一步,手正要去碰九节神龙鞭,却被轲戎制止。 “赵公子,这里的神兽并不喜欢外人碰这些东西,把它们激怒了会很危险。” 梵钰侧过脸,轻笑道:“轲峰主说的极是,此番前来既然是为了麒麟血,不该打扫此地的清净。” 轲戎对大家说道:“前面有许多路,每一条都通向不同的出口,如果大家走散了,千万记得不能往有水的地方逃,那里是死路。” 各路人观看着仙人洞的宝物,毕方的耳朵一动又一动,随着其中某个洞口里传来的声音,轲戎向毕方道:“接下来,我们进去找麒麟。” “既然是王爷求麒麟血,峰主进去做什么?”毕方不冷不热的说道。 轲戎面露难色,梵钰笑道:“轲峰主不必多虑,我们此行只为取麒麟血,不会伤及无辜。” 轲戎思虑了片刻,道:“那就请赵公子小心,若是不敌麒麟,理应速速出来。” 梵钰嘴角轻扬,谢礼后转身带着手下进到轲戎指的路,云裳霓拿着麒麟盅走在最后,顾芩k看着他们一行人消失在黑暗里,却觉得诡异之极,好像里面会有什么东西随时会冲出来。 毕方问轲戎道:“这里与原来没有多大的变化。” “自从上次麒麟发怒后,我爹便让我封了里边的一部分路,这里就成了一个死穴。”轲戎坦白道。 钟英蹲下来看了看地形,道:“这个洞,不是天然的洞,是挖掘的。” “那么,这个山洞……”江柳环顾四周,道:“不是仙人洞!” “这个山洞的确不能算是仙人洞,里边那部分才是,这里是避免与神兽冲撞所修建的。”轲戎解释。 猛兽的咆哮突然来临,毕方察觉不对,立刻看向梵钰去那条路。 此时,那九节神龙鞭突然化成巨蛇迎面冲向毕方,轲戎后退数步往外跑,沿路走沿路关着墙壁上的机关。 毕方幻剑飞出,身后顾芩k却喊道:“毕方,你身后!!”语气十分慌张,毕方转身收回幻剑,而此时轲戎已经逃出仙人洞,关闭了洞门。 江柳和钟英与冲出来的麒麟乱斗,麒麟却蛮横的想冲撞毕方,一蛇一麒麟死死纠缠毕方。 毕方被麒麟喷出的火焰追的到处窜,其他人纷纷往麒麟过来的那条路跑,顾芩k还在观望,毕方道:“你快走,别等我。” 麒麟口中的火焰猛烈乱窜,毕方喝道:“快走!” 顾芩k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让毕方担心,于是转身离开,毕方看着顾芩k消失在黑暗里,手中幻剑迅速变幻成三把宝剑。 麒麟和巨蛇分靠两边,对他怒目而视,毕方朝麒麟勾勾手指,得意道:“要报仇,来呀!” 麒麟直奔他而去,毕方迅速躲开,麒麟撞到了石壁上,顿时啸声震天,毕方继续激怒它,朝它笑道:“再不过来,我可不陪你玩了。” 麒麟鼻孔里大气一出,张开大口发出惊天咆哮,而巨蛇尾巴一甩,直劈毕方天灵盖。 顾芩k听到前方有脚步声,拼命追逐,当刀剑声传来时,顾芩k躲在了分岔路。 “你竟敢背叛我?”是梵钰的声音,顾芩k小心翼翼的伸出头,只见梵钰掐着云裳霓的喉咙,道:“谁让你擅作主张把麒麟放走?” 云裳霓痛苦的挣扎,梵钰冷笑,“看来你是忘了我们的约定,急不可待的想要解开情蛊?” 云裳霓扬起脖子,抓紧身后的石壁。 顾芩k随手使出冰魄扰乱了梵钰的注意,梵钰立刻放开了云裳霓,转身看向顾芩k这边。 就在此时,梵钰身侧的高手蜂拥向顾芩k,狰狞的面容加上山洞里阴森的气氛,顾芩k连退几步,梵钰下令道:“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江湖远(卷一完) 云裳霓身形一动,踏雪寻梅一出,抓起顾芩k消失在分岔路的另一条通道里。 嗜血的杀手们纷纷看向梵钰,梵钰带路道:“杀无赦,决不能让尧清活着离开天极峰。” 虽然云裳霓的动作极快,顾芩k还是看清了他的招式,直到听到水声,云裳霓刹住了脚步,他扶着石壁口吐鲜血。 顾芩k把他扶住,却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借由洞口的微光,顾芩k小心翼翼的揭开云裳霓的面纱,尧清英俊的脸显露出来。 他捂住嘴唇更加激烈的咳嗽起来,顾芩k情急之下问道:“你别再运功。” “你走吧。”尧清忍着痛楚,推开顾芩k,他跌坐到地上。 顾芩k的手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却不敢落到他身上。 “你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顾芩k道。 尧清用手撑着自己,但是血不断从他嘴里溢出,顾芩k立刻蹲下身,问道:“你到底是受了什么伤。” “别管我,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尧清虚弱的说道。 顾芩k心里又急又气,他是该亲手杀了他,可是……顾芩k无法拔出手中的剑。 在一阵懊恼的挣扎后,顾芩k抓起尧清,边走边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尧清的手在石壁上抓过,他嘲讽道:“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现在救了我。” “我知道!”顾芩k厉声道,“但如果我不救你,我现在就要后悔!” “你永远改不了嘴硬心软的毛病。”尧清边咳嗽边说道。 听着尧清如此亲昵的话,往事涌上心头,顾芩k眼看着他的衣襟被血染红,身后更近的脚步声逼近,顾芩k道:“我会找你报仇,不过是等你恢复以后。” 身后梵钰连发数枚暗器,顾芩k挥剑荡开,杀手以诡异的身影靠近顾芩k,他们张牙舞爪,仿佛是要吃人的血肉。 尧清背对着他们,突然他手指一弹,一颗珠子在石壁间来回弹动,让他们纷纷后退,顾芩k背起尧清,疾步逃走。 他们一路急奔,直到前方水雾朦胧,顾芩k不敢再多跑,走到洞口,外面是个巨大的天坑,四方的瀑布在这里倾泄,而下面放眼望去,深不见底崖底,犹如万丈深渊,幽黑一片,这里完全就是绝路。 梵钰再次使出暗器,尧清捂着嘴唇,身形变换来去,单手接着所有暗器。 “我本不想杀你,可你实在太碍事。”梵钰冷冷说道。 尧清丢下暗器,气虚道:“若不想动手,你又怎么会派天一刀尾随我下山。” “那是他色胆包天,与我何关?” 尧清面色一沉,“是啊,你无需自己动手,借刀杀人罢了。” “若你不死,皇兄永远忘不了你,我怎能容你?”说罢,梵钰长剑一送,直刺尧清胸口,尧清躲开,他们双方你来我往。 而梵钰的那群手下直逼顾芩k而去。 在混乱中,梵钰趁机将顾芩k抓住,宝剑拦在了顾芩k的喉间。 尧清站在崖边,紫衣随风飘扬,嘴角那鲜红的血迹看上去让他显得有几分憔悴。 “你自己跳下去,我就可以饶了这个人。尧清,我不喜欢等。”说罢,梵钰的手狠狠抓紧顾芩k的肩膀,顾芩k痛的皱眉,却不吭一声。 尧清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你已经没有退路,尧清,我要是你,就不会再挣扎,你现在情蛊缠身,阴气不足,阳气不济,活过一日只能算是一日,全身痛如锥心,这样活着又何必?还不如一死了断,反正临死前,你已经见过谢君诺,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是吗,你这样说,我好像真的不该再活着了。”尧清自嘲道。 顾芩k道:“你别听他乱说。” “尧清,我数三声,你乖乖的跳下去。” “一……” “这个,还给你了。”尧清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瓶子甩给顾芩k。 顾芩k还没接住,尧清朝他笑道:“这一别,怕是后会无期了。” 说罢,他往后一倒,人便纵身跳下悬崖。 “不!尧清!”顾芩k大喊,梵钰见尧清已跳崖,松开了顾芩k,顾芩k接住那个瓶子,紧握在手心。 他奔到洞口,趴在崖边,看着那万丈崖底,心里却像是被什么撕开了一个口子。 顾芩k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样,身后有人举剑想要砍下顾芩k的人头,他浑然没有知觉,他只觉得手心里的这个瓶子,太过沉重,让他分不清对尧清是恨还是不舍,曾经相濡以沫的雾踪,竟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顾芩k悲入心头,竟险些落泪。 “二师兄,如果将来我可以回到家乡,就盖一座草房,种几块闲地,和我喜欢的人一起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尧清边喝酒边笑道。 顾芩k躺着,把酒坛提起来,笑道:“想不到你这么容易满足?” “在此之前,先要了结了江湖事才行。”尧清无奈道:“天下虽大,乐土不在也没有意义。” “那你还不如留在雾踪呢,这里也算是一方乐土。”顾芩k笑道。 “哦?留在这里,天天练功我才不要,我还是更喜欢自由的生活。” “那你当初还入雾踪?”顾芩k道。 “那不是岛主救了我的命吗?我自然是要留在这里。” “哼,居然只为报恩。”顾芩k不悦道,“把师兄弟们都不当数了。” 尧清轻笑,“当然也是为了二师兄,二师兄待我如此好,当然舍不得离开了。” “果然是油腔滑调,说来你这次出岛又惹了什么风流债?” 尧清低头,看着酒坛道:“天下多情人,总被无情伤,还不如清心寡欲,潦倒一生。” “看你这样子,肯定是有好事了,我啊,就不打搅你了。”说罢顾芩k起身离开,尧清喊道:“二师兄,没有!” 顾芩k只是背对着他挥挥手,大笑着离开。 =============== 就在顾芩k失神之时,剑锋落下,虚空中飞去一柄幻剑将那把剑击落到悬崖之上。 变幻莫测的身形在他们中左右移动,梵钰转身看着毕方接近自己,立刻拔剑相向,毕方冷冷看他,杀手们纷纷围上毕方,巨蛇从洞内袭来,毕方以剑屠戮,拦路者杀无赦。 顾芩k听到伸手传来的声音,回头一看,毕方浴血而来,只见他白衣已被血迹染红,杀气冷冽。 顾芩k立刻站起来,毕方剑气暴涨,麒麟将至,毕方直扑顾芩k而来。 虽是被毕方抓牢,顾芩k看着身下万丈悬崖,仍然心悸不已。 再看麒麟居然御风追来,毕方在顾芩k耳畔道:“这个老不死的!” 这宛如天际缺口因为麒麟的咆哮显得格外惊险,毕方道:“抓紧我,我甩开他。” 说罢,剑灵直破天际,顾芩k被咧咧作响的风声吹的衣衫飞扬,他牢牢抓紧毕方,这要是松手,必定是要粉身碎骨。 他们从洞口逃出,麒麟的焰火跟随着毕方,顾芩k道:“难道它没有弱点,这点追下去不是办法。” “等会我把你交给轲戎。”说罢毕方向天极峰顶飞去,在洞外等候的轲戎只见天际飞来一柄宝剑,毕方将顾芩k放到地上后,立刻将麒麟引走。 顾芩k担忧毕方的会受伤,轲戎却是毫不慌乱的朝天际喊道:“毕方,将它引下来。” 毕方闻言剑锋一转,轲戎从怀里拿出锭金元宝,谁知那麒麟见到金子比见到毕方还要激动,直扑轲戎而来。 轲戎趁机打开仙人洞的机关,将麒麟引入仙人洞,麒麟一看金子跑进了仙人洞,立刻爬动着嗅着金子往里跑,轲戎还未关上机关,毕方执剑朝麒麟的脊骨刺去,鲜血顿时狂涌,毕方轻笑着从怀中拿出麒麟盅。 顾芩k不知毕方此举是为何,毕方拔出幻剑疾步后退,麒麟又是愤怒的看向毕方,轲戎眼疾手快立刻关上洞口的石门,毕方退出山洞时,麒麟狠狠的撞上了石壁。 “赵公子呢?”轲戎问道。 “还在洞里。”顾芩k道。 轲戎放下手,不再开启机关,“他们私放出麒麟,枉顾他人性命。” “麒麟是尧清放出来的。”顾芩k解释道:“尧清便是云裳霓。” “他人呢?”毕方道。 顾芩k犹豫了一下,才道:“他被梵钰逼下了悬崖。” 毕方皱眉,轲戎道:“不是告诉过你们切不可往水路走。” “情况紧急,忘了。”顾芩k无奈道。 毕方拿着麒麟盅道:“芩k,你终于可以不被巫毒折磨了。” 顾芩k不知毕方是什么意思,轲戎笑道:“毕庄主无意间提到巫毒,这麒麟血不止可以起死回身,还可以解百毒。” 顾芩k看向毕方,毕方笑道:“就算没有海棠星魂,你也可以得救。” “多谢轲峰主援手。”顾芩k向轲戎致谢,轲戎道:“我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要谢就该谢毕庄主,他可是拼死了救你啊。” 顾芩k当然知道毕方是费尽心血救自己,看着毕方从密道里浴血而来,他便知道毕方定是吃了大苦头。 毕方轻笑道:“这下你的心事放下一件了吧。” 顾芩k道:“大师兄去了无忧谷,我们还是要去。” “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反正我总不是跟着你混日子就完了。” 轲戎听着毕方如此说,面露惊奇,顾芩k把毕方一撞,毕方爽朗的笑了起来,顾芩k把视线投向这群山中,这天极峰一行,武林之中的事平定下来,他却没有丝毫开怀,反而是尧清的死压在他心头,积郁不散,他知道前路漫漫,还会有许多未知的困难等待着他,但是他不能退缩,雾踪被冰封的那些弟子和师父还等待着他回去解救,巫教的血海深仇他不能不报,情与义,爱与恨,斩不断,舍不弃,这江湖总是让人身不由己,情不由衷。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启程 夜更浓,碧香沉沉。 小窗外,月色朦胧美如画,墙角花蕊半点红。 顾芩k还在房间内拿着梅花箭把玩,他心想着尧清把这个留给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着梅花箭的纹理结构,顾芩k看不出什么端倪,难道这是什么信物?但是既然可以作为暗器,也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也许还是需要从它的起源开始追溯,想到这里顾芩k觉得明日可以向轲戎请教。 正在顾芩k心定之时,屋外传来幽幽泣声,宛如女子的抽泣,但是认真去听又觉得不真切,顾芩k推开房门走入庭院,月光下,隐约可闻哭声是从石拱门外传来,顾芩k试探着往那边去。 走到小亭外,只见一位紫衫女子坐在亭内拿着手绢在擦泪,瞧见顾芩k时,有些惶恐的站了起来想要疾步离开。 顾芩k看那女子年纪并不算年轻,发髻仍是未婚嫁女子的装饰,心里也是诧异,但是自己误入他人的地方也不好打搅别人,顾芩k想着免生枝节,便不做阻拦。 谁知低头一看,方才那女子坐过的地方落下书匣,顾芩k连忙喊住那女子:“姑娘,你的书匣落下了。” 那女子回眸见书匣留在亭内,立刻拾裙回头提步上阶回到亭中。 顾芩k走近去看那是书匣,四面镂空的金丝边,书匣上面还留着字迹。 豪迈大气的“赠素眉”三字,不能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赠书人是位有才学的男子。 女子抱住食盒,轻瞥了顾芩k一眼,立刻转眼缩起肩膀,好像生怕顾芩k抢走她的东西,顾芩k失笑,客气道:“姑娘不必担心,在下是轲峰主的客人,并无冒犯之意。” 女子畏畏缩缩的咬了咬嘴唇,问道:“你是来的客人” “是啊,不知姑娘是轲峰主的哪位?” 女子摇头,“我不认识你说的轲峰主。” 顾芩k听了这话,立刻靠近女子,这下他终于发觉这女子为何怪异,她的双眼无神,好似丢了魂一样,顾芩k想这女子怕是脑袋不太清楚。 “你住在哪里?不会迷路了吧。”顾芩k有些担忧的问道,这夜黑风高的一个人跑到这偏僻的地方来,若是出了什么事,喊人也难得应。 女子小心翼翼的看顾芩k,低喃道:“你知道致远哥?” “什么?”顾芩k有些没听清楚,女子喃喃道:“他答应过会来迎娶我,我一直一直等着他。” 顾芩k有些接不下她的话,女子边说边转眼,她慢慢走下阶梯,说着:“我会一直等他,等他回来天极峰。” “他会回来的,会回来……” 女子越发细微的声音伴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转角,顾芩k想着这女子也挺可怜的,痴痴傻傻的等一个人,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于是他叹息一声,转身往回走。 回到房里,顾芩k想毕方怎么喝酒喝到现在还不回来。 有些担心毕方酒量不济,顾芩k打算去找毕方,可人还没出门,只听推门声响起,毕方沾惹着一身酒气歪歪斜斜的走了进来。 顾芩k连忙去扶他,毕方却是撑着身体,制止了顾芩k。 “慢点,我没醉!” 顾芩k听他如此说,也不扶他了,结果毕方一个脚滑,险些摔倒在地,还好顾芩k眼疾手快把他抱住了。 “喂,站稳。”顾芩k喊道。 毕方笑着在顾芩k手臂上趴着,开口就是酒气,“我今天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顾芩k把毕方扶到床上,让他躺下,毕方打着酒嗝,顾芩k想为他倒杯解酒茶,毕方却抓住了顾芩k的手,不让他走。 “明天我们还要赶路,你再不睡明天就走不了了。”顾芩k弯下腰朝他笑道。 毕方打量着顾芩k,道:“不用再看着你受巫毒的苦,我真的很开心。” 顾芩k抿抿嘴唇,心里很为毕方的话动容,嘴上却只是轻声道:“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嘘。”毕方将顾芩k揽入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什么都别说,我只要你笑,你笑的时候,我就觉得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哪怕是上天入地,我都要做到。” 顾芩k牢牢的抱紧毕方,他心中同样有那番话,他只愿自己总能让毕方笑,而不愿毕方再为他操心、冒险和难过,从离开试剑山庄到现在,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却总是毕方浴血奋战,他知道自己拖累着毕方,所以他希望自己可以早日痊愈,也希望自己可以将冰魄练到最高境界,那时他便可以与毕方并肩,不必让他孤军奋战。 毕方抚摸着顾芩k的头发,笑道:“要是能和你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顾芩k抬头,把下巴搁在他的胸口,笑道:“你要是再不理试剑山庄,他们真要把你给废了,到时候你就要流落江湖,可就没心情和我逍遥自在了。” 毕方开怀的笑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他们,明天我就让他们回去,免得山庄空虚,被人窥视。” 看他说的没一点愧疚,顾芩k伸手挠他痒,还笑话道:“你就是玩的忘了姓什么。” 毕方笑着躲开顾芩k的偷袭,顾芩k和他在床上打闹成一团,两人完全没了样子,你抓我咬,直到烛灯熄灭,帷幕放下。 这万籁俱静之时,唯有琴瑟之声悠扬四海。 明月映千山,山河共此时。 月下谢君诺独坐亭台,举杯邀约影成双。 谢君诺回头,轲戎向他走来。 “听闻世子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轲戎客气道,“今日山庄内琐事太多,未能及时接待世子,是轲某怠慢了。” “昨日还多谢轲峰主收留,才让文不至于露宿野外,何有怠慢之意。”谢君诺谢礼道。 轲戎邀他坐下,为自己斟上一杯酒后,轲戎问道:“听弟子说世子还有一位朋友,不知是否还在宫内。” “他今天早上已经离开。”谢君诺道:“听闻轲峰主今日与众位大侠前往仙人洞,没有人受伤吧。” 轲戎笑道:“有人失踪,也有人遭了不测,不过多数都平安返回天极峰。” “竟然有人……果然仙人洞危险诡密,不愧是武林圣地。”谢君诺道:“只是不知是哪位少侠竟遭此不测。” “巫教武堂堂主,还有我派的部分弟子。”轲戎叹息道。 谢君诺的手狠狠的捏紧,他挣扎了半响才缓过神来,故作冷静道:“听闻巫教中人武功高强,怎会遭此不测?” 轲戎喝下酒,“具体情况轲某也并不太清楚,只是顾少侠亲眼所见尧清坠下悬崖,涯下乃万丈深渊,无人可以幸免。” 谢君诺端起酒杯,却觉得自己手指在发抖,他放下酒杯,悠悠道:“原来如此,这位少侠果真是不幸。” “唉,巫教欺压中原门派已久,彼此恐怕又有轩然大波……” 轲戎余下说的话,谢君诺已是记不太清,他只是挂念着尧清,心里很乱,却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尧清必定活着,可那万丈深渊,尧清又如何能活下来? 浑浑噩噩的告别轲戎后,谢君诺独自回到房间。 轲戎说尧清已遭不测,谢君诺不信。 他与尧清性命相依,若尧清已死,他肯定可以感觉到,可现在他毫无感知。 可是若坠下万丈深渊,尧清又会去哪里?既然他活着,为何他不来寻他?谢君诺背靠着门,喃喃道:“尧清,你一定要回来。” 可他心里却是茫茫不知归处,他思来想去便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空等尧清,他要前往寻找尧清。 天极九宫有门禁,半夜出不了山门,谢君诺这一夜只得坐在窗前无眠,待天朦胧亮时,他便出门独自一人前往落魂峰。 =============== 清晨,毕方和顾芩k梳洗完毕就前往主殿。 轲戎已准备了满桌的酒肉招待,顾芩k在谈笑之时将梅花箭递给轲戎,希望能给点线索,轲戎左右打量,摇头道:“这种暗器看似寻常,实际上江湖上用这种暗器的门派并不多,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不如我派人描摹一幅图,让手下去查探,若有消息便飞鸽传书告知。” 顾芩k一听轲戎如此上心,立刻答谢,“那就多谢轲峰主了。” “哪里话,要不是你们,我这天极峰还不知道要被罗刹国给闹成什么样子。”轲戎皱眉道:“这个梵钰,不愧是罗刹的皇子,昨日趁我们前往落魂峰便将梵千雪挪走,看来一切早有预谋,可恨之极。” “连梵千雪都着了道,以后遇到还是要小心为妙。”毕方道。 轲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一顿饭后,二人向轲戎告辞便一起下了山。 轲戎已命下人为他们在山下准备宝马,以便他们赶上抉衣一同前去无忧谷,所以到达镇上时,宝马已侯在客栈门口,毕方牵着马连夸轲戎心细,顾芩k却是笑他话里带针。 武林大会结束后,白松镇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先前热热闹闹的景象不复存在,只剩那小桥流水,远山含黛天极峰美景依旧不变。 顾芩k和毕方骑着马在石路上荡过一圈出城就上了官道,这一路太平至极,两人便是快马加鞭追赶抉衣,而在晋阳群外却是遇上暴雨,于是他们二人就近找到一处村庄借宿。 借宿的在户老夫妻家里,他们家年轻力壮的孩子在边关从军,已经有几年不曾回家,家里也不曾来客人,两位老人也怪可怜,见到顾芩k和毕方时二老十分热情,毕方趁着二老煮饭时,去村外抓了几只野兔,老人家看了连夸毕方能干,顾芩k和他们闲聊时才得知边关的战况较之以前更加激烈,现在到处都在征兵,在村子里已经很难看到壮丁,想他们这样年轻的男子大多都已经去了军营。 顾芩k闻言安慰了几句,其实对于边关的安危顾芩k心里也是有几分担忧,吃饭后,顾芩k坐在茅草屋外,听着雨声滴滴,毕方站在他身后,吹着顾芩k不知名的曲子,却是让顾芩k心静如水。 天色渐暗,泥泞的道路上有人穿着蓑衣在雨水里艰难的行走,从队形上看,人不在少数,毕方收住曲子,拉起顾芩k进屋。 “这匹死马,还不快走!”穿着黑衣的人抽着马匹吆喝道,一行人拖着马车在大雨里艰难行走,看到了村子后,马车里有人喊停车。 拉开布帘,于宴看雨未歇,对着马车里的其他三人说道:“不如我们今夜就在此地留宿。” 江柳淡淡的看了眼村子里的茅屋,钟英冷哼道:“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 “钟堂主何出此言,于宴怎敢?”于宴笑道,一脸的奉承,钟英却是不拿正眼看他。 坐在最里边的谢君诺闭着眼假寐,不理会他们三人的对话。 江柳轻咳一声,道:“这路太难走,今夜就在这里歇息吧。” 说罢江柳转向谢君诺,道:“世子今日就要委屈一下了。” 谢君诺睁开眼睛,将他们三人都看了一眼,却还是一语不发。 一下马车,钟英就命令人把谢君诺和于宴的手脚给绑了,江柳道:“你太顽劣了。” 钟英笑道:“江大哥,你也不希望我们睡觉还要盯着这两人倒霉鬼吧。” 江柳思索了片刻,便道:“夜里还是松绑吧。” “你就是假的菩萨,真的阎罗!”钟英哼哼道,说罢就冲到最前面敲门。 顾芩k一惊,他们竟然敲了他们住处的门。 毕方把顾芩k拉到身后,道:“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顾芩k也觉得蹊跷,巫教和无忧谷虽然都在南疆一带,但是分坐东西两界,隔了十万八千里,他们返回巫教不该走这条东去的路。 钟英边敲门边吆喝,道:“到底有没有人啊!!!没人我就直接住了。” 老翁撑着油纸伞从茅屋里出去,打开篱笆门,问道:“请问你们是要……” “住店。”钟英拿着眼皮看人,漫不经心说道。 “这个,我们这儿没有店家。”老翁婉拒道,这茅草屋住下毕方和顾芩k已经是有些拥挤,哪里还能容下他们这十几号人,加上这些人看起来蛮横彪悍,有些匪气,老翁更是不敢留人。 钟英冷笑,“不住店?那你留人做什么?” 老翁顺着钟英的视线看向自己茅屋边的草堆,那两匹马还在使劲的吃草,老翁解释道:“实在是屋子简陋,容不下各位大人。” 钟英还想咄咄逼人,江柳拦住,客气道:“今日实在雨大,我们不便赶路,不知这村子里有没有可以借宿的大户人家。” 老翁想了想,指着不远处的房子,道:“喏,那家有灯的看见没,那是我们族长的屋子,他家要大些,兴许有多的房间可以住人。” 江柳弯腰谢道:“方才是我们叨扰,小小谢意,不成敬意。”说罢江柳将银子递给老翁,老翁连连绕手,道:“这个我不能收,这雨这么大,你们还是赶紧的去问问吧。” 钟英把江柳手中的银子抢过来收到自己口袋,还愤愤不平道:“败家子!”说罢他转头就带着人往那族长家里去,江柳和老翁告别便追着钟英而去。 等他们走远了,顾芩k道:“我刚才好像看到君诺了。” “的确是他。”毕方道,说罢毕方皱眉,“这情蛊连心,他活着,那么你师弟他……” 顾芩k走过雨幕看着谢君诺被人在大雨里推搡着向前,怅惘道:“尧清,他还活着。”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怪我懒,我实在是被三次元伤透了== ☆、第三十章 相思错 钟英将谢君诺与于宴往房里一推,椅子一拉,一副要严刑逼供的样子盯着他们。 江柳进来时看他这幅样子,喊道:“钟英,你先出去,我有话问他们。” “不行。”钟英不理会他的命令,冷冷的看着谢君诺,道:“今天说什么我也要让他们把知道的都给我吐出来。” 江柳当然知道钟英是个什么性子,他要是不听话,那十头牛来拉都拉不走,于是江柳只得走到谢君诺面前,道:“你与尧清一同去了罗刹,可为何如今只有你一人回到中原?尧清他人呢?” 谢君诺抬头看江柳,眼里一片清明,他知道江柳和尧清同属巫教,但是是敌是友还不明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都还不知道尧清已经回到中原,并且在落魂峰失踪,说与不说谢君诺踌躇着。 江柳见谢君诺不言不语,皱眉着看向于宴,道:“教主拍你跟随在他左右,你这个侍卫是怎么做的?” 于宴领罪,低下头道:“之前我是跟随在主人身边,上次钰鎏府出事后,主人就与我失去了联络,我知道这是我失职,我愿受罚。” “受罚?要是尧堂主有什么闪失,十个你也不够抵他一个。”钟英阴冷的说道。 江柳拦住钟英,向于宴道:“教主十分挂念尧堂主,这次还专程飞鸽传书让我们务必带尧堂主回南疆,若是毫无线索,我们只能去罗刹一趟了。” 于宴眼里摇摆不定,钟英拔出剑,厉声道:“我看他们两个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厉害。” 江柳简直是拿钟英没办法,只得严肃的看他一眼,钟英虽然脾气不好,但也知道自己让江柳不高兴了,于是把剑收回去,哼道:“你就是优柔寡断。” 说罢,钟英拂袖而去。 江柳趁钟英离开,自己将他们二人的手脚松开,待接近谢君诺时才发现他的手臂有情蛊发作后的痕迹,江柳立刻抓起他的手,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谢君诺毫不隐瞒,坦白道:“尧清种下的。” 江柳放下谢君诺的手,面色极为不好,谢君诺看江柳变了脸色,不知觉后退一步。 于宴挡到江柳面前,求情道:“江堂主息怒,切莫伤他,主人现在与他生死同契。” 江柳把谢君诺上下打量了片刻,道:“这件事我必须要禀告教主,请他定夺。” 作为教主的男宠,虽说拥有一定的自由,教主也放纵尧清执掌钰鎏,但是情蛊一种,此生不移,若是动了真情,就是冒犯了教主。 “情蛊一事,他是为了救我,就算是定罪,责罚我一人足已。”谢君诺昂首挺胸,毫不为此羞愧。 江柳冷着脸,道:“你放心,教主自然会惩罚你。”说罢,江柳转身离开。 谢君诺泄气一般瘫坐到地上,于宴看了看谢君诺,轻叹一声便想要把他给扶起来,谢君诺与他无话可说,抚开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毕方从窗外偷偷瞄了一眼屋内,江柳和钟英坐在桌边不知在说什么,钟英勃然大怒,江柳几乎要拉不住他。 顾芩k稍稍把窗推开一些,听到了钟英破口大骂,“尧清怎么这么糊涂,居然把性命交付给这么一个无用之人,教主要是得知,定会大怒。” 江柳阴沉着脸,顾芩k很少见到江柳有这种表情,他一向温文尔雅,此刻反倒是浑身都弥漫着杀气。 “不行,我去把那勾引人的货色杀了,免得教主看了生厌。”钟英说完就提剑起身。 江柳低喝道:“你胡闹什么?他们种下情蛊,生死同心,你杀他尧清也难逃一死。” “那怎么办?难道放任他们背着教主私通。”钟英气呼呼的说着,冷哼道:“我早就知道会出岔子,尧清心高气傲,长年不在教主身边,没人盯着他,他就天翻地覆了。” “你冷静下来,这件事我们做不了主,是杀是寡,等禀告教主之后再定夺。”江柳说罢,喊来属下,飞鸽送上来后,江柳写下信笺放入竹筒。 “我们继续赶路去雾踪,教主不日也会前来与我们会和,到时候一切让他决定。”江柳起身轻咳一声,钟英关心道:“江大哥,你的内伤还没痊愈?” “总归比不得你年轻,身体恢复是差些。”江柳叹道。 钟英背对着窗户,顾芩k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知他又说了什么,江柳侧过脸道:“别说了,我知道,回到南疆我自然会调理。” 钟英气的转身就离开了,留下江柳独自一人傻傻的坐在桌旁。 毕方道:“趁他们分开了,你去救人,我断后。” “好。”顾芩k点头,立刻向后面疾步而去。 “什么人!竟敢……”有人大喝一声。江柳闻言立刻起身向后屋赶去。 顾芩k拉着谢君诺,把他护到了自己身后,对他说道:“你在我后面跟着,千万别走丢了。” 谢君诺虽然不认识顾芩k,但是观他言行不像坏人,于是谢君诺紧跟在他身后。 踏雪寻梅迈开不过十丈,江柳便从后面追来,他的剑锋直刺顾芩k的后背,顾芩k察觉到身后有人来袭,手指一变换,将雨水凝结成冰抵抗江柳,江柳一见正面是顾芩k,立刻侧身躲开冰刃。 雨水冲刷他们的身体,江柳执剑相对,道:“怎么会是你。” 尧清与雾踪结下血海深仇,顾芩k却大动干戈要救走谢君诺,江柳猜不透他的意图。 “既然尧清已坠崖,你们又何必牵累无辜之人。”顾芩k道。 “坠崖?”江柳皱眉,顾芩k道:“江堂主或许还不知道,尧清已经跳下落魂峰,生死不定,谢世子也该还得自由之身。” 江柳轻笑,摇头道:“一入巫教,便是生做奴死做鬼,永无休止。”说罢,江柳举剑刺向顾芩k。 江柳身后剑锋一荡,他立刻旋身抵抗,顾芩k趁机把谢君诺带走,待江柳躲开毕方的偷袭时,回头顾芩k已经逃的无踪影,而毕方也消失不见。 毕方追上顾芩k后,同他商量道此地不宜久留,他已将马牵到村外,于是趁江柳还未追来,他们不再拖延时间,即刻赶路离开了村庄。 钟英追出屋子时,屋外只剩江柳一人,他准备追上去,却被江柳拦住。 “不追让他们跑了不成?”钟英不服气道。 “不必,谢君诺留着只是累赘,他们留下了更重要的线索。” “什么?”钟英不解。 “尧清已经回到了中原,并且上了落魂峰。”江柳沉静道。 钟英诧异道:“怎么可能?他怎么没来找我们。” “他来了,不过……我们没认出来。”江柳道:“多年以前,尧清曾扮成舞姬潜入罗刹,山下谣传的罗刹美人坠落悬崖,不正好对上了这件事。” “罗刹美人……”钟英一想恨得牙痒,那蛇蝎美人险些要了他的命,没想到竟然就是尧清,难怪他说那武功邪门,他早该往尧清身上想,论邪门的武功,天下谁出尧清左右。 “按道理他不会和我们动手,当时一定是特殊情况,谢君诺平安无事,尧清也应当不会出岔子,我们就静观其变,去雾踪等候佳音。”说罢,江柳转身,钟英满脸的不甘心,到最后也不过是追着江柳喊道:“一下子跑了两个,出师不利啊,这次出门肯定是你没烧香,下次说什么我也不和你搭伙了。” ============= 一蓑烟雨,寒江万顷。 船身荡开波纹涟漪,雨滴砸碎寸寸方圆。 风雨交加的船舱里还有一盏孤灯明明灭灭,一双苍老的手将灯芯竖起,白发苍苍的容颜被这油灯照映的越发沧桑。 船舱的侧身有一张床,锦被里的青年喝完药便将玉瓶扔到一边,发出一连串碰撞声。 “你自幼体弱,酒色伤身,也该有个禁忌。”老者慢条斯理的说着,青年的目光有些涣散,他好像觉得很冷,把被子裹的更紧,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也并不太想说话。 老者看他不愿说话,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走到他身边,观其脉象平稳,慕容棠道:“你的伤好了很多,情蛊也已经平复了,接下来的事,就看天命了。” 尧清抬头看他,慕容棠抚摸了一下尧清的头发,道:“外面寒风不歇,你再躺会吧。” 躲开他的手,尧清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冷冷淡淡。 慕容棠也不此伤心难过,他给予尧清的宠爱总是在这些平淡的相处里,不过尧清是很难懂的,他太年轻,心太高,万千宠爱集一身,难免骄纵无持。 那日尧清坠下崖后就陷入昏迷,醒来慕容棠已在他身边,若无人盯梢,他万不可能从南疆赶到天极峰救他,或许他早就在他身边,只是尧清没有发觉罢了。 怎么样都好,再见面前尘不忘,他们就算是相对也无言。 除却慕容棠为他疗伤时有寥寥数语,尧清再不想多说什么。 又是长久的静对,慕容棠在昏黄的灯下不知写着什么,好像已经写了很久,尧清试探的看他,慕容棠沉浸在书写的笔墨里,完全没有理会尧清的探究,他偶尔会皱眉深思,尧清一直看着他,风声雨声交错而过,船舱里也好像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慕容棠穿的并不多,可能是出行前并没有想着会遇到这么恶劣的风,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这些天,最厚的那件衣物还是穿在尧清身上。 这样看了慕容棠半响,尧清脱下自己身上穿的衣物,递给慕容棠。 慕容棠看了看尧清,笑着摇头,再看看外面,也不禁有些担忧:“今夜怕是三江的神明要震怒。” “我们要去哪里?”尧清看他不要那衣物,自己也不穿了,将它放到一边。 这算是尧清难得一次的开口,慕容棠开怀的说道:“无忧谷,十五年前我曾带你到此处求过医,这次不是万不得已,老夫也不愿你再踏足无忧山庄。” 十五年前?尧清闻言心中一动,他隐约记得自己十五年前生过一场大病,慕容棠带他四处寻医,不过那时他年纪小,很多事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但是仔细一想,好像那次之后,慕容棠的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具体是什么,尧清却记不起来。 一句话好像也勾起了慕容棠的回忆,他提笔勾勒几笔,便道:“人生一梦,十五年转瞬即过,清儿,你也长大成人了。” 不知为何,尧清听着这话,心中一阵凄凉,他的目光投向慕容棠笔下的那副画。 画中人虽只是简单的侧面,却是笑颜轻盈,那神态和眼神,无不是意气风发,尧清望着那幅画,回想起年幼时他跟随在慕容棠身边,慕容棠也曾为他画过这样一副画,只不过那时,慕容棠赠与他的是一句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那时他拿着字画,不懂其中含义,如今再来看,他已经不懂,也许这一生他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含义。 尧清躺到床上,迷迷糊糊里,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也有一个人叫做慕容棠,不过他身着一身华服,在河灯深处回眸看他,英俊风流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还有温柔的话语。 “清儿,过来。” 尧清走进,分明看着的是一盏花灯送入河中,一个少年与慕容棠一起在河边放下,花灯上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天山雪(一) 灯影熄灭,寒风潇潇。 尧清因为风袭又开始剧烈的咳嗽,慕容棠闻声立刻为他驱寒,尧清抓着慕容棠的手把他一推,慕容棠反手抓住尧清的手,道:“清儿,你别任性。” 尧清闻言却是大笑起来,他边咳嗽边笑道:“原来……咳咳……我也可以任性……我从不曾知道,我在教主眼里,咳……还能……胡作非为。” 慕容棠拾起那件衣服套到尧清身上,把他裹得紧紧的,他叹息道:“你心里装着太多的事,不和任何人说,这还不是任性?清儿,我知道你现在想要离开,总有一天,你会自由,但是在此之前,你要保重自己。” “呵,是吗,是我想离开,还是教主想要把我驱逐。”尧清笑的尖锐,却带着妖冶的意味,“我知道自己的下场,也从来不曾妄想永远留在巫教。” “你怪我让你戴上钰鎏铃铛?” “属下怎敢,能得教主宠幸,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尧清咳的弯下腰,虽说他受着病痛折磨,情蛊几番发作却被压制,蛊虫走遍四肢百骸让他痛不欲生,但他却死死得不愿向慕容棠低头。 有些时候,他倔强的让慕容棠都有些恨他了。 慕容棠看着尧清一袭黑发垂下,却是人面桃花,男色无双。 “这些年,你我越见疏远,却不知是我无情,还是你无义。”慕容棠平淡的说着,好似只是无心的感慨。 “情义?哈哈哈。”痴狂如是。 “教主,你错了,我从来无情,便是我无情,才可不负他人也不被人所负!”尧清说的尖锐,慕容棠闭上眼睛,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苦笑。 尧清捂住胸口,他的情蛊又发作了,蛊虫游走全身,蚀骨之痛,让尧清全身泛起薄汗,抓紧被子的手指已经指节分明,尧清喘息着卷缩到床上。 慕容棠见状为他把脉,察觉尧清体内真气乱窜,慕容棠当即变脸。 “我让你掌管钰鎏府,就是为了让你采阴补阳,为何你还是不能控制这股内力?”慕容棠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尧清太不听话,根本就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尧清根本无法说话,他已经痛的神志不清,耳边乱鸣之音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分辨的能力,尧清抓紧身边的人,就像是抓紧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恼火尧清自作主张,没有采阴补阳,导致阳气匮乏,寒气逆袭,可真要再说一句重话,慕容棠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到最后变成一句叹息。 慕容棠掏出怀里的香折放到尧清鼻尖,让他嗅着,尧清闭着眼睛,嗅着这迷香,身体的痛楚渐渐平息下来,他痛苦的面容缓解,甚至全身泛起快感,仿佛是腾云驾雾一般,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取而代之的是疼痛褪去后的疲惫。 茫然无措间,他睁开眼,慕容棠一头黑发,仿佛一夜间回到三十年前得面容,虽然变化很大,尧清却仍然能认出来他就是慕容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尧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慕容棠与尧清对视不过片刻,道:“你也大了,不同于往日,无论你是否想要离开巫教,都等你把身体调养好后再议。” 已经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几日,尧清不再与他对抗,翻个身背对着他闭目养神。 慕容棠轻叹一声,起身走出船舱,只见江水被风吹皱,天地间漫天风雨不辨前路,而这艘在水中颠簸着前行,逆风千里而行。 ================ 火苗跳了几下,就平息了。 “吱……”顾芩k关上庙里的几扇门,毕方将火生好后,拿出水壶给谢君诺道:“这里已经安全,我们今夜就在这里歇息。” 谢君诺全身都被淋湿,冷的有些难受,况且刚才他心口一阵痛楚,他直觉尧清好像出事了,可是现在那股痛楚平复下来,那痛苦的感觉反倒是不真切,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知道多想无益,谢君诺接过毕方的水壶,喝下一口水,让自己平静下来。 顾芩k回到他们身边,道:“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下来。”说罢,他靠近火堆取暖。 毕方将干粮拿出来道:“越是靠近无忧谷,天气越是多变,等到镇上,我们还是准备马车吧。” “恩。”顾芩k点头,他看谢君诺独自坐着不说话,不由得道:“谢世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谢君诺抬头看他,眼中有些茫然。 “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不必在江湖中漂泊。”顾芩k轻笑道,他心想谢君诺也该回平江王府了。 谁知谢君诺摇头,道:“我要找尧清,我和他说好了要一起回去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顾芩k见状,看毕方一眼,向他求助,毕方了然于心,轻笑着对谢君诺说道:“谢世子你如今看起来无碍,尧清也势必安全,你一个人在这江湖里太危险,还不如回平江王府等待,他定然会寻你。” 谢君诺叹息道:“我知道二位是为我着想,可我了解尧清,他若是平安一定会来找我,可他却失踪了,我担心他受控于人,所以我不能回平江王府,我要找到他。” “满天下的人都在找他,你和他生死相依,若是有人知道这件事对你下手,尧清也必然会受到牵连,你平安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顾芩k劝说道。 “我从前责怪他太多,总怨他无情,可到了大限之日,他却以命相救,后来,又为了救我被罗刹人控制,我才明白,我并不曾真的了解他,总是让他为我受苦,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这一次我决不能离开,若是回到平江,再见他恐怕难于上青天。”谢君诺道:“今日多谢二位相救,要不是二位我恐怕要被巫教押送去南疆。” “他们打算把你送回巫教?为什么?”顾芩k不解,谢君诺充其量只是尧清的男宠,何以让江柳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谢君诺想了片刻,最后还是坦诚相待:“教主恐怕不会放过我。” 教主,慕容棠? 毕方与顾芩k对望一眼,无法明白其中的道理。 “尧清是教主的男宠,钰鎏府只是教主安排尧清练功的地方,目的是为了让尧清练得采阴之术,可他为了救我,私自种下情蛊,尧清说过,这……等于是叛教了,他再不能回到巫教。” 毕方听完谢君诺的话,觉得很奇怪,“这个慕容棠,人都丢了,还想抓住心不成。” 谢君诺闻言轻抿了嘴唇一下,他敛眉道:“尧清没提过,他只说教主不会放过他,不过,教主对他一直都很好,钰鎏府的事教主从来不过问。” “给自己的男宠找个后宫,亏得他想的到。”顾芩k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他当真不知道尧清和慕容棠还有这一层关系,想起尧清如今正是风华正茂,而那慕容棠看样子也有好大岁数,不知怎么的,顾芩k就是觉得心里怪难受的。 毕方丝毫不为谢君诺的话惊讶,也没有深究顾芩k的话,他只是有些诧异,“采阴补阳实为修炼内功,可是尧清的武功太邪性,他练的本该是冰魄,可冰魄不该采阴补阳,这样会反噬。可他的武功招式里的确融汇了冰魄的心法。” “尧清聪慧,当初在雾踪他的内功就练得极为纯粹,只是后来再过招,却发觉他体内的内功并不是纯粹的冰魄。”顾芩k道:“难道这和他采阴补阳有关。” 听着他们说起这件事,对此事了解的谢君诺道:“其实,外人都以为尧清掌控钰鎏府,男宠无数,必定会以此练功,但其实尧清并不接近男色。” “他常年不在,府邸里的男宠都知道尧清并不喜欢接近男宠,钰鎏府中的男宠大多数都是卖给了江湖人,其实,我与尧清练功也是在进府一年之后。”谢君诺好像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慢慢告诉他们关于钰鎏府的真相。 那还是要追溯到谢君诺为何会被卖到钰鎏府,五年前,谢君诺离开平江王府前往天山寻找雪莲为其母亲治病,那几日大雪封山,但是念及母亲重病,谢君诺不顾他人阻拦,执意要上山。 结果在上山途中,马匹失足,不少人坠落悬崖,谢君诺丢弃了宝马,独自一人前行,结果爬上天山时,大雪已经把地面都掩盖,根本无法找到雪莲,谢君诺在天池四周徘徊,绝望之境,他见到有人骑着白马上到天池,那便是谢君诺第一次见到尧清。 观望着风雪中走来的人,谢君诺险些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仙人,尧清走到谢君诺面前,就问他如何能采得雪莲,谢君诺从没见过比尧清还要出尘和俊逸的人,虽说只是男子,谢君诺还是不得不感叹此人绝世无双。 尧清见谢君诺呆愣着不说话,微带着笑意说道这么大风雪怕是难以采到雪莲了,而他的未婚妻非要这东西做嫁妆。 谢君诺一听便是回头,也不知是风雪太大,还是神明有灵,只见天池内现出一艘小船,而远处绝壁之上隐约可见一株雪莲绽放。 谢君诺当即使出轻功轻踏兰舟,他攀上绝壁,纵然风雪交加,寒风秉冽,坚定的向上攀爬,几次险些坠落悬崖,还好都抓住了石壁,当他靠近雪莲后,只见悬崖上一双狼眼正凶狠的看着他,谢君诺手快的抓住雪莲,手却松开了石壁,当即就被裂风刮下,谢君诺一头栽下悬崖,正当他无望时,有人迎面而来接住他,只是脚下一圈涟漪荡开,谢君诺就得知自己有救了。 尧清抱着他在湖面越过几丈,最后落到了船上。 谢君诺眼看着尧清,却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是将雪莲捧给了他,尧清见着眼前的花,唇角扬起一抹笑,雪落无声,坠落在尧清眉峰肩头,却是美如画卷。 不知不觉,谢君诺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避开尧清的目光,后退一步,尧清道:“这个雪莲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你拿走吧。” 谢君诺道:“我娘病重了,需要这个保命。” “那你还送给我?”尧清笑道。 “刚才多谢你救命,我还可以再上去找。”谢君诺轻声道。 “不必了,你功力不深,这里寒气太重,你还是早日下山吧。”说罢,尧清跃出小船,消失在风雪满天的天池里,谢君诺四处打探仍然不见踪影,而手中这株雪莲却是让他心悦不已。 当夜他下山快马加鞭赶回平江王府,他母亲也终于熬过了这一坎。 三个月后,九军府出兵围剿钰鎏府,皇上派遣谢君诺一同出兵,却不料官兵围剿山寨三日,还不能杀进去,次次都被断了后路。 谢君诺一怒之下带领平江王府的侍卫从另一边的山峰潜入山寨,没想到这反而中了钰鎏府的诡计,他被人围攻,受了重伤关押起来。 那山寨的寨主见谢君诺一表人才,还有武功,便生了歹意,转手就将他上献给钰鎏府主,以供府主采阴补阳。 第一次被押进钰鎏府时,谢君诺很是愤怒,绝食来顽抗,可那些男宠们却想着法子给他喂东西吃,就那样浑浑噩噩,他在钰鎏府中也过了一个月,每日除了有人教他们伺候男人,倒也没有十分过分的事,男宠们反倒是相处的不错。 一个月后有人传言说是教主回来了,今夜要点人,总管就点了谢君诺前去侍寝,得知此事后谢君诺万般不甘,又开始闹绝食,这次却是怎么闹也没用,晚上他被人洗干净,喂了春晚就塞到被子里去了。 他在房里翻来覆去,生不如死,房门推开后,他连咬舌自尽都想过,他想要是那人敢羞辱,他一定和他同归于尽,可是没有预期中的逼迫,那人一直坐在桌边,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谢君诺被灌了很多春药,又被捆住手脚束缚在床上,没一会他就觉得身体热的像要炸开,痛的他浑身汗流不止,他的呼吸也越发粗重。 就在他被热的要昏迷过去的时候,被子却被人掀开了,当尧清那张俊美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时,谢君诺愣了,尧清皱眉的看他,仿佛对他的出现感到诧异。 “是你……”谢君诺说完这句话就昏迷了过去,等他醒来时人被丢进了山涧的溪水里,那里寒气很重,没一会就把他的情欲给压了下去。 打了一个喷嚏,谢君诺才发现这里好冷。 耳边传来箫声,只见尧清穿着一身白衣依在池边的树上,他吹着凄凉的古乐,月华如水,照在他脸上,显得玲珑剔透,他那一身白衣似雪,人却如月,只是这样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这简直就是一出人家美景。 可能是谢君诺在水里的动静大了,尧清收起箫,低头不经意看向谢君诺。 谢君诺看着尧清一身风华,心想这世间再不会有这样的绝代佳人了,只可惜却是个淫贼,不该不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天山雪(二) 正在谢君诺出神时,尧清从树上下来,他半蹲在溪边打量着水里的谢君诺。 谢君诺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尧清忽而一笑,道:“你娘的病好了吗?”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谢君诺点点头,尧清闻言起身,漫不经心道:“药已经退了,你起来吧,今夜之事不能告诉其他人,知道吗。” 谢君诺不知道他指的是他们出府了,还是他没有侍寝,反正谢君诺也不会和府里的那些男宠说什么,于是他点点头,尧清转身道:“知道你脸皮薄,我到那边等你。” 他的话一说完,谢君诺的脸立刻红了,一看下身,谢君诺才发现他……果然没穿衣服! 这个人,真是太过分了,谢君诺当即觉得果然是淫贼,可是想起来自己吃了春药,他也不曾越距,谢君诺偷偷的瞧了尧清一眼,只见尧清背对着他站在树下,好像真是在贯彻礼仪之道。 谢君诺轻手轻脚的从水里爬出来,像做贼一样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因为太过紧张,衣服还穿反了,尧清依旧背对着他,抱臂说道:“你动作再不快点,天就要亮了。” 谢君诺一听有些惊讶,居然这么快天就要亮了,他还在琢磨着自己到底在水里泡了多久,尧清却已经走了,谢君诺边穿衣服边追着尧清跑,还问道:“你就是钰鎏府的主人?你们平白无故的抓人,是触犯律法了你知道吗?还有还有……” 尧清听着谢君诺喋喋不休的追问,转身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真嗦。” 谢君诺在他面前挺住脚步,仰头挺胸道:“对你们这种江湖草寇就不能客气。” 尧清步步逼近的靠近谢君诺,谢君诺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话把尧清激怒了,一步步后退,尧清轻笑道:“你跑什么?” “我哪有逃?我说的是大实话!你们钰鎏府随意的抓人贩卖,本来就是恶徒。” 尧清负手而立,戏弄道:“恶徒?那恶徒要是救过你,你要怎么办呢?” 谢君诺狐疑的看他,尧清据理强辩,笑道:“怎么?你的伶牙俐齿呢,不会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谢君诺看尧清就是在耍他而已,不忿道:“我打不过你,当然也收拾不了你。” “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你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和我回去。”尧清轻笑道。 尧清救过他,而且看样子也不太好收拾,于是谢君诺轻咳一声道:“你走吧。” “不许再说话。”尧清嘱咐道,谢君诺瞄他一眼,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吵了,尧清随即转身,他们二人一前一后沿着山路走,等到了城里时,谢君诺才发觉钰鎏府原来就在谷城之内,九军府围攻的那个山寨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尧清毫不顾忌的带着谢君诺从客栈的密道里回到钰鎏府,谢君诺一路用心的记住路线,尧清却没有管他,把谢君诺送回房后,尧清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谢君诺独自在房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到了辰时,府中的下人才来敲门问谢君诺要不要吃饭,谢君诺饿的前胸贴后背,当然不会客气,立刻就开门跑了出去,下人见谢君诺神清气爽,惊奇不已,吃饭时还打探话,问谢君诺是不是和府主双修了,怎么侍寝了还这么好的精神。 谢君诺闻言点点头,就算是默认了自己侍寝了,于是这件事就传的满府皆知,私下相处的时候,不少男宠问谢君诺,府主长像如何,脾气怎么样,谢君诺心想这钰鎏堪比后宫,佳丽三千还不能尽得府主恩宠,进府几年直到被转卖都还没见过府主的人不在少数。 因为府里的人太好奇府主的长相了,谢君诺就使劲的说府主年过半百了,白发花花的,而且沉默寡言很阴沉,特别难‘伺候’。 众人一听谢君诺的话,都后怕不已,心想自己要是去伺候这么一个人,那得多恶心,谢君诺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窃喜,恐怕这些蓝颜知己以后听到府主就要色变了,看那‘府主’还有什么威信。 管事的人也不管谢君诺造谣,任他胡说,反正府主常年不在府中,也没多少人真的见过他,而府主也不在乎这些人的爱憎,点到谁侍寝,谁还敢翻脸不成。 自从那夜后,尧清又走了,谢君诺甚至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能在府里打听到他姓尧,虽然想过逃走,但是钰鎏府的守卫森严,每次他要出院子都会被盯着,时间一久,谢君诺就知道自己想从正门走,那就是妄想,他也有些明白尧清为什么敢带他从那里走,根本就是胸有成竹。 钰鎏府毕竟是男色之地,虽然尧清不在,私底下男宠们私通的不在少数,不过这种事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杀死,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所以谢君诺会自觉的和府里的男宠们保持距离,不过天意弄人,恰不巧他被人盯上,有人诬陷他与府里一名侍卫有私情,这可真是冤死谢君诺了,平日里他的生活就是睡觉和读书、拨弄琴棋书画,除了吃饭和授课,都不怎么和人接触,而正是这个原因,反倒是没人可以为他作证,证明他夜里的确在自己房里,不曾与人通奸,浸猪笼这种事他是难逃一劫了。 不过就算是要处置男宠,也要告知府主这件事再做定夺,府里的人折腾了谢君诺三天后,还不等尧清回信,就推着谢君诺到了府中的暗河,就在谢君诺感到无比之冤屈时,久别的人终于回来。 谢君诺从来没有觉得尧清那么重要过,要不是尧清及时的把他从猪笼里解救了出来,他恐怕真的要见阎王了,救了谢君诺后,尧清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还命人重新查探。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原来是管事看中了那男宠的姿色,与之私通,事情暴露后他与男宠设计陷害谢君诺,想杀了谢君诺就是个死无对证,就算尧清回来,也不过是木已成舟。 尧清命人将管事和那男宠处置后,便将谢君诺接到了他的房中,显出了偏袒他的意思,府中的人对他越发客气,不过尧清依旧是把谢君诺当做不存在,从来不回房休息,在这期间,谢君诺隐约可以察觉出来,尧清并不喜欢男人,但是他又不得已非要和男人在一起,好像是为了什么,必须表现出在宠幸男人的样子,而谢君诺正好做了他的挡箭牌。 有一次,他们醉酒长谈,谢君诺和尧清说了很多话,倾诉着自己不得志,说他很想念平江王府,说到爹娘时,谢君诺的几乎是想掐死尧清离开钰鎏府。 “你以为你杀了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尧清边饮酒,边笑话道:“我这个府主只是个闲职,做不了你的主。” 谢君诺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立刻垮了脸,后来他想起来尧清的一件事,趁着酒意,问道:“你有这么多男宠,享齐人之福,那你未婚妻呢?你不是在为她准备嫁妆吗?” 尧清听到未婚妻时,轻笑着看谢君诺,道:“你说会有人真心和一个男宠成婚吗?” 谢君诺皱眉,道:“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男宠便是以色侍人,为世人所不耻,不论男女,爱的只是他们的容貌,根本不会有人真心爱这样的人,可人总会老的,到那一天无人问津,该有多凄凉。”尧清平静的说着。 “你说的这些,根本就是不应该的,如果喜欢,怎么会在乎他的身份,除非他们根本就不是真心相待。”谢君诺反对着尧清的话,“我要是喜欢一个人,不论他是什么人,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是吗,谢世子,你可真是没吃过苦头。”尧清说罢起身,谢君诺却是酒胆包天,当即就抓住了尧清的手,尧清回头看他,谢君诺醉醺醺的说道:“是不是你未婚妻跑了?” 尧清脸色一变,但是没有发脾气。 谢君诺站起来,扑到尧清身上,道:“别怕,不就是个女人吗,大不了兄弟给你做伴,反正你……长的这么美……一定会有人知道你的好……” “长的好看,和好不好存在着必然联系吗?”尧清失笑道。 “是没有联系,可你不仅人美,心地也很好啊,我……其实挺喜欢你这样的……要是你不是淫贼,我一定……”谢君诺说完就整个人倒进了尧清怀里,尧清扶住他,拍拍他的脸,“君诺……” 谢君诺抓住尧清的手,唇不经意的从他手背擦过,尧清立刻推开谢君诺,谢君诺跌坐到椅子上,尧清转身离开,谢君诺却是没了知觉一般“砰”的一声倒在桌上睡着了。 等到谢君诺清醒,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从桌上爬起来,头晕眼花,看着满桌的酒菜,他突然想起来昨夜他和尧清一起喝酒,喝着喝着他就有点……不规矩了,似乎抱了他,然后还亲了他。 亲了他,想起那一刻的触感,谢君诺脑袋像要炸开一样,他居然胆大包天非礼了尧清,谢君诺都不敢相信昨夜他竟然美梦成真了,虽然尧清后来没理他,但是似乎也没有生气。 如果他没有生气,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他是有希望的? 谢君诺其实也没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就是突然觉得尧清在的时候心里很开心,想和他说话,虽然他总是不理人,想逗他笑,虽然他总是不理解谢君诺在做什么,想多看他一眼,虽然偷偷摸摸,但是那种感觉很满足,好像自从尧清回来后,每天都会觉得过的太快了。 正在谢君诺为自己心中的想法纠结时,尧清却回来了。 他们四目相对,尧清道:“你这样坐了一夜?” “也不是……”谢君诺正经的回答。 “恩,你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出钰鎏府。”尧清道。 谢君诺猛地站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要我离开这里?” 尧清摇头,“只是暂时去别的地方而已。” “为什么?”谢君诺问道。 “你不是在这里待的很闷吗,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对你来说可能更好。” 谢君诺了然,先是笑了起来,后是平静的问道:“你只是怕我打搅你吧。” 尧清没回应,而是再次叮嘱,“多带些东西,这次路程有些远。” “其实你根本不喜欢男子,你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已。”谢君诺道:“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事,你还不如放我离开。” “你所在的地方是钰鎏府,在这里,我是主,你是仆,你只需要听命于我,其他的事,你不需要去想。” “我想回平江……”谢君诺道:“我能回去吗?” 尧清深深地看他一眼,摇头。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谢君诺问道。 尧清淡淡一笑,道:“处置?那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是让你出府散心罢了。” 听到这里毕方和顾芩k有些不明白了,尧清掌管钰鎏府既然只是表面上的样子,没有道理慕容棠那么多年没有发现,因为如果是障眼法,这障眼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破绽。 谢君诺听了他们的疑惑后,解疑道:“其实,尧清也感觉到骗不过一世,所以有些事情还是难以逃避,他尽心的想要选一个尽心听话的男宠做他的鼎炉,至少让慕容棠觉得他的确是在练功,而我在不知情的情况随他一同回到了巫教。” “于是,你就成了他的鼎炉?”毕方问道,“是他强迫的?” “不是,是我自愿的。”谢君诺道:“在心上人痛苦不堪的时候,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尧清他没逼我,他只是设了一个局,让我自己去选择。” 这一次远行,谢君诺并没有放到心上,所以南行的一路他都是听从尧清的安排,却不料被人偷袭,尧清在危机之时救了他,受了伤,谢君诺很过意不去,于是贴身照顾尧清,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的赶路,不知不觉尧清就不再抗拒和他相处,等到了巫教时,尧清专门命人为他们准备了一间房。 谢君诺隐约觉得巫教诡密,而且那教主和尧清相处很奇怪,让人毛骨悚然,所以到巫教后,除非尧清带他出去,要不然他绝不踏出房门半步。 那一日大雨如注,尧清回房时全身衣服都湿透了,身上还有血,谢君诺一看就慌了,他要去扶尧清,尧清却推着他让他离开,谢君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走,他走了尧清就是一个人了。 尧清看他不听话,只得躺到床上,要谢君诺别靠近他,就在谢君诺手忙脚乱时,尧清让他把门关好,别让人进来,谢君诺听话的去做,转身时,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 尧清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很美,可能是衣服褪去了不少,再加上额头映出了花纹,妖艳的让谢君诺完全移不开视线,他慢慢走近尧清,突然,尧清带着深重的杀气看他。 “别过来。”尧清忍受着身体里的痛楚,还拼命的压抑自己,谢君诺看他的样子,觉得很不对劲,好像有些眼熟。 “你中了春药?”谢君诺试探着问道。 尧清摇头,道:“不是,走火入魔了。” “别啊,我找人来救你。”谢君诺心想这会出人命的。 “别去,我不要他救我。”尧清突然伸手抓住谢君诺,他抬头看着谢君诺,问道:“其实,有一个法子可以挽回。” “什么?”谢君诺管不了那么多,当即说道:“不管是什么方法,你说了我就去做。” “不后悔?”尧清边压制着内力边问道。 谢君诺点头,“当然。” 随即尧清便把谢君诺压到了床上,当尧清的嘴唇落到谢君诺嘴上时,那一刻谢君诺觉得自己全身都紧张到不能动弹,尧清很温柔,但是作为男子的谢君诺要接纳他还是非常痛苦,何况这根本不是欢爱,这是练功,尧清的内功非常霸道,一寸寸吞噬人的性命,直到阴气枯竭,才会停止。 那夜后,谢君诺成了尧清名副其实的男宠,尧清待他也与以前大不相同,谢君诺却能感觉的出来,这种柔情,是有代价的。 “从巫教回到钰鎏府后,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尧清也为我续过命,可不行,无论怎么补,都无济于事,尧清也变得越来越奇怪。”谢君诺说道这里也不禁苦笑起来,“我知道他练肯定是害人的武功,可是每次看他被内力侵蚀,我都没办法坐视不理,这也许就是我的劫数,也是他的劫数。”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不出意外,今日还会更新,会勤奋的我鼓掌~ ☆、第三十三章 天山雪(三) “尧清练的武功是采阴补阳之术,融汇冰魄的心诀,难免邪性。”毕方道。 谢君诺摇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道:“我不知道他练的是什么武功,但是这个武功最邪性的地方不在于他的内功增长了多少,而是它会令人心性大变,每次尧清练功后都会特别的出格,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他从来都是寡言少数,对人冷淡的,可是我们练功后,他就会和我说很多事,就好像他心里藏了很多的秘密,但是根本不能对别人倾诉。”说到这里谢君诺有些黯然,“有些事情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别人,只会让那些事烂到他心里。” 顾芩k觉得脑袋里有些混乱,尧清在雾踪的时候算是深得岛主和师父的喜爱,原因之一不外乎是他聪明伶俐,为人圆滑讨巧,倒不似谢君诺口中所说的那般孤傲,可是凭心说来,谢君诺了解的尧清或许才是最接近他的,他在雾踪就是披着一张皮,隐藏着他的血性和杀气。 听了这些话,顾芩k还是没有理清思路,他总觉得谢君诺说漏了关键的部分。 毕方倒是反应比顾芩k快,他问道:“既然你去过巫教,慕容棠也知道你的存在,你和尧清日夜相处,互生情愫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慕容棠既然想杀你,当初早该下手了。” “其实在巫教的时候,教主曾经想要拿我当活祭,不过是尧清救了我。”谢君诺开始回忆那一日发生的事。 巫教每年都会有专门的祭祀,献出男女各一名投湖供给神明,那一年尧清之所以回到巫教,就是为了这次祭祀,祭祀当天,巫教的长老卜卦问天,向人世求问祭品,那鸡冠仗转了几圈次次都指着谢君诺,当时尧清在玄关内迎接教主出关,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自然也不会有人袒护他,于是巫教的教徒二话不说就把谢君诺给绑了,待到尧清和教主一同参观活祭时,尧清才看见谢君诺被扔进了无名湖。 那湖里暗礁很多,到处都是毒蛇盘踞,五毒盛行,主持那次祭祀的人就是赤裳,她最擅长用毒物害人,刚下水,谢君诺就被一条无毒蛇盯上,而湖边的巫教弟子们不知道在吟诵什么经咒,整个无名湖都泛起了荧光,那些蛇的眼睛好像会发光,乍看一下,整座湖像是炼狱一般。 谢君诺在水中十分恐惧,就在那无毒蛇要咬他之际,尧清不顾众人阻拦,跃下了无名湖救他,那时的尧清杀气腾腾,一剑就把那蛇给斩断,并且还把谢君诺带出了无名湖,落到地上时,尧清看着谢君诺脖子上带的饰物,问他这是哪里来的,谢君诺回他这是教主赠他的护身符,说可以驱灾避难,尧清闻言便是把那饰品拿了下来,还叮嘱谢君诺不准再拿别人的东西。 后来,尧清极力保下谢君诺,不允许任何人把他当祭品,众长老十分不满尧清的做法,说他这是冒犯神明,会给巫教带来灾难,尧清便说既然神明要祭品,那就让他下湖去,看这神明敢不敢收下他,长老们没想到尧清如此猖狂,联名向教主请命要惩罚尧清,慕容棠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到尧清要下湖时,慕容棠只是对众人摆摆手,将此事作罢,巫教的弟子们不服,奈何尧清得了这恩宠,他们都拿他没办法。 那一年巫教的无名湖里接二连三发生诡异的事,后来男色媚主的传闻就从江湖上传开了,都谣传着武堂堂主才是巫教的教主,那慕容棠怕是要被他挖空了,不过这也不是空穴来风,自从尧清在江湖走动后,慕容棠的确不怎么理会巫教的教务了。 “都说红颜祸水,这男人也是祸水。”毕方轻笑着打趣,“看来传言并不假。” “这件事以后,我和尧清便开始合练阴阳秘书,而尧清也开始疏远巫教,教主当年对我动了杀心,如今尧清私自种下情蛊,已经超越练功的意思,教主自然是更加不会放过我。”谢君诺叹息道:“要不是为了我,尧清其实可以不必离开巫教,到后来也不会被梵钰得逞。” “都说前世的缘,今世的份,也许你们是注定了会走到一起,这是谁也不能决定的事,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才行。”顾芩k安慰道。 “顾少侠,尧清和雾踪的事我也曾听过传言,如果找到尧清,你是不是会为雾踪报仇。”谢君诺询问道,顾芩k正气禀然的说道:“当然,他背叛雾踪,害死了那么多的同门师兄弟,如今岛主和师父还被封印在玄冰之内,我如何能放过他?” 谢君诺点点头,无奈道:“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可是我觉得尧清不是那种会滥杀无辜的人,我和他相识五年,我一直在他身边,他虽然练着奇怪的武功,但是他并不嗜杀也不眷念权势,也许他有苦衷,顾少侠,你能不能查明此事,如果尧清真的是滥杀无辜,自然死不足惜,但是也许这件事还有别的原由。” “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不该将雾踪灭门,当年岛主把他带回雾踪,悉心照顾他教他武功,可是换回来的却是他的背叛,而且这显然是蓄谋已久的,他根本就是巫教派到雾踪的奸细。”顾芩k说到这里不得不说出巫教和雾踪的世仇,“巫教当年与雾踪对抗,两派相争,害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原本以为这些年风平浪静,没想到巫教誓不罢休,或许这两派的仇怨不死不休,除非另一派永远从这武林消失,如今我和尧清就是各自代表自己的立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不可能原谅他所做的事。” 谢君诺面色一暗,失落道:“既然顾少侠如此恨他,就不该救我,这恩情文无法偿还,无论别人怎么恨他怨他,我都相信尧清不是奸恶之人,他若是恶徒,那便当是文瞎了眼,可我不会放任别人伤他。” 这谢君诺性情如此,也算是敢作敢当,他一心为尧清,不道貌岸然的同顾芩k虚与委蛇,也算是情深意重,就是这番话,毕方倒是对他有些欣赏,于是毕方笑道:“谢世子如此良人,难怪能让美人倾心。” 顾芩k连忙捏了捏毕方的腰,让他别插嘴,毕方痛的一哼,还不忘揉揉被顾芩k欺负的地方。 “谢世子你放心,我救你是道义之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行走江湖之人理应做的事,你不必有任何歉意,而我与尧清是雾踪门户之内的事,也关于道义,却只是我们之间的该解决的问题,如果谢世子愿意,我们会帮你寻找尧清,但是我不会放下雾踪的仇,该了结我们仍会了结,不过我不会偷袭和乘人之危,我会光明正大的和他算清这笔账。”顾芩k细语轻语的和谢君诺说着,毕方眼皮一跳,心想果然都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这杀人不杀人的事也说的有理有据,温文尔雅,兹兹,脾气好的人就是好说话啊,放在毕方自己身上,他才不讲什么狗屁侠义,要杀就杀,管他个鬼。 不过好歹也是多年同门,看样子尧清和芩k当年情义深厚,这背叛之事让顾芩k也是伤了心,能如此温和的说这些,已经是不易之事。 谢君诺早已看出顾芩k侠肝义胆,为人正派,只是他与尧清关系亲密,实在不能打搅他们二人,于是谢君诺推辞掉顾芩k的提议,打算单独上路。 顾芩k心知谢君诺的顾虑,但是他必须说出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你如今和尧清命脉一线,就算是为了他,你也应该保重自己,你一个人去找他,江湖路险,万一你出了什么差错,别说是你,尧清也会跟着出事,你肯定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吧,再说我也在找他,你和我们一起比独自一人要安全的多。” 谢君诺闻言有些进退两难,他武功根基差,虽然和尧清双修秘籍,但是他不得其法,根本驾驭不了自己的内力,凭空的糟蹋了这一身绝学,如果再遇到巫教或者是朝廷的人,就算不死,也得被强行带回平江王府,到时候别说是和尧清在一起,怕是想再入江湖都是不可能了。 顾芩k看谢君诺犹豫,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立马加把劲道:“你一定很想念尧清,他也许也在某个地方想念你,牵挂着你的安危、” 毕方一听顾芩k说的话,轻咳几声,要他收敛一点,这完全是在抓人家的死穴嘛。 果然他这么一说谢君诺的心也软了,他叹息一声,客气道:“顾少侠,承蒙你不嫌弃我这个累赘,这一路恐怕要叨扰二位了。” “哪里话,谢世子,当初在那客栈里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很投缘。”顾芩k轻笑着说道:“无论我们与尧清如何,我都是把你当朋友看待。” 谢君诺感激的看着顾芩k,毕方连忙把吃的塞给他们,没想到这一聊,外面的雨都歇了,只是凉气依旧很重,看来秋雨寒霜这句话的确不假,下半夜毕方让顾芩k和谢君诺好好休息,他守着,怕有野兽攻击,但其实谢君诺没睡一会就醒了。 他走出庙宇时,毕方正在外面练剑,谢君诺站在台阶上看着毕方的剑法妙不可言,笑道:“毕庄主果然剑法超群。” 毕方收起剑锋,看向谢君诺,问道:“你和尧清练是什么武功?” 谢君诺走下台阶,摇头道:“我说过不知道。” “谢世子,你心里也藏着很多秘密。”毕方道,“当年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的平江王世子会被一个山寨头子暗算,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谢君诺沉默不语,毕方笑道:“不过,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目的去接近他,你终究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谢君诺失笑,他坐到石椅上,道:“天下间最不能看透的便是情爱,世间多少男女为此倾尽一生,万劫不复还不肯回头。” “为什么你没有再练武,他赠给你的内力已经足够你自保。”毕方坐到他对面问道,说道对武功造诣的深究,毕方在这方面近乎痴狂,他早已得知谢君诺体内有深厚的内力,但是这股内力并没有被他掌控,甚至可以说谢君诺只是装着这股内力的容器,他根本不能驾驭。 “我不练武就是为了让他不能放下我,我若是把武功练好,他早就一走了之,放不下,他才走不了。”谢君诺面对顾芩k有些话不能说出口,但是对毕方他不用隐瞒,因为毕方所在乎的仅仅只是这门内功心法罢了。 没想到谢君诺用情如此,毕方不由得叹息,谢君诺侧过脸,道:“当年我领命剿灭钰鎏府,却没想到府主就是天山上的那位男子,我其实对他一见倾心,从进入钰鎏府开始,我就用心记下了那里的所有路线,有很多次我都在挣扎到底该不该将这一切消息送回九军府,可是看到尧清对我笑,和我说话毫无防备的样子,我知道我不能让他失望。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我背叛他,我就会成为下一个丁照雪和梵千雪,再也没有得到他的机会。” “情与义其实是无法两全的,我辜负了皇恩也辜负了爹娘对我的期许,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做他的男宠,我知道只有这样,尧清才会被我打动,虽然等了这么多年,等得几乎要绝望,可还是被我等到了这么一天,我再没有别的奢求,倾尽这一生也罢,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平平淡淡的相守,我不想再算计他一分一毫。”谢君诺说道此处不禁苦笑,“毕庄主或许永远也无法理解这种心情。” “别人都说谢世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若不是你如此执着,美人恐怕是不会深陷其中,这份深情,美人就算是知道你的用心,也只怕是心疼你吧。”毕方说罢眼角都带笑意,看不出来是玩笑还是真心话。 谢君诺摇头,道:“我不要他知道这些,只盼望他觉得我与他不过是一场恰到的缘,是天意注定,天命所归。” “那你还打算回平江王府吗?王爷就你一个儿子,你不回去,他们连送终的人也没有。”毕方道,谢君诺的目光看向天际,乌云散开,隐隐可见那暗淡的月色,却不觉得开阔,谢君诺道:“我早已寄了家信,只看天意了。” 毕方起身,伸个懒腰,道:“谢世子不如同我一句,赶紧把武功捡回来,这行走江湖没有保命的功夫实在是太危险,你要是出了事,就是‘一尸两命’。” 没想到这种时候,毕方还有心思和他说笑,谢君诺回眸看他,谢道:“我会练功,不再荒废自己。” “那便是最好不过。”说罢毕方拍拍谢君诺的肩,把手中的的剑扔给他,笑道:“不如就现在和我过几招,如何?” “能得毕庄主指点,求之不得。”说罢,谢君诺提剑而上,毕方极快速的闪开,只见谢君诺剑势强劲,虽说招式不济,但绝不是三脚猫的功夫,毕方对他的内力更感兴趣,立刻出掌与他对招。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叶子:尧美人好福气,被人算计了一生。 尧清:…… 小叶子:么么哒,知道你心高气傲,君诺可是把什么都给你了,不准你欺负他! 尧清:(面无表情)我何时欺负过他。 小叶子:还没欺负?你没欺负他,怎么还让他寻死? 尧清:…… 小叶子:心虚了吧,还不承认自己渣。 尧清冷笑,一剑将叶子pia飞。 小叶子:(画外音)公道自在人心! 尧清搂着君诺离开,道:“这种后妈,不要也罢。” 小叶子宽面条流泪。 ☆、第三十四章 三江怒 鸟叫声把睡的正香的顾芩k给吵醒,他翻身坐了起来,昨天和他一起的谢君诺却没了踪迹,闻到了香味,顾芩k起身向外走去,只见毕方在烤着火,上面驾着一只烧鸡,光是闻着香气顾芩k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毕方听见那声音,连忙扯下鸡腿送给顾芩k吃,看毕方烫的不得了,顾芩k连忙接过来还差点掉到地上,毕方道:“饿了就多吃些。” 顾芩k坐到石椅上,笑道:“你昨夜是不是没休息,等会你睡一觉我们再赶路?” 毕方把手趴在桌上,摇头,笑道:“不用,后半夜睡了一会,等你吃饱了就上路。” 顾芩k四处打量没看到谢君诺,毕方道:“谢世子在外面喂马,他已经吃了。” “你怎么不喊我起来,这都日上三竿了。”顾芩k边吃东西边笑道,其实并没有责怪的意味,毕方看着顾芩k吃东西,笑道:“看你那么累,就想让你多休息一会。” 他们对坐着相望,顾芩k嘴角都是笑意。 等吃完东西,他们极快的上马赶路,顾芩k在官道的树上不经意的看见了抉衣留下的暗号,他连忙下马查探,“师兄他们应该在前面不远,我们快点追上去。” “好。”毕方点头,他们三人又加快脚程往前赶路。 到达苍龙三江时,已是傍晚,渡口有一艘船停靠,毕方他们连忙下马上前,此时,船舱内走出一人,顾芩k一看,这不正是百步尘嘛。 百步尘一看见顾芩k,大叫一声,跳上岸直扑顾芩k的怀里,还叫道:“二师兄!!!你终于来了,快点快点去看看小师哥!” 说罢百步尘就把顾芩k拉到了船舱里,一进入船舱里,顾芩k看见靠在桌边的那人,不知不觉眼角就流下了一行泪,抉衣抬头看向外面,满头白发,脸上已经不见那张俊美的脸,而是苍老如古稀,所不是那一眼熟悉的目光,顾芩k根本辨不出这是抉衣。 “大师兄,怎么会这样!”顾芩k大步跑进船舱,他半跪在决议面前,咬着嘴唇几乎是要痛哭出来,抉衣轻咳一声,道:“芩k,我恐怕时日已不多。” “不会的,怎么会这么快。”顾芩k不相信的说道。 “若我离世,你定当好好执掌雾踪。”抉衣的声音也变的十分苍老,已然要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听到船舱里声音不对,毕方立刻掀开布帘进去,顾芩k在抉衣面前已经痛哭起来,他的手举起来却不敢落到抉衣身上,“大师兄,你别这么说,你不会有事的,秦谷主一定有办法救你。” 说到这里顾芩k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回头喊毕方,毕方立刻走了进来,他看着抉衣苍老的容颜露出十分震惊的样子,顾芩k道:“毕方,麒麟血不是可以解巫毒嘛,你一定要救救大师兄。” 毕方立刻蹲下身,查探抉衣的脉象,“不对,不对!”毕方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抉衣闭上眼睛,“要解开情蛊,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你知不知你这样会阳寿尽衰,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毕方质问道,抉衣淡淡一笑,“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过,好在没有拖累尘儿。” “我不会让你死的。”说罢,毕方一把抱起抉衣,大步走出船舱,只见毕方脚下的幻剑显出,毕方回头对顾芩k道:“他已经不能再等,我先带他去无忧谷,你们路上小心。” 说罢毕方抱起抉衣便消失在三江水面,百步尘连忙松开绳子,让船入江,顾芩k回头问百步尘到底是怎么回事,百步尘带着哭腔,道:“前几日,我们在镇上遇到了慕容棠和尧清。” 谢君诺一听,惊讶道:“你们见到尧清了?” “慕容棠要师兄拿他身上的东西给尧清疗伤,师兄答应了帮他,但是师兄要解情蛊的法子,慕容棠就把师兄害成这样了。” 顾芩k连忙抓住百步尘的手臂,一翻看,果然他身上的情蛊解开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情蛊无解,为什么会这样?”顾芩k厉声问道,百步尘哪里知道怎么会这样,那夜抉衣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他睡了一觉起来,抉衣就成了这样,而他身上的情蛊也已经解开。 “师兄一定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他怕连累你,才会解开情蛊,导致一夜白头。”顾芩k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由,可是巫毒明明可以解开,师兄为什么一定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寒风刮过抉衣的脸颊,毕方喊着他的名字,让他别睡着了。 “你这样,芩k要是知道,他一生也不会安心。”毕方道。 抉衣淡淡道:“当年我一念之差,害尘儿不得自由,若不是我,慕容棠便不会灭了雾踪,我连累了他们,只希望有生之年不再让他们因我而受苦。” “傻子,你师弟心里有你,芩k的巫毒也已经解了,就算你把唯一的海棠星魂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你怎么能替别人去做这些决定。”毕方感觉到怀中抉衣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连忙把高度降下去,抉衣了然,道:“没用的,慕容棠这一去就是为了那颗海棠星魂为尧清续命,我与他都知道,一药不可两用,毕方,我们雾踪欠了尧清太多,我只愿一切都结束在这里,我们都能放下过往愁怨,也许冥冥中注定,欠了你太多。” “怎么会呢,你还没回雾踪。” “替我好好照顾尘儿和芩k……” 当抉衣的手垂下去的那刻,寒风凛冽,毕方落下一滴泪砸到抉衣苍老的容颜下,毕方却已记不清第一次见到抉衣的景象。 江湖易老,人生多变,毕方从未如此后悔,当初没和他一同离开天极峰,以致他做出这种选择。 当察觉到抉衣的气息不再,毕方落地将他放置在地上,天空中呼啸而过的风声后,雨淅沥沥而下,毕方抱起抉衣,渐渐哭出了声响。 “啊……”长啸一声,天地为之变色,闪电雷鸣之声从远方传来。 ============== 百步尘在江面上看风起云涌,道:“我心里不详的预感。” 顾芩k向神明祈福,道:“岛主和师父请保佑大师兄平平安安,让我们三弟子能一起回到雾踪团聚。” 百步尘道:“二师兄,我觉得……”一句话还没说完,百步尘就昏迷了过去,顾芩k连忙把百步尘扶住,他喊着谢君诺前来帮忙,谢君诺连忙从船舱出来和他一起把百步尘扶回船舱,此时,天际闪电袭来,谢君诺看江面波涛汹涌,雨势越发急促,谢君诺道:“不好,三江发怒,必有血光之灾。” 顾芩k按下心中的担忧,道:“我们先别急,稳住船身再说。” 谢君诺点头,立刻走出将船封闭好,可是一个浪头打过来,船激烈的晃动起来。 ================= 毕方跃下山崖之时,狂风呼啸,那静置在无忧山庄庄前的花灯依旧红艳如画。 毕方手举天地剑,一脚踢开无忧山庄的大门,这一声巨响加上惊雷之声,抬头看伫立于峰体的山庄竟有些让人森然。 山庄里冲出看来弟子围住毕方,毕方将天地剑一横,道:“让慕容棠出来见我!” 弟子们纷纷喝道:“好个狂妄之徒,竟敢冒犯无忧谷,找死。” 毕方大喝一声,天地剑一扫,那些弟子们受不住内力的攻击,被甩开几丈到底,纷纷口吐鲜血,没见过如此厉害的高手,弟子们惊的目瞪口呆。 毕方在山谷里传言,用极为强劲的内力威胁道:“慕容棠,识相的最好给我滚出来,要不然,别怪我血洗巫教。” 不知哪里传来一阵笑声,毕方抬头,只见云海深处有人影矗立,若隐若现。 毕方运起轻功向上跃去,那上面正在无忧山庄的正厅,观景台向外延伸很长一段,毕方杀气十足的逼问眼前的人,道:“识相的交出慕容棠。” “毕庄主何以致杀气如此深重,慕容教主此时在我无忧谷做客,请恕我不能让毕庄主在此处大开杀戒。”秦素秋比传闻中要年轻许多,一副仙风道骨,面容也极为善,不过毕方此刻恨意深重,他一心要为抉衣报仇,便不管秦素秋好言好语,天地剑斩下去,秦素秋后退几步,口中吐出鲜血。 ============ 雨不断的侵入船舱内,谢君诺和顾芩k分立船头船尾,可是船身依旧剧烈的抖动,看样子像是要散架了似得,顾芩k心想这怕是要落水了。 还不待他回到船舱里,对面的谢君诺已经被刮到了江水中,船也在翻来覆去的颠簸里,彻底翻到了江里,顾芩k向船舱中游去,百步尘还在里边,他奋力的游到船舱里,抱住百步尘他就往外面逃,可是衣服不知道被什么缴住了他根本又不出去,顾芩k回头,隐约间,后面有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顾芩k倒吸一口气,水立刻呛进他的口气,窒息的感觉涌上来,他竟毫无知觉的松开了百步尘的手。 突然,一股大力把顾芩k扯除了船舱,顾芩k被这股力量拉出了水面。 “师弟!”顾芩k才发现自己把百步尘给弄丢了,他当即想再下水,谢君诺却是把顾芩k的脖子勒着往前游,他说道:“下面有蛟龙,你再下去必死无疑,还不快点走。” 顾芩k回头看着江水,鼻尖都是血腥味,心中一痛,他喃喃道:“师弟。” 这股味道也传到了谢君诺鼻子里,他更加卖力的向前游去,本来就风大雨大,结果还拖着顾芩k这个万念俱灰的拖油瓶,简直是寸步难行,谢君诺只得说道:“你若是想给你师弟陪葬,我便现在就松开你,让你下去送死,到时候我就和毕方说是你自己寻死的。” 听到毕方的名字,顾芩k才缓过劲,突然,脚下有什么东西划过,谢君诺喝道:“不好,这玩意追上来了!快跑!” 顾芩k便和谢君诺一起奋力的向前游,不管在哪里上岸,这水里确实是不能再待了,而顾芩k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活着,就算是拖着一条命,他也要回到雾踪向岛主请罪,向师父认错。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苍天笑 眼看着自己打伤了秦谷主,毕方却没有收手的意思,他冷冷的说道:“我不想再多说废话,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晚辈冒犯。” 秦谷主却是轻笑了起来,他将嘴角的血迹擦干,道:“毕庄主如今七煞攻心,就算是让你将无忧山庄的人斩杀殆尽,也不足以平息你的怒火,但是毕庄主你若是清醒以后再来看,这枉死的人就是你欠下的一笔血债。” “哈哈哈哈哈!”毕方张狂的大笑起来,“我遇神杀神,遇魔斩魔,如今知己枉死,却还不能为他还一个公道?秦谷主你妙手千秋,只有救人,从不杀人,可我不是,别和我空谈那些江湖道义,今天不杀慕容棠,天地剑便饮血不止!” 秦素秋看着毕方手中那把宝剑,叹道:“这天地间嗜杀成性,难怪毕庄主七煞攻心,虽不知毕庄主与慕容教主有何仇怨,但是恐怕毕庄主就算见到慕容教主,也无法下杀手。” “他在哪里?”毕方再次问道。 “哎,既然毕庄主执意要见慕容教主,那就随我来吧。”秦素秋道。 毕方举剑跟随在他身后,在走进一间房间后,毕方查探了半响,根本不见有人,他正想质问秦素秋,谁知脚下一空,自己就中了秦素秋的陷阱。 当头顶的隔板关上时,毕方气愤之极,使出全身内力击向头顶,但是除了发出巨大的声响,那方竟然纹丝不动。 头顶上传来声响,秦素秋沉静的说道:“这里由十二层玄铁铸就,专门对付你这种绝世高手。你别再多费气力,等毕庄主静下心来,秦某自然会放毕庄主出来。” 毕方满眼杀气,他的手指开始在墙壁周围摸索。 秦素秋以为自己的话震住了毕方,笑着摇头,于是出门关上房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入离开了这里。 ================ 琼海仙蓬内,慕容棠正在为尧清疗伤,尧清额头上的花印若隐若现,忖的他面若桃花,美到极致,却不阴柔,慕容棠收回双掌,尧清发出一声闷哼。 秦素秋推开房门,见尧清面色转暖,不似刚来琼海仙蓬那般虚弱,笑道:“慕容兄这次可是为我找了不少麻烦。” “的确是麻烦旧友了,若不是清儿病的如此重,老朋友又怎么会再来打搅你的清静。”慕容棠无奈道。 秦素秋看着慕容棠年轻的容貌,道:“他现在应当已经平安,不如你我去外面叙旧。” “恩。”慕容棠点头,他下床后将尧清抱着让他平躺下来,摸了摸尧清额间那花纹,慕容棠叹息一声,蓦然转身离开。 “说来一别就是多年不见,那孩子居然已经成的这么大了。”秦素秋为慕容棠斟茶道。 慕容棠轻笑,“是啊,清儿那时候还喜欢跟着你。” “有些话,做老朋友的也不知当说不当说。”秦素秋笑道。 “但说无妨。” “你和这孩子纠缠如此深,实属不该,当年为他保命后,就该把他送到寻常人家,何苦让他再惹江湖是非。” 慕容棠点头,应道:“谷主说的极是,只可惜我不放心清儿在外被人欺负,只得将他留在身边。” “他脚上那铃铛是怎么回事?” “这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不是我说你,用情太深并不是好事,你看你,一辈子求了我两次,次次都为这个人。” 慕容棠喝下一口茶,交心道:“当年我从极乐宫中把他带出来,就是想保他一世富贵,我把他作为己出,为自己的孩子操心也是该的。” “你让这孩子带着那铃铛喊你爹,你真是作孽。”秦素秋不悦道:“这父子与相好怎可相提并论。” “他早已不喊我爹了。”慕容棠惋惜道:“此事不提也罢。” “我看你是作茧自缚,疼他你也得让他知道才行,要不然,岂不是空为他人做嫁衣。” “实话不瞒,清儿已有意中人。” “唉,你真是……白操了十几年的心。”秦素秋无奈道,“料不到,这孩子竟是你的克星,他这次又耗费了你多年功力,我看你的武功全都白练了。” “练武本就为了保护在乎的人,纵是为他散尽一生修为又如何?我知道老朋友是不愿看我深陷其中,可情之一字,从来不由人,我甘愿护他敬他,纵然万劫不复。” “人生如白驹过隙,匆匆数十载转眼即过,若是想与他长相厮守,你且当珍惜……” 闲聊不过三盏,慕容棠便回到了房中,尧清还在睡梦中未醒来,慕容棠坐到床边,低头看着尧清的睡颜,他的手指从尧清脸颊划过,意乱情迷之际,他轻轻亲了尧清的唇一下,尧清没有知觉,手却从自己的衣襟上划了下去,慕容棠越发柔情的望着尧清。 慕容棠忆起十五年前,尧清不过是个孩子,也是在这房内,他怕打雷,便往他的怀里躲,小小年纪鬼灵精大的很,不依不饶缠着他,非要和他一起睡。 十五年后,在这房内,一切却是黯然无声。 慕容棠站起来走到窗边,看远处流云奔腾,心中一片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尧清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慕容棠背对着他,尧清立刻坐了起来。 慕容棠回眸看他,笑道:“醒了?” 尧清对着慕容棠这张年轻妖娆的脸实在无法适应,只得低下头,“这里就是无忧山庄?” “这房间还记得吗?”慕容棠笑道。 尧清摇头,他已经记不太清楚十几年前的事了,慕容棠点头,尧清从床上下来慢慢走近慕容棠。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尧清问道,不知道为何莫名的有些不想待在这里。 “等你的伤势痊愈以后,我们就回巫教。” 尧清道:“我也要回去?” “当然。”慕容棠道:“清儿,那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情蛊之事你不必想太多,遇到心仪之人,难免动情,我不会责怪于你。” “我不想再回巫教。”尧清坦言道。 “那你想去哪里?”慕容棠问道。 “天涯海角,哪里都可以,和君诺在一起,哪里都可以为家。” “清儿。”慕容棠边说边将尧清拥入怀中,尧清并没有推开他,慕容棠抚摸着尧清的头发,无奈道:“能不能多陪我几日。” 尧清沉默,慕容棠莞尔一笑,抬起尧清的下巴,吻了一下他,“我一定会还你自由,只是在此之前再陪我回一趟巫教,你体内的元气还需要一味灵草。” “教主……”尧清平静道:“我算是你的孩子吗?” “或许……不该算。”慕容棠道。 尧清失笑,却有些悲凉,“那我又算是你的谁呢,其实也不过是一介男宠而已。” “清儿。”慕容棠解开尧清的发髻,任他一头黑发散落,他伸手揽住尧清的后颈,抓着尧清便是吻的干柴烈火般一发不可收拾。 当尧清的衣物褪去,慕容棠一寸寸亲吻他的身体,尧清的手指从慕容棠发间穿梭,尧清喘息道:“为什么……啊……” “你不该为情所困,这天地间,不该有人将你困住,就算是对你一往情深。”慕容棠亲吻尧清的手背,那里的情蛊已然消失无踪。 “那你呢?为何你想困我于你的囚笼。”尧清难耐的抓住慕容棠的肩膀,慕容棠失笑道,倾心一吻,“所以,为了还你自由,我自当毁尽这困住你的囚牢,不给任何人抓住你的机会。” “骗子。”尧清不甘道,慕容棠轻笑,“那就让我骗尽你一生,好不好?” 尧清别过脸,慕容棠亲吻他的颈项,啃咬他的耳垂,尧清的呼吸越发粗重,慕容棠的手撩拨着尧清,“这些年,以为你会赏遍风花雪月,为何还如此不谙情事?” “我不是你。”尧清闭着眼睛,说话却有些颤抖,“不会容忍……啊……”身体被推向更深的地方,尧清抓紧床下的锦被,慕容棠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听着尧清婉转的声音,慕容棠亲吻他的额头,“你处心积虑想知道那么多的事,为何面对着我,却一句也不问?” “为……什么?”尧清扬起下巴,眼中有些湿润,额头上蓄满薄汗,散落在床上的头发,忖着他白皙的身体,美的几乎要摄住人的魂魄。 “你不想知道?”慕容棠轻笑,“我会告诉。” 尧清翻身把慕容棠压在身下,“你别逼我!” 慕容棠与他对视,“清儿,我也曾想过,要是死在你手里,也不枉此生。” 尧清几乎要崩溃,低吼道:“你别逼我,慕容棠。” “我如此疼你,怎会逼你?”慕容棠叹息,“不错,你爹娘,还有极乐宫上下一千多人统统是我所杀。” 尧清痛苦的低下头,忽而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是咳出了血,慕容棠用手擦着尧清嘴角的血,尧清捂着胸口,“可笑我竟然和杀父仇人同床共枕这十年,哈哈哈哈……你不该救我,当年你不该带我回来,你应该亲手杀了我,咳咳。” 说罢,尧清推开慕容棠,慕容棠立刻抓住尧清,尧清额头上的花印再现,慕容棠从他身后将他抱住,他紧紧的抱住尧清,温柔的如同要将所有感情交付出来,“清儿,你别伤害自己,千错万错,你都不该责罚自己。” 尧清回头看他,“你为我一夜白头,又为我散尽一身功力,我又该如何回报你!慕容棠,我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 慕容棠不断亲吻尧清,笑道:“我心甘情愿的,清儿,我已时日不多,就算是了却我最后一桩心愿,陪我回巫教,我会告诉你关于极乐宫的一切,你爹,还有你娘,我统统告诉你。” 尧清脆弱的说道:“你不会骗我?” “我何曾骗过你?”慕容棠问道。 “刚才你还说要骗尽我这一生,这算不算?” 慕容棠点头,“只有这件事,算。”说罢慕容棠将尧清再度压回床上,尧清闭上眼睛,伸手环抱住慕容棠。 还记得十五年前的光景吗? 谁在花灯处回眸,谁在眼中刻下入骨相思,谁曾为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遍山河,谁曾为你衰竭了容颜,尧清喘息道:“慕容……棠,我不会原谅你的。” “那便恨我也罢。”慕容棠低声道,窗影上的颈项相交,唇齿间的百转千回,情到底谓之何字,能让人忘却今夕何夕,却渡不过几番流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对弈 谢君诺把顾芩k拉上案时,顾芩k气喘吁吁,谢君诺看着四周的草丛,担忧道:“这里恐怕也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就在谢君诺要扶起顾芩k时,才发觉顾芩k的脚受伤了,根本迈不开步子,听着四周越来越近的声音,顾芩k推着谢君诺,让他离开,“你别管我,你再不走,也许我们都走不了了。”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谢君诺说完就背起顾芩k往前走,他不顾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拔腿狂奔,上了坡还跑了两三里路才停下来,谢君诺靠在石碑上,大口喘气,顾芩k坐在他身边,两人喘着喘着不由得相视一笑。 顾芩k拍拍谢君诺的肩膀,道:“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恐怕得让那蛟龙吃了。” 谢君诺轻笑,他用手擦擦额头上的汗,道:“不必。” 忽然,谢君诺盯着手臂,脸色一变。 顾芩k察觉到他神情不对,道:“怎么了?” “情蛊不见了。”谢君诺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臂,紧张道:“尧清他做了什么?他是不是出事了?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找他!” 顾芩k看谢君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立刻拉住他,“你别着急,我们先找到毕方会和。” 回头顾芩k一看,他们靠着的石碑竟然是个路界,上面清晰的写着“晋阳郡”三个字。 “君诺,你看,我们居然游到晋阳了,快,扶我起来,我们马上就可以赶到无忧谷。”顾芩k高兴的说道,谢君诺闻言立刻起身,把顾芩k拉起来,他们两个相互搀扶着,一步步向无忧谷走去。 途径晋阳郡府,谢君诺买下一匹马,他和顾芩k商量道:“我向人打听了,无忧谷离这里还有一天的路程,走过去太慢,我们骑马就快多了,你腿脚不方便,我照应你。” 顾芩k感激的点头,原本让谢君诺与他们同行是为了照顾他,没想到这中间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反而还是谢君诺救了他。 上马后,谢君诺快马加鞭,一路顺风疾驰,明明一天的路程,硬是让他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无忧谷位于晋阳郡南漳一带,此地四季如春,无忧山庄更是盘踞在山体间,依山而建,若是没有云海雾涛,从断崖上眺望,还以为是仙宫,里边住的是仙人。 大雨后,云雾洗涑一空,站在崖边看着无忧山庄虽近,却无下山的路。 谢君诺打探了片刻地势,便在隐蔽的藤蔓里发现了绳索,顾芩k明白了谢君诺的想法,这无忧谷如此浩大,谷中生活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既然如此山下的人也需要出谷,无忧谷四面被山环绕,不太可能有密道,最方便的路径就是在山体上留绳索,攀行上山。 既然找到了路,谢君诺和顾芩k当然不会再等,立刻就顺着绳索往下爬去。 刚下到谷底,就听到有人在说话,谢君诺连忙把顾芩k拉到藤蔓里边藏着。 “这个毕方,这下吃了苦头了吧,哈哈哈,看他还狂妄无礼,依我看,这种魔头人人得而诛之。”有人大声议论着。 “别说这毕方还真有点功夫,那天,我看连谷主都被他打伤了,要不是谷主聪明把他骗到地牢里去,恐怕他还得杀不了人。” “都怪老天爷不长眼,如此厉害的绝学却让他学去了。” 两人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顾芩k一听毕方竟然在这里大开杀戒,心中便是沉到了低端。 谢君诺冷静的观看那两人去的方向,再看无忧山庄的地形,于是他给顾芩k打眼色,“把他们打昏,我们换一身衣服进去。” “好。”顾芩k立刻答应。 在隐蔽的地方敲昏那两个下人后,谢君诺就扶着顾芩k往回走,进山庄后,门卫看着他们两个,吆喝道:“让你们站岗就受伤了,好吃懒做的家伙。” 谢君诺讪讪一笑,低头弯腰从他们眼前混了进去,顾芩k抬头看见高耸的山庄,道:“地牢会在哪里?” 谢君诺低声道:“等会我们就知道了。”说罢,谢君诺三步窜两步跑到了前边一群侍从中,顾芩k只得紧跟上他们。 眼看着这群人一个个走入房间,谢君诺立刻把队伍的最后一个人给敲昏,夺过他手中的玉盘,谢君诺混了进去,顾芩k没想到谢君诺如此胆大,只得隐蔽在窗外听屋内的动静。 秦素秋站在一侧看尧清与慕容棠对弈,尧清举棋之间看似平淡无奇,杀伐却是果断决绝,慕容棠与他相对,明显要收敛许多,不过他们二人一局棋难分上下,秦素秋作为旁观者都有些看不清走势,都说当局者迷,秦素秋反而觉得这下棋的两位比他清楚明白,琢磨了半天,慕容棠举棋不定,秦素秋不由得吩咐下人将点心放到桌上。 “这局棋剩败一时难分,不如二位先用些点心。”秦素秋提议道。 慕容棠将棋子放下,道:“不如稍后再来。” 尧清站起身,走到桌边,身边的下人把果盘按照顺序摆好,尧清也没用心去看,但见那仆人有双白玉般的手,尧清不禁抬头看他,这不看还好,一看尧清便是眯起了眼睛。 正好与尧清对上了视线,谢君诺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误打误撞见到了他,虽是心中喜悦,却不敢在这里造次,尧清静静的看着谢君诺,道:“不用收拾了,下去吧。” 谢君诺明白尧清话里的意思,后退一步他便转身就走,慕容棠走到尧清身边,温柔的笑道:“清儿,方才那一局……” 谢君诺回头看那妖艳的男子十分亲昵的将手搭在尧清肩上,尧清却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看着桌上那些水果,谢君诺黯然离开。 一出房间,顾芩k便对谢君诺道:“尧清在里边。” “他要我出来,恐怕这里并不安全。”谢君诺道,顾芩k想了想,拉着谢君诺离开。 夜风如刀,尧清坐在琼海仙蓬的窗前,看着山阶里花灯摇曳,慕容棠走到他身边,将他搂住,尧清回头看他,慕容棠笑道:“在看什么?” “灯。”尧清道。 “想点灯吗?”慕容棠问道,尧清转过身,“还没到放灯的时候。” 慕容棠牵起尧清的手,拉着他出了琼海仙蓬,边走边道:“就当是陪我,下面的山涧里可以放灯。” 尧清任由慕容棠牵着他的手,两人一步一步走下石梯。 慕容棠不时回头看他,尧清看着花灯照映在慕容棠脸颊上,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温柔。 溪水有些冰凉,慕容棠将从门卫手中拿过的灯递给尧清,道:“你先放,可以许愿。” 尧清并不接过,他淡淡的说道:“我不需要。” “那我先点灯。”慕容棠弯下腰,点燃花灯就将它放到水里,他对着花灯说道:“明年今日,旧人如故。” 尧清一掌便让那花灯飘去,慕容棠站起来,道:“喏,你放吧。” “我从来不信这些。”尧清道。 慕容棠轻笑着,“我也不信,就当是一个念景。” 尧清接过他手中的花灯,用火折子点燃后,尧清弯下腰将花灯放入水中,他道:“愿爹娘早日安息,清儿一定会为极乐宫讨回公道。” 说罢,尧清起身,慕容棠转身要走,尧清却抓住了他的手,“明年,还会有今日?” 慕容棠低下头,叹息道:“于我来说当然没有,这一句不过是为你求的。” “除了我,你还能不能想你自己。”尧清道,“慕容棠,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动。” “清儿,风大了,走吧。”慕容棠背对着光朝尧清浅浅一笑,尧清看不清他的脸,只得伸手在慕容棠脸颊划过,“不求明日今日,但求此生无悔,你从来不懂。” 慕容棠身体一颤,尧清黯然道:“罢了,何必徒增烦恼,回去吧。” 尧清正要离开,慕容棠却一把抱住了他,人影憧憧,愁绪万千,尧清靠在慕容棠肩上,慢慢闭上了双眼。 谢君诺和顾芩k在石阶上看着这一幕,谢君诺脸上看似平静,眼中却是无限哀痛。 “君诺,或许看到的并不是真相。”顾芩k安慰道,谢君诺摇头,道:“他是真心的,若是不愿,没人能近他的身。” “君诺。”顾芩k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谢君诺落寞道:“我早该知道,他心中一直放不下一个人,他甘愿为他忍受孤苦,为他清心寡欲,也只有那个人,才能让他就算身受重伤,也要见上一面。” “难道他是慕容棠?”顾芩k惊讶道,谢君诺点头,“我见过他年轻的画像。” “他不是一个老头吗,怎么一下子……”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武功尽费。”谢君诺冷静的说道:“巫教有一种武功可以让人驻颜长寿,但是一旦此功亏损,此人就会容颜苍老,一夜白头。如果武功全废,他会回到练功之前的样子,但是,油尽灯枯,活不过三个月。” “你的意思是说,慕容棠现在不仅武功全废,连命都保不住了?” 谢君诺戴上面纱,跃下石阶,执剑向尧清他们偷袭而去,正与慕容棠亲吻的尧清眼见剑光一闪,立刻将慕容棠护到身后。 只是目光的对视,尧清就分辨出了此人时谁,趁谢君诺逃跑之际,尧清对慕容棠道:“你先回山庄,我去追。” 说罢,尧清立刻追上谢君诺。 黑影一动,尧清抽出腰间的薄剑,他与谢君诺在此处对峙,但是谁也不肯退步。 谢君诺身形一动,剑锋直刺尧清天灵盖,尧清抓住他的手,只是一掌过去,谢君诺便无法逃脱,立刻口吐鲜血,倒在了尧清怀里。 尧清抱起谢君诺,跃到神峰之上,这里有隐蔽的山洞,还有流萤,尧清让谢君诺躺到石头上,才揭开他的面纱,看见谢君诺带血的唇角,尧清立刻温柔的为他擦去血迹。 “既然武功还没练好,何必逞能。”尧清教训道。 “你答应过天极峰的事一旦解决就会回去找我,可你现在在哪里?” 尧清望着谢君诺,指尖在谢君诺脸颊徘徊,他倾身吻住谢君诺,牢牢的抱紧他,谢君诺任由尧清解开他的衣物,尧清不断的啃咬谢君诺的身体,喘息道:“君诺,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事。” “你又言而无信。”谢君诺伤心的说道。 尧清把他抱进怀里,温柔的说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带你远走高飞。” 谢君诺抬头看他,哽咽道:“尧清,我……输不起,如果是骗我,就早点让我死心,我不想恨你。” 尧清不断吻着谢君诺的脸颊,道:“傻子,怎么会呢,就算是骗尽所有人,我也不会骗你。” 谢君诺立刻投进尧清怀里,他们唇舌纠缠,难舍难分,谢君诺的手指缠绕在尧清的发间,流光溢彩,尧清微微一笑,便让时光都为之静止,谢君诺只觉得自己痴了,尧清疯狂的占有让谢君诺唯有紧紧抱住他才不至于离开他的身体。 情事以后,他们全身大汗淋漓,尧清为谢君诺撩开湿漉漉的长发,他笑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和顾芩k来找毕方,没想到就遇到了你。”谢君诺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回到慕容棠身边。” “说来话长,君诺,这件事你先别管,你回平江王府等我,我把江湖的事了结,就去找你。”尧清道。 “不行。”谢君诺拒绝,“我已经等了你很久,我还有等多久?” 尧清看谢君诺十分执着,只得把他抱得更紧,尧清握着谢君诺的手,道:“慕容棠没多久的时间了,我必须在他死前知道我爹娘的事,君诺,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不能放弃。” “为了报仇,你愿意付出一切?”谢君诺眼眶有些泛红,道:“就算要你回到他身边。” “是,为了我的身世为了极乐宫,我可以。”尧清坚定的说道。 谢君诺推开尧清的手,将衣服拢到身上,背对着他说道:“那我呢?如果非要在我和他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你会怎么办。” 尧清闻言面色一沉,谢君诺继续说道:“尧清,他为你做的,我也能做到,哪怕是以命交换。” “君诺,你和他对我来说并不同。”尧清叹息一声,他替谢君诺将衣服穿好,“你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说罢,尧清从谢君诺身边擦身而过,谢君诺想抓住他,才发觉根本已经抓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极乐宫 眼看着谢君诺和尧清消失在树丛里,顾芩k立刻找个地方躲了起来,他偷瞄着慕容棠独自一人走上石阶,心想谢君诺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慕容棠没废武功,那还不要了他的命。 直到慕容棠消失不见,顾芩k才从隐蔽的地方走出来,他有点担心谢君诺,要是尧清把他打伤了那可如何是好,正待顾芩k打算追上去时,有一双手从他身后猛的捂住他的嘴,顾芩k被强行拖到了暗处。 “唔唔!!”顾芩k哼哼的挣扎起来,耳边熟悉的声音笑道:“你好大的胆子,一个人在这里偷偷摸摸干什么。” 顾芩k心中一喜,回头便见毕方轻笑着看他,顾芩k猛的扑上去把毕方抱了个结实。 “毕方,我师兄人呢,你怎么一来就被人家关地牢里去了。”顾芩k关心的问道,毕方的身体瞬间僵硬,顾芩k松开他,微微后退,他看毕方不说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师兄……”顾芩k刚开口,毕方便把手按到顾芩k肩上,轻声道:“这是他的选择,芩k,你有一个很好的师兄。” 毕方知道顾芩k难以接受,劝道:“我答应他,会照顾你还有小兄弟。” 顾芩k瞬间泪如雨下,他没有痛哭,只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毕方慌张无措的把顾芩k搂进怀里,顾芩k道:“毕方,我把师弟弄丢了,我对不起师兄,对不起师父和岛主。” 毕方闻言脸上有些触动,到最后只能化成无声的安慰,他不断的抚摸顾芩k的头发,毕方坚定的说道:“放心,我会替抉衣报仇,绝不会放过慕容棠和尧清。” “你都知道了?” “抉衣临死前告诉我的,他要我不再为他报仇,说你们雾踪亏欠尧清太多,芩k,尧清和雾踪到底有什么仇怨?”毕方问道,顾芩k完全没想到抉衣死前会透漏这些话,如果能想到尧清和雾踪有何仇怨,那也只能和巫教有关。 “我不知道,师兄以前从来没提过。” 毕方转念一想,“也许抉衣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件事足已让他放弃海棠星魂来保尧清的命,一定非同一般。” “不必再等,现在我们就去问尧清。”顾芩k说罢就想带毕方往树林里去,毕方却拉着顾芩k,让他先别冲动。 “我感觉天地剑有一股非常凶猛的杀气,一旦见血就会失去控制。”毕方向顾芩k讲述了自己想为抉衣报仇的事,他当时完全陷入仇恨,只想杀人,若不是那个陷阱,恐怕他很难冷静下来。 “天地剑原本就是一把亦正亦邪的剑,握剑者的心绪直接掌控着剑魂,所谓恶者愈恶,善者更善。”顾芩k接过天地剑,道:“剑我暂时保管,不会有问题,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入魔。” “好。”毕方点点头,便放心的把天地剑交给了顾芩k。 顾芩k和毕方在树林里找了半响也不见谢君诺,就在悬崖上传来声音时,毕方立刻把顾芩k推到一边,以免他被人误伤。 尧清从峭壁下来,便被毕方攻击,尧清扯住藤蔓躲开毕方的掌风。 “毕庄主几日不见,何字如此?”尧清平静的说道,毕方冷哼道:“冤有头,债有主,当然是来找你算账。” 尧清几步跃下,落地后他与毕方相对,尧清笑道:“算账?在下实在记不清和毕庄主有何怨仇。” “尧清,大师兄已经死了。”在暗处的顾芩k走出来向尧清说道,尧清讶异,但是很快就镇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毕方道:“二十年海棠星魂开花结果一次,这一次他把这唯一的机会留给你了。就算只是一场师兄弟,抉衣待你也算是仁至义尽。” 海棠星魂……尧清脸色一变,半响后,他问道:“大师兄他人呢?” “已经为他洞葬。”毕方道:“他是巫族人,顺其乡俗,随地安葬。” 尧清脸色越发苍白,顾芩k见尧清还念及同门师兄弟的情谊,问道:“师兄临走前吩咐我们不必为他报仇,尧清,你和雾踪到底有什么仇怨,让你非要颠覆雾踪,杀害师父和岛主。” “仇?雾踪已灭,此事再提也没有任何意义,你要为雾踪报仇便放马过来,我所做之事,只求无愧于心。”尧清淡淡的说道:“二师兄,能不能告诉我,大师兄葬在哪里?” “难道到他死了,你还不肯让他安宁。”毕方冷冷的讽刺道,“我想他不会想要见到你,所以不必了。” “那要怎么样,你才能告诉我。”尧清说罢猛地跪下地,顾芩k惊的后退一步,尧清半垂下头恳切道:“大师兄是我此生唯一敬重的人,若能选择,我宁死不会接受海棠星魂,毕庄主,师兄生前待我真切,我与雾踪的仇怨不该由他偿还,我从不求人,这次算我求你。” 顾芩k听着尧清的话,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他道:“要不是你,大师兄又怎么会被慕容棠暗算,可他却为了救你,甘心放弃唯一的机会,尧清,你亏欠大师兄的,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偿还。” 尧清闭上眼睛,道:“师兄到底葬在哪里?” “三江卧龙峰,峰顶溶洞内有一座冰棺。”毕方道:“我答应过他不伤害你,尧清,只有这次,以后江湖再见,我绝不留情,但是慕容棠今日我非杀不可。” 说罢,毕方搂住顾芩k御剑直奔琼海仙蓬。 尧清面色一沉,立刻提步追上。 ================== 慕容棠还在房内点香,忽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毕方满脸杀气的走了进来,顾芩k握着天地剑紧跟其后。 “不知为何,每次与毕庄主相见,都会发生一些不太令人高兴的事。”慕容棠将香点好,慢条斯理的说道。 “慕容教主欠着这么多条人命,死后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炼狱。”毕方道。 莫名的香气在房中散开。 慕容棠抬头,眸中异色带笑,那剑眉皓齿却是妖异的紧。 “与毕庄主不妨多让,却不知毕庄主心中可惧怕?”慕容棠这一身红衣越看越媚,毕方冷笑,“我若是怕,便不会再多上一条。” 慕容棠坐在桌边,撩起耳边一缕长发,他淡淡一笑,“毕庄主果然和毕凌云很相似,连眉角的寒意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哼,慕容棠,你别耍花样。” 鼻尖越发浓郁的香气,让人的气息开始混乱,毕方把顾芩k往后推了一步,“你这是什么香?” “解乏定神。”慕容棠笑道:“是上等的补品。” 毕方剑锋一扫,低喝道:“死到临头,还不思悔改。” 慕容棠稳如泰山般将手边的酒杯掷出去,却是将毕方的剑气完全消弭。 说时快,那时急,毕方立刻收起剑,掌风一推,直逼慕容棠而去,慕容棠以双掌接住毕方强大的内力,毕方内力一增,慕容棠便是从嘴角溢出了鲜血,但是却没有收手。 毕方道:“你这样不消一刻,便会经脉尽断。” 慕容棠凝神闭目,毕方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灼热异常。 顾芩k在身后看着毕方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回神思量,他立刻明白了,这是大师兄曾经提过的,巫族的幻术,可以让人暂时分不清眼前所见和手中的感觉,这种幻觉有什么可以把人逼疯。 顾芩k立刻拔出天地剑刺向慕容棠,突然,从顾芩k身后冒出一个人,他抢下顾芩k手中的剑,把他的穴道一点,顺势往后解开了慕容棠施加在毕方身上的幻术,并且极快速的灭了那在燃烧的焚香,慕容棠吐出一大口鲜血,强撑着身体没倒下去。 尧清连忙扶住慕容棠,生气道:“你这样贸然运功,就算是玉蝶香也护不住你的心脉。” 慕容棠闭着眼睛,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然后虚弱的说道:“我怕等不到你回来,那就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尧清封住他的穴道,慕容棠忽然痛苦的抓住尧清的肩膀,忍着巨大的痛楚,道:“清儿……” “不行,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要告诉我爹娘的事,慕容棠!”尧清向慕容棠输送真气,想要保住他的心脉。 可是慕容棠却是气息越来越低弱,尧清眼角泛红,咬牙切齿道:“慕容棠,你要是现在死,我绝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毕方解开顾芩k的穴道,顾芩k看慕容棠恐怕是要不行了,道:“他刚才是在自毁。” “他在等尧清。”毕方道,“这要是没有这玉蝶香为他助力,他那一剑都承受不了。” 屋外传来嚷嚷大叫的声音,“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只见秦素秋披头散发睡眼朦胧的走进房里,地上那一滩血刺的他立刻睡意全无,再看屋里的人,那本该被他困在地牢里的毕方竟然逃出来了,而慕容棠正半死不死的坐在那里靠尧清的真气续命,还有一个不认识的,正诧异的看着自己。 秦素秋眉头一皱,便是凑到慕容棠面前查探他的心脉,一摸他便是感叹,“哎,这真是糊涂啊。” 说罢秦素秋命尧清不必再为他输真气,没多大用处了,尧清却是不能相信,他仰起头倔强的说道:“秦叔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如果他死了,我永远也查不到真相,念在清儿是尧致远遗孤的份上,你帮我这一次。” “清儿,莫说我救你两次,哪次都是这糊涂人拿半条命换的,这救人不易啊,法子那都是害人的,你就死心了吧,他心中对尘世早已了无牵挂,一心只盼望你平平安安,要是你再出什么岔子,那就是糟蹋了他的心意。” 尧清闻言整个人都失控了一般,表情变的极端痛苦,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道:“那我用自己的半条命换他,行不行?” “你别再想那些害人的法子,让他安心去吧、”秦素秋极其无奈的说道。 尧清却是凄凉的笑道:“我放过他,那谁能放过我,我永远都查不到害死我爹娘的凶手,不能为极乐宫枉死的人报仇,我苟且偷生这十几年,认贼作父,甘心做男宠,我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顾芩k听着尧清的话,脸上露出震惊,毕方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刚才听的该不会是错觉吧。 极乐宫…… 曾经鼎盛的魔教,传说极乐宫是个非常神秘和逍遥的地方,虽然称为魔教,但是真正进到极乐宫的人,都不愿意再离开,听说极乐宫里的美人绝世无双,个个都能让人失去理智,最擅长的便是媚术与房术,只有有了露水姻缘,便会甘心做他的奴隶,江湖中人嘴上骂着邪魔歪道,却是对其向往不已,真是应了一句温柔乡原是英雄冢。 不过这座极乐宫殿,能找到的人并不多,因为它太神秘了,江湖传言有缘人才能见到,但这个有缘人说的太笼统,以至于极乐宫到底在哪里,宫里的美人美到什么程度,根本没人能说的明白。 十五年前,一夜春雨后,极乐宫就莫名其妙的从江湖上消失无踪,其后有许多人去探究,但是再没有人找到过极乐宫,更别说去看看那里的美人们,久而久之,极乐宫留给江湖的只是一个神话,或者是美梦。 “我终于见到了一个活的,极乐宫美人。”毕方也不知是为此感到高兴,还是觉得的确是应景,“还真是一个大美人。”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起死回生 顾芩k看着尧清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徒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心痛,尧清额头间的花印伴随着尧清的痛苦越来越清晰,也让尧清那张脸像是上了红妆般越发的明亮动人起来,而他眼中也显出血红色的光芒。 “我的娘啊,你怎么练了这魔功!”秦素秋从尧清身边弹开,惊恐的喊道:“毕方啊毕方,快压制住他,他练了斩天诀,真让他发狂,那可不得了,他不杀上个三天三夜不会收手。” 秦素秋边说边躲开尧清,尧清闭上眼极力压制体内的功力,可是心中的恨意越积越深,让他的斩天诀不自发的运起全身的内力,其实尧清十分痛苦,可是却控制不住心中的杀意。 “走!”尧清低吼道,“在我发疯之前,快走。” 顾芩k从没见过尧清身上流露出如此重的杀气,尧清身边的天地剑剧烈晃动起来,甚至发出异样的光芒。 毕方向前一步,想抢天地剑,尧清抬头,眼中那红色的光芒穿透毕方的心神,毕方整个人都被尧清那张蛊惑万生的脸惊艳到,一双手攀到毕方肩上,尧清轻轻的靠近毕方,在他耳边呵出一口热气,诱惑道:“你不会伤害我吧。” 毕方吞吞口水,猛地闭上眼睛,心想这媚术太厉害了,简直要让人迷失心智。 顾芩k看毕方在与尧清斗法,立刻扑到尧清面前,尧清抓住顾芩k的手,道:“我不想害你。” “那还不收手!”顾芩k想抽出手,却被尧清抓得更紧,尧清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照映出顾芩k的脸,凭心而论,顾芩k不得不承认尧清很迷人,不仅仅是脸,还有他身上的那股气息,让人会特别想要靠近他,哪怕被他伤的体无完肤,也想要靠近。 “走!”忽然,尧清猛地推开顾芩k,一掌将毕方从幻境里解救出去,顾芩k这才惊醒,刚才他也受到了尧清蛊惑。 毕方一从幻境脱身,便消失无踪,只留下发狂的尧清和顾芩k对峙。 “你还不走……我快控制不了自己……”尧清弯下腰,顾芩k伸手把天地剑拿过来,毕方突然出现在尧清身后,一掌想要劈向尧清的天灵盖。 顾芩k还来不及思考自己这样做有多危险,猛地向前一扑,把尧清抱到了自己怀里,“毕方!你不能现在杀他。” 毕方出掌太快,根本收不住内力,但怕伤到顾芩k,毕方却强行的手掌,内力反噬,竟是吐出一口鲜血,顾芩k抬头,仓皇的推开尧清去扶住毕方,天地剑也由此掉落到地上。 此时,从毕方袖中掉落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盒子,尧清压制着杀气将盒子捡起来,秦素秋一眼看出来这里头是什么,喊道:“小祖宗你别再害人了,他好不容易解开你的情蛊,你再种上去,害人害己。” 尧清捂住胸口,喃喃道:“我以他的情入蛊,再用我的身体养蛊,这样他还有救吗?” 秦素秋琢磨着,也对啊,情蛊要活下去,有寄主就可以把人做容器,但是,从来没人这么做过,如果出岔子,这和养傀儡和死尸有什么区别? “别别别,小祖宗,你别乱来,没人这样养过,你养错了就要养出怪物了。”秦素秋算是怕了尧清,这就叫不知者无畏,病急乱投医。 尧清却是露出笑意,在毕方受伤和顾芩k心乱之际,尧清使出踏雪寻梅一把抱起慕容棠,眨眼之间就消失的无踪,只留下一串传音,“这天地剑杀气太重,若不想被它牵制,应尽早毁掉。” 秦素秋想到尧清要做傻事了,急得跳脚,他骂道:“你个白眼狼,死都不让他死的瞑目,还要他炸尸,作孽啊,这真是作孽!” 顾芩k为毕方把嘴角的血迹擦尽,压抑着心中的痛楚,紧张道:“毕方,你……要不要紧?” 毕方摇头,血却再从嘴角溢出,顾芩k被吓得手脚慌乱起来,眼中一片湿润,“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毕方……”声渐低沉和痛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苦。 毕方却是喘息道:“你别哭。” 顾芩k咬着自己的嘴唇,拼命压抑着自己那蚀骨的痛楚,这比伤在他身上还要让他痛苦百倍,毕方何曾受过这种伤。 毕方却是抱住顾芩k,强装坚强,笑道:“你再哭,我就真要不行了……。”话还没说完,口中再吐出一大口鲜血。 顾芩k僵硬着抱住毕方,整个人已经不敢再动弹,眼泪却已经顺着脸颊落下。 “哎呀,这这这,赶快把他放下来,这怕是伤到奇经八脉了,我这是遭了什么孽。”秦素秋赶紧的把毕方放到在地,封住他几处大穴后,秦素秋拿出一套银针,道:“赶紧那烛灯过来。” 顾芩k不顾脚伤,立刻扑到桌上去把烛灯拿过来。 秦素秋手法熟练的为毕方调息,慢悠悠的自言自语道:“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年轻人,都不爱惜自己的一条命,傻子。连毕方这样高出凡人一筹的剑客也躲不过情劫,看来这情呐,不要也罢。” 顾芩k根本无心再听秦素秋的话,他半趴到地上,整颗心全都牵挂到毕方身上。 扎完最后一针,秦素秋道:“你们今天都是来砸我的招牌,要是我妙手丹青救不回毕庄主,这无忧山庄也不必再开下去了。” “多谢秦谷主援手,芩k感激不尽。”顾芩k连忙道谢。 秦素秋摆摆手,道:“等他醒了,把针拔了就没事,功夫好就是命大,就刚才那一掌,换到别人身上去,早就经脉俱断,七孔流血而死。” 没想到这一掌如此危险,顾芩k不由得把头低的更厉害,秦素秋拍拍顾芩k的肩膀,道:“毕庄主这样的奇才,百年内找不出第二个。他的造诣已经登峰造极,只差羽化登仙,凡人要得到这般人物的眷顾,光靠一时的情话是撑不过三年五载的,年轻人,且当珍惜啊。” 顾芩k点点头,便是一言不发。 收拾完东西,秦素秋就离开了琼海仙蓬,余下顾芩k守着毕方,顾芩k呆呆的看着窗外隐约可见的花灯,他慢慢扣住毕方的手。 原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如此艰难,原来他和毕方从前所经历的那些根本算不得什么,他真的太弱小,弱小到在毕方、尧清、慕容棠面前,命如蝼蚁。 毕方能保护他一时,但是决不能一世。 顾芩k从没有这么希望自己变得强大,无坚不摧,这样他就可以独当一面,再不需要毕方为他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而顾芩k的这种愧疚、深情、迷茫和迷惑,不知不觉把他从最初懵懂的雾踪弟子拉出了江湖,他终于真切的感受到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里弱肉强食,武功代表着一切,善恶瞬息转变,明明是尧清颠覆了雾踪,如今一切矛头却指向雾踪,和十五年前的极乐宫。 假如尧清当真是极乐宫的后人,那么,雾踪到底对极乐宫做了什么,让尧清恨之入骨,让大师兄宁可用命偿还这份债,而他的师父和岛主当年又做过什么? 这一切没有答案,所以他不能杀尧清,他要弄明白一切的因果,要不然大师兄就是枉死,顾芩k沉下心,等毕方身体好转后,他必须立刻回到雾踪,查明当年极乐宫事情的前因后果。 顾芩k不能再天真的以为回到雾踪就还能回到当初潇洒自在,天高海阔的日子,身不入江湖,便不出江湖,可一入江湖,再想脱身,却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 =============== 毕方醒来时,全身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他想活动一下筋骨,却被一双手按住。 “别动,秦谷主吩咐了让你多休息。”顾芩k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毕方嘴边扬起一抹笑,点点头便不再动了。 顾芩k坐到床边,为他捏捏肩膀,道:“好些了吗?” 毕方道:“比昨天好受的多。” “下次再不准这样。”顾芩k道:“我宁可你那一掌打到我身上,也不想看你伤成这样。” 毕方轻笑一声,无奈道:“说来我也许是受到天地剑的左右,一时杀气涌上来,便想取尧清性命,要是我再下手重点,怕是想收都收不住手了,所以还好那时没伤到你。” 顾芩k解释道:“师兄的死和雾踪的仇,我没有理清之前不能杀尧清,要不然我这辈子都无法安心,所以再给我一些时间,毕方,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知道。”毕方轻笑道,“我都知道。” 顾芩k轻轻一笑,伸手温柔的抚摸毕方的脸颊,道:“你再休养几天,我们就回雾踪,我带你去看我长大的地方,那里很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毕方应道,这时秦素秋端着药进屋,见他们二人情意绵绵,轻咳一声,道:“该吃药了。” 顾芩k连忙接过那汤药,试了试温度,很烫,而且特别苦,顾芩k顿时皱起了眉头。 秦素秋道:“这是调理气息的,良药苦口,赶紧趁热喝,为了熬着一碗药,废了我不少宝贝。” 顾芩k“哦”了一声,坐到床边喂给毕方喝,喝下第一口毕方差点吐出来,秦素秋道:“你可不能吐出来,这要贵着呢。” 顾芩k拍拍毕方的背,毕方才艰难的吞下去,他面露苦色道:“怎么会这么难喝。” “你以为这是给你填肚子的,药嘛,不难喝还怎么治病。”秦素秋说完就替毕方把脉,点头道:“恢复的很快,果然天地剑法非同寻常。” 顾芩k继续给毕方喂药,毕方却把头扭到一边去,摆出一副我不喝的样子。 “这是秦谷主废了心血为你找的药材,你再喝点,要不然就糟蹋了。”顾芩k哄道。 毕方摇头,坚决不张开嘴。 “再喝点。” 继续摇头。 “毕方,你别闹了,听话。” 毕方心想这哪里是救人,根本就是想毒死他嘛,于是他干脆往被子里钻。 顾芩k哪里见过毕方这样耍赖,喊道:“毕方,你真是……” “喝了会死人的。”毕方在被子里闷声道。 秦素秋一听顿时变色,挥袖道:“不喝是吧,等会吃苦头就别找我。”说罢秦素秋气哼哼的走了。 顾芩k听了秦素秋的话,连忙哄着毕方,“你怎么还像小孩子,喝药还要人哄?” 毕方道:“芩k,我不喝嘛。”尾音向上翘起,顾芩k头皮发麻起来,毕方竟然和他撒娇起来了。 虽然真的被他喊的于心不忍,但是为了他能早些好起来,顾芩k豁出去了。 “好,不喝了,听你的。”顾芩k笑道。 毕方慢慢的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一双手温柔的放到毕方身后,毕方回头,只见顾芩k的脸凑上来,温热的唇准确的落到了毕方的唇上,接着…… 毕方睁大眼睛吞下一口药,顾芩k的嘴角流下一些药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陪你喝,这样不怕了吧,要死我陪你。” 毕方的眼里有些怪异的变化,他盯着顾芩k的嘴角,却是慢慢的绽开了一抹笑。 紧接着他伸出舌尖舔过顾芩k的嘴角,带着笑意调戏道:“竟然这样,就别浪费了。” 顾芩k伸手摸摸自己的嘴角,毕方凑过去再亲亲顾芩k的手指,道:“只要是你的,都很甜。” 顾芩k把那碗药凑到毕方面前,道:“好了,把剩下的喝完。” 毕方皱起眉头接过顾芩k手里的碗,叹道:“这么苦,还是不要你受罪的好、”说罢毕方一饮而尽。 顾芩k在毕方放下碗的时候,凑到他面前轻轻含住他的嘴唇,毕方吞下口中的药,那苦涩的药汁他们唇齿间流转。 “芩k……” “说好的陪你,怎么能不算数呢。”那带着浓郁药草味的气息和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回荡。 毕方浅笑着,一把抱紧顾芩k。 “才好点,你就有不老实了。”顾芩k嘴上虽然是责怪,手却已经抱到了毕方的腰上。 “你就是我的灵丹妙药,只要你陪着我,保证药到病除。”毕方把下巴搁在顾芩k的肩上,道:“你昨天是不是一夜都没休息。” “没。”顾芩k道:“睡了一会。” “手脚都僵了,还骗我呢。”说罢毕方连忙挪出一点位置让顾芩k躺下,他们躺在床上看着对方,毕方道:“你睡吧,我看着你。” 顾芩k点点头,便安心的闭上眼睛,没一会竟然就睡着了。 其实他没有撒谎,昨夜他是睡了一会,只是噩梦缠身,醒来便是满头大汗。 不过现在他是真的累了,想要休息一会,靠在他怀里,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媚术 顾芩k这一睡,直到傍晚才醒,身边的毕方却已经不在床上。 顾芩k担心毕方出事,惊恐的下床跑出去,推开门,只见夕阳在云海雾涛里呈现出橘色的光芒,毕方和谢君诺就在横栏的椅子上对坐着说话,两人不知说到了哪里,谢君诺轻笑着点点头,好像答应了毕方什么。 毕方不经意侧过脸,见顾芩k出来了,立刻站起来小跑到顾芩k面前笑道:“君子兰,睡好了吗?” 已经很久没听毕方这么喊自己,一时间顾芩k还真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是转念一思,此情此景,还真有些像当初他们在试剑山庄山后绝谷中相处的样子。 “差不多了,你怎么没早点喊我起来?” “唔……看你太累了,想你再多睡会,你看,我恢复的快吧。”说罢,毕方得意洋洋的向顾芩k炫耀自己的身体。 顾芩k看他这孩子气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天,顾芩k揉揉额头,笑着点点头,道:“恢复了就好,不过你还是要好好调养身体,别胡作非为。” “知道了知道了。”毕方笑得不以为然,两个知道就是不知道,顾芩k不由得捏捏毕方的肩膀予以警告,毕方连忙把顾芩k的肩一搂,笑的像狐狸。 谢君诺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了,站了起来走向顾芩k道:“昨夜还要多谢顾公子,要不是你为尧清挡住那一掌,他恐怕是凶多吉少,文在此感谢顾公子。” “你千万别说这种话,当时情急,我也是头脑一热就冲上去了,说起来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谢公子不必言谢,反倒是你,尧清已经离开这里,你与他的情蛊也被消除,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顾芩k轻声道,顾芩k心想毕方应该是把昨夜的事告诉谢君诺了,不过尧清的事,不知谢君诺知道后会不会伤心。 “他心结不解,便永远不会放下江湖中的事和我回平江王府。”谢君诺道:“昨夜我曾挽留他,但是他还是选择继续查下去,也罢,既然他执意为极乐宫报仇,而你们也会继续查下去,那能不能带上我一起上路?我听毕方说这件事对你来说也很重要,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线索,这对你们来说也许很重要。” “是关于极乐宫?” “恩,很少的一部分。”谢君诺道:“极乐宫的毁灭和雾踪、天极峰、巫教都有关系。” 毕方闻言和顾芩k面面相觑,谢君诺沉默了片刻,继续道:“尧清最初并不知道巫教也参与此事,他一直以为雾踪才是他的仇人,所以他才会入雾踪门下。直到雾踪被灭后,尧清才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件事还有人在操控……” “他瞒着慕容棠调查此事,查看雾踪多年的典卷,终于发现了关于极乐宫的记载,当年极乐宫的美人虽然闻名江湖,但很少有人知道斩天诀,百敛,也就是雾踪岛主无意间得知这门武功,为了使雾踪能与试剑山庄抗衡,他选择与好友君亭山、轲雁鸿一同前往漠北寻找极乐宫,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他们发现了极乐宫的入口,但是那时他们对极乐宫并不了解,不敢贸然行动,于是折返回中原。那一卷书中只写到这里后面就没了,尧清就觉得事情很蹊跷,最重要的一部分为什么没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不想他看到,而那个人就是慕容棠。” 说到这里,谢君诺思虑了片刻,再道,当年尧清被他娘扔进了逃生的密道里,可惜他太小,根本爬不过水道,慕容棠那时还不是巫教教主,无意中发现尧清后,偷偷救了濒死的他,他带他回巫教,却不料被君亭山发现,他们兄弟为此反目,慕容棠带尧清离开了巫教来到无忧谷,治好尧清的伤后,慕容棠再次返回巫教,杀死了君亭山登山巫教教主的宝座。 “当年他还是巫教的堂主,短短半年间,就能杀了浸淫巫毒之术的君亭山,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偷偷练了斩天诀。”谢君诺轻叹道:“而后来他偷偷的将斩天诀传授给了尧清,以至于尧清不肯采阴补阳,却深受斩天诀煎熬。” “原来你练的是斩天诀?”顾芩k道。 “其实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要不是秦谷主告诉我,我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练的竟是如此厉害的武功。”谢君诺苦笑道:“而尧清更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关键的的时候,秦谷主说他要是熬的过这一关,便能与毕方一决高下,要是他走火入魔,恐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昨日他是斩天诀的魔性发作才会那般嗜杀?”顾芩k自语道:“他去哪里?难道我们都不能帮他。” “斩天诀是一门非常古老的武功心法,其实真正练过的人很少,慕容棠也不过是练到第八层,不过他心够狠,把这一切全都给了尧清,一夜间得到慕容棠十几年的功力,尧清就被逼到了羽化的境界,要是熬过这一关,他便能脱胎换骨,重获新生。”秦素秋边说话边向他们走来。 “这件事你们想帮他也不能插手,就看他自己的悟性能不能破天命渡轮回。”秦素秋朝他们笑道:“慕容老妖若是不死,尧清自然也会有救,我昨天竟然也没想到尧清这倔强的性子,反倒是因祸得福。” “斩天诀?斩雪……”毕方喃喃道:“漠北,昆仑。” 顾芩k听毕方好像有些眉目,问道:“莫非你也知道斩天诀?” “不。”毕方思索道:“当年我游历漠北,在漠北剑客手中习得斩雪,后来我得知他葬于昆仑山下,他曾说出自昆仑,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不对,斩雪根本就不是昆仑的武功,昆仑也不可能有漠北剑客这样肆意妄为淫性邪门的弟子,他的行为倒还真和尧清有几分相似,美色天成,也许他真是出自极乐宫。” “莫非斩雪……就是斩天诀的一卷?”顾芩k茅塞顿开,尧清还是云裳霓时,在天极峰擂台上曾以血化莲,武功非常邪门和霸道,当时毕方觉得那不是斩雪的理由是斩雪只有他一个传人,那如果斩雪只是斩天诀的一部分,那么尧清也会斩雪的说法就是成立的。 “这么说来,极乐宫也许就在昆仑山下。”谢君诺道:“昆仑山长年冰雪覆盖,尧清曾说过,极乐宫的穹顶是一望无垠白茫茫的雾色,会有悦耳的风铃声,还有牧歌。” “这一切现在都只是猜测,想要更加明了,还需要回雾踪一趟。”顾芩k道:“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愿意相信岛主会做出这种事,我一定要亲口问他。” “恩,我们可以尽快出发去南海。”毕方道。 秦素秋立刻打断他们的话,对毕方道:“你这才恢复一点就不安分了,再受伤怕你要吃大苦头了。” 毕方抖抖衣服,毫不在意道:“放心,我有分寸,这点伤不碍事。” “毕方,秦谷主所说的甚是,你才好些就赶路,与你不利,不如我们在这里再静养几天,南海那么远,也不差这几天的路程。”顾芩k还是觉得此时上路不妥,耐心安抚毕方,“你也不想我内疚,是不是?” “好吧。”毕方道:“再待三天,我们就离开。” 顾芩k一听毕方的话,便是欣喜不已。 ================= 无忧谷每夜都会点满花灯,照映的整座山谷都美不胜收,毕方说这是浪费,秦谷主却是笑着说人间难得一美景,纵然焚书也无妨。 对于他的爱好,毕方不敢苟同,吃完晚饭,他就拉着顾芩k回到琼海仙蓬,谢君诺早就回来坐在棋局面前思考,毕方站在棋盘前看了片刻,便是面露惊喜之色。 “这局棋,是高手啊。”毕方下结论道。 顾芩k和谢君诺看他一眼,都不说话。 毕方轻咳一声,比起这些玩意,当然是他们二人更在行。 “这局棋根本是死局。”顾芩k道:“白子必死无疑。” “不可能。”谢君诺看着棋局,沉稳的说道:“尧清从不输棋,这局棋肯定能解开。” “可是步步为困,无法下手。” “他不在,这局棋就只能是死棋。”谢君诺怅惘的说道,“这天下就没有他解不开的棋局。” 顾芩k看谢君诺满面的思念之情,问道:“君诺,你想尧清了吗?” 谢君诺抬头看顾芩k,郑重的点头。 “那我们就一起找到他,让他亲自解开这一局。”顾芩k边笑着边说,谢君诺唇边展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顾芩k玩着棋子,漫不经心道:“以前在雾踪的时候,尧清倒是从来没下过棋,原来还是个高手。” “恩,我和他对弈,从来没赢过,当年在京城,我可是从来没输过。”谢君诺轻笑道:“尧清聪明到你不能想象,可就是太聪明了,反而走不出自己的局。” “君诺,你猜尧清他现在会去哪里?”顾芩k道。 “巫教。”谢君诺道:“巫教是慕容棠常年练功的地方,还有当年君亭山留下的线索,都留在巫教内,雾踪已灭,天极峰他已经去了,想知道的秘密只留下巫教还没解开,如果我是他,一定会回到巫教,去查明当年的事,这也是他舍不得慕容棠的原因。” 顾芩k的心情其实很复杂,他现在肩负着两重身份,尧清的仇人和债主,凭心而论,尧清从无杀他之心,甚至几次三番救他,但是作为雾踪的弟子,他不能坐视不理。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等雾踪的事情查明,我们就去巫教找尧清,你也不用这么想他了。”顾芩k笑道。 毕方坐到他们身边,笑意盈盈的看着谢君诺道:“谢世子,问你个问题?” “毕庄主请说。”谢君诺笑道。 “你会媚术吗?”毕方道。 谢君诺唇边的笑意僵住,顾芩k觉得这问题挺尴尬的,推推毕方,毕方却是毫不避讳,再度问道:“采阴补阳,应该不会只有尧清受益,他给了你这么深厚的内力,简直是把自己当成靶子,他的媚术那么厉害,你不会?” “也许会吧,但我从没用过。”谢君诺道。 “是吗?”毕方不相信,似是很好奇,再度问道:“那房术呢?” 顾芩k听的面红耳赤,觉得毕方太咄咄逼人了。 “练功时难免会有,这并不奇怪。” “谢世子,我相信尧清是真心爱着你,而且把你看的比他自己更重要。”毕方眼睛直直的看着谢君诺道:“要不然你早就死了。” “他用情蛊为我续命。”谢君诺道:“我知道,他爱我胜过一切。” 毕方点点头,笑道:“你知道,当然是最好。”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情深 “毕方,人家脸皮薄,你还真敢问出口。”顾芩k打断他们的话。 毕方轻笑着,好像有深意,“这采阴补阳,都是鼎炉习媚术,尧清倒是大方,什么都为你做了。” 谢君诺轻笑一声,不再接毕方的话。 毕方拿起一颗棋子,朝顾芩k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可惜,要做到真不容易。” 顾芩k眉头一挑,抢下毕方手里的棋子,道:“你自己找地方玩去,别打扰我和谢公子说话。” 毕方失望的瘪瘪嘴,“芩k,别这么对我。” 顾芩k死死的看着毕方,毕方了然,转身竟真的走开了。 谢君诺看毕方走的干脆,笑道:“毕庄主不会生气了吧。” “别管他,他会找乐子的。”顾芩k朝谢君诺笑道:“刚才毕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总是疑神疑鬼的。” “其实毕庄主说的,也没错。”谢君诺似是疑惑的说道:“尧清从前从来没用过媚术,他最不喜欢强迫别人,如今他竟然可以用媚术迷惑别人,看来斩天诀和媚术是有关系的,而我确实不曾习过,也许斩天诀还有很多我不了解的地方。” “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无论谢公子会不会这个武功,我都相信你不会用它去害人,是吗?”顾芩k说的真切,谢君诺看着顾芩k,半响后,他道:“今夜露重,不知道秦谷主能不能观到月相。” “这就要看天意了。”顾芩k淡淡的说道。 =============== 毕方鬼鬼祟祟的翻过横栏跑到药房里,打开门就是一股药草味,毕方把油灯一点,便笑的像个贼,“不拿的你心痛,就算我白来一场,哼!” 说完毕方就跃上房梁,起初打量着哪个格子里有珍奇药材,见到没听过药名,毕方连忙倒挂金钩越过去,打开柜子嗅嗅药材,嫌弃道:“这么臭,放了多少年,这个秦素秋,好贪心。” 接着他连翻几个身打开盒子,惊讶道:“宝贝。”然后他瞄瞄四周没人,便拿了几个塞到衣服里。 如此往返来回,他把这药房里的药材都给翻了个边,最后横卧在房梁上哼小曲,哼着哼着,暗处一把菜刀飞扑而来,毕方躲过去看着屋下气的牙痒的秦素秋,大笑道:“哎呀,居然是秦谷主,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秦素秋气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你都拿了我的哪些宝贝,都给我吐出来!” 毕方摸摸头发,毫无愧疚的说道:“再吐出来你不嫌脏?那你拿个盆子过来,我吐给你呀。” “岂有此理。”秦素秋低喝一声便跃上房梁和毕方打了起来,毕方耍着秦素秋,笑道:“秦谷主你大人有大量,何必为了这点东西生气,气坏了身体那可是毕方的罪过。” “知道你玩心大,但这些药材绝非你玩的东西,赶紧的还回去。” “不嘛。”毕方坚决不干,秦素秋又追不上毕方,气哼哼道:“别让我抓到你,要不然有你好看。” “秦谷主~今天月相这么好,不看可就糟蹋了。” “臭小子,早被你糟蹋了,幸亏你老子死的早,要不然非被你气死不可。” “秦谷主,你错了。” “恩?” “他本来就是被我气死的!好了,不和你老捉迷藏了,我走了~”毕方轻笑着窜出窗户,等秦素秋追出去的时候,毕方已经跑的影子都没了。 “这个臭小子,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你!”秦素秋甩袖走人。 毕方回到房里的时候,顾芩k已经送走了谢君诺,独自一人琢磨着棋局,毕方坐到他身边,道:“一局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我。” 说完他就把顾芩k的脸掰过来看自己,顾芩k闻着毕方身上的药草味,道:“秦谷主又让你喝药了?” “不是。”毕方轻咳道:“我拿了他几味药材。” “你要那些药材做什么?你不是最怕喝药吗。” “药材可以愈合伤口,我看你脚上有伤。”毕方道。 顾芩k这才想起来自己在三江被蛟龙弄伤了脚,“无碍,今天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那也不能不管它。”毕方蹲下身,替顾芩k脱下靴子,顾芩k按住毕方的肩膀,朝他摇头。 毕方仍旧不停的将他的裤脚掀起来,伤口结疤了,但是看起来像是被撕掉了一块皮,并不大,细长的边缘隐约有牙印。 毕方取出药材咬碎后敷到了顾芩k的伤口上,顾芩k痛的倒吸一口气,毕方瞬间抓牢顾芩k的手,道:“很快就没事了。” 顾芩k点点头,额头上却已经开始冒汗。 毕方站起来一把抱起顾芩k,顾芩k勾住毕方的后颈,道:“我可以走。” “才几步路,累不死人。”毕方轻笑道。 回到床上毕方就手脚并缠贴到了顾芩k身上。 顾芩k摸摸毕方的脸颊,笑道:“天色不早,还是早些休息。” 毕方倾身将顾芩k吻住,烛火摇曳,毕方一寸寸亲吻顾芩k,暗香里,巧渡几分情愫,圆化几多情深。 ============== 窗外细雨沥沥,寒风飘飘。 暗淡的灯光将慕容棠忖的苍白如鬼魅,尧清取出情蛊种下后,倾身将慕容棠放置于玉床之上,解开他的衣领,尧清弯下腰解开慕容棠的几处穴道。 慕容棠猛地睁开眼睛,似是没回过神来,目光呆滞。 尧清用手指拂过慕容棠的脸颊,温柔的问道:“教主,极乐宫在哪里?告诉我。” 慕容棠转过视线看向尧清,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却仍旧忍不住抓住了尧清的手,尧清趴到慕容棠怀里,笑得恬静温柔,慕容棠撩开尧清耳边的一缕长发,手抚摸到尧清的脸颊。 “清儿。”慕容棠这一声喊道并不那么真切,有些飘散。 尧清与他颈吻相交,“教主。” 褪去衣物,尧清宛如一抹清影投入慕容棠眼中,尧清朝慕容棠淡淡一笑,张开嘴侵入他的嘴唇,喘息渐浓。 世间有万般好,却不如尧清这一笑,慕容棠顷刻间便是意乱情迷,不能自拔。 尧清乌发如墨,浸染了眉间的花印,妖冶了此间的红尘。 慕容棠自觉心中痴妄,嘴角余下自嘲。 “好冷。”尧清的身体因为寒风的刺激,开始发抖,他那温柔的声音却是有些醉人。 慕容棠将他抱紧,尧清的身体却仍然瑟瑟发抖,明明已经用尽全力去拥抱,他却仍然无法满足,慕容棠不由得更为怜惜怀中的人。 尧清在慕容棠耳边吹出一口热气,慕容棠便把尧清困于手臂间,春色已迷乱了双眼,人却已醉死在他的眼眸中。 顷刻间的爱恨缠绵,仿佛是要一同化为灰烬,雨势越发汹涌,情潮却是千丝万缕,犹如他们紧密缠绕在一起的发丝。 尧清靠近慕容棠,再次问道:“极乐宫在哪里?” 慕容棠低垂下眼,望着尧清道:“极乐宫已经被毁了,为什么你非要回去不可?” “那里才是我的家。”尧清坚定的说道,“我爹娘葬在那里。” “与其着急回极乐宫,还不如先把斩天诀练成,你再不练就是要毁了自己。”慕容棠道。 “在你教我斩天诀的那刻起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尧清说罢从慕容棠怀中起身,道:“为什么明知我不会那么做,你却偏偏要逼我练这种武功。” “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我不过是还给你。” “呵,属于我?那你也是属于我的吗?”尧清反问道:“可你不是。” “我也希望是,可是清儿,尘世相聚离别,都是天命。”慕容棠道:“你不愿我死,可我活不到和一起白头。” 尧清起身下床,慕容棠道:“我今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该与你练功,不为此事,你亦不会离开巫教。” “你错了,就算不是鼎炉,我也不会留在你身边。”尧清冷冷的说道:“我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给不了。” “也罢,等我死后,你就可以天地浩大,四海为家,再不必被我所困。” “是吗。”尧清叹息一声:“情之一字,不过是倾此一生,都在画地为牢。” “谢君诺真的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或许这只有你自己明白。” 尧清眉间花印再现,他喃喃道:“就算他做错了,我还是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谁让……。” 谁让天山一见,便是情缘之始。 谁曾与他一道踏遍山河,除此一人,再不曾有人对他说过,爱一个人无论他的容貌和身份,都会愿意和在一起,哪怕是付出一切在所不惜,就算这些都是骗他的,就算这不过是一个骗局,尧清所希望的也不过是有这么一个人,能倾心于他相爱,不离不弃。 “有生之年能看你找到宿命之缘,我该为你感到高兴。”说罢慕容棠让尧清坐到他身边,慕容棠伸手摸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尧清脚上的钰鎏铃铛,不消片刻,那铃铛断开,再不复回。 慕容棠握住那半截铃铛,道:“你我之间的这笔债,算是尽了。” 尧清闭上眼睛,道:“不算,不到你死,我都不罢休!” 慕容棠轻笑,温柔的笑意浸满眉间,他轻轻靠到尧清肩上,道:“还记得你以前每次生气都会跑到无名湖,一个人对着无毒蛇骂我不疼你,还说到我死后才会知道你对我才是对好的那个。” 尧清闻言嗤笑,却不知是嘲讽谁,不过是对于将死之人,他狠不下心骗他。 “去雾踪的第一年,我其实偷偷回过巫教。”尧清忍住心中的痛苦,道:“不过那一日你和钟英在练功,我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比不上钟英会讨你欢心,也不似他在床第之间懂得那些合欢之术,可我觉得我至少对你是真心的,但我看你抱着他的那刻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个男宠而已。” 慕容棠闻言脸上是一片静怡,尧清道:“我不敢打搅你,就一个人回到了雾踪,那时我在想,我就算是报了仇又如何,我所爱之人,再不是那个人了。” “清儿。”慕容棠从没想过,若无倾心相许,又怎会有背叛后的痛楚。 尧清再道:“教主,至少那个时候我想过要是报完仇,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我不嫌弃你比我大,不嫌弃你总是冷冷淡淡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哪里都可以不去,我就待在你身边,一生一世都可以,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我只有你一个,可你却不是只有一个鼎炉。” “我以为你是想要和照雪一同隐居天山,便不再与你练功,我是怕你觉得后悔了。”慕容棠道。 “那不是你所期望的吗。”尧清道。 慕容棠失笑,叹息道:“我的确是期望你娶妻生子,这样你可以摆脱江湖中的恩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尧清点头,道:“或许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你我今生注定无缘也无份。” 慕容棠想要安抚尧清,尧清却是难过的转过身,道:“就当你欠我的,教主,告诉我极乐宫的事,我现在只有这个念想,就是回到极乐宫。” “清儿,你如此软硬兼施,也不过我是为了我口中的消息罢了。” 尧清不说话,慕容棠抱住尧清的肩,让他回头看自己,“我们回巫教,我就告诉你一切。” 尧清眼中流露出冷意,道:“巫教是你的地盘,我回去还能活着离开?” “我何曾想过杀你,清儿,你放心,我可以用自己的命换你,便不会害你。” “那巫教和这里有什么区别。”尧清道:“你这样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 “我只为多留你片刻,这样的答案,你相信吗?”慕容棠那双乌黑的眼眸里柔情万千,尧清摇头,道:“我不信!” 慕容棠轻吻了尧清一下,道:“答应我,带我回巫教,就算是死,让我葬在无名湖下。” “不。”尧清摇头,甚至逃避,“我不答应你。” “清儿,你还是像小时候那般可爱。”慕容棠不知想起了什么,轻吻了尧清的脸颊,道:“你不是曾经希望我可以只属于你一个人?虽然来的太迟,可如今,我真的只属于你,再没有别人,当年我们是在无名湖边定情,我们可以再回到无名湖,让我兑现当年的诺言,和你好好在一起,剩下来的时间,我都留给你一个人。” 尧清愣了片刻,最后在这静默的拥抱里,往事如烟,消散在眼前。 ========== 无名湖夏初荧光不散,百花齐开。 尧清从玄关内走出,飞扑到慕容棠身上,道:“教主,我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去闯荡江湖。” “你想去哪里?”慕容棠把尧清拉到怀里,笑道。 尧清靠在慕容棠怀里,想了片刻,道:“不如你带我出去,我们一起闯荡江湖。” “那不行,我脱不开身。”慕容棠道:“不如先去天山,江堂主正在那边办事,他能照顾你。” 尧清撒娇起来,道:“不!我要你陪着我。” “清儿,不行。”慕容棠勾勾尧清的鼻尖,笑道:“听话,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疼你了。” “你本来就不疼我,不是打我,就是咬我,你对别人都不这样。”对情爱之事还懵懵懂懂的尧清不悦道:“你是不是讨厌我?” “清儿!”慕容棠失笑,哄道:“教主这是疼你。” “那别人疼我,能不能也这样咬我?”说罢,尧清凑到慕容棠面前把他的嘴唇一咬,还稍稍用力的吸吮了一下,慕容棠看尧清古灵精怪的,训斥道:“要是别人敢这样,你就告诉教主,教主帮你去教训他。” 看慕容棠面色变的阴沉,尧清更是笑的艳如春花,他问道:“那我不让别人咬我,他非要咬呢,我拦不住,你又不在我身边,人家又怎么会知道只有教主能咬我?” 慕容棠把尧清抱的更紧,笑道:“你人小鬼大,那我给你戴上个东西如何?” “什么东西?”尧清睁大眼睛诧异道。 慕容棠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铃铛,道:“这算是你我情定之物。” 尧清面色一红,骂道:“你老不知羞,我才不和你定情。” 慕容棠大笑起来,道:“这是谁教你说的话,没大没小。” 尧清接过铃铛,打量着精致的花纹,道:“这个铃铛没有声音。” “恩,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铃铛,乍听之下觉得没有声音,其实它发出的声音很古怪,只有我能听到,你要是出事了,就使劲的摇铃铛,爹就会来救你。”慕容棠话末还不忘调戏尧清,尧清推开慕容棠,笑道:“这么好的东西,你舍得给我?” “我都是你的,这东西算什么?” “还说不是老不知羞,你比我大这么多,我要是和你在一起了,那别人还说你老牛吃嫩草。” 慕容棠抱起尧清越过无名湖,将他放到祭台之上,笑道:“清儿,我要是非要你不可,你给不给。” 尧清的笑声清脆入耳,少年的柔美还未褪去,他俏皮的说道:“我怕你无福消受。” 慕容棠伸手为尧清戴上铃铛,褪去尧清的衣服,笑道:“清儿,你千万别对别人这么笑,这要是让别人看去,不知多少人要为你神魂颠倒。” 尧清却是笑的越发灿烂,道:“那你还让我出去,干脆你就把我锁在这里,我不就只会对你一个人笑了。” “胡说,锁上你一个月,你还能笑,锁上你三年,你恐怕要恨爹一辈子了。” “不准你称爹,我要是喊你爹,那我算是你的什么人了?”尧清要推开慕容棠,慕容棠更是风流的调戏怀中的少年,道:“清儿竟然也会害羞了,昨夜里那般缠人怎么也不知道害羞。” “我不与你多说,反正你就是不疼我,总是欺负我!”尧清说罢,不穿衣服就跑到了无名湖里,慕容棠看他胆大包天,即刻跃进湖里把他抓了起来,在那祭台上他倒是不管礼义廉耻,好生的把尧清疼爱了个遍。 那时无名湖四季如春,人间四海升平,没有江湖恩怨,没有人心叵测,一壶清酒,一双人,闲看云起,夜赏风情,摇摇笙歌,佳人痴人皆是一片赤诚之心。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局中人 顾芩k一早起来就不见毕方的人影,秦谷主也没看到,谢君诺来找顾芩k的时候,顾芩k才发现毕方和秦谷主两人都失踪了。 “莫非他们是上崖去了。”顾芩k喃喃自语道。 谢君诺闻言轻笑道:“毕庄主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我倒不是担心他出事,我怕他又要去害人。”顾芩k无奈道,谢君诺似是想起来什么,问道:“文有一事一直不明白,还望顾公子能为我解惑。” “但说无妨。” “那情蛊,毕庄主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他说是钰鎏府里见尧清为你种过蛊,他怕找不到巫毒的解药,留着算是一步退路。” “难怪我看毕庄主如此眼熟,原来那一日真的是他。”谢君诺点头道:“毕庄主能为顾公子你留下情蛊,可见待你之心真切,能得一人如此倾心,顾公子当真是有福气。” “这是我的福气,却是他的孽缘。”顾芩k温柔的笑道:“遇到我也算是他倒霉,带着我这个拖油瓶走到哪里都不得安生。但是冥冥之中,我们好像是注定会纠缠到一起,也许这就是别人常说的缘。” “我若是毕庄主也会愿意和顾公子你结下百年之好。”谢君诺轻笑道。 “为何?” “像顾公子这样温柔的人是很难让人拒绝的。”谢君诺笑道。 “原来如此,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像毕方那样活的潇洒自在,不过真要让我去做,却是做不到的。” “也对,这份洒脱有几人能做到。” 正在他们闲聊之际,毕方却是抓着个胖乎乎的娃娃从阶梯上走了上来,娃娃使劲的抓着毕方的手臂,骂道:“坏蛋,敢欺负我爹,我揍死你。”可惜胖乎乎的手太短,打在毕方手上像是挠痒,毕方把那娃娃倒挂起来,哼道:“再打试试看。” 娃娃的小断腿使不上劲,嘴上还呼呼哧的要揍毕方,顾芩k不由得跑上前喊住毕方,“你哪里偷的人家的娃娃。” 毕方笑着调戏娃娃,挠他痒痒,那孩子被毕方这么一逗,反而是开始哭鼻子,“哇哇哇,爹,有人欺负我!” “哭什么哭,大清早的不好好练功,跑这里来做什么。”秦素秋沉着脸走上来,娃娃一见他就吆喝着“爹爹!救我!” 顾芩k有些讶异,这秦谷主竟然还有个儿子,之前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秦谷主向毕方道:“把他放下来吧,这样挂着等会又要借机不练功。” 毕方把娃娃放到地上,秦谷主喊道:“无雪,说了不准你出静思殿,你怎么总是不听话。” “你不来看我,我一个人又没人说话。”秦无雪飞扑到秦素秋怀里,喊道:“爹爹,他刚才欺负你,我帮你出气。”小手笔直的指着毕方。 毕方把他的手拍下去,道:“小鬼头。” “坏蛋!”秦无雪仿佛是和毕方较真了,朝他做了个鬼脸。 毕方赶上去抱起秦无雪,连拍了他的屁股几下,秦无雪在毕方怀里挣扎,大喊道:“坏蛋!你再打我我爹就毒死你。” “毕庄主,无雪年纪笑,别和他较真了。”秦素秋低声道。 毕方把秦无雪举起来,作弄道:“和叔叔说句‘我错了’,叔叔就放你下来。” 秦无雪有骨气的说道:“我没错。” 他才说完毕方就把他望天上一抛,秦素秋脸色一变,顾芩k也被惊到。 谁知毕方跃上去一把抓住秦无雪,秦无雪哭着叫了起来,毕方脚踏幻剑让秦无雪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秦无雪本来已经满面泪水,但看着自己并没有掉到地上,而是被毕方抱的紧紧的,立刻破涕为笑,欣喜的仰起头问毕方,“坏蛋,这是什么,真有意思。” “这啊,不能告诉你,除非你喊我叔叔。”毕方卖关道。 “叔叔,叔叔,你就告诉我这是什么,好厉害,无雪要学。”秦无雪扯着毕方的袖子撒起娇来,毕方却是笑的得意洋洋,开怀道:“这呢,叫御剑术,你太小了,学不了。” “我要学,我喊你叔叔你就教我嘛。” “那不行,喊我叔叔的多的去了。”毕方俏皮道:“我哪能都当真,等你再过个十年八载再来找我吧。” “你是个坏蛋,哇哇哇!”秦无雪扯着毕方的袖子嚎啕大哭起来。 顾芩k看着毕方带着那娃娃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叹道:“这就是个大孩子带着个小孩子,哪里像样子。” 谢君诺闻言点点头,大笑道:“毕庄主果然是童心未泯。” 顾芩k一句话没说出口,差点噎住,童心未泯什么的,那他感情还是在和一个‘大孩子’谈情说爱不成。 毕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逗那娃娃,反正等他们下来后,秦无雪就缠着毕方不放了。 毕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两个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毕方,秦素秋看秦无雪又要偷懒不练功,抱起他不管他抓咬啃,扔回静思殿把门一锁就由得他自己练功去。 晚上,吃晚饭,秦无雪就从静思殿遛了出来,钻进琼海仙蓬的被子里等着毕方回来。 结果顾芩k晚上睡觉前掀开被子看着娃娃已经熟睡,便是不忍心把他弄醒,于是他和毕方躺着,把秦无雪放到他们之间,毕方捏捏秦无雪的手,道:“真肥。” “你小时候也许就长这样。”顾芩k笑道。 毕方再扯扯秦无雪的腿,低笑道:“我看他长大后也是个惹是生非的小鬼。” “行了,才睡着你就又逗他,等会醒了又缠着你不依不饶的。”顾芩k拍开毕方的手,让他别再逗秦无雪,毕方收回手,撑着头好好的看顾芩k,顾芩k道:“我看你恢复的也差不多了,没想到天地剑法还有这么厉害的地方。” 毕方轻笑道:“天地剑法本来本来就是吸收万物的灵气,这无忧谷灵气蓬勃,对天地剑法极有益处,再加上秦谷主的药,好的也就快了。”突然毕方话锋一转道:“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就离开无忧谷,免得你一直牵挂雾踪的事。” 顾芩k点点头,道:“那明天我们和秦谷主交待一番就启程吧。”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毕方利索的下床去开门,秦素秋在屋外负手而立,道:“无雪有没有来找你们?” “在里边睡着。”毕方答道。 “哎。”秦素秋轻叹一声就进屋去了,他走到床边看秦无雪睡的挺沉的,弯腰就把他抱起来搂进怀里,秦无雪咂咂嘴,胖乎乎的小手挠挠痒,便继续睡了。 秦素秋眼眸中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便对毕方说:“多有打搅,我这就带他回去了。” “好。”顾芩k和毕方一起点头,秦素秋走后,毕方躺进被子里把顾芩k一搂,道:“这下又是我们俩了。” 顾芩k靠到毕方怀里,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毕方也靠着顾芩k,两人相依相偎,倒也有几分暖意。 ============ 谢君诺在纸上画出星宿的走向,掐指一算,眼中明暗不定,他从怀着拿出一个罗盘,罗盘颤颤巍巍的转了一圈,落到了西南方位。 谢君诺身边的香雾呈现出雾色,他闭上眼睛嗅了嗅那香气,便是轻咳了几声。 起身望西南,眼中虽有担忧,但杀气更浓。 忽然窗外飞来白鸽,谢君诺接过它脚上的信笺,打开一看信中内容,谢君诺便将其放到火焰之上,一寸寸的相思成灰,谢君诺眼中有疯狂有挣扎,也有一丝执迷不悟。 坐到椅子上,他研磨写上几笔字,淡淡的墨香浸染了宣纸,短短两行字却是轻易定下他人生死。 “如见此人,杀无赦。” 放走白鸽后,天空中惊雷一闪,远处好像是有狂风暴雨,谢君诺极目远眺这无忧谷,轻抿了一下嘴唇。 不知何处传来箫声,谢君诺眼神一变,再看那远处的飞鸽折返落到窗沿,谢君诺回眸,秦素秋推门而入。 “谢世子在我无忧谷中做客便是秦某人的客人,不过无忧谷绝不喜欢这饶人清净的信鸽。” 谢君诺低笑,道:“秦谷主言重,不过是给王府报个平安罢了。” “要报平安也容易,无忧谷中有传书的信鸽,我自会帮谢世子把消息传到。”说罢,秦素秋挥袖之间,白鸽喉断落地,血溅五步。 谢君诺淡淡的看了一眼,道:“那明日就要麻烦秦谷主一趟了。” “既是客人,有何麻烦。” 谢君诺道:“秦谷主好像对朝廷怀有敌意。” “朝廷若是有朝一日不窥视无忧谷这座金山银山,秦某人自然也愿意客气。”秦无雪道。 “立场不同罢了,秦谷主何必如此防备。”谢君诺笑道:“文一届文人,实在不知道这江湖打打杀杀有何用处。” “真不愧是九军府的统帅,谢世子拿着文人的笔杆,操着屠夫的行当,说起来有几人不森然。”秦素秋话语更冷,更有大打出手之意。 “九军府只为清扫奸臣和为国效忠,屠夫?不敢当。”谢君诺道:“我所做之事皆为天子之命。” “你挑拨江湖几大门派争斗,如今把试剑山庄、雾踪、巫教还有无忧谷统统卷入,没有半分私心?”秦素秋看了眼谢君诺的那罗盘,道:“你养了司南蛊?你想追踪尧清,还是想害死慕容棠?” 谢君诺道:“呵,我不管九军府已久,奈何秦谷主不肯信我。司南蛊不是我所种,为何也算是我的阴谋?无忧谷与九军府积怨已深,秦谷主对文是有成见。” “我阅人无数,谁人聪颖谁人奸诈,我还是能看出分毫,谢世子能做太子的智囊,为其智取天下,秦某人也是佩服你的胆量,慕容棠若非念在你真心喜欢尧清的份上,早在巫教就将你了结,何以留你至今日,却是心慈手软留下了祸根。” 谢君诺笑着摇头,“若我有秦谷主眼中半分的聪慧,也不必沦落到今日有家归不得,尧清也弃我而去,一日为奴,终身为其卖命,我自幼在九军府长大,又身兼朝廷数职,要秦谷主信我没有害人之心,自己想想也是可笑的很。” “你不必与我来这招欲擒故纵,我不与毕庄主他们说出你的来历便是为你留下了后路,只要在无忧谷你老老实实别想着和九军府来个里应外合,你在外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也管不到那么宽。”秦素秋道:“但是谢世子你要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就是你本领通天,骗术过人,若是他无心,你做再多都是枉然,你能骗的,最多的也不过是那些真心与你相交的人。” “哈哈哈哈,秦谷主这番贵言文收下了,明日的家书还望秦谷主莫忘了,我爹娘思念的紧,莫让他们等久了。” 秦素秋慢慢退出屋子,惊雷闪现在谢君诺脸上,却是带着几分真假不明,“砰”的一声房门关上,谢君诺转身是手握成拳,眼中却依旧是波澜不惊。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化莲 毕方走时和秦素秋打了个招呼,秦无雪追着他跑,秦素秋逮着秦无雪不让追,可把小家伙气惨了,哭哭啼啼的,秦素秋也没给毕方说什么饯别的话,要来要走他不待客也不送客,反正他是不欢迎毕方的。 离开无忧谷,毕方打算去晋阳郡府买辆马车,也好遮风避雨,在街上买马车时,往来的商旅聊着北方的战局,纷纷叹息不已。 谢君诺眼中也有担忧,顾芩k知道谢君诺心系靖朝存亡,也担忧平江王在边关的安危。 “谢世子,虽然有不和,但还没有真的开战,也许事情有转机。”顾芩k牵着马说道。 “若是让梵千雪做了罗刹国王,这仗也许打不起来,他奉行仁义治国,对罗刹族未开化的杀戮习性并不太赞同,但是梵钰就不同,我在罗刹南门王府被禁时,听那里的人说梵钰尚武,并且十分支持罗刹王以兵治国铁骑平夷的策略,换句话说,依他的性格,他做了王,一定会生灵涂炭。” “难道罗刹国民会支持他吗,两国交战,受苦的是那些平民百姓。” “罗刹国地势偏高,西北荒漠成片,国民贫穷,自然是希望得到中原肥沃的土地,他们虽然大多知道战乱会给他们带来死亡,但依然支持打仗,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摆脱风沙和寒苦。” “罗刹国的人,无论老少都尚武,去过罗刹就知道了。”毕方开口道:“这种事情我们是管不了的,该管的人,他自然会去管,走吧,我们也该启程了。” 顾芩k点点头,便是跳上了马车。 尧清一身白衣撑着伞从风雨中走来,三江之上,风急云低。 慕容棠从船舱中走出来,尧清收起伞,道:“卧龙峰就在前方,你在这里等我。” 慕容棠不愿他独自一人前去,便主动要求陪他,尧清摇头,“你不必去,师兄之死是被我所累,和你无关。” 说罢尧清不等慕容棠回话,轻功一跃,便消失在风雨里。 卧龙峰本就陡峭,加上大雨洗刷,泥土顺着山体滑落,岩壁也不好着力,纵是尧清武功高强也颇费了些精力,攀上峰顶的山洞后,尧清已是有些狼狈,他用山涧的雨水稍稍收拾了一番自己才入洞。 黑暗的洞穴内的确是比外面要冷,尧清拿出怀里的火折子,只见山洞往前走隐隐可见冰凌,尧清慢慢走近,只见前方霍然开朗,巨大的冰凌中间包裹着冰棺,隐约有个人在里边,但是看不清模样。 尧清顺着冰凌围绕着冰棺走了一圈,而后他坐在一旁的石堆上,灭了火折子。 冰凌此时反而透出奇异的光,让这一片净土不至于毫无生气。 尧清对着那冰棺道:“师兄,我该把你带回巫教安葬,但毕方说的对,按照乡俗,我不能再打搅你的清净。” 山洞内听着外面淅沥沥的雨声,反而忖的这里一切越发安静。 “这些年我到底有没有做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可我不希望他和我一样受尽别人欺辱,我只愿他一生活的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做人,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只有这一点念想了。”尧清的侧脸被那一阵阵流光溢彩的光晕忖的越发温柔,“大师兄,从我入雾踪开始,你便待我亲厚,我与芩k多年仗你相助,我本想带你回巫教让你继承教主之位,奈何你去意已决,世事难料,没想到我们师兄弟里,最先走的那个人是你。” 说到这里尧清闭上眼,“你有巫教为家,芩k有雾踪为家,可我天涯海角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大师兄,这叫我如何能甘心。” 尧清站起来走到冰棺的正面,跪下地,问道:“我从不负人,却是负了你,欠我极乐宫的人从不是你,可你为何总是把所有罪孽往你身上揽,我已犯下滔天罪行,再不能赎罪,你救我这一次却救不了这一生。” 久久的寂静无声,一切再无答案,也再无故人可问?所谓问,不为别人只为自己,为何所问?因何回答?因果循环,不死不休。 嘀嗒嘀嗒的水声,随着脚步声靠近。 尧清回眸,只见慕容棠向他走来。 “你来做什么?”尧清道:“不是要你别跟过来。” “最近总觉得有些奇怪,见不到你就有蚀骨之痛,也许是情蛊的原因。”慕容棠解释道。 尧清面色一沉,站起身来,却不知为何头有些晕,慕容棠眼疾手快将他揽入怀里,尧清扶着额头,“情蛊种在我身上,和你无关。” 慕容棠抿抿嘴唇,无可奈何的抱紧尧清,他打量了一下冰棺,眉头一皱,抱起尧清道:“这里有些奇怪,不宜久留,人也见到了,我带你走。” 尧清靠在慕容棠怀里,问道:“我觉得好像斩天诀又要发作了。” 慕容棠闻言,立刻跃出山洞,洞外风雨未歇,慕容棠紧抱着他,对他说道:“你种下的情蛊本就会耗费你的精元,斩天诀采阴补阳,自然与情蛊相冲,如果你不与别人交合,会越发虚弱,斩天诀不但不会助你武功大成,反而会要你的命。” 尧清闭上眼睛,轻笑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慕容棠皱眉,低头看尧清苍白的脸。 “我若是死了,你便了无牵挂,江湖武林都是你囊中之物,你布下这天大的局,也不枉费你的苦心。” “清儿,你至今还不明白,天大地大,世间万般再好,在我心里,都不如你。”慕容棠低声道:“江湖武林我要,你,我也要,若这霸业不能与你分享,我要来有何用?” “哈哈哈,原来你带我来无忧谷,不过是一个精心布下的局,看我为你伤心难过,你很开心?”尧清睁开眼怨恨的看他。 “是,当然,证明清儿你还爱着我,不是吗?”慕容棠轻笑着,尧清却是把脸转到一边。 慕容棠大声笑起来,“清儿你还是这般可爱,我这出戏可谓天衣无缝,只等你心甘情愿与我回到巫教相守百年,为何你会看出来破绽。” “很多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算计的那么好,就连你要死,我还能得到远在千里之外才应该有的情蛊。” “清儿,你错了,这不是我的圈套,这当真是天意弄人,我当然给自己留了后路,不过……也罢,告诉你也无用了。” “就算不是毕方骗我,那大师兄的死呢,你要救我,方法多的是,我不信解开情蛊的方法只有海棠星魂,而你杀大师兄的动机只可能和一件事有关,那就是武林盟主。” 慕容棠渡过江水落到船上,他掀开帘子,将尧清抱进船舱,放到塌上。 慕容棠坐到塌上,“清儿,为何你如此聪明,却又让我不能放下,你若是傻一些该多好,我又何苦百般试探你。” 尧清墨发散落,他眉间的花印开始显露,慕容棠伸手抚摸着尧清的脸颊,“清儿,你别强忍着,便是让我做你的鼎炉,我也心甘情愿。” 尧清眼中血色更浓,“刚才你是不是动了手脚,唔……” “明明我已经压制了斩天诀,为什么……”尧清憎恨的看他,“你到底做了什么?” “看你受苦,我比你难受千百倍,又怎么会害你。”慕容棠主动解开衣襟,“当初给你的功力,你无法消受,用这种法子对你来说更好,清儿,与你性命相关的事,我从不说笑。” 尧清拉下慕容棠的衣领,便堵住了他的嘴唇,他亲吻着慕容棠的嘴唇,有些意乱情迷的狂热,慕容棠任由尧清爆发出来的欲念,亲手指引着尧清如何获得快乐,不必再压抑自己心中所想,他只愿尧清能从这鱼水之欢中获得极乐。 粗重的气息交织,尧清翻过慕容棠的身体,看着他那双透着妖异勾人的眼睛。 “棠……”尧清情动的喊着他的名字,慕容棠轻笑着,突然身体的刺痛让他痛苦的皱起眉头。 尧清低头亲了他几下,慕容棠抱住尧清的肩,“我曾许诺你三件事,你可还记得?” 尧清撞击着他的身体,慕容棠喘息道:“你还记得吗?” 尧清抚摸他的脸颊,再度亲吻他的嘴唇,这柔情刻骨之间,当初的那些诺言仿佛都已经化作乌有。 太过动人的温柔,和这火热的相拥,情已迷乱了双眼,不知今夕何夕。 “教主。”尧清亲吻他的脸颊,唇从他的侧脸到耳垂,吸吮一下便到耳根,那炙热的呼吸喷到慕容棠耳边,让他浑身都在发颤,尧清蛊惑道:“痛吗?” “啊……不……”慕容棠否认,冷汗却已沾惹了眉间,心中所爱,便是痛彻心扉,也再无苦楚。 尧清看在眼里,他与慕容棠的唇近在咫尺,身体紧紧相贴。 “我不要你昔日的承诺,我只要你这一生都在我身边,陪着我,你可答应?”尧清说罢狠狠地吻住慕容棠,慕容棠抓紧他的手,“唔……” 不给慕容棠喘息的机会,尧清的吻强势霸道,这似乎是要占有他的一切,“教主,我这就算你答应了。” 慕容棠只顾着喘气去了,“啊……慢点……清儿……哈……”再没有理智,尧清按着慕容棠不让他挣扎,运起全身的功力打通了慕容棠的脉关,尧清聚精会神的将彼此的功力融汇,此刻确实不该再享受欢好之乐,慕容棠睁开眼看尧清眉间的花印从红变为黑,心中一动,凑上去吻住尧清。 “你答应我,不要妄动杀念,清儿,你答应我!” 心念交汇,尧清却是到了紧要关头,他脑海里无数画面翻过去,似是要将他活活逼疯,火光里,刀剑来往,有人推着他跑。 “清儿,你快跑!别回头看,往前跑!!” “娘……弟弟不见了……” “清儿,快跑,弟弟死了,你快跑……” “小老虎,小老虎,娘……弟弟的小老虎……”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尧清不停的哭,不停的顺着狭小的密道往前跑,他要找弟弟,他的小老虎,弟弟…… “清儿,清儿……”身后是娘大哭的声音,“清儿……”是那般撕心裂肺,不舍,却又不得不让他走。 “你哭什么!快过来,让他们发现,清儿就逃不了了。” “致远,啊啊啊啊……致远!!” 悲怆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尧清脸上已是满脸泪痕,他心中呼喊着,想要冲破那条水道,“娘,你等我!我来救你!” 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出去,尧清聚起内力,他不能在这里等待,他要从这密道里冲出去! 就在尧清聚起手掌时,有人拉住他的手。 那人的眼睛里是尧清自己的倒影,那双眼正极为痛苦和担忧的看着他,“你别伤害自己,清儿,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别伤害自己,我求求你。” 我没有,尧清心想,我怎么会伤害自己。 可是为什么他不能开口。 “清儿,如果我死了你可以活下去,那我可以以自己一命换你一命。”说罢慕容棠闭上眼,任由尧清掐住他的脖子,他赤红的双目和额头间那黑色的花印,已经是走火入魔的先兆。 “无名湖里有天下至圣至明的神明,可以主宰万物的生命,还可以见证一切的誓约,清儿,我们立誓三条如何?” “哪三条呢?” “第一,为你报灭族之仇。” “那我,永远忠心于巫教。” “第二,许你一世富贵。” “额,永远听教主的话。” “这第三个嘛,我不说你不说,等到我把第三件事做到了再告诉你,你就把你的第三个诺言告诉我,好不好?” 尧清想了想,点头,“你千万不能忘了,我会记着这个事的。” “哈哈。”慕容棠哈哈一笑,仿佛觉得尧清童言无忌,而世事果真如此,童言,不记。 “尧清。” 就在尧清痛苦不堪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 “尧清……” 尧清费尽全力想看他,仿佛只要看他一眼,他就能撑下去。 “尧清,你坚持下去,我会在平江王府等你,你还记得要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吗?” 尧清当然记得,“君诺……” “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撑下来,尧清,我等你。” “君诺,你别走,君诺!!” 尧清想要抓住那一抹清影,最后双手却触摸不到他分毫。 尧清捂住心口,“君诺。” 仿佛只有这个名字才能解救他。 慕容棠看尧清后退,口中吐出一口血,额头的花印由黑变红,便是喜悦不已。 尧清慢慢睁开眼,慕容棠却是眼中带泪的看他,尧清捂着心口喘息了几下,他们的身体还交叠在一起,慕容棠不知是否是因为合欢所致,眼角含情,而那滴泪,更是让人为之心痛。 尧清伸手为他擦去眼泪,问道:“我刚才是不是很吓人。” “不是。”慕容棠道,“你永远是最好看的。” 尧清把慕容棠往怀里一搂,拍拍他的背,“对不起,刚才练功差点走火入魔,你没事就好。” 慕容棠抬头,帮尧清擦去嘴角的血迹,再认真看尧清眉间的花印,已然是一朵莲花绽放的形状,慕容棠摸上他的眉间,轻笑着说道:“清儿,你练成斩天诀了。” 尧清安静的脸上并没有因此留下太多惊讶或是喜悦,他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慕容棠,似乎害怕他会消失不见。 每到这生死一刻,他都那么傻的扑上来,尧清就是想责怪他也不知从何开口,只能低下头,抬起慕容棠的下巴,吻上他冰冷的嘴唇,大雨已停,可这江中小船上的温柔却不停歇,风声潇潇,情人成双,尧清怀抱着慕容棠,看船外有客船接近,脸上一片沉静。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雾踪 碧波之水,浩淼烟波,客船摇摇晃晃从那雾里蹒跚而来。 顾芩k和毕方在客船前等候谢君诺与船夫商量价钱,毕方抱臂道:“软的不行来硬的。” 顾芩k偷笑,却是义正言辞的说道:“再等会,雾踪本来就偏僻,一般人是不会去了,看君诺有什么法子。” “又是那个什么龟毛子雾踪啊鬼踪的,上次去那里差点丢了我半条命,不去不去。”老渔夫坐在石瞧上连连对着谢君诺摇手,谢君诺轻笑道:“老船家,既然您不愿意去,我也不为难您,可是我们兄弟实在是有重要的事要去那里,不如这样,你把船租给我们,我们很快就会回来,这里有押金,您就不必担心船的问题了。”谢君诺边说便把银票递给老渔夫。 老渔夫看了一眼银票,道:“你出手阔绰,就是买下我十条船也不在话下,可那雾踪实在阴森的很,还有怪物,去那里,使不得。” “店家,雾踪之岛没有怪兽,那里是神兽。”顾芩k连忙解释。 船家连忙摇头,“管它什么兽,都是害人的玩意。” “店家,老寿龟是镇海神兽,保佑南海平安多年,不会害人。” “我不听你胡搅蛮缠,我在这渡口摆渡三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银票我不收,你们走吧,免得你们出海送死。” 毕方听了话就要发作,顾芩k俩忙拉住他还给他使眼色,毕方委屈的看他,“你怎么老是把我盯死了。” “因为你总是特别不听话。”顾芩k温和的说道:“这得改。” “哪有,我对你是唯命是从,你不能老是欺负我。”毕方说完咧嘴一笑,哼道:“你给我一次表现机会嘛,绝对比你和他动嘴皮子有用。” 顾芩k摇头,话还没说出来,毕方就“嗖”的一声飞上了天。 老渔夫被毕方吓得从石瞧上跌坐下去,“哎呀呀,这个……光天化日之下,鬼啊……” 谢君诺连忙拉住他,“老船家,他不是鬼,是人……” “哎呦,你放开我,离我远点,走走走!”老渔夫嫌弃的推开谢君诺,几乎是要爬走,“你们别要了我这条老命……” 毕方踩在剑上围着老渔夫转圈,老渔夫左边跑抬头是毕方,右边跑抬头还是看见毕方,吓得后退几步,“你你……这是要谋财害命不成……” 毕方蹲在剑上朝他商量,“我呢,是专门斩杀妖怪的天师,这一趟下山就是收到消息南海有妖魔作乱,和你借船是为了让那妖怪放松警惕,你要是配合我们,杀了妖怪,你再下海必定平安无事,如若不然……” 毕方的话还没说完,老船夫就惊讶道:“你当真是修仙之人?蓬莱四方有神明,你莫非就是那里来的?” 他仔细的打量毕方御剑的模样,果然不像妖魔鬼怪,倒还真有几分仙气。 顾芩k看那老渔夫竟然真的信了,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毕方义正言辞的点头,“当然,我乃蓬莱修仙者,此次下海本不想让你知道身份……” “老夫知道了知道了,请恕我一介凡人,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老渔夫连忙请罪,毕方挥挥手,还一副我不和你计较的样子饶恕了老渔夫。 直到他们坐上船和老渔夫告别,顾芩k还有些不能理解,居然真的把人家忽悠过去了。 谢君诺坐在船上,倒是笑得颇有些意味,毕方一副要讨奖赏的样子围着顾芩k,“怎么样怎么样,我聪明吧。” 顾芩k坐到谢君诺身边笑道:“坑蒙拐骗,你样样都得心应手。” 谢君诺为毕方开解,“毕庄主这个做法的确出其不意,南海水害多,渔夫多信有神明,反而对海兽恨之入骨,毕庄主既然说自己来是来斩杀妖怪,那老船家欣喜也就不奇怪了。” 毕方笑道:“我原来在漠北也装过一次修仙者,屡试不爽。” “那是因为毕庄主的御剑术实在太过精妙,超出凡俗,要是一般人说出方才那番话,那船家肯定是不信的。” “所谓学以致用嘛。”毕方还自得道,“功夫学的多,还是有些用处的。” 谢君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顾芩k轻笑着看毕方还在为下海而感到兴奋,便决得心中有几分欣慰,还好毕方对于南海这一片天地还有几分兴趣,顾芩k也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雾踪之岛,天涯海角,那里才是他的家。 顾芩k走出船舱,看海水拍击船身,毕方从他身后突然冒出来把他抱个满怀,顾芩k微微回头看他,道:“君诺还在,你别老是像小孩一样。” 毕方嘿嘿一笑,把顾芩k抱得更紧。 “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开心吗?”毕方问道。 “当然,这次我一定要把师父他们救出来。”顾芩k道,“问清楚关于极乐宫的事,还有向师父请罪。” “别怕,一切都有我。”毕方轻笑着把他抱着,“这里很美,碧海蓝天,天高海阔,芩k,这里就是你长大的地方?” “恩,我年幼丧父丧母,岛主去我们村里把我抱回了雾踪,我身体不好,岛主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治病,等病好了才让我入的内堂学武,为的是让我强身健体,后来,大师兄因为练武的事和师父他们有了分歧,我也不喜欢整天和教里的琐事打交道,师父就把内堂的事物交给尧清打点。” “那时,我要是不那么贪玩,听他们的话好好的管理内堂,也许雾踪不会出那么大的岔子,我太放心尧清,却看不清人心。”顾芩k道:“可是,现在我更不明白,到底谁对谁错,是非黑白,除了师父和岛主,我不想再听别人多说,无论事实是什么,我要问清楚才能做出决断。” “芩k,江湖之中,本来就没有彻底的是非黑白,公道自在人心,侠义长存心间,多少剑客刀者,一生不知为何执剑舞刀,一生都在追求武道的觉悟。” “那你呢?武功到你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是不能看透的?”顾芩k好奇的问毕方。 毕方道:“芩k,武功并不代表一切,更多时候,武功让我们到达的境界是比武功本身更要高出一筹的,武道之路,坎坷艰辛,一生不败的人还会为不败烦恼,武功越高越不会满足,到达巅峰之时,却也常常是油尽灯枯之末。” 虽然顾芩k不想扫兴,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看你挺好的……” 毕方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我嘛,不一样的,我尚武,但是还不到武道巅峰,这种境界也不是我所追求的,我学武为取乐为一招一式的考究,并非追求入定,我所知道练到入定之术的人,天下间也只有慕容棠了。” “他的武功很高,但是和你也比不过呀。”顾芩k道,他有些不理解毕方的话。 “这种境界很难言说,慕容棠的武功或许不是天下第一,但是悟禅之道,确是与众不同,只可惜他终究逃不过一字。” 顾芩k想起那日在琼海仙蓬,慕容棠命竭之时还牵挂着尧清,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不问善恶,不问姻缘,不图回报,不记前尘,或许参不参的透彻,也不再重要,唯心比天高,情比金坚,芩k,你看……” 顾芩k听着毕方的话抬头,天极之南,水阔云高,巨大的水柱朝天喷射,天际竟有七彩光芒,毕方抱起顾芩k扑向那虹弯之间,突然,水下传来巨大的声响,顾芩k低下头,只见黑色的阴影从水面游过,不知其方寸,也不知其形体,只觉得让人惊恐和畏惧。 “难道这就是神兽?”毕方显然也看到,笑着问道,巨大的水花扬起,水柱渐行渐远,而那七彩光芒却是远在天边,不能触及。 毕方遗憾道:“看来是海市蜃楼。” “不是,那不是。”顾芩k知道那不是海市蜃楼,他曾与尧清出海时见过,尧清称其为霓,还笑称霓为云裳花为蔷,云裳霓……云裳霓,忆起往昔顾芩k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原来那倾世的美人不是偶然,他早已无心插柳,那时尧清与他在这天极之南把酒言欢,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夕,他醉酒之态乖张有媚态,笑语间常是风流倜傥,曾有人问顾芩k,这世间有何人能收下这妖孽,顾芩k那时如何作答,已是记不起来,但尧清玩笑之话,还言犹在耳。 “若是无人做伴,我便与二师兄一同长醉在这方碧海银沙下,不知二师兄嫌不嫌弃。” 顾芩k得意道:“谁与你你做伴,放肆!” 近乡情更怯,顾芩k彷徨的模样落在毕方眼中,他牵着顾芩k的手回到船舱中,突然顾芩k道:“心比天高天更高,海枯石烂石不移,却不知是我负他,还是他负我,罢了罢了。” 毕方不明白顾芩k在说什么,顾芩k道:“毕方,起雾了。” 毕方回头,不知何时,船已进入大雾之中,船舱在传来滴滴水声,好像是有什么在疾驰而行,围绕着船无休止的旋转。 毕方面色一沉,觉得有蹊跷。 顾芩k按住他的手,不让他轻举妄动。 “外面有漩涡。”顾芩k在雾踪之岛长大,自然比毕方更了解这周围的地理。 “那怎么办?”毕方问道,坐以待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这船太小,要是雾踪的船,通过这里轻而易举,大雾一起,前面容易有埋伏。”顾芩k道:“我们要改道。” “什么埋伏?”毕方问道。 “是雾踪设的,为了阻止外来的人入侵雾踪,有很多巨型漩涡,是老寿龟做的,它就在附近。”顾芩k说罢走出船舱,吹起口哨,然后他拿着船桨改变航向,但是漩涡已经形成,越是靠近中间越是难以离开。 谢君诺掀开帘子走出来,道:“周围好像有什么声音。” 毕方仔细去听,果然。 “好像是水滴声。”毕方道。 然后船开始晃荡起来,左右摇摆,顾芩k却是扔掉船桨往下面一跳,毕方立刻喊道:“芩k!” 正在毕方往下一看,只见顾芩k踩在了什么东西上,毕方再看,他们的船竟然搁浅在巨大的甲壳上,船身离开了海面,那巨大的甲壳上面有复杂的纹理,顾芩k往前跑去,只见前方巨大的龟头闪现出来,顾芩k跳起来向他招手,笑道:“老寿龟,我回来了!!!” 毕方和谢君诺互看一眼,跟着也跳到了龟背上,本是有些紧张的气氛倒是因为这意外的重逢而多了一份惊喜,老寿龟发出一声回应,顾芩k竟是明白它的话,只差要抱上去对着它的脑袋亲几口,“我也很想你。” 毕方看着顾芩k这激动的模样,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龟身往前游动的距离很快,不消片刻毕方就见四周的漩涡消失,而雾已经遮天蔽日,几乎是要伸手不见五指。 “南海之上有神明,这等奇观也只有这里才能见到。”谢君诺对着远方喃喃道。 毕方随着他的视线眺望,漫天的浓雾,根本看不清楚前面,但是总觉得会有什么奇特的景色从前方的浓雾中拨开。 天极之南,雾踪之岛,传说南海中的神明会世代保佑的武林圣地,正在缓缓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迷岛冰魂 拨开浓雾,所见之境犹如幻境。 只见远处飞瀑流丹,绿荫成片,楼阁琼宇,仿佛是神界下凡,无忧山庄已是巧夺天工,这里较之无忧山庄并不逊色,耗费了巨大的财力人力才有可能有如此浩大的工程,而这番奇景,竟然是在南海之上。 谢君诺道:“岛上有人在巡逻。” “是巫教驻扎在雾踪的教徒。”顾芩k道,谢君诺道:“江柳和钟英势必也在这里,上次他们就是为了来雾踪。” “原来如此,我还奇怪他们怎么往南海来。”顾芩k道,“看来我们不能硬闯岛,等到天黑再上去会更安全,敌众我寡,不宜硬碰硬。” “好。”谢君诺应道。 于是老寿龟在此处将他们放入海中,毕方拿出来干粮分吃,顾芩k把岛上的格局划出来让他们分析,百敛岛主与左护法被冰封在执殿内,要通往执殿必须通过内堂的主门,那里容易有暗哨。 “雾踪被破的那晚,站哨的人就是尧清的亲信。”顾芩k道:“这个位子是雾踪整座岛进退的关键,其他的弟子应该是被关在地牢和寒冰池内,这些都不是难事。” 毕方指着暗哨,道:“这里交给我。” “好,正有此意。”顾芩k笑道。 毕方吃着馒头,道:“进去并不难,难得是你要如何解开冰封。” 顾芩k沉默了半响,道:“我自有办法。” “你们雾踪的冰魄太过诡密,不过芩k。不论是什么方法,不能以身涉险。”毕方叮嘱道。 “我知道。”顾芩k笑道。 “我和顾公子一起,可以作掩护。”谢君诺道,“巫教的功夫尧清曾经指点过我一二。” “恩,就这么办,我们兵分两路。”顾芩k觉得可行,于是安排好了计划。 入夜,岛上升起篝火。 毕方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海滩上,顾芩k和谢君诺从另外一条路上上岸,一路上有不少人巡逻,谢君诺手脚奇快的打晕两个人,他们换下衣服,穿着巫教弟子的衣服,顾芩k笑话谢君诺,“你穿这衣服一看就露馅了。” “嘘。”谢君诺道。 忽然他们队伍的前方有人拦路,“你们之间谁是钰鎏府来的?” 顾芩k低着头,和谢君诺缩在最后面。 那个人顺着这队人看下去,走到谢君诺面前时抬起他的下巴,上下打量了片刻后便下令道:“把他带到钟堂主房中。” 顾芩k要动手,谢君诺给他使了个眼色,顾芩k便继续低下头不说话。 直到那帮人带走了谢君诺,顾芩k才想到他考虑不周,没有和谢君诺留下会和的方法。 不过事已至此,此地他不便多留,于是趁着他们走到暗处,顾芩k偷偷溜走。 谢君诺跟着那些仆人走到房外,里边传来少年清亮的声音,“进来。” 门被打开,谢君诺慢慢走进去,他一直低着头。 “坐到床边来。”钟英懒懒的说着。 谢君诺听话的坐到床边,钟英打着哈秋,“你坐那么远干什么。”说罢,钟英伸手一揽就把谢君诺绕到了床上。 谢君诺屏住呼吸,钟英搂着他,轻笑道:“抖什么,又不是吃了你。” 谢君诺点点头,仍是不看钟英。 钟英命人熄灯,在幽暗里,钟英道:“这怪地方,一个人睡太冷,你就给我暖被子,敢乱摸我剁了你的手脚,哼。” 还不等谢君诺说话,钟英就把谢君诺抱紧,闭着眼睡觉去了,谢君诺透过那幽暗的光线,目光深沉的打量钟英。 ================ 顾芩k躲在墙边,看内堂大门那处的房间灯火通明,而站岗的巫教弟子正在四处张望。 顾芩k心想难道毕方失手了,这时从别的地方跑来一人匆匆走进那屋子里,不消片刻,只见江柳负手出来,“钟堂主现在在哪里?” “在外堂主屋里,我看已经熄灯了。”那人恭敬道:“钟堂主血气方刚,难免如此。” “胡闹。”江柳呵斥道,说罢拂袖而去,顾芩k知道此时是大好时机,江柳不在,应当趁早进入执殿,可是谢君诺独自一人应对钟英和江柳,要是出了岔子该如何是好,当机立下,顾芩k跟随江柳前往外堂。 毕方的身影从执殿上方跃过,他落到那座冰凌之上,便是露出不解。 “这难道就是冰魄的冰封之术?”毕方喃喃自语,他心想顾芩k找不到他肯定得要着急,于是他返回原路,看江柳此时还在不在那里巡岗。 =============== “钟英!”江柳站在门外唤道。 里边本是假寐的钟英睁开眼睛,雀跃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假装咳嗽几声,冷冷的说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你今夜里召人侍寝。”江柳道:“教主严明规定,在外不能放纵自己。” “山高皇帝远,再说都是男子,谁没一点事。”钟英回道。 “你先出来。”江柳道。 钟英不情不愿的跑去开门,江柳一见钟英穿的还像个样子,便是问道:“那人呢?” “睡着呢。”钟英嘀咕道:“也不知道你整天在忙什么,我一个人闷的慌。” “放人家走吧。”江柳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什么对不对,人都是我的,我睡了又怎么了。”钟英说罢就要关门,却被江柳抵住,“你又闹什么脾气?” “谁和你闹啊,松手,我还没乐够呢。”钟英说罢就要动手甩暗器,江柳一把抓住他的手,喝道:“够了!” 钟英怒目而视,江柳放下他的手,道:“罢了,你今夜就去我房里休息吧,免得你夜里睡不着。” “不去。”钟英生气道。 这时只见天际绽放焰火,江柳一听那声音便是惊道:“不好,有人。” 钟英立刻打开门和江柳往内堂方向赶去。 顾芩k翻窗入屋,本该躺在床上的谢君诺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迹,顾芩k觉得有几分奇怪,他正欲回头,却被人点住穴道。 谢君诺走到他面前,顾芩k问道:“为什么?” “没有你,我到不了雾踪。”谢君诺道:“谢谢你带路。” “你一直在利用我?”顾芩k目光中有震惊,更是不愿相信。 “不是。”谢君诺道:“在去无忧谷前,我是真心与你相交。” “那么现在,你要得到什么?”顾芩k嗤笑。 “长生不老之术。”谢君诺道:“顾公子,你的确是个好人,我不杀你。” 说罢谢君诺一掌击昏顾芩k。 =============== 毕方在江柳和钟英的追踪之下在执殿外到处寻找顾芩k,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他。 毕方心里有些担心,难道他出事了? 江柳在他身后追了片刻便觉得有些奇怪,毕方分明是在到处乱窜,钟英一连甩出暗器,毕方迅速躲开,并且快速回击。 “没想到毕庄主回来雾踪之岛,那位雾踪弟子不知是否也跟随毕庄主回来?”江柳与毕方过招问道。 毕方冷冷的回道:“与你无关!” “呵,和他说什么废话。”钟英拿出暴雨梨花针,毕方目光一沉,向执殿内冲去。 “芩k!芩k!”毕方在执殿内外呼喊,可是根本没有回音。 “不会的。”毕方喃喃道:“莫非他出事了。” 心念至此,毕方想到谢君诺,毕方顿时心里一惊,他竟然忘了谢君诺这个变故。 忽然,雾踪之岛四面传来焰火,江柳停在毕方面前,面色复杂道:“有人攻岛。” “难道是试剑山庄?”钟英问毕方,毕方摇头,沉声道:“是朝廷。” 江柳和钟英互看一眼,江柳问道:“毕庄主怎么会知道是朝廷的人?” “还用说,肯定是他带来的,江湖中人江湖解决,你竟然和朝廷合作,毕方,你真卑鄙!”钟英说罢就向毕方暴雨梨花针,毕方御剑疾飞入天,竟是让钟英的针无法下手,都落了空,而后毕方闪现在钟英身后,眼露杀机。 江柳喝道:“毕庄主手下留情。” 毕方正欲教训钟英一顿,岛外的焰火更盛。 “这是危险的警报,糟了,来者不善。”江柳喃喃道,而后他向毕方道:“我相信以毕庄主的为人不会和朝廷勾结,当务之急,我们不该残杀,应敌才是关键。” 毕方一掌把钟英打的口吐鲜血,他戾气深重的说道:“帮我找到芩k,我就可以和你们商量,要不然你们的处境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江柳说罢就有巫教弟子来报,江柳下令让他们严防敌方来攻,还让人去找寻顾芩k的下落,毕方以轻功出殿,与他们传音道:“我出去查探消息,速去速回”。 江柳扶起钟英,教训道:“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白白的吃了苦头。” 钟英擦着嘴角的血渍,道:“我不唱黑脸,你怎么唱白脸。” 江柳听着钟英的话,心里莫名为他一阵难受,钟英捂着受伤的肩膀,道:“你还有心思想这些,还不快点安排人,等会他们杀进来,连命都要保不住。” 江柳闻言点点头,扶着钟英离开执殿。 ============ 毕方站在琼楼之顶,只见十几艘巨船停靠在海滩边,一片杀戮之声,靖朝的旗帜在月下飘扬,这种仗势和出兵的力度,已经算是清剿,毕方皱眉,就凭谢君诺,一个已经失踪五年的世子,是不可能调遣这些兵力,毕方能猜测的到的是,谢君诺必定骗了他们,而这些人马也是谢君诺里应外合引到雾踪来。 雾踪只是一个江湖门派,它不及巫教妖言惑众,更不似天极峰那般财大气粗,雾踪百年来安分守己,鲜少与外界往来,能让朝廷窥视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传说中可以长生不老的武功,冰魄。 毕方跃下去,上了他们的主船,他避开人手到处查探,只见主舱内雍容华贵,竟还有丝竹之声。 毕方候在船舱外,听着里边有人正在谈话。 御林军总督杨堤朝谢詹请命道:“太子殿下,我们在这里已经等候世子一个时辰,何须再等,让我带兵上去将他们抓获,不怕他们不交出冰魄秘籍。” 谢詹举手示意他退下,“世子心思缜密,你切不可轻举妄动打乱他的计划,此次他能主动向朝廷请命,已是不易之事,本宫不希望有过多的人介入。” 杨堤闻言心中虽是不甘心,脸上却是奉承着,“太子殿下说的是,那属下就静候佳音了。” 毕方听完他们的话,依然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转身他离开船,回到雾踪内堂中去。 =============== 顾芩k醒来时脖子那处痛的难受,油灯在扑哧扑哧的燃烧,顾芩k望向前方,他的穴道还未被解开,只能保持一个姿势。 谢君诺正在架子上翻着东西,动作十分麻利,地上已经堆满了书籍。 “你在找什么?”顾芩k问道,既然是找长生之术,他不该在内堂的宗族中翻找典籍,但是谢君诺能煞费苦心的来寻找就不是寻常的物件。 “雾踪近二十年弟子的名录和岛主的自传。”谢君诺道:“你们宗族的典故都记载的很详细。” 他边说边翻看,顾芩k不解,“这些和你没关系,你根本不该找。” “呵,这当然有关系,这雾踪之岛可是藏着天大的秘密。”谢君诺道,他环顾这屋子,“谁会想到他们会把这些秘密藏在这破陋的宗族。” “谢君诺,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对付雾踪,耍这些手段,不怕有失身份。”顾芩k独坐着问道。 “我不是为了对付谁,可是要知道真相就必须付出代价。”谢君诺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很是有光彩,他本就是人中龙凤,褪去病态后,眉眼间多了一份温和,若说他是个屠夫,怕是谁也不会相信。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弃我去者 “真相?什么真相?你的真相就是欺骗真心相信你的人?”顾芩k问道。 谢君诺把手上的那本书扔掉,道:“这个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在生死面前,你是我的朋友,但如若我向你讨要冰魄秘籍和这里的典籍,你会不会交出来?” “不会。”顾芩k肯定道。 “那就对,你不会,所以现在我们是敌人。”谢君诺说完就勾到一本羊皮书,他摸着纸张的材质,欣喜的翻开书籍,顾芩k看着他的神色,便知他已经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谢君诺本是面带喜色的读着,突然面色变得惊讶然后十分难看,他喃喃道:“怎么会?” “不可能……”谢君诺似乎不敢相信,他的目光投向顾芩k,顾芩k道:“什么不可能?” 谢君诺片刻间红了眼眶,“你……”他一句话未说完,外面传来敲门声,还有人大喝,“里边有灯,撞门进去!” 谢君诺抽出一把宝剑当着顾芩k的面把书毁成了粉末,在那纷纷扬扬的纸屑里,顾芩k与他对视,就在门被破开之际,谢君诺转身从另一边窗子离开。 “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这里有人!!快来!!” 顾芩k被巫教的弟子解救出去,当毕方在人群里看到顾芩k时,欣喜不已。 “芩k。”他一把抱住顾芩k,丝毫不掩担忧。 “我没事。”顾芩k对着毕方笑道。 “是不是谢君诺暗算你的?”毕方问道。 顾芩k点头,解释道:“他好像在雾踪找东西,刚才他看到了一些记载就把东西都毁掉了,之前他说他要找到长生之术。” “没错,太子已经来到雾踪,朝廷这次就是冲着冰魄前来。”毕方道。 “冰魄是武功心诀,并不代表长生不死,就算可以冰封百年,依旧会老会死,他们要这个有什么用?这不是真的长生之术。”顾芩k道:“我觉得谢君诺指的不是冰魄。” “可我听到谢詹提到冰魄。”毕方道。 “这些事情只有我们找到谢君诺才能知道,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找到他。”顾芩k着急道。 此时,天空绽放了红色的火焰,红色一般都是不详的征兆。 毕方问江柳,“这是你们的暗号?” 江柳摇头,“不是。” “那是谁的?”顾芩k惊讶。 “谢君诺的。”毕方道:“谢詹要出兵了,先前我听到他们说只要等谢君诺给出暗号,他们就进攻这里。” 果不其然,焰火落下。 箭雨带火席卷而来,江柳带领大家后退到执殿之内,并且关掉了大门。 顾芩k透过那些缝隙看外面的火把已经把里外都包围,道:“他们来了。” 毕方透过缝隙,看见谢君诺走到谢詹面前,本是要下跪行礼,却被谢詹制止。 “那不是谢君诺吗?”江柳低声道。 “是你们带他上岛的?”江柳问着毕方。 毕方道:“是。” 江柳气急,“这岂不是引狼入室。” 顾芩k却是冷嘲,“本就是入了狼窝,也不怕再送进来一只。” 江柳晦暗的看他一眼,便是叹息一声。 毕方转身走向被冰封的冰凌,道:“芩k,什么方法可以打开这里。” “除非练过冰魄的人自废武功,要不然根本不可能解封。”江柳道:“我们试过很多方法,当今天下练过冰魄的只有四个人,都不可能为其放弃自身修为,所以这里只能永远冰封下去。” 毕方深深地看向顾芩k,“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顾芩k淡然道,“武功没了我可以再练,但是师父和岛主天下间就只有这个了。” “我不准。”毕方坚定道,“你要是废了武功,再要练到今时今日,根本不可能,我不要你涉险。” “可这是唯一的方法,大师兄已死,小师弟失踪,尧清又……生死不明,除了我,还有谁能救他们出来。”顾芩k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心意已决。” 毕方扣住顾芩k的手,“不行!别的我都可以和你商量,这不行!” “毕方。”顾芩k道。 “天地剑法混厚,我可以试试。”毕方道,“也许可以劈开。” “不行。”江柳立刻制止,“天地剑法可以毁天灭日,你用尽全力一剑下去,里边的人全都得死,连带着雾踪岛都会跟着沉下去。” 顾芩k劝着毕方,“你别乱来,现在只有这种方法可以救他们,时间紧迫……”毕方立刻点了顾芩k的穴道,不准他妄自行动。 “我不是大仁大义的人,芩k,我做不到让你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这是我痛恨的事。”毕方看向那冰凌,道:“我曾用斩雪化冰凌为抉衣葬下冰棺,既然斩雪可以划冰,解开封印了也能暂且一试。” 说罢,毕方禀退其他人,身体笔直的跃起,手指合起,聚气而动,他的武功十分霸道,一旦功力提升就会有杀气腾现,毕方使出斩雪,只见一把巨大的剑影劈进了冰凌里,毕方也跟着被吸入其中。 眼看着毕方被吞噬,有人尖锐的叫起来。 执殿外,谢君诺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聚拢,谢君诺下令道,“破门!” 士兵们拿起木桩,直接开始撞门。 顾芩k眼看毕方被吞噬,心急火燎,他喊道:“毕方!!混蛋,你出来,你解开我的穴道!” 身边的钟英闻言手指朝他一点,解开穴道,骂道:“吵死了,找死呢!” 顾芩k正要说话,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他吸附到冰凌里去,眼看着顾芩k又被吞噬,江柳他们纷纷后退,有人惊呼道,“这东西会吃人!!” 顾芩k直接在冰凌里摔了个狗吃屎,他趴到地上,四脚朝天,顾芩k顾不得那么多,赶紧爬起来找毕方,这里边看起来更像是个迷宫,一层层的冰,倒不想外面看起来那么无坚不摧。 “毕方!毕方……”顾芩k大声喊着。 突然,一个黑影一闪。 顾芩k猛地后退几步,接着顾芩k听到毕方骂骂咧咧的声音,“使陷阱,你们算什么一代宗师!” “毕庄主多年不见,依旧我行我素,实在令人费解。” “莫不是试剑山庄的地牢都是白蹲了一场。” 顾芩k听着那声音,心里一惊,那是岛主的声音。 “岛主,我是芩k!”顾芩k大喊道,毕方仍旧在骂,似乎根本不知道顾芩k就在他身边,他们看不进彼此,却近在咫尺。 顾芩k猛的回头,只见一个白发老怪披头散发的盯着他,顾芩k吓得后退一步。 “鬼呀……”顾芩k大叫起来。 “芩k。”那沙哑的声音,那熟悉的语调,顾芩k竟然立马分辨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父,雾踪的左护法。 顾芩k走近他,那人颤颤巍巍的伸手握着芩k的手,道:“你回来了。” 顾芩k瞬间落下眼泪,他的师父,何曾如此沧桑,这模样,像极了抉衣死前,这分明就是油尽灯枯前的回光返照。 “师父!!”顾芩k伸手把他抱紧,哽咽道:“师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傻孩子,你回来就好。”左护法喃喃道,“你回来……就别走了,雾踪还得看你,抉衣和尘儿天性不比你……” 顾芩k听着左护法提到抉衣与百步尘,竟是心中痛楚难当,他当即下跪,请罪道:“师父,徒儿有错,请师傅责罚,我没能救大师兄,也没能保全师弟,我有愧于你多年的教导!”说罢顾芩k重重的磕头请罪,“师父,大师兄和小师弟……都去了。” 这悲沧的话语竟是让冰魄的冰凌发出巨大的震动,紧接着,毕方和顾芩k终于能看见对方,毕方被绑在柱子上,而顾芩k正跪在两位仙风道骨的高人前,顾芩k抬头看,百敛岛主也如同左护法一般,快要羽化。 顾芩k羞愧于面对岛主,只得低着头不说话。 百敛眼中涌泪却并未落下,百步尘乃他的独子,却是让他白发人送走黑发人,如何能不悲戚,可世事难料,何况这江湖本就是不可预料。 “岛主,师父,徒儿无用,不能保卫雾踪,有愧于众位师兄弟……”顾芩k低着头,却是极为悲伤难过。 百敛叹息一声,道:“冥冥之中,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因果循环,众生皆在其中。” “芩k,多年前我带你回到雾踪,并非是为了让你守卫雾踪,我授你武艺也非让你争强好胜,我只盼你能平平安安,一生欢喜无忧,也是我能赎清自己的罪孽。” 顾芩k有些听不懂百敛的话,百敛继续道:“没想到雾踪遭遇这般突变,也将你卷入其中,也罢,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人幸免。” “师父,徒儿想为雾踪讨回公道,可我不知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徒儿心中有许多事情不能明白,望岛主、师父解惑。” “你,问吧。”左护法道。 “当年极乐宫被灭和雾踪有没有关系?”顾芩k问道。 左护法看向岛主,岛主却是波澜不惊。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岛主问道。 “尧清。”顾芩k诚恳回答。 “不错,当年极乐宫是被我、君亭山、轲雁鸿所灭。” 听见他亲口承认,顾芩k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问下一句话。 “清儿,他还好吗?”百敛问道,竟无恨无怨,若无尧清,雾踪何以至今时今日,可顾芩k从他的言语里听不出恨意,唯有担忧。 “他不太好。”顾芩k如实交代,“他一直在寻找极乐宫,希望查明当年的真相,岛主,是不是极乐宫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事情。” “芩k,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还要痛苦,极乐宫的事就让它永远沉淀下去,清儿的仇恨会随着我们的死亡消去,而该过去的事都会过去,今日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岛主,有任何吩咐您尽快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做到。” “这雾踪倾尽我一生的心血,也是你的家,即是家就应当好好的安置它,你还年轻,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去经历,但是无论你将来如何,都请希望不要抛弃雾踪,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顾芩k扬起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郑重的点头,“岛主,无需对你做任何保证,这里本就是我的家,我愿意永远留在这里,保护这里。” “好,有你这番话,我心足已,芩k,若是他日再与清儿重逢,莫再恨他,这天下间,再没有谁比他待你情重,清儿身世可怜,你可要善待他。”说罢还不等顾芩k说话,冰凌出发破碎的声响,毕方突然挣脱束缚,冲过来抱起顾芩k,对他说道:“他们已经走了。” “我知道。”顾芩k急促的喘气,却是带着极度的痛苦,“我知道!” 师父、岛主、大师兄、小师弟……一个个离他而去,他统统无能为力,他只能承受,只是压抑着满身的不甘和这刺心般的痛苦。 他不能溃败,不能向命运妥协,人间若是无情,他偏偏要守出一片情天,他偏不信,自己要输给这可怕的人心和江湖,他总相信,这个世间还有最真的情和最纯粹的侠义,值得他去付出,也值得他去守候。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狂性难收 当毕方带着顾芩k跃出冰棱时,外面已经是火海。 而谢君诺站在门口仰望着冰棱,似乎在等待什么,毕方和顾芩k刚落下地,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那座巨大的冰封结界慢慢的瓦解,化为七彩的光芒,围绕着执殿那精雕细琢的圆顶旋转,那些被封印的雾踪弟子在冰棱里慢慢显露出,他们僵硬的身体开始活动,脸上的寒霜也开始融化。 顾芩k走向他们,那些人齐步转向顾芩k,整齐划一,浑然一体。 “紫岩、晟徽……”顾芩k念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问道:“你们都还活着。”语气里有感激也有惊喜。 那些弟子纷纷下跪,本是乱斗的巫教弟子和朝廷士兵也被这壮观的场面镇住,他们纷纷看向被千人膜拜的顾芩k。 “岛主,从这一刻开始雾踪与你生死同心,请接下执杖。” 雾踪的执杖都是在新旧岛主交替时,由上一任岛主传给下一任,可如今百敛岛主仙逝,时间仓促,根本无法完成授仗仪式,执杖象征着上一任岛主的离世,也象征着新的开始。 连顾芩k自己都不曾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景下接任岛主之位。 顾芩k从弟子手中接过执杖,不知哪里传来古怪的声响,眼前的这些雾踪弟子一个个就像是被火焰燃烧起来,在顾芩k面前化为灰烬。 钟英惊讶道:“这是什么鬼玩意!” 然后巨大的七彩光芒吸入顾芩k体内,他的衣袍尽数扬起,眼中竟是有弑杀之气,毕方察觉异样,立刻想要靠近顾芩k,却被强大无形的力量挡在外面。 谢詹在执殿大门处眼看着那霞光扑向顾芩k,问着谢君诺,“这难道就是长生之术?” “不,这是一种禁术,雾踪典籍里记载,是祭祀,每到新旧岛主更迭,都要献出千名弟子,为新岛主洗髓换骨重获新生,为旧岛主完成祭祀,这是一件神秘而又诡异的活祭。” 熊熊的火焰,将谢君诺照映的如同身处地狱之中。 活祭,顾名思义,引用活人做祭品,这也是雾踪百年来的秘密之一。 毕方看顾芩k吞噬下的这些弟子的功力,觉得非常奇异,常被江湖武林奉为圣地的雾踪,竟然也有如此邪术,直到一柱香后,霞光才散去,而雾踪之岛也因为这股力量,有了奇怪的变化。 谢君诺看着脚下挪动的地,毕方一把抱住因为吞噬太多力量而受内力折磨的顾芩k,顾芩k看着毕方,不解道:“我没骗你,这不是我做的。” 毕方点头,“傻瓜,我怎么会怀疑你,就是让你杀一个人你都下不去手,还何况这一千多人。” 顾芩k靠到毕方怀里,虚弱道:“也许……我会死……” 毕方皱眉,他抱紧顾芩k,摇头,“你坚持住,芩k,这些内力与冰魄相抗,你不能认输。” “我不认输。”顾芩k皱眉,身体却像是被火焰燃烧,而冰魄又在抵触这些乱窜的内力,让他在冰与火之间煎熬。 谢君诺此时走近顾芩k,顾芩k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身体往下倒去,毕方抱着顾芩k的身体让他坐到地上,顾芩k牢牢的靠在毕方怀里,“毕方,毕方……” “你撑着,芩k,别闭上眼睛。” 谢君诺站在毕方面前,道:“把他交给我,我可以救他。” “滚!”毕方直接下逐客令,抬头满脸杀气的看谢君诺。 谢君诺看向顾芩k,“顾公子,我曾说过,我们是敌是友,全因立场划分,生死面前,我们依旧是朋友,你现在被这些内力吞噬,如果不把它们压制下去,化为己有,你会经脉尽断,不消一柱香,七孔流血而死。” 听着谢君诺的话,顾芩k依旧是紧皱眉头抓紧毕方的衣服,他稍稍睁开眼,却是更为痛苦。 “你……为什么救我……” 说是朋友的立场,顾芩k再也不肯相信。 “唉。”谢君诺轻叹一声,他蹲下身,伸手靠近顾芩k,却被毕方挥开,“你别碰他。” 谢君诺问道,“难道你要眼睁睁看他死在这里。” “我不相信你。”毕方道,“再也不信。” 谢君诺轻笑着摇头,“这世间总有你不能相信的事。” 他低头朝顾芩k道:“好,我不骗你,我救你不为别人,是为了尧清,至于和尧清有什么关系,你可以再去问他,如果你们还能重逢。” “尧清……”顾芩k喃喃道,“我要见他……我想见他……” “那你就活下去。”谢君诺说罢,伸手与顾芩k双掌相贴,本就虚弱的顾芩k被他的内力一冲击,差点没直接昏死过去。 毕方一掌劈向谢君诺,却没能让他松手。 谢君诺因为毕方的袭击,嘴角流下鲜血,可他依旧向顾芩k输送内力,毫无退缩之意。 此刻他们心意相通,顾芩k自己已经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异样,那些内力在他身体里开始运转起来,不像先前那般胡乱的窜跑。 “你受伤了。”顾芩k朝谢君诺道。 “你还会关心我的死活?”谢君诺道。 “这次,你救了我。” “你不必谢我,我救你只是为了尧清而已。” “尧清?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到底和尧清有什么关系。” “骗一个人总有许多原因。”谢君诺道,“但归其根本是为了你好。” “君诺,从今后,我们是敌还是友?” 谢君诺微微一笑,“还是做敌人吧,这江湖武林本就不是我该待的地方,这五年的辗转颠簸,我也该回去了。” “那你还找尧清吗?” “当然,天涯海角,我都会与他相随。”谢君诺道,“至死方休。” 紧接着顾芩k眼前一黑,便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他在梦里辗转反侧,追着一抹影子却怎么也够不到,那人朝他温柔的笑着,“过来,过来……” 顾芩k朝他伸手,他要抓住他。 “呵呵,你抓不到我。” “你别跑!”稚气的声音冒出来,顾芩k自己都没弄清楚,这是谁在说话。 “我要去找爹娘,不和你玩了。” “哇哇哇哇,你讨厌!”是谁在放声大哭。 “你真笨,又哭了,羞鼻子……” 顾芩k看见那个小孩边哭边把鼻涕往另一个孩子身上擦,年纪稍稍大些的孩子笑道,“脏死了,鼻涕虫。” “我不是,你才是。”边说边把脏兮兮的鼻涕往他身上擦。 大孩子嫌弃的离他远点。 “娘给我做了新鞋,不给你穿!”说罢,他蹦蹦跳跳的跑了。 顾芩k抬头,天空一片白茫茫,那里好像藏着一个永恒的地方,好像永远不会褪色,不会老去。 “芩k……” 顾芩k回头,只见尧清与他站在一面镜湖之上。 “尧清。”他喊着他的名字,想要靠近他,却无法触摸,尧清温柔的唤道:“芩k,你还好吗?” “你呢。”顾芩k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为什么找不到你。” 尧清微微叹息一声,“何必再相见,芩k,别再找我。” “不!我想要见你。” “这不是已经见面了吗。”尧清回道。 “这只是梦境而已。”顾芩k道。 “这不是梦境,这是真的。”尧清慢慢的靠近顾芩k,抚摸着他的脸颊,心疼道:“你憔悴了。” 顾芩k抓上他的手,“你也变了很多。” “我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尧清抱住他,带着歉意道,“让你受了那么多的伤。” “尧清……”似乎有什么话梗在心里,顾芩k无法继续说下去。 尧清道:“小老虎,保重。” 说罢,还不等顾芩k回答,尧清就消失在他眼前。 顾芩k看着茫茫的白色雪域,巨大的冰穹之顶在上方,他仿佛只是这里的蝼蚁。 顾芩k睁开眼,熟悉的房间里,他正直挺挺的躺着,顾芩k侧过脸看,毕方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顾芩k还记得昏迷前他们还是被谢詹他们围攻的,为何醒来一切都变了地方。 他稍稍挪动身体,毕方抬头,“你醒了。”是惊喜的声音。 顾芩k活动了一下身体,发觉神清气爽,没有任何不适,再调息一试,内力充沛,丹田也觉得元气满满。 毕方当然发觉了顾芩k诧异的地方,笑道:“芩k,你的武功更上一层楼了。” 顾芩k笑道,“恩,我感觉的到。” “君诺呢。”顾芩k问道。 毕方凑到床上去把顾芩k抱着,道:“走了,朝廷已经退兵。” “他们找到长生不老术了?” 毕方摇头,“是我让太子退兵的,还记得之前我们救过他吗,我要他兑现当时的诺言,退兵雾踪,并且永世不可再踏足这里。” 这消息本该是好消息,顾芩k却担忧不已。 “那你怎么办,以后若是太子问罪试剑山庄,你该如何?”顾芩k关心道。 毕方浅笑道,“你还怕我出事不成,要是谢詹不答应,我也不会放过他,他心中明白,你以为一句空口白话能兑现什么,他顾及的不过是自己的命。” 直觉告诉顾芩k,毕方一定是做了什么狠辣的事才能吓跑朝廷的人,不过既然他一带而过,定是不想再提,顾芩k也不会再提了。 顾芩k睡了一觉神清气爽,毕方却是累的厉害,于是顾芩k按着毕方非要他休息不可,只把脑袋露在被子的毕方看着顾芩k道:“那你要陪着我。” “好,你休息。”顾芩k说罢就坐在床边看着他。 等到毕方熟睡过去,顾芩k就离开了房间,他的房间还一如过去在内堂,屋外雾踪的弟子已经都被解救出来,还有巫教的弟子穿行其中,看样子相处的还不错。 江柳此时正从外面进来,看见顾芩k时面露喜色,“顾岛主,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顾芩k浑然不觉。 “已经有三日了。”江柳回答,顾芩k心里一惊,难怪毕方那么累,守着他三天三夜,必定不好受。 “顾岛主,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江柳问道。 顾芩k沉吟道,“江堂主,我希望你们巫教能离开雾踪。” “这是当然,教主让我们驻扎在此地,是为了等候百敛苏醒,没想到他却离世,我已飞鸽传书回巫教,不日便会离开此地,门派之间的争斗总是不能休止,但愿巫教与雾踪再不会牵扯。” 顾芩k边走边道:“江堂主,我信你是巫教中宅心仁厚的堂主,可巫教杀戮太重,为何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自从慕容教主接任巫教后,本教的歪风邪气已经遏制不少,至于教外的事物大多数都是尧清做主,当初进攻雾踪,其实是尧清的主意更多,而尧清与雾踪的恩怨你也已经清楚明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大师兄和师父都要我放下这一段仇怨,雾踪亏欠尧清的,也已用鲜血偿还,罢了,从此雾踪与尧清之间仇恨,也该到此了结。” 江柳点头,这时不知哪里飞来几个石子砸中江柳的头,江柳东张西望,只见钟英挂在树上,朝他嘻嘻呵呵的笑着。 “你在树上做什么,还不下来。”江柳喊道。 钟英笑道,“当然是偷听你们说话了。” 顾芩k不由得走近他,问道:“哦?那你偷听到了什么?” “没意思。”钟英轻哼道,“对了,那个杀人狂呢。” 顾芩k有些没明白过来。江柳喝道,“钟英,别乱说话。” 钟英呵的笑了一声,“他可不就是杀人狂,那天不是他杀红了眼,那太子怎么会退兵。” 顾芩k倒吸一口气,问道:“你说的是毕方。” 钟英连连点头,还回味着那天的事,“哎呀,真可惜你假死了,那个毕方就发狂了一般,见人就杀。”说到这里钟英还打了寒颤。 “说是要把人都给杀了给你陪葬,我就说他是个疯子,他还说他就是个疯子,差点一剑劈死我。”钟英气哼哼的说道,“你也该管教管教他,一点人性都没有,就和阎罗王一样。” 江柳是拿钟英那张嘴没办法了,只得朝顾芩k道:“顾岛主,那日你昏迷过去,却是连脉象也没了,毕庄主以为你死了,一时悲怆难当,心魔发作,再加上天地剑的怂恿,才会入魔。” “那他是怎么恢复过来的。”顾芩k关心道。 “那得谢江大哥了,他觉得事情有蹊跷,摸着你的尸首心口还热乎乎的,就发觉你是假死的。” “原来如此。”顾芩k点头。 “那时毕方已经杀了不少朝廷的士兵,还想用天地剑劈断地脉,让雾踪之岛沉下去给你做海祭。”当时的情景可谓是步步惊心,江柳叹道:“谢世子也不知用了什么功夫,冻结出一条冰道,让太子先逃走了,接着我趁毕庄主与谢世子打斗时,把你假死的事告诉给了毕庄主。” “比灵丹妙药还管用,一说你没死,他就正常了,什么人呐。”钟英嘀咕着,江柳接着他的话,“你平安无事,毕庄主也就冷静下来了,但看已经血流成河,和朝廷的梁子是结定了,毕庄主便独自一人前去和太子谈话。” “后来的事毕方告诉我了。”顾芩k道,难怪毕方不敢提上面的事,他是怕顾芩k听了会责骂他吧,但事已至此,毕方那时肯定是极为痛苦,才会失了心智,顾芩k又如何忍心责骂他,多的反而是对自己的责怪。 这时天空中飞来信鸽,江柳哨子一吹,信鸽便落到他的手上,钟英眼巴巴的看着江柳。 江柳看信时,脸色极差,钟英看他的样子,心情就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伸手把信抢过来,他极快的读完,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尧清竟敢以下犯上。” “发生了什么事?”顾芩k好奇。 “尧清软禁了教主,教中长老要求见教主,却被尧清驳回。”江柳说罢转身,“钟英,收拾东西,我们启程回教。” 钟英便是如同鬼魅般粘着江柳走了,顾芩k留在原地思考了半响,才转身回到屋子中。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残阳红 巫教的人撤走后,天色就不早了,顾芩k坐在屋内的圆桌上看着书籍,远处还有海鸟啼叫的声响传来,残阳如血,宏图江山依旧美如画卷,而时间好像已经停滞,顾芩k掀开书页,修长的手指滑过一页页的纸。 毕方还在休息,不时会有下人前来看望顾芩k,顾芩k小声吩咐他们一些事,就将他们挥退。 掀开陶瓷的茶杯盖,顾芩k吹下一片涟漪,三三两两的花叶抚开,传来一阵清香。 顾芩k边喝茶边看着。 这是一本散记,是顾芩k翻遍了宗族才找到的一本可能与十五年前百敛出行漠北有关的书籍,书页已经泛黄,可能是保存不当,线装不太精致,导致缺失了一部分的书页,所以读起来也颇费些气力。 顾芩k看的很慢,因为这是散记,没有醒题,只能逐字逐句的读,书者也颇有些文采,还用了许多生僻字,更是看的人头疼脑热,不过顾芩k有耐心,竟也从中看出了一些趣味。 这应当是当时内堂的一位弟子撰写,书中提到了一些雾踪布阵的阵眼和武功演化,提到冰魄时,还花去不少笔墨提到冰魄还有许多破绽,不能称之为一门绝学,而改进之路还需后来人摸索,顾芩k读到这里也不禁有些惊奇,原来冰魄还不是一门成熟的武功,至少学习冰魄的人大多都能感觉出来这门武功有不合理之处,它的刁钻古怪,霸道怪异,都让人有些不能接受,好像根本就是创立这套心法的人故意刁难别人所为。 书中还提到这位弟子喜欢上了一位江湖名门闺秀,想要与她成婚定亲,可是那时的岛主不答应,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后来同是内堂的弟子,百敛喜欢了漠北土匪的妹子,却是兴高采烈的抱得美人归,笔者在这里还用了颇多文采骂岛主瞎了眼睛,可是后来他心有不满的事被岛主知道了,岛主罚他面壁寒冰池,他心有不甘,遂在寒冰池内勤练武功,还整日和一些弟子嬉闹玩耍,岛主更是对他失望不已,遂定下百敛为岛主传人,笔者却调侃着写道谁人稀罕,这侃侃而谈的语气让顾芩k失笑连连,他不禁想这位仁兄倒是懂得自娱自乐。 后来,这位弟子出关后就找百敛单挑,结果两人打了一架,鼻青脸肿见不得人,岛主看他们二人做事不沉稳,一起罚了面壁,笔者在这里骂岛主,罚人只有寒冰池,百年过去没新意,顾芩k看那时雾踪的弟子脾气也是不小的,不由得微笑着翻看下一页。 接着就是他和百敛在寒冰池内摸索武艺,发觉了冰魄的很多奥秘,他觉得事有蹊跷,就开始私自调查关于冰魄的来历和雾踪的来历。 顾芩k读到这里停了下来,为什么他们当时会追溯到冰魄的来历,难道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笔者与百敛在寒冰池相处三个月,竟是和乐融融,而百敛的妻子也怀了身孕即将临盆。 添了子嗣后,百敛心有牵挂,便不愿再查冰魄的事,这件事也就搁浅了,后来笔者再遇当年的情人,她却已嫁他人,笔者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京都望月楼,她一袭红衣,就和初见时一样美丽,她与他隔楼相望,却是眼中带恨,笔者心中有愧,自知无颜面对她,便发誓这一生不再娶妻,愿从此潦倒江湖,孤苦一生。 顾芩k端起茶喝下一口,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却是选择孤苦一生,何其遗憾。 这一趟江湖的游历让笔者的心境改变了许多,回到雾踪后,他心知冰魄一事还需要继续追查下去,于是他再度调查冰魄的事。 因为许多古老的典籍都是陌生的文字,笔者无法译文,于是他多番打听,才得知那些记载全都是西域的文字,中原很少有人能完全看明白,为了进一步查明真相,笔者向已经接任岛主之位的百敛请命前往漠北。 顾芩k的情绪因为这一段记载有了波动,原来雾踪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着手前往漠北,难道这就是极乐宫灾难的开始? 就在顾芩k准备接着看下去,刚刚还睡得安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的毕方却突然呓语起来,顾芩k连忙放下书籍奔向毕方。 毕方的额头已经蓄满了汗水,看样子是在做噩梦,就在顾芩k要为他擦汗时,毕方睁开了眼睛,血红的眼睛带有杀气紧紧的盯着顾芩k。 顾芩k惊讶的看他,他们大眼瞪小眼,却都没有动弹,忽然毕方眨了眨眼睛,坐起来就抱着顾芩k啃了几口,顾芩k还没反应过来,毕方的豆腐已经吃完了,于是他心满意足的朝顾芩k笑着。 “你刚才……眼睛怎么红了。”顾芩k问道。 毕方不甚在意,“可能是天地剑又在作祟。” “那把剑杀气如此重,我看还是不带在身上为好。”顾芩k觉得那剑始终是毕方的累赘,毕方却摇头,“不行,这剑我不拿着,就要落到别人手中,到时候更是麻烦。” 顾芩k心想毕方说的有道理,天地剑毁不掉,还藏不住,那么重的杀气藏在哪里都会被人发现,要是被奸恶之人得到为祸武林就更是不该,于是顾芩k点头答应毕方带着天地剑。 坐了三天三夜,又酣畅淋漓的睡了一觉,毕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于是想要洗澡,顾芩k便带着他前往执殿。 那被云雾缭绕的水池边开放着莲花,像是假的,但是那妖娆之姿又着实漂亮。 毕方问道:“这里是洗澡的地方?” “恩,你下去就是了。”说罢,顾芩k就坐到了池边,毕方跳下水,才发觉水是热的,竟是一处温泉。 “这汤水可固元调息,你多待一会。”顾芩k浅笑着看毕方,毕方游到他身边,仰头看他,顾芩k看着毕方这样子,竟有些面色发烫。 毕方不管顾芩k侧过去的脸,双手一抱,就把顾芩k给拖下了水。 是谁陷入情锁,被锁住了一生,是谁倾尽了天下,只为你笑魇如花。 顾芩k狠狠地咬住毕方的嘴唇,他舍不得放开他,舍不得离开他,只想就这样和毕方合二为一,心神融合。 顾芩k才惊觉,他爱毕方已到了没有理智,没有顾忌。 他只想要毕方,和他就这样,永堕魔道也行,顾芩k心中一动,身体更加妖冶的迎向毕方。 何曾见过他如此媚态,毕方咬住顾芩k的耳垂,那温热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全身,顾芩k只觉得五窍都被打开。 何曾如此放肆,毕方抓住顾芩k的手。 是谁迷乱了眼,又丢失了心。 顾芩k起身靠近毕方,窝在他怀里,他喃喃的说道:“好像还觉得不满足,毕方,我好奇怪。” 毕方低头看向顾芩k,只见顾芩k额头上凭空多了什么东西,那刻花的印记,让顾芩k整张脸都艳如花开,那双眼睛更是让人不能自拔,顾芩k抬头,似是有些羞怯于毕方如此炽热的视线,他亲了亲毕方的嘴唇,眼眸里都是温柔和深情。 毕方伸手抚摸顾芩k额头的花纹,顾芩k把脸颊靠在毕方的手心,闭上眼睛抚摸着,毕方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低头含住他的嘴唇,轻轻的吻着,毕方知道他爱的只是顾芩k这个人而已,无论他来自何处他都只是他的芩k,那个善良天真的小剑客。 顾芩k就这样在毕方怀里熟睡过去,毕方抱起他,和他一起在偏殿里休息,毕方认真的看着顾芩k额头上的花纹,眼中都是探究。 约莫一切时辰后,夜色更浓,顾芩k悠悠转醒,醒来竟是直接扑到毕方怀里,宛如那刚刚懵懂心动的小情人,一刻也不离不开情郎。 毕方搂着顾芩k的肩,被池水照映出的波光散落在顾芩k脸颊,毕方温柔如水,问道:“芩k,你的故乡在哪里?想回去吗?” 顾芩k趴在毕方怀里,枕在他的胸口,他嘴角扬起笑意,“不必了,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我的故乡。” 毕方撩起顾芩k的一缕黑发,问道:“极乐宫的那些美人是天生媚术还是有什么武功心法呢,你说尧清要是一直那样,该有多倒霉,他无心勾引别人,却偏偏让人一见倾心,那媚术有什么好?” 顾芩k不懂毕方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媚术,他的手攀上毕方,却不觉自己的媚态,毕方抓住他的手紧紧的看着顾芩k,“那你觉得他好吗?” “自然是好。”毕方诚实回答。 “哪里好?”顾芩k问道。 “人美,心更美。”毕方道,“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你知道。” 顾芩k点头,黯然道:“是啊,他是很好,可是好人都没有好报。”说到这里,顾芩k的眼中却是有泪滑落。 “你哭什么?”毕方为他擦去眼泪。 顾芩k摇头,“我不知道,我一想到他,心里就会很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着心口。” 毕方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傻瓜,别哭了。” 顾芩k点点头,“我会听你的话。” 毕方浅笑,他抱起顾芩k,在屋子里雀跃着,顾芩k被他转的头晕,“芩k……我们就在这里,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哪里也不用去。” 顾芩k何曾想过毕方会有这般心意,他心中狂喜,搂着毕方的脖子便是和他吻的难舍难分。 “毕方,你能说出这番话,我已经满足了。你怎么能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呢,你的试剑山庄呢,还有毕二庄主、毕三庄主,他们是你的至亲,我不要你为了我放弃你自己的过去。”顾芩k诚恳道,“只要你心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那你呢?”毕方道。 “守护雾踪,这是我答应岛主的事。”顾芩k道。 毕方摇头,“芩k,我心中只有一个你,而你心中并非只有一个我,你心在江湖,我的爱是自私的,你却是无私的。” 顾芩k摇头,“不是的,毕方,我也是自私的,我其实……” 说到这里顾芩k闭上眼睛,谁人没有心魔,谁人没有执念。 他口口声声说着捍卫雾踪,愿意永远守护这里,其实,他更想和毕方在一起,和他无拘无束浪迹江湖,像刚认识的时候一样,赏遍四海风光,游历山川名城,醉时不知今夕何夕,醒来雾里看花,他想要毕方永远陪在他身边,他其实没有那么豁达。 但是人世繁华,有多少人能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顾芩k的话说不出口,他百感交集,是啊,他只要一句话,毕方必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 可是,毕方是试剑山庄庄主,他身上有莫大的责任,他不能为了儿女私情把千万条人命放置一旁,顾芩k的考虑毕方当然知道,顾芩k痛苦的挣扎毕方于心不忍。 “你别怕,我不是你的负担,芩k,我今生愿意等你,等到你把岛主之位交给下一任,那时你该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顾芩k抬头,眼眸中已是多情的感激,柔和的水光荡开涟漪,他额头的花纹却闪动起异样的光芒。 顾芩k察觉自己的额头多了一样东西,赶紧推开毕方,毕方追着顾芩k,“芩k!”他知道他心中的恐惧和惊慌,更不能让顾芩k独自面对。 顾芩k在铜镜里看到了一张他陌生熟悉的脸,那还是他吗? 是他,脸还是那张脸。 可是眼睛里多了柔情刻骨,额间的红色花纹,还有越发妖冶的神态,顾芩k捂住自己的脸,竟是不敢再看下去,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毕方靠近他,喊道:“芩k,这没事。” 顾芩k避开毕方,闪躲着,不让他触碰。 “我现在是不是变得很怪,变成了怪物!”顾芩k身为男子决不能接受这种变化,他想要抓掉额头上的花印,却发觉根本摸不到。 毕方靠近他,“怎么会呢,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你,我不在乎。” 顾芩k往后一扯,纱帘洒落一地,他险些绊倒在地。 “这是极乐宫的标记?”顾芩k摇头,“不对,不是!我不是!” 毕方最怕顾芩k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想要让他冷静下来,顾芩k却是歇斯底里的拉扯那些纱帘,他喃喃道:“我不是!!尧清他在哪里!我去找他,我要他亲口告诉我,我不是极乐宫的人!” 毕方的手还没碰到顾芩k,就被他逃走,顾芩k现在衣裳不整,毕方怕他跑出去出了岔子,轻功一跃拦到顾芩k面前,顾芩k痛苦的看着毕方,请求道:“你让我去找他,我要知道是不是真的。” 毕方道,“我不告诉你花纹的事,就是不想让你变成这样。” “为什么我无权知道,我的出身我的爹娘,还有我的亲人,所有人都在隐瞒着,连你也要骗我?”顾芩k边说边哽咽着,“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哪里来的!我是谁!” “尧清呢,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毕方闭上眼睛,一掌击昏顾芩k,顾芩k眼睛一闭便倒在了毕方怀里。 毕方知道他不能放任顾芩k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事实打垮,极乐宫、巫教、雾踪三者的联系已经太过紧密,纠缠太过深远,尧清已经被仇恨毁了,顾芩k又如何能再度作茧自缚。 毕方亲了亲顾芩k的脸颊,道:“你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天地剑 悠悠的乐曲传来,顾芩k侧过脸,毕方正坐在床边,拿着树叶在吹奏曲子,顾芩k呆呆的看着他,想起来当初在无忧山庄,毕方戏耍他的时候,那时雾海滔滔,蝶香满襟,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而那时的毕方无忧无虑,心比天高,却快乐多情,如今看毕方独自坐着吹奏曲子,顾芩k冷却了心中澎湃的情绪,才惊醒,他的态度伤了毕方的心。 他不能忍受自己变成尧清那样,那不是他的样子,他不要什么极乐宫美人的神话,那只是媚术的幻影。 顾芩k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毕方见他醒来,收起叶子,道:“你既然醒了,我就先出去了。” 一刻也不肯打搅,顾芩k眼睁睁看着毕方离开,心想,他的确不能拦住他了,他没了那个资格。 顾芩k坐到油灯下,手边的那本书寂寞的躺在那里,顾芩k叹息一声,便捡起来继续看下去,他内心有那么一点期许,希望这能给他指引。 笔者进入大荒漠后,历经磨难才发现极乐宫这个神秘的地方,他有预感那里就是冰魄武功的起源,于是他回到雾踪把这个消息带给了百敛,紧接着百敛要他不必再查冰魄,说此事告一段落,笔者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人力有限,他也无心再去漠北,于是就没再坚持下去。 五年后,百敛带领百余弟子出行,回来后带了一名男童,那男童体质虚弱,百敛便将其送到了中原,然后后面顾芩k翻了很久才见到关于那个男孩的第二次记录。 笔者称百敛岛主从中原带回男童,观他模样就是数年前那位,可岛主却说是无意间见到这孤儿觉得可怜将其收养,取名,芩k,随师父姓。而到了末页,顾芩k才看见笔者的名字,顾南,的确就是他师父的名字。 顾芩k放下那书籍,原来这是他师父,雾踪的左护法所写,难怪他觉得蹊跷,何人在雾踪有如此地位,除了岛主,也就是他师父了。 他一生未娶,恪守己身,原来是有那段情缘。 顾芩k虽说仍旧难以接受,但是他不得不正视那些问题,百敛消失的那段时间,应该就是去了漠北,灭了极乐宫,带回了他寄养在中原,等风头过了才将他带回雾踪收养,一切合情合理,他的确是来自极乐宫,这额间的花纹,是他身份的标志,他和尧清有着深刻的渊源。 这世间待他最情重的那个人,会是他的谁? 顾芩k看着那烛火一跳一跃,眼眸中那那些痛苦迷茫渐渐消散,爱也罢,恨也罢,他若是自困于繁笼,谁又能救他逃出生天,如果他自己走不出心魔,那也只能和尧清那般,为仇恨蒙蔽了双眼。 顾芩k放下书,出门去寻找毕方。 毕方在迎风亭内席地而眠,单薄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可怜。 顾芩k走近他,毕方凭借敏锐的反应醒来,看见顾芩k后立刻坐起。 顾芩k道:“我们谈谈吧。” 毕方轻笑一声,摇头道:“我怕你不冷静只会越说越伤心。” “毕方,我是在这里长大的。”顾芩k坐在亭子里,仰起头看着周围,那些奇山异水,亭台楼阁,都是他最熟悉和亲切的,这里是他的家。 “我对雾踪有感情。”顾芩k继续道,“是最真挚的那种。” “我懂,没有人要你放弃这里。”毕方安慰道,“尧清也不曾让你为难。” “我想他应该很早以前就知道真相吧,所以他才会几次三番,奋不顾身的救我。”顾芩k想到这里,感恩道:“如果他很早以前告诉我,我也不会相信。” “是啊,所以他什么也不说。”毕方坐到顾芩k身边,和他交心。 “这个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顾芩k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天际,毕方知道他很难过,轻声道:“你说过你想他了,不如,我们去找他。” “他在巫教。”顾芩k低下头,“和这里隔了十万八千里。” “芩k,如果心中所想,就应该去做,要不然也许会成为永远的遗憾。”毕方道,“知道吗,我没见到我娘最后一面,就是因为我赌气去了漠北,收到书信,赶回来也已经晚了。” “我走时我娘的身体已经不好,我答应她出去半年就回来,然后却是一去不归。”毕方道:“很多时候,这世间最不能割舍的是亲情。” “你怎么会知道尧清是我的亲人。”顾芩k问道。 “其实你们很相似,性格也好,品性也好,其实都很善良,不过尧清是身不由己,被形势所迫。”毕方道:“我听说江柳他们已经回去了,尧清一个人恐怕很难应对巫教的众多长老和堂主,再者慕容棠不是省油的灯。” “毕方,谢谢你。”说罢顾芩k伸手抱紧毕方。 其实顾芩k心中对尧清担忧不已,他知道尧清如今处境艰难,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他,可是他又害怕见到他,害怕去面对那些过去。 毕方笑道:“君子兰,不要害怕,不管如何,我都会陪着你,再难过去的磨难,你都不会是一个人。” 顾芩k点点头,这时天地剑发出震动,毕方按住它,教训道:“又调皮了,乖!” 果然那剑一听话就安分了,顾芩k看这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问道:“它通灵?” “恩。”毕方笑道,“这把剑和抉衣合二为一,自然就通了人气。” “看来这些日子它这般杀气腾腾,是想念大师兄了。”顾芩k道。 “一把剑都如此通人性,很有趣。”毕方轻笑道。 顾芩k也摸摸那把剑,那剑却震动起来。 顾芩k笑道:“它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我猜是开心吧,你抱着它的时候它就很少发脾气。”毕方道。 顾芩k抱起那把剑,抚摸着它的纹路,道:“天地剑在雾踪被封印了好几年,大师兄陪着它的时间最多。”说到这里顾芩k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他牵起毕方的手,道:“走,我们去一个地方,它一定会喜欢的。” 毕方由着顾芩k雀跃的拉着他,嘴角扬起笑意,他想,他的小剑客终于回来了。 ============== 在寒冰池外有弟子看守,见到顾芩k弟子们纷纷下跪,顾芩k笑道,“不必多礼,你们起来吧。” 说罢,顾芩k带着毕方走进了寒冰池。 偌大的洞穴里,有一片蔚蓝的池水,里面寒气逼人,不时还有寒气冒起,而池子的正中间,有一座剑冢,剑冢看起来十分威严,上面有许多剑痕,看样子曾经用过。 那天地剑在顾芩k怀里抖动了一番便是直扑剑冢而去,然后吸附着周围的铁索将它缚住。 毕方和顾芩k相互看着,顾芩k道:“当初师父就是这样把天地剑封在池水里,以免它被人夺走。” “那它还喜欢这里?”毕方好奇道。 “那试剑山庄的地牢你怎么赖着不走。”顾芩k笑话道,毕方点点头,“原来它是生无可恋。” 顾芩k笑的前翻后仰,手搭在毕方的肩上,毕方也跟着笑了出来。 天地剑发出奇异的光芒,它从剑冢里挣脱出来,围绕着寒冰池转了几圈,最后停留在毕方面前。 顾芩k道:“师兄曾在这里陪伴着它,或许这是了结了它的一桩心愿。” 天地剑围着顾芩k开始转圈,顾芩k笑道:“它听懂了我的话。” “呵呵。”毕方笑着纵身抓住那调皮的剑,天地剑在毕方手上盛放出更夺目的光芒。 “它认同你了。”顾芩k开心的说道,“毕方,你现在是天地剑的新主人。” 毕方看着这把绝世宝剑,道:“恩。”剑自己归于鞘内,光芒尽收,而那冲天的杀气也荡然无存,它就像是回到了抉衣手中,安分守己的守护着执剑者。 顾芩k道:“果然是把宝剑,如此通灵,毕方,有它在,你一定可以把天地剑法运用的更得心应手。” 毕方点头,笑道:“你也是用剑的,何时也能为你寻得一把宝剑。” “你错了。”顾芩k笑道:“其实,冰魄可以自行铸剑,只要练到足够的修为,无需再佩戴任何宝剑。” “那你现在还需要剑吗?”毕方关心道。 顾芩k摇头,“不必了,我的冰魄已经修有大成。”说罢顾芩k的手指向寒冰池内一动,便见一把紫青色的冰剑铸成,顾芩k旋身将其握在是手中,很快就将其化为水送回寒冰池内,那蔚蓝的池水,像是有种魔力,让人无限向往。 毕方道:“真美。” 顾芩k看着远处的那个竹木小床,应道:“是啊,很美。” 曾经这里是百步尘经常面壁思过的地方,顾芩k没少跑来这里给他送酒,百步尘见到他就会笑着扑他个满怀,他就是他的开心果,无论什么烦恼,只要对着他唠叨几句,就会全都忘了。 年少时所经历的那些事情,现在认真去想,无论是悲伤还是快乐的,都是最美,最美的回忆,和再不可能回去的遗憾。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无名湖 马蹄铮铮,路尽隐香处。 石门缓缓打开,江柳勒马下驾。 “我要见尧堂主,他在哪里?”江柳下马后直接对着守门的弟子命令道,“谁都不准去通风报信!” 说罢,江柳身边的弟子将那些门卫包围,刀剑相向,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门卫下跪,恳切道:“禀告左护法,尧堂主陪同教主在闭关,实在不便打搅。” “闭关?”江柳冷笑,“教主的武功早已大成何须再闭关?即使闭关,尧堂主身为四大堂主之首,不是更应该恪守己职!” 门卫为难道:“左护法,这是教主亲自下的令,并非我们几人能擅自做主。” 江柳正要发作,钟英却是嘻嘻笑笑的下马,“哎呀,芝麻大点的事,江大哥你何必为难他们。”钟英走到门卫面前道,“我出远门这么久,见了面也不说一句想我。” 门卫连忙恭维的笑着说道:“几个月不见钟堂主,属下实在想念的紧。” 钟英哈哈哈大笑起来,俏皮的往前走,道:“走,我要去找教主讨点好处,这出门一趟要把我累死了。” 江柳看钟英疯疯癫癫的,给手下一个眼色,便随着钟英一起进入无名湖。 ============== 香雾寥寥,丝竹于耳。 尧清拿着棋子迟迟不肯下手,慕容棠道:“这局棋又是你赢了。” 尧清将棋子执回棋笥中,道:“还不到最后一步,怎么能够定下输赢。” 慕容棠摇头,“我赢不过你。” 尧清皱眉,这时屋外传来清亮喜悦的声音。 “教主,教主我回来了!!”钟英欢呼雀舞的跑进来,看见尧清对面坐着的男子,他竟有些回不过神。 慕容棠嘴角带着笑意看向钟英,道:“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头。” 钟英有些不敢相信,走近慕容棠,笑道:“你是教主?你怎么变了模样。” “这样你喜欢吗?”慕容棠调戏着钟英道,钟英往他怀里一扑笑道:“教主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慕容棠摸摸他的头发,笑道:“就你的嘴巴甜,江堂主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回来了,他在外面,怕打搅你和尧堂主练武呢。”钟英边说边看尧清一眼,还哼哼的,仿佛要和他过意不去。 慕容棠拍拍钟英的肩膀,“行了,赶路回来也累了,要不要休息休息。” 钟英拉着慕容棠的手,撒娇道:“教主你陪我。” 慕容棠还没回答,尧清就站起身,向慕容棠告辞,慕容棠看了看这局棋,道:“你也乏了,早些休息吧。” 尧清恭敬的退下,钟英坐到慕容棠腿上,娇滴滴的喊着,“教主,人都走了,你还没看够!” 慕容棠失笑,点点钟英的额头,“小鬼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吧,回来又是闹什么事了。” 钟英笑道,“我是真的想死教主你了,你也不心疼人家,心里都是尧清,我要吃醋了。” “我已经闻到了,朝天的醋味。”慕容棠捏捏钟英的腰,笑道:“瘦了,看来的确吃苦了。” “何止是吃苦,差点就要见不到教主了。”钟英吐苦水道,“尧清扮个皇子的相好也不和人打招呼,我差点就栽到他手上。” “竟然有这回事,好,我一定替你教训他。”慕容棠笑道,钟英倾身要吻慕容棠,却被慕容棠避开,钟英唤道:“教主……” 慕容棠笑着摸摸他的脸颊,“清儿不喜欢,我也不想看他伤心。” 钟英闷声一声,“你现在倒是把他当宝,早前你和我什么没弄过,鼎炉计较那么多做什么,他就是小肚鸡肠。” “清儿与你不同,你啊,还不懂情爱为何物,小家伙,等你知道的时候,就知道这样不行。”慕容棠笑道,钟英抱着他亲热道,“那你抱着我的时候,也没勉强过啊,他哪有我会伺候你,他就得全天下的人把他当宝,我命贱不怕折腾。” “哈哈哈,小鬼头,还闹,去把江堂主喊进来吧,我有话对他说。” “我还不如一个传话的呢,你睡完就不认帐了,哼。”说罢钟英扭扭屁股就走人了。 门外,尧清和江柳在中堂说这话,钟英别扭的喊着,“江老怪,教主喊你呢。” 江柳一听这别扭的称呼,和尧清道别便进了房间。 月下白衣,钟英心里不服气尧清这冰清玉洁的样子,哼道:“陪教主练了这么久的功,尧堂主你这身子骨,倒是越发的勾人了。” 尧清轻轻一笑,“怎比的上你,可爱又懂事,嘴巴越来越甜了。” 钟英扑到尧清身上,笑道:“真的吗?你喜欢吗?” “喜欢,钟堂主的性子当然讨人喜欢。”尧清道。 钟英靠近他耳边,笑道:“你陪我练功啊。” 尧清摇头,钟英却是调戏他道:“我比教主活好,你就从了我吧,美人。” 尧清轻笑,“美人不敢当,我答应过教主,绝不会和别人练功,钟堂主莫为难我。” 钟英大笑起来,他勾起尧清的下巴,“你要是个女子,我就娶了你。” 尧清失笑,推开钟英的手,“可惜我是个男子,注定和你有缘无份。” 钟英朝着尧清的脸颊亲上一口,“不怕,我嫁给你,是一样的。”说罢不等尧清反应,钟英拉着尧清往外飞去。 尧清由着钟英乱来,他疯疯癫癫,与常人有别,但也不会出格到底。 他们落到无名湖的祭台前,钟英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丝巾遮住了尧清半张脸,露出那双眼睛,还有额间的莲花印记,道:“你是云姑娘吧。” 尧清与他四目相对,他不知钟英所谓何事,低垂下眼,此情此景,让钟英有些怔住,他笑道,“你真美,你要是个姑娘该多好。” 尧清转身,侧过脸看向无名湖,“来世吧,来世也许就可以了。” 钟英伸手攀上尧清的肩,这时慕容棠与江柳正往无名湖边走来,钟英抱住尧清,往无名湖中跃去。 慕容棠喝道,“英儿,回来!” 钟英回首朝慕容棠笑道,“教主,美人先借我几日。” 慕容棠追着钟英跑去,江柳跟着他们一同翻身往祭台方向去。 尧清问着钟英,“你若是为了让他难过,这只会适得其反。” “哈哈哈哈,什么难过不难过,尧清,我和你不同,我是个薄情人。”说罢,钟英的身体往湖里掉去,他松开手,笑道:“你会抱住我吗?” 尧清伸手把他揽住,钟英扑进他怀里,笑道:“我抓到你了。” 江柳随着慕容棠落到祭台上,正在慕容棠一掌击向钟英时,江柳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喝道:“钟英,让开!” 这一掌从钟英脸颊擦过,却生生的落到了江柳身上,他的身体被抛到很远的地方,钟英松开尧清的手,扶上江柳带血的脸颊,他眼角泛红,却是破涕为笑,“还说你不在乎,骗子。” 江柳的身体向后倒去,钟英倾身与他一同坠下无名湖,慕容棠摘下祭台的一块木排掷下无名湖,钟英抱着江柳落在上面,江柳已经受伤昏迷过去,钟英抱着他,像个孩子般抽泣起来。 慕容棠抓起尧清的手,道:“他要你和他练功?” “我没答应。”尧清道,慕容棠轻笑,却有些威胁的意思,“你当然不能答应,要是他再亲你,就不是受这一掌这么简单。” “你能做的事,我却不能?”尧清冷笑。 慕容棠沉默,尧清回首无名湖,道:“我不能阻止别人靠近你,所以你也不能阻止别人靠近我。”说罢,尧清跃下祭台,消失在如镜得湖面。 钟英被关在屋内禁足,尧清站在他的屋外,只隔一座窗,两人相对无言。 箫声凭风而来,尧清扬起头,道:“他醒了。” “我知道。”钟英道。 “你这是何必,让教主生气与你来说不值得。”尧清负手而立,“他其实很疼爱你。” “他更疼爱你,不是吗?”钟英轻笑道,“他和我练功时,从来不是为了合欢,我是他的鼎炉,你才是他的宝贝。” “何必追问那么多,说到底都不是纯粹的。”尧清道:“你和江柳……” “没有的事。”钟英笑得颇有些嘲弄,“我还是更想嫁给你。” 尧清早已知道他喜欢胡闹,“那你便准备好嫁衣。” “哈哈哈哈哈。”钟英开怀的大笑起来,“尧清,你真的很有意思,为什么我从前不懂。” 尧清轻笑,“谁知道呢,大概这不是缘分的问题。” “谢君诺是朝廷的暗哨,你知道吗?”钟英话锋一转,道:“你为何那么傻,和那种人种下情蛊,还不如好好和教主在一起。” 尧清闻言叹息一声,“你相信缘吗?” “这不是解释。”钟英道,“你要承认,这次你看走了眼,尧清,他骗了你。” “也许吧。”尧清坦然道,“不过我不在乎。” “为什么?”钟英不能理解,他最不能忍受欺骗,所以对他来说谢君诺是他绝对不会接受的那类人。 尧清笑道,“因为,我心甘情愿。” 不知为何,钟英竟然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情定终身,两厢情愿,所以他无悔。 这是钟英不能理解的感情,什么样的感情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想起江柳为了救他,而挨下那一掌,钟英竟又觉得懵懵懂懂。 “今夜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尧清道。 说罢,一抹清影,消失在转角,钟英叹道,“天下痴情人,竟觉相思苦,他却不苦,费解。” 尧清坐在无名湖边,箫声不止,似是期期艾艾的说着情话,让人心中不禁起了相思。 尧清看着湖面,面如止水,心却随着寄予千里之外的谢君诺身上,他在哪里呢?回到平江王府继续做他的世子了吗?尧清不知道,可是回忆着谢君诺看着他傻傻微笑的样子,尧清嘴角扬起笑意,水中倒影成像,尧清伸手,一触即碎。 身后箫声越近,尧清心中越发动情,他一扶湖水,荡开涟漪,转身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慕容棠手拿洞箫,正静静的看着他。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活祭(卷二完) 尧清起身,慕容棠道:“你还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吗?”尧清道,慕容棠点头,“在这里对你来说是不是很不开心。” “你觉得我应该开心吗?”尧清道,“这里已经不是过去的无名湖。” 说罢,尧清从慕容棠身边走过,他的背影决绝,慕容棠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这深邃的湖水起了波澜,却抑不住慕容棠心中那微微的涟漪。 尧清正要推开房门,身后人影一动,尧清一掌过去,却听见有人唤他,“尧清。” 尧清闻声望去,黑衣人拉下面纱,谢君诺的脸露了出来,尧清捂住他的嘴唇,躲进屋里。 尧清把谢君诺压到房门上,“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想你,就来找你。”谢君诺看着尧清,温柔的笑道。 尧清低头堵住他的嘴唇,谢君诺闭上眼睛,任由尧清的侵占。 他们手指紧扣,尧清稍稍放开他的嘴唇,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吐出的气息交织,谢君诺眉间都是笑意。 “我想你应该不会搬走,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房子。”谢君诺虽然几年前来过,但路线记得倒是清楚,尧清不得不承认,谢君诺记忆力好,这繁琐的无名湖,要找到这里,避开所有的眼目,其实并不容易,但谢君诺做到了。 尧清把谢君诺抱进怀里,“你不该来这里。” “我怕你应付不了慕容棠。”说罢谢君诺抚摸着尧清额间的莲花印记,“你练成斩天诀了?” “是。”尧清承认,谢君诺道:“是他帮你的?” 尧清平静的看谢君诺,依旧承认,“是他助我练功。” 谢君诺点点头,松开尧清的手,道:“你还会离开他吗?” 尧清正欲开口,谢君诺继续道:“他为你付出那么多,要说你心里没有他,连我也不信。” “君诺。”尧清轻叹一声,“这并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谢君诺问道。 “你。”尧清道,“你才是最重要的。” 谢君诺闻言微微一笑,“那你现在和我一起离开。” “不行。”尧清拒绝。 “那我和你一起去逼问慕容棠,让他交出地图。” 尧清摇头,“他没有地图,君诺,什么法子我都试过,他不会轻易交出来地图。” “尧清,他是要用这张地图把你困在他身边,你为什么还不明白。”谢君诺不悦道,“也许他永远不会告诉你。” 尧清坐在床沿,“我会让他说出来。” “尧清,别再和他求什么地图,大不了我们去漠北,我不信就凭朝廷那么多的兵力,还找不到一座地宫。” 尧清轻笑,“皇上哪里能让你调遣那么多士兵……” “我可……”谢君诺情急之下几乎是要脱口而出,他可以,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说出口,尧清会发现,他的身份可疑。 好不容易让尧清对他敞开心门,他不能前功尽弃,进退两难,谢君诺却是尝到了恶果。 “就算有人去找,茫茫大漠,万里冰川,就是昆仑山下,找也要找上数十年,君诺,你说我还能等上几个十年?” 谢君诺知道尧清的痛苦,可是他不能再看着尧清和慕容棠纠缠不清,这样,尧清只会与他越来越远,直到彻底离不开慕容棠。 “你听我说,尧清,你等不了十年,可我也不能无止尽的等你。”谢君诺把话说重,狠心道:“如果今天我非要你在我和极乐宫做出一个选择,你是去是留?” 尧清静静的看着谢君诺,谢君诺注视着尧清,生怕错过他的表情。 尧清冷静的看他,没有波澜,也没有痛苦,他叹道:“你走吧,我会去找你,但是现在我不走。” 谢君诺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尧清,不必了,永远不必了。”说罢,谢君诺转身,他伤心道:“你舍不得他,我就去杀了他,让你什么也求不得。” 尧清听闻谢君诺的话,随即就要阻拦谢君诺,谢君诺却是抚开尧清的手,厉声道:“放开!” 不等尧清再说一句,谢君诺跃出房间,尧清追随出去。 慕容棠在无名湖边负手而立,身后剑光闪动,他回身,谢君诺已是近在咫尺。 尧清现身挡住谢君诺,“君诺!你快离开!” 谢君诺执剑相对,问道:“今天你要为他与我出剑?” “我不会对你出剑。”尧清肯定道,“也不会让你伤他。” “天下没有两全的事,尧清,你却不明白。”说罢,谢君诺使出斩天诀,动作快去闪电,尧清与他在无名湖畔你来我往的打斗,尧清和他不过几招下来就发觉谢君诺的武功和平时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接近他的目的是欺骗、武功是欺骗、和朝廷勾结是欺骗,那么还有什么不是欺骗? 谢君诺早已知道隐瞒不下去,索性破罐子破摔,甩出腰间暗器,梅花箭如雨袭向尧清,尧清用剑荡开。 谢君诺趁此机会接近慕容棠,慕容棠平静的看着谢君诺,嘴角却是扬起浅笑,“谢世子,果真是蛟龙潜水,深藏不露。” 谢君诺不与他废话,喝道:“交出极乐宫的地图,我放你一条生路。” 慕容棠左右闪躲避开谢君诺,却还是不敌剑花纷扰,被刺中肩头,谢君诺剑锋一挑,他的肩膀当即血肉模糊。 可是慕容棠毫无痛觉,谢君诺收回剑后退,突然慕容棠的身体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谢君诺疾步后退,尧清扶住谢君诺,道:“你快走,他被蛊虫控制。” “什么?”谢君诺不懂。 尧清没机会多说,他迎向慕容棠,慕容棠嘴中有情蛊爬出,尧清伸手堵住他的嘴,逼着他吞下蛊虫。 身后传来脚步声,原是巫教的长老们发现异动,与弟子们一起布下剑阵,将尧清和谢君诺包围。 巫教大长老见此情景大呼痛心,骂道:“尧清,你这畜生,竟敢用教主的尸身养蛊。” 谢君诺震惊,尸身! 难道慕容棠早已死了。 尧清却是笑得邪魅,“大长老莫见怪,不若如此,我如何能将他的尸首带回巫教。” 说罢尧将慕容棠一掌打向那祭台,慕容棠回神归元,落在祭台之上,尧清在剑阵内与他们周旋。 慕容棠的目光来回巡视,最后落在谢君诺身上,只是弹指间,他便杀向谢君诺,尧清正在剑阵中人对敌,无心援手谢君诺。 谢君诺和慕容棠你来我往的过招,谢君诺想起先前他们说的话,喃喃道:“怪物。” 谢君诺迅速远离他,慕容棠追着谢君诺,轻笑道,“谢世子。” 他们落到祭台上,谢君诺道:“要杀要寡,何必废话!” “我只问谢世子一件事。”这声音离尧清有些远了,其他人根本听不见,谢君诺傲气的回道:“你说。” “如果清儿留在巫教,谢世子还是否愿意和他长相厮守?” 谢君诺肯定的回道,“他不会留下来,他答应过我,和我一起浪迹天涯。” “谢世子,那你呢?你是否会为了尧清,抛弃朝廷和王府……” “我……”谢君诺挣扎着,“这与你无关。” 慕容棠却是恪恪的笑着,声音极为诡异,“既然你不能全心全意爱他,你也就配不上他!” 说罢慕容棠一掌袭上谢君诺,却是带着巨大的瘴气,谢君诺连退数步,巫教擅长毒术,他竟然忘了这件事。 尧清正突破剑阵,手中长剑一挥,隔断了布剑者的喉咙,血洒湖岸,尧清扑向那祭台,只见谢君诺已是满口鲜血的躺在祭台上,慕容棠举剑向他胸口刺去,尧清双目赤红,“君诺!” 只消一瞬,他便把自己的剑没入慕容棠的胸口,血一滴滴落下。 尧清松开了手中的剑,慕容棠口吐鲜血后退数步,尧清轻声唤道,“教主。” 慕容棠轻笑着,他温柔的看着尧清,无怨无悔。 尧清走向他,“你答应过我,会告诉我极乐宫的秘密。” 慕容棠轻咳几声,嘴角却是流下了血。 尧清走上前扶住他的身体,慕容棠靠在他怀里,慢慢的跌到地上,尧清看着他暗淡的双目,声音变得沙哑,“你不能食言。” “不会……清儿,我记着。”慕容棠仰着头看他,却还记得为他擦眼泪。 “三江之源,昆仑山下的龙脉,就是极乐宫的入口。”慕容棠轻笑道:“我死后,你也可以回家,我困住你太多年了。” 尧清不回答他的话,任由眼泪落下。 “清儿,我说过我会放开你,让你无拘无束,让天下间再无人将你困住,你要记着,莫让人……困住了自己,莫再重蹈复撤。”慕容棠气息微弱的说道,“你记得吗?” “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如此霸道。”尧清回道。 “不……会有人……步上后尘……”慕容棠喘息着说道:“还记得当年在这里的诺言,第三个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清儿,我将巫教传给你……我做到了,你呢?” 尧清低下头,哽咽着,“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是吗。”慕容棠嘴角扬起一抹笑,“我记着了。” 尧清摇头,“可我食言了。” “我不怪你,真的……”慕容棠说罢眼角流下一行泪,他抚摸着尧清脸颊的手放下,掷地有声。 尧清仰天长啸,整个无名湖回荡起这一声悲鸣,久久无法散去,而那些誓约,破碎了就不再完整,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是再也做不到了而已。 谢君诺躺在地上看着尧清抱起慕容棠将他放入无名湖,那些荧光从湖面亮起,照亮整座湖,夜晚的无名湖,好像是融进了诗意里。 诗酒醉少年,多情最年少…… 尧清回到谢君诺身边,没有一句责怪,他抱起他,对他说道:“君诺,我带你离开。” 有什么湿润了眼眶,谢君诺来不及对他说话,放眼望去,那些森然的祭祀物品和满湖的毒物,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变成了活祭的物品,慕容棠虽死,但巫教还会继续下去,谁也不能改变它运行的轨迹,一教之主,其实只是个非常虚妄的称呼,谁也不能改变巫教本身,它与日月同辉,与南疆这一片土地共存。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九连屠阵 “尧清,放下你的剑!” 巫教大长老厉声喝道! 尧清轻笑着,将剑收在腰间,脸上被那荧光忖的如同鬼魅,白衣似雪,人似画,他从祭台上跨出想要踏水跃出无名湖。 湖底传来震动之音,轰鸣震天,天际乌云汇聚,仿佛天地都要色变。 突然,湖里的水发生奇异的变化。 尧清的人刚落到湖面,一座石柱冲天而起,尧清即刻踏水后退,谢君诺见状离开尧清身边,尧清袖中飞出冰蚕丝将谢君诺拉住,道:“回去。” “你先走!”谢君诺踏水向前,尧清纵身向他掠去。 “带着我是包袱,你快走!”谢君诺在水面踏开几圈涟漪,那石柱却是十分诡异,随着谢君诺向左右移动。 尧清见状,手掌拍到湖面,往前掠过几丈抓住了谢君诺。 “是去是留,我有定夺,随我上去。”说罢,尧清一手搂住谢君诺,一手甩出冰蚕丝缠到祭台的神柱之上,然后脚尖轻点数十步水面便跃回祭台。 这时,岸上传来祭文吟诵的声音,“轰轰轰轰轰!”接连而来的轰鸣之声。 尧清扶着谢君诺道,“刚才你不该冒险。” “这不是一般的阵法,你带着我,会被拖累。”谢君诺捂住嘴,却是血从他手指缝里流出,看来方才慕容棠对他的确是下了狠手,尧清连封他几处大穴,从怀里逃出来瓶子取了一粒丹药喂给谢君诺服下。 谢君诺服下药后,看向尧清。 “这次是我连累了你。”谢君诺对他道歉,“我该听你的话。” “事情已经发生,没什么可后悔的,我已经知道极乐宫的去处,这里再无牵挂,我可以离开这里。” 就如同慕容棠所说,从今往后,他一世自由,再不必为谁所累,他可以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不必忍受分离之苦。 谢君诺听了尧清的话,几乎是要落下泪来,尧清朝他微微一笑,道:“等我们离开,你陪我去漠北,我们一起去找极乐宫。” 谢君诺看着他,喜极而泣,点头,“好!” 此时,天空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而祭台四处传来极为诡异的声响。 “碰碰碰”接二连三的声音震彻天际,谢君诺环顾四周,一座座石柱浮出水面,宛如构筑阿鼻地狱,天渐渐黑了。 大阵铺开,九九连环。 湖面发出尾巴敲动的节拍,祭台四周缓慢的爬起毒蛇。 谢君诺看向尧清,尧清道:“不会有事的。” 水底浮起九座石柱,直直的仿佛要冲向九霄。 “九连屠阵。”谢君诺喃喃道。 一看见电闪雷鸣和埋在水底的石柱谢君诺就觉得不妙,这九座石柱一出来,谢君诺心就凉了,彻底的凉了。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心想,恐怕他和尧清真的是只能活一个了,或许是一个也活不了,但是如果可以出去一个人,他希望活着的是尧清,至少他不必忍受失去他的痛苦。 谢君诺复而又睁开眼,朝尧清道:“尧清,你带不走我了,这阵法你一个或许还可以逃生,带上我必定是死路一条。” “说什么呢,不是说过要一起吗?”尧清道。 “可是……” “没有可是。”尧清坚定的说道:“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我说过,你才是最重要的。” 谢君诺想对他说这次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尧清的眼神很清楚的告诉他,就算是死,他也不会丢下他一个,谢君诺知道尧清重情重义,可他也知道,他们会一起死在这里了。 九连屠阵,顾名思义,九九连环,屠杀生灵之阵,也是巫教镇教的阵眼,仍是一个死阵。 布下的是圆阵,运用了风火雷电土木金迷宫和五毒,九九归一,生生不息,连环不绝,直至将屠镇内的人斩杀殆尽才算作罢。 这等凶阵,若非到了紧要关头,巫教也不会轻易起阵,尧清杀了慕容棠,众位长老立誓要将他化为活祭之物,随着教主葬入无名湖。 九跟石柱开始轮转,把祭台完全与外界隔绝。 而祭台之上的毒蛇毒蝎已经准备伺机而动。 尧清纵身跃起,无毒蛇张开嘴向他扑来,尧清道:“君诺,用水!” 谢君诺立刻领会了尧清的意思,以斩雪引起无名湖的水,结水成冰形成一道冰棱,将他们保护在其中,天空强光一闪,雷声在他们头顶炸响。 尧清的是右手在半空中划出轮廓,然后他融化了谢君诺凝结的冰棱,冲破了水幕一般的缝隙,荡开前仆后继的毒蛇。 可是毒物来的太过猛烈,尧清发觉有蛇缠到他身上,他推开谢君诺,拔出腰间的剑使出横扫千军,只见一片血肉模糊,还有不少占到了尧清的衣服和脸上,谢君诺道:“前面,石柱有缝隙。” 尧清抬头,果然在他正前方的石柱还未彻底合拢,他抓住谢君诺的手,带着他荡开那些毒蛇,直扑石柱的缝隙,这是现在唯一的生路,如果这缝隙合上,里面就完全是死阵,只能忍受风火雷电的摧残和毒蛇的啃咬,死无全尸。 当尧清靠近那缝隙,石柱往他面前一移,彻底的挡住了路,尧清将剑抵住石柱,剑锋在石壁上划出火花,谢君诺看着旁边,道:“尧清,这石柱有漏洞,你看那里。” 正在这时,谢君诺只觉身后有人推他一把,接着无名湖的湖水被吸起来成了冰坠挡在了那要合上的缝隙上,只是一刹那,谢君诺回头,尧清猛的向他打出一掌,谢君诺被狠狠的甩出去,这一刻他和尧清的视线交汇,尧清看着谢君诺出去了,嘴角扬起一抹笑,这时,那门彻底的合上,将他们完全隔绝在阵内阵外。 谢君诺的身体落在水里的那刻,耳边都是吟诵之声,天空一声巨雷,谢君诺猛的睁开眼睛。 尧清…… 他没出来。 或许,他根本没想过要出来。 不是同生共死,他只是骗了谢君诺,把那个有可能的可能留给他。 谢君诺任由自己麻木的下沉,他是不是害死尧清了? 这时,突然有什么力量把谢君诺一扯,生生的将他从湖里扯了出来。 “谢君诺!尧清呢!” 一声质问,谢君诺猛的睁开眼。 顾芩k手里的捏着冰蚕丝的另一端,脚踏在木舟上,质问道:“尧清在那阵法里?” 毕方连忙要去抓谢君诺,谢君诺请求道,“尧清被困在里边,芩k,你一定要救他,他不能死!他是你……” “他是谁?”顾芩k紧张的抢问道,“告诉我!” 谢君诺道:“他是你大哥,你亲哥哥。” 虽然早已接受了尧清是可能他亲人的事实,但是听到谢君诺亲口说出来的这一刻,顾芩k还是惊到说不出话来。 谢君诺哭泣着,“真的,他是你哥哥,你们都是极乐宫最后一任宫主尧致远的骨肉,当年慕容棠和百敛把你们分开收养,所以你们才不得相认。” 顾芩k闻言立刻飞奔向那石柱,他的哥哥,也许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却被困于这凶阵中,顾芩k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这里,他要救他。 毕方看顾芩k不要命了,立刻跃去抓他,“你别去,这里有雷电。” “不行!尧清他在里边,我要去救他。”顾芩k已经没了理智,他顺着石柱往上跃去,可是那石柱太高,顾芩k根本翻不进去,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打破的死阵,顾芩k眼看着又一闪电落下,毕方喝道:“芩k,放手!” 顾芩k立刻放手,毕方极力往前一扑,抱着顾芩k翻了几圈才落回木舟上。 “你这样贸贸然进去是送死,这是九连屠阵!”毕方生气的低喝着,毕方何曾这样凶过顾芩k,不过这时,顾芩k心神俱焚,恨不得立刻进到九连屠阵里,也没把毕方的话记着,只见顾芩k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不救他,毕方,他是我大哥,我不能看着他死,难道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救他吗?” “尧清!尧清!”顾芩大声呼喊,他的声音响彻了无名湖,连湖岸那些人都听的清楚。 大长老听着湖里传来的声音,怒道:“岂有此理,何人敢去扰乱九连屠阵。” 有人在他耳畔低声道,“这又何妨,谁能逆天改命,扭转乾坤。” 大长老闻言点点头,道:“不错,这世间再无人可破九连屠阵。” 这时,人群里有人推开那些弟子走了出来。 “我说是谁啊,原来是大长老,启动九连屠阵也不和我打个招呼,这也未免太小看我和江堂主了吧。”钟英慢慢的走出来,抱着手臂笑的像是开了花一般,眼里却多是毒辣。 大长老笑着看他,“青玉堂主,你来的可真是及时。”说罢他黑下脸,再道:“教主被尧清所杀,方才你在哪里!” 钟英听闻慕容棠被尧清所杀,心里一惊。 但是面上嘲讽道:“你污言秽语做什么!” 钟英在巫教一向耀武扬威,没大没小,也没人敢说他什么,何况青玉堂是巫教弟子最多的分堂,都会让他几分薄面。 大长老听闻他如此说话,喝道:“你个混账东西!” 钟英冷冷一笑,道:“别说你是大长老,就是教主在这里,我也敢说敢当!” 钟英身后的弟子小声道:“钟堂主,教主的确为尧堂主所杀,方才我们都看着呢。” “什么?”钟英皱眉,而后他看向那九连屠阵,道:“莫非那里面是尧清。” “当然!” 钟英面露急色,甩袖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长老更是被钟英气的面色铁青,钟英喝道:“这阵开始了多久。” “没多久。”弟子蚊声道。 钟英强硬道:“那还不想法子救尧堂主!” “这……” 钟英喝道:“婆婆妈妈干什么,想办法让这阵收了。” “钟堂主,这阵不死不休,停不下来。” 钟英气道:“废话,我当然知道停不下来,有法子我还让你们想,没有才让你们动动猪脑袋,使劲给我想!” 大长老何曾见过钟英这么蛮横的,顿时要发作。 “大长老,住手!” 钟英瞧过去,江柳正被其他弟子扶着走了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九连屠阵(二) 大长老看向被人搀扶出来的江柳,关心道:“江堂主重伤未愈,何不在房里静养。” 江柳的面色很是苍白,慕容棠的那一掌让他受了颇重的内伤,后来得以慕容棠为他疗伤才没出大岔子。 “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还能安心养伤。”江柳沉声道,大长老叹息一声,江柳继续道:“教主先前早已对我交代了后事,他此次回教,已料到会有此结果。” 大长老和众长老弟子们纷纷惊讶不已,教主回来后只说是闭关,整日和尧清在无名湖畔静养,教中他人都不得见他,所以长老们纷纷猜测,是不是尧清囚禁了教主,于是他们送信前往雾踪请江柳速速返回主持大局。 而今日尧清在无名湖中杀死教主,教中各位长老更是对他起了成见。 但是从现在江柳的话中可见,事实似乎并非他们猜测那般。 “教主今日告诫江某,倘若他遭到不测,请巫教不可大动干戈,将他葬于无名湖下即可,还留下遗言,请我们务必善待尧堂主,而教主也有意将巫教教主之位传给尧堂主。”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大长老即刻反驳,“休得胡言乱语!” 其他长老也是气上心头,指责江柳胡言乱语。 “我江柳一生为巫教尽职,忠心于历任教主,难道各位长老是怀疑我对巫教的忠诚,认为我会辜负教主对我的信任……” 从江柳入巫教至今,巫教已换过三位教主,但无论巫教的内部如何变化,他待巫教始终如一,无论是谁任教主之位,他只是尽职的去完成他该完成的任务,全心全意为巫教而奔波,他的作为看在各位长老眼中,听到江柳这么说,终于有弟子看不下,替江柳说话。 “江堂主为拜月堂招揽弟子,前往塞北记载,从不怨教主的安排,历年的祭祀,从未耽误安排,谁人有他堪当巫教第一堂主……” “是啊,我相信江堂主的话,教主能留下这番话,必定是有他的安排。” “我也相信江堂主。” “江大哥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替杀害教主的凶手说话,若不是教主如此交代,江大哥恐怕早就把尧清碎尸万段,替教主报仇雪恨!”钟英终于看不下去那帮老家伙欺负江柳,气势汹汹的说道。 大长老静下心来,再看那无名湖,道:“教主虽有遗言,可惜晚了,九连屠阵已经启动,阵内风火雷电之势无人可挡,哎,一切都是天命。” 钟英气他不过,拔起剑往湖里冲去,江柳见状立刻喊钟英回来,钟英回他一句“你老实待着。”就消失在大雨滂沱的湖面。 谢君诺被顾芩k拉上竹筏,毕方冲破雨幕后就消失无踪,顾芩k怎么呼喊都没回应,谢君诺躺在竹筏上,人大雨冲刷,气喘吁吁道:“别喊,会把雷电招来,毕庄主武功高强,不会有事。” 顾芩k四顾那遮住视线的大雨,还是没看到毕方,虽然是担心雷电的袭击,但是仔细想想毕方的武功,顾芩k还是让自己把心静下来。 顾芩k蹲下身查探谢君诺的伤势,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是慕容棠,他想杀我。”谢君诺说罢狠狠的咳嗽一番,顾芩k皱眉,“你被他打伤了?” “嗯,你打不过他?”顾芩k皱眉,那日谢君诺为顾芩k疗伤时,顾芩k突然发现谢君诺武功非常高强,怎么会被慕容棠打成重伤。 谢君诺看顾芩k怀疑他,轻笑道:“承蒙顾公子看的起我。” 顾芩k冷静的看他,“慕容棠呢?” “死了。”谢君诺麻木道。 顾芩k冷笑,“谁杀的?” “尧清。”谢君诺回答,丝毫不慌乱。 “为什么?是为了你?”顾芩k冷冷的问着。 谢君诺与他对视着,承认了。 顾芩k站起来看着谢君诺道:“你的心机太深了,你明知道尧清心中有你,却设下圈套让他杀慕容棠,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怎么能这样骗他!” 面对着顾芩k愤怒的质问,谢君诺扬起头看他,回道:“呵呵,我错了?难道我要看着尧清再也不离开他,才认输?” “爱谁是尧清自己的选择,你怎么能这么卑鄙的骗他,你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在骗他,现在你还骗?他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你和慕容棠都要以爱之名这样对他。” 谢君诺和顾芩k对视间,也是红了眼眶。 “我不想骗他,如果那天在无忧谷他和我一起离开,我绝不会再投靠朝廷,可是他选了慕容棠,我输不起,这一切都是他逼我做的选择。” 顾芩k听了谢君诺的话,心中更是懊恼不已,正在他往前踏出一步时,谢君诺的手在水中一划,湖水直冲顾芩k而去。 顾芩k后退几步,谢君诺凄凉的看着他,道:“我只是在打赌,赌尧清心中所爱之人,若是我赢了,我心甘情愿为朝廷做牛做马,若是我输了,我就拿这条命换他和慕容棠长相厮守。” “你太可怕了。”顾芩k远远的看他,“你和慕容棠其实就是一种人,慕容棠配不上尧清,你也是!” “顾公子,世间有多少人能有你那么幸运,我不是你,世间为我所爱的,我就要得到,即使用尽手段,我只在乎结果。”谢君诺的话掷地有声,气的顾芩k恨不得揍他一顿。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声音,非常远,却是让人无法忽视。 顾芩k望向远方,只见那些宛如铜墙铁壁的石柱里,正在发出挥剑声。 毕方和尧清背靠着背,一人执剑,一人手上抓着一条已经被冻死的蛇,毕方抬头看乌云汇集的天际,微微回头朝尧清笑道:“好身手,还以为你在这里边剩下半条命了。” 尧清笑道:“斩天诀不是浪得虚名,毕庄主能越过那九连柱进来,尧清佩服。” “不敢当啊,出去以后,我要好好会会你的斩雪。”毕方说罢天地剑横扫过去,四周的毒蛇纷纷后退。 此时天地剑仿佛知晓毕方的处境,通体泛红,杀气汹涌。 “一言既定。”尧清笑道,毕方接着,“驷马难追!” “哈哈哈哈哈,痛快!今天我就来见识见识,这传说中无人能走出去的九连屠阵!”说罢,毕方举起天地剑,传说天地剑可毁天灭地,斩杀妖魔,再看这九连屠阵凶相潜行,他就要看看,这两个传说相遇,哪个能更高一筹。 尧清退后几步,站在毕方身后为他借助内力,道:“小心,这阵可吞噬你的剑气,一击不中,立刻闪开。” 毕方点头,一剑劈下去,却是脚底的祭台轰然倒塌。 尧清抓住毕方,问道:“你劈哪里去了?偏了?”要不是尧清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毕方会出这么大差错,完全劈偏了。 毕方又是气又是觉得好笑的回头看尧清,不好意思道:“偏了。”语气颇有些调皮。 尧清却不知这种时候毕方还有心思和他说笑,顿时朝他微微一笑,道:“我抓住你,别踩到下面的水,很烫。” 毕方低头一看,下面的水像是煮沸了,正在冒着泡。 他连忙使出御剑术,尧清也跟着踩到剑上,毕方朝他卖弄的笑道:“嘿嘿,这样你就不怕被烫到了。” “还是你聪明。”尧清朝他笑道,毕方仰起头看那石柱,道:“上面都是雷电,我看再翻过去很危险。”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水里也不能走。”尧清望着前面完全堵死路的石柱,道:“最好的法子,就是在这里破出一条路。” 毕方道:“刚才是失误,太激动了,咳,现在我再使出一剑。” 尧清摇头,道:“我仔细一想,你天地剑太快,恐生变化,我先试试石柱,你看清楚它的变化,我们再出手。” “恩,也好。” 毕方点点头,尧清向上一跃,拔出腰间的剑向上一划,紧接着锐利的剑气被石壁荡回,毕方眼疾手快,冲上去抱着尧清避开了攻击,尧清道:“看来不能正面出招。” 毕方把剑稳下来后,放开尧清,担忧道:“现在没下雷电,算是这个阵平稳的时候,要快点想办法出去,雷电下来就麻烦了。” “刚才我是利用斩雪凝结的冰挡住了雷电才侥幸活了下来。”尧清道,毕方闻言心中一动,“你是说冰可以引开雷电。” 尧清点头,“我小时候,教主告诉过我,九连屠阵里有个暂时保命的法子,就是用冰把雷电引开,暂时不必担心会因为雷电丢命。” “我有法子,你的斩雪把下面那些水炼成冰没问题吧?”毕方问道。 尧清仔细一想,道:“要试试。” “赶紧试。”毕方催促道。 尧清手指往下一划,用手掌往下一抓,水便被他吸了出来,接着流转几圈,那些水围绕着尧清,显得玲珑剔透,非常的美,毕方看的赏心悦目,接着尧清撑开手掌,那些水好像有生命般在尧清手心转来转去,慢慢的变的剔透,变成了冰块。 尧清递给毕方,道:“比平时慢,这个水太热,要冷却了才能结冰。” 毕方点头,“你已经非常厉害,如果是我,可能要更久的时间。” 尧清将冰扔回无名湖,道:“那现在怎么办?” “你辛苦一些,我带你上去,我们合力练出一个冰穹,为我们遮住雷电,这样我可以用御剑术翻出九连柱。”毕方道。 尧清一听毕方的话,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只能说你我运气太好,你的斩天诀,我的天地剑法,缺一不可。”毕方道。 “这九连屠阵当真是名不虚传,却要你我二人合力,才能勉强一试。”尧清说罢闭上眼,举起双手运起斩天诀,那些湖水如泉涌向上翻腾,毕方也使出斩雪与他合力,无名湖底的水,因为他们二人的内力,被引向天空之上。 在阵外看来,宛如九天神水凭空而来落入凡尘,顾芩k看着那如同天幕的水珠,欣慰的笑道:“毕方,尧清!” 钟英踏水落到竹筏上,问道:“尧清呢,你们是不是要救他?他怎么样了?” 顾芩k回头,两人乍见之下,钟英后退一步,都是带着防备,钟英再低头一看,竹筏上还躺着谢君诺,他不由得咬牙切齿道:“谢君诺!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受死吧!” 说罢,钟英甩出击向谢君诺,顾芩k连忙挡住钟英的剑,喝道:“你别轻举妄动,他很危险!” 他的话刚说完,谢君诺衣袖一挥,那暗器便是还给了钟英,顾芩k半路截下,将它扔到竹筏上,道:“你们还在这里打打杀杀,还不想把法救人!” 钟英骂着谢君诺,“有他在,没死人就是少让你操心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九连屠阵(三) 顾芩k心知钟英的脾气顽劣,他虽是对谢君诺恨的牙痒,但说什么他也是尧清的心上人,伤了死了都到头来伤心的还是尧清,于是顾芩k挡在谢君诺面前,道:“你和他的恩怨,我管不着,但是现在我不准你伤他。” “你们真是无药可救,留着他这个祸害,以后还不知道背地里得刷多少手段,你没在他手上吃够亏?你忘了在雾踪岛他是怎么对你的?”钟英越说越是生气,还狠狠的瞪了谢君诺一眼,谢君诺由他谩骂,他躺在竹筏上望着那石柱的方向,顾芩k此时才发现谢君诺嘴角在流血,那鲜红的血随着竹筏上的雨水渗入无名湖,慢慢的消散。 不与钟英多说,顾芩k蹲下身替谢君诺查探伤势,谢君诺闭上眼躺着,气息奄奄,“我若是死在这里,你也该轻松许多。” “我当然恨你入骨,因为你,雾踪又枉死了多少弟子,尧清吃了多少苦,可我不杀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 “为何?”谢君诺麻木的问着,似乎只是问问而已,并不在乎答案。 “就和你当初不杀我的原因一样,你要是死了,尧清会伤心难过,我不想他再继续承受那些痛苦。” 谢君诺口中吐出大口的血,顾芩k连忙扶他坐起,替他疗伤,谢君诺笑道:“死不了,斩天诀会自愈我的内伤。” “可你这样吐血下去,也不是办法。”顾芩k道。 谢君诺伸手擦着嘴角的血迹,睁开眼看顾芩k,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你的冰魄对我无益。” “什么?”顾芩k皱眉。 谢君诺摇着头没再多说,但顾芩k总觉得他有事瞒着他。 “你们看,那是不是毕方!” 此时钟英的声音响起来,顾芩k抬头,只见在雨幕里若掩若现出人影,慢慢的近了,直到身影清晰,但是顾芩k觉得有些不对头,因为毕方冲下来的速度丝毫未减,只见碰的一声,顾芩k抓起谢君诺跳入水中,毕方狠狠的砸在了竹筏上,钟英也见机遛了,尧清在水上踏了一圈,再度回到竹筏上扶起毕方,顾芩k连忙爬上去关心他,“毕方,你没事吧!” 这一摔的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光是听着那声音顾芩k都觉得身体要散架了。 毕方翻身躺在竹筏上,奄奄一息道:“没事,就是累的慌。” 尧清蹲到他面前,却是笑的无奈,“刚才多谢你用了天地剑,要不然我们恐怕出不来了。”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可惜天地剑掉到湖里去了,等会收阵了我再去找。”毕方喘着气说道,顾芩k看他只是累的慌,也就不担心了,摸摸毕方的头发,只差在他额头上亲上一口,毕方朝他微微一笑,道:“我成功了。” 顾芩k笑着郑重的点头,“恩。” 这时,顾芩k侧过脸去看尧清,尧清也看着他,彼此间近在咫尺,顾芩k觉得自己的耳边尽是心跳之音,就在尧清说话前,顾芩k扑上去把他抱住,喊道:“大哥。” 这一声大哥让尧清的面色变的十分复杂,有担忧有关心也有无奈,半响后,他才伸手摸摸顾芩k的后脑勺,道:“你都知道了。” “恩,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我要是在落魂峰杀了你,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尧清微微一笑,“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你怎么知道要来巫教。” “江柳收到传书,说你回巫教了,我怕你对付不了这些人,专程赶来救你。”顾芩k放开他说道,“一来就发现这里启动了九连屠阵,毕方就直接带我来到了无名湖,刚好发现了谢君诺从里面出来。” “这次多谢你们,要不然我恐怕真的出不来了。”尧清看看顾芩k又看看毕方感激道,毕方淡淡一笑表示不是什么大事,顾芩k关心道:“大哥,你现在在巫教凶多吉少,不如和我一起回雾踪。” 尧清摇头,道:“不行,芩k,我要去漠北。” “找极乐宫?”顾芩k问道,尧清点头,这时,水中传来打斗声,尧清看去,竟是钟英和谢君诺打了起来,钟英的暗器出手凌厉,一看就是动了真格,尧清向他们掠去,荡开湖面一层涟漪。 “钟英,住手。”尧清知道谢君诺身受重伤,立刻喝止钟英出手。 “不行。”钟英道:“我非要杀他不可。” 尧清与钟英擦身而过,伸手将谢君诺抱紧,向他说道道:“你别动手,再这样下去,有损根基。” 谢君诺朝他点点头,乖乖的收手了。 尧清对他温柔的笑着,然后抱起他回到竹筏上,钟英追上去,尧清把谢君诺护着,笑着问钟英,“难道你要杀我不成?” 钟英气的脚一跺,哼道:“我当然舍不得。” 尧清道:“今天卖我一个面子,放过君诺,有什么要追究的,我替他承担。” “尧清,他是朝廷的奸细,今天要不是他突然冒出来,你会和教主发生冲突吗,你怎么就杀了教主?” 面对钟英的质问,尧清无惧无悔,“就算不是为了君诺,我也一定会杀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钟英面露惊色,尧清道:“今日我杀了教主,已是叛教,我会离开巫教,再不回来。” “你要走?”钟英情切道,“我不准你走!” 谢君诺看着尧清,尧清对钟英道:“我必须走。” “你说了会娶我的。”钟英撒娇道:“你言而无信,薄情寡义!” 尧清失笑,拿钟英没办法,“玩笑而已,你别闹了。” “谁和你闹,我不准你走,你敢不娶我试试看。” 没见过如此荒谬之人,谢君诺淡淡的看他一眼,毕方却是躺在竹筏上放纵的笑着,顾芩k给他是个眼色,毕方才收敛了一些,但还是笑的有些放肆,顾芩k拿他没办法,他又是病患,不能太过严厉。 尧清也有些架不住钟英这胡搅蛮缠的性子,赔礼道:“我错了,就当我是说笑的,钟英,你别再胡闹了。” “你就说别人是胡闹,我何曾对谁说过这种话,教主我还得说几句不中听,夸你美人也不止一两句了,那谢君诺有什么好的,就是个骗子,我比他诚实,还会伺候人。”钟英说罢就要去拉尧清的手,谢君诺不顾尧清的阻拦,旋身将钟英挥开,冷冷的说道:“你敢碰试试看!” 钟英呵呵的笑着,挑衅道:“尧哥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就爱碰,他还抱过我呢,你说是吧,尧哥哥,抱着我比你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舒服多少。”说罢他还嘿嘿一笑,古灵精怪的。 谢君诺嘴角扬起一抹笑,正要动手,尧清立刻抓住他的手,谢君诺回头看尧清,尧清朝他摇头,拉起谢君诺的手就要跑。 钟英跟着追,喊道:“喂,尧哥哥,你别跑啊。” 毕方看着钟英追着尧清到处跑,笑道:“果然是烈女怕缠郎,这钟英古里古怪的,让人吃不消。” 顾芩k担心钟英是耍什么手段,问道:“他们上岸了,那边都是巫教的人,我担心他们两个寡不敌众,你现在恢复过来了吗?” 毕方枕着手臂,笑道:“本来就没事,就是想看你关心我嘛。” 顾芩k轻笑着推他的额头,道:“刚才你进阵,吓死我了。” “你放心,我呢,是绝对不会送死,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首先保护好自己,不让你伤心。”毕方有理有据的说道:“不像某些人,出了事总是为别人担心,也不知道会有人因为他难过。” 顾芩k知道毕方这是夹枪带刺的说他,把他拉起来,笑道:“好好好,我错了,以后我保证先顾自己,再顾别人,至少不让你担心。” 毕方道:“这还差不多!”说罢抱起顾芩k就飞了起来,顾芩k被他吓到,毕方看着顾芩k因为自己突然的动作被吓到,那表情很有意思,毕方笑道:“这无名湖真是个好地方,只可惜慕容棠就这么去了,原本还以为他能熬过这一关。” 顾芩k诧异的看毕方,毕方道:“他死后,这巫教又要乱成什么样子。” 是啊,慕容棠一死,巫教群龙无首,成了一盘散沙,这江湖武林又该为此动荡了。 尧清和谢君诺刚落到湖岸,就震惊了巫教的众人,江柳喜道:“尧清。” 大长老惊讶道:“你个孽障,怎么逃出九连屠阵了。” 尧清轻笑道:“自然是有神明保佑,上天庇护。” 江柳正要说话,大长老喝道:“来人,把这二人抓起来!” 钟英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谁敢动手,就是和我钟英势不两立,全都给我站着别动。” 大长老一听那蛮横的小子跑回来了,气的吹胡子瞪眼睛,钟英落到尧清面前,将他护着,笑道:“尧哥哥可是我的人,谁动他我就和谁急,看好了。”说罢钟英回头朝尧清笑的肆意,而尧清与谢君诺对视一眼,双方皆是无奈。 江柳看双方僵持不下,商量道:“尧清,不如我们先去教内商谈教中事务,你也该给教内弟子和长老一个交代。” “不必。”尧清道,“教主是我所杀,我无话可说,教内事务我已无权再管,今天正好各位长老都在此,江堂主你也在,我就此言明卸去教内职务,从此离开巫教。” “你要退出巫教?”江柳不可思议道。 尧清点头,江柳摇头,道:“不行,教主有遗言在先,他将教主之位传给你,你怎可一走了之。” “我杀教主是不争的事实,有何颜面再面对众位弟子。”尧清道。 江柳叹息一声,道:“这不是理由,教主早已身亡,你将他尸首带回巫教已属不易,只要讲明,自然不会有人怪你。” 尧清沉默。 江柳道:“不如我们二人找个地方,我有些话要代教主转告你。” “他……说了什么?”尧清有些在意的问道,江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尧清看看谢君诺,道:“我去去就回。” 谢君诺没说什么,尧清就放开了他的手。 直到尧清和江柳走远,钟英才朝谢君诺嘲讽道:“呵呵,尧哥哥果然是在乎教主的,人家可是情定一生的,怎么能是某些骗子可以比的。” 谢君诺不与他多说,看着无名湖不发一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回京 “教主,让你转告何话?”尧清与江柳临湖相对,尧清负手问道。 江柳叹道,“教主心知你去意已决,想挽留你。” “他既然已经知道我不会留下来,何必多此一举。”尧清轻笑,他看向无名湖,九连屠阵已有收阵之相,乌云散去,湖面因那淅沥沥的小雨泛起阵阵涟漪。 “尧清,教主了解你,所以更希望你留下来,至少巫教还是你半个家。”江柳道,“教主不会害你,这里缺不了一个领袖,他相信你,才会放心把这里留给你。” “江柳,我不属于巫教,巫教也不属于我,你还是另请高明才是上策。”尧清道,“而我也应该去找寻我真正的故乡。” “教主生前待你如何,你比谁都清楚,教主之位我已决心留给你,无论你是去是留。” “你这是强人所难?”尧清看向江柳,江柳摇头,“我只是听命于教主的话,给你一个依靠,你得罪了江湖那么多门派,又和罗刹国两位皇子纠缠不清,巫教若不保你,江湖你寸步难行。” 尧清闻言面色有些复杂,“这也是他告诉你的?” “是,教主直言不讳。”江柳道,“他聪明一世,为何算不清自己会有今日,却偏偏为你万劫不复。” 尧清道,“这是他欠我的。” “那你欠他的呢。”江柳问道,“你拿什么偿还?” 尧清沉默不答。 江柳摇头笑道,“也罢,他也不会和你计较这些。” 尧清忽而轻笑着问道,“江柳,我和他之间再没人比你更明了,你说谁对谁错。” 江柳面色沉重,“都不算错,也都不算对。” “是啊。”尧清喃喃道。 “他曾许下我三个承诺,如今皆已兑现,但他千算万算也不曾去想我是否愿意。我不慕荣华富贵,不贪恋权势,要他这些有何用?”尧清道,“而我要的,他永远都不曾明白。” “尧清,当年你和教主在这里定情,不是教主不懂你,是他也有苦衷。”江柳道,“斩天诀后期必须采阴补阳,否则必定暴毙而亡,而作为鼎炉,九死一生。教主怕自己会害了你,故意把你派到漠北,你怪他宠幸了别人,而你却不知道,你在漠北和丁照雪订婚时,教主闭关走火入魔,差点命丧黄泉。后来,你为了报仇去了雾踪,年年教主盼着祭祀,就为了等你回来看看你,可你呢,却带回来谢君诺,还与他……合练斩天诀。” “那谢君诺原是九军府统帅,可教主怕你难过,也不和他计较,让他待在无名湖陪你,尧清,这世间情爱有许多种,教主待你或许并不是最好的,却已是倾尽所有,你本就是眼里揉不进一粒沙,教主也从不曾和你解释,可看在我眼里,却是你们都受着煎熬。” 尧清闭上眼,额头上的红莲越发妖冶,江柳正欲问他,尧清制止他靠近。 “你知道当年为何我会毁了照雪的婚约?”尧清道。 江柳道,“她顾及你曾为男宠。” “呵,教主宠幸钟英后,我便是心意已决,此生我诀不让人再负我。若是不敢与我相爱,那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照雪顾及天山派的门规和武林中人的目光,让我改名换姓,入赘天山派,何其可笑,我便是出生低微,配不上她也罢,我何苦自作多情,一纸婚约,也就此作罢了。” “男女情爱,世间总有坎坷,难道一句为了我好,就可以把那么伤害和背叛抹去?不能。”尧清道,“照雪病逝前,给我写过一封信,她问我可曾后悔。” “我怎能后悔,若是我后悔,岂不是作贱了自己。”尧清睁开眼看湖面,他那双眼睛却是让这碧波磷光都为之黯淡,“你们都道君诺是在骗我,可他却从来不曾为他做过的事辩解过,谁人骗我会心甘情愿做我的男宠,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世子,你们都说他心机深重,可他做的这一切又何曾不是盼望与我相守,君诺有他的无奈,我不怪他,但情之一字,他从来不曾辜负过我,而我却几次三番让他伤心难过,江柳,你以为你冷眼看着别人身在局中,而你又怎么能肯定你不是当局者迷?” 江柳看着尧清,轻轻一笑,“尧清,我总以为教主对你娇纵,让你肆无忌惮。原来我错了,也罢,个人姻缘天注定,或许你心中比我们这些局外人更明了。” “无论你情归何处,巫教总还是你的家,我答应教主会照顾你,便不会食言。”江柳说罢拍拍尧清得肩膀,“等找到了你的故乡,就回来吧,到时候我为你接风洗尘。” 尧清看向他,半响后点头。 这时,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有巫教弟子来急报,巫教被官兵包围了。 尧清和江柳对视,江柳皱眉,“这恐怕是谢君诺带来的人马。” 尧清倒是极为镇定,他道:“如果是君诺带来的人,那就要慎重,我随你一同前去。” “好。”江柳点头。 ============ 钟英挡在巫教的殿前,喝道:“谁敢往前一步,我的暴雨梨花可不会留情面。” 杨堤提刀相对,厉声道:“我奉当今太子之命来迎接平江王世子,还不给我放人!竟敢关押皇亲国戚,你们巫教真是胆大包天!” 钟英咬牙切齿道,“我呸,就你们的世子,请我去接他我都不会去,想打架是吧,我奉陪,可你们别忘了你们现在在哪里,这里是南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南疆?哼,就算是南海雾踪,也不过是我靖朝的疆域,没有朝廷的庇护,你们这些江湖门派能成什么气候,我再说一次,把谢世子交出来!”杨堤面色阴沉,他身后的士兵们拿着弓箭将殿门包围。 钟英正欲再说话,身后传来江柳的声音。 “钟英,退下来。” 钟英闻言转身,只见尧清带着谢君诺和江柳前来,杨堤一见谢君诺便是面露喜色,钟英冷哼一声要去收拾谢君诺,江柳见状赶紧抓住钟英,钟英被他拧着,嚷嚷道:“你放开我!” 江柳沉着脸,教训道:“闹够了,还玩。” 钟英看向尧清求救,尧清却是朝他笑笑,道:“你辛苦了。” 钟英朝谢君诺一哼,谢君诺只是看着杨堤,丝毫不理会他。 杨堤抱臂朝谢君诺笑道:“谢世子,我们已听您的吩咐,大军在外,攻克巫教指日可待。” 谢君诺皱起眉头,钟英破口大骂起来:“好哇,我说呢,你前脚来他们后脚就追来了,果然是你这个卑鄙小人带他们来这里的!” 江柳喝道:“钟英!” 钟英的暴雨梨花针掷向谢君诺,尧清伸手把谢君诺的腰一扯,往自己怀里稍稍一带,便躲开了。 钟英气他不过,“尧清,你怎么能包庇他呢。” “事情还没清楚,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君诺的。”尧清道,谢君诺问杨堤,“太子来了没有。” “京中有要事,太子已经返京,不过太子临走前有交代,必须带世子回京,不能耽搁。” 谢君诺点头,道:“好,我们马上回京。” 杨堤闻言笑道:“好,世子有这番话,自然是最好不过。” 尧清看着谢君诺,谢君诺看向他,道:“你和我一起离开吗?” 说话时,谢君诺有些紧张,尧清朝他笑道:“当然。” 钟英闻言喊着尧清,“你还是非走不可吗?” 尧清点头,“恩,我陪你。” 谢君诺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掩不住担忧之色。 这时,毕方和顾芩k赶到,顾芩k跑到尧清面前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来接君诺回京。”尧清道。 顾芩k关心道:“那你也要去京都?” “是啊,没想到刚和你重逢,就又要分开。”尧清说罢朝他微微一笑,“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会去雾踪找你。” “不,大哥……”顾芩k刚要说话,毕方却是偷偷把顾芩k的手指扯一扯,笑道:“那尧清你路上可要保重。”转而毕方朝谢君诺道:“谢世子,可要好好照顾美人。” 谢君诺倒是没想到毕方如此说话,点头,“你放心,这个自然不必你操心。” 杨堤催促道:“天色已晚,世子还是不要耽误时间的好。” 毕方靠近尧清,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话,尧清奇怪的看他,毕方轻咳道:“你去吧,芩k交给我,我保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他的话刚说完,顾芩k就捏了他的一把。 尧清哈哈哈大笑起来,朝毕方抱臂,“那小弟就交给你了。” 顾芩k和毕方眼见尧清随谢君诺上了马车,便是咬牙切齿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此话只应天上有,人间不说第二遍。”说罢,毕方潇洒的躲开顾芩k的锤击,钟英踮起脚尖看他们走远,道:“居然就这样放谢君诺走了,真是气死我了!” 江柳道:“今日巫教已是内乱,何苦再惹事端,教主这一走,也不知道教里又要闹出个什么名堂。” 钟英冷笑,“谁敢?我非得剥掉他一层皮不可。”说罢钟英气哼哼的走了。 江柳关心顾芩k和毕方问道:“天色不早,从这里去外面的镇上需要一段路途,不如今夜二位就留宿在此,也好让江某尽地主之谊。” 顾芩k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和巫教的人走的如此近,江柳知道他的顾忌,笑道:“只是留宿一夜,算不上大事。” 毕方点头,道:“那就打扰江堂主了。” “哪里话,先前我们在雾踪才是真的打扰,慕容教主既已去,恩怨也该了断,只是不知道少主去了哪里,巫教总是缺不了当家作主的人。” 面对江柳的话,顾芩k怅然道:“江堂主有所不知,大师兄已经去了。” 江柳闻言震惊的看他,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去了……什么意思……” “大师兄不日前就因慕容教主的诡计身亡,毕方将他葬在了卧龙峰,行了洞葬。”顾芩k说的极为哀伤,江柳更是悲上心头,竟是落下了两行泪,“少主……”喃喃一句收尾,便是泣不成声。 江湖风起云涌,可谁能预料这一切的变化,常有无端的哀事,才让人察觉,这人间已是换了春秋,来了冬雪。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恶报 尧清刚上马车,谢君诺便捂着他的嘴把他拉到最里边,隔着一帘的距离,外边杨堤笑道:“谢世子今夜就委屈一下,出了这巫教的地盘,我们再找地方休息。” “好。”谢君诺点头应着,杨堤便大笑着骑马先走了。 谢君诺松开尧清,尧清看着他的眼里有些疑惑。 谢君诺无奈道:“太子这是要逼我回京不可,尧清,若我说这些人根本不是我带到南疆来的,你信吗?” “既然你说不是你,我必然相信。”尧清道。 “我骗了这么多次,我自己都快要不相信我自己。”谢君诺彷徨的看着尧清,却是有些无助。 尧清将他拥入怀里,温柔的说道:“从前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阻隔,我总是不能让你敞开心扉,你也顾及着我是巫教的堂主,不过从今以后,我再没有这些牵挂,君诺,我可以陪你,太子既然设计让你回京都,必有要事,有我在你身边,没人能伤你。” 谢君诺靠在尧清怀里,道:“你恨我吗?我逼你对慕容棠下了手。”谢君诺既然敢做就不怕认,他只怕尧清怨他恨他,而他已然没有回头路。 尧清亲吻谢君诺的额头,摇头道:“不恨。” “君诺,就算没有你,他也终究逃不过一死,情蛊续命只能暂缓一时,他注定了要葬在无名湖下。”尧清无奈道:“其实他早已死在无忧谷,是我强求,才令他不得解脱。” 谢君诺扬起头看尧清,尧清解释道:“或许,我和他是该在无名湖结束,那里曾是一切的开始。” 谢君诺低下头,道:“我从前怕你会舍不得离开他,毕竟他曾让你刻骨铭心。” 尧清轻笑,“就算我有不舍,也只为当年的养育之恩,还有他的一片赤诚,可我不会回头,天下负我者,我统统都可抛弃,你明白吗?君诺。” 谢君诺看着他,不说话不反驳,他小心翼翼的唯恐尧清说他是那个负了他的人。 尧清抬起君诺的下巴,笑道:“可你没有,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我承诺过等我了结心愿,就和你隐居,你还记得吗。” 谢君诺知道尧清原本就是个温柔的人,当初在钰鎏府也是尧清如此的温柔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虽然这中间有坎坷,但能得他如此承诺,谢君诺再无怨言和强求。 “回到京都,我就和太子说清楚,我不再统帅九军府,我和你一起去漠北找极乐宫。”谢君诺高兴的看着尧清,百转千回,多少次的期盼和守望,也不过是为了这一刻。 尧清低下头吻住谢君诺,小小的马车内却是舒适惬意,他们相拥而眠,谢君诺的手指在尧清的眉间擦过,那妖冶的红莲让尧清越发显得诡异,可谢君诺丝毫不害怕,他知道尧清会保护他,不会再让他难过伤心。 尧清没有抗拒谢君诺的触碰,仿佛这红莲本就为他妖娆,马车外夜色如墨,万里江山呈开一卷天色,远处边关铁马急报而来。 ============= 顾芩k在无名湖畔看着那些萤火之光,一点点漂浮在湖面上,美丽却也令人不寒而栗。 毕方慢慢走近他,笑道:“顾岛主好雅兴,这湖还没看够?” 顾芩k回眸,眉间花印仿佛是生长在他的肌理,毕方瞧着却是笑意盈盈。 仿佛已经习惯了毕方成天给他乱取名字,顾芩k也不懊恼,只是侧过脸道:“你不是在巫教里玩乐吗?怎么出来了。” “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毕方走到他身边,问道:“想尧清了?” 顾芩k点头,道:“没想到才相聚就要分离。” 毕方那一抹水光,轻笑道:“那我们去京都找他怎么样?” 顾芩k诧异的看他,“你不回试剑山庄吗?” “去京都和回试剑山庄并不矛盾啊,改个道就行了。”毕方轻松的说道:“正好这一路让你散散心,免得你心里总是牵挂着事。” 顾芩k轻笑着把毕方的肩膀一邀,他们坐到湖畔,毕方笑道:“一说要去找他你就笑颜逐开,比我哄你还管用。” 顾芩k趴在他肩膀上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笑着说道:“你这话怎么这么大醋意?你这不就是在哄我?” 毕方点头,侧过脸勾勾顾芩k的鼻尖,顾芩k轻笑着闭了闭眼睛,样子显得俏皮又活泼,毕方朝他笑道:“要是你不急着回雾踪,我们倒是可以到处走走,反正天下这么大,你也可以多看看好风光。” 顾芩k轻笑着,“说你想去玩就算了,一点庄主的样子都没有。” 毕方哈哈哈大笑几声,“试剑山庄要是指望我,那还不是早就得关门了。” “对了,毕二庄主和毕三庄主去南海也有几个月了,怎么一直都没有和你联络?”顾芩k关心道。 毕方也不担心,道:“南海剑派本就行踪隐蔽,要找到龙慕一也非一朝一夕的事,如果有事,我三叔会记着传信给我。”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既然会摄魂大法,为什么解不开你二叔的摄魂?” 毕方无奈的笑着,“你知道我当年是怎么学的摄魂大法?” “有故事?” “当然。”毕方道:“这一切还得从鲛人的传说开始说起,我天性对这些事物感兴趣,当时名动天下后,也禁不住好奇前去南海寻找鲛人,可是寻遍那周围的海岛都没踪影,就觉得扫兴了,有天夜里风雨交加,我在海上遇到了龙卷风,为了避开风势,我藏身在一座小岛上,那座岛有神奇的洞穴,里边就刻有摄魂大法的秘诀,我潜心学习,没过多久就学会了这套武功,后来才发觉那里边记载的并不完整,能用不能解,不过我学这是为了好玩而已,也没认真去钻研它的破解之道。” “你怎么运气这么好,找个鲛人还能学到绝世武功,这要是换到寻常人身上,学了摄魂大学,非得为祸武林不可。” 毕方失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用这门武功为祸武林?” 毕方这句话着实让顾芩k心里惊了一下,毕方接着道:“当年我确实用摄魂大法杀过不少人,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顾芩k沉默着不说话,毕方轻笑,“你怕了吗?我早说过,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顾芩k点点头,嘀咕着,“我也没把你当好人。” 毕方听着他的话,低笑着,“有时候觉得你真单纯,有时候又觉得你真是有趣。” “知道了,反正呢,你就是喜欢耍着我玩。”顾芩k漫不经心道。 毕方点头承认,“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他话刚说完顾芩k就要揍他,毕方连忙躲开,两个人在无名湖畔追追打打的,反倒是给这寂静的湖沾染了一些喜气。 湖畔的屋前,有黑衣人藏匿着窥视他们,那双眼极为深沉,他转身向巫教的长老阁走去。 推开门,大长老正跪在沈明神明面前祈福。 黑衣人负手站在大长老面前,道:“慕容教主既然已去,我们的约定也该就此结束。” 大长老睁开眼,不悦道:“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尧清得到教主的一切?” 黑衣人冷笑,“他得不得到和我无关!要不是慕容教主主动提出合作,我也不会专程来巫教。” “教主已为你杀了抉衣,你也该兑现诺言交出极乐宫的地图,莫不是你想反悔?”大长老面色一沉,质问道。 黑衣人张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慕容棠已死,你拿什么来和我谈条件?他杀抉衣为北剑盟是假,为尧清是真,还真当我是三岁孩童,由他捏在掌中玩弄?” 大长老低喝道:“你这奸险之辈,言而无信!” 黑衣人冷笑,“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慕容棠也已经殒命,你一届巫教长老,竟然连个废了堂主都杀不了,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大长老指着黑衣人,骂道:“你这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倘若我揭发你,你……” 只见剑光一闪,大长老喉间喷出血雾,黑衣人收起宝剑,道:“我最讨厌被人威胁,近我者为友,弃我者为敌。你这把老骨头也该随慕容棠而去,我就拿你祭奠我娘这些年受过的苦!” “你会有……报应……”说罢,大长老倒地不起。 黑衣人转身,沉声道:“报应?我就要看看这天理循环会饶过谁!”说罢他纵身一跃,一袭黑衣消失在墨色里。 =============== 谢君诺骑马疾驰在官道上,尧清紧跟在其后。 尧清道:“君诺,你先冷静下来,这样赶路也不是办法!” 谢君诺忍受着痛楚,策马扬鞭,他不回答尧清的话,更是令尧清心急。 只见前方有座小镇,尧清骑马狂奔到谢君诺之前将他拦截,谢君诺惊见尧清挡道,怕伤了他连忙勒马。 尧清下马走到谢君诺面前,快速道:“你这样往边关赶路,也许你爹已经发丧回京都了呢。” 谢君诺闻言双目赤红,却是经不住这一刻的松懈,悲痛攻心,险些坠马。 尧清连忙跃去将他抱住,谢君诺茫然的看着远处的晨曦,闭上眼先是哽咽,后是哭出了声音。 “禀报世子,边关急报,我军与罗刹不日前开战,罗刹大军突袭平江王军营,致王爷中箭身亡,还望世子能速速回京!” 当谢君诺在马车内听到这八百里急报时,当时就飞出马车夺马狂奔,尧清哪里顾的上多问那报信的小兵,立刻就追着谢君诺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到这里才勉强追上谢君诺,这还是谢君诺那匹马不争气给拖累的,要是给他一批好马,指不定他现在已经跑的有多远。 尧清听不得谢君诺哭的伤心欲绝,连忙把他拥入怀里,劝道:“你先冷静下来,君诺。” 谢君诺放肆的哭着,尧清拍着他的背希望他能稍稍好些,谢君诺道:“尧清,我愧对爹娘,我爹收到我那份绝命书时本就悲痛欲绝,我却执意不肯回平江,我没能与他一起报效家国,落得今日却是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尧清,我对不起他们……我……没脸再见我娘了。” 尧清心中也是为他痛楚,他知道谢君诺为他已经付出太多,他本该是权势滔天的京都重将,上沙场御庙堂,可他为了尧清,不惜在钰鎏府浪费五载年华,如今边关战火烽烟,平江王不幸身故,谢君诺却是未能见到他爹最后一面,尧清怎能不理解谢君诺心中的痛苦。 “君诺,别哭。”尧清道:“你这样赶路你自己的身体也吃不消,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我怕你将来落下病根,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到镇上去歇息片刻再赶路也不迟。” 谢君诺抬头看尧清,尧清帮他擦了擦眼泪,谢君诺极力的忍耐着痛楚,挣扎了半响,朝他点了点头。 尧清看谢君诺睡着了后,起身走到桌边,他揉揉眉心,倒了一杯水解渴。 谢君诺睡着的样子很是憔悴,尧清坐到床边提他把脉,斩天决的自愈能力的确超出常人,谢君诺的伤势较之先前好了许多,只是他心中积郁太深,病不在伤势,而在心。 边关战事爆发,尧清知道这和梵钰逃不了干系,一想起梵钰,尧清便是心绪难平,看来罗刹的皇位八九不离十落到了梵钰手上,将来两国间的战事已是不可估量,这天下恐怕真的要大乱了。 再思量君诺的处境,尧清心想,这一回京都,君诺恐怕就是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可平江王已逝,这趟京都之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闯一趟了。 尧清喝着茶,心里却是盘算着更多的事,而床上的谢君诺噩梦缠身,迷迷糊糊间他见平江王腾云驾雾而来,却不发一言而去,身后千军万马向他扑来,谢君诺沿路退沿路被追,最终失足坠下了湖,湖里有双手向他伸来,狠狠的掐住了他的喉咙。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陷阱 “尧清!” 谢君诺从床上坐起,尧清连忙坐到床上看他,关心道:“君诺,我在。” 谢君诺定住心神看着尧清,半响后才开口,“我做了个恶梦。” 尧清帮他擦着额头的汗水,笑道:“现在醒了,没事了。” 谢君诺点点头,看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不由得拉着尧清坐到他身边。 谢君诺抱着尧清的肩,把脸靠在他肩膀上,尧清道:“再睡会,天亮了,我们就赶路。” “你一夜都没睡?”谢君诺关心道,说罢他连忙腾出位子让尧清躺下,尧清按着他,让他好好休息,“我不困,倒是你,脸色还是很差,这样我怕你赶路回京都就要累垮。” 谢君诺一直看着尧清,他牵起尧清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尧清动动手指,谢君诺道:“尧清,我真怕这是梦,可我又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尧清浅笑着低头亲了亲谢君诺的嘴唇,而后他撑着手臂与谢君诺咫尺相隔,“别想那么多,我不会走,王爷的事我们回京都后会了解的更清楚,你啊,总是心事重重,让我怎么能放下心。” 谢君诺伸手抱紧尧清,却没说话。 尧清轻笑道:“我陪你一起睡,这样你就不怕恶梦了。” 尧清的话刚说完,谢君诺就吻上了他的嘴唇,情如火焰,透骨生香,谢君诺翻身把尧清压到身下,尧清微笑着看他,谢君诺深吸一口气,有些意乱情迷的低头封住了尧清的嘴唇。 “唔……” 一声轻吟,两人均是柔情如水,谢君诺扣住尧清,慢慢解开他的衣物。 ================= 钟英大大方方的走进客房,喊着“顾芩k!你怎么还不走?” 正在和江柳闲聊的顾芩k和毕方听到钟英喊话,;连忙站了起来,江柳见钟英这嚣张跋扈的气焰,无奈的说道:“你怎么今天不懒床了。” 钟英轻咳两声,哼道:“要你管!” 毕方抱臂笑道:“能让钟堂主连觉都不睡了,肯定是有什么好事。” 钟英笑的肆意,道:“那是当然,得到了好消息,我怎能不开心。” “哦?既然如此不如说说一二。”毕方笑道。 钟英围着毕方走了一圈,笑道:“边关打仗了,平江王不幸身亡。” 顾芩k闻言脸色一变,毕方也是面色渐沉。 毕方道:“这算是哪门子好消息。” 钟英道:“平江王既然逝世,谢君诺赶着这个节骨眼上回京都,那还不得派去边关打仗不可,哼,正好让他吃吃大苦头。” 江柳道:“看来罗刹那边形势严峻,这梵钰不是等闲之辈啊。” 毕方点点头,转身向顾芩k说道:“芩k,看样子我们应当速速赶去京都接应你大哥。” 顾芩k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 京都皇城 有人快马加鞭赶至,勒马下驾,皇城守卫拦住他们,道:“何等刁民,竟敢擅闯皇城!” 谢君诺拿出腰间令牌,厉声道:“九军府统帅谢世子在此,何人敢拦路。” 士兵看清令牌,立刻跪下请罪。 “属下无心冒犯世子,还请世子恕罪!”士兵铿锵有力的说着。 “免罪,你起来吧。” 谢君诺将马交给士兵看管,协同尧清一起进入皇城内。 他吩咐着皇城的守卫,道:“我前往靖文宫,你速速去请太子来。” 守卫听令立刻退下。 尧清走在谢君诺身侧,问道:“你不怕这些人有问题?” 谢君诺叹道:“九军府的属下在皇宫中穿衣与寻常士兵不同,等级也不同,九军府全凭我调令,这个你可以放心。” 尧清点头便跟着谢君诺前往靖文宫。 靖文宫檀香萦绕,薄纱轻盈,谢君诺在宫外看着那隐约可见的景象便是皱起了眉头。 宫外的太监见到谢君诺竟是第一眼就认出来谢世子,立刻迎上前笑道:“竟是谢世子,好些年不见啊。” 谢君诺点点头,有礼道:“的确好多年不曾回京,不知皇上龙体是否安康?” “哎,世子这次回京,怕是为了王爷的事吧。”公公叹道:“皇上听闻噩耗后便是悲痛欲绝,今天才下龙塌走了几步。” 谢君诺低下头道:“让皇上费心了。” 公公轻轻一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皇上也有几年不见世子,心中定然牵挂至极,让咋家给你引路。” 谢君诺微微一笑,便是和尧清一同进入靖文宫内。 穿着龙袍的皇上正躺在榻上看着奏折,身边的西域美人正在给他捏着肩膀,大公公一声“谢世子求见。”皇上便是立刻从床上坐起,连忙喊道:“速速令君儿进来。” 尧清候在正殿里,谢君诺独自一人走入偏殿中。 谢君诺跪安请礼,皇上立刻将他扶起,唏嘘道:“君儿何须如此,王爷之事已是让你悲痛,起来吧。” 谢君诺感激的看着皇上,悲痛道:“君儿有负皇上和父王所托,不能长伴君侧,不能为国效忠。” 皇上扶着谢君诺到身边坐着,好好的打量着谢君诺,笑道:“君儿,你长大了些,心思倒是比小时候沉重了许多。” 谢君诺愧疚的请罪,皇上轻笑,好似并无责怪之一,他道:“朕膝下唯有詹儿一子,他从小与你相伴,你们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于手足,就好像朕与王爷那般手足连心,当年你主动请缨潜入钰鎏府,詹儿就很反对,你下落不明后詹儿更是对朕怨恨有加,后来他娶了太子妃却是终日不回东宫,一日比一日沉溺武学,朕料得他是想救你。前段日子听闻你在南疆现身,朕也是倍感欣慰,却不知边关传来噩耗。” “我与父王一生都怨效忠朝廷,只可惜,我这五年荒废了朝政,与市井门徒毫无差别,再难……” “这天下间,谁人敢说谢世子无用,我谢詹第一个不放过!” 忽然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纱帘被掀开,只见太子谢詹一身戎装笑意不绝的走进偏殿。 谢君诺立刻从榻上起身,谢詹笑道:“谢哥回京竟然第一件事不是去见我,可真是让我伤心了。” 皇上见谢詹与谢君诺玩笑,便是笑意盈盈的朝谢君诺道:“得理不饶人啊。” 谢君诺笑道:“太子殿下,请恕属下失礼了。” 谢詹哈哈哈哈大笑,点头道:“该罚!今夜东宫,不醉不归。” 谢君诺道:“有太子这番话,文何敢违约。” 三人相聚闲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皇上便是带着谢君诺前去梅园祭拜王爷。 前去梅园的途中,谢詹观着谢君诺身侧的尧清,笑道:“这位公子气度不凡,不知是哪里人。” 尧清朝谢詹微微一笑,道:“回禀太子殿下,草民南疆人士。” “我看公子你十分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谢詹轻笑道。 尧清轻笑道:“也许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草民当真是想不起来了。” 谢君诺道:“殿下,尧清一向深居简出,恐怕是面熟而已,这天下间长相相似的人比比皆是,这也并不奇怪。” 谢詹却是撑着额头笑道,“像尧公子这般气度的人,恐怕是看上一眼就一生难忘了,特别是那双眼睛。” 尧清微微一笑,再不接话。 谢君诺看话锋不对,谨慎的看了看谢詹。 ============= “当年在梅园里,父皇给我们兄弟四人赐诗,王爷如梅傲骨,父皇的那首梅岭春至今仍在耳边。”皇上在梅树边叹息。 谢君诺随皇上一起走入皇陵,太子说自己不便入内,就与尧清一起候在皇陵外。 梅亭内一壶清酒,谢詹邀尧清坐下,尧清却是客气的回绝,自顾自的站在亭边。 谢詹边喝酒边道:“当年去南疆,见过有人跳蝶舞,霓裳羽衣,翩翩如仙。” 尧清回眸看他,道:“蝶舞是南疆女子的舞,的确舞姿不凡。” 谢詹笑道:“我听闻南疆有位女子跳这支舞名动天下,她叫云裳霓。” 尧清笑道:“我也曾听过,不过这些江湖传言,许多都是夸张的罢了。” 谢詹摇头,将酒放到鼻尖嗅了一下,道:“我曾见过,月下白衣的她,不过她脸上带着纱巾,只是那双眼就让人无法遗忘。” 尧清捏紧手掌,道:“是吗?要是有缘,草民也想见见这位美人。” “哈哈哈哈哈!”谢詹笑着将酒饮尽,道:“尧公子,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尧清冷冷淡淡的说道:“多谢太子夸奖。” 谢詹只是喝着酒意味深长的看他,尧清坦坦荡荡,毫不畏惧。 ============= 谢君诺从皇陵中出来后,尧清立刻走上前关心他,谢君诺朝他淡淡一笑,尧清便是放下了心。 初回京都,谢詹盛情邀请谢君诺在东宫暂住,谢君诺自知不便,但连皇上都开口,谢君诺便是不好推辞。 夜里,谢詹邀着谢君诺喝酒,只把谢君诺灌的大醉,谢君诺一时把持不住便是向谢詹提出想要卸任,归隐山林。 谢詹玩弄着手中的酒盏,道:“谢哥,你当真是被美色迷了心窍。” 此话一出,谢君诺便知谢詹有诈,谢詹按着谢君诺的手道:“那尧清便是你的意中人?你倒是洒脱,爱美人不爱江山,可你却不问我放不放你走!” 谢君诺要推开谢詹,谢詹丝毫不退让,冷笑道:“谢哥,为了他好,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京中,什么归隐山林,那可不是你能说的话。” “太子殿下,你为什么不肯放手,我和尧清不会阻碍你的大业。” 谢詹道:“放了他,谁能抓住梵千雪的弱点?” “你说什么?”谢君诺不解。 “在你们回到京都前,我就已经打听好了他的一切,他和梵千雪,还有你的事我一清二楚。”谢詹道:“皇宫里几重守卫,他插翅难逃,谢哥,试问如今我要是了拿他当人质威胁罗刹,他会如何作想?他会恨你,认为是你背叛了他。” 谢君诺摇头,惊恐的说道:“我没有!!” 谢詹笑道:“除了你谁知道他的前尘过往,不是你他会想到谁?” “不是的,尧清他相信我。”谢君诺站起来,却是酒力发作,他撑着酒桌才不至于倒地,他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谢詹抬起谢君诺的下巴,道:“谢哥,他信不信你,你很快就会知道。” 谢君诺推开谢詹,他捂住心口,却是头疼欲裂,“谢詹!” 谢詹拍拍手,外面走进来几位女子,谢君诺皱眉的看着,“你要逼我?” “我只是想把你拉回正途,那尧清有什么好?”谢詹道:“你很快就会知道这些男子都只是玩物。” 谢君诺推开那些女子,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有人要拦住谢君诺,谢詹制止,道:“你们留在这里,别跟过来。”说罢,谢詹追了过去。 谢君诺沿路往尧清歇脚的地方跑,他想着谢詹这次恐怕是真的不会放过他了,于是他也不管身后是否会有人追来,只管往尧清那边跑。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解围 谢君诺边跑身体越是觉得吃力,到了月影湖,他把手撑在石栏上才不至于倒地,可是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到下颌。 谢君诺立刻明白过来太子给他吃的是什么药,他恍惚间想起来当年尧清把他带到山涧里泡水,谢君诺心里一横,当即就要跳进月影湖。 这时,左右两侧来了两人把谢君诺拉住,尧清和谢詹相互看了眼对方,尧清看谢君诺神情不对,当即心里就有了盘算,他正要道:“君诺……” 谢君诺侧过脸见到尧清,谢詹松开手,谢君诺立刻伸手把尧清抱紧,他喊道:“尧清,带我走, ”,然后轻声的说了一句:“我被人下药了。” 尧清无奈的搂住谢君诺,恭敬的朝谢詹道:“君诺酒力不继,还请太子殿下允许草民带他回房休息。” 谢君诺面色微红的回头看了看谢詹,他气促道:“殿下……今日微臣失礼……” 谢詹皱眉,正欲开口阻拦。 “夜已深,殿下明日还要前往兵司吏,该歇息了。” 远处温柔的女声响起,他们三人齐齐回头。 太子妃李静玉协宫女前来,宫女见到太子和谢君诺时,齐齐唤着拜见太子殿下、谢世子。 太子“恩”了一声,便问:“玉儿怎么还没休息。” “臣妾等不到殿下,哪里能放下心,皇后娘娘再三叮嘱臣妾务必要督促殿下前往兵司吏,臣妾不敢怠慢了娘娘的差事。” “既是皇后的吩咐,玉儿费心了。既然如此,那本宫只有改日再与谢世子把酒言欢了。”谢詹轻笑着说道,然后他侧过脸看向尧清,与尧清对视之间眼中便是暗藏玄机,尧清毫不畏惧。 谢君诺费力的说完一句“多谢殿下”,就被尧清带走,他们走后,太子与太子妃对峙在月影湖前,双方一言不发,却是有暗潮涌动。 带着谢君诺回到他的睡寝的屋子后,尧清立刻就把门关上,怕被宫里的人看见惹了是非。 让谢君诺躺下后,尧清把手放到谢君诺的脸颊一试,便关心道:“君诺,你怎么会这样?” 谢君诺立刻抓紧尧清的手,双眼凝视着尧清,他的气息带着胜于常的热气,“我中了圈套,太子给我吃了药,想要我宠幸女子。” 尧清一听面色一变,他立刻摸摸谢君诺的额头。 然后尧清关心道,“君诺,你醒醒。” 谢君诺撕扯着衣服,尧清立刻拉住他的手,谢君诺微微睁开眼,此时他的头发散开,黑发忖的眼眸深黑,他弓起身搂住尧清的脖子,道:“尧清,我没碰任何人……你相信我……” 尧清的手指自谢君诺的眉间划过,他抬起谢君诺的下巴,温柔的吻上他的嘴唇,一阵辗转的柔肠后,谢君诺更是把持不住,陷入尧清的情牢。 “你这样子,和你第一次亲我时很像。”尧清勾起谢君诺的一缕头发道,“那夜你也是这样,被人下药,就连看我的眼神也一模一样。” 谢君诺闭上眼睛,气息粗重的说道:“真的吗,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尧清轻笑,咬住他的一缕头发,在他耳畔道:“因为你已经鬼迷心窍了。” 谢君诺侧过脸,痴迷的看着尧清,莫说是他们在天山的初识,就算没有那一日的救命之恩,他也会为尧清沦陷,“那你是什么鬼?”谢君诺轻哼着说道,笑语间媚气横生。 尧清伸手为他把脉,笑道:“自然是勾命鬼,专勾你的魂。” 听着尧清的笑语,谢君诺放松自己,他们在一起缠绵如水,尧清朝他道:“你的斩天诀很纯炼,不出十载,必有大成。” 谢君诺摇头,眼巴巴的看着尧清,“我不练功了。” “为什么?”尧清道。 谢君诺搂着尧清的后颈,轻笑道:“这样你就会一直保护我,就和以前一样。” 尧清轻笑着看他,谢君诺突然很委屈的看他,“真的,我其实很自私,我想一切回到我们在钰鎏府里的时候,我傻傻的去猜着你喜不喜欢我,你偷偷的对我好,我们一起练功,逍遥自在,这样我就不会欺骗你,不会伤害你,尧清,每次我恨你的时候,都痛苦的恨不得我当年就死在天山上。” 谢君诺抱紧尧清,渐渐的哭出了声音,“我其实很明白,我对你的爱很可怕,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君诺……”尧清抱紧他,无声的拍打他的背,尧清明白君诺此刻不是需要他的安慰,他需要的是尧清去倾听,去听他心里的声音。 “尧清,你太好了,我真怕有人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告诉我,会不会?” 尧清温柔的说道:“我不知道,世事无常,我不能对你轻许承诺,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伤害了别人,我不想伤害你,但是如果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我只希望这个人是你。” 谢君诺轻笑着,“你辜负的那个人是谁?慕容棠?” “是也不是。”尧清道,“所以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谢君诺道:“尧清,你还痛吗?” “痛?”尧清不解。 谢君诺道:“为慕容棠。” 尧清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若说没有,那是骗你也是骗我。” “我明白了。”谢君诺无奈道:“我不介意了,就算你曾深爱过他,我也不会再介怀。” “他已经死了,曾经无名湖里的事都已经烟消云散,只可惜这天下间,再无人能与我对弈。”尧清似是遗憾似是无奈,谢君诺轻笑道:“不要紧,我陪你。” 尧清微微一笑,却不回答。 谢君诺凑过去亲吻尧清那柔软的嘴唇。 “恩。”君诺闷哼一声。 谢君诺咬着嘴唇把脸侧过去,“尧清……” 谢君诺虽说被春药控制,但他对尧清的爱意更是刻骨铭心,他边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边深情款款的看着尧清,尧清与他对视,唇角都是笑意。 尧清额间的莲花美的越发妖冶,让人完全的沉迷,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色彩,谢君诺低头亲吻他的眉间、鼻尖、嘴唇、耳垂。 “……尧清……” 尧清轻笑着吻了吻他的嘴角。 “你要什么?你说……” “我要你……”谢君诺捧着尧清的脸,笑得可爱又醉人,“狠狠地占有我,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 尧清温柔的把他耳边的头发撩开,笑道:“会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谢君诺抬头看着这锦绣的宫殿,偌大的皇宫已是囚牢,而他唯一的依靠只能是尧清一人,当年他用一身的富贵去赌尧清的感情,他曾以为得到就是赢了,现在他才知道,有得到就会有失去。 他的确得到了尧清,可失去了太子和他的父王,这辈子他注定了已经输的一败涂地,可是很奇怪他不后悔,不关于值不值得,只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活该去承受的,这就是报应。 =========== 谢君诺醒来时,尧清穿着单薄的衣物邪倚在窗边,他从床上下去,靠近尧清。 尧清回眸看他,朝他温柔的笑着,谢君诺却是深陷在他的笑容中,他从尧清身后把他抱住,亲热的抓紧他的手和他一起看外边的风光,他笑道:“天阶流萤。” 尧清点头,笑道:“这东宫的明月,好像伸手就能揽下来。” 谢君诺微微一笑,道:“明月可比君心,包揽日月之魂,天下精魄,你可是心比天高。” “怎么会,天高也不过是另一座牢房,逃不出也躲不过。”尧清抬头看着明月,轻声道:“罗刹的明月是血色的。” 谢君诺轻咬着尧清的后颈,尧清笑道:“君诺……” 一声轻呢,让人深陷。 明月天下,美人如玉,有几多恩怨情仇比的过神仙眷侣,流萤若水,心诚敬虔。 ================ 毕方翻过墙就抢过了巫教门口的宝马,眨眼间他就骑着马跑了,后边钟英追着发脾气,骂毕方不要脸,毕方哪里能会理会他,骑着马狂奔。 顾芩k早已候在巫教不远处得山坡上,见到毕方便是跃上他的马,毕方朝他笑的得意,“我说吧,就钟英那小不点还想关住我,做梦!” “行了,你还和他较真,要不是你耍他,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落荒而逃的结果,以后千万不能再这么贪玩。” “那是,我又不喜欢逗小孩子,我以后只和你玩。”毕方认真道:“这样你就不会觉得闷了。” “别,我一点也不闷,和你玩我玩不起,好端端的吃什么毒蛇爬虫,我想想都怪恶心。”顾芩k不忿道。 毕方笑得灿烂,“我又不吃,他爱吃是他的事。” “就此打住,我们上路,看看天黑前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有你这句话,我们就赶路吧。”毕方说罢,马屁股一拍,就飞奔而去。 钟英骑着马追之不及,气的咬牙切齿,其它巫教弟子在山坡上询问他还要不要追上去,钟英一听骂道:“还追个屁,累死我了!这笔账我和他记着,到了京都如果让我碰到他们两个混蛋,没完!” 说罢钟英带着人折返,沿路他把毕方的祖宗都给问候了十八遍,巫教的弟子们却是憋着不敢笑出声。 等候在无名湖的江柳见到钟英时,面色不太好,钟英跳下马跑到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前,嬉皮笑脸的搂着江柳的脖子,撒娇道:“江老怪,接下来你打算在无名湖怎么逍遥自在。” 江柳叹息一声,也不烦钟英,道:“你呢?” 钟英笑得妖娆,他悄悄靠近江柳,“我们一起练功吧,我做你的鼎炉,好不好。” 江柳摇头,“钟英,不行。” 钟英低头羞涩的轻笑一声,倾身去吻江柳,却被江柳躲过,江柳道:“你别玩了,风大,你早点休息。”说罢江柳就要走。 钟英朝他看了很久才问道:“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敢碰我?” “君子之道,礼仪所在,我和你有辈分的差别,还有我们起誓过永远效忠巫教,我不能食言。” 钟英拉着他的手,不准他走,“得到我你又不会叛教,我都愿意了,你还假装君子,江老怪,你敢碰我吗?” “我不敢。”江柳道。 钟英凑过去亲江柳,坚定道:“你不敢我敢,我要得到你,江柳,你逃不了。”说罢钟英把手伸进江柳的衣物里。 江柳欲推开钟英,钟英祈求道:“你别推开我,我会难过的。”伸出去的手在钟英的这番话下被收回,钟英亲吻他的嘴唇,笑的得意,“江大哥,你还是承认了。” 无名湖的虚空里落下了雨,砸开一圈涟漪。 谁的情话如刀,割在心口,却是痛彻心扉。 “江柳,你是我的了,你逃不了。”钟英扣住江柳的手,笑道。 “英儿。”江柳唤道,钟英咬住嘴唇,他半跪在地上,对着无名湖道:“教主,你看到了吗?你……还骂不骂我笨,你现在懂了,什么是情……可你呢……” 说罢,钟英掩住脸确实泣不成声,江柳将钟英拥入怀里,今日是教主的回魂日,可惜除了钟英再也没人为他哭,他生前的所知所求到底值与不值,江柳无法去判定。 他只是觉得情之一字太苦,却是比万箭穿心还要痛苦。 无戒无色,不惹纷扰。 情爱惑众,永堕阎罗。 这一世,总是情深,人世间,却是再无来生。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睿恒 “你听说了没有?”角落里喝着小酒的剑客嘀嘀咕咕的问着。 “什么事?” “又有不少名门子弟失踪了。” “啊,竟有此事,我怎么没听到风声。” “怕是那钰鎏府又出来作恶,那些世家唯恐坏了自家的名声,给瞒着。” 年轻的剑客唏嘘不已,道:“当真是害人不浅。” 正在一旁喝着酒的毕方和顾芩k相互看着彼此,顾芩k道:“钰鎏府不是已经瓦解了吗?” “唔。”毕方闷哼一声,转而笑道:“这事我看还是别再凑热闹了。” 顾芩k不解,毕方道:“钰鎏府既然是慕容棠创建,便是我们不去问,巫教也不会罢休。我们此番进京本就是一桩麻烦事,何必再惹是生非。” 顾芩k轻咳一声,以表明自己其实没想着去凑什么热闹。 毕方看顾芩k的眼皮左转右转的,轻笑着看他,“看不出来你竟是不好意思了。” 顾芩k拿着筷子敲击毕方,道:“还不快点吃,今晚还得赶路回试剑山庄。” 毕方笑意盈盈的端起酒,恭敬道:“顾少侠既然有了这番话,我怎敢不从,哈哈哈。” 顾芩k瞧他那番样子,轻笑着问道:“听说很多姑娘去试剑山庄提亲,是不是真的?” 毕方神色一禀,认真道:“那最好是假的。” 顾芩k扒下一口饭,认真道:“我可不是和你说笑的,我说的认真的。” 毕方道:“你看看我的脸,我比你还认真。” 顾芩k闻言便是笑了出来,毕方瞧他笑的那个甜,敲着碗喊道:“小儿,再上一坛酒。” “来勒,客官稍等。”小二古灵精怪的从他身边过去。 ============= 吃饱喝足骑马上路,毕方悠哉的骑马哼曲,显出他一贯的懒散。 顾芩k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前方是快到试剑山庄的地界了,毕方道:“我不在他们就会偷懒了,竟然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 顾芩k笑道:“这还不是跟谁学谁。” 毕方道:“那我还知道要守个门,他们竟然连守门都不知道。” 顾芩k想着这也是你教导有方,可是转念顾芩k一想,不对啊,毕方接任庄主没几天就跑出去逍遥自在了,真是个空头响亮的庄主,其实都不干实事的,也不知道当初试剑山庄里的那帮子推着他上位的现在会不会毁的肠子都青了。 正在顾芩k心里想着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时,前方有人骑着马向这边过来。 有个人得意洋洋的说着,“每天都是山里山外的转,有庄主的名号在这里,现在谁还敢冒犯我们试剑山庄。” 另一人尴尬道:“是没人来冒犯了,也没人来拜访了。” 顾芩k闻言憋着没笑出来,毕方却是皱起了眉头。 “庄主武功的确了不起,可是都怕他,所幸也就不和我们试剑山庄打交道了,上次武林大会明明可以拿下盟主之位,庄主又拱手让给了别人,再这样下去,我们山庄还算哪门子天下第一庄。” “你说话小心点,要是被四庄主知道又要你好看。”那本是得意洋洋的人此刻格外谨慎,他的眼睛东瞄西看,在看到远处马上的毕方时,虎躯一震,他擦擦眼睛,指着毕方对自己的伙伴道:“庄主,你看,那人长的像不像我们庄主。” “挺像的。”另一人十分配合的说着,顾芩k大笑起来,道:“两位兄弟,这可不就是你们英明神武的毕庄主嘛。” 两人对视一眼,苦大仇深的喊着,“庄主,你终于回来了!!!!!” 毕方“嗯”了一声,拿着架子把他们二人看的心惊肉跳,顾芩k在一旁笑的格外灿烂,两位试剑山庄弟子急忙下马向毕方跪拜,毕方轻哼了一声,道:“起来吧,一点样子都没有,还什么像不像,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顾芩k立刻露出别人能认出你就不错的样子,心想,你忘了你以前是带着糟老头面具的吗? ========== 山庄里的人一喊庄主回来了,里里外外的都出来看毕方了,毕方负手走向庄主的宝座,气势汹汹的说道:“这段时间庄里有没有什么事啊?” 四庄主毕慕星道:“庄里平平安安,无人叨扰。” 这四叔向来是这慢半拍的性子,毕方也多说什么,坐到椅子上,顾芩k则客客气气的站到他身边,毕方沉思了半响接着问道:“有没有请帖?” “除了上次武林大会的邀请函,其他门派的比武函倒是没用。”毕慕星不吭不挠的说道:“倒是前来山庄探望庄主的姑娘不少。”说罢毕慕星看看顾芩k,却不对说一句话。 毕方忧愁的撑着额头,道:“那山庄最近岂不是无聊的紧。” 毕慕星皱眉,回道:“挺好的,比以前清静多了,没了天地剑谱,自然就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毕方道:“连来找麻烦的没有,这还怎么混。” 毕慕星乍听之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方接着道:“还是以前热闹啊。” 毕慕星冷哼一声,道:“方儿,你休得胡闹!” 顾芩k看他们叔侄话锋不对,笑道:“四庄主误会,毕方只是担心试剑山庄败落才会担忧。” 毕慕星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毕方,毕方接过来一看,道:“这是……北剑盟的邀请……” “我本不想你前去惹麻烦,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让你去你还是得去门,还不如名正言顺的去。”毕慕星道:“这是新盟主接任的函书。” 若不是毕慕星提醒,毕方险些要忘了北剑盟的事,可抉衣已经身亡,又会是谁接下盟主之位,毕方急不可耐的拆开信函,里边寥寥数字已尽数交代抉衣失踪,武林不可一日无主,经过三江五湖,七门八派,少林武当昆仑天山的提议,还是提议让天极峰峰主轲戎暂代武林盟主之位。 毕慕星道:“这暂代之位,说什么也不该轲戎。” 毕方拿着信件,冷哼一声,道:“他手脚倒是利索。” 顾芩k也觉得万分诧异,他问道:“此事,是何时?” 毕方道:“一个月后,京都北剑盟总坛。” “那正好,我们去京都一并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芩k思虑了片刻,接着道:“我觉得这件事非同一般。” 毕慕星道:“于情于理,盟主之位都该是方儿暂代。” “武林盟主之位毕方坐不坐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凭什么以我大师兄失踪为由,另选盟主。” 毕方冷笑,“除非他们都知道抉衣已经身亡,而这个事实他们又不便公布于众,所以谎称他失踪,其实背地里来打别的棋子。” 顾芩k点头赞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大师兄身亡的消息我们并没有外扬,如果只是失踪,武林大会至今也不过月余,他们怎么会这么着急的另选盟主。” “慕容棠杀抉衣的理由也许就在这里。”毕方道,“芩k,今天暂住山庄一宿,明日我们去京都。” “好。”顾芩k点头答应,毕慕星一听毕方又要走了,轻叹一声表示自己的无奈,毕方本是无心在意他,听着他这一声叹息神色也是有些无奈,顾芩k笑着解释道:“四庄主,毕方这次去京都不会太久,等我们忙完这阵子,他就回来陪你。” 毕慕星心知顾芩k善解人意,朝他笑道:“你们都爱闯荡江湖,我在你们这个时候也喜欢到处走走,方儿自小就苦练武艺,比寻常的孩子少了一分童趣,这个时候他是该四海玩乐,我也不怪他。” 毕方听着毕慕星的话,欲言又止,毕慕星朝毕方道:“玩归玩,但试剑山庄终究是以你为主,你要以身作则,不可像以前那般莽撞。” 毕方微微一笑,道:“我生来就是这样,我才不改。”不过他接着又道:“四叔你放心,我不会忘了试剑山庄,既然我是庄主,我就会有庄主的样子。” 毕慕星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 第二日,大清早毕方和顾芩k就上路走了,这一趟回到试剑山庄简直就是打了个转,庄里的弟子都心里挠痒痒的舍不得毕方走,可毕方还是痛快的走了。 他们骑着马下山时,顾芩k看的出毕方对山庄有不舍,这一趟的确太过匆忙,不过毕方不似他那般柔肠,哼哼几声就头也不回的策马扬鞭,顾芩k心里有些为毕方难过,但是又有些羡慕,他就是这般的果决,才能有那坚韧的意志。 他们这一路快马加鞭,不过五日便赶到京都,此时,京都正是上供之时,虽有边关的战事,也挡不住靖朝都城的繁华和奢靡,各国来的使臣和各郡派来的高官,把本就车水马龙的京都围的个水泄不通,也是因为人员往来密集,城门的搜查也比平常严格了许多。 毕方身上因为佩戴有天地剑,在城门口被盘查了许久,最后还是被一位少年将军援手才得以进京。 这位少年将军英姿飒爽,提着红缨枪的身姿更是不凡,顾芩k在马前感谢他的帮忙,少年将军睿恒笑道:“我看你们的模样肯定是江湖中人,当今太子向来有结交江湖人士之意,不如你们随我一同进入皇城,我自当向太子引荐你们二人。” 顾芩k闻言婉拒了睿恒的好意,睿恒也不为难他们二人,还好心提点最近京都十分热闹,希望他们能玩的开心,三句话说完他就骑马离去,城门口不少人都羡慕的看着睿恒,夸他足智多谋,顾芩k自语道:“小小年纪就是个人物。” 毕方道:“刚才他应当是认出我了。” 顾芩k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的,要不然他何苦为一个路人说情。” “我不想再和谢詹打任何交道。”毕方道。 顾芩k不解。 毕方道:“还未登帝,就已经妄想长生不老,将来不是暴君就是庸帝。” 顾芩k忆起雾踪岛上发生的事,心中也是感叹,他牵着马边走边道:“看来这次又被他给盯上了,我们万事小心,不能和他再正面发生冲突。” 毕方道:“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顾芩k摇摇头,笑的很是无奈。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藿 毕方一句老死不相往来说的容易,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要真想和谢詹划清界线还是颇为困难。 不过顾芩k觉得少和他打交道总归是好的。 他们二人牵着马往皇城里面走,一路上的杂技卖艺、欢歌笑语不断,毕方垫着脚尖看小女孩上上下下的表演,笑道:“芩k,京都可真够热闹的。” “天子脚下,怎么也得有点架势吧。”顾芩k笑道。 毕方买下路边的两串糖葫芦,自己吃的不亦乐乎,还硬要塞一个给顾芩k吃,顾芩k对甜食没有什么爱好,但看毕方吃的津津有味,不禁也动嘴吃了起来。 吃完糖葫芦,一条街也走到了头,因为人太多了,牵着马过桥也不容易,毕方干脆就把马卖了个价,两人变卖了银两后,少了累赘,倒也走的悠哉。 于是毕方主动背着包袱,和顾芩k有说有笑的看着路上热闹的景象,刚走上桥头,毕方便笑着对顾芩k道:“后面有人跟踪我们,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顾芩k把毕方的肩膀一邀,做出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再说他俩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常在一起,从穿衣打扮,越来越相似,从好处说是有兄弟的样子,从另一方面说,难道是夫妻相? 毕方从怀里掏出来路上买的糕点,顾芩k道:“这里人太多,他们不动手呢,我们也老老实实别轻举妄动,等会人少了,我们再想办法制住他们。” 说罢,顾芩k非常顺手的把毕方手里的糕点拿出一块吃下,毕方看他,问道:“你不是不想吃甜食吗?” 然后,毕方舔舔手指头。 顾芩k哈哈一笑,理直气壮道:“谁叫你吃的这么香。” 毕方立马再拿一块喂给顾芩k,哄道:“来来来,多吃一点。” 两人亲亲我我的往前走着,后面跟随他们的人互看一眼,分头行事。 “你说这京城这么热闹,人这么多,最近得多不太平。”毕方操心道:“我要是来做捕快,肯定能把那些小偷都收拾干净。” 顾芩k还没明白毕方的话,就见毕方把糕点往他手里一塞,往前抓住一位中年男子的肩膀,笑道:“这位兄台,拿人家的钱是不对的。” 他一句话说完,另只手已经把人家顺的钱袋抓到手上,那小偷恼羞成怒要揍毕方,毕方把钱袋举的高高的,一只手就把小偷的拳头握的动弹不得,那小偷气哼哼的骂毕方多管闲事。 毕方喊道:“这是哪家姑娘的香包,抓贼抓赃,有人认了这钱袋,才能说你是小偷,我也好把你送到官府查办你说是不是?” 人群里看热闹的人把毕方和那小偷围的水泄不通,突然一位少女喊道:“那是我的钱袋。” 毕方随手一掷,钱袋稳稳当当的落到了少女怀中,顾芩k认真看去那少女竟然穿着异族服饰,好像是北方邻国藿鞯呐子。 少女感激的看着毕方,因为双方僵持着,没一会官府的人真来把那小偷带走,被偷钱袋的少女走到毕方面前,连声感激他,毕方恩了一声,转身就拉着顾芩k走人。 顾芩k边走边道:“我看你啊,还总是叮嘱我别多管闲事。” “这个女子不一般,帮她不吃亏。”毕方道,“我数三声。” 顾芩k不理解,毕方只是微笑。 “一……” “二……” 他们还没走出几步,身后那少女和他仆人们就追来,“公子,请留步。” 毕方立刻停下脚道:“三。” 少女跑到毕方面前,笑道:“公子,刚才多谢你们伸手帮我拿回钱袋,这里边装着我重要的物品,看你们身上背着包袱,想必是初到京都,不如让魉好好招待二位。” 顾芩k立刻回道:“鞴媚铮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还是自己解决住宿。” “你们别客气,我也是来京都做客,住的大院里,有多的房间,招待你们不成问题。” 顾芩k摇头,正欲再拒绝。 少女可怜巴巴的看他们,毕方轻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少女笑道:“不要紧,公子来便是,我会和父王说清楚,我们藿魅巳惹楹每停一定会重礼相赠。” 毕方轻咳一声,“重礼就不必了,能给我们兄弟二人一间卧房足已。” “没问题。”魉笑道。 等魉他们打头走时,毕方和顾芩k在后面咬耳朵。 顾芩k道:“你这个算盘打的好准。” 毕方道:“要不然被人跟踪,也不至于耍这招。” 顾芩k道:“跟踪我们的是谁?” “你猜猜看。”毕方道。 “朝廷派来的?”毕竟他们入京到现在见到的只有官兵。 “不,是武林盟。”毕方道:“来者不善,既然他们想玩,我就和他们好好玩玩。” “你确定你没猜错?”基于好奇,顾芩k确认的反问道。 毕方搂着他,笑得甜蜜,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那语气活脱脱就是在撒娇和耍宝,顾芩k简直拿他没办法,笑道:“相信,谁敢说不相信你,那不是找死。” 毕方捏捏顾芩k的腰,维持着脸上的笑脸,道:“芩k,你又瘦了。” 顾芩k看他一眼,前面那藿鞯呐子回头看他们,顾芩k连忙朝她笑笑,姑娘朝他行礼,而后微笑着看了看毕方,便继续往前走。 “这可怎么办呐,你桃花运来了。”顾芩k笑着开毕方玩笑。 毕方道:“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桃花开了不怕,我把它们全都斩了。” 顾芩k笑的脸上像是开了花,没办法,这种甜言蜜语听一百遍都不会腻,毕方当然知道顾芩k听了这话以后想着什么,继续道:“如果你的桃花运来了,我就咔嚓咔嚓……继续斩,斩你的。” 顾芩k拉进毕方邀着他的那只手,笑着看他一眼,便不再多说什么,桃花运这种东西也不过是个玩笑,顾芩k虽然不甚接触男女之事,至今也只是和毕方有这种心领神会的悸动,不过他很满足,就这一个人就够了,太多了,顾芩k的心里容不下。 他们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没一会就来到了藿鞴下榻的府邸,牌匾上写着天下客馆,毕方推推顾芩k的肩膀道:“这里守卫森严,容易避开武林盟的人。” 魉回头朝他们召唤进屋,毕方便开心的拉着顾芩k进屋了,跟踪到门口的人不甘心的看看他们的背影,但是碍于守卫众多,最后还是离开。 魉边带路边和毕方、顾芩k道:“皇上好客,准备了如此大的客馆招待,只是此次藿骼吹骄赋的人有限,空余的房间也没人住,二位公子住在这里千万不要拘谨,我们藿魅俗詈每土耍你们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好了。” 顾芩k连忙答谢,“姑娘千万别这么客气,多谢姑娘收留我们二人,打搅两日了。” 魉微微一笑,朝毕方道:“二位如不嫌弃,夜里可同我们一起参加宴宾,每晚的愚公桥下头热闹非凡,今日更是有歌舞表演,你们可要去看看。” 顾芩k愣住,不知道到底合不合适去,毕方笑道:“多谢姑娘好意,如此盛大的宴会,我和胞弟有幸能看上一眼,就是三生的福分,承蒙姑娘挂心了。” “哪里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二位公子帮我抢回如此重要的物件,魉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只能聊表心意了。” 毕方和顾芩k互相看一眼,便对着魉笑得灿烂。 仆人把房间安排好,毕方和顾芩k就住了进去,顾芩k把行李放在床上,揉揉自己的肩膀,他想着今天武林盟的人既然已经知道他们进京了,会不会有什么诡计? 就在他想事入神时,毕方从身后将他抱紧,还嗅嗅他脖子上的味道,顾芩k笑道:“外面会有人进来的。” “我把门关的很紧。”毕方道,“让我这样多抱你一会,我好想这样多抱抱你。” 顾芩k笑:“那,你就多抱会,我不动。”他的目光挪到身后毕方的脸上,毕方也正巧在看他,两人视线交汇,便无法移动,顾芩k盯着毕方的眼睛看,毕方那双眼睛确实好看,带着笑的时候让人觉得含情,发起怒来又凌厉,顾芩k看着看着就失神了。 直到毕方吻上自己时,顾芩k才发觉自己心跳的特别快,简直就像是要从嗓门里跳出来,毕方整个人都和他紧靠在一起,这种举止可谓是亲密无间。 毕方轻笑着咬着顾芩k的下唇,他收回抱着顾芩k的手,把顾芩k别扭的身体摆正面对着自己,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在顾芩k心口,顾芩k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一直看着他。 “你闭上眼睛。”毕方笑道。 顾芩k闭上眼睛,用自己全身的感觉去靠近毕方。 毕方把吻加深,一步步把顾芩k推倒,直到两人完全陷入其中,毕方才没有刻意的去引导顾芩k,全凭顾芩k主动的去抱他,毕方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顾芩k主动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时,他就会觉得一切的尘嚣都已远去,天下虽大,但遇见他,真好。 这个吻一直到顾芩k气息不接时才结束,毕方抬起手撩开顾芩k额头的发,笑道:“总觉得我还没好好看看你。” “每天在一起,你还没看够?”顾芩k歪着脑袋笑着问他。 “看不够。”毕方我食指停留在顾芩k的脸颊上,笑道:“忽然之间发觉你很好看。” 顾芩k侧过脸憋着没笑,然后他再去看毕方,笑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话说我还记得你那时戴面具的样子,你哪里来的那么逼真的人皮面具。” “买的啊,只要有银两,什么买不到,嘿,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感觉?”毕方把手撑在顾芩k肩膀上,笑眯眯的问道:“是不是被吓到了。” “都这么久了,我哪里记得。”顾芩k看着屋顶笑道。 毕方轻笑一声,道:“你就装疯卖傻吧,你肯定怕我。” “你也不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顾芩k边说话边戳毕方的脸颊,道:“好好的戴什么面具,又不是见不得人,还装老头的声音骗我,你就是喜欢把人当猴子耍。” 毕方一把抓住顾芩k的手,笑道:“我耍你?那到底是谁先在那里缠着我和他说话的?到底是谁怕临死前孤零零一个人的?哈,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你就翻脸了?” 顾芩k听着毕方的话,眼角都是笑意,却还是装作自己才不是那样的呢,毕方看他一副你才知道的样子,立马伸手挠他的痒,顾芩k笑着避开,毕方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真是,喂喂,住手,被人看到了。”顾芩k笑着去推毕方的手,毕方说什么也不放过他,非得把顾芩k按在床上折腾,两个大笑着你推我挠,玩的不亦乐乎。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毕方立刻泰山压顶压到顾芩k身上,侧过脸看外面,道:“什么人?” “两位公子,我们国王有请两位去正厅一聚。”外面的侍卫恭敬的说道。 毕方应道:“好,我们马上出来。” 门打开时,侍卫吓了一跳,只见两位公子各自俩上都是红痕,连忙问道:“公子,你们怎么了?” 毕方摸摸脸颊,干笑道:“没事,被老鼠咬了一口。” “嗷。”不知道是谁偷偷揪了毕方的后腰一下,毕方叫了一声,顾芩k边走出门边笑道:“这屋子里的老鼠太大了,要把人都给吃了。” 侍卫摸摸自己的脑袋,嘀咕道:“哎,我们住了这么多天,怎么一只老鼠都没见过?奇怪了。” 他还在想着,毕方和顾芩k已经走了好远,他连忙小跑过去跟上。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以死逼迫 “这二位就是今日在街上助你的兄弟?”藿鞴王奇身穿一身宝蓝色中原的服装,但看其魁梧的个子和满脸的胡须,是一点也藏不住番邦异族的血统,那双眼睛尤其深邃,看毕方和顾芩k一眼,就让他们二人有了防备,顾芩k心想,这不愧是一国之主,确实是很有气魄。 霜笑道:“这两位公子侠肝义胆,见义勇为,正是女儿最敬重的那类人。” “哈哈哈。”奇大笑起来,拍拍霜的肩膀,转而对毕方他们说道:“我这女儿从小就对你们中原武林的剑客非常的崇拜,一直嚷嚷着想要结交大侠,二位兄弟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是胆量过人,不错,将来一定成大气候。” 毕方抱拳笑道:“国王谬赞。” 奇道:“马上就要进膳,二位不妨和我们一起,晚上也别急着出门,和我们藿魅艘黄鹑ゲ渭咏裢淼难缁崛绾危俊 “父皇,我早就邀请他们二位,他们早就答应女儿了,您别再说了。”霜边笑着边看毕方一眼,这一眼让奇立马明白了霜的心思,奇看了看毕方,摸摸自己的胡须,道:“既然已经答应,今晚可一定要捧霜儿的场。” 顾芩k和毕方互看一眼,有些不明白国王的话,国王笑道:“今晚霜儿可要表演我们藿鞯奈瑁你们二位可要好好看,保证会让你们眼界大开。” “父王,哪有你这样说话的。”霜娇嗔道,奇笑道:“哈哈哈,好女儿啊,你就等着今晚找驸马吧。” 霜咬着嘴唇看毕方,转而害羞道:“父王,你就会取笑人家。” 顾芩k玩味的看毕方,毕方则是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一点也没感受到那藿鞴主对他的爱意。 ============= 进完膳,毕方和顾芩k由霜带着在‘天下客馆’内闲逛。 霜问道:“二位闯荡江湖,可是去过藿鳎俊 顾芩k摇头,心想我记得来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到这里,可能小时候是在极乐宫,但是那些统统都不记得了,不能算数啊。 毕方道:“去过。” 顾芩k不由得看他,心想,什么漠北江南,南海天极,你怎么都去过,你有没有哪里没去的? 毕方光是看顾芩k那副你哪没去过的样子就笑了出来,向他们二位道:“我曾经游历大江南北找寻绝世武功,藿髯钣忻的不就是骑术吗,这个当然是必须去的。” 霜欣喜道:“对呀,毕公子你当真是聪明,藿鞯钠锸醯娜泛芾骱Α! “只可惜藿髯罾骱Φ慕军却是投靠了罗刹,他把这精湛的骑术卖给了罗刹,让罗刹的铁骑犯下不可饶恕的杀孽。”毕方道。 这一切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罗刹还不是如今这个令各国闻风丧胆的罗刹国,那时罗刹只是北方一个穷苦落魄的游牧名族,骑术也不及现在精湛,藿鞔蠼军天行因为得罪国王被处以死刑,临刑前,梵厄南听到风声派死士前往藿鹘大将军及其妻儿救出藿鳎并妥当安置在罗刹,承诺只要天行能帮他训练出一批精良的骑兵,他就可以保证天行一世富贵,天行答应了梵厄南的要求,并且在短短两年间训练出了一匹骑兵,梵厄南运用兵阵权术,立刻在北方将疆土扩大,到如今,罗刹已是北方的霸主,并且能与靖朝抗衡,而藿鞯饺缃褚仓皇蔷赋的一个盟国而已。 毕方提起天行不是为了羞辱藿鳎而是由现在边关的战乱发出的感慨。 天行是整个藿鞯某苋瑁霜在内,所有的藿魅硕己拮耪馕晃羧辙鞯牡谝唤军。 “天行叛国,还联合那个暴君一起残害各国的百姓,这种人不配再说是我们藿魅耍藿鞯钠锸醪皇怯美醇踏草原的,它是我们草原上最美丽的风景,那是美丽的,没有血腥和暴虐的。”霜坚定道:“毕公子,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但请不要恨藿鳎我们藿饕惨你们靖朝一样,恨罗刹入骨,所以我们是盟友,罗刹和天行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公主殿下,毕方并没有责怪藿鞯囊馑迹请别见怪。”顾芩k怕他们吵起来了立马劝解,霜摇头,笑道:“两位公子别见怪,霜并没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生气,这些家国之事既然发生了,又怎么可能避而不谈,只是霜希望公子明白,我们藿魅说男那楹湍忝鞘且谎的,我们也惧怕和厌恶战争,我们同样希望四海升平,希望我们的家园再也没有战乱。” 顾芩k看着这位善良的异国公主,笑道:“我们明白,公主殿下,我相信只要我们挫败罗刹,这一天不会遥远。” 霜点点头,微笑着看他们。 ============== “世子,夫人来了。” 正在殿内歇息的谢君诺听闻宫女的禀报,立刻起身想要到外面去迎接谢王妃,这时尧清正在他身侧,谢君诺想起了什么,对尧清道:“尧清,我母妃为人精明,你先别出去,在这里等我。” 尧清朝他笑着点头,道:“好,你去吧,我等着你。” 谢君诺朝他抱歉的笑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 “母妃。”谢君诺掀开珠帘走出偏殿。 谢王妃一见谢君诺便是喜极而泣,俩忙迎上去摸摸谢君诺的脸颊,道:“君儿,真的是你。” “母妃,是我。”谢君诺笑道,他伸手抚摸着谢王妃那已经老去的容颜,没想到五年不见,他的母妃竟已老了,想到他父王已经战死沙场,谢君诺几乎是想要哭出来 ,可终究是忍住了没在谢王妃面前失态。 “君儿,太子跟我说你回来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傻,给我和你父皇寄那封绝命书。”谢王妃伤心道:“我和你父皇看到那信时,都快要气死了。” 谢君诺要下跪,“母后。”却被谢王妃一把拉住,谢王妃道:“君儿,你起来。” “母妃,是君儿不能尽孝道,不能替父王分担忧愁才致那般后果。” 谢王妃摇头,道:“傻孩子,你父皇打了一辈子仗都栽到里边翻不了身,母妃又怎么会责怪你不去边疆打仗,母妃不要你去边关冒险,只想要你好好的在京城为太子分担一些。” 谢君诺闻言压抑着心里的痛楚,问道:“母妃,是不是谢詹让你来找我?” “君儿,他始终是太子,你从前最疼他,现在你怎么会这样?” 谢君诺道:“母妃,我没有说过我不疼他,我依旧把他当做我的亲弟弟……” “你怪他阻止你和那个男子在一起是不是?”谢王妃质问道:“君儿,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 谢君诺松开谢王妃的手,道:“我不是执迷不悟,我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谢王妃闻言竟是哭了出来,她颤声的问道:“君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是个男人,你怎么可以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一辈子?” “母妃,我真的爱他,我没有玩笑。”谢君诺执拗的说着,谢王妃怔怔的看着他,抽泣道:“君儿,你是要把母妃逼死不可,是不是?” 这一句话着实如同一把刺刀扎进了谢君诺心口。 “母妃……” “你要做这种博天下之大不违的事,我不拦你,你父王如今也去了,我也了无牵挂,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儿子,你要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今天你就是要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谢君诺闭上眼睛,哽咽道:“母妃……” “太子殿下那般为你着想,都劝不回你的心,母妃也不劝你,你就是执意要和他在一起,那就是枉费你父王和皇上多年的栽培。” 谢君诺转身要走,谢王妃道:“君儿,你就当是为母妃想想,别再错下去。” “什么是对?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杀人,没有放火,更没有巧取豪夺,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这算是什么错?我不明白。”谢君诺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 “谢詹!” 谢君诺推开太监直接闯入书房,谢詹正在温习着书,见到谢君诺时笑道:“谢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我和尧清的事和母妃毫无关系,你为什么要把她牵扯到这件事里来。”谢君诺质问道。 “试问如果谢王妃都没有资格过问不的事,那么谁有资格来阻拦你。我吗?你又不在乎我。”谢詹看着谢君诺道:“你根本就是被那个人勾走了心。” 谢君诺走近谢詹道:“谢詹,你变了,以前你没有现在这幅心机,即使这件事我需要告诉母妃,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利用我母妃来阻止我和尧清在一起,是卑鄙的手段。” “我变了?哈哈哈。”谢詹道:“那是谁让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谢君诺道:“是你自己,这是你自己选的。” “谢哥,是你。”谢詹轻轻一笑,却有些伤心,“当年你主动要去剿灭钰鎏府,我就不答应,可你非去不可,我阻止不了你,因为那个时候我太没用了,结果你就一去杳无音讯,我就知道不该让你走。你知道这几年我有多害怕,怕别人提起你,怕别人说找到了你的尸首。我大婚的时候你也不在我身边,我就像是个瞎子往前面摸路,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我该不该娶静玉。” “我可以帮你十年,可我帮不了你一辈子。”谢君诺道,“总有你自己要长大的那天。” “可你连十年都做不到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尧清远走高飞,你这次回京根本不是为了我,是因为王爷战死,你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我逼你,你还会站在这里吗?”谢詹问道:“回答我。” “人一辈子不会一成不变,你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会不断的更替,以后你做皇上了就会更明白这个道理,谢詹,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即使没有尧清,也一样。”谢君诺没有直接回答谢詹的问题,而是迂回的去给了他一个更明了的答案。 “是吗,可是现在就是因为他,你把所以的一切都放下了。”谢詹道:“谢哥,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那些儿女情长和家国天下拿什么比较?你想想看,当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什么样的眷侣得不到,何苦为了一个男子荒废自己。” “我没有荒废自己,是太子你误会。”谢君诺道,“我只是不想再待着京城而已,如果你希望我为国效命,我愿意前往边疆抗敌。” “你说什么?”谢詹把桌子一拍,咬牙切齿道。 “这次我回来,已经是抱着战死沙场的决心。”谢君诺道:“不日我将请命,前往前线继续我父皇未完成的心愿。” “我不准你去!”谢詹道:“谢哥,你别拿这件事威胁我。” “谢詹,你真的太年轻了,你还分不清别人做事的原由,你以为我是为了和你斗气才去边关?”谢君诺摇头,“你错了,这次我是真的下定决心和罗刹交锋,无论你再多说什么,我都不会更改,你不用在去游说我母妃,若是你真的心中还有我这个哥哥,就别再让我母妃伤心。” “谢哥。”谢詹看谢君诺要走,问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我只怪自己,当年没教好你。”说罢,谢君诺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詹伤心的把头低着,最后干脆是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赐婚 谢君诺走出书房便回头看那紧关的房门,他无奈的摇头,最后拂袖离开。 花香满襟,谢君诺坐在亭内喝酒。 远处美景如画,他却无心欣赏。 正在谢君诺入神时,远处有宫女陪同太子妃前来,谢君诺立刻起身请安,“微臣参见太子妃。” 李静玉挥退宫女,朝他笑道:“谢世子何须如此多礼,刚才听闻宫女说世子见过殿下,还起了争执,不知是否属实?” 谢君诺微微一笑,摇头道:“太子妃想必是听错了,我与太子怎会争执,他一向不善与人争论。” “太子的心事,做妻子怎么会不知道。”李静玉叹息一声,“只可惜我无法劝阻他,谢世子请别见怪,他多年来就是牵挂着你的安危,如今你回来,他难免紧张,可他对你绝五谋害之心。” “我知道。”谢君诺道:“正是因为我知道他,懂他,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尧清撩开树枝,潜伏在远处的树上,听着谢君诺与李静玉的对话。 “从前他想要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他就像是我的亲弟弟一样,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一直以为我会那样永远陪伴在他左右。”谢君诺茫然道:“直到这次回京,我才发现他变了,变的让我陌生。” “谢世子,你可知道为何太子去年才完婚。”李静玉问道。 谢君诺沉默不语。 李静玉道:“我俩的婚事早就做了决定,他迟迟不肯完婚就是等你回来,他对皇上说,长兄如父,你若是不在,他这辈子就不娶妻了。” 谢君诺惊讶的看向李静玉,李静玉平静的看着谢君诺,无奈道:“那时我就在想,这位谢世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让我的夫君如此牵肠挂肚。” “后来,我听闻你当年为了替他戴罪立功才请命去剿灭钰鎏府,便知道太子是心中对你有愧才如此割舍不下。尽管我们成婚至今有一年,他却从来都不曾把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李静玉道:“我坚信太子将来能做一位明君,但这需要一位智者与他同行,谢世子,我期望这个人可以是你。” “你们统统说着家国天下的话,可我并非没有说过一走了之。我当然想和尧清走的远远的,可我知道我不能,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我母妃,平江王府又要何去何从?”谢君诺道:“我……不想恨太子,但是也希望他不要再利用任何阻拦我和尧清,没人可以让我放弃他,我母妃也不能。” 谢君诺说完这番话,不待李静玉开口,便告辞了。 李静玉一直看着谢君诺走远,才化平静为忧虑,尧清看她片刻便运起轻功离开。 =============== 热热闹闹的愚公桥前满是人,所谓车如流水马如龙。 藿魅顺扇航岫拥脑谌巳豪镄凶撸毕方和顾芩k协同霜看着热闹的舞龙灯,霜笑着指那飞舞的龙头,笑道:“你们看那边,是龙傲九天。” 顾芩k负手站在她身侧,笑道:“飞龙在天。” 毕方没把心思放在那龙身上,而是玩味的看着舞龙的人,那人的眼睛在毕方身上一掠而过,毕方的笑意更浓,半天不见毕方说话,顾芩k立刻发觉他的奇怪之处,笑道:“你的眼睛四处在瞄着看什么?” 毕方道:“看美人呐。” 顾芩k歪着头看他,眼神里分明在说着什么美人? 毕方指着愚公桥下,顾芩k不经意看去,只见一位白衣公子站在桥下搭好的台上,正在接待着从远处下来的画舫,顾芩k惊喜的喊道:“尧清!!” 毕方立刻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这么激动,霜好奇的看他们,毕方笑着对霜道:“他看那人太美了,大惊小怪的。” 霜闻言对着毕方羞涩的微笑,然后去看让顾芩k‘惊为天人’的那人,只见尧清在那台上回眸,身后那粼粼波光,忖的他面如白玉,一颦一笑都让人移不开眼。 那霜惊讶道:“那位公子可真好看。” 毕方笑着松开顾芩k的嘴,道:“所以才是美人啊。” 听着毕方如此夸奖那位公子,霜不禁有些失落,再去看那位公子,他竟已经走入那画舫,霜听着四周的姑娘们纷纷指着在画肪上撩起珠帘看桥上风景的尧清,不由得扬起笑脸看毕方。 尧清正在看着愚公桥,身后谢君诺拍着他的肩膀,尧清回头,谢君诺问道:“你在看什么?” 尧清淡淡一笑,温柔的说道:“我好像看到芩k了。” “是吗。”谢君诺把手攀到他的肩上,笑道:“那让我也看看。” 谢君诺掀开珠帘,只见桥上的人纷纷伸长脖子看这画舫,更有姑娘指着这画舫笑的心神荡漾,谢君诺莞尔一笑,道:“喏,我倒是想知道是你在看别人呢?还是别人都在看你。” 尧清好像有些没弄明白他的话,再去看桥上,此时上面一片的人在向他摇手绢,有男子笑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求你的名讳。”这一句吆喝,倒是招起了更多的人看尧清,更有士兵也对其投以目光。 尧清淡淡一笑,朝她们颌首微笑,然后放下珠帘,面对着谢君诺道:“你看你是故意的。” 谢君诺笑着道:“看你还敢不敢出来沾花惹草。” 尧清隔着珠帘看着外面那些为他惊艳的人,笑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谢君诺与他正是浓情蜜意时,身后有人唤着“谢哥。” 谢君诺回头,只见谢詹满是怒气的看着他和尧清亲密的抱着。 =============== 宫人安排好了各国使臣的坐席后,便宣布宴会开始。 皇上在龙船上朝着京城的百姓和文武百官、各国使臣说了几句愿四海升平,天下为一家的话后,就请舞姬出来表演。 毕方和顾芩k站在离靖朝皇族较远的地方,但是仍旧可以看到谢君诺就坐在谢詹身边,尧清在谢君诺身侧,但是就凭毕方的眼力,很快就发现了谢詹和谢君诺之间的怪异。 谢君诺倒是和尧清有说有笑,谢詹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不时看向台上的舞姬,脸上都是不耐。 毕方道:“那边有点奇怪。” 顾芩k还沉浸在见到尧清的喜悦,整个眼睛里都是尧清,仿佛还在打量他胖了还是瘦了,在京城有没有吃苦之类的,全然没去注意那边的气氛。 毕方也知道他是真的想念尧清了,人家毕竟是亲兄弟,当然骨肉连心,毕方也不管顾芩k的心思跑哪去了,心里却是开始打着坏算盘,想到又可以耍着人玩,毕方心里的就开心的像是要开花了。 “毕公子,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一旁全称看着毕方的霜见到毕方开心,立刻搭话问道。 毕方看她一眼,笑道:“当然是这舞姬的舞跳的好。” “毕公子喜欢看舞?”霜开心道。 毕方心知自己这话又说错了,立刻转回话锋,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位姑娘跳的好看。” 霜去看那妖艳的女子,道:“这种舞其实很普通的。” 她再去看毕方,毕方的视线又投到身边的顾芩k身上去了,霜无法,只得把视线投到别的地方去。 ================= 几个舞姬下场后,就轮到霜上台,只见换上藿饕旆的霜一上来,就让皇上亮了眼睛,他不住的问着身旁的太监,“这位是……” “藿鞴主霜。”太监恭敬的说道,皇上微笑着摸着胡须道:“原来是藿魅耍难怪如此爽朗。” 霜的舞不似中原的舞姬那般妖媚,但是却说不出的轻盈美妙,她脚垫在那些舞女的肩上旋开纱巾时,好似凤凰涅,愚公桥上下纷纷掌声袭来,霜含情脉脉的看着毕方,毕方接受着这位西域美女的示好,但并没有丝毫心动,他只是如同在场所有受他打动的一样为她鼓掌喝彩,但是其余的,再也没有多的。 霜跳下舞女的肩时,皇上喝彩道:“果不然是藿鞴主,这舞姿绝非寻常女子可以做到。” 霜跪地答谢皇上的夸奖,奇大笑道:“霜儿是我藿鞯牡谝还主,皇上,此番我们前来靖朝,一为两国邦交,第二件事,就是为了我这个宝贝女儿的婚事。” 霜闻言嘴角都是笑意。 顾芩k侧过脸看毕方,道:“你要是做了驸马,我还能捞一碗羊肉汤喝。” 毕方摇头,道:“你啊,真是想的简单。” 皇上闻言哈哈哈大笑起来,问霜:“霜公主,请问这泱泱大靖朝,可否有让你称心的如意郎君?” 霜抬头看着皇上,笑道:“不满皇上,霜的确有意中人。” “哦?”皇上好奇的笑道:“那不妨说说看,只要国王觉得满意,朕立刻下旨为你赐婚。” 霜低头一笑,转而抬头看向正在好奇的看着她的谢君诺,道:“早在六年前,霜便见过谢世子,此番进京,听闻谢世子回京,霜心中总不忘当年与谢世子在草原邂逅,不知谢世子可有娶妻?” 顾芩k闻言震惊的看向谢君诺,他不可思议的问毕方,道:“她竟是喜欢谢君诺?” “女人的心思,你怎么能明白,更何况是公主的心思,你就更加不明白。”毕方摇头道。 霜看着谢君诺时,奇也是惊讶不已,但是很快他就在女儿面前收起了惊讶的脸色,而是顺着霜的目光去看谢君诺。 皇上大笑着看谢君诺,夸奖道:“霜公主果然是好眼光,哈哈哈,君儿可是我靖朝第一世子,也是我詹儿的良兄益友,正巧他也未曾娶妻……” 就在皇上要赐婚时,谢君诺立刻起身向皇上请命,他铿锵有力的说道:“启禀皇上,君诺有一事要请,不知可否暂时将婚约放置一边。” 霜情切的看着谢君诺,谢君诺晦暗的看她一眼,跪地请命。 “如今边关正是外患无穷,我父皇虽已战死沙场,但微臣不惧罗刹铁骑,在此向皇上请命前去边关抗敌,若不能打退罗刹,我愿以命抵罪,一生镇守边关。” 谢君诺这番话可谓是震惊朝野,太子立刻从位子上站起来,谢君诺低着头恭敬道:“微臣未能尽孝道,但是决心一生为君镇守边关,一为我父王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慰,二为靖朝的子民能见得太平盛世。” 谢君诺这番话实在是振奋人心,许多武将纷纷跟随他下跪,请命前往边关。 皇上欣慰的看着谢君诺,他点头道:“男儿志在四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君儿,你从没让朕失望过,也没让你父王失望。” 谢君诺把头低的更厉害。 皇上应允道:“罗刹的铁骑让我靖朝饱受战乱的痛苦,让边关民不聊生,若是有志男儿自当为国效忠,立誓将那北蛮人驱逐出我靖朝的疆土,君儿你有这个心意,朕深感欣慰,既然你想要去边关打仗,朕特此准奏,你父王早就想把平江王之位传给你,今日为了却他最后的心愿,朕封你为平江王,统帅西北大军抗敌,望你能凯旋而归。” 谢君诺抬头笑着应允,道:“君儿必不负皇上的期望。” “既然如此,君儿你起身吧。”皇上笑着对奇道:“君儿既然要赴边关,这门婚事恐怕不能草率的决定。”他再看向霜,笑道:“霜公主既是对君儿如此情深,无奈君儿这一去不知归期。” “我愿等候谢世子归来。”霜道:“霜心中只爱慕世子一人,还请皇上成全。” 皇上轻叹一声,道:“既然公主心之所系,不如你和君儿把婚事定下,待他回京后再完婚如何。” 谢君诺捏紧自己的手心,霜欣喜的点头,道:“多谢皇上。” “君儿,可否愿意答应这门婚事?”皇上笑着问道,“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男儿成家方可立业,君儿你也该找个如花美眷了。” 谢君诺仰起头,轻笑道:“多谢皇上赐婚,微臣没有异议。” “哈哈哈,这可真是一撞大喜事。”皇上摸着胡须大笑道。 尧清在一旁看着谢君诺,半响后他黯然转身,正在他要离开时,正巧看到顾芩k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着看他。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行刺 “大哥,你在京城过的可好?”顾芩k站在河边问着尧清,远处依旧是歌舞升平,那短暂的赐婚并没有让这场热闹的宴会受到任何影响。 尧清朝他轻轻一笑,“你就不必担心我,我会照料好自己,倒是你,怎么没回去雾踪,反而来到京都。” “我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谢君诺的婚事……”顾芩k为难的问着。 尧清摇头,他心知谢君诺不是要负他,如今他身在京城,水深火热,尧清自责于自己帮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君诺在太子、太子妃、皇上之间周旋,这些皇亲国戚,天子贵臣,是无法轻易接受男子相爱的,靖朝虽有南风,但从来不曾入过皇族,尧清也没打算让他们接受自己,只不过看着谢君诺如此为难,尧清心中怅惘。 “君诺有他的难处。”尧清道,“我不想过问太多。” “可是这样下去,他要是真的娶妻了,你怎么办?”顾芩k担忧道。 尧清笑着伸手摸摸顾芩k的头发,宠溺道:“傻瓜,还没发生的事何必去多想,走一步算一步,若是到时候君诺真被逼的无路可走,我就带着他离开。” 顾芩k察觉到尧清温暖的掌心挨在离自己极为近的地方,心里一阵暖意,到这个时候,他才发觉尧清真的是如同兄长一般待他,当年在雾踪,虽然顾芩k入门比他早,是师兄,但论起为人处世,他的确不及尧清懂事。 “大哥,如果可以,回到雾踪吧,这里我永远为你保留一个位置。” 尧清温柔的笑着,回答顾芩k,“应该是两个,不能把君诺忘了。” “哈哈哈哈,说的对,大哥,我盼望有朝一日你和谢君诺可以修成正果。”顾芩k看着水光粼粼下尧清那妖冶的花印,轻笑道:“大哥,愿他配的上你。” 尧清抬头看向那热闹的舞龙灯,“个人都有难处,君诺做不到尽善尽美,但他待我,从来是真心真意。” “哪怕是欺骗你?”顾芩k道。 尧清摇头,笑道:“若我知道,就不是欺骗,芩k,用我回答江柳的话再告诉你,我愿意被他骗着,哪怕我已经看穿,我也不会点破,有些人,还是要小心翼翼的靠近,你说是不是?” 顾芩k听着尧清的话,便是笑得开怀,谁说不是,情之一字何必点破,如鱼冷暖自知,若是心中所爱,纵然他在画地为牢,也愿悄悄的看他无怨无悔的付出,而不去拆穿。 正在他们聊的笑意不绝时,远处传来兵器的打斗声,尧清立刻脸色一边,踏水迎风而去,那一袭白衣翩若惊鸿,顾芩k紧跟在他身后,唤道:“大哥,那边人多,小心弓箭。” 果不其然,顾芩k的话刚说完,就有弓箭手在水台上护驾,夜幕里只听到箭矢划破虚空迎面而来,尧清动作迅速的荡开那些箭矢,直奔谢君诺身侧。 “有刺客!!保护皇上!!”谢君诺刚下令,就见尧清来到他身侧,谢君诺看着尧清眼里都是担忧,尧清一把抓起他的手,避开此刻的袭击,一旁的谢詹见形势混乱,立刻指挥红袍亲卫将那些此刻包围。 顾芩k才落到台上,就见那舞龙的衣料散落一地,毕方在远处抱臂观看这边的热闹,一点要出手的意思都没有,好像还在看好戏。 顾芩k朝他挤眉弄眼的,毕方却是笑着摇头,把顾芩k气的不去看他,他转身扑向尧清那边。 “这里太危险,我们走。”尧清看那些刺客人数颇多,朝谢君诺说道。 谢君诺摇头,道:“九军府的人在护驾,我身为统领,怎么能一走了之。” 尧清叹息一声,这时有黑衣刺客逐步逼近谢詹和皇上,谢君诺提剑荡开那刺客,刺客皱眉晦暗的看了一眼尧清和谢君诺,便毫不客气的对谢君诺出手,他们二人你来我往,谢詹立刻下令红袍亲卫把皇上转移走,岸上来了更多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大胆刺客,竟敢行刺皇上!”谢君诺旋身避开刺客的戳刺,冷冷的说道,他此时不似往日在尧清面前的温顺,多了几分朝廷命官的威严和冷漠,还有傲慢和高不可攀。 尧清看着谢君诺冷然的面色,脸上平静似水。顾芩k朝尧清喊道:“大哥。” 这时,那刺客不知用了什么暗器转移谢君诺的视线,下一秒他从怀中拿出银针欲抛向谢君诺,尧清如风一般移步到那刺客眼前,按住他的手,他们视线交汇时,尧清紧紧的皱著眉头。 那刺客眼角弯着,最看不清整张脸,却不难看出他是在笑。 尧清无法认出他,只得道:“若是想活命,趁早收手。” 此刻后退一步,伸手却抓住尧清的手,谢君诺抬头不知那边到底是怎么事。 那刺客把一枚暗器放入尧清手心,还温柔的握了握尧清的手。 尧清眼里有些震惊,那刺客便是恋恋不舍的转身,不消片刻,便用轻功跃入水中,谢君诺看尧清和那刺客的样子不对头,朝尧清问道:“他是谁?” 尧清摇头,坚定说道:“我不知道。” “是吗?”谢君诺反问一句,他下令道:“其他人给我继续追,哪怕是翻遍皇城内外,都要给我把刺客抓到。” “是!王爷!”因为已经被皇上册封平江王,红袍亲卫立刻改口,九军府的人也一并跃入水中追击那些刺客。 谢君诺回头看尧清,脸上的表情让尧清无法猜透,他伸手朝尧清道:“把东西交出来。” 尧清静静的看着谢君诺,握紧手心,摇头道:“没有。” “什么人?让你这么维护?哪怕他是要杀我?”谢君诺问道。 尧清仍旧冷静的说着,“我说过我不认识他。” 谢君诺还未说话,谢詹就下令让人捉拿尧清,谢君诺立刻请命道:“太子殿下,尧清是我府上的人,就算他犯了错,也该由我来处置,还请太子殿下让微臣来处理。” 谢詹冷笑一声,反问道:“你处理?他包庇刺杀皇上的刺客,论罪当诛,你拿什么来处置?” 谢君诺淡淡的看谢詹一眼,道:“太子殿下,从大理寺到九军府,都由微臣在管辖,试问如果微臣都无法公平的处置,还拿什么来稳定军心,我又有何颜面再统帅西北大军。” 谢詹气极而笑,点头道:“好!说的太好了!我就看看平江王你怎么处理这个叛国贼!”说罢谢詹拂袖而去。 一旁的侍卫求助似得看着谢君诺,不知道该拿尧清如何是好。 谢君诺伸手强制的掰开尧清的手心,灰尘从他掌心散落道地上,谢君诺放开他的手,下令道:“把他抓起来,囚禁在天牢,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私自审讯和探望他,违令者处以重刑。” 侍卫点头,立刻把尧清押了下去。 远处顾芩k被毕方拉着不能行动,顾芩k皱眉道:“那个刺客到底是什么人?” 毕方把手按在顾芩k的肩上,死缠烂打的不准他扑上去救人,却是看戏一般的笑道:“罗刹人。” 顾芩k一惊,诧异的看毕方,还教训道:“你别乱说,现在两国交战,罗刹人怎么回来到京都。” 毕方笑的开怀,他望着顾芩k,一副我要是猜错了就听君安排的态度看他,顾芩k脸上一热,,轻咳一声,别扭道:“说老实话,你怎么知道的。” “你也不看看你夫君我是干什么的,别的不行,武功和眼力绝不会让你丢脸。”毕方边说边笑,还恶意的捏捏顾芩k的脸,顾芩k“呃”的一声回应,毕方接着道:“那人应该是梵钰。” “什么!!!”顾芩k更是惊呆了,若是普通的罗刹刺客也就罢了,梵钰可是罗刹国主,两国开战罗刹完全占了上风,他何须再来靖朝行刺皇上,这不仅没有意义,还恐怕会牵扯出更多的事端。 毕方摇头,道:“我也是刚刚看舞龙灯的时候认出来是他。”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还让他趁机栽赃给我大哥。”顾芩k生气道,毕方瞧他气鼓鼓的样子,笑的越发宠溺,一副天塌下来他都不管的样子,他有理道:“这件事和你又没关系,和你没关系的事我都不关心。再说我怎么猜的到梵钰的心思,他一向古里古怪的,这趟来是为什么还不可而知。不过你大哥的话,你完全可以放心,就谢君诺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样子,肯定不会伤害你大哥的。” 说罢毕方遥看那藿魅硕荚谇磐范张西望,霜更是到处在问着别人他们的去向,便笑道:“今晚就当是看热闹了,好戏还在后头,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顾芩k真是拿他没办法,他虽然极为担心尧清,但是毕方的话说的没错,这里好歹也是谢君诺的地盘,再加上他连太子都敢得罪,在京城的地位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肯定非同一般,他若是想要保护一个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就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顾芩k便由着毕方牵着自己的手,拌着嘴说说笑笑的走入人群。 =============== “你们二位刚才去了哪里?我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你们。”霜围着顾芩k和毕方问道。 顾芩k胡乱扯着,笑道:“看了公主跳的舞,实在是觉得太美了,当时人太多,可能是被遮住了。” 霜点头,歪着头看毕方,问道:“毕公子觉得霜的舞跳的如何?” 毕方嘴巴微微张开,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看顾芩k,道:“自然是美。” 霜低下头,把胸前的头发挽在手指上,道:“毕公子不喜欢吗,毕公子见到那公子时,可是很惊艳的。” 毕方支支吾吾的点头,心想这姑娘还在为他赞扬尧清是美人而介意不成。 顾芩k把毕方一撞,笑道:“公主的舞跳的举世无双,毕方是那种只对武学痴迷的人,你让他欣赏那些跳舞啊什么的,他还真是个闷葫芦,今日船上的那位公子,风姿卓绝,一看就是武林高手,毕方当然就觉得人家是美人了。” 霜点点头,道:“也是啊,那你们刚才看到那公子了吗?” 顾芩k脑袋一转,干脆道:“没有。” 霜开心道:“我见到了,他好像是君诺哥哥府上的人,有机会我让君诺哥哥给你们介绍他认识。” 君诺哥哥!君诺哥哥! 顾芩k一听这个称呼心里就抑制不住在低吼,难怪点这名要指婚给谢君诺了,都叫君诺哥哥了,看来的确是认识的。 霜转念一想,带着歉意道:“哎呀,我忘了,今晚有刺客行刺靖朝皇上,他好像被当成犯人押走了。” 顾芩k一听,尴尬的笑着,毕方见他们说话也是牛头不对马嘴,道:“公主,今晚刺客的事你们没有受惊吧。” 霜看毕方关心自己,摇头笑道:“没有,我父皇命人保护着我,我还怕君诺哥哥出事呢,不过还好他武功很高,没有受伤。” 他们走走笑笑,没一会就回到‘天下客馆’,把下人屏退后,霜独自留下来和他们谈话。 毕方嘴角带笑的说道:“公主这次来带中原觅得如意郎君可谓是一桩幸事。” “多谢毕公子,实不相瞒,这次还得多谢毕公子替我挡住了我父皇。”霜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毕方答谢,毕方了然一笑,道:“何出此言,我其实什么也没做。” “我父皇一直反对我和君诺哥哥的婚事,几年前就恨不得要把我许配给别人,是我抵死不从才没有错嫁给别人。”霜道:“日前,我父皇又在跟我逼婚,我是在无法,在街上遇到二位公子后,就想让你们帮我挡挡我父皇的眼线,刚才有人跟着我,我才作出吃醋的样子,这几日真是打搅二位公子了。” 顾芩k一听霜的话,才恍然明白,敢情这位公主是真心爱慕谢君诺的,毕方是她拿来当幌子瞒着她父皇的。 “公主,你今日向皇上提及婚事,不怕你父皇生气吗?” 霜苦笑,叹息道:“他会生气是正常不过的事,当初君诺哥哥到藿鞯氖焙颍我父皇就坚决不同意我嫁给他,所以才致我和他婚事没能定下来,这次我来中原就是为他而来,我们藿髋子不似你们中原人,我们敢爱敢恨。” 顾芩k倒吸一口气,心想你敢爱敢恨没用啊,你心上人他一门心思都在别人身上,这可真不是一桩好姻缘。 毕方和顾芩k互看一眼,都不好意思把真相告诉霜,霜仿佛也知道她和谢君诺这桩婚事有难处,无奈道:“君诺哥哥变了好多,不过他和六七年前的样子没变多少,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转为低落,“不过虽然婚事定了下来,可我总觉得他不开心,他会不会有心上人了?” 顾芩k和毕方在心里异口同声道,你说的没错,他有心上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君心如一 而他们口中,魉的的心上人此刻正在整顿京都内外,封锁整座皇城。 谢君诺骑在马上,身边的杨堤笑道:“谢王爷,我已经听从安排,把几处大门封锁。” 谢君诺点头,若有所思道:“你说说看,整座皇城,哪里最容易藏身。” “这个……请恕属下不知。”杨堤笑道。 谢君诺嘴角勾起笑意,道:“那就回去好好想,有任何情况向我汇报。”说罢,谢君诺策马扬鞭而去。 谢君诺刚走进东宫,就有宫女来请谢君诺去正殿,谢君诺犹豫了一下,回复稍后会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 谢詹还在玩弄手里的棋子,就有人禀告谢王爷来了,谢詹立刻宣他进屋。 夜已深,谢君诺进屋时,谢詹的那身衣服没换,谢君诺就知道他是打算秉烛夜谈。 让宫女给谢君诺上了一杯茶后,谢詹就挥退了所有人,屋子里只余他们二人。 谢詹道:“谢哥,无论你查出的线索到了那里,尧清必须处以极刑。” 谢君诺低着头,一副深沉的样子,他不看谢詹,也不开口说话。 “一个男子而已,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给你物色比他更好的,这次的事你要给父皇交代。” 谢君诺看向他,眼神里有些嘲讽,他问道:“哪怕他什么错也没有?” “他认识那个刺客,并且包庇了他,这个理由就够了。”谢詹道:“我不派大理寺审讯,免得他走的痛苦,你也好自为之。” 谢君诺握紧手,“谢詹,我太小看你了。” “这里已经不是过去的京都。”谢詹道:“谢哥,你得听我的。” 谢君诺拍案而起,准备拂袖而去。 谢詹问道:“为了一个外人,你这样对我,值得吗?” 谢君诺背对着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你曾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皇位你都可以拱手相让,一个人你却舍不得杀!”谢詹也怒火中烧,拍起桌子站起来,“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变成这样。” “我不再解释,谢詹,你好自为之。”说罢,谢君诺去开门,谁料谢詹猛的伸手把门按住,阴沉的看他,“你已经有了婚约,你和他一定不可能。” 谢君诺不经意的看他一眼,“太子殿下,微臣还有要事,请让开。” 谢詹年轻的脸庞有些受伤,他望着谢君诺,突然把按在门上的手改放到谢君诺领口,然后他一个拉扯,便把谢君诺搂紧了,还不等他亲到谢君诺,谢君诺便使出功力将他震开。 谢詹狼狈的背靠在门上,他伸手把嘴角的血擦干净,厉声道:“天涯海角,只要我想得到,你终究逃不了。” 谢君诺与他对峙着,“你别逼我离开京都,谢詹。” “我逼你?是我逼你的!哈哈哈哈哈……”谢詹问道,“当年我求你不去钰鎏府,你走了,你说你可以为我做一切,哪怕是用命来交换,你说了这一句就消失了五年,这五年我无时无刻不是在等你回来,大婚的那天我还在想你要是在该多好,可你却为了一个男人把我们的誓言抛掷脑后,是谁说的要看我君临天下,又是谁说的会守着我这一生?” 谢君诺摇头,“谢詹,我说过的要你君临天下从来都是真心话,说要为你守护这万里江山也不是戏言,这些我现在依旧可以兑现,可我从来没有对你许过其他承诺,关于情爱之事,自始至终我心中只有尧清一个人,永远永远都会是他,我心如磐石无转移。” 谢詹呵呵的笑了几声,“你心如磐石,是在责怪我吗,可先认识你的人那个人是我,那尧清再风华绝代,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谢君诺黯然,正在这时,谢詹往前逼近谢君诺,谢君诺一步步后退。 “谢哥,你怕我?”谢詹问道。 谢君诺摇头。 谢詹直把谢君诺逼得靠在榻边,谢詹伸手用手指拂过谢君诺的脸颊,“如果我一定要得到你,要你侍寝,你答不答应。” “就算你得到了,又如何?”谢君诺道:“也不过是让我恨你罢了。” 谢詹低头封住谢君诺的嘴唇,谢君诺动真格的挣扎起来,谢詹强势的把他压在自己身下,两人在极度激烈的拉扯中纠缠,谢詹干脆一把抱住谢君诺。 “谢哥……别这样对我……”谢詹轻声说道,他把脸埋进谢君诺的怀里,“我真的很需要你,这么多年……我们一起走过,为什么在我这么需要你的时候,你却要离开我。” 谢君诺闭上眼,他对谢詹仍有疼爱之心,可他知道这是亲情,并不是能为之倾心和许诺一生的爱情。 谢君诺伸手抚摸谢詹的头发,温柔的说:“多年以后,你将青史留名,如果你能创下太平盛世,我会以你为骄傲。但是,前提你必须是一代明君,不能遗臭万年,今天所有的事,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有温柔贤淑的太子妃,也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为你做后盾,谢詹,……詹儿,我们是手足,我不能看着你站在悬崖前却不拉你,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那就是把我往死里逼,你可以现在得到我,也就意味着永远失去我。” 谢詹闭上眼痛苦的靠在谢君诺怀里。 “让我这样抱着你,哪怕只是这一夜……”谢詹哽咽道,“我不能放肆的去爱你,是我无能。” 谢君诺抚摸着他的头发,不断安抚这个少年,哪怕他是太子,哪怕他今后会君临天下,此刻他只是谢君诺的弟弟而已。 “以后如果我做了皇上,就可以给你承诺了,对不对?”谢詹看着谢君诺,轻声问道。 谢君诺没有回答他,他不想欺骗他。 谢詹倾身在谢君诺唇上留下一吻,“你要去边关打仗了,这次我依然留不住你,但是求你这次不要消失,哪怕是半年给我写一封书信,别让我再以为……会永远失去你……” 谢君诺低垂下眼,谢詹期盼的看他,情切道:“君诺,你答应我。” 君诺,多么亲昵而又温柔的称呼,谢詹从来不敢喊出口,他对他从来都敬重而又畏惧,只敢偷偷把那份感情放到心里。 “谢詹,我会回来。”谢君诺道:“我答应你。” 谢詹喜极而泣,他牢牢的抱紧谢君诺,“君诺……君诺……” 谢君诺听着谢詹的哭声,心中徒然一酸,他轻声安慰着他,却只是换来谢詹更加霸道的拥抱。 ============== 牢房的门打开,谢君诺渡步到里边,尧清坐在茅草铺的床上,抬头看他。 挥手斥退守卫的士兵,谢君诺问道:“想起来那个是谁了吗?” 尧清摇头,依旧不予以回答。 谢君诺道:“我真不想关着你,可我一放手,你就跑了。” 尧清看看这牢房,道:“君诺,关住我的不是这座牢房,而是你。” 他坦率的去看谢君诺,谢君诺蹲在尧清面前,他温柔的看着尧清,回道:“我知道。” 尧清看着谢君诺的嘴角,眯起眼睛,危险的看他,伸手在他嘴角摩挲。 “发生了什么事?”尧清问道。 谢君诺伸手把尧清的脖子一揽,倾身与他相吻,他们气息相贴,谢君诺的呼吸就变得急促,他闭着眼紧紧的索要着尧清,明明已经很近,可他还希望可以把尧清抱得更紧。 谢君诺道:“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吗?尧清,我为你又伤害了我至亲的人。” 尧清把谢君诺抱紧,谢君诺靠在尧清怀里,“就算是错,我也只能一错到底。” “是太子?”尧清问道。 谢君诺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答应。” 尧清点头,谢君诺问道:“你这么护着梵钰,要我如何作想?” 尧清抱紧的谢君诺的手有些僵硬,谢君诺闭着眼靠在他怀里,“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我都看在眼里,尧清,任何事你都瞒不过我,你以为我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梵钰,可又能如何?哪怕让你抓到他,能杀了他吗,他要是死在靖朝,天下只会大乱,而你也会背上骂名。”尧清道。 谢君诺扬起头笑着看他,“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放他走,我以为是余情未了……” “余情?我和他只有利用,没有交情。” “那他为何还那样看着你。”谢君诺伸手握着尧清的手,“以后我不准别人那样握你的手。” “他是故意拖累我,如果他不这么做,谢詹又怎么会把我当卖国贼的对待。”尧清摇头,“他就是喜欢玩这种小聪明。” “说起来,那时在天极峰,他和你……还做过戏,我看他轻薄你,便觉得他心狠手辣。”谢君诺道:“他们兄弟,和你关系都不一般,今后两国的战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我不希望你再和他们有任何联系。” “你放心,我会的。”尧清刚说完,谢君诺便伸手褪去尧清的衣物,咬住尧清的嘴唇,“春宵……苦短,今夜已经三更……” 谢君诺跨坐在尧清身上,眉间都是媚意,尧清抬起他的下巴,皱眉道:“媚术?” 谢君诺的呼吸越发粗重,他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很想……很想你,想得到你。” 尧清微微一笑,温柔的看着谢君诺,他那眉目纵然是此刻,也美的如同勾勒的画,谢君诺轻笑着把脚落在地上,两人更加拉近,接触也更加深刻。 “何必用媚术,只要你这样对我笑,我就愿意把一切都给你。”尧清抱紧谢君诺,在他耳畔喃喃的说道,末了,他小心翼翼的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这江湖武林,朝堂庙宇,还有多少陷阱和圈套等着他们?尧清不知道。 他只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看到的是什么,他只能抱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对这份感情至死不渝的忠贞,要不然往前一走,也许就是深渊。 尧清轻轻吻着谢詹故意在谢君诺嘴角留下的痕迹,想用这种雕虫小技离间他和君诺,也的确是聪明,只可惜谢詹错估了尧清,也错估了谢君诺对尧清的爱。 哪怕是把天下最美的人摆在谢君诺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谢詹竟还悟不透,这人世都是痴痴缠缠,何苦去误入相思。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劫狱 毕方拿着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身边的一排士兵急步走过去,看样子是城里出了事,毕方看了看他们去的方向,嗖的一声消失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 尾随着他的几个武林盟的手下恼怒的在原地打转,有人呵斥道:“这个毕方,太奸诈了!” “他应该走不远,我们继续追。” 毕方坐在树上,轻笑着看他们被自己耍的团团转,本想再多耍耍他们,不过毕方要给顾芩k带吃的回去,也就不和这群狗爪子们较真了,舔舔糖葫芦,转眼人就离开。 回到房间时,顾芩k正在拿着笔画画,毕方走向他笑道:“君子兰,吃东西了。” 顾芩k抬头看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了一趟。” “就在刚刚啊。”毕方瞄了一眼顾芩k的画,顿时笑颜逐开,顾芩k反倒是不好意思一般停下,道:“你出去藿魅酥道吗?” 毕方抱着手臂有趣的说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和他们说的,反倒是你,在画什么呢?” 顾芩k笑着看他一眼,道:“明知故问。” 毕方看着顾芩k画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问道:“原来你眼中的我是这个样子。” 顾芩k把笔放下,拿起毕方买回来的糕点吃着,“不这样,你还想要怎么样。” “就这样,挺好的。”毕方笑道。 顾芩k点点头,表示的确挺好的。 只见那纸上毕方手中抱剑,一派少侠英豪的样子,他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顿时让他身上的杀气消减,少了戾气,多了一分柔情。 =============== 吃完饭,两人一同出游,在京都的名街巷尾闲逛,正在他们看着热闹的杂技表演时,有人自顾芩k身后拍了他一下,顾芩k不惊经意回头,只见轲戎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问道:“顾公子、毕庄主,你们何时来的京都,居然没来北剑盟会一会轲某人。” 顾芩k还真没想到会在这光天白日的情况下再遇到轲戎,心里对他起了防备。 顾芩k轻笑道:“轲峰主,多日不见,可还好?” 轲戎笑道:“好,在这里闲聊人太多,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毕方点点头,便由轲戎带路在就近的邀月楼中闲坐。 一壶清酒,四方桌椅,他们相对而坐。 轲戎关心的询问道:“自从天极峰一别,就没了二位的消息,盟主一事本想询问二位,却也没来得及,只能仓皇决定。” “轲峰主,为何要再选武林盟主。”顾芩k皱眉道:“我师兄呢?” 轲戎叹息一声,道:“二位有所不知,天极峰一别后,不仅与二位失了联络,就连抉岛主也不见踪影,我们派人四海寻找,却也没能找到。几大门派的掌门提议先选人暂代盟主之位,待抉岛主回到北剑盟,我们再议。” 顾芩k心中极为愤慨,什么暂代?说白了不就是取而代之,顾芩k就不信,他们不知道抉衣大师兄已经身亡。 不过顾芩k虽然愤怒,但他不莽撞,他只得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各位武林中人已经做了决定,问不问我和毕方又有什么差别!” 轲戎当然能从顾芩k的话中听出端倪,不过他也是能定下心,笑道:“顾公子此言差矣,抉岛主消失,我担心至极,当日雾踪夺得盟主之位,这代盟主说什么也得由顾少侠担任才合情合理。” 顾芩k心中一秉,想着这轲戎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轲戎继续说道:“少林方丈提议由我暂代盟主之位,轲某无法答应,当日擂台比武,轲某武艺不精,是有目共睹,今日轲某又有何颜面暂代武林盟主之位,退而求其次,也该是毕庄主或是顾少侠暂代才是,轲某有自知之明,不会窥视盟主之位。” 这轲戎说的大义泯然,顾芩k更不知该如何应对,毕方端起酒喝下一口,无所谓道:“这些话,轲峰主你也别再提了,现在江湖武林都认同你为代盟主,你要是临时退缩,可要让我和芩k难做,成了众矢之的。” 毕方由来面对江湖人不客气,对轲戎自然也不会虚与委蛇,他嘴角轻扬,调笑道:“武林盟主?有什么可稀罕?何况还是代盟主,连正位我都不坐,这代盟主算是几斤几两。” 顾芩k早知毕方霸气,不过平时和他相处收敛了许多,但是毕方是遇强越强,遇狠越横,这轲戎虽说是把话说的八面玲珑,可毕方就是不买这个帐。 轲戎听了毕方的话,脸上有些尴尬,当日武林大会的事还历历在目,毕方视盟主之位如粪土,如今再说什么让他暂代盟主之位,的确荒唐无稽,何况毕方心高气傲,何时把江湖武林放在眼里。 要是一般人现在可是要对毕方拉下脸来,这番羞辱人实在让人颜面无光,可是轲戎并非一般人,他年少成名,在江湖中浮浮沉沉,经历过大小的人物不知多少,对于毕方他知道只能来软的,若是要和他对着来,指不定毕方会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轲戎点点头,笑道:“毕庄主所言甚是,是轲戎考虑不周,才闹出这个笑话。既然毕庄主不愿意,不知道顾少侠意下如何?” 一句话,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还顺便把问题甩给顾芩k,顾芩k就和毕方相反,他吃硬不吃软,于是顾芩k嘴角轻扬,道:“轲峰主,我武艺不精,怕是难登大雅之堂,既然天下英豪都选了你,你又何必推给我这个江湖闲人。” 这毕方和顾芩k一唱一和,硬是把轲戎嘴里好听的话都给倒尽,可是他又不能在这里发脾气,于是他只得淡淡一笑,道:“原来二位都是如此不慕名利的人,轲某也无法了,既然如此,轲某只能在此邀请二位来北剑盟参加大会。” 毕方举着酒杯看他,“我们一定会到场。” “那就最好不过。”轲戎笑道,而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补问一句,“不知道抉岛主这段时间是否和二位联系?” 是毕方亲手葬了抉衣,他当然知道抉衣在哪里,可是对着轲戎他还真不想说。 顾芩k看毕方那副不开心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主动开口道:“没有,师兄一向行踪飘渺,也许他是暂时去了漠北游玩,谁知道呢。” “哦,原来如此。”轲戎点头若有所思道。 顾芩k喝着酒看轲戎骑马走入人群里,微怒道:“想从我们嘴里知道大师兄逝世的消息,做梦!” 毕方皱眉,他看着顾芩k,“轲戎把我们盯的这么紧,有点奇怪。” 从他们入京开始,就有武林盟的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只是想要得到今天这些信息,他没必要做出这么大的阵仗。 顾芩k也在想轲戎这么做的意图,这时,身边有人在说笑,顾芩k不经意听到了几句消息。 “你们知不知道,天牢被人劫狱了。” “哎呀,这么大的事?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早上,正是天牢换班的时候,那些劫狱的人把狱卒都给杀了,听说逃走的是前夜里行刺皇上的犯人。” “真的?这可不是玩笑啊。” “你不信?不信算了!” 顾芩k立刻从位子上站起来,他把剑一拿,放下一锭银子立刻下楼去,毕方朝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好歹让我把这碗酒喝完再说啊。” “不拦你,你慢慢喝。”顾芩k说话时人已经走下楼,毕方摇头,自语道:“什么时候你对我这么急就好了。” 说罢,只见毕方从那栏杆上一翻,人就拦到了顾芩k面前,酒楼的小儿一脸惊恐的看着顾芩k。 “你要冷静一下,君子兰。”毕方好笑的看他,“你这么急着去找他,是不可能找到的。” “他被劫狱了。”顾芩k道:“我怕有人害他。” 毕方顺势把顾芩k的肩膀一搂,亲亲热热的像是好兄弟一般大方在大街上走,笑道:“这种事情当然是我的拿手活了,你交给我吧。” 顾芩k狐疑的看他,“你酒醒了没?” 毕方微微一笑,“你亲我一下不就知道了。” “亲你个鬼,还不快点找人。”顾芩k不客气的说道,毕方伸手勾勾顾芩k鼻尖,笑道:“好的,我们先去天牢看看。” ========== 顾芩k和毕方到达天牢时,这里已经被官兵包围,毕方在瓦片上小心翼翼的听着下面的动静,他挪到最边缘,听到里面有急促的脚步声。 “这就是你让人看管的天牢。”一声呵斥,毕方立刻屏息,谢君诺正在下面。 顾芩k往下一看,只见那少年将军睿恒正跪在谢君诺面前,道:“王爷,劫犯是有备而来,西城那边纵火,微臣才会掉以轻心。” 谢君诺冷冷的看着他,问道:“西城可有粮仓?” “没有。”睿恒道。 谢君诺训斥道:“既然没有粮仓,一场火你这个主帅还调不了兵?如果你连别人的调虎离山计都分辨不出来,你还怎么在边关打仗,像这样的统帅,还能带出什么军队!” 睿恒听着谢君诺生气的训斥,胸口剧烈的气愤,看的出来他虽是不服气,但也不敢和谢君诺呛声,谢君诺道:“睿恒,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谢君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睿恒跪在地上,半响后他用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脸抬起来时是满脸的倔强。 毕方把顾芩k往怀里一抱,朝他“嘘”声。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毕方小声道:“糟了,被抓个正着。” 他和顾芩k齐齐回头,只见谢君诺不知何时来到屋顶,一脸奇怪的看他们,半响后他沉声道:“你们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莫非劫狱……” “喂,你弄错了,劫狱的可不是我们。”顾芩k连忙喊道。 谢君诺点点头,他低垂下眼眸,转身道:“你们下来吧,在这里太不像样子了。” 顾芩k和毕方立刻站起来,毕方道:“劫狱的人应该是往城南方向去了。” 顾芩k睁大眼睛看毕方,毕方环顾周围道:“这里下面是不能走人的,出不了十步就会被官兵围住,只有用轻功走屋顶,看这里瓦片伤青苔的样子,应该有不少人往城南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顾芩k点点头,便和毕方一起跃下屋顶,谢君诺正在下面候着,毕方往前走,道:“你觉得会是谁来劫的狱。” “梵钰。”谢君诺道。 毕方思虑了片刻,道:“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行刺之后贸然来劫狱,除非他是不想回罗刹了。” “你觉得是谁?”谢君诺问道。 毕方走了三步,猜测道:“我之前听说钰鎏府在京都死灰复燃,也许是他们。” “钰鎏府?”谢君诺喃喃自语的说着,过后他神情一冷,道:“莫非是于宴?” 顾芩k听不明白于宴是谁,谢君诺解释到:“于宴是钰鎏府的管事,你们在之前在村庄救我时,我和他都被巫教抓到了,巫教经过慕容棠那一事,大伤元气,这的确是于宴逃脱巫教的好机会。” “要是他劫走了尧清,这事就好说了。”毕方道:“钰鎏府的人对尧清也算是忠心耿耿。” 谢君诺面色一沉,“现在麻烦的不是谁救走了他,是他逃狱,我要给太子和皇上一个交代。” 毕方了然,轻笑道:“额,说什么交代呢,王爷聪明绝顶,还想不到一个法子让你家美人脱身?” 谢君诺轻笑着看毕方,“当然有法子,但是再好的法子比的上逃狱吗。”他面色立刻一沉,“太子要是不插手也不会这么麻烦,他现在就是巴望着让尧清被处以极刑,结果他来闹个逃狱。”谢君诺摇摇头,“我只怕谢詹不肯松口。” “你和太子不是兄弟吗,他怎么会想要杀我大哥?”顾芩k不解。 谢君诺为难的看他,末了,他无力道:“这大概不是我的问题。” 毕方不知为何闻言笑的乐呵,他略有深意的看谢君诺,“哦,看来这谢詹不仅心大,还是个醋坛子。”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五章 雪缘 听着毕方说谢詹是个醋坛子,谢君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他没想到毕方的脑袋转的那么快,不过毕方转而又道:“你不是马上要去边关打仗吗,去了就别回来,现在他都想弄死美人,以后要是他做了皇帝,岂不是容不下美人分毫。” 谢君诺道:“这些事,等这场仗打完再说吧。” “也是,战场无情,谁能预料到以后的路呢。”毕方叹息道。 这时,睿恒正走过转角,看到毕方和谢君诺在说话时,脸上有些惊讶。 谢君诺看他一眼,道:“这二位是江湖中人,他们精通追寻别人的行踪,我特地邀请他们来帮你。” 睿恒低下头,委屈道:“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会戴罪立功的。” 谢君诺叹息一声,对毕方道:“睿恒还年少,尧清的事我暂时不能抽身去办,这次劳烦你们帮他把尧清抓回来。” 顾芩k顺着谢君诺的话,笑道:“王爷放心,我们一定尽心为睿大人办事。” 谢君诺闻言点点头,他吩咐着睿恒道:“我刚才查探了一下,你和毕庄主他们往城南去搜,他们应该是顺着那个方向逃走了。” 顾芩k不由得心里一惊,谢君诺竟然也发觉了这个问题,仔细一想,如果他是顺着毕方的那个思路在考虑,难怪他会出现在屋顶,想必他也是想上去看脚印,却不料把他和毕方抓个正着,顾芩k这样一想,不禁感叹,这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因为尧清这件事,他和谢君诺又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想想不久前在巫教他们还打的你死我活,这人生可真是一出精彩的戏。 谢君诺走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睿恒朝他们笑着,“没想到又遇到了二位,看样子你们和王爷是旧识。” “哈,是……认识,王爷曾经救过我。”顾芩k笑道,这句话倒是一点也不违心,谢君诺的确是救过他两次,一次是在三江上,谢君诺带着他逃离了蛟龙的追捕,一次是在雾踪,顾芩k承受不了那深厚的功力,差点命丧黄泉。虽然救过,但也害过,所以顾芩k心里颇为复杂。 “恩,王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也曾受过王爷救命之恩。”睿恒笑道。 毕方点点头 ,忙问道:“睿大人,打算何时动身追查劫犯?” “现在就可以出发。”睿恒笑道:“烦请二位随我来。” 毕方和顾芩k立刻跟随他往前去。 ============= 篝火还在熊熊燃烧,破败的寺庙内,于宴坐在尧清身边看他喝酒取暖。 于宴全神贯注的看着他,一直都没有说话。 尧清面带笑意的看他,问道:“你怎么会来京都。” “离开巫教后我一直都在京都暗地里拓展钰鎏府,我想着你会回来的。”于宴十分温柔的微笑着,“没想到会这样,府主,你是因为谢君诺才到京都来的?” 尧清点点头承认。 于宴勉强的微笑,“没想到府主是真心疼爱他的。” 尧清摸摸于宴的头发,笑道:“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于宴抿抿嘴唇,尧清道:“真的,看到你没事我也可以放下一个牵挂。” 于宴伸手抱住尧清,道:“府主,于宴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可以吗?” 尧清摸摸他的头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 于宴道:“府主,谢谢。” 尧清稍稍放开于宴,道:“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也吃了不少苦,你就像是我的亲人。” 于宴点点头,笑中带泪的看他,“有府主这句话,于宴别无所求了。” “傻瓜。”尧清宠溺的笑着。 于宴抱膝问尧清,“府主你是被朝廷冤枉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本来是答应君诺老老实实蹲在牢房里,结果你却来劫狱了。”尧清一副拿于宴没办法的样子,笑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恩恩。”于宴乖乖的朝他点头,脸上带着笑意,在火光下忖着他的眉眼,有种说不出的顺从和温柔。 尧清道:“你要是跟着我,钰鎏府怎么办呢?”他边说边笑看着于宴,倒是颇有些想知道他想法的意思。 于宴轻笑道:“钰鎏府就是府主你的,我只是暂为管理,我没有想过据为己有。” 尧清点点头,道:“你倒是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于宴看尧清额间的莲花,觉得府主比之前还要好看了,不由得问道:“府主,你现在练功还要鼎炉吗?” 尧清倒是忘了这件事了,自从慕容棠那次助他功力大成后,他就再也没有和人合练过武功,尧清笑道:“大概不必了。”想到慕容棠,尧清的眼神不由的一暗,庙外夜色更浓,他心里仿佛是想起了过往,但是所有过去的事,已经成为不可追忆的过去。 于宴点头,笑道:“太好了,这样你就不必再受那么多的苦了。” 尧清听着于宴的话,心中更是宽慰,他望着庙上那破败的灯笼,问道:“于宴,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离开巫教的吗?” 于宴看尧清的面色就知道他又在想慕容棠了,从前在钰鎏府就是这样,他总是一个人借酒消愁,每次都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于宴以为谢君诺可以愈合尧清心中的伤,可没想到尧清还在为慕容棠伤心。 “有好些年了。”于宴担忧道。 尧清眨眨眼,点头道:“恩,教主死了,你知道吗?” 于宴倒吸一口气,点头,他不忍尧清如此,劝慰道:“府主,你节哀顺变,教主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 “我只是想起了他说过的一句话。”尧清道:“明年今日,旧人如故。” 那日在无忧谷下的河边,他们一起放下花灯,慕容棠曾说过明年今日,还望尧清如故,从那时起尧清就知道慕容棠命不久矣,而慕容棠也知道一切都会伴随着他的死而结束,所谓‘旧人如故’,也不过是一句希望尧清保重的话,可那时尧清一心想要知道极乐宫的事,并没有去体会慕容棠背后的心意,如今再去思量,却是痛彻心扉。 于宴轻声道:“府主,你没事吧。” 尧清摇头,道:“我从来都是把一切做的决绝,到头来不过是两败俱伤。” 这时,庙外有一盏灯缓缓靠近。 尧清面色不变的看着来人,只见有来人一身黑色连帽的风衣迎着夜色而来。 他缓缓推开那半掩的门,提步走入屋内。 当他放下那遮面的衣帽时,尧清与他隔火向望。 “你果然也来了。”尧清看着梵千雪淡淡的说着。 梵千雪平静的问道:“你不愿看到我吗?” “你这个时候根本就不该来这里。”尧清道,“梵钰这次来又有什么阴谋。” “裳霓。”梵千雪道:“我是来见你的。” 于宴本想起身保护尧清,尧清却把他按住,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尧清沉声道:“千雪,你走吧。” 梵千雪微微一笑,苦涩的说道:“你不想见我吗?” “不想。”尧清坚定道:“何必再见呢,该说的都已经说的明白。” 梵千雪摇头,柔声道:“裳霓,我……” 还未说完,梵千雪就痛苦的皱眉,他捂着胸口,重重的喘息几声。 尧清立刻起身来到他身边,梵千雪抬头看他,朝他轻笑着,而后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便要倒地,尧清顺势将他抱住。 这时梵千雪面色苍白,尧清替他把脉后,立刻抱起他转身将他放到篝火边,他缓缓解开梵千雪的衣服,只见他本是精壮的胸膛上被刀刻的血肉模糊,可那个‘钰’字却极为醒目。 尧清握紧双手,他看着梵千雪满是汗水的额头,为他把头发撩开,注视着梵千雪的面容。 梵千雪微微睁开眼,苦笑道:“别看我,我不要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你这个样子应该养伤,千里迢迢来这里,值得吗?”尧清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胸膛,不忍心再看下去,为他把衣服穿好。 “我不知道什么是值得,我只想见见你。”梵千雪道,“可你却不想见我。” 尧清道:“斩不断,理还乱,过去的事,就算了。” “裳霓。”梵千雪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回到我身边?” “一切都是一场阴谋而已,我根本不是什么云裳霓,云裳霓是个不存在的人,这世间只有尧清,千雪,你还看不清?”尧清转头让于宴准备热水,过后他问梵千雪,“你这一身的伤都是梵钰干的?” “你还关心是谁伤的我吗?谁伤我有你决绝。”梵千雪说完捂着胸口要起身,尧清却按住他的肩,梵千雪看向他道:“尧清,是我没忘了你,还是你一直在恨我?” 尧清松开手,道:“我说过,我宁可错付了自己的感情,也不会让他人负我。” 梵千雪哈哈的笑着,忽然他眼中带泪,不过片刻,他嘴角留下鲜血,那抹红深深的刺进尧清心中,尧清立刻封住他的穴道,梵千雪抚开他的手,淡然道:“不爱我就别救我。” 他的人跌落到地上,嘴角的血迹越发汹涌,尧清侧过脸,挣扎了片刻后,他扶起梵千雪,在他怀中拿出一瓶丹药,从中取出一颗后,尧清喂给梵千雪吃,可是梵千雪却躲避着尧清的手。 “千雪。”尧清无法,只得哄他,喊道:“千雪,无论什么事,等你养好伤我们再说。” 梵千雪靠在他怀里,不言不语,这时于宴准备好热水过来,尧清摸摸梵千雪冰凉的手,把它抓紧,他朝于宴道:“你把门都关上吧,他现在身体虚,经不起一点风吹。” 于宴点头,急忙去关门,待他关好门窗,回头时,尧清正细心的给梵千雪擦着血迹,于宴看着不由得叹息,梵千雪会有今日实在是让于宴也猜不到。 想当年在罗刹,他和尧清本该是成双成对,谁知梵千雪遵从了他父皇梵厄南的安排,要娶一位小妾进门,这一事就和当年丁照雪如出一撤,尧清心高气傲,丝毫不能容忍梵千雪的背叛,便随着巫教前去接应他的人一声不响的离开了罗刹。 后来要不是以为谢君诺被抓,尧清也不会再和梵千雪有牵扯,没想到这情字斩不断理还乱。 再决绝,梵千雪也曾是尧清的情人,要他对他坐视不理,怕的确难以做到,但要他回头和梵千雪再续前缘更是不可能,于宴心想,尧清的确是个美人,可却是蓝颜祸水,他就是那么倔强,非要别人只爱他一个人,可是这天下又有多少人可以一生只在乎一个人,一生只和一个人花好月圆。 所以尧清便是遇到一个个负心人,要是能一次斩断也就好了,偏偏总有人对他痴心不悔,走了慕容棠,来了梵千雪,早知如此今日祈求,当初又何必去伤害尧清,这样一想,于宴对谢君诺更是增了好感,至少他倒是一直对府主掏心掏肺的付出。 于宴走向尧清,蹲在他身边道:“府主,我看南门王一时半会难得恢复,不如你去休息,我来伺候他,反正我伺候惯了人。” 尧清摇头,朝于宴淡淡一笑,“他就是我的孽债,该做的我尽力去做,做不到的我也没办法。”他拍拍于宴的肩膀,“当年你小小年纪,为了我就把自己给糟蹋了,我对你一直有愧,这些事你不必做,我来就行了。” 提起那些事,于宴连忙摇头,道:“府主,我是心甘情愿的,真的,你别总觉得亏欠我。” 尧清停下手看梵千雪,脸上是深深的无奈。 于宴道:“府主,南门王这样下去,挺可怜的。” “我知道了,你在那边靠着休息,有事我会喊你。”尧清说罢伸手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解开披到梵千雪身上,而他坐在篝火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于宴看他的脸色,觉得有点吓人,他很少见到尧清面色这么冷,仿佛是有什么怨气。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雪语轻言 屋外,传来箫声,倾入这满目惆怅的夜。 寒星高悬,让一切越发凄凉和孤寂。 梵千雪虽然已经入睡,但是辗转反侧,让人无法放心。 随着梵千雪频繁轻咳的是外面的箫声,那声音越发温柔,就像是在情人耳边的低喃。 听了半响,尧清无法静下心,于是他只得起身去会一会屋外那人。 ============= 尧清穿着单薄的衣物走出寺庙,只见梵钰正在庙门前吹箫,见到尧清时,他微微一笑,脸上依旧是风流,笑却让人心生防范。 “许久不见,你依旧风姿卓绝,让人想念的紧。”梵钰动作风流的收起箫,朝他笑道。观看他言语还是那般轻薄,真是有负他这番俯瞰天下的气度。 “前不久才见过,我们还没那么熟,让你日思夜念。”尧清冷冷道。 “也是,美人嘛,总是薄情的。”梵钰笑道,他走近尧清,关心道:“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要是睡不着,我陪你也无妨,正巧我也闲来无事。” 尧清没心情和他风流,冷着脸问道:“叙旧就罢了,我们言归正传,你这样对待千雪,到底是在想什么?” “我如何对待他?我怎么听不明白。”梵钰把箫放在身后。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明白?”尧清讽刺的说道。 梵钰挑眉,反问道:“这还真需要你指点一二。” “你对他,太心狠手辣。”尧清道:“让他身受重伤,这不是你该对你兄长做的事” 梵钰笑道:“我对他还不好?他说要见你,我不顾两国交战,带着他深入敌国,把他送到你面前,试问我还要怎么做,才是疼爱他,难道把他送给你,就是对他好?” “梵钰,他胸口的字是你刻的吗?你是有多丧心病狂,才下的去手,他何曾受过这种苦。”尧清生气道。 “你心疼了?哈哈哈哈哈。”梵钰道:“尧清,我只恨我不能把他的心掏出来,把你的名字从上面挖去,这是你做的好事,你让他对你念念不忘,转眼你就把他抛弃,哼,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这些话,要是真的疼他,这些日子陪在他身边的人该是你才对。” 尧清闻言脸上更是愤怒,他使出斩雪对付梵钰,梵钰用他那玉箫放在面前,“你杀了我,天下必定大乱,这个责,你担当的起吗。” “我讨厌别人威胁我。”尧清说罢,掌风一出,梵钰避开,可只是一瞬,尧清便来到他面前,尧清抓住梵钰的衣服,冷冷的说道:“你这么对他,我不会再让你带他回罗刹。” 梵钰笑的傲慢,他歪着头看尧清,唇边都是笑意,“你这么在乎他,他一定很高兴,可惜,他一定不会留在靖朝,你别忘了他是罗刹的王爷,也是我哥哥,如果非要让他选择,他一定站在我这边,不用争,我一定会赢。” 尧清一把推开他,“你利用他对你的兄弟之情绑住他,却亲手折磨他,梵钰,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会有报应的那天。” 梵钰理理自己的衣服,笑道:“是吗?那我就看看,苍天敢不敢收我!” 尧清后退几步,“那我们就看天理轮回苍天会饶过谁。”说罢尧清退回庙内。 屋外,又是凄美的箫声。 尧清毫不在意的坐在梵千雪身边,本就皱着眉的梵千雪听到箫声,额头马上蓄满了汗。 尧清看他不对,为他把脉,梵千雪的呼吸越发粗重。 尧清温柔的为他擦干额头的汗,箫声百转千回,让人不能静下心,尧清皱眉看向外面,突然梵千雪轻轻唤了声,“钰……” 尧清没听明白,低下头去听,梵千雪抓紧尧清的手,说着梦话,“你放过我……钰儿……” 尧清眼里都是担忧,他边为梵千雪擦汗,边柔声道:“千雪,我不让他带你回罗刹了,别怕。” “放开……梵钰……”梵千雪的身体慢慢的缩起,他虚弱的挣扎道:“别碰我……别碰我” 屋外,梵钰站在门边,听着梵千雪的呢喃,他黯然的低下头,箫声似是柔情万千,随风潜入梦。 ============== 风雪尽歇,有人从宝马上跨下,他慢慢走向梵千雪。 “二哥,我回来了。”梵钰身穿战袍,英姿飒爽的说道。 梵千雪淡淡的看他风尘仆仆而归,道:“回来了就多去牧场学骑术,邺城不比草原,别懈怠了自己,你是要上战场杀敌的,要是武功不济战死沙场,也可别怪做哥哥的没给你把关。” 梵钰低下头笑道:“二哥教训的是,我自然会听话的,别人说的话我当做耳边风,二哥的话我可是很慎重。” 梵千雪跨上自己的马,居高临下的看他,“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梵钰看着梵千雪策马而去的样子,眼里都是炽热又疯狂的感情。 ============ 酒杯被摔碎在地,梵千雪全身乏力的靠在身后的桌边,他气急攻心,“梵钰!你在酒里下了什么毒!今天是你故意设下的圈套?” 梵钰坐在位子上看他,平静的看着自己的皇兄吗,他自顾自的说道:“皇兄,你说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句话我还给你,现在大局未定,皇位悬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梵千雪从腰间拔出刀,他喘息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陪葬!”他一刀劈向梵钰,却被梵钰躲开,他的行动使药力发挥的更加强劲,连刀都无法握住,梵千雪跌坐到地上,他抓着桌沿,抬头怨恨的看梵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你别想我认输,就算是我死了也要做厉鬼来杀了你。” 说完,他便皱眉的低头,那模样不似平时在朝堂上的凌厉,也不似对情人的温柔婉转,但是就是说不出的让人心痒,让人想把他蹂蹑一番,梵钰心头一颤,慢慢的走近。 因为酒意未退,梵千雪脸上有些微醺的红晕,忖的他越发虚弱。 梵钰高高在上的看他,“杀你?父皇还没死,杀了你我也得陪葬,亏你想的出来。” 梵千雪狼狈的低下头,就在他要倒地时,梵钰蹲下身将他抱入怀中,这轻浮的动作立刻让梵千雪愤怒,他呵斥道:“你做什么!!放开!” 梵钰勾他的下巴,慢慢地靠近他,他眼中都是如狼一般的凶残,笑道:“做什么?做我日思夜想的事,皇兄,你不是一向聪明,难道看不出来我想做什么?从前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你眼里完全没有我,就好像我一定要依靠你才能活下去,可现在呢,你还不是成为我的掌中物,到现在,你没了我,能活下去吗。” 梵千雪要推开梵钰,他厉声道:“你让我觉得恶心!” 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梵钰脸上,梵钰伸手摸摸被梵千雪打的地方,用眼角看着梵千雪,他这个样子就和那些野狼一样,有些凶狠,让人心里莫名的升起恐惧。 梵千雪虽然全身失力,可他想躲开,他撑着身体往后退缩,他知道梵钰对他不会再温顺下去。 梵钰逼近他,与他四目相对,梵钰的呼吸很是粗重,轻易的让人联想到他有什么需求和冲动,梵千雪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气都往脸上在冲,而现在梵钰正在一步步的把他逼的无路可走。 就在梵千雪推到墙边时,他用手抵着梵钰的胸膛,那里坚实、炽热,梵钰那身衣物下有着强壮的身体,梵千雪仿佛是被什么烫到,立刻收回手。 “皇兄,你知道我做梦都梦见你不穿衣服的在我身下求饶,我做梦都想……干你。”最后两个字被他着重的说出来,梵千雪倒吸一口气,他心里骂着梵钰不知廉耻,眼里更是羞愤和耻辱。 梵钰捧住他的脸,痴迷的看他,他嘴角还是带着笑,却丝毫不能让梵千雪放松,只会让他全身绷紧。 一个倾身,梵钰凑过去含住梵千雪的唇,他静静的占有着他,和他深吻起来。 梵钰紧紧的扣住梵千雪的手,强势的让梵千雪抱着自己的后背,他的手用力的摸着梵千雪的脸颊,直到把梵千雪压到地上,梵钰边撕扯着梵千雪的衣服,边说道:“皇兄,你是我的了,你再也逃不了。” 那痛楚让梵千雪拼命的想挣脱,“梵钰!你放过我!” “啊……别碰我!梵钰,……钰儿……钰儿……” =============== 梵钰看着火光照映下梵千雪痛苦的面容,缓缓推开了庙门。 尧清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还不走!是不是把他逼死了你才甘心。” 梵钰不发一言,他只是慢慢走近梵千雪。 于宴听到动静醒来,只见梵钰像是鬼魅的走进来,他不由得放声大喊,“你……你别进来……” 梵钰虽然脸色很冷,但是看着梵千雪的目光很是温柔,尧清挡在梵千雪面前,朝梵钰道:“你不会珍惜他,就放过他。” 梵钰冷笑,“这世间,只要是我想得到的,没有得不到的,皇位也好,他也好,我都要。” “梵钰,可他不要你,你看到了。”尧清道:“他讨厌你。” 梵钰拿起箫,又开始吹奏,梦中的梵千雪慢慢睁开眼,他抬头看向梵钰,梵钰也正在看他,尧清沉默的看他们视线相对。 梵千雪声音沙哑的开口,“你来做什么?” 梵钰停下箫,“我来接你,人你已经见到,对你诺言我兑现了,你答应我的事也该兑现。” 梵千雪看向尧清,尧清朝他摇头,道:“千雪,你不能和他走。” 梵千雪却是眼眶泛红的看他,“那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尧清紧紧的抓着梵千雪的手,可他说不出一句答应。 梵千雪微微一笑,却是有些凄凉,他挣开尧清的手,对梵钰道:“带我离开这里吧。” 尧清闭上眼,眼角却落下了一滴泪。 梵千雪低下头,却是声渐哽咽,他轻轻的哭道:“这次我来,也许是此生最后一次见你。” 尧清睁开眼,“千雪……” 梵钰朝梵千雪伸手,梵千雪把手放到梵钰手心,梵钰扶住他,与他携手并肩往庙外去。 尧清喊道:“千雪,留下来吧。” 梵千雪停下脚步,尧清道:“回到罗刹,他会折磨你的,我不想看你变成这样。” 梵千雪回眸,脸上却是带着泪,但他再也不肯多说一句,回头,仍旧是离开,只留给尧清一个背影。 梵千雪心想,如果你也不肯回头,那么我也只能往前走,哪怕那是悬崖,我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要你的施舍。 梵钰问着梵千雪,“千里迢迢来这里,还是伤心一场离开,皇兄,值得吗?” 梵千雪淡淡一笑,他疲惫道:“世人都问值不值得,那你就为我一句无理取闹的话,以身犯险来到这里……值得吗?” 梵钰道:“值得,为你,我心甘情愿。” 梵千雪倔强道:“我也值得,为他,我此生不悔。” “好个此生不悔!真是好极了!”说罢,梵钰再不愿轻声细语的对他,一把把他抱起,运起轻功离开。 他们兄弟离开后,本是冷清的寺庙变得越发清寂。 于宴有些不敢靠近尧清,尧清就独自一个人坐在篝火边,半响后,于宴见尧清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是为了掩盖什么。 于宴慢慢的靠近,道:“府主……” 尧清沉声道:“你就在那里,别过来。” 于宴立刻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尧清道:“他走了。” 于宴“呃呃”的应合。 尧清伤心道:“他这是非要把那一刀换回来不可。” 于宴不解的看他,尧清放下手,“他是想让我忘不了他。” “府主,你别难过,也许……没那么糟糕。” 尧清看向于宴,于宴才发现尧清是真的哭了。 或许,这无关于他和梵千雪是否还有情,哪怕只是曾经的一个故人,这样的结局也难免让人感伤。 尧清眼睁睁看着梵千雪走入深渊,却无法拉回他,这所谓的最后一面,生生是一把利刃扎进了尧清的心口。 这人世间,深情总是罪过,无法被赦免,而无缘却是利刃,将人刺的遍体鳞伤,不止是为今时今日的擦肩而过,更是为年少的决绝和永不回头。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章 出征 风吹花影摇,谢君诺正在半梦半醒间,他打了个盹就被惊醒,看向窗外,除了花草为景,院子里安安静静。 谢君诺低下头看着桌上的书信,眉头紧皱。 在他身后的房梁上,尧清遥望着谢君诺。 看完书信后,外面有人敲门唤谢君诺出去,谢君诺立刻起身离开。 尧清从房梁上跃下,他看着谢君诺离开,眼里都是思念。 于宴从外面翻进来,问道:“府主,你真的不打算见他吗?” 尧清摇头,“若是我逃狱,抓不到也就算了,我要是回来,他就难做了,我不想他有半分为难。” 于宴听着尧清的话,心里唏嘘不已,他道:“府主为谢王爷想的真周到。” “换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尧清道:“等他出发离开京城,再露面也不迟。” “啊?可是同行的将军们不一样也认识府主你吗?” 尧清嘴角扬起笑,他笑道:“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我们一路往城南去,发现了一座破庙,里边的确有人休息过,但是没有看到尧清。”毕方无奈道,“也许他和钰鎏府的人一起出城了。” 谢君诺点点头,问道:“这一路没有遇到什么人为难你们吧。” “没有。”顾芩k回道。 “梵钰来到京都这么久,他到底在想什么。”谢君诺不解道。 顾芩k摇头,对于梵钰这个人他太陌生,毕方也无从说起,整个罗刹国,他最熟悉的是梵千雪,而这位罗刹的新皇帝梵钰,他从前根本没听说过,要不是天极峰交过锋,他也不会在舞龙灯时认出他来。 顾芩k来回渡步,猛的想起来一件事,“那时在天极峰,梵钰想过杀我大哥,还把他逼的跳下了悬崖。” 谢君诺闻言面色一沉,“然后呢。” “后来,他也想杀了我,毕方来救了我,然后他就带着那帮罗刹人走了,我那时还以为大哥真的死了,根本没留心他们的话,现在联系当时的事,大哥坠崖后,应该是慕容棠把他救了起来,还为他散去了一身功力,这个梵钰,不是一般狠辣。” 谢君诺闻言点点头,这些事他只是隐约听到风声,难怪那时尧清会回到慕容棠身边,要不是慕容棠救他,恐怕他真的会为此丢命,这样一想,谢君诺不禁为自己在无忧谷做的事感到内疚,就为了尧清一句不肯跟他离开的话,他便投靠朝廷想杀了慕容棠,而后来,慕容棠也的确因他而亡。 虽有内疚,但是谢君诺并无后悔,哪怕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为了尧清,他不止可以对别人心狠,连自己他也舍得牺牲,若是慕容棠不死,他和尧清之间永远都有变数,他不要尧清被慕容棠左右,他要的是尧清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毕方不知谢君诺心中所想,和顾芩k说道:“能从名不见经传,坐到罗刹皇帝的宝座,你觉得一般人能做到吗?他心狠奸诈,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唉,梵钰的事可以暂时放到一边,我担心我大哥的安危。” 听到顾芩k这么说,毕方不由得笑道:“君子兰,你大哥失踪了你就茶饭不思,我失踪了你却能高枕无忧,让我好生嫉妒。” 顾芩k闻言对他微笑,“你武功高强,天塌下来都能当被子盖,我……”下面的话顾芩k没说出来,但看着毕方的眼神却十分的动人,毕方轻笑着接下他的话,“你看你,你大哥的武功比我分毫不差,你却担心,唉,这让我如何能不吃味。” 顾芩k听着毕方一点拨才醒悟,是啊,尧清身怀绝世武功,怎么会有人能把他掳走,牢房里还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尧清心甘情愿的和他离开,这样一想,顾芩k便定下了心,他轻笑着看毕方,“安慰我就直接说嘛,何必拐弯抹角。” “当然是因为看我家君子兰脑袋转不过来,心里着急啊。” “什么你家,哼,我们谁到谁家去还不一定呢。”顾芩k抱臂别扭的说着,毕方围着他又开始打转了,“唉唉唉,你都是我试剑山庄的庄主夫人了,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记得了。”顾芩k看着他围着自己转,笑道:“我还说你是我们雾踪的岛主夫人呢!” 谢君诺在一旁看他们斗嘴,忍俊不禁,他轻笑一声,屋外正有侍卫前来禀告太子来了,谢君诺没有避嫌,直接让人去把太子带过来。 谢詹气势汹汹的进门,看毕方大大方方的坐在那里,整个人被定住,而后他略有些生气道:“你果然在这里!” 谢君诺拦在他面前,道:“太子殿下,毕庄主是我的客人。” 在雾踪岛,毕方发怒时差点杀了谢詹,这件事一直积压在谢詹心头,可毕方也曾救过他,所以谢詹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毕方。 谢詹主动询问捉拿逃犯一事,谢君诺摇头叹息,表示一无所获,只把谢詹气的拂袖而去。 毕方看着谢詹生气的样子,笑道:“太子殿下真是年轻气盛。” 谢君诺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无奈的摇头,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边关急报频频,皇上遂下令让谢君诺出发前往边关。 临行前,谢君诺将京城的大小事交付太子处理,谢詹不忍看他离开,到谢君诺离开,也没去见他。 反倒是王妃送别谢君诺时,掩面擦泪。 皇上亲自为谢君诺系上披风,叮嘱道:“君儿,朕盼望你凯旋而归。” 谢君诺低头领命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抱拳道:“末将在此领命,若不能驱逐罗刹,我一生不回京都。” 皇上拍着谢君诺的肩,欣慰道:“君儿,保重。” 谢君诺点点头,他转身半跪着辞别王妃,便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 旌旗铮铮,那大军还没走出京都十里外,就有女子追着给谢君诺送行,谢君诺认真一看,这不是魉公主是还能是谁。 前日谢君诺见过魉,只说自己要出征了,再无别的交待。 魉看着谢君诺一身戎装,经不住思念他的心,轻轻抽泣的问道:“打完这场仗,你会来藿饔娶我吗?” 谢君诺侧过脸看前面的平原,他叹息一声,对魉叮嘱,“要是我回不来,别再等我。” 魉哭的越发伤心,她从怀里掏出来丝巾,亲手系到谢君诺的宝马上,谢君诺伸手摸摸魉的头发,道:“六年前,你还是个小姑娘,转眼你就长这么大。魉,回到藿饕院蟊v刈约骸! “君诺哥哥……”魉抽泣道:“我等你回来。” “好。”谢君诺弯下腰,朝她笑道:“你可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等我回来。” “好。”魉连连点头,破涕为笑的看着谢君诺。 谢君诺吩咐着士兵将魉公主送回京城,转身他策马扬鞭,前赴边关。 睿恒与他一同在疾风里驰骋,风声潇潇里,睿恒笑道:“王爷,公主待您一片痴心,佳人难觅啊,只可惜你俩的婚事为了这场仗,只能暂时放到一边了。” 谢君诺朝他淡淡一笑,“世间姻缘都有法则,儿女私情,怎么能比的过家国。这一场仗,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若我回不来,成婚岂不是害她。” “王爷……”睿恒听着谢君诺的这番话,喝道:“睿恒会一直陪伴在你左右,直到凯旋而归。” 谢君诺的战袍被风吹得铿锵作响,他看着即将变色的天地,道:“愿这场仗可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说罢,他遥望西北,眼中都是坚定的意志。 =============== 谢君诺出征后,毕方和顾芩k又回到‘天下客馆’。 霜公主关心的询问这几日他们的去向,谢君诺笑着说是遇到故人,就出门游玩了一番。 霜点点头,心情沉重的说道:“平江王远赴边关,我们藿饕惨离开这里了。” 顾芩k看霜心事重重,便知她是在为谢君诺担忧,笑道:“仗总会打完,公主你别太担忧。” “哎,君诺哥哥这一去,就是面对强敌,你说靖朝会打赢这一仗吗?”霜紧张的问着顾芩k和毕方。 毕方摇头,自从两国交锋,就是一路溃败,毕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位公主。 霜不知为何却是哭了起来,她伤心道:“君诺哥哥要是不回来,我就一生不嫁,我只想嫁给他。” 顾芩k叹息一声,面露难色。 这时,奇负手从后面走出来,他走到霜面前,把她往怀里一抱,安慰道:“傻女儿,虽说战场无情,但是他好歹也打过胜仗,你别总往坏处想。” 霜哽咽着,却哭的更加伤心。 ================= 顾芩k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发呆,毕方走过框门,见他一个人,便走向他。 顾芩k朝他笑道:“毕方,天地剑在我这里。” “恩,我没找剑。”毕方慢慢走到他面前,笑道:“谢詹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霜伤心难过,怎么连你也郁郁寡欢。” “谢君诺这一去,凶多吉少,你我都知道。”顾芩k玩着手指,无奈道:“可我却觉得这是一条必须去走的路,你觉得呢?” “他这次回京,就是抱着去边关的决心,芩k,他有他的责任,我们都应该赞同。” “是啊,这万里江山总要有人抛头颅洒热血,若是我,我也会去。”顾芩k道:“你说我大哥要是知道他走了,会怎么办?” 毕方沉吟一声,摇头,“你大哥这次失踪,却是奇怪,我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谢君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恐怕也没心思去找极乐宫了。”顾芩k漫不经心的说着。 毕方闻言立刻明白了过来,他笑看着顾芩k,道:“芩k,我猜到你大哥在哪里了。” “真的吗?”顾芩k笑道:“他在哪里?” “极乐宫在昆仑,谢君诺这一路去,不正好要途经昆仑。”毕方道:“你可真是一句话就把我给点拨了过来。” 顾芩k抓紧毕方的手,笑道:“毕方,你陪我一起去极乐宫,如何?” 毕方弯下腰对他笑道:“天涯海角,我都可以陪你,不过路途遥远,你得给我一点辛劳的安慰啊。” 顾芩k笑着抱紧毕方,朝他笑道:“毕方。”然后他闭上眼吻上毕方那温热的唇,毕方按着顾芩k的后脑勺,把吻加深。 娇艳的花,为这一夜点缀出艳色,毕方轻吻顾芩k的眉间,道:“等武林盟的事过去,我们就出发,我们用天地剑很快就可以追上谢君诺的人马。” 顾芩k点点头,“好,先把武林盟的事处理以后再去西北吧,要不然又留下了一桩麻烦。”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行军 “王爷!现在风大,不如我们赶紧找个客栈歇息吧。”有人向谢君诺询问,他侧过脸看远处的天空,点头应允。 不消片刻,又有人急报而来。 “王爷,前方有位女子迷路。” 谢君诺看这里是荒郊野外,不由得问身边的睿恒,“这里最近的镇远吗?” “不太远。”睿恒道:“一个时辰就能到。” 谢君诺道:“行军路上本不该留女子,不过这里是荒郊野外,留一个女子在这里终归不妥,把她带到的就近的镇上就让她离开。” 睿恒点头,往前去打点,谢君诺心里总觉得不放心,便骑马随睿恒一同往前去。 “姑娘,这里难走,都是泥水,不如你上马来。” 听着有人在说话,谢君诺驱马靠近,只见那女子面带纱巾,虽然被雨淋的湿透了,可那眼睛就可知是位绝色美人。 那女子正看向谢君诺,这四目相对之际,谢君诺立刻下马走向她。 身后睿恒喊着士兵为谢君诺撑伞,谢君诺走到那姑娘面前,问道:“就是你迷路了?” 女子含蓄的点头,谢君诺在众目睽睽下,一把抱起那女子,睿恒惊的嘴巴张大。 “来人,准备衣物送到马车里来。” 谢君诺下令完后,人已经走到马车边,他扶着那姑娘,对她道:“外面冷,你到里边去。” 姑娘看他一眼,掀开帘子进去,谢君诺随即上了马车。 睿恒还是目瞪口呆,他身边的士兵唏嘘道:“王爷这是桃花运来了,这荒郊野岭里,也有美人投怀送抱。” 睿恒闻言从鼻子里重重的出了口气,而后呵斥道:“不准擅自议论这件事,还不快行车赶路。” 士兵们纷纷往前跑去,夹带着车轮滚滚的声音和马蹄声,让这段行程显得越发艰难。 马车里,谢君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位姑娘,他倒是要看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样。 姑娘被他看了许久,最后只得无奈的摘下自己的面纱,谢君诺抱臂看他,笑道:“你真是好兴致,竟然也能想到这一出投怀送抱来。” 尧清微微一笑,“我料得你能认出我来。” “哼!”谢君诺冷哼一声。 尧清浑身湿透了,要不然他肯定要抱着谢君诺说几句好听的话,士兵送了一套衣服进来,谢君诺递给尧清道:“你赶紧换上。” 尧清闻言开始解自己的衣物,谢君诺自觉的把脸侧到一边,不过尧清还是察觉到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尧清不由得轻笑,慢慢的解衣服。 “你怎么这么慢,完了没有。”谢君诺问道。 “完了。”尧清道。 结果谢君诺回头,那人一身光溜溜的,那白皙的胸膛让谢君诺喉结翻动,而对方一脸无辜的看他。 谢君诺立刻侧过脸去,难为情道:“你真是……还不把衣服穿好。” 尧清知道此时是在行军,不比平时他们在屋里谈情说爱,的确不能放肆,不过他就是想看看谢君诺这个表情,于是待谢君诺生气后,他低笑道:“好。”一句话后,他便开始穿衣服,谢君诺微微侧过脸偷看他,尧清也不说破,看了一会儿后谢君诺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他起身准备下马车,尧清抓着他的手,笑道:“别走。” 谢君诺哼了一声,便老老实实的坐在他身边。 尧清笑道:“这些日子在京城把你忙坏了,现在赶路去西北,我们也能多聚聚。” “女人不能进军营,你这样不到西北就会被赶走。”谢君诺不忿道。 “那王爷的侍妾能不能随身从军?”尧清笑问道:“王爷可否回答臣妾。” 谢君诺一股血冲到脸上,竟被尧清调戏的脸颊发热,尧清慢慢靠近他,笑道:“王爷难道不知道军营里可以带家眷吗?” “你就得让我变成一个昏庸无道的人。”谢君诺说罢就抱住尧清狠狠的吻住他,他把尧清一把压在垫子上,辗转深吻,似乎是在责怪他的了无音信。 此时马车外的睿恒无心撩开帘子,喊道:“王爷……”这句王爷还差点吞了半句在嘴里,他呆呆的看着谢君诺把那女子压在身下,立刻转身大叫起来,“属下不是故意的!请王爷恕罪!” 谢君诺恼火的看尧清一眼,尧清却对他笑的放肆。 谢君诺微微回头,下令道:“你退下,前面到了镇上再安排。” “是啊!王爷。”睿恒说完就叮叮叮的跑了,一身盔甲发出悦耳的声音。 谢君诺叹息一声,自己也有些好笑,他还是压着尧清,却抓起了他一缕头发,闻了一下,笑道:“什么味?你不会又和谁谈情说爱去了吧。” 尧清哭笑不得,“君诺,你可真是……”尧清低笑一声,“谈情说爱倒是没有,哎,纠缠不清倒是真的。” 谢君诺好奇的看着他,温柔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尧清瞧着谢君诺这番模样,恍然想起来了他们在天山初识时,谢君诺就是这样傻傻的看着他,眼里全都是他一个人。 尧清把在寺庙里遇到梵钰和梵千雪的事尽数讲给谢君诺听,毫无隐瞒。 谢君诺听完后,叹息一声,“人各有命,这也许就是梵千雪命里的劫数。” “他不肯留下来,我也别无他法,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更何况,他始终是罗刹的王爷,梵钰待他再不好,也比留在靖朝安全。” 谢君诺闻言点头,道:“他这次回去后,梵钰怕是不会再轻易的放他出来了。” 尧清脸上有些担忧,但也不只能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办法。 ======== 十日后 北剑盟 周围尽是夹刀带剑的武林人士在走动,毕方和顾芩k两个人坐在桌边大眼瞪小眼。 顾芩k道:“看来我真的是走的地方太少了,这些都是什么门派?我怎么都不认识。”他说的小心翼翼,还怕别人用另类眼光看他。 毕方敲着桌子盯着顾芩k看,道:“这个嘛,我也不明白。” 结果两个人齐齐的叹息,为自己认不出一个熟人而感叹。 这时有人走到毕方面前大笑道:“毕庄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终于有个人认识毕方了,他立刻抬头,结果一时间他还真有些喊不出眼前人的名字。 丁从山看着毕方喊不出自己的名字,轻笑一声,自报家门,“在下天山派丁从山,曾拜访过试剑山庄,不知毕庄主可否还记得?” 毕方想了想,似是而非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毕方记不太清楚,顾芩k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当日三大剑派围攻试剑山庄,这丁从山就是其中之一,如此他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来和毕方打招呼,顾芩k也不说破他,只是朝他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转身他坐下去,心想来了个认识的还不如不认识。 毕方没和丁从山说几句话,就把他给冷遇了,丁从山也大度,不和他们较真,了然一笑就离开。 顾芩k喝着酒,一脸不爽的样子。 毕方道:“所谓江湖,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顾芩k看他一眼,道:“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 “我只是不屑于计较、”毕方道:“我毕方可以没有朋友,但是试剑山庄不能没有。” “说的很好。”顾芩k笑着点头,“只可惜我们雾踪什么朋友也没有,所以我不要朋友。” 毕方开怀大笑起来,他略带笑意的说道:“君子兰,你当真是让我喜欢。” 顾芩k也不理会他张狂的笑,坐起来看向后面,道:“阁下躲在后面偷听这么久,没听够?” 结果顾芩k一看,这人仙风道骨,宛如仙人落凡尘,不是秦素秋秦谷主,又会是谁。 顾芩k欣喜的跑到他面前,问道:“秦谷主,你怎么来这里了、” “哎,还不是无雪,他硬是吵着要见毕庄主,我拿他没办法。”秦素秋无奈的说道,他那个儿子,翻起脸来六亲不认,说是东就非得是东,小小年纪就拿绝食威胁他,秦素秋也不是怕他了,不过他常年住在无忧谷,无雪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谷,也是该让他出来见识一下江湖武林,于是秦素秋就带他上路,一路打听得知毕方来到了京都,于是他也来了。 正在秦素秋和顾芩k说话时,一个可爱的声音自顾芩k身后响起,顾芩k回头,只见那小无雪抱着毕方的大腿笑的十分开心,喊道:“叔叔!叔叔!陪无雪玩嘛,叔叔!” 毕方一把抓起小鬼头,把他抱着,宠溺的笑道:“哎呦,竟然还找到这里来了,说,是不是有和你爹闹脾气,让我猜猜,你肯定是不听话了。” 秦无雪笑着害羞的扑进毕方怀里,笑着揉眼睛,“无雪才没有不听话,是爹总关着我,逼我练武,还不准我玩。” 毕方笑着看秦素秋,笑道:“秦谷主,无雪在告你的状了。” 秦素秋无奈的笑着看秦无雪,他叮嘱道:“无雪,下来,这么大还要人抱。” 毕方看秦无雪嘴巴嘟起来了,立刻把他放下来,秦素秋把秦无雪揽过来,问道:“你们这次来是为了代盟主的事?” 毕方想起抉衣,本事开心的脸上立刻黯然,他看着满堂宾客,无奈道:“要是他还活着,这满堂的喜彩都该是给他的。” 顾芩k听着毕方的话,也有些难过。 此时,屋外传来喧哗,大家都去看那大门处,轲戎在众人的簇拥下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母子相认 毕方抱臂,轻笑着看轲戎,他笑的古怪,顾芩k问道:“你说武林盟主有什么好?让那么多人趋之如骛。” “权势对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号令天下英豪,这就是权势和威严。”毕方回答。 顾芩k道:“是吗?原来这是学武的初衷?学武功不该是为了捍卫一方土地,行侠仗义吗?为什么它成了害人的东西,天地剑谱和天地剑,天下人明明知道它们是邪物,却仍然执迷不悟。” “芩k,学武和江湖武林并不同,学武是一个人的修为,而武林是独木成林,一个人不能谓之江湖,当两把剑相对,这就是恩怨。” 顾芩k伤心道:“你说的没错,刀剑相对,就是一场恩怨,人心总是最难参悟。” 轲戎向各位祝贺的道谢,走到毕方面前时,他笑道:“多谢毕庄主赏脸来北剑盟。” 一边的人听到轲戎喊这位年轻人毕庄主,纷纷凑过来看他,毕方讨厌被人当猴子看,他冷冷的把众人一看,他们在毕方那杀伤力极强的目光下,纷纷后退。 毕方抱着天地剑,笑道:“代盟主一事我算是武林大事,我若是不来,岂不是拂了‘盟主’你的面子。” 他这句盟主说的极为着重,明显带有嘲讽。 北剑盟的弟子闻言立刻发作,指着毕方骂道:“毕方,你有什么在这里冷嘲热讽。” “毕……方……”毕方一个眼神过去,他的身体一震,几个北剑盟的弟子纷纷被他震开倒在地上,立刻口吐鲜血。 轲戎挺身而出挡在毕方面前,怕他发火。 “毕庄主,你手下留情。” 毕方笑道:“天下人皆知我名讳,可你们还没资格在我面前放肆。” 大伙纷纷往外走,生怕毕方大开杀戒。 轲戎用剑挡住毕方,和气道:“毕庄主,我知道他们得罪你在先,可今日是一桩喜事……” “喜事?”毕方冷笑着,他打量着轲戎,道:“的确是喜事一桩,可是轲戎,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轲戎戒备的看他,毕方后退两步,道:“所以你不该请我来,我可是很容易就狂性大发的。” 轲戎嘘出一口气,为毕方退一步而感到庆幸。 毕方看在场的人都被自己吓得不清,笑道:“好了,祝贺的话我已经说到了,接下来我就不打搅各位的雅兴,告辞!”毕方说的翩翩有礼,却让人毛骨悚然。 前面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外面有个女子鬼鬼祟祟的看着里面,毕方狐疑的看她,那女子慢慢往里走,轲戎一看她,立刻喊道:“娘,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朝轲戎“嘘”了一声,她慢慢走向顾芩k。 顾芩k诧异的看她,这位女子……有点眼熟…… 顾芩k看她双目无神,立刻想起来她不就是那日在天极峰的偏院里遇到的那位有些疯癫的女子吗。 那女子在顾芩k看她时,猛地扑到顾芩k身上,满目含泪的看他,大喊道:“清儿!!你是清儿!!” 顾芩k很是诧异,轻笑道:“伯母,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子摸着顾芩k的额头,又哭又笑,“清儿,娘知道是你,娘知道是你,你长大了。”她再摸摸顾芩k的脸颊,道:“你是不是吃苦了。” 顾芩k听着她喊清儿,小心翼翼道:“伯母,你说的清儿,是叫尧清吗?” 女子哭道:“你爹姓尧,你自然也姓尧。” 这句话让顾芩k整个人愣住,尧清……尧……如果这个人是尧清的娘,那么……也是他的……至亲。 顾芩k瞬间红了眼眶,他觉得不可思议,一旁的轲戎满脸震惊的看着那女子。 顾芩k问道:“你是尧清的娘亲?那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是不是?” 毕方眼看顾芩k情绪要失控,但他知道这件事对顾芩k来说很重要,轲戎想要插手,毕方却把他拦住,轲戎咬牙切齿的看向他们。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他叫什么名字?是男还是女?你告诉我,我必须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顾芩k激动把手按在她肩头问着。 女子哭着低下头,愧疚道:“清儿,你弟弟已经死了,他被人抛下了冰河,他死了。是娘没用,娘没能保护他,眼看着他被人扔到了冰河里。” 弟弟……尧清的弟弟…… 的确是他,顾芩k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确定他已经死了,但是他已经相信了,这个疯癫的女子的确就是他娘,极乐宫上面有冰穹,这是尧清说过的话,那么冰河也就合情合理。 顾芩k双手发颤的去摸着她的脸颊,低下的那一瞬,顾芩k泪如雨下,他从没想过有生之年,他还会再遇到他的娘亲。 他用力将她抱紧,喊道:“娘,我不是尧清,我是弟弟,我没死。” 女子闻言大哭起来,她哽咽道:“你是……芩k?” 顾芩k连连点头,“娘,我是芩k。”顾芩k没想到,岛主只是为他改了姓,而保留着他原本的名。 女子立刻把他抱紧,“你竟活着,娘以为你早就死了,芩k,这些年你受了多少苦,让我看看你。” 女子道:“你长的不像你爹,像我,眼睛特别像。” “大哥也许是像爹的。”顾芩k回道。 “你有没有见到你大哥。”晏素眉关心道。 顾芩k郑重的点头,他吸吸鼻子,笑道:“娘,我和大哥已经重逢了,而且相认了。大哥现在本领很高,没人欺负他,娘我带你去找他,你见到大哥一定非常高兴。” “是吗。”晏素眉边哭边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她伤心欲绝道:“那时我把你大哥扔进那冰洞里,他一个人往里面爬,吓得哭着喊我和你爹,我赶他走,让他别回头,听着他在里面哭,我就生不如死,你可知那些人干了什么事,他们把那些尸体往洞里扔,他们没有人性……” 顾芩k早已不记得极乐宫的样子,可是尧清他还记得,那段往事,那些痛不欲生的死别,活活的折磨着尧清,所以他拼尽一切都要再回到极乐宫,可他没想到尧清那时那么害怕,是啊,那时他不过几岁而已,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当他看到那满是血的世界…… 顾芩k不能想象,这些给尧清留下了多大的创伤。 顾芩k不断温柔的安慰着晏素眉,轲戎见有人在指指点点,朝晏素眉喊着,“娘!” 顾芩k闻声犀利的看向轲戎。 轲戎也毫不退缩的看他,轲戎咬牙切齿道:“她是我娘,和你们没有关系。” 晏素眉擦着眼泪对轲戎道:“戎儿。” 轲戎低吼道:“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什么清儿……你和我爹只有我一个而已,他们算什么?”轲戎指着顾芩k,“如果他是你儿子,那我呢?”轲戎拍着自己的胸口,“那我算什么!” 晏素眉摇头,抽泣道:“戎儿,我……从来都恨着你爹,当年要不是他还有君亭山、百敛,我和致远怎么会落到那般天地,极乐宫就是被这三个畜牲给灭门的,我的两个孩子也被他们折磨。” 江湖人闻言纷纷交头接耳,轲戎大笑道:“你的孩子……哈哈哈哈。”他笑道:“娘,这么多年你疯疯癫癫,我爹有没有抛弃过你,而我呢,在你被别人嘲笑是个疯子的时候,是我守候在你膝下,而我却比不过你的那两个儿子。” 晏素眉哽咽道:“戎儿,娘知道你一片孝心,可这些我在天极峰活的生不如死,若不是为了你,娘早已自尽随致远而去。” 轲戎狼狈的后退几步,今日这一切被江湖武林看在眼里,他活生生就成了一出笑话,既然如此,江湖事,那就让刀剑解决,轲戎即刻拔剑。 毕方也同时拔出天地剑,“轲戎,你住手!” 轲戎冷冷的说道:“不可能。” 说罢他招式狠辣的直扑顾芩k而去,顾芩k把晏素眉护到身后,他指尖一划,坐中宾客杯中的水就被他汇聚成一把宝剑,顾芩k喝道:“毕方,保护我娘,轲戎我来!” 毕方闻言立刻让开,跑到顾芩k身后把晏素眉保护好。 轲戎招招都有夺命之势,顾芩k也不相让。 轲戎道:“顾芩k,你和尧清为何当年不死在极乐宫内,却还要现在回来折磨她。” 顾芩k一剑劈下,他们两剑擦过,顾芩k道:“说到极乐宫,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天极峰杀我极乐宫人,还卑鄙的掳走我娘,让我和我大哥不得相认,险些让他死在我剑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江湖正派做出来的事。” 轲戎以剑与他的剑相对,交锋之际,他喝道:“极乐宫魅惑人心,妖术害人,无论男女都以色侍人。”说到这里,他不由得讽刺道:“难怪你大哥那般美貌,想必被不少人滋润过。呵,也不知道少宫主你的床上功夫如何,把毕庄主伺候的可好。” 这句话已经算的是极致的侮辱,顾芩k的脸变得铁青,他整个认快到发狂的境地,轲戎只听他握紧的手都传出骨骼聚紧的声音,顾芩k道:“你侮辱我可以,但你没有任何资格侮辱我大哥!” 说罢,只见他举剑形如流风变幻莫测,而剑招涌动,每一剑都划在轲戎的身上,生生是要把他削骨剃肉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颓势 在场的武林人士看到如此情景,愤概万分,对顾芩k极尽指责,不少人低声议论雾踪是妖孽,毕方护着晏素眉,虽说对于轲戎侮辱芩k的话,他极为生气,但他绝不希望芩k失控,此时,顾芩k不似平常那般冷静,加上雾踪不比试剑山庄,毕方早已恶名在外,不怕谁骂他恶人,可顾芩k终究不同,要是招惹了江湖门派,雾踪以后难以安宁,于是毕方打算制止顾芩k。 正在毕方想要出手时,那晏素眉喊道:“芩k!你住手!说什么他也是你弟弟,你不可如此!” 顾芩k闻言回头看晏素眉,脸上是挣扎。 轲戎忍受着剧痛,愤怒的看着顾芩k,那些遍体的剑伤让他痛不欲生,鲜血沿着那些剑痕往下渗透,把他的衣物几乎染成红色,格外的血腥和刺目。 他把剑往地上一掷,铿锵有力的说道:“他不是我哥哥!” 顾芩k闻言满是愤怒的看他,可是他的剑招却慢了下来,不过轲戎刚才那一震,倒是有几分厉害,顾芩k被他震的退后几步,好在顾芩k对他有防备,也没有被他伤到。 晏素眉抽泣道:“戎儿,你别说了。” 轲戎讽刺的笑着,反问道:“难道我要为你们母子相认喝彩,哈哈哈,真是个笑话。” 顾芩k把冰剑狠狠的往地上一砸,只见冰被散成冰花,洒落了一地,显得晶莹剔透。 他慢慢的后退着,对轲戎道:“从此以后,你我势不两立。”说罢顾芩k转身对毕方道:“毕方我们走,带上我娘。” 晏素眉哭泣着看了轲戎一眼,转身被毕方扶着离开。 轲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他半跪下地,抓起一把冰花狠狠的捏在手心,不消片刻,化成水融化在他手心,从他指缝间滴落。 在人群中看到此情此景的秦素秋无奈的摇头,牵着秦无雪的手离开。 =========== 离开北剑盟,一路向前就是城门。 之前他们已经有打算离开京城,不过今日确实是有些仓促,顾芩k心知今日之事他和轲戎结下了梁子,以后的江湖路注定不太平,所以这京都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顾芩k掀开马车的帘子,晏素眉已经坐在里边,她轻笑着看他,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娘,我带你回极乐宫。”顾芩k道,“大哥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团聚。” 晏素眉温柔的微笑着,点点头应道:“好。她再看看外面,问道:“你那位朋友去了哪里?芩k。” 顾芩k道:“他去买东西了,等会就来和我们会和。”说罢顾芩k放下帘子,坐到马车上赶车,他们往前没走多远,就有脚步声落到马车上,顾芩k一看身侧,毕方已经咬着果子吃的津津有味,坐在他身侧笑的一派清闲。 “让你去买衣物,怎么买了这么多吃的。”顾芩k看着身边的大包袱,问道。 毕方塞一个果子给顾芩k,看着前面道:“前路漫漫,不准备充足,怕有变故。” “应该没那么快吧。”顾芩k道。 毕方摇头道:“我刚刚在街市里听到别人说已经在抓壮丁往前线去了。” “战况如何?”顾芩k关心道。 “节节败退。”毕方看向顾芩k,叹息道:“听说在乌兰雪山那一带,死伤惨重。” 顾芩k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毕方道:“想太多也没用,往前再说吧。” “好。”顾芩k点头。 =============== 一月后 乌兰雪山靖军营地 战鼓飘扬,铁骑铮铮。 豪迈的战歌唱响营地,也不知道是谁在放马疾驰,跑出一连串的马蹄声。 正是寒冬腊月,军营里的士兵裹着棉衣小跑着往营里走去。 谢君诺掀开帘子走出帐营时,一旁的士兵铿锵有力的说道:“大帅!方才军师来到营前吩咐,待你休息好了以后去六帐营谈事。” 谢君诺闻言点点头,问道:“京都那里可有书信?” “禀告王爷。没有。” 谢君诺沉吟一声,喃喃道:“到底还在等什么?” 离谢君诺在此地任命已经半月过去,因为战事紧张,靠乌兰雪山的那一片驻军情况非常不妙,云龙关那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带的几个城都已经成了死城,被罗刹团团包围,并且斩断了所有的联系,任何靖朝的军队都无法杀进去援助,各方的守军接到求援书时皆是心急如焚,奈何布局守阵都有安排,没有一个部队敢擅离职守,而离那一片最近的大军就是谢君诺所驻扎的西北军,但是这是最后一道屏障,任何原因,任何理由,这里的军队都不能调遣跨过乌兰雪山,如果有任何闪失,靖朝的国门将敞开一个大洞,哪怕是再集结军队,在这几个月是不可能的。 所以以军营里军师和将军的意思,他们坚守阵地,让朝廷再派人去前面援助。 可是一封封加急的书信送往靖朝,却没有一点回音。 昨夜里,军营的巡逻士兵在营外五里外发现了几百具靖朝守军的尸体,他们连夜召集这部将领,才得知已经有一座城池被攻破,整座城数万人都被屠杀,惨绝人寰。 谢君诺问道:“这是罗刹哪位将军下的命令。” “王爷,是梵钰本人。”军师道:“他下令但凡是破城,便血洗整座城池,一个活口也不留。” 谢君诺闻言低下头,连夜他写下血书,命人用传信鸽传书回京都,可是今日都已经快入夜,那边仍旧是毫无消息。 谢君诺整理了自己的思绪,作为一军的统帅,他知道自己不能意气用事,一切的大局都由他和几位将领做决定,这些关乎靖朝数以万计的百姓的安危,向守卫交代了几句话后,谢君诺就带着随身将领去了六营。 ============== 尧清在地图上认真的看着地势,他算着从乌兰雪山改道去昆仑需要多久。 来去快马不过三日,在一个月内,这座军营还不会行军,所以尧清有充足的时间前往昆仑。 可是尧清心里总有些不放心谢君诺,昨夜里谢君诺回来时,神情凝重,尧清听了他的话,也是十分为他担忧,那梵钰实在是超出了所有人估计的狠辣,但凡罗刹铁骑踏过的地方,统统都是歼灭,不留一个活口。 尧清劝谢君诺把此地守好,别轻举妄动,可是尧清看得出来,谢君诺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出兵去救援那几座城池,但是这一举可能换来罗刹偷袭此地帐营,只要他们能攻破一个缺口,接下来罗刹大军攻破京都直指中原指日可待。 谢君诺不是不知道其中要害,只是那些惨死的士兵让他悲痛,虽然谢君诺不说,可尧清知道,他的痛苦。 尧清何尝不是担忧,可是他在这军营里是假扮的女儿身,根本走不出这个帐营,谈什么身份帮谢君诺杀敌。 而且尧清察觉他在谢君诺身边反而影响了谢君诺,令他不能专心管理军营大小事务,还总得提防别人误入主帐,所以尧清想趁着这个不能动弹的时间,去昆仑一趟。 昆仑近在咫尺,要他不去探索极乐宫,他还真有点做不到,不过尧清在等待时机向谢君诺开口。 近夜,谢君诺正在和军师商量着调遣其他地方的驻军前往乌兰雪山北麓草原,帐外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就有士兵掀开帘子,笑着进来禀告京城的信来了。 谢君诺闻言喜出望外,他连忙接过那书信,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份信传来的是皇上暴毙的消息。 军营的人得知此事一片哗然,更有人瘫坐在椅子上悲戚难当,谢君诺闭上眼,捏紧这封信,谢君诺知道这不会是假的,这信就是谢詹亲手所写,是谢詹的字迹。 谢詹还说到,先皇驾崩,皇城内外白衣素缟,靖朝如今内忧外患,无论多么艰难,期望各位将领能够坚守阵地,不能轻易中了敌人的圈套,还望谢君诺思量刺杀梵钰的可能。 谢君诺看完后只是向在座诸位沉痛的说了一句皇上去了,太子已继位,他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却是像刀子划在那些将军的心上,帐营里一片哀痛。 到最后各位将军都沉浸在这悲痛中,义愤填赝的请命要去杀光罗刹的兵,谢君诺挥手命他们今夜回帐休息,还说要他们好好思量该不该冲动行事,于是乎到最后是个个都走的不服气。 谢君诺一个人坐在偌大的空帐内,半响后,送走了他们的军师回来见谢君诺如此,与他秉烛夜谈,这位军师在边关已久,他跟过的将军众多,但是像谢君诺这样急匆匆被派来的人却是这一个而已,以往靖朝能戍边在此扎营镇守的军官起码得带军五年,熟悉各国的情况,还有地形地貌等等,军师并非小看谢君诺,只是一军统帅不是儿戏,这个位置关乎着靖朝举国上下的安危。 不过通过这半个月的相处和了解,军师发现谢君诺不仅聪明,还很有带兵的本事,通过询问军师才得知原来谢君诺在五年前入钰鎏府前就到边关打过两三年的仗,他对西北几大雪域和山脉都有过深究,还曾游历过藿鳌4笤隆18奚病8呃龅裙,这时军师才了解皇上敢让他来这里也不是没有道理,为父请愿是一个理由,但这不会是最主要的理由。 军师为谢君诺讲的不过是这些年他在边关的见闻和经历,谢君诺由此才知这位军师是龙磐人士,自幼在这苦寒之地长大,因为熟悉这里的地貌而被当年的西北大元帅看中选入军中随军,后来他刻苦学习,钻研五行八卦和奇甲兵书,才有今天在这军营的一席之地。 虽说谢君诺心中郁结,但和这位军师长谈后他的心情也比之前开阔了许多,看天色已经太晚,谢君诺起身告别回到主帐中,他一掀开帘子,只见尧清披着雪狐衣趴在案几上睡的有些沉了。 谢君诺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走向他,不过虽然他已经在克制,但他那脚步声仍然瞒不过尧清敏锐的耳朵,他立刻抬头看向谢君诺吗,问道:“今夜怎么谈到这么晚?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谢君诺不言不语,他坐到尧清身边,伸手握着尧清的手,发觉他的手凉的就像是一块寒冰似得,谢君诺即刻捧在手心里为他揉着,还替他呵气取暖,问道:“还冷吗?” 尧清笑道:“你忘了我练的本来就是至阴的武功,这对我来说没什么。” “哦。”谢君诺虽然是点头,还是没放开尧清,而后他谈谈的说了句:“皇上去了。” 尧清嘴角的笑意凝固,他就那样一直看着谢君诺,很久很久谢君诺都没有说话,他只是握着尧清的手反复的揉搓着,好像整个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好像这样一直揉下去,就可以什么都不必说。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一章 团聚 “君诺。”看谢君诺情绪低落,尧清忍不住打破这份寂静,他关心的看着他。 谢君诺本来强忍着的情绪突然像是决堤,他低着头,身体却是颤抖起来。 尧清反手握住谢君诺的手,紧紧的攥着。 “我从小就在京城长大。”谢君诺道:“皇上待我如己出,曾经还考虑过把皇位传给我。” 尧清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摸摸谢君诺的脸颊,那里十分冰凉。 “最终因为我离开京城,这件事才作罢。谢詹也由此对我推心置腹,你说,为何我至亲的人现在一个个离开,是不是他们在怪我任性妄为。” 尧清叹息一声,摇头道:“不是,他们既然疼爱你,又怎么会怪你。君诺,每个人都有天命,或许皇上是得了天命。” 谢君诺抬起头来看尧清,眼睛里有痛楚,他哽咽道:“尧清……如果有一天,你要看着我死,你该怎么办?” 尧清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他淡淡一笑,道:“怎么会呢?” 谢君诺点点头,问道:“我问的是真的,如果有一天,我老了,而你还和现在一样。”谢君诺抚摸着尧清的脸颊,问道:“你要怎么办?” 尧清深吸一口气,笑道:“不会的,我答应过你永远陪着你,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当你归息,我就去找你。” 谢君诺摇头,轻笑着,温柔的说道:“不必了,如果这一天会到来,你要继续活下去。” 尧清道:“你有事瞒着我。” 谢君诺伸手抱住尧清,道:“就算是我在骗你,你答应我刚才的话。” “君诺,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尧清道,“你不说我只会乱猜。” 尧清的语气十分坚定,谢君诺犹豫不决。 尧清道:“君诺,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 “关于斩天诀的事,你知道多少?”谢君诺问道。 尧清有些诧异谢君诺为何会说到斩天诀,这个武功虽说他已经练到顶级,可是除了知道它对冰雪的操控能力极强外,尧清还不知道它有什么神通广大的地方,于是他坦白的回答:“一无所知。” 谢君诺闭上眼,认真的想了想,轻声道:“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或许有些骇人听闻,但你一定要相信,它是真的。斩天诀就是谢詹要的长身不老术,尧清,也许你会长生不老。” 尧清猛的把谢君诺的肩膀按着,让他与自己相对,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谢君诺,道:“长身不老术?怎么可能……世间哪里来的长生不老……” 谢君诺早已猜到尧清难以接受,毕竟这世间唯有他一人练成了斩天诀,要他相信的确很困难,所以谢君诺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告诉他,可是尧清不允许他们之间有秘密,而他也的确难以承受这个秘密,这件事关乎尧清未来的命运,他没有办法剥夺尧清知道这件事的权利。 谢君诺道:“我在雾踪的典籍里发现了关于斩天诀的秘密,它就是江湖谣传已久的长生不老术,典籍里记载了百敛进入极乐宫后,见到了你爹,他发现你爹尧致远是他小时候的一位故人,而且从和你爹对话的过程中也证实了这一点。由此,他推测出,斩天诀就是长身不老术。” “我爹。”尧清喃喃道:“他到底活了多少年……” 谢君诺道:“我看到这份秘籍时也很震惊,我很怕你练成了斩天诀,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到巫教找你的时候,慕容棠已经助你功成,所以为了不让你分心,我一直没有说出来。” 尧清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这件事对他来说太意外,长生不老之术,这看起来似乎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可是离他又是那么近,这或许也是极乐宫被灭宫的原因之一。 “不过现在我一点也不怕了,尧清,如果你真的可以长生不老,该多好。”谢君诺道:“至少我不会看你离开。” 尧清听着谢君诺说出这番话,就知道他还在伤心难过,于是尧清安慰道:“傻瓜,别想这么多,生老病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无论有没有长生不老之术,我都会陪着你。” 说罢尧清伸手勾勾谢君诺的鼻尖,谢君诺慢慢靠到尧清怀里,他们紧紧的依偎着,这塞北的冬夜寒彻入骨,可这小小的军帐倒是暖如初春。 毕方和顾芩k在主帐外小心翼翼的走着,看到巡逻的士兵后,毕方把顾芩k挡在身后,“尧清或许也在主帐。” 顾芩k点点头,两人的脚才挪开一步,顾芩k身后有人拿着剑指着他的脖子,冷冷的说道:“什么人?敢夜闯军营!” 顾芩k闻声回头,只见尧清惊讶的看他,“芩k,你怎么来了。”他再看顾芩k身后的毕方,问道:“毕庄主,你们不是该回雾踪吗?怎么来到了塞北。” 毕方笑道:“君子兰非得来找你,我当然只能随身做护卫了。” 顾芩k把毕方一撞,有些淘气的笑笑,然后他朝尧清道:“这里人多,不如我们找地方再谈。” 尧清侧过脸看看帐营,点头:“好。” 他们一路出军营,还望南去了约半柱香才停下来,这里寒星点点,塞北的风光依旧是壮阔。 尧清站在一辆马车前,好奇的看顾芩k,问道:“这是?” 顾芩k笑道:“你掀开帘子就知道了。” 尧清往前伸手把帘子一挑,只见马车里有位女子裹着大棉袄正在歇息,虽然天有些黑,但尧清凭借着那些泛白的光亮隐约能看出轮廓。 尧清上马车,慢慢靠近那女子,女子仿佛也察觉到芩k回来,她睁开眼,喊着:“芩k……” 可眼前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脸。 这脸说来陌生,可却莫名的熟悉。 晏素眉的嘴唇微微张开,尧清沉默了半响,晏素眉试探的问道:“你是……清儿?” 尧清点点头,含蓄的笑着。 晏素眉瞧着尧清英俊潇洒的模样,再加上那狐裘给他更添几分华贵,她问道:“清儿,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尧清点头,郑重的喊了声,“娘。” 晏素眉微笑着落下泪来,她点点头,“清儿,你果然还记得娘。” 尧清伸手往晏素眉怀里一扑,道:“娘,你还活着,太好了。” 那一日,尧清在地洞里险些被杀死,慕容棠将他救出后告诉他极乐宫人全都被杀了,尧清起初不相信,可后来慕容棠带他回到极乐宫,那里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死的宫殿,没有一个活口,没有一点生气。 毕方在就近的地方生了火,他们四人席地而坐,烤火取暖。 顾芩k把他们母子在京都重逢的事与尧清说了一番,还有和轲戎的恩怨也讲了些许,尧清闻言叹息,“原来我们竟还有一个兄弟。” 晏素眉道:“与你们失散时,芩k才几岁,走路都还要清儿你牵着手,亲眼见他被丢进冰河里,我心里伤心欲绝,人也变得不清楚。被轲雁红掳到天极峰后,稀里糊涂的嫁给他,不久我怀了戎儿,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几次三番寻死都被他拦住,后来生下戎儿后我便渐渐断了自尽的念头,纵然生他非我所愿,可他始终是我十月怀胎的骨肉。” “娘,我知道你吃了许多苦,轲戎是你所出,我自当把他当做弟弟看待。”尧清笑着说道:“只是他性子太傲,怕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们慢慢来,不能着急。” 晏素眉点点头,她再去看顾芩k,顾芩k无奈的笑着,“娘,我没说要去找他打架。” 晏素眉无奈道:“你小时候就很凶,成天欺负你大哥,去哪里都要拉着他,一个不愿意就哭的满地打滚,清儿脾气好,也疼你,就由着你胡闹。” 顾芩k笑道:“原来大哥从小就疼我的。” 尧清摇头,“你小一点嘛,我当然不能欺负你。” 顾芩k似是想起了什么朝晏素眉道:“娘,我和大哥这几年一直相互照顾,还因缘巧合下入了同一个帮派。” “是吗,之前你怎么没有告诉娘呢。”晏素眉笑道。 “现在说不晚,所以我和大哥还是有缘的。”顾芩k握着晏素眉的手笑道。 尧清点点头,他们心中都知道雾踪的事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杀人偿命,这笔债到这一步也就算了。 把晏素眉哄的睡着后,毕方就离开了,专门给他们兄弟两人留时间叙旧。 “谢君诺最近肯定很忙吧。”顾芩k道:“我听到了一些消息,似乎不利于他。” “援助孤城的事?”尧清问道。 顾芩k点头,“是啊,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事如此棘手了。” “其实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看似简单,走错一步将会是不能弥补的过失,君诺有他的考虑。” 顾芩k撑着手臂看尧清,笑道:“我倒是觉得你越来越像谢君诺了,说话都有了官场的派头。” “不好吗?”尧清笑道。 “当然好了。”顾芩k哈哈哈大笑起来,“他肯定乐意。” 尧清笑着看那军营,“这场仗胜负难料,生死难测,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芩k,好好照顾娘,也保重自己。” 顾芩k点头,表示知道尧清的意思,他彷徨道:“一场战火,关乎家国荣辱,哪怕不在江湖,也免不了生死搏斗,想要一份安定的生活,真艰难。” “但愿这场仗可以换来一个太平盛世。”尧清祈愿着,突然天空绽放出红色的烟火,尧清一看脸色一变,他沉声道:“糟糕,军营遇袭,芩k你在这里保护娘,我去看看情况。” 尧清一句话说完,人已出了三丈,顾芩k连忙叮嘱,“大哥,你要小心点。”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二章 围攻 谢君诺挥剑一荡,来人便是急势而退,军营外传来马鸣声,谢君诺直扑刺客而去,他呵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刺杀靖军元帅!” 刺客眼神里满是杀气,他虽是黑布遮面,但眼神却是极为凌厉,对于谢君诺的话他只是轻蔑的笑了一声便毫无畏惧的与谢君诺相抗,谢君诺丝毫不客气的以剑刺喉,刺客拿出梅花箭甩向谢君诺,此时,帐外有人进来,只是一瞬,尧清的剑便与刺客擦肩而过。 那刺客站在角落里看着尧清,尧清将谢君诺护在身后。 此时尧清带着面纱,还是狐裘女装,一般人看不出他的模样,可那刺客却像是认识尧清,眼神里都是杀气。 “是你。”尧清向前一步,把剑收起,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为杀人而来。”刺客冷冷的回答。 尧清皱眉,关心道:“你的伤好了吗?” 谢君诺狐疑的看着那刺客,这人方才站在他跟前时他就有股熟悉感,但看他的眉宇又觉得似乎并不是很熟悉,刺客冷笑道:“你关心我的死活?不劳你费心,两军交战,你我是敌非友。” 说罢,刺客更进一步想要对付谢君诺。 尧清立刻把他荡开,尧清道:“今时不同往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何必再继续下去,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刺客冷冷的看尧清一眼,最后还是愤恨的转身,扔下一枚烟雾弹逃走,谢君诺准备去追,尧清却拦住了他,叮嘱道:“外面很乱,可能是陷阱,你不要出去为好,万一你有闪失,不好交代。” “他是谁?”谢君诺问道,“我觉得熟悉,但是又说不出是谁,你认识?” “梵千雪。”尧清直截了当的回答,丝毫不隐瞒道,“他的梅花箭一直都没变。”尧清把地上的梅花箭捡起来,道:“在天极峰时,他曾命人用梅花箭暗杀过芩k,看来,他这次亲自出马是对你动了杀心。” “他不是回到罗刹了吗?怎么会到前线来?况且就算是刺杀地方军要,也不该是他这个王爷出手。” 尧清摇头,无奈道:“他们兄弟二人的事寻常人猜不透。”尧清转身朝谢君诺道:“芩k和毕方他们来了,在军营外,我方才是在与他们叙旧,看到外面放的焰火,还怕罗刹大举进攻而来,现在看到只是寥寥数人刺杀就放心了,以你现在的武功对付梵千雪不成问题。” “他们不会贸然大举进攻,罗刹再放肆,也不敢孤军深入,这样不仅会使他们腹背受敌,还会错失进攻郓城的良机,对了,顾芩k来这里莫非是为了找你?”谢君诺问道。 尧清点头赞同,笑道:“他不放心我在边关,就前来寻我,说来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你,君诺,我娘还活着,芩k这次前来还将她一并带来。” “是吗,太好了。”谢君诺闻言喜出望外,他连忙朝尧清笑道,“还等什么,赶紧的把他们接到军营中来,外边风大寒气重,伯母如何受的了。” 尧清轻轻一笑,忖着他那狐裘好似白雪消融般令人欢喜,正在他们二人说话时,外面传来一句罗刹的异国语言,尧清正色,连忙戴上面纱飞奔出军帐,谢君诺也一并随他出去。 帐外再出百余丈的鼓台上有罗刹人将梵千雪团团围住,他们叽里咕噜的对梵千雪说着话,梵千雪对此不屑一顾,一句也不回答。 靖朝的士兵在下面将他们包围,弓箭手待命,谢君诺走向前举手挥退他们,问军师他们在说什么。 军师负手站在谢君诺身侧,道:“这些是罗刹亲兵,在规劝这位刺客回到罗刹,说是皇上已经龙颜大怒,若是三日之内他不回去,便要亲自来拿他。” 谢君诺闻言笑着看梵千雪,他倒是没猜到刺杀他竟是梵千雪自己的主意,看来他这次来到军营,意图不轨,却不是为两国的战事,私人问题的可能更大,而偌大的靖朝能让梵千雪不顾生死都要来此地的人,除了尧清他还真想不出第二个,可是,他为何又要来军营行刺,这样如果被士兵发现,就会陷入困境,岂不是得不偿失,谢君诺始终不是梵千雪肚子里的蛔虫,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不过人已在此,他断不可能轻易让他脱身。 当然,谢君诺也没想过要当众拆穿梵千雪的身份,他知道想用梵千雪做诱饵对付梵钰的话,就不能急于一时,打草惊蛇后再行事就会费心费力,于是谢君诺打算旁观。 梵千雪与亲兵一言不合,又出手交锋,寡不敌众,梵千雪与他们你追我打出了军营不过半里路,梵千雪便捂着胸口开始大口的吸气,随后他拉下蒙面巾,露出年轻英俊的脸庞,可是面色苍白,有些病态。 梵千雪往前每走一步,耳边就有声音,那个声音不停的唤着,让他头痛欲裂,心神不宁。 “皇兄……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梵千雪,至此你有没有真的为我考虑过一分一毫?我在邺城的时候,发誓了我一定要回来抢走属于你的一切,包括你,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我不止要你,我还要这江山,这片草原算什么?我要让罗刹的人走出雪山,走出草原,让他们不再受严寒的折磨,在我为罗刹争夺这些地盘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族人,以身涉险,父皇说的对,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南门王,你不是我的皇兄。” “你口口声声说着不屑于用武力来征服别人,可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就要用武力和铁骑,征服所有忤逆我的人。” 梵千雪捂着胸口,他往前一参,半跪到地上,他喃喃道:“梵钰,总有一天,你会输的。” 他刚说完,胸口传来锥心的痛,梵千雪闷哼一声,他抓紧胸口的衣物,“梵钰……” “大哥,你知道为何我的中原名,是赵梦雪。”梵钰坐在床边看着梵千雪,温柔的说道:“梦雪……你却从来不懂……” 梵千雪抬头看着北方,他粗重的喘息着。 “梦雪……你却从来不懂……” 梵千雪喃喃道:“我不懂,我为何要懂你?” 尧清往前追去,他们已经将那些士兵甩在身后,尧清见梵千雪跪倒在地,立刻上前将他扶着,梵千雪侧过脸看是他,问道:“你追过来是要杀我?” “不是。”尧清道:“你曾救我两次,我这一生都不会杀你。” 梵千雪哈哈的笑了起来,他抚开尧清的手,笑问道:“那我该是要谢你不杀之恩?” “你这样拖下去,内伤只会越来越严重,你为何不能把伤养好。”尧清无暇与他争论,只得关心的劝慰他,梵千雪眉头一皱,捂着心口闷哼一声低下头,尧清不顾他的挣扎,把他的脉向一把,脸上满是震惊,他翻过梵千雪的手臂,上面有一根极细的红线。 “情蛊。”尧清不可思议的问他,“你这样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梵千雪自嘲的笑着,他倔强的抬头看尧清,道:“我就算是死,又关你什么事?你管不着,尧清,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尧清看后面谢君诺他们已经追过来,他放开梵千雪的手,站起来道:“你走吧。” 梵千雪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道:“我恐怕回不去了。” 尧清正欲再说话,谢君诺随身而来的人已经将梵千雪团团包围,军师更是认出梵千雪就是罗刹的南门王,立刻训斥道:“大胆罗刹的狂徒,竟敢趁两军对垒,刺杀我军元帅,还不认罪。” 梵千雪低着头,不发一言。 谢君诺看尧清还站在梵千雪身侧,立刻朝他喊道:“裳霓,你过来。” “云妃,那边危险,快过来。”有将士如此对尧清喊道。 尧清叹息一声,他正要动作,梵千雪忽然站起来抓住尧清的手,一个旋身,就在尧清的脖子上横了一把剑,尧清侧过脸看他,梵千雪对着谢君诺道:“想要救他就趁早滚开。” 谢君诺面无表情的拿剑指着梵千雪,道:“我非常讨厌被人威胁,特别还是你。” 梵千雪把尧清的手臂抓紧,尧清察觉的出梵千雪现在身处水深火热中,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痛到昏迷,尧清曾经尝过情蛊的苦,他知道这个蛊有多么厉害,所以他知道如果不救梵千雪,他必死无疑。 谢君诺看梵千雪脸色苍白就知道他的内伤还没痊愈,加上他手上的人质是尧清,谢君诺就更加有把握自己制服的了他,肯定是不会轻易罢手。 梵千雪当然明白谢君诺是故意在和自己耗时间,于是他拿着剑往尧清的肉里按,他道:“别以为我不敢动手,谢君诺,得不到我就毁掉,这是我一贯的行事风格。”说罢,就见尧清的脖间有血迹缓缓落下。 尧清反手扣住梵千雪的手,与他通着内力,他用心语道:“你再用内力,只有死路一条。” “我有说过我要活着离开吗?没有。”梵千雪道:“既然我不能活着离开,你就陪我吧,尧清,至少别让我一无所有。” “我不杀你,可不代表我能选择你,我只是做不到看你死在我面前,毕竟你我当年也有过一份缘,千雪,从今往后,好自为之。” 说罢,尧清的内力强劲的输入到梵千雪的身体中,只见梵千雪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剑就被尧清震落,尧清动作极快的封住梵千雪几处穴道,还趁机为他通气脉,尧清在他耳畔轻声道:“千雪,你撑下去就能回到罗刹了,那里才是你的故乡。” 谢君诺只需要寥寥几个动作就能看出尧清是故意在偏袒梵千雪,不过他也不想太计较,和尧清算账他犯不着,尧清本就是个长情又温柔的人,要他看着梵千雪死的确有些残酷,谢君诺也不想杀他,谢君诺只是想要留下这颗棋子,于是在尧清脱身后,谢君诺立刻使出武功近身,尧清没想到谢君诺来的如此迅速,还没来的及帮梵千雪打通穴道,谢君诺就把尧清拦到一边,其他士兵冲上去把梵千雪围住,这下真的是让梵千雪孤立无援。 谢君诺微微回头对尧清道:“你脖子上有伤,先把血擦了吧。” “放了他吧,他现在时日无多了。”尧清道:“就算是死,也该让他回到罗刹。” “任何一个走上战场的人,都是抱着客死异乡的准备,我放过他,那谁放过我靖朝这些无辜百姓,他们为国捐躯死在罗刹时,有谁顾念他们会客死异乡?”谢君诺道:“这次,你得听我的。” 说罢,谢君诺朝梵千雪笑道:“既然南门王大驾光临,我这个做主子的,当然要好好招待南门王,何必这么急着回罗刹,靖朝还有许多丰盛的大礼,你还没有尝到,回去未免是桩憾事。”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三章 鏖战(一) “谢君诺,你少在这里假慈悲,要杀要剐,放马过来。”梵千雪低声道,他此时以一抵百,平素就心高气傲,何况是被谢君诺威胁,莫说两国交战,他们是敌非友,就是没有这场战争,为了尧清,他也不会对谢君诺低半分头。 谢君诺自然知道梵千雪在自己面前保留骄傲,为的自然也不是他,只是因为尧清罢了,谢君诺侧过脸去看尧清,尧清朝他摇头,谢君诺毫不犹豫的挥手示意他们动手,尧清见状叹息一声,欲向前却被谢君诺拦住。 那边数十名士兵已经与梵千雪开始殊死搏斗,刀光之间,只见鲜血横飞,也不知是梵千雪的还是那些士兵所流,尧清为难的看向谢君诺,谢君诺道:“我不杀他,只是留他在此做客罢了。” 尧清皱眉,他看向梵千雪,一位英勇的士兵正举起兵器劈向梵千雪,尧清此刻要出手已是来不及。 正是危急关头,横空飞来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刀震开那位士兵,还连割数位靖军将士的脖子,热血洒落一地,惨叫一声传出,说不出的凄厉,其他包围着梵千雪的将士见状吓得纷纷四散,他们抬头看那杀人的邪物,刀随即落在梵千雪面前,它直直的嵌顿在泥土中,遍体杀气,刀锋上还流着温热的鲜血。 夜色中,周围的一切声音变的令人防备,风伴随着血腥味令人不适,在场的人都屏息等待着。 正在谢君诺警惕之时,张狂的笑声伴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带有雷霆万钧之势,夹着响亮的吹角声,谢君诺知道这是靖军站岗的士兵在给他们提醒,前方有敌来袭。 尧清听着那马蹄声和笑声,认真的向笑声传来之处看去,他静息等待,不过片刻,就有笑声传来。 “南门王,贵体安好?”此句问好,一字一句,内力浑厚。 梵千雪看向那夜幕里,只见远方来了大批的人马,前方那身穿狐裘的男子正骑着马不紧不慢的向他走来,那人虽是神态冷然,眼睛却还是看着梵千雪,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刹新皇梵钰。 而他身侧几位江湖中人都是穿着奇形怪服,面相狰狞,刚才发话的是在梵钰左侧骑马的络腮胡子大汉,他勒马停下,笑眯眯的看着梵千雪,调笑道:“王爷许久不见,还是那般风采,这行刺的事怎么能让王爷来犯险,我就怪皇上不懂事,两兄弟吵架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和气气的商量,比什么都好,何苦拿性命说笑。” “吵架?铁叔叔,微臣哪里来的胆量,敢和皇上争论。”梵千雪边说着边擦嘴角的血迹,似乎是想掩盖他旧伤复发,只可惜他紧皱的眉头掩盖不了他受伤的事实,铁问天立即下马,径直的向靖军走去,士兵往前形成一道屏障,把谢君诺他们保护在内,另外有人将梵千雪团团围住,大有一战到底的架势。 谢君诺问尧清,“他们都是何人?为何武功都如此了得。” 尧清背靠着谢君诺,道:“的确不一般,个个来头都不小,许多都是隐退江湖多年的前辈,我当年在罗刹就是被这个铁问天拿下,他的那把刀只怕比魔刀天一刀还要厉害几分。” 谢君诺点点头,他看向梵钰,打量了一番他身侧的那些人,谢君诺已是了解情况,今晚恐怕少不了有一场鏖战,不过,哪怕是梵钰带着这些武林高手,今日他也不会让他轻易的带走梵千雪,如果这样的挑衅都让他们平安离开,他何以颜面再见谢詹和先皇。 梵钰至今一言未发,只是看了尧清一眼,便是手一挥,他右侧的护卫立刻下马,他手中有一把巨锤,看样子有些重量,但那护卫拿在手里却没有任何吃力的样子。 尧清走向前把谢君诺往后推,只见雷霆一瞬,那护卫用铁锤往地上一砸,他长啸一声,顿时地动山摇,地上迅速裂开一条缝隙,那股强劲的内力直逼尧清而去,尧清立刻跃起,踏雪寻梅来去无踪,不过眨眼之间他便出了包围圈,稳稳的站到了大锤子面前。 “阁下莫非就是堕天。”尧清面色沉重的问着,那拿着铁锤的兄台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中原还有人能认出我鬼锤子堕天,小兄弟,你眼力不错。” “鬼锤子一把千斤锤,让世人闻之色变,我怎会不知。”尧清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不曾露面,您竟是投靠了罗刹。” “识我者乃真英雄,小兄弟你有这个眼力,我佩服。不过,什么靖朝、罗刹,干我何事!我只论谁能给我荣华富贵,我就和谁做朋友。”说罢那堕天拿起他的锤子狠狠的挥向尧清,尧清内力一震,丝毫不退让的直逼他而去。 方才堕天落地的那一锤,就连在靖军那边的梵千雪也为这股内力所伤,他的嘴角流下鲜血,可他依旧站的笔直,没有因为伤势而倒地,但那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暴露了他伤势的严重,虽是有梵钰来救他,梵千雪心中却没有丝毫开怀,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困在一个牢里,一个被梵钰掌控的天网中。 在梵千雪抬头之际,他才发现梵钰一直在看他。 梵钰此刻与梵千雪四目相对,梵钰那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他总是这个样子,一切胜券在握,什么都好像威胁不到他,梵千雪却是微微一笑,伴着他嘴角的血迹,说不出的脆弱。 只是这个样子梵千雪自己看不到,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来有多凄凉的,只有梵钰知道,因为只有他看的到。 梵千雪知道梵钰此刻能不顾一切来救他,只是恨着那情蛊连心,他们种下了情蛊,若是梵千雪死在这里,他梵钰也得陪葬,所以梵钰不得不来,梵千雪一直都知道,梵钰这头野狼的心里只有他自己和这宏图江山,谁挡他的路谁就得死,什么情什么爱,那都是梵钰的手段罢了。 看见梵千雪在那边命悬一线,梵钰立刻皱起眉头。 梵钰身后有人向前在他耳边低语,梵钰点头,那人便下马摇着白扇向大军走去。 谢君诺拿出剑喝道:“速速拿下南门王。” 谢君诺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对梵千雪出手,那白扇公子和铁问天一起纵身跃入那包围圈,军师见状,看出梵钰此次带来的这些都不是寻常人,他当即拿出手中的烟火向天空一放,天空中绽放出璀璨的花火,靖军军营立刻还以火焰,表示马上谴军来援。 吹角连营,如同烈火般燎原,那号角声与焰火划破黑夜,战况更是凶险。 梵钰抬头看那火焰,有女子走到他身后,问道:“皇上,我们该撤退了,这里交给他们,不会有差池。” 梵钰手一挥,示意她后退。 梵钰道:“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活要带走人,死,就把他的尸首带回罗刹。” 女子闻言看了看梵千雪,眼里却是如蛇蝎般狠毒,她不忿道:“皇上,他根本就是故意来这里送死,你何苦为他三番四次涉险。” 梵钰挥挥手,再不愿多说什么。那女子抿抿嘴唇,只得闷哼一声后退。 白扇公子白扇一挥,银针便如骤雨而去,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阻挡却还是有不少人倒地,铁问天就近的拔起自己的刀,手起刀落之间,血肉横飞,简直是魔性大发,杀人不眨眼,他们二人你来我往,杀的好不痛快,不过片刻鲜血便染红了一片。 谢君诺挥剑直逼白扇公子而去,白扇公子轻笑着看谢君诺一眼,道:“好俊的将军,你姓甚名谁?” “谢君诺。”谢君诺刚回答,一剑下去就削断了白扇公子的一缕头发,白扇公子本是诧异,侧过脸着摸摸自己的断发,便是笑出了声,他道:“谢君诺……好名字,原来是靖军的元帅,看来我聂白的眼光倒是不错,一眼就能把你从人群里找出来。” 铁问天杀的正带劲,看那白扇公子还在风骚的调戏谢君诺,笑话道:“发什么春,看上了就掳回去,睡几次他就对你服服帖帖了,在这里唧唧歪歪嗦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谢君诺听那铁问天说的不是人话,立刻使出斩天诀,甩出一串短冰刀向铁问天去,铁问天左右躲避,却因为谢君诺发功太狠,被划伤了脸颊,他摸摸脸上的血迹和伤口,啐出一口痰,低骂道:“奶奶的,还是个辣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说完就要动手,却被其他来袭的士兵扰乱,无暇,他只得挥刀大开杀戒。谢君诺见他像是发狂,要出手制止。 白扇公子却拦住谢君诺,他使劲摇着扇子,眨眨眼看谢君诺,笑道:“君诺,不仅人俊,脾气还大,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说罢,他衣袖一挥,瞬间移到谢君诺面前,谢君诺闻到一股香气,便有些头晕目眩,白扇公子笑着轻轻抱住谢君诺的腰,用扇子抬起他的下巴,笑道:“君诺,让本公子亲亲你的小嘴。” 谢君诺虽说被他用迷香所迷,但脑海里还有一丝清明,听到聂白如此轻薄他,他便是血气冲到头顶,在聂白要轻薄他时,谢君诺趁际拿剑刺向他下边,聂白早知谢君诺不是那么简单,对他有一手防备,他立刻抓住谢君诺的手,朝他笑道:“哎呀,你可别这样,你把它给斩了,我怎么疼爱你。” “无耻!”谢君诺咬牙切齿道。 白扇公子口中吐出白雾,他抓紧谢君诺的手,不让他挣脱,谢君诺虽是在挣扎,可那白雾直直的往他口鼻里窜,不消片刻,谢君诺便闭上眼晕倒,白扇公子一揽,就把谢君诺抱进怀里了。 他大笑起来,打横一抱就要把谢君诺带走,铁问天看他如此性急,骂道:“你个死淫贼,还不快点把南门王救出来,耽误了事,我把你的皮给剥了。” 白扇公子闻言立刻把谢君诺放到地上,摸摸谢君诺的小白脸,他笑道:“等我办完事,就和你洞房花烛夜。”说罢他起身轻功一跃,眨眼间,宝扇一扇,银针如同箭雨袭向那些士兵。 忽然,白光一闪,白扇公子立刻挥扇挡下那些被人打回的银针。 何人如此厉害,正在白扇公子为此惊讶时,他放下扇子,只见毕方手握天地剑站在梵千雪面前,笑着向他打招呼道:“聂白,好久不见。” 聂白一见毕方,整张脸气的通红,他拿着扇子气哼哼的指着毕方,骂道:“我说是哪个混蛋能把我的暗器给打回来,原来是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还没死呢!老天爷怎么还没收了你这个大魔头。你这个杀千刀的!啊啊啊啊啊,我怎么又遇到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章 鏖战(二) 毕方兴致勃勃得看着几欲发狂的聂白,笑道:“你这个天下第一采花贼都没死,我又如何能死的比你早,再说了,你不仅人变的恶心了,连口味也杂了,男女老少荤素不忌。” 毕方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个采花贼他自然也交过手,不过那时他只对妙龄少女下手,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也学了那套无法无天的玩乐,连男子也不放过了。 聂白听着毕方不断的贬低他,气的咬牙切齿,他跳起脚来骂毕方,“好哇,你现在嘴巴厉害了,别人不都说你已经死了吗,扫把星,我本来就想去试剑山庄把你的尸体挖上来鞭策几百遍,没想到你现在送上门来了,看来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你就给我拿命来,喝!!” “哈哈哈哈哈。”毕方仰天长笑起来,这个聂白,几年不见,还是一样,这么逗,他既然想玩,毕方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透气的机会,好不容易芩k为了照顾他娘不来盯着他,今天他不大干一场,就对不起他这段时间憋着的内力了。 毕方的内力一向深厚,他这一笑,不比普通人,一般人承受不了他这种功力,纷纷捂住自己的耳朵。 地此刻剧烈的晃动起来。 尧清和堕天一掌相对,内力并发,两人被迅速弹开,尧清落地,还后退了几步,堕天把锤子往地上狠狠一砸,人半跪下去。 毕方的笑声传来时,堕天眼神犀利的看尧清一眼,收手,他转身回到梵钰身边保护梵钰,丝毫不恋战。 尧清趁机跑回靖军之中,这里已是一片混乱,尧清眼看着一群人围在那里,他跑到过去走到谢君诺面前,只见谢君诺晕倒在地上,军师半跪在谢君诺身侧,其他士兵束手无策,大家等待着援军前来救助,军师见尧清来了,心想有救了,虽说他一直对这位王爷的妃子感到怀疑,但不管怎么说,此刻他都是站在王爷这边的,军师向尧清道:“云妃,王爷刚才被人暗算。” 尧清点头,蹲下身查探了半响谢君诺的脉象后,尧清立刻点下谢君诺几处穴道,谢君诺便悠悠醒来,他眨眨眼睛,有些迷糊的看着尧清,尧清朝他轻笑着,谢君诺感觉天地在晃动,立刻便抓住了尧清的手,好像生怕天地会一瞬毁灭。 片刻后,晃动的地终因为毕方的收手而停下,谢君诺终于清醒了几分。 梵钰下马,他吩咐着让堕天不必管他,要他前去支援聂白,堕天奉命,立刻加入聂白与铁问天一同对付毕方。 毕方的天地剑往地上一扫,他笑道:“来的好,很久都没有杀的这么痛快,今天就让我开个荤。” 尧清到处找着顾芩k,不见他人,尧清只得叹息一声,笑道:“他又是要趁着芩k不在杀人了。” 谢君诺捶捶自己的太阳穴,恼火道:“这个聂白,简直是流氓。” 尧清虽是方才与堕天大战没有看见谢君诺这边的情况,但以尧清对聂白的了解和谢君诺这副表情,尧清就能猜中七八分,尧清揉揉谢君诺的头,笑道:“聂白这个采花贼做了十几年都还不改性子,你啊,就是不知道他的迷香厉害,以后当心就不会中招了,刚才他没有轻薄你吧?” 谢君诺应着,再看向毕方那边,只见毕方以一敌三,天地剑法行云流水,大有遇神杀神遇魔斩魔的气势,毕方这个样子,谢君诺一点也不陌生,那次在雾踪,顾芩k假死时,他比现在还要癫狂百倍,简直是入魔一般,若不是他们逃的快,早就被他杀了。 尧清拍拍谢君诺的肩膀,叮嘱他当心,随即便捡起地上的一把兵器加入战局。 “我看你天地剑法嚣张的了几时,我特意造访昆仑剑派学习对抗天地剑法的武功,我就不相信你的武功当真是天下第一,毕方,受死!”聂白的那把扇子已算是被他使的行云流水,他的扇子短,收放自如,近身时威胁很大。 不过毕方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毕方一边抵抗堕天的千斤锤,一边和铁问天的幽冥刀周折,毕方张狂的嘲讽聂白:“昆仑?不过手下败将,也敢说对付的了天地剑法,聂白,病急乱投医,吃错药可是会死人的。” 说罢,毕方举起天地剑往聂白身上刺,聂白拿着扇子一挡,骂道:“璧流花,竟敢骗我三颗夜明珠!” 毕方步步逼近聂白,摆明是欺负他,笑话道:“连璧流花那三流的功夫都能把你骗了,说你狗屁不通你还不信!” 聂白生气的大吼一声,正欲以暗器伤毕方,毕方一脚下去把他踹远,堕天侧边的重锤落下,几乎要落到毕方的天灵盖,毕方脑袋一歪,笑得可爱,他伸手把堕天的胳肢窝一挠,堕天的锤子砸了一个空,他恼羞成怒,锤子再次拿起攻向毕方的头,毕方这次没有躲开,而是以天地剑抵抗,锤子落到天地剑上,发出铿锵有力的一声,震荡感从他们之间传到别处,聂白捂着被毕方踹的地方,和铁问天一起袭击毕方。 毕方右脚一跺,内力直逼堕天而去,堕天立刻口吐鲜血被他弹开,随即毕方回身,天地剑临空一扫,聂白和铁问天迅速被剑气震开,聂白半跪下地,他打开扇子撑着自己,铁问天稳妥的站住后,赞叹道:“好功夫。” 毕方摸摸鼻尖,笑的骄傲,“那是当然。” 刚才那被毕方的内力震伤的堕天拿起千斤锤又从毕方身后袭来,毕方跃起避开,聂白趁机甩出银针,铁问天劈下幽冥刀,他们三人一起出手袭击毕方,正在这关键时刻,尧清前来为毕方挡下银针和那幽冥刀的刀气。 聂白眼看又给毕方躲开,气结,可看到尧清那身狐裘白衣,身长腰细,瞬间又笑开了花,刚才尧清在与堕天打斗,他没多看,如今面对面看,才知道是个大美人,他使劲摇扇子,道:“早闻天下第一美人云裳霓,国色天香,你这模样怕比她不差一分,美人,叫什么名字,不妨告诉本公子。” 铁问天闻言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他笑道:“云姑娘,这么多年不见你,你还是倾城国色,刚才只怪铁汉子我没认出你来,这个采花贼就是个淫虫,你可别和他计较。” “云姑娘。”聂白眨眨眼,把扇子一收往掌心一敲,笑得脸上像是开花,“原来你就是那闻名天下的云姑娘,哎呦,人美也就算了,武功还这么好,我喜欢。” 铁问天骂道:“你他奶奶有不喜欢的吗?男的你也喜欢,女的你也喜欢,你还有点廉耻吗。” 聂白把扇子打开,遮住自己的半边脸,笑道:“能有美人如此,夫复何求。原来铁问天你和云姑娘认识,能有幸认识天下第一美人,你好大的福气。” “哈哈哈,云姑娘在南门王府做正妃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想要采云姑娘,你还是省省心吧。” 聂白闻言惊讶的说道:“我的个天呐,原来云姑娘你是南门王的王妃?难怪王爷誓死都要来找你,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放心,云姑娘,我们一定会把你和王爷救回罗刹,让你们夫妻团聚。” 尧清听着聂白胡说八道,眉头紧皱。 铁问天也听不下去了,呵斥道:“你个淫贼,乱说什么!还不快点!” 聂白推推铁问天,不忿道:“你先去,我和美人再聊会。” 铁问天气结,心想,你要是不死在别人床上,我就不信这个邪! 聂白在这边调戏尧清调戏的眉开眼笑,那边堕天和毕方打的昏天暗地,明显是刚才毕方的功夫激怒了堕天,此刻堕天出手极为狠辣,一招一式都是直取毕方的性命,丝毫不放松,他们打的上天入地,堕天的锤子所到之处统统是一片狼藉。 本是骂着聂白的铁问天对聂白算是死心,想让他不好色那是痴心妄想,看准时间,铁问天撇开聂白参战,他和堕天两人联手对付毕方,彼此对对方的武功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招式上的来往成了主要的对决,堕天知道毕方的内功深厚,尽量避免与他近身,铁问天更是狡猾,总是趁着堕天使锤的时候,挥刀连劈毕方,他们都是武林中顶级的高手,不消片刻,他们和毕方就对了上百招。 尧清本是要援手毕方,可那聂白就像是有病一般,痴痴地缠着尧清,尧清左躲也不是,右躲也不是,温柔的不行,尧清只得和他动粗,他使出剑法一寸寸的削烂聂白的衣服,聂白跳起来躲,嘴里念着,“你这么性急做什么,脱衣服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 尧清哪里和他废话,一剑插进他的发冠,剑尖一挑,聂白的头发便散落下来,别说这个聂白长的还是有几分英俊,被尧清把衣服都给刺烂了,头发散乱,还是带着笑脸,他本就唇红齿白,此刻更是有些俏皮,聂白挥挥自己的袖子,微微有些撒娇道:“美人,你把我的衣服都给弄乱了,人家不能不穿衣服的到处跑。” 尧清轻笑道:“我看你不穿衣服挺好的,反正你也喜欢不穿衣服。” 聂白抖抖袖子,眨眨眼道:“美人你笑得真好看。” 尧清脸上还带着面纱,根本不可能看到他的脸,尧清就知道他又在说瞎话,聂白继续笑道:“只可惜美人你是个男的。” 尧清举起剑指着聂白,道:“我从没说过我是女人,识相的让开路,要不然我不会再客气。” “原来美人你之前对我手下留情,我好感动!果然美人你心地善良……” 尧清被他念的恼火,立刻一剑刺向他,聂白大叫一声,用扇子挡在胸口。 尧清改刺肩膀,聂白用扇子挡肩膀。 尧清笑的有些怪,他举剑刺向他下身,聂白立刻挡住,喊道:“美人,这里不能乱刺。” 尧清用剑一划,聂白的半截袖子掉了,聂白哭哭嚷嚷道:“美人,你把人家蹂躏成了什么样子,你看嘛。” 尧清不想和他多说,趁此机会甩开他加入毕方那边。 谢君诺见毕方武功那般厉害都被堕天和铁问天拖住,不由得拿着剑直逼梵千雪而去,梵千雪看谢君诺这架势和先前不同,他问道:“你再不会说你不杀我吧。” 谢君诺以剑指着梵千雪,“我有什么理由不杀你!梵千雪!” 梵千雪闭上眼,他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而来,他道:“动手吧。” 谢君诺一剑还没落下,远方就听到梵钰一声喝令,“谢君诺!你若是敢下手,我立刻令大军破那五座城池,杀尽城中百姓!” 谢君诺深吸一口气,梵钰接着道:“我说到做到。” 尧清看谢君诺为难,无暇再顾及铁问天和堕天,返回到谢君诺面前,他对谢君诺道:“君诺,你冷静下来。” 谢君诺愤怒的说道:“梵钰,你以为我是几岁的孩童,任凭你几句话就当真?今日我不杀梵千雪,难道你就会放过那五座城池不攻?哼,我不信。” 梵钰负手而立,风吹起他的头发,让他显得十分有威严。 堕天和铁问天见两军已在谈判,双双退回罗刹的阵营,方才要不是毕方出手阻拦,他们早已得手,可惜与毕方苦战一场还不得半分好处,堕天心中懊恼之极,回到梵钰身边了还不忘恨恨的看毕方一眼。 毕方身手灵巧的回到尧清身边,尧清看他没有受伤,朝他一笑,只可惜此刻是两军对垒,情况危机,容不得他们叙旧。 梵钰道:“攻城池那是后话,你要是对皇兄动手,谢君诺,我会让你背负千古骂名,数以万计的百姓性命交到你手上,你可要好好思量。” 谢君诺的剑挣扎了半响,还是妥协的放下,梵千雪等了半响还不见谢君诺动手,梵千雪睁开眼,他就知道梵钰会有办法把别人压制的动弹不得,可梵钰不会想到,总有一些事是他不能控制的,比如说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他便无法把握。 梵千雪朝谢君诺伸手,那条情蛊之线瞬间暴露在谢君诺面前,梵千雪道:“这个你应该比我还要熟悉,我已经饱受痛苦,它的另一端就是梵钰,你杀了我也等同于杀了他,这场仗就是因他而起,他死了一切都可以结束。” 谢君诺不可思议的看着梵千雪,他万万没想到梵千雪会做出这种事,梵千雪叹息一声,苦笑道:“这场仗给罗刹的百姓带来了苦难,我不忍心如此下去,梵钰始终是我弟弟,我对他下不了手,所以我本想刺杀你让这场仗暂时结束,可现在我突然之间发现我错了,这场仗的根源不是靖朝,而在罗刹。”梵千雪看向梵钰,梵钰也正在看他,梵千雪道:“他不死,天下只会被他的铁蹄践踏,你动手吧。” 虽是隔着遥远的距离,梵千雪又刻意把声音说低,可梵钰从梵千雪的动作和语言里就已经可以看出他说了什么,他想做什么,谁叫他是梵千雪,梵钰的二哥,他的亲哥哥,梵钰谁人都可以不懂,可梵千雪他已经从里到外都看的明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梵千雪这是想要带着他一起死。 梵钰想起梵千雪回到罗刹奄奄一息时,御医束手无策,梵钰守在他榻前绝望无助,看到梵千雪柜前的情蛊,梵钰问他这是什么,梵千雪回答,“情蛊。” 这时的罗刹已经在飘雪,白茫茫一片。 梵钰知道,若是他不救梵千雪,从今以后,天地之间,再也不会有梵千雪,梦雪一语成谏,可梵钰更知道,若是种下情蛊救回梵千雪,以梵千雪对他的恨意,梵千雪随时可能做出了断自己性命让他陪葬的事,梵钰能推测出一切事情的因果循环,最坏的结果他都知道,可是他仍旧无法眼睁睁看着梵千雪死在他怀里,所以他不顾自己是一国之君,为他种下情蛊续命。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有安排。 可唯有自己的心却不在安排之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五章 鏖战(三) 梵钰一直在赌着。 他在想梵千雪会不会有一丝不忍,哪怕是因为他们的血缘关系也好。 谢君诺回眸看梵钰仍旧是稳坐如泰山,丝毫没有示弱的迹象,他转身拔起剑笔直的刺向梵千雪心口,谢君诺疑惑着梵钰的镇定,但是这一剑无论如何他也要刺下去试探梵钰。 突然,身侧有外力袭来,将谢君诺的剑挥开,谢君诺定睛一看,尧清正挡在梵千雪面前,与他相对,尧清对谢君诺道:“君诺!你不能杀他。” 梵钰在那边看梵千雪竟真的站立不动,准备受着谢君诺一剑,他顿时握紧了拳,满目悲凉的看着梵千雪。 哪怕他闪躲一下,梵钰也能给自己一个借口,他还怕死,可是他却是真的已经在求死,这叫梵钰如何能不伤心,在梵千雪心中唯有一个尧清,哪怕他已经属于别人,那他梵钰几次三番为他赴险,又何曾得他半句疼惜。 谢君诺反问道:“我不杀他,就是要放他回罗刹,我如何能够甘心?” 尧清护着梵千雪,摇头道:“对不起,君诺,我不能看他死。”说罢,尧清转身带着梵千雪以轻功跃起,不过几步就消失在夜色中,有士兵要追,毕方拦在前面,笑道:“哎,要追他先过我这一关。” 谢君诺皱眉,心想毕方真是从来帮人不帮理。 梵钰看尧清带走了梵千雪,冷冷的对堕天道:“追。” 堕天闻言立刻向尧清他们那方追去,丝毫不拖沓,毕方见状,直呼不好,这堕天武功极好,让他追上尧清,那就有苦头吃,于是他也跟着他们追去。 谢君诺挥手拦下那些准备追人的士兵,以他们的武功,这些士兵追过去也是枉然,现在关键的已经不是梵千雪,而是在他面前的罗刹帝王。 谢君诺朝梵钰道:“梵千雪已经离开,接下来该是我们的恩怨。” “哈哈哈哈哈。恩怨?”梵钰摇头,“你我之间没有恩怨,甚至我们没有任何瓜葛,这里只有两个国家的仇怨,别对我说打仗会令生灵涂炭的话,这些说服别人臣服的话,我统统不听,你想要这场仗停下来,很简单,打赢我,把罗刹的士兵赶回雪山和草原,自然一切都会结束。” 谢君诺冷笑,“你为自己的私欲,把自己臣民的生死置之不顾,梵钰,你太自私了。” “天降大任于我,我怎可辜负?我父皇将皇位传于我,就是为了让我带领罗刹的子民摆脱苦寒。谢君诺,你我身处不同的立场,谁都无法说服谁,你又何必浪费唇舌。”梵钰笑道,“你的大军将至,我就不陪你在这里闲谈,告辞。”梵钰正待转身之际,回头朝谢君诺道:“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早就得到了情蛊的解法,你想想看,我如何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放他离开罗刹,方才只要你动手,这里立刻便会血流成河,你应该多谢尧清,他让你不至于犯下大错。” 说罢,梵钰笑得张狂,他策马扬鞭离开,聂白跟着跃上马,他回头朝谢君诺笑道:“君诺,后会有期。”然后一骑绝尘,他们迅速离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军师走到谢君诺身边,道:“这个梵钰,的确非同一般。” “今天放他走,将来必定悔之不及。”谢君诺无奈道:“可要是今天真的杀了梵千雪,只怕今宵就要大战在即。” 军师担忧道:“王爷,你为何从来不说云妃是个男子。” 谢君诺道:“若是透露出他的身份,他便不可留在军营,军师,可否为我保密。” “这个当然可以,不过他带走了南门王,还会回来吗。” 谢君诺道:“放心,他一定会回来。”说罢,谢君诺转身,睿恒正带兵前来,遇到谢君诺他连忙问道:“王爷,刚才发生何事!属下来迟一步,请王爷赐罪。” 谢君诺一步跨上他的马,睿恒受宠若惊,谢君诺朝睿恒道:“回营,今夜只是虚惊一场,让将士们早些歇息吧。” 睿恒闻言应着,谢君诺牵过绳子,转过马头往靖军军营去。 梵千雪靠在尧清身上,道:“你走吧,带着我,被他们追到,谢君诺不会与他罢休。” “你先别说话,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就会走。”尧清道,这里偏僻无人,塞北野狼众多,若是让梵千雪遇到,还哪里有命,尧清无论如何也不敢把他一人放在这里。 梵千雪抓紧尧清的衣物,轻声道:“尧清,你把我放在这里,梵钰过不了多久就会找来的,你走远了,他反而找不到。” 尧清闻言也觉得不无道理,可他就是担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梵千雪。 梵千雪朝他摇头,还微微一笑,现在尧清就怕他这样笑,尧清不忍多看他一眼,侧过脸。寻了个隐蔽的树荫地,尧清扶着梵千雪让他躺着,他实在是伤重,才走了没一会就浑身都汗透了。 “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梵千雪道。 尧清脱下自己的狐裘套到梵千雪身上,梵千雪不要,尧清道:“我有斩天诀护体,不冷,倒是你,不穿这,就等不到梵钰来了。” “他肯定恨死我了。”梵千雪黯然道,“我方才是真的想和他同归于尽。” “他对你不好,你当然恨他,至于其他的事,我想你可以放心,你现在和他连心,就算是回到罗刹,他不敢再把你怎么样的。” “尧清,就是因为我对你不好,才让你走的。”梵千雪说罢伸手抱紧尧清,“是我的错。” 梵千雪话才说完,心口便剧烈的痛了起来,尧清立刻点住梵千雪的穴道,梵千雪喘息道:“我的衣襟里有药。” 尧清立刻伸手从他衣襟里拿出药喂梵千雪吃下,吃下药后梵千雪的痛楚就缓了下来。 “自从种下情蛊,想你一分就痛苦一分,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梵千雪喃喃道。 尧清一直低着头,他握紧梵千雪的手,伤心道:“千雪,这是上天在惩罚我。” 梵千雪闻言有些愣住,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尧清一句这样温柔的话。 尧清低着头,故意不让梵千雪看他。 梵千雪就这样沉默的与他相对,片刻后他轻笑着捧起尧清的脸,尧清的眼睛已经通红,梵千雪问道:“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这样我只会更恨我自己当初没有珍惜你,才让你离我而去。” 尧清道:“当年是我太意气用事,如果我肯像现在给君诺机会一样的等你,或许你就不会变成这样,是我害你丢了皇位,又沦为梵钰的……” 因为事实一直都摆在那里,只是尧清不敢去想,当年梵千雪要娶妻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皇上下旨到王府时梵千雪当场就领旨了,尧清不堪亲眼目睹他娶妻才会一走了之,而尧清走后,梵千雪却并未娶妻,现在想来,梵千雪答应皇上也不过是像谢君诺如今答应娶鞯墓主一样,是个缓兵之计而已。 不过当年尧清太过傲气,他不肯低头去问梵千雪就负气而走,以至于事情发展但今时今日,他们都回不了头。 梵千雪用手捂住尧清的嘴,他咳嗽两声,“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尧清,当年也不怪你,怪我自己优柔寡断,我如果能为你多想几分,而不是想要皇位,你也不会离开。”再看远处,梵千雪道:“梵钰来了,你一个人打不过他的那些高手,快躲起来。” 尧清担忧的看梵千雪,梵千雪清咳一声,催促他离开,闻言尧清立刻窜入树中,谁知他才站定,就发觉毕方已经坐在上面,好笑的看着尧清,他问道:“美人,我没打搅你们谈情说爱吧。” 尧清朝他禁声,这时马蹄声已经到了树下。 尧清往下看,只见梵钰下马,慢慢走向梵千雪。 梵千雪看了看梵钰,低声道:“费了这么大的气力,换回来一个叛徒,我要是你,肯定后悔莫及。” 梵钰温柔的笑了一下,他蹲下来为梵千雪把狐裘拢好,道:“皇兄,在你身上,我从来都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这次你出走,反倒是让我察觉到一件事,那就是……” 梵钰倾身抬起梵千雪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笑道:“我爱你,更胜从前。” 梵千雪挣脱他的手,冷冷的说道:“难道我该高兴?” “你当然应该高兴,我爱你,不是你一直以此回报我的筹码。”梵钰低笑着,他把手放到梵千雪的肩上,“有时候我真想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哪里也去不了,就躺在床上等我回去宠幸你。” 尧清闻言血气一涌,险些要下去,还好毕方眼疾手快把他兜住,不让他轻举妄动。 “可是,我知道这样你会永远恨着我,如果得不到你的心,那我这些年何苦为你忍耐,还不如一早就把你绑起来伺候我就省了气力。”梵钰轻叹一声,“皇兄,今时不同往日,我把自己的命都给了你,你如何能辜负我的心意,就当是可怜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骗骗我也好,对我……能不能别这么无情。” 梵千雪平静的看着梵钰,不发一言。 梵钰低下头,他自嘲道:“都是我痴心妄想,你不用理我,我知道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是谁,你继续想他,我不打搅你,可我求求你,别再拿自己的命威胁我,皇兄,我承受不起。” 说罢,梵钰站起来转身,他一步跨上马渡步到梵千雪面前,道:“走吧,我带你回罗刹。” 看着梵钰伸过来的手,梵千雪知道,回到罗刹梵钰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可又能如何,尧清说的对,罗刹才是他的故乡,就算是死,他也该死在罗刹,原来这世间最懂他也最值得他去爱的人,始终都是尧清,虽然今生无缘,可梵千雪至少知道,自己没有爱错人。 梵千雪拢了拢身上那温热的狐裘,站起来把手交给梵钰,梵千雪顺势坐到马上,梵钰策马奔腾,梵千雪随军而去,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树林,尧清与他隔着那些屏障相望,最后梵千雪还是转头离开。 留下一个背影给尧清。 世间的情字,聚聚散散,离别却是永远都在书写。 毕方放下树枝,道:“你啊,别咬嘴唇了,都咬破了,他终究是罗刹人,和你不同路。” 尧清放开捏紧的拳头,他靠在树枝上,“你不知道看着曾经的爱人被别人侮辱的感受,何况,他有今日,是为我所累。” “谁说我不懂,谁要是欺负芩k,我就要谁的命,可是梵千雪的事怪不得你,就算没有你,他也会落到这步田地,怪只怪,他那个痴心不改的弟弟,任谁吃的消被人这样爱,况且,梵钰至今还没娶妻吧。”毕方道:“这样还做什么皇帝,将来也给不得梵千雪任何名分,哎,算了,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听着毕方说到梵钰,尧清心中更是郁结,这个人不是普通的难缠,将来千雪的路只怕更难走。 毕方看尧清还在担心梵千雪,笑道:“好了,人都走了,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回去哄君诺吧,竟敢当着他的面把旧情人带走,你真是吃了豹子胆,就他那醋坛子翻起来,够你受的。” 说到谢君诺,尧清倒是不担心,他道:“我与千雪坦坦荡荡,若我不救他,才是无情无义,君诺就算生气,也不会较真。我只怕将来战场上,君诺再碰上梵钰,这场仗太悬了。” “行了,趁天亮前快回去吧,要不然,你这身衣服怎么进军营。” 毕方不说,尧清还没发觉自己穿着单衣,那身狐裘他给了梵千雪,尧清不由得笑道:“这回去,恐怕真的免不了要哄他了。” 毕方闻言大笑起来,“说了你还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六章 长谈 尧清听着毕方对自己的调侃,只得无奈的笑着,谁说不是了,这衣衫不整的回去,要谁都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二人下了树后,毕方还稀奇古怪的回头看了看这片树林,他笑道:“你说这还真是奇怪,都飘雪了,这树叶还绿的很。” “也许是品种不同。”尧清回道。 毕方微微一笑,便径直的往前走,他们走了不过一柱香,尧清就在一片风蚀地貌处看到了堕天的尸体,尧清很是惊讶,起初他还以为是靖朝士兵追击过来,让他身亡,可蹲下身查探了他的伤势,尧清很清楚这是一击毙命,尧清立刻抬头看向在一旁悠悠哉哉的毕方。 毕方瞧了堕天一眼,满不在乎道:“是我杀的啊,有什么可奇怪的。” 尧清起身,摇摇头,“那你还看我验尸?” “当然想知道你验尸的水平怎么样了,不错,没看走眼。”毕方把天地剑往后背上一扛,道:“梵钰手下的高手无数,缺他一个不缺,走吧。” 尧清跟着他往前,无奈的笑道:“芩k一不在你身边,你就无法无天,大开杀戒,哎,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嘘。”毕方朝他禁声,鬼鬼祟祟的东瞄西看,“你小声点,被他听到又要说我狂性大发了。” “原来你还怕个人。”尧清说罢眼角都是笑意,毕方清咳一声,“我这是体贴他,他要是知道又得呕气,你看我多好,从来不让他受气,哎,所以说他就该好好珍惜我这个好夫君。” “夫君?”尧清好笑的问道:“芩k他喊的出口吗?” 毕方挑眉一笑,“他会喊的。”说罢,又在窃喜。 尧清看毕方与他相熟后,不似从前那么高傲,为人也仗义,不时的还有些小可爱,就为芩k能找到这么个好归宿而感到高兴。 毕方说到性质上,一把邀住尧清的肩膀,笑道:“美人,我说你这么一直在军营耗着,到底打不打算去找极乐宫了。” 尧清边走边思索,毕方笑道:“你这么放不下谢君诺,那我和芩k就不等你了。” “你们要去极乐宫?”尧清关心的问道。 毕方道:“当然。你娘离开极乐宫那么久,当然想要回去,无论那里变成了什么,始终是你们的故乡,不过你现在情况特殊,还是以谢君诺的事为重吧。” “不必了,我和你们一起前往极乐宫。”尧清想好了以后答复道:“这场仗不急于一时,梵钰这次来既然不敢动手,必定还有顾虑,我留在军中对君诺来说也没有帮助,况且我一直这样牵挂着极乐宫也不是好事,还不如先解决一桩问题,再安心的留在君诺身边。” “你想好了做决定,省得到时候谢君诺找我麻烦,还以为是我把你拐跑了。”毕方故意调戏着尧清。 尧清闻言眼角都是笑意,他袒护着谢君诺道:“君诺不是这种人,你别笑话我了。” “话说人世的确多变,不过大半年,就和芩k南海塞北走了一遭,你也历经了很多变故。”毕方随意的和尧清搭着话,尧清闻言也有些感触,“谁说不是,一转眼,人间就换了秋冬,人来人往,都不由人来决定。” “美人,你可谓是抉衣之后,第二个能让我视为朋友的人。” 尧清一听到抉衣便有些黯然。 毕方坦率道:“抉衣死的时候,我的确难以接受,那时候只想杀了你给他陪葬。可后来了解了更多的事后,对于他的选择我也表示尊重,况且他能为你做到那步,必定也是极为疼你。” “其实,在雾踪的时候,我和大师兄走的并不近,他比较严厉。芩k就要通情达理一些,再者我又知道芩k是我弟弟,自然就和他走的亲近。”尧清回忆着过去,“大师兄主管内堂,公私分明,十分受人敬仰,我和芩k对他也很客气,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他能为我做到那一步。” “抉衣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虽说我与他相识的时间并不久,可我十分愿意结交他这个朋友。芩k,就更不必谈,与他初识,我便认定了他。”说到顾芩k时毕方温柔的笑着,“你应该想不到他又多傻。” 尧清敲敲毕方的脑袋,警醒道:“有句话叫难得糊涂,你别欺负他温顺。” “我欺负他?”毕方把尧清的肩膀一撞,指着地上,模仿顾芩k说话的语气道:“毕方,你怎么这么慢,还不快点,再不赶路就天黑了。毕方,今天我要陪我娘,你自己玩去。毕方,这个不行,不准,那个不行。” 毕方说完这一串话以后,连连摇头道:“自从被他拐了以后,我这个天下第一高手连最起码的高手尊严都没有,天地剑都能被他拿去杀鱼,我的天呐,要是被江湖人知道,我就要贻笑大方了。” 尧清被他逗的忍俊不禁,他不由得拍拍毕方的胸口,笑道:“这种事情不都是你情我愿,愿打愿挨嘛,你也知道芩k顶多就是说你两句,至少不会对你动刀动剑。” 毕方一听,兴趣来了,他低声笑道:“莫非谢君诺砍过你?” 尧清叹息,笑的无奈,他坦白道:“在巫教的时候,他气我不肯杀了慕容棠,恨不得和我同归于尽。” 毕方闻言笑的放肆,他指着尧清笑道:“哦,我就说美人你桃花运好,打是情骂是爱,谢君诺那是太喜欢你了。” 尧清忍着没笑,但语气里掩不住甜蜜,“我知道。” “历经坎坷,终于得了个对的人,这次应该不会错了吧。”毕方大约也知道尧清的情事,丁照雪、慕容棠已死,如今梵千雪也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也唯有谢君诺还伴在尧清左右。 尧清承认道:“很早以前,我就已经认定了他,这次,再也不会错。” “哦?美人,你是什么时候喜欢君诺的?”毕方眨巴的眼看尧清。 尧清笑道:“为何你对这件事感兴趣。” “谢君诺说过你们的事,听故事怎么能只听一半,你那一半就干脆凑个完整的。”毕方死缠烂打道:“让我猜猜看,肯定是他答应做你的鼎炉,为你练功,你被他的痴情所打动,所以就对他动了心。” 尧清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那次,是我故意的,我故意借着斩天诀发作去找君诺,我知道他一定会答应我。” “哎呀,美人你还真是坏,竟然诓了他。”毕方笑道,“我看谢君诺这么喜欢你,肯定是你做的好事。” “天上初见,我便记住了他。所以钰鎏府再见他,我就知道他来历不简单,是我故意选他侍寝,我想他也许可以做我的鼎炉,那时我的武功已经快要走火入魔,再不寻鼎炉泄欲,会成为废人。”尧清道:“那天夜里,我本是打算强行逼他,可想着他非所愿,我便……无法下手,可谁知道他了春药,见到我就要亲热。”说到这里尧清无奈的笑着,“我想,他大概是真的喜欢我吧。” “但你并没有碰他,就因为你对他奉行君子之道,他才越发不能自拔。”毕方道,“也不知道该说你欲擒故纵,还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或许这就是缘分。”尧清谈谈一笑,“那一夜后,我便时时刻刻想见他,总是故意回钰鎏府,其实从前我半年也未必会回去一次,后来却总是偷偷回去。” 毕方听完,抬头看不远处的军营,没想到他们说说笑笑,没一会就走回了这里。 关于谢君诺和尧清的事,毕方从前是听过大半,如今把尧清的这番话凑进去,故事也就完整了,毕方朝尧清笑道:“这可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故事。” 尧清有些不明白毕方的话,疑惑的看他,毕方指着不远处,尧清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谢君诺站在军帐外,正静静的看着他。 尧清朝谢君诺温柔的笑着,然后从容的向他走去。 尧清走到谢君诺面前时,谢君诺看他穿着单衣,那身狐裘不知去了哪里,他便要脱自己的披风给尧清,尧清制止,笑道:“一路走回来,不冷了。” 谢君诺问道:“你把梵千雪送走了?” “梵钰已经把他接走,君诺,今天的事……” “我没有怪你,那个时候我只能走那一步,你知道吗?”谢君诺无奈道。 “我懂。”尧清说罢伸手抱住谢君诺,“所以我不让你为难。” 谢君诺轻笑着把下巴搁在尧清的肩头,“还说不冷,你的身上都没一点热气。” “那正好,抱着你取暖。”尧清轻笑着说道。 说罢,他侧过脸去看毕方,他人却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君诺抓住尧清的手,把他带回主帐,尧清的那微亮的灯光下看着君诺细心的给他倒了一杯姜茶,君诺道:“你先喝着驱寒,我去让人来添火。” 尧清放下姜茶,起身从谢君诺身后一把抱住他,谢君诺的身体立刻僵直。 尧清轻笑道:“不用再添火了。”他倾身吻了吻谢君诺的耳垂,“你就是最好的。”说罢,尧清捧住谢君诺的脸,深深地吻住了他。 谢君诺抓紧身下的棉絮,低喘着喊着尧清的名字。 尧清温柔的看着他,仔细的把他的每个表情记住,尧清忽然想起来毕方的那句话,那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尧清恍然之间明白了过来,毕方指的是什么。不过,尧清觉得这应该更趋于是个完满的故事,它让两个真心相爱的人走到了一起,无论世事如何艰难,都渴望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七章 左右成双 谢君诺正在帐中看着地势图,布帘掀开,尧清扶着一位妇人走进帐内,谢君诺连忙迎上去,笑道:“伯母,军营简陋,您这里坐。” 晏素眉客气的看他,朝他感激连连,“谢王爷,我听清儿说了你们的情谊,多谢你对他照顾有加。” 邪君诺和尧清对视一眼,温柔的笑道:“哪里哪里,都是尧清照顾我,您别听他说的。” 晏素眉笑的和蔼,连忙道:“王爷带兵打仗,我这个妇人是不该来军营的,可怜芩k明了我思念清儿,才来打搅,王爷你不必多费神……” “伯母,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是尧清的亲娘,我也便会把您当亲人一般看待,现在是休战时,不当打搅。”谢君诺说完便笑着问尧清,“顾公子人呢?” 尧清一副有口难开的看他,晏素眉却是也奇怪了起来,“进营前,芩k就拉着毕少侠出去了,问他们,芩k还不让毕少侠说话。” 谢君诺闻言闷笑一声,尧清料的他在笑什么,给他眼色让他莫再笑话毕方,谢君诺轻咳一声,道:“他俩该是出去走走了,这里的风光确实辽阔,策马扬鞭,倒也是一番滋味。” ===== 顾芩k拿着天地剑来回度步,问道:“昨夜你又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天地剑震了一夜。” 毕方坐在树上荡着腿,无辜的看他,“我能做什么,尧清被人围攻了,我当然救他去了。” “你不会又是大开杀戒吧?”顾芩k狐疑的看他,仿佛是不相信毕方说的话。 “哎呀,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什么叫杀多什么叫杀少了,一剑削过去,那不就和你杀鱼头的时候一样吗。” 顾芩k一副你好意思说的看他,他抬头看毕方坐在树上自在的样子,“人头和鱼头能比吗?” “的确不能比,鱼头还能吃。”毕方很有道理的说道:“吃不吃更不像话。” 顾芩k捡起来几个石头往上砸,毕方从这根树枝躲到那根树枝,雪被他抖落了一大片。 毕方一手攀着树,一边给顾芩k做出你打不到我的鬼脸,顾芩k看他还挺得意,拔起天地剑就要打他。 毕方一口气翻到树顶,卧倒在雪海,笑的风流又惬意,“芩k,你拔天地剑打我,你可问过我的剑它答不答应。” “我管你答不答应。”顾芩k轻功一跃,一剑刺向毕方,毕方连滚几下掉下去,等到顾芩k站到树顶,往下看连毕方的鬼影子都没有,顾芩k握着剑气结,心想他跑的挺快的,功夫好就是这么的让人恨得牙痒。 回头,毕方捏着顾芩k的脸,笑道:“君子兰,你输了。” 顾芩k一脚踩过去,毕方立刻露出吃痛的样子,顾芩k把脚提起来,笑道:“我赢了。” 毕方坏笑着一推,顾芩k立刻人往后一倒,天地剑从顾芩k手中脱出,毕方搂着他的腰,笑着挑衅道:“打是情骂是爱,君子兰,你也别这么爱我,我都知道。” 刚落到地上,雪就从树上洒到他们的肩上、额头、眉间,顾芩k看看被毕方搂着的地方,轻声道:“放手。” 毕方莞尔一笑,“好。” 说罢,他放开手,却勾起了他的下巴,侧着脸坏笑着吻上他的唇,虽说因为冰雪和寒风,不太暖和,但顾芩k的唇还是那般温热如昔。 远处,天地剑飞到雪地里,突然冒出来,笔直的挺在一边看他们亲热,毕方笑着放开顾芩k,一把抓起天地剑,翻起地上的剑鞘,抚着天地剑把它的剑柄一敲,教训道:“不老实的家伙。” 顾芩k哼道:“还不是跟谁学谁。” 毕方立刻抱拳作揖,朝顾芩k笑道:“公子有的有理,是我不遵守三从四德,为夫这厢赔罪了。” “谁和你说这个了。”顾芩k被他说的一惊,“没人和你说三从四德。” 毕方闷笑一声,继续调戏,“那错总要有个罪名,还请顾公子指点。” “这柄天地剑虽是宝物,但也是邪物,它能帮你,也会害你。”顾芩k道:“两军对垒,你若是锋芒毕露,招人仇恨,我怕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毕方了然,不过他只是轻笑,“君子兰,你所顾及的事,早已过去,天下间想取我性命的人比比皆是,想来的放马过来,我可不会在乎,而我决心要做的事我就一定会做,保护你的亲人,是我义不容辞的。” “就因为来到漠北皆因我而起,所以我更不愿你犯下杀孽。”顾芩k回眸看他,“毕方,你不止有我,还有试剑山庄。” 毕方慢慢走近他,他轻笑着抚过顾芩k的脸颊,“我离开试剑山庄的地牢就是为了你,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芩k,如果没有你,我宁可什么都不要。” 顾芩k感动的扑上去抱紧毕方,他把脸埋进毕方的颈项,闷声道:“毕方……” 毕方温柔的抱紧他。 “我是不是……很傻,又骂又打你,又觉得很生气。” 毕方闭上眼,他笑道:“你就是傻,我也喜欢。” 顾芩k立刻一脚碾过毕方的脚,毕方闷哼一声,委屈道:“这么美的一刻,你能不能温柔点,好歹你还抱着我呢。” 顾芩k听着他的话,闭上眼,他们紧紧拥抱着,“你不知道,要踩脚就得一双,成双成对。” “哪里的道理。”毕方不忿。 “我的道理。”顾芩k挑眉,“怎么,有意见。” “没……” 顾芩k摸摸他的头发,笑道:“乖。” 毕方低头把顾芩k的侧脸一咬,逗的他闷哼一声,毕方心想,你就会欺负我,我忍。 ===== 篝火还烧的旺盛,一边的士兵还在往里边填柴。 谢君诺命人把烤好的肉拿去分食,尧清在一边为各位倒酒。 谢君诺端起一碗酒,问顾芩k打算什么时候启程,顾芩k看看尧清,回道:“不出意外,越快越好,可能明天就要走了。” 谢君诺点点头,看着那跳跃的篝火,笑道:“这事宜早不宜迟,往后走,大雪封山了,你们要找极乐宫恐怕更难。这一路,就要麻烦你们和尧清多多照应了。” 尧清关切的看谢君诺,顾芩k也没想到谢君诺会先提出来让尧清离开的话。 仿佛知道他们都会意外,谢君诺朝尧清笑道:“极乐宫是你的故乡,你该去的。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尧清朝他点点头,“你别总是看兵书看的那么晚,该早些歇息。” 谢君诺点头,毕方和顾芩k在一旁看他们念念不舍的样子,皆是叹息。 一边坐在马车上的晏素眉看着那篝火,眼里平静似水。 ===== 毕方把准白好的干粮悉数放进马车,尧清骑在马上与谢君诺挥别,一阵马蹄声,军营里外出探路的士兵回来。 军师看谢君诺对他们不舍,叹息道:“王爷,既然不舍,又何必让他离开。” 谢君诺黯然转身,勉强的笑道:“兵书一到,大战在即。我如何能让他在我身边,我若是分心战败,只怕没有颜面再见母妃和皇上。他去极乐宫一程,路途遥远,正好躲过了这一场交兵,若我战死沙场,他知道了也不必难过,权当是造化弄人。” “王爷……”军师不忍的唤道,半响后,他叹息一声,转身回营。 谢君诺看着白雪皑皑的尽头,那一辆马车和宝马消失在他视线里,他轻咳一声,便黯然走进了帐中。 ===== 马车在峡谷中穿过,不远处有急促的马蹄声,尧清看着远处风尘仆仆赶来的人,连忙下马去迎他。 于宴和一种鎏钰府的手下下马向尧清请礼,尧清立刻把他们扶起来,尧清笑着打量于宴,“不是要你先去昆仑,你怎么打回马枪。” 于宴笑的机灵,“我怕府主你在温柔乡里忘了自己要去找极乐宫的事,我回来盯着你。” 尧清闻言笑的爽朗,毕方朝着于宴笑着吹了声口哨,笑道:“小子,你还活着啊。” 于宴指着毕方,惊讶道:“你不也还活着吗?” 尧清看他们还挺熟的,笑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顾芩k掀开布帘,朝于宴道:“想不到你倒是命大,几次三番的都逃过劫难。” 于宴复又指着顾芩k道:“你都还活着,我怎么能死的比你们早。” 听了他的话,顾芩k和毕方纷纷笑出了声,反而让于宴气的恨不得揍他们。 尧清连忙劝说,“行了,于宴,他们是我的朋友,以前的事都算是不打不相识。” 顾芩k笑着调戏于宴,“听了你府主的话,你现在就要对我们都客气点了。” 于宴哼一声,跨上马和尧清并骑上路,一路上于宴和尧清讲了自己在鎏钰府里过水遁时和毕方结下的梁子,还有在野村里,顾芩k救谢君诺出巫教的魔爪,让他也趁虚出逃。 尧清闻言想起当初在鎏钰府里的事,朝于宴道:“这段时间,你就没干点正经事,从京城过来这么久,你能老实不犯事。” 一边的属下连忙拆于宴台子,朝尧清笑道:“府主,于掌柜最近可是有艳福。” 于宴回头怒目圆睁,不乐意的说道:“哪门子的艳福,晦气。” 那些下属皆是偷笑,尧清也是来了兴趣,问道:“哦?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可算是有了佳人相伴。” 于宴一时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踟蹰了半响,才敢把自己的事和尧清说上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八章 先主后宾(一) 这一切还得从京都开始说起,于宴掳了尧清出狱,后来尧清又回到谢君诺身边,他走时吩咐于宴先去昆仑寻找龙脉的入口,而他会择期与他会和。 尧清一走,于宴和那帮子鎏钰府的人口贩子,哦,不,江湖草寇,心痒难耐,觉得不为鎏钰府找点财路心里就不舒坦,在出京都前,于宴打算干最后一笔,收个乖乖的男宠然后送回鎏钰府让府上的人调教转手再卖银子,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他眼神不好,挑了个带刺的家伙。 这一日,酒楼里热闹的紧,于宴身着朴素的粗衣在里边等待猎物,他喝着酒看着来往的男女,半天没一个看中眼的,突然,一个穿着紫衣的青年男子从外面进来,他走上二楼,坐到于宴身边的那个桌子上,于宴嘴角扬起笑意,今天他就是看上这个了。 那男子看起来家世不错,手上的那把剑更是惹人眼馋,于宴心想把他弄到手了不仅可以变卖银子,还能弄把宝剑,划算。 于是,他朝一边的属下给了眼色,那人连忙和另一个人合演了一番你推我倒的打骂戏码,趁着那男子去看热闹分神,于宴就手把药下到他的酒里,这种下九流的事他做的多,可谓是手快如风,不留痕迹。 男子看完热闹,就手毫无防备的把酒喝下,于宴喝完酒付账离开,他走下楼后潜伏在酒楼附近,等着那公子出来后,他一路尾随他去了他的宅院。 说起来那房子在深巷里并不惹眼,于宴还琢磨着自己看走眼了,莫非他是个落魄公子,不过只要卖相好,于宴管他是穷是富,把人绑了再说。 那公子回家后没一会药效发作,在客厅里晕了晕就被人扶着回房,等到下人离开,于宴从窗户那里窜进房里,他悄悄潜入他的里屋,公子已经歇息,仔细看他的容貌,的确是一表人才,这样的卖个好价钱不成问题,于是于宴贼胆发作,伸手就要去抱人家。 可他一伸手,那公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伶俐的把于宴压倒在床,还用手指制住了于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的命门,于宴没想到他醒的这么快,当即就慌了神,可那人倒是耐心好,他的手从于宴的下身一路摸到头发里,笑道:“你个大胆的贼,不带暗器,我不配剑,就敢欺凌到我头上了。” 于宴推他,推不动,再推他,男子低头看自己的胸膛,问道:“你没事乱摸什么。” 于宴气急,他瞪着眼,“谁摸你,你让开。” “我能让吗?让了你不就飞了。”公子笑着问道:“老实交代你哪里来的,进门也不看风水,你不说可以,我把你交到官府去。” “那就去官府,赶紧的。”于宴还一副自己有道理的催促道:“我还就不怕你去官府。” 那公子闻言笑的灿烂,“你这家伙,肯定是惯犯,官府治不了你,我就来替官府收拾你。” “你敢动私刑试试看。”于宴挣扎起来。 公子立刻点他穴道,他站起来来脱于宴的鞋子,笑道:“对付你们这种惯偷,就要狠狠地收拾,我把你脱的干净,挂到城楼让人指责去。” 于宴闻言大叫起来:“你有病!放开我!” 公子笑着把于宴的靴子一拉,里边那精致得铃铛就显露了出来,他一看面色一沉,转眼就掐住了于宴的喉咙,“你是鎏钰府的男宠?” “算你有点眼力,放开我,要不然我们府主一定不饶你。”于宴怒气勃勃道。 公子忽而一笑,“都说鎏钰府的人神出鬼没,怎么就出了你这么笨的男宠。” “你才笨呢。”于宴只恨自己被点了穴道不能扇他一巴掌,公子轻笑着把手伸进于宴的衣服里,于宴叫道:“你乱摸哪里!你……” 那人低头封住了于宴的嘴唇,他辗转品尝着于宴的唇,末了,还不忘咬他一口,于宴本是有些惊住,随后便是破口大骂。 他的嘴立刻就被公子用手封住,于宴呜呜的哼几声,公子笑的温柔,他低头对于宴笑道:“你这个男宠,连一点勾引男人的眼色都没有,真是个小笨蛋。” 于宴越发讨厌他了,心想你才小笨蛋。 “你再叫,别人就会听到,到时候,你这个样子就得被别人看去了。”公子诱骗着于宴,用牙齿把于宴的衣襟松开,于宴懊恼不已,公子轻啄他的嘴唇,笑道:“良宵苦短,你痛就担待点,我会……”他在他耳边动情道“很温柔的疼你。” 话是如此,可动作却是粗暴,于宴被他强行翻过去趴着。 公子就用于宴的衣服将他的嘴塞住,手上占了便宜不说,还用嘴把于宴逗的不上不下,于宴痛苦的忍受他的折磨,还动弹不得。 当他被他的动作折腾的半截身体都要掉落到地上时,他的手自他的胸膛滑过,问道:“你叫什么?” 随手,他就扯掉了于宴嘴里的布,也解开了于宴的穴道。 于宴喘气道:“偏不告诉你……啊……” “你个混账,卖关子是吧。”公子更是不客气的把于宴的身体往自己怀里拉,他的手从他的额头一直摸到他的锁骨,于宴难耐的侧过脸,公子笑道:“怎么?是快活还是不快活?” “啊……我就是……不会对你低头……”于宴抓紧锦被,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越发的难受起来。 公子抓紧他的手,用力一撞,于宴痛苦的闷哼出声。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于宴喘息道:“就是不告诉你……你杀了我……” “呵,傻子。”他低头轻轻吻了吻于宴的唇,然后慢慢的抓牢他的手,一夜春宵,秋雨寒霜,于宴在冰火两重天里变的迷迷糊糊。 于宴最后疲惫躺倒在他怀里,等到第二日于宴醒来,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于宴逃也似的穿好衣服开跑。 回到弟兄们落脚得地上,大家都好奇他一夜不见人去了哪里,于宴哪里说的出口,遮遮掩掩的说自己是有点事耽搁了,下属们关心昨天那个公子落网了没,于宴随口说了句跟丢了人就把事给敷衍过去了。 夜里,于宴辗转反侧,他这一天没吃好没睡好心情也不好,闭上眼就是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在他脑海里打转,他的手,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笑声,统统都让于宴觉得自己要疯癫,于是他掀开被子打算再去打那个家伙算账,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 于宴起来把衣服一披,转身把剑一拿,就要去砍人,结果他打开门,那个他正恨的牙痒的家伙就在门外一脸笑意的看他。 “傻子,我们又见面了。” 于宴拔剑要刺他,“谁傻呢,你别不要命了。”那人轻巧的就躲过了于宴的剑,并且在别人过来凑热闹前,抱着于宴躲进屋里。 外面有人敲门,着急的喊道:“于掌柜,你没事吧,里边有人吗……” 于宴的双手都被这个登徒子给抓着,于宴恨恨的看他。 公子轻笑着亲了亲于宴,温柔的说道:“你知道该怎么说。” 于宴真想杀了他,一血前耻。 公子立刻把他抱进怀里,一点放开他的意思都没有。 屋外的人听不到于宴应声,着急起来要撞门,于宴立刻回答,“我没事,你们都去睡吧。” “于掌柜,你真没事还是假没事?” 于宴咬牙切齿道:“我都说了没事,什么真的假的。” 屋外的人一阵缄默,然后应了声好,就统统散去。 于宴被他压倒在桌子上时,身体都有些发抖。 公子看着被自己撞掉的剑,低头对于宴笑道:“今早你一声不吭的走,我就想了你一整天。” “谁要你想。”于宴伸手要甩他一巴掌,公子立刻抓紧他的手,亲吻他的指尖,笑道:“你可真是口是心非。” 于宴本要发作,结果被他这样压着,一动后面就痛的厉害。 公子把他搂着扶到床边,于宴满是怨气的看他。 “我姓轲,字容锦。”公子笑道:“你叫我容锦就好了。” 于宴瞪他一眼就不说话,容锦把药拿出来,笑道:“我帮你上药。” “不要。”于宴抢过他手里的药闻闻,“这该不会是鹤顶红之类的吧。” 容锦苦笑不得,“我想杀你,昨天夜里就够你死几百遍,何必来找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于宴把玩着瓶子,和他斗起嘴来,“唉,我干嘛要对你有良心,没你我能受这么大罪吗,我屁股到现在还痛的厉害!” 容锦把他手里的瓶子轻巧的拿过来,笑的无害,“就是明白你痛,我这不是来给你上药吗?傻子,趴着。” “我不脱裤子,免得你又意图不轨。” 容锦一把扛起他,不理会于宴的反抗,把他翻身丢到床上,按着他就给他把裤子给拉了下来,似乎是被于宴身上的伤给惊到,容锦有些心疼的问道:“你这……都见血了,你还不老实点。” 于宴回头骂道:“还不是你这个登徒子弄得,你轻点……啊……嗷嗷……”于宴连忙低头咬着被子,容锦看他这样凄凉了还不忘瞪自己,不由得笑的越发温柔,动作也更加轻盈,只不过他抚过的地方,都让于宴有种被火烧着的感觉。 “你快点,磨磨蹭蹭的。”于宴教训道:“上药你这么慢。” 容锦看他嘴巴还是利索,不由得恶意的折腾他,于宴立刻低头喘了几声,容锦把药瓶子收好,伸手就把于宴搂到怀里。 于宴推他,容锦道:“我都服侍你半天了,抱一会还不行?” “你抱归抱,给我把裤子穿好不行啊。” 容锦闻言笑的趴到床上,“裤子穿上了,药不都没了吗,你今夜就别穿了。” “你……你真是无耻之徒!”于宴拿起自己的裤子使劲砸容锦,容锦把他一扯,于宴就倒在了床上,容锦把被子一扯,给他们都盖好,还温柔的把于宴的手抓着,笑道:“今天我就陪着你,算是赔罪。” “这还是赔罪?”于宴生气的凑过去把他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一口,咬的容锦吃痛了,他才放开他,于宴哼一声,冷笑道:“这才算是赔罪,痛死你才好。” 他虽然自己觉得自己说的狠辣,却不知怎么就把容锦逗的笑意连连,容锦随手一挥,屋子里的那盏熄灭,容锦轻轻一拥,就把于宴抱进了怀里,尽管于宴没怎么规矩,不过在容锦霸道的臂力下,他几次挣脱不开也就妥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九章 先主后宾(二) 敲门声乍响,于宴费力得睁开眼,他看着眼前这张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推推容锦,喊道:“有人来了,你躲起来。” 容锦看他,“躲哪里?” 于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房,把牙关一咬,解开容锦的头发,还顺势把他的衣服半扒下来,把被子给他盖好,道:“不准说话。” 于宴起身把帐帘打下,房里立刻涌现一股绮丽的感觉。 他轻咳几声走到房门前打开门,“大清早的,你们敲什么门。” 有人伸着头一看,屋子里那床上似乎有人,立刻鬼鬼祟祟的笑了起来,于宴把他推远点,问道:“看什么看,说干什么就行了。” “掌柜的,这日子不能这么过,我们得赶紧去昆仑。”下属笑的诡秘莫测,“你要是舍不得这个相好的,不打紧,带到路上一样恩恩爱爱。” 于宴呵斥道:“胡说八道。”而后于宴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样混日子也不行,他得赶紧离开京都才行,府主的话他可不能当耳旁风,再说了,这个容锦既然搞不定就算了,过多的纠缠也并非于宴所愿,于是他点点头,也算是默认了他的意思。 关上门,于宴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茶,容锦衣衫不整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袭黑发,面如白玉,的确面相好看,也不怪于宴能一眼看中他做男宠,只可惜啊,他是扮猪吃老虎,这次可把于宴坑惨了,不过坑就坑吧,反正这么好看的男人,就当是一夜风流就算了,如此安慰自己一番,于宴也就算是心安理得了。 容锦走过来抱住于宴,把于宴吓得差点呛水,“你这么抱我干什么!我全身不舒服。” “你讨厌吗?”容锦轻声道:“话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于宴看他一直问,瘪瘪嘴,“于宴。” 容锦轻笑着“于宴,那我叫你宴儿?” 于宴整个喝水都要被呛死了,他扭着容锦的手,气呼呼得说道:“这么难听,你别喊。” “可我觉得很好听,很适合你。”容锦浅笑道:“宴儿。” 于宴把脸一跨,心想,你要喊就喊吧,反正你也喊不了一两天了。 容锦坐在镜子前为于宴梳着头发,他看着铜镜里于宴的眉眼,笑道:“你眉眼乖张,这种面相是品性忠厚的,可我却看不出你哪里忠厚。” 于宴顺手把容锦的下巴一捏,轻薄他道:“我看你眉目如画,相貌出众,身段也不错,生来就是做男宠的好料子,可你那床上功夫真是糟糕透了。” 容锦闻言笑的宠溺,他低下头,恰不凑巧就堵住了于宴这张不饶人的嘴,一呼一吸间,窗外北雁南飞,叶落无声穿城府,容锦的手自于宴的青丝间穿过,他轻声道:“结发,都说是男女夫妻,宴儿,为何我就是想到了你。” 于宴闻言心中一颤,也不知是不是容锦看他的目光太过温柔,他闭上眼,仰起头轻轻的吻了吻容锦的青丝,“你别说的肉麻了,我才不和你结发呢。” 于宴调皮的说着,却阻挡不了容锦被他撩拨起来的冲动,容锦扣住他的下巴,眼睛一眨也不眨,他说道:“宴儿,我要你。” 于宴轻笑着,“你要便要,我还能不给吗。” 或许知道这是离别前的一夕温存,于宴连反抗都没有,他靠在窗台上,仰头喘息着看那白云碧空如洗,他轻吟道:“容锦……痛……” 而他的十指却狠狠的扣进了容锦的血肉里,于宴知道他比自己还痛。 可是奇怪,于宴却没有一点也放手的感觉,他只是希望容锦更痛点,最好是痛到忘不了,那才是最好。 撩开于宴的发,容锦的动作越发粗暴,于宴趴在窗檐上,他迷蒙的睁开眼,白皙的皮肤随着呼吸而起伏,随着容锦而战栗。 “宴儿……” 于宴咬紧牙关。 “宴儿,你痛就说。”容锦温柔的唤道:“我会忍着的。” “不必了,容锦。”于宴摇头,他闭上眼,轻轻的,带着一丝留恋,“痛点也好,让我记得痛就别再犯错。” 于宴边说眼睛里边有东西滑落。 容锦伸手为他擦干净,他湿漉漉的脸上,那些温热的东西,让容锦心疼不已。 “宴儿,这不是错,男欢女爱怎么是错,这种快活,是你该得的。” 于宴摇头,他紧紧的攒着容锦的手,“我明知道这是一响贪欢,还故意放纵自己,你说这不是错……” 容锦抱紧他,轻轻的吻着他的嘴唇和脸颊,一切温柔的就是被清风抚过,而容锦的出现更像是一个出格的梦,春情如浮萍,聚散东逝水,这个人他不能当真,于宴一遍遍告诉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在他温柔的吻里深陷下去。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于宴轻轻为容锦盖好被子,迷香一用就是好几个时辰,等容锦醒来,这场梦也就醒了,于宴感叹相聚太短,而他们相识也不过数天而已,或许以后再会无期。 于宴脱下他的衣服,在他肩头重重的咬上痕迹,睡梦里容锦皱眉,于宴为他抚平眉头,起身,他拿起自己的剑毫不留恋的离开。 关门时,他对着在屋外等候自己的下属们吩咐着离开。 这一去昆仑,旅途遥远,再说这时北方的天气特别糟糕,他们沿路换马车换马,徒步行路,可谓是拖拖拉拉的,一直到出了关外才算是克服了这恶劣的天气,于宴被整个都缩进了大棉袄里,露着一张红彤彤的脸在外边,其他的全都给裹得干净。 在青沙镇,有人说前边有风沙,让他们别再往前,于是于宴就像个大爷在镇上住下,等着尧清的信函,可是半个月过去,于宴没等到尧清,反而是等到了北剑盟的人。 这日,妖风刮得沙子像石头砸人,于宴和兄弟们窝在管子里吃牛肉喝辣酒,一群人吆喝着赌博,好不逍遥。 突然,有人踢门进来,于宴和他的弟兄们齐齐的看过去,一个中原剑客带头,外边还站着不少人,问道:“有客房住吗?” 客栈的老板娘会做生意,看到这么大一帮人来,当然知道自己的生意来了,喜出望外的出门迎接他们,这群中原剑客穿着避风沙的斗篷,面目都不善,个个杀气重,于宴也没好多看,喊着兄弟们各回各房,没和他们接触。 到了夜里吃饭,于宴出门一看,外边的桌子都被人给占了,那些所谓的中原剑客就和山里来的土匪似的,见到女人就调戏,老板娘被他们欺负的好不惨,于宴看不过去,出手就把欺凌女子的人打了。 其他人看于宴竟敢藐视北剑盟,拔剑就和他打了起来,鎏钰府的人当然也不是吃素的,群起而攻之,只差没把别人家的顶给摘了,正在于宴和这群人的领头打的火碰时,客栈二楼传来轻咳声,北剑盟的人纷纷收手,于宴抬头看去,只见二楼上面站着个人,全身被斗篷遮的严实,唯独能听到他咳嗽的声音,不难看出他身体很虚弱,也许是受了内伤所致。 于宴笑着抱臂看他,讽刺道:“你们北剑盟好歹也是江湖名门,到了这黄沙滚滚的地方就被沙子迷了心,猪油蒙了心,那可不行。” “少侠说的对,咳咳。”那人声音有些沙哑,气虚道,“你们都放下兵器,莫在此地扰乱别人的清净。” 下面的人恭敬的领命,那人便咳了几声就走了。 于宴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好奇这人,身后鎏钰府的人把他一扯,让他帮忙一起收拾这个客栈的残局。 第三天,风沙稍息。 于宴坐在一片沙尘掩埋的屋顶,远处那个穿着斗篷的剑客来到他身边。 于宴看他还把自己包的严实,笑着调侃道:“你身子骨柔弱还不透风,还不把自己闷死了。” 来人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于宴身边,于宴看他那斗篷下的黑纱北风刮起,笑道:“少侠,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看他一眼,果断的回答,“没有。” 于宴摇摇头,感叹道:“看来这天下太大,眼熟的太多太多了。” 这时,北剑盟的人从客栈里出来,于宴看看他们的架势,很自觉的起身离开,留下他们一群人秘密的去商量事情。 ==== 夜风太凉,这北方夜里的寒气重的让人的脚像是灌了冰,冷的发颤,于宴经过二楼的房间,里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于宴听都听得心要揪到一起,心想这人是不是要死了,半条命还来漠北是找死吗。 他本意是要走,可那咳嗽声越来越撕心裂肺,于宴一个念头岔过去,就把门推开进去了,正在沐浴的人看他进去,立刻拿起衣服半掩着自己的身体,他背对着于宴,问道:“你来干什么?” “你病的这么重,咳的吵,我来看看你没咳出问题吧。”于宴不甚自在的把门抵着,问道:“我略懂医术,给你把脉看看不是难事。” 男子轻咳两声,他挥手灭了灯,乌漆抹黑的房里,于宴听着他从浴桶里起来的声音,“你过来吧。” 于宴疑神疑鬼的朝他走去,当摸到他炽热的胸膛时,于宴立刻收回手,结巴道:“我……我摸错了地方。” 那人喘了一口气,沉声道:“你往前把脉就是了。” 有了他这句话,于宴也不好意思再磨叽,他顺着这人的手臂一路摸到手腕,然后他摸着脉向,思索着。 “你受了内伤,这是你体虚的症结。果然和我猜的不相上下,不过……你忧思成疾,也是一方面的问题,凡事你都要想的豁达,要不然成天积郁,伤肺伤肝。” 男子忽然咳嗽两声,身体一歪,还好他自己撑在了浴桶边,才没有摔到在地,这下可把于宴吓到了,他心想,这家伙要是现在死了,他恐怕是百口莫辩,他能出这个房间,外边北剑盟的那群狼崽子可不会让他出了这个客栈,于是于宴英勇的搂住他,不管他穿着还是裸着,随便用手边的布给他擦干净身体就把他扶到了床上。 趁着他晕晕乎乎,于宴举掌为他疗伤,虽然于宴的功夫三脚猫,内力却还是不错的,特别是疗伤的功效好,今天看在这家伙生病可怜的份上,于宴算是施舍一点好心救救他,免得他死了别人还以为是他杀人灭口,那他可就要冤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章 先主后宾(三) 这一坐,就过了三个时辰,三更半夜,客栈那红灯笼却像是鬼火。 于宴擦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倒在床上,当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他的肩膀时,于宴摸到了那里有伤口正在愈合,他心里一惊,立刻去点灯,拿着灯回到床上,他把他那遮面的头发撩开,露出他英俊的脸,这人不是容锦又是谁,于宴一时间百感交集,他把油灯气哼哼的往桌子上一放,甩手就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房里后,于宴辗转反侧,看到容锦,说他不高兴那就是假的,他确实也是挺高兴的,没想到在这里他们也能重逢,可是……他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于宴抓住头发在床上翻来翻去,他在想他要不要在他面前承认自己已经看到他的脸了,他要不要照顾他,他要不要去陪他,可是他连告诉他真相的想法都没有,于宴凭什么自己要装烂好人的去帮他。 可是他这样会不会真的病死。 于宴左翻右滚,一直就在要还是不要之间徘徊不定,他满脑子里都是容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快要病入膏肓。 早上于宴顶着黑沉的眼圈出来,下属看到他这样,极为忧虑的问道:“掌柜的,你眼睛怎么这样了。” 于宴一脸呆愣的看他,整个人都昏昏欲睡。 下属立刻把于宴扶过去坐着,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于宴把手撑在桌子上,心里想着,他的确是病了,生了个叫容锦的病。 老板娘给他们上了饭菜,于宴也没什么胃口,一点一点的吃,后面那群北剑盟的人口无遮拦的闲谈,说了巫教又说天山派,时不时把毕方、慕容棠这些天下高手拉出来炫耀一下,于宴倒是有些担忧府主在乌兰雪山那边是否安好。 这时,楼上有人下来,于宴听着身后的弟子们规规矩矩的朝人喊着:“轲盟主。” 于宴把头低着,容锦本姓轲,轲这个姓江湖武林不多,数来数去最有名的非天极峰莫属。 而轲盟主,也就该是那名震武林的天极峰峰主轲戎了。 一时间,于宴百感交集,他怎么也没想到容锦竟会是他们鎏钰府的死对头,这一刻他多么希望容锦就是容锦,只是一个落魄的穷酸公子,而不是什么天下武林的少年英豪。 不过于宴转念想想也怪自己马虎,容锦要是身份一般,那日他下迷药也该得手,何况他一路都摸到自己下榻的客栈与他欢好,一般人哪里有这个本事。 难怪他说自己笨,这样想想,简直就是蠢。 于宴气馁的爬到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身后有人走过来坐到他身边,于宴一看是容锦,不过他还是戴着那个大斗篷,把脸遮的一点也看不见。 于宴也没心思拆穿他,继续趴着生无可恋。 容锦轻咳两声,沙哑着嗓子问道:“为何闷闷不乐?” 于宴不客气的回答,“要你管,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问问。”容锦平静的说道。 于宴哼了一声,把手指轮流敲桌子,“问了你也是白问,我说了你就能让我笑啊。” “不妨说说看。”容锦说道。 于宴见他如此,不由得生了调戏他的心,他做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笑道:“我和心上人相约在这里一同去昆仑,可是他一直没有来,我到底是等还是不等?” 容锦端起茶来喝,“言而无信又何须再等。” 于宴叹息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日我就回关内,以后也别见他了。” 这下容锦沉默了。 于宴继续刺激他,“这天下的负心人都是一个样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容锦轻笑着,点头极为应允,“薄情寡义的人当然,转眼就另觅新欢。” 于宴听他这话怎么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坦了,容锦把一个丝巾拿出来递给于宴,于宴看了眼,问道:“怎么?我又不是女子,拿丝巾做什么。” “你拿着。”容锦低声道:“这是答谢你昨夜救命的恩情。” “你拿回去,我才不要这种女儿家的物件。”于宴嫌弃道。 “这是我娘亲手绣的,我一直随身携带,这一次出关我料得自己生死难测,怕不能把这保管妥当。少侠你侠肝义胆见义勇为,我也没有贵重的东西相赠,随身的宝剑是祖传不能相赠,唉,只能将我娘的东西赠你报恩。” 于宴看他身体那么虚,还说这么多话,肯定累的紧,再说知道他就是容锦,于宴也就是逗逗他而已,真是要做什么让他伤心的事,于宴怕是不忍心的。 他接过容锦的丝巾,抬头悄悄看他,他多想把那斗篷拿开,好好的看看容锦,可是他竟然不愿意以真面目视他,于宴也不好勉强,他把丝巾放到怀中,随意道:“那,东西我收了。” 容锦朝他点点头,两人吃着东西,不时搭上一句话,于宴总是偷偷看他,其实刚才的话有真有假,于宴可没心上人,要是真有,也该就是容锦,情人是假,离开却是真。 鎏钰府在此地耽误太久,既然去不得昆仑,改道他们也要去乌兰雪山会和府主,在这里拖延时间,只怕会招惹麻烦,再说这北剑盟的人能轻易出关?他们既然来了,就肯定没好事。 不过刚才于宴听到容锦说他这次来,恐怕凶多吉少,心里就特别不安,他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夜深人静,于宴睡得迷糊听到外面有马蹄声,他直觉情况不对,立刻下床站到窗边打量外边。 外边清一色的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看那些穿着,像是土匪似的。 于宴心想不好,这怕是附近的土匪来打劫。 他立刻拿着剑出了房门,直奔容锦的门外,敲门没有反应,他直接破门而入,容锦还没来的及戴斗篷,一身白衣就落到了于宴眼里,他回眸间于宴觉得恍如隔世,容锦仓皇的背过身逃避他的目光。 “你别躲了,我知道是你,容锦,你不难看。”于宴走进去关上门,他拿起一边的衣服给他套上,容锦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外面有土匪,我怕他们杀进来会伤害你。” 容锦若有所思,半响后他把长发一挽,顿时沾染一身的书卷气,“我去看看。” “别。”于宴拦住他,“你这样出去他们肯定拿你做冤大头。” “那该怎么办?”容锦平静的看他。 于宴急中生智,弯下腰把自己脚踝上的铃铛拿下来,容锦惊讶的看他,问道:“别人不都说这是标志吗,你拿了以后怎么回鎏钰府。” “我又不是谁的男宠,府主不会怪我的。”于宴把那玩意戴到容锦身上,朝他浅笑道:“这样一来你就是我鎏钰府的人,晾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办。” “可是,我的朋友都在外面。” “嘘。”有脚步声上来,于宴一把推倒容锦到床上,外面有人踢门而入。 一看见有两个人抱在一起,纷纷变了脸色,于宴回头看他们,笑道:“怎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于掌柜,好久不见。”外面爽朗的笑声传来,洛飞扬笑道:“美人无价,于掌柜也该让我们好好看看你身子下边的美人。” “洛堡主,几年不见,故人你倒是认不出来了。”容锦起身牵着于宴的手,笑道:“打搅别人的春宵一刻,你可要好好赔礼。” 洛飞扬一脸我他妈怎么这么背的表情看容锦,转眼笑道:“有所不知,得罪得罪,原来是赫赫有名的天极峰主,既然已经打搅,不如,我们下楼聚聚。” 容锦朝他颌首轻笑,“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劳烦洛堡主先退一步,我和宴儿也好整理行装。” 洛家堡的人一散,于宴就恨不得找块地把自己埋了,这脸也丢的太大了,这下子好了,别人都知道他们有一腿了,这回男宠的名号坐实了。 容锦看着于宴满脸纠结的样子,轻轻吻了吻他,笑道:“傻宴儿,就说了我下去,这下你可是我的人了。” “你别美,明天我就走的远远的,看你还得意。”于宴靠在他怀里威胁道,说完他就仰起头把容锦的嘴唇咬一口,“看你还骗我不和我相认。” “宴儿,我也是有苦衷的,我怕武林盟中有人会伤害你。” “你是盟主还怕这个?”于宴伸手搂住他,“那个洛飞扬可不是好东西,你别和他打交道。” 容锦勾勾他的鼻尖,笑道:“再不下去,就真的是百口莫辩。” 于宴立刻从他怀里起来,半响后,他为容锦把披风穿上,笑道:“你可要记得,等会不能乱说。” 说罢,于宴咬咬嘴唇,笑着转身开门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一章 各不相负 尧清看看于宴,示意他说下去。 于宴也看着尧清,表示自己说不下去。 有人主动插话,“府主,我们一群人合伙把于掌柜绑走了。” 尧清看看后边的人,“你就这么在他们两帮人叙旧的时候走了?” “我是被这群混蛋绑走的。”于宴无奈道:“半夜里,骑着马狂奔百里。满嘴的沙子,别提有多晦气。” “洛家堡能有好人?那就是最大的匪帮。于掌柜,别怪兄弟不够意思,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烂了你的桃花,不跑就是傻子。”身后有人继续补话,于宴心里明白那时候离开青沙镇的确是明智之举,只不过和容锦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实在是太过可惜。 这边于宴在为自己不辞而别感到歉意,那边的尧清却是心里另有想法,不过在于宴面前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另一边和毕方一直听着于宴说着这事的顾芩k默契的与毕方互看一眼,都没向于宴说明轲戎受内伤的原因。 毕方悠悠哉哉的驾着马车笑道:“再去昆仑,我们恐怕不会再经过青沙镇了。” 于宴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反对,他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毕方的话,他也是赶了好多天路才到这里,再回青沙镇肯定是不可能了,至于容锦,就算了吧。 尧清拍拍于宴的肩膀,安慰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以后有机会再去北剑盟见他。” “府主,容锦的事过去了我也不会强求,我答应过一生守卫鎏钰府,就会一直效忠你。”于宴浅浅一笑。 尧清和他并骑同行,点点头笑着给于宴安慰,于宴从小就懂事,尧清自然不会奇怪他的决定,只不过轲戎的事情,他得找个时间和于宴谈谈。 毕方往后看顾芩k和晏素眉笑着闲谈,朝顾芩k挤眉弄眼,顾芩k立刻领会毕方要与他说话,笑着帮晏素眉把被子搭好,转身出了马车。 “轲戎他们也去漠北了。”毕方笑着看顾芩k,“你猜他去干什么?” 顾芩k犹豫了片刻,再看看毕方笑的志得意满,只得猜测道:“他去极乐宫。” “武林盟主的宝座他已经坐了,这一去极乐宫恐怕意图不轨。”毕方看看远处和尧清说话的于宴,“这个于宴,有点麻烦。” 顾芩k直视前面,“见机行事,他毕竟是我大哥的人。” “就按你说的。”毕方看看日头,“赶不了几十里路,天就要黑了。” ===== 星垂平野,风阻绝壁。 客栈前的红灯笼随风摇摆,灯影绰绰。 门前的马厩里,卸下车厢的马儿正在来回的走动。 于宴坐在客栈外的屋顶上吹着乐曲。 曲声随风入夜,遥寄情殇。 毕方从客房出来,顾芩k和尧清两人坐在下面有说有笑,毕方随手在掌柜那里提了一坛酒,就笑意盈盈的坐到了他们身边。 尧清浅浅一笑,对毕方笑道:“美酒配英雄,好酒也要与佳人饮,毕庄主,我可不能打搅你们两个喝酒谈心了。” 毕方“唉”的笑着打住尧清的话,高兴道:“你千万不能这么说,芩k好不容易能和你坐下来说说话,你看他从巫教到京都,再来漠北,还没好好和你坐下来喝过一口酒。” 说罢,毕方把碗按顺序摆好,然后一人来了一碗。 顾芩k照应毕方的话,对尧清笑道:“大哥,刚才听你说谢君诺在军中为难,难道没有解决的法子。” 尧清笑的不太开怀,他端起酒喝下一口,酒辣的呛口,他喝完便是笑着摇头,“这酒真烈。” “漠北苦寒,这酒是御寒活血的良药,你在罗刹待过,那里的酒比这个还辣。”毕方笑的有些坏,他怕芩k受不住这酒的滋味,连忙唤老板上下酒菜,顾芩k看尧清那辣爽的样子,笑着端起酒闻闻,“好香。”他仰头喝下一口,呛的差点吐出来,毕方看他如此,笑着要给他顺背,顾芩k立刻拦住他的手,此时酒已经被他吞了下去,他笑道:“真的是烈酒入喉如刀割。” 毕方和尧清皆是笑的爽朗,顾芩k看他们都笑话自己了,端着又喝了第二口,这次他有了准备,倒是能好好品味这番滋味。 尧清接着刚才顾芩k问得话,慢慢和他解释起来,“君诺虽为统帅,但是靖军分布受限,从玉峰雪山到乌兰雪山之间的五座城池统统被罗刹大军包围,完全被孤立,没有任何粮草兵力的支援,那里被困有近十万的驻兵。往南来,西北军的驻地镇守四方,动弹不得,它既不能往前打罗刹,也不能后退,这就面临着一个问题,数十万雄兵在此地盘踞,却连翻越雪山都有顾忌,朝廷三番四次下文书,不允许君诺带兵救援其他城池,让他十分被动。” “乌兰雪山一破,这里就势如破竹,由此地攻内,靖朝必定土崩瓦解。”毕方道:“朝廷的顾虑也有它的道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尧清担忧道:“我怕君诺自己有主意。” “他为一方统帅,一切都会以大局为重。”顾芩k劝道:“大哥,你放心,他会知道自己的职责。” 尧清心中有顾虑,但他并不想过多的去揣测君诺,军中的事情太过复杂,而君诺打仗并不只是军营内外的事,还关乎江山社稷,这才是最艰难的那一局,而谢詹又让人无法琢磨,料不到的决策者比对手还要可怕。 他们三人你来我往的叙旧,夜深露更重,风催借宿人,尧清看天色已晚,按耐不住,还是出了客栈唤于宴进屋,于宴从屋顶上一坠而下,尧清连忙扶住他,于宴一身青衣有英气,笑起来倒增添一分稚气。 “夜深了,早些休息。”尧清松开他,负手朝他吩咐道。 于宴拿着自己的剑,笑着应允,转身就大步走进了屋里,毕方和顾芩k两人在桌子上画着地势图,分析从掌柜的那里问过来的话,那掌柜已经打算睡觉了,不过边收拾东西他还边和毕方他们交流去昆仑的经验。 “去那里干粮一定带足,不过又不能太招摇,那一带有很多抢东西的人,你们驾着马车去太招摇了,还是换轻便的行装上路,或者跟商旅,他们熟悉地形,对你们有利。” 顾芩k微笑着连连答谢掌柜,看到于宴进来,顾芩k连忙把他喊过去,于宴走到他们面前,扬扬下巴,“干嘛。” “有事要你帮忙。”顾芩k道,“弄点盘缠。” “唉,你们……反倒我是老板了?”于宴气哼哼的从怀里掏出来银两甩到顾芩k怀里,“呐,花吧。” 顾芩k看他那银两拿的不情不愿,笑道:“我看鎏钰府那群人都喊你掌柜,莫非鎏钰府的财务皆为你所管?” “鎏钰府没钱,有钱我还用的着到处抓人卖,你倒是会打算盘,开始琢磨起我们了。”于宴坐下来给自己倒碗酒,呼噜呼噜他就喝了好几口,顾芩k看的嗓子疼,随着他喉结的滚动,顾芩k吞吞口水。 “你不辣?”顾芩k疑惑道。 “我都在青沙镇喝了十天半个月这个鬼玩意了。”于宴晃晃碗,笑道:“你怕啊,怕就少喝点。” 顾芩k一脸我才不怕的看他,于宴道:“我生财有道,放心,不会饿着你们的。” “我看尧清不在,你都把鎏钰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不错啊。现在鎏钰府全凭你,以后更是缺不了你的鼎力相助。”毕方趁机套他的话,“你对尧清这么忠心,他待你肯定也亲近。” “那当然,府主和我可是同生共死,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他这边。”于宴一脸你没好事的看毕方,“你不会打在什么主意吧?” “我……怎么会呢。” 于宴轻笑着,嗅着酒香道:“你怎么不会,毕庄主,我可不是初出江湖的小子,你们也别再和我兜兜转转,有话直接说。” “轲戎和你们府主可不是盟友。”毕方不愿顾芩k为难,转弯抹角道:“假如有一天你和他需要对立,你可会站在尧清这边。” “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原来是这件事。”于宴笑着摇头,他坦率的看着毕方,“我早就知道这件事,可我也没有觉得为难,我和容锦的事我自己明白该如何做,我的确不能够背叛府主,可是,也不意味着我要伤容锦。” 毕方露出有趣的眼神看于宴。 于宴自嘲的笑了笑,“他明知我是个男宠,也还愿意对我好,别人都说鎏钰傀儡一生都不会有好结果。只要是做过一天男宠,一辈子也洗不去鎏钰傀儡的身份,可是他和别人不同,他没有卑贱的看待我,如果他从来不曾负我,我又为何要辜负他。” 顾芩k没想到于宴是个如此至情至性的人,他说的话的确有驳一个下属的身份,可他也没有错,他和轲戎的情从开始到如今都是纯粹,而顾芩k他们的确不该以离场来划分。 “可是,你和他的确站在敌对的势力上,你们是对手。”毕方毫不心软的说道:“你必定会选择,不过,这种事也不在于你一个人,但愿轲戎能够明白你心里的这番话,不辜负你对他这番情深。” “情深?我还不懂什么是情,或许该是我和他这样的,可我总觉得我们也算不上。”于宴一口气把省下来的酒喝完,他擦擦嘴,无奈的笑着:“其实,我和他真没那么多事,该怎么做也不劳烦二位操心,我不辜负容锦,也不会背叛府主。” 说罢,于宴顺势拿起自己的剑离开,顾芩k看了看他回房的背影,朝毕方叹息道:“这人怎么和我大哥一个性子。” 毕方默默喝自己的酒,只见尧清一脸笑意的进来,砸他们的台子笑道:“你们两个啊,可别再逗于宴了,小心他把你们的伙食断了,给你们苦头吃。”话一说完,尧清人就到了顾芩k面前。 毕方轻轻一笑,“寄人篱下就说不得戏言。”转而,毕方大笑一声,语气爽朗的道:“屋外有客人来,为何不能现身露面,这样如何能认识一个朋友。” 尧清把手放到顾芩k手心,给他写了个字,顾芩k满脸震惊的看他。 屋外风声鹤唳,随后门被一股力量震开,门外握剑的男子一身锦衣,轻笑着抱拳行礼。 “洛家堡百步尘,见过毕大庄主。”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二章 调虎离山 顾芩k看着那抱着剑朝他们轻笑的剑客,笑着起身唤道:“师弟。” 这一声顾芩k唤的亲切,百步尘却毫无触动,他恭敬的笑道:“二师兄,许久不见,不知这雾踪的岛主之位坐的如何。” 顾芩k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故人再见,却是如此情景,他满是震惊的看着百步尘。 百步尘一步跨进客栈,屋外那朦胧夜色中,若隐若现一批黑衣人。 顾芩k道:“师弟……” “你不必再说,你要说的话,我统统可以猜到。”百步尘冷眼看他,“二师兄,我与尧清不仅有弑父之仇,大师兄更是被他害死,我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怨。” 顾芩k情切的想要解释这些事,他想要告诉百步尘,岛主和抉衣生前的遗愿就是希望与尧清的仇怨一笔勾销。 尧清却拦住了他,阻止他解释下去,尧清把顾芩k挡在身后,朝百步尘道:“我和你们的仇怨,不该牵扯到芩k,他待你绝无偏颇,小师弟,有什么仇怨你尽管找我清算,但你不该伤你二师兄的心。” 百步尘拔剑指向尧清,仰天长笑,“哈哈哈,我伤二师兄的心,三江一别,我被洛家堡的人带来漠北,我费尽心血想要和他重聚,可换来的是什么?他竟然和你这个仇人称兄道弟,雾踪死去的师兄弟们和我大师兄在天若有灵,绝不会原谅他的背叛。” 顾芩k在原地听着百步尘的指责,心中苦涩不已。 尧清叹息一声,讽刺的轻笑,“说来仇怨,我和你难以清算,我的确害死雾踪众多弟子,而你爹也正是极乐宫被灭的罪魁祸首,小师弟,这笔血仇你要我和怎么算?” “那正好,你有血仇,我有家恨,今天就做个了断。”百步尘冷冷一笑,提剑刺向尧清,他剑势来的汹涌,尧清毫不退却的与他交锋,尧清未带佩剑,全凭招式拆招,一路百步尘杀招推进,把尧清逼退了数步。 毕方本是看着百步尘与尧清过招,待到百步尘剑招拆开后,毕方猛地从椅子上起身荡开尧清与百步尘对峙。 百步尘看毕方竟然出手,轻笑道:“毕庄主,此事与你无关,是我与尧清的私事,你还是莫管他人闲事。” 毕方把百步尘上下打量了几番,道:“你的天地剑法哪里学的。” 顾芩k闻言震惊的看着百步尘,他不明白为何小师弟也要去学他派的武功,如此以来他的冰魄岂不是要废了。 百步尘道:“这个与毕庄主无关。” “天地剑法是我试剑山庄镇庄之宝,连本庄内弟子都不轻易传授,若是你把剑法到传授给别人,岂不是让天地剑法成了笑话。”毕方本不想插足此事,再言百步尘是芩k的师弟,可是事关天地剑法,他必须给他点教训。 百步尘见毕方如此说,也不再客气,剑出长虹,杀气秉烈而至。 毕方以天地剑快准抵抗,两人天地剑法你来我往,短兵相接,夹杂风驰电掣之势,尧清和顾芩k此时想起来晏素眉还在上面,顾芩k顾不得毕方这边,叮嘱尧清帮毕方后他凌空跃上二楼。 本来顾芩k是要直奔晏素眉的卧房,可当经过于宴住的房间时,他听到里边有争吵的声音,立刻驻步,眼神凌厉的看向里面。 ===== 于宴拿着丝巾摩挲着,他低头嗅嗅这丝巾上的香味,喃喃道:“他一个大男人,还弄得香喷喷的,真是讨厌。” 叹息一声,于宴把丝巾塞到怀里,顺便拍拍胸脯,确保它不会掉落,起身伸了个懒腰,于宴已经打算歇息,这时窗外传来声音,于宴抓起剑就要对付那不速之客。 窗开之际,于宴拔剑,窗外的人踏着窗楹飞快的进入屋里,于宴回头与他厮杀,两人剑来剑往,于宴一剑削断那灯芯,屋子里彻底黑了,那人行踪飘忽不定,于宴警惕的左右查看,这时一人从后扑来,于宴转身,剑没出手就被点了穴道。 接着那人迅速夺下他手中的剑,倾身而来,于宴便察觉到嘴上有温热的触感,他心中气愤,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还是个采花贼。 “宴儿。”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于宴心里徒然一震,他闭上眼唤道:“容锦……” 穴道被解开,转瞬,容锦就把他给压制到了桌上,于宴睁开眼,窗外那火红的灯笼,照进了屋里,容锦眼中皆是思恋,于宴温柔的笑着,他伸手摸摸他的脸,笑道:“容锦,真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天你为何一声不响的离开?”容锦低声问道,语气里不掩伤心。 “我……”于宴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怕洛家堡的人不讲道理。” 容锦皱起眉头,不相信他的话。 “这事我知道错了,不该一声不响的就走,你别不开心。”于宴看着他,轻声道:“我不想你难过。” 容锦低头亲了亲于宴,笑道:“你啊,总是做错事就这样,让我怎么怪你。” 于宴笑的特别开心,他想着容锦这样真温柔,可是一想到他出现在这里不对劲,于宴接着问道:“你不是要去漠北,怎么转道来乌兰雪山。” “我来找你。”容锦道,“带你走。” 于宴一听他的话,笑容凝固,容锦把屋里的油灯点燃,问道:“你不想和我离开?” “不是。”于宴疑惑道:“我当然想和你一起,可是,府主现在有重要的事,我不能离开。” “在你眼中,鎏钰府比我重要的多,对吗?”容锦不解道:“即使有一天我和你的府主拔剑相对,你也会站在他那边。” “容锦,我知道鎏钰府和天极峰是对立的门派,可是为什么我们之间就一定要一个选择。” 容锦回头看他,“因为我和尧清的恩怨不死不休。” 于宴闻言震惊的看他,北剑盟是武林名门,鎏钰府是邪魔歪道,两者对立肯定不奇怪,可是府主到底和容锦有何仇怨,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于宴不解的问道:“容锦,你和府主有什么恩怨非得闹到这一步不可,我不懂。” “他没有告诉你,我娘就是他娘亲的事吗。我和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于宴又被吓到,他怀疑道:“府主是巫教人,不,极乐宫……你娘是天极峰的夫人……” “他果然瞒着你,这么重要的事。”容锦看着于宴,问道:“那你可有告诉他,我和你的事。” 于宴在屋里徘徊两步,“我都已经坦白,容锦,我待你是真心的,所以也希望府主能理解我们。” “我并不怀疑宴儿你的心意,可我问你一句,你的府主他是如何作想,他会赞同你和我的事吗。武林大会上,顾芩k掳走我娘,这番深仇大恨,我此生不忘。宴儿,我不能让你和我相对立,和我一起走吧。” “情谊恩仇,两两难相顾。”于宴伤心道:“我爱你是真,可我不能就这么离开,鎏钰府是我的家,容锦,今日我不能和你走。” “宴儿,我此番是抛却生死来见你,为何你不能自私一些。” “我已经是明知故犯,明知不能对你动心,我还是陷了进去……” “哈哈哈哈。”容锦闻言笑的放肆,他从怀中掏出来那个铃铛,问道:“我愿为你万死不辞,咳咳……而你却不能……”撕心的咳嗽接踵而至,于宴不断摇头,他连忙要去搀扶容锦,容锦避开他的手。 容锦一只手捂着嘴唇,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那铃铛,鲜艳的血从容锦捂着口鼻的指尖滑落,于宴却未曾想到容锦伤心到如此地步,竟然咳出了血,他潸然泪下,“容锦……容锦……” 于宴扑上去扶住容锦,容锦苍白的脸色尽是罢手的黯然,他推开于宴,往前撑在木桌上,于宴不管三七二十一,强行上去抱住容锦,拿出鎏钰府中的灵药兰芷喂给容锦吃,容锦侧过脸避开他的药。 “你要做无情,就别管我死活。”容锦的嘴角还沾惹血迹,他喘息几声,“于宴,我恨你。”说罢,容锦松开那个铃铛,叮的一声铃铛落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不再等于宴开口,容锦拖着沉重的身体运起轻功离开,于宴喊道:“容锦,你别走。” 此时,房门被顾芩k一脚踹开,他警惕的进屋问于宴,“轲戎在哪里?” 于宴看他一眼,伤心道:“他不是轲戎,他就是容锦而已。”话毕,于宴捡起地上的铃铛,立刻跳出窗追去,顾芩k哪里还有思考的时间,立刻跟着跳窗追去。 屋内,毕方一剑凌空制住百步尘,屋外,马厩里传来嘶鸣声,顾芩k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于宴!!别追!” 毕方听到顾芩k的声音,立刻放开百步尘追了出去,百步尘见状,嘴角扬起笑意,他晦暗的看了尧清一眼,转身也跟着跑出去,尧清站在原地思虑了片刻,还是不放心于宴,他运起踏雪寻梅,如风一般离开这个已经被他们破坏的客栈。 刚才被那剑客们吓得躲在柜子下面的掌柜此刻爬了起来,他丧气的抬头,忽然,面前站着几个面目狰狞的男子,都狠狠的盯着他。 “与那些剑客一起来的妇人在哪里?”带头的男子揉揉拳头,冷冷的问道。 掌柜的一看他就吓得双腿发颤,他指着二楼,“六号房。” 一剑横扫过去,掌柜还在惊恐中的头从脖子上掉落到地上。 “洛零,把这个客栈洗劫。”带头的男子沙哑着嗓子吩咐,被他唤作洛零的人立刻颌首,笑的恭敬,“洛零领命。” 洛飞扬闻言大笑起来,转身撩开披风,大步一跨,上楼夺人。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三章 生死离恨 寒冷路漫漫,从客栈一出两里路西北方向有大片的草场,这里是牧民屯草的地方,里面沟壑纵横,于宴追着容锦一路到这里就没了线索,于宴大喊起来,“容锦,你别走。容锦,你听我说,你出来……” “容锦,你别躲着我。”于宴站在一堆残垣断壁前,无助道:“我不贪心,也不奢望能和你长久,但是你别伤害自己,容锦,你出来,我会和你走,天涯海角哪里我都愿意,只是现在不行。” “容锦……”于宴蹲下身看见地上有血迹,他立刻低头循着有血迹的方向追去。 顾芩k落到沟壑前来回打量地势,喃喃道:“轲戎在耍什么花样。” “于宴……”顾芩k大声呼喊,不久毕方和尧清从后面追来,问道:“于宴人呢。” “不见了,这里看起来有些诡异。”顾芩k回答他们的话,犹豫道:“轲戎不会耍什么别的手段吧。” 毕方在原地徘徊几步,往下看,地上有血迹,他喊着顾芩k看,顾芩k蹲下身查探,“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尧清立刻循着有血迹的路往前赴去。 于宴跳下沟壑,沿着血迹一路寻找,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就被人点了穴道,于宴看着眼前的容锦,点了哑穴的他也不能动弹,只能看着他。 容锦没有多余的解释,听到后面有动静,他把于宴一揽,两人躲入一个藏身的洞穴内。 于宴靠在容锦怀里,心乱如麻,他不懂容锦为何要这么做。 “血迹往前去了。”毕方的声音在他们前方响起,接着尧清道:“去看看。” 脚步声远去,没一会他们折返。 顾芩k道: “有人故意用血迹误导,来来回回都是原地踏步。” 毕方应允,冷静的分析,“我看于宴也是心急才会出来,芩k,你可有看到轲戎本人。”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尧清道:“不好,客栈那边着火。” 顾芩k立刻反应过来,“调虎离山,糟糕。” 他们三人急忙运起轻功离开。 轲戎解开于宴的哑穴,于宴看着他,忽而自嘲起来,“你利用我引开府主?” 轲戎道:“我只是想救出我娘。” “那你可曾想过我会恨你?” 轲戎沉默片刻,果决道:“无妨,我料得你不会和我走,就决定了要绑你离开。反正都是恨,多一分又如何。” “你是我的容锦,还是这江湖的轲戎……”于宴闭上眼,质问道:“我该恨你……还是爱你。” 轲戎轻轻的吻着于宴,他温柔的说道:“我是这江湖的轲戎,可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容锦。” 他一句话未曾说完,于宴已是泣不成声。这江湖太大,而这一个人的心又太小,江湖能吞噬了轲戎,于宴的心里却已经装不下一个容锦,他被这心机利益蒙蔽,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 轲戎轻咳数声,远处传来马鸣,轲戎抱起于宴轻功一跃上了马,后方百步尘笑道:“一举两得,轲峰主好本事。” “一切还得仰仗少堡主。”轲戎勒马而起,他将于宴怀抱着,轻声道:“宴儿,此去一别,不过半月,你与尧清会在极乐宫再见,这半月,委屈你了。” 于宴在他怀中竟不觉半分喜悦,多的只是伤心和失望。 毕方和顾芩k站在熊熊大火的客栈前,顾芩k道:“这帮子土匪,果然是干的烧杀抢掠。” “轲戎这招调虎离山,可真是卑劣。”顾芩k道:“他肯定是把娘掳走了。” 毕方轻笑着,“既是他掳走的,你娘也就不会有大碍,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尽早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顾芩k听见马嘶鸣之声,他往另一边走去,一匹马受烈焰所威胁,原地嘶鸣,但它被牵在木桩上,挣脱无法,顾芩k走近它安抚它,毕方从马鞍上拿出一份信,是那帮子人留下的。 “极乐宫再会。” “轲戎他也要去极乐宫?”顾芩k疑惑,毕方想了想,回道:“如今你师弟和轲戎同流合污,此去极乐宫恐怕别有用心,当年灭了极乐宫的那三人,他们两个都是他们的后人。” “极乐宫已经被毁,他们还能去干什么?” 毕方摇头,“不知道他们的意图,无论他们是去做什么,我们都要去阻止。” “唉,大哥呢?”顾芩k疑惑的左顾右盼,“他方才不是在我们身边。” 毕方也到处看了眼,半响后,他了然的微笑,“他啊,肯定是看穿了轲戎的计谋,返程了。” “你的意思是轲戎的确在那处,那火又是引开我们的策略。”顾芩k不悦道:“这么久了,他还真是死性不改。” “兵不厌诈,不怪他奸诈,只怪我们未曾想到你师弟和他成了一伙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宴和我娘都在他们手上,我们应尽早去追他们。” 就在这时,远处一批鎏钰府的傀儡骑马回来,有人在马上朝他们吆喝,“洛家堡的人绑走了老夫人,我们追到半路都给追丢了。” “他们本就熟悉地形,你们吃亏不奇怪,罢了,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赶路去极乐宫。 ====== 雄途漫漫,雪峰在湛蓝的天空下晶莹剔透。 远看天际无边,耳边传来短笛牧歌。 江山如画,旧人如故,人世几回伤往事,不堪回首迢迢归途。 雪山之巅,推窗可见白雪皑皑。 于宴趴在塌上歇息,未遮掩的身上,有些微红的印迹,他的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肩头,睡颜有几分稚气。 房屋被人推开,轲戎走入房内。 他动作轻柔的坐在塌上,轻轻把于宴遮住面目的发丝拨开,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轲戎脸上带着笑意。 檀香燃尽,轲戎换上新的,那一寸寸燃掉的香料,落在盘中,越堆越高。 轲戎躺在于宴身旁,看着头顶那繁琐的雕刻纹路。 于宴醒来时,轲戎正好在看他。 轲戎朝他笑道:“饿了吗,我让人送吃的过来。” 于宴摇头,往前靠在轲戎怀中。 轲戎伸手抚摸他的脸颊,道:“宴儿。” 于宴抬眼看他,昨夜轲戎郁郁寡欢,于宴劝他少喝酒,反倒是被他喂酒喝的醉眼朦胧,一时间他也忘了自己对他的责怨,与他一夜荒唐,于宴看着他的眉眼,心中明了自己对他仍旧是情浓,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心中怅惘。 “容锦,你苦苦找寻极乐宫是图的什么?难道那里有什么宝贝是你非要得到不可的。”于宴不懂,容锦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宴儿,世人追寻极乐无穷,美人或是长生,可我一样也不稀罕。”轲戎抱紧于宴,“但我是天极峰的峰主,我身系江湖武林,我答应过我爹,让天极峰与世长存,我就不能看他衰败下去。” 他轻笑道:“为了天极峰,我可以做一切的事,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于宴闭上眼,脸上有挣扎。 “如果有一天,要我在江湖武林和你之间做出选择,我会选择你。”轲戎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向我爹赎罪。” “容锦……不要……”于宴睁开眼看他,他知道轲戎的意思,若有背叛,以死谢罪,这是天极峰的规定。 “你说的对,我们不该相遇,我不该明知故犯。”轲戎轻笑道:“可我为何一点也不后悔。” 于宴道:“我不要你以死谢罪。” “宴儿,你后悔过吗?有没有那么一刻,你后悔遇到我。” 于宴哽咽,他不知道。 轲戎轻轻笑着,“我永远不会后悔,因为宴儿你让我放下过江湖,让我心甘情愿付出。” “宴儿,我说过我只会困住你半月,我不会食言。”轲戎道:“这半月,是我此生最开心的时候。” “容锦,我没有……”于宴摇摇头,他问道:“你点了迷香?” “这只是助你安神,此去极乐宫,凶多吉少,我怕没有机会再出来。”轲戎轻咳两声,“你不能与我一同前去,我已经告知昆仑掌门暂时安置你,过两日你就可以离开昆仑,回到鎏钰府。” “为什么?”于宴道:“容锦,” “我爹的夙愿是天下第一,我娘的夙愿是回到极乐宫,天极峰的弟子期盼我扬名立万,而你希望我隐退江湖和你长相厮守。”轲戎轻笑道:“无论我怎么做,都是错误的。” “我娘疯癫了半生,她就这么一个夙愿,我如何能不成全她。” “极乐宫内机关纵横,地宫里绝无生机,我娘是脑子不清楚了,才会带着顾芩k和尧清回去,罢了,她要回去,我便和这两位哥哥一同回去,我爹娘当年也是在极乐宫里成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亲,大不了,我们兄弟三个都回极乐宫陪葬就是了。” “容锦,你怎么能……恩……”于宴揉揉自己的额头。 “我不懂,她心中的偏颇,她可以在众人面前弃我而去,我为何不能让她两个儿子命丧极乐宫。”轲戎的目光异常平静,“宴儿,从小她没对我笑过一次,她看见我,眼里都是憎恨。有一次,她疯癫的病发了,抱着我要跳下天极峰,那天我爹很伤心,她就说恨我爹,也恨我的出生,要不是我,她早就解脱了,是我拖累了她。” “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从未在她面前哭过,别的孩子会对娘亲撒娇,会又哭又笑,可我不会。”轲戎道:“我不懂那些,从我懂事以来,我就是和别人不同,我好像不能有眼泪,也不能够喜悦,从继承天极峰开始,我就是围着江湖武林转,千方百计想要不落于人。” “可我并不想要这些,我也想无忧无虑的浪迹江湖,也想要江南塞北仗剑天涯,我想和你一起,没有立场,没有欺骗,就像现在这样,和你一生一世,宴儿,我在你身上学会了笑,也学会了哭。”轲戎温柔的低笑着,“你第一次出现时,我是想收拾你这个毛贼的,可你吵吵闹闹的,我就想这人真是欠教训。” “那时我看到你就想笑。”轲戎道:“我要你离开鎏钰府,你一不肯走,二舍不得尧清。我就觉得很难过,难过的想杀了你。” 于宴靠着一点点意志撑着没有昏迷,他想对轲戎说,他没有后悔,一点也没有。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宁可杀了自己,也不会伤害你。”容锦低头吻住于宴,缠绵悱恻的柔情,却没能止住于宴的眼泪,他渐渐明白,自己并不了解容锦,容锦的心原来是一座牢,他还没有推开那扇门,容锦就对他关闭了。 容锦憎恨的江湖武林,何不是将他吞灭,于宴抓不住他的手了,不过,于宴不害怕,世间若是没了容锦,他又何须贪恋人世,他敢爱容锦,就敢与他生死相随。 于宴睡着后,轲戎为他盖好被子,轲戎把铃铛放到于宴手里,转身离开昆仑剑派。 宝马停驻在雪峰前,洛飞扬指着昆仑山前那座雪峰,笑道:“那里是当年靖朝开国国师钦点龙脉,山下一柱擎天的冰柱,上面终年是冰雪覆盖,当地人说那里就是冰穹,有很多美丽的传说。” 百步尘看着那里,赞叹道:“极乐宫,可真是名不虚传。” 远处,冰雪覆盖天地,耳边尽是马蹄声和呼啸而过的风,策马北风间,只觉天地尽收胸怀中。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四章 情结难断 于宴醒来时,寒气侵肺,眼前是简陋的屋子。 呼出的气化散为烟雾,入了苍茫夜色中。 一阵香气袭来,于宴撑起身体看向不远处。 尧清正在床旁烧着柴火,耳边传来是柴火烧的断裂的声音。 于宴匆匆掀开被子,看清烧火的人是尧清,他觉得有些不够真实,府主怎么会来到昆仑剑派。 听到于宴起床的动静,尧清抬头看了他一眼,见到于宴醒了,他眼里露出笑意,问道:“歇息好了吗。” 于宴揉揉肩膀,问道:“府主,你怎么来了。” “从离开客栈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们。”尧清摇头道:“我想弄清楚轲戎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要带他娘回极乐宫。”于宴诚实的回答。 “我知道。”尧清点头轻笑,“你和他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 “府主……”于宴有些不愿开口提这些,尧清温柔的抬头看于宴,“于宴,倘若心中所想所念就该大胆去做。圣贤人还教授凡俗豁达,你又何必为鎏钰府所困。我并不希望你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鎏钰府,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牺牲。” “府主,你我主仆,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我不能背弃你,也不能倒戈相向。” 尧清轻轻一笑,“你我不是主仆,难道不是以兄弟相称?于宴,人生在世,万事都该由心而发,你待轲戎,我都看的真切,他若是死了,恐怕你也不会苟且偷生。” 于宴带着歉意的看尧清,他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在这段儿女私情中,早已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实在放不下他。 尧清起身把烤好的肉递给于宴,道:“了却生死你都无所顾忌,却又为何要顾及什么身份。你既然都知道他不嫌弃你男宠的身份,哪怕为他放肆一次,又何妨。” 于宴听得尧清的话,一时万般情绪涌上来,他知道尧清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他别再考虑什么鎏钰府,也别外乎尧清和轲戎的恩怨,大胆的去追随轲戎。 “府主,于宴……让你费心了。”于宴感激的看他。 “你虽然是唤我一声府主,可我从来不把你当下人看待,你就是我弟弟,就和芩k一样。”尧清道:“我比你年长,年少时却是你对我多加照顾,鎏钰府里你我相依为命,我为情所伤时,常是你伴我左右,还有巫教的责难,也是你为我担下,这份恩情也该是我还你的时候。” “不,府主,这些都是于宴心甘情愿做的,我不求回报。”于宴道。 尧清连忙暗示于宴把肉接过去,于宴这才发现自己饿了,他立刻接过来连连啃了两口。 尧清看他吃东西,笑道:“命里多讲究缘分,于宴,你我肯定是有缘人,才能如此相依为命。你总劝我别再为情所困,如今我只能还你自由,让你不再为那些浮名身外事所困。” 于宴吃着东西,沉默了片刻后,他感激的点头,答谢着尧清,“府主,我是想着和他生死相随,容锦不坏,他只是情义难两全。你们是亲兄弟,你别生他的气。” 尧清摇头,表示自己不会。 于宴吃完东西后,尧清吩咐他继续睡,“再歇一会,我们追的上轲戎,他们人马众多,要过这几座山峰还需几日。” 于宴立刻往里边挪位子,给尧清腾出来躺一会,尧清却是对他摇头,吩咐于宴早些休息后,尧清就出了屋子。 第二日,于宴醒来出门才发现这里是一座雪峰的半山腰,这屋子建的奇特,门口还有弓箭,于宴想着这该是猎户临时在此地修建的房屋。 他在周围寻了半响也没看到尧清,正在心里疑惑时,尧清翩翩如风落到他面前,于宴问道:“府主,你去哪里了。” “找路去龙脉。” “那找到了吗?” “那里可能因为时间久远,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没有桥锁。” “这……那容锦他们呢。” “他们消失了。” 于宴有些担忧,“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你放心,他们一行人武功高强,不会有事。” 于宴问道:“那我们要出发了吗?” “暂且等候毕方和芩k到来后再动身,极乐宫里机关众多,进出一次都是生死未卜。”尧清站在崖边,看着山川青空,风声在他耳边呼啸,“这一去你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地宫内布局可能与过去不同,无论多么危急,首先你要保住自己。” ====== 毕方蹲下身查探暗号,顾芩k从他身后走过,道:“昆仑剑派那帮人肯定知道轲戎去哪里了。” “他们不肯开口就罢了。”毕方道:“尧清一直在留暗记,沿着这个去追比问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可靠。” “大哥这一路除了暗号什么也没留下,你不怕这是轲戎他们耍的诡计吗?” 毕方起身轻笑道,“当然不怕,这个记号除了尧清谁人想的出来。” 顾芩k看一眼没没明白毕方的话,毕方笑道:“这不就是你额头的印迹吗。” 顾芩k顿时明了,难怪他觉得眼熟,毕方眺望远处的雪峰,道:“昆仑这么大,看来只有御剑前去与尧清会和了。” 毕方挥起天地剑乘风而上,顾芩k已经习惯了天地剑的凌厉,没再像以往那样紧张兮兮的看着毕方,而是往下东张西望。 突然在崇山峻岭的陡壁上顾芩k看到了一排人沿着崖壁往前走,毕方一眼瞄过去,笑道:“北剑盟。” 顾芩k问道:“我们是跟着他们,还是去找大哥。” “这些人要爬过这个山头还得半天,先找尧清会和。” 毕方和顾芩k落在小木屋前,他们对视一眼,踩着雪往前敲了敲门,良久,有人把门打开,毕方见到于宴时笑的开怀,问道:“没想到你也在。” “府主把我从昆仑剑派救了出来。”于宴说罢,就为他们开门,里边尧清正在准备铁器,见到他们来了,轻笑道:“我就料到你们不会来晚。” “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顾芩k看着他手里大大小小的铁器,轻笑着问他,尧清抛出来三个给毕方,道:“地宫里构造复杂,有三条暗河不能下水,这是给你们试水用的。” “石头不也可以试水吗?”顾芩k好奇道。 尧清摇头,“不行,地宫里没有石头,连路都是冰雪,你们千万别在里边乱砸冰柱和路,触动机关,地宫会变换结构,活路变死路。” 顾芩k连连点头,于宴点头,回答尧清,“容锦说过,极乐宫那里是死路一条,进去了就是死路,他这次回极乐宫,就是为了圆尧夫人的心愿,然后……” “和我们一起活葬在极乐宫。”尧清接着于宴的话,于宴叹息一声,无奈道:“府主,容锦只是一时愤慨,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的。” “轲戎能坐上天极峰主,原本就是受过许多苦的。”本是对这些人都厌恶的毕方此时却开了口,顾芩k稍作思量,问道:“他不是天之骄子吗?” “天极峰的规矩向来残酷,入了天极峰就不能离开,除非是以死谢罪。”毕方道:“他爹轲雁红是个武痴,传言他曾让轲戎身受各种极刑来铲除杂念,轲戎少年成名,铁血江湖的经历,多半也是轲雁红所致。” “难怪在天极峰时,你对他还算恭敬。”顾芩k道,“原来同时天涯沦落人。” 毕方神情精彩的看顾芩k,一脸你怎么能揭我伤疤的样子看他,于宴满是关心的看毕方,“他爹怎么能这么对他,尧夫人从来不亲近他,纵然生他非他们所愿,可他们怎么能把自己的罪责都推脱到他身上。” 顾芩k闻言低头默想,尧清看于宴为轲戎难过,走上前安慰道:“轲戎性格要强,许多事他都不曾和别人提过,就是不愿别人轻看了他爹还有……我娘,于宴,他想把这一切告诉你,并非是让你为他烦恼,他只是太缺乏一个让他交心的人。” 于宴点头,赞同道:“我知道,府主,在这里我能不能请求你们一件事。” “什么?” “放他一条生路。”于宴道:“容锦并非毫无人性,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我会开导他,让他别再错下去。” “于宴,你是为了他好,可你想过他愿意接受你的这番心意吗。”顾芩k开口道:“现在提这些都尚且太早,一切还是等到了极乐宫再说,不过,你可以放心,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他的身份,可他的确是我弟弟,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伤害他。” 于宴闻言感激的点头,承诺道:“如果容锦执迷不悟,不肯罢休,那么我一定会阻止他。”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 将计就计 人间初为混沌,盘古开天辟地,化出风霜雨雪,才有四时变化,天之南为浩瀚大海,天之北有神柱分化天地之界,无论上山入海,有仙人的地方都不能冒犯,这是自古以来的祖训。 毕方他们三人跟随着北剑盟的踪迹一路到达传说中昆仑龙脉的入口,山下有一片村庄,这里的人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地,以打猎为生,北剑盟的弟子们在离村庄不过十里的地方扎营,毕方从村民口中打听到此时地寒,不宜入山,每年逢入冬,都是禁止再入山里去,怕得罪了守护龙脉的龙神。 北剑盟刚到此地就想入山,被村民知道后,被他们制止,村民们甚至以性命要挟不许入山,北剑盟毕竟是江湖名门,此时又有洛家堡同行,当然不能做的太过分,于是他们只有妥协,到远处扎营,说是等开春了再入山。 “这天寒地冻的,他们竟然就在此地扎营,肯定不会长住。”于宴分析道:“恐怕这只是糊弄这些村民。” 毕方同意于宴的说法,于是出主意去打探情况,人多口杂,未免被人发现,毕方独自一人前去探风,留下他们在村里打探消息。 入夜,毕方一瞬无踪。 顾芩k拿着一小坛酒和于宴一起去了村长家里,村长看见今天来的这两个小兄弟,笑着给他们让了位子,三个人围着桌子开始磕嘴。 “你们四个兄弟,从乌兰雪山来的。”村长眼睛厉害,看着他们身上穿的冬衣就知道来的哪里,于宴客气的握拳抱臂看他,“您好眼力。” 村长摇头笑道:“我们这儿,一年来的人,就那么一些,南来北往,几十年,也就是看看衣服变来变去。” 顾芩k轻笑着为他满上酒,“老村长,我们都是做药材生意,听说昆仑的虫草有名,就来这里探探风,别人都去天山采雪莲,可雪莲不是长久生意,哈哈哈。” “唉,年年都有不少像你们这样的人来这里。”村长叹息道:“我们这儿不比天山有奇宝,我们这儿就是靠龙神保佑,那些虫草都是献给神明的宝物……” 于宴闻言晦暗的拿起碗喝下一口酒,那边顾芩k所有所思,不过模样还是翩翩有礼。 ===== 三个两人高得帐篷矗立在平地周围,这里是一处避风的好地方,远处一堆堆的假石,好像是故意用来避风的遮挡。 毕方听着帐营里有声音,偷偷把耳朵贴上去。 “这个轲戎,说好了要带我们进入极乐宫寻找长生不老的秘诀,可是他三番四次改变计划,在昆仑剑派时日日和那个男宠寻欢作乐,我看,靠他还不如我们自己去。” “你去?”百步尘讽刺道:“极乐宫是传说中隐蔽的世外桃源,要是真的能够进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趋之若鹜,还轮的到你来。轲戎是轲雁红的儿子,他们轲家一定还保留着当年进入极乐宫的地图。” “就算有,他不肯交出来也不是办法。”洛飞扬恼火道。 “他娘在这里,由得他不肯。”百步尘轻笑一声,“轲戎和我们的结盟,我看他也没多少真心,不如我们来个将计就计,倘若到了地宫他不肯带我们找长生不老决,就拿他娘来要挟。” “少主说的好,到时候他要是敢耍花招,我们就和他来个鱼死网破。” 毕方闻言后退一步,身后有杀气袭来,毕方转身,轲戎快剑以至,毕方拔出天地剑与他近身斗剑,一挑一拨,皆是如风夹急势,轲戎一剑平天,屋内百步尘立刻出来,见到毕方,二话不说和他打了起来。 “毕方,真是不巧,你可来的不是时候。” 毕方以天地剑和他你来我往,百步尘的天地剑火候不够,可杀气汹涌,招招都有夺人性命的凌厉。 不消片刻,他们二人就杀的红了眼,洛飞扬担忧的看着百步尘,轲戎趁着他们打斗之际,转身悄悄离开。 毕方道:“天地剑法被你练成魔功,你也真不容易。”说罢,他狠狠斩碎百步尘的袖子,百步尘脸色惊变,冷哼道:“从前你还是大魔头,我看你也没把天地剑用到正头。” “半斤八两。”毕方回敬一句,百步尘一剑横扫千军,冷笑道:“不妨多让。” 他们两个打的激烈,让洛飞扬无法插手,正在他干着急时,百步尘猛地回头不见轲戎,朝洛飞扬道:“轲戎呢?” 轲戎…… 他这么一说,洛飞扬才恍然惊醒,轲戎不见了。 他立刻喊人去另一个帐营里查探,留下他们二人彼此看着对方,百步尘把剑收起来,冷冷的说道:“你不必故意让着我,我不收你的好意。” 毕方把天地剑收回剑鞘,调笑道:“知道让着你,你还不客气,不怕我这个大魔头一剑杀了你。” “那你就杀了我,我才不怕你。”百步尘不忿的看毕方,毕方轻笑着把天地剑收好,笑话道:“你要不是芩k师弟,死一百次也不够我泄恨的,白眼狼。不过,今天我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轲戎这一招恐怕比你押人要挟高明,你这个小江湖还和他玩心计,玩死你都不够陪他热闹一场。” “你……”百步尘气的又要拔剑,毕方立刻把剑压下去,笑道:“唉,你果然还是没变,小鬼,你给我老实点。” 说罢,毕方近身靠近百步尘,他一把抓起百步尘的衣领子,百步尘想挣脱,但是根本无法推开毕方,毕方沉声道:“臭小子,给我放明白点,你以为我为什么三番四次放过你和轲戎,别以为我是真的由着你们胡闹,但凡你们和芩k不是沾亲带故,我早就把你们碎尸万段!” 这一句碎尸万段毕方说的很冷,百步尘被他震住,毕方这一刻的眼神和语气,百步尘太熟悉了,就是这个样子,他根本一点也没改,还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百步尘气愤道:“你个大魔头,就会骗我二师兄,你你你……”百步尘气的身体发抖。 毕方莞尔一笑,低头大笑起来,松开百步尘的衣领,他还是一派不凡的气度。 “你可别吓到了,小混蛋,我和你说笑的,别提什么魔头,我可是很不喜欢这个称谓的。”毕方笑的无害,百步尘却像是见到鬼一般立刻扭头走人,那边洛飞扬从营帐里飞奔出来,喊道:“轲戎和北剑盟的一群人失踪了。” 百步尘下令道:“备马,趁夜入山。” 洛飞扬立刻去牵马,此时百步尘回头,身后的毕方已经不知所踪,可那番话却仍旧萦绕耳边,百步尘生气的捏紧拳头,愤恨的离开。 ===== 毕方一回来便鬼鬼祟祟关上门,他看看屋子里坐着的顾芩k和尧清,道:“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一样。” 尧清目光如炬的看他,“坏的先说。” “百步尘他们今夜就要入山。” 于宴站起来,“那我们岂不是也要出发。” 尧清镇定的说道:“好消息呢。” “轲戎和百步尘翻脸了,他们现在算是两拨人,我们分开击破比较容易。”毕方笑着给自己倒茶喝,顾芩k看向尧清,问道:“今夜我们出发吗?” “昆仑山是神龙栖息的地方,他们深夜入山我怕娘有差池,你们三人今夜留宿此地,我去追他们。”尧清道:“我对昆仑还有些熟悉,不会有事。” 于宴请命道:“府主,我陪你一起去,这么危险,我担心容锦对付不了洛家堡那帮人。” “好吧,你随我去。”尧清点头,顾芩k也跟着说道:“我也去,大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入山不代表找到入口,这座山的入口那么多,谁知道哪个是地宫的。” “美人,我们还是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万一遇到他们两帮人岂不是左右为难。”毕方开口劝说。 尧清叹息一声,“也罢,要去就一起吧。我只是怕我们都离开了会惊动这个村里的人,我总觉得这个村子有点古怪。” “府主,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于宴小声道,他瞧瞧四周,低声道:“这里没有女人,都是男丁。” 毕方闻言皱着眉头,顾芩k道:“如果有问题,就更该尽早离开,为防多变。” 顾芩k说罢就去收拾东西,尧清和于宴轻手轻脚打开门,发觉屋外没人,他们两个先出去了,毕方走出屋子,外面只有呜咽的风声,不过,他的嘴角却勾起了笑意,顾芩k出来拉着他走,毕方回眸,那消瘦的村长正在屋前双目无神的盯着毕方,一个轻功跃起,毕方毫不在意的带着顾芩k离开。 好像察觉到问题,顾芩k微微回头,身后无人,顾芩k问毕方,“刚才我好像觉得有人在看。” 毕方轻笑道:“君子兰,别疑神疑鬼的了,走吧,再慢吞吞就赶不上美人他们了。” 顾芩k放下戒备,安心的用手抱紧毕方,把脸靠在他肩上,毕方温柔的搂住他,眼中都是宠溺的温柔。 此时,夜里的雪山和天际,宛如一条线,分不清界限,好像融入了一体,而毕方的飞剑美如坠落的星辰,划破黑夜,点亮长空。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六章 妖兽麒麟 于宴跟随马蹄声往崖壁隐藏,尧清朝他示意往前,于宴点头,轻巧的紧跟其后。 早已御剑进入山中的毕方根据行迹继续追踪,顾芩k抬头看满目疮痍的山川,夜里行路就是不便,他本想拿出火折子,可是怕惹人注意,毕方道:“龙脉自古就是禁地,看样子不像是在南面。” “北风侵蚀,北坡肯定比这边危险。”顾芩k赞同他的想法,“不如我们去北面找他们。” 毕方看着四周,制止他行动,喊道:“且慢。” 在这寂静的深山中,一举一动都会发出巨大的声响,不远处好像有声音。 毕方立刻拉着顾芩k躲起来,他们静息等候,一批穿着铁衣盔甲的士兵从他们前方走过,直入山岩中,顾芩k惊讶的问道:“这不是靖朝的士兵。” “罗刹人。”毕方道:“是铁骑兵。”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他们也是冲着长生不老来的。”顾芩k疑惑。 毕方轻笑,“冲着这个就够了,有多少人耗尽一生都求不来,轲戎,真不是浪得虚名,看来他还有招数没显露出来。” 顾芩k问道:“难道他投靠了罗刹?” “这个就只有跟着他们才会知道了。”毕方说罢拉着顾芩k小心翼翼跟上了那批人。 那山岩看起来平奇无常,可走过去踩中地面就会显露出一扇门,顾芩k把火折子拿出来走了进去,一进去外边的门就会关上,机关并不险恶,里边的隧道也不算宽广,顶多容纳两个人并行,主要是高度不够,顾芩k和毕方都要弯着腰,头还会不时的磕磕碰碰。 “这个路应该是临时赶忙修建的,太简陋,像极乐宫这么大手笔的地方,不会给自己做这么个小家子气的路。”毕方有理有据的说道,顾芩k跟着他,笑道:“一条路难道要做的金碧辉煌才算气派,能走人不就行了。”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北方的传言里不少人都说极乐宫极尽奢华,里边的人都像是仙人下凡,地宫壮阔,可这隧道连试剑山庄的都不如,肯定不是极乐宫自己造的。” “哦?”顾芩k道:“那是谁?” “轲雁红他们。你想想看,尧清说过,极乐宫的阵是会变的,当年他们闯入极乐宫烧杀抢掠,进来和出去不是一个阵法,肯定要另谋出路。”毕方摸着那些石壁,“这里挖的太过仓促,应该是逃生用的。” “如果是轲雁红挖的,轲戎知道也就不奇怪了。可是既然轲戎早就知道这里,他为什么以前不来极乐宫?”顾芩k道:“我觉得有些奇怪。” “极乐宫当年就已经被抢光,人死的死,逃的逃,也没有什么宝藏了。”毕方道:“可能他是真的为了了却你娘回来的心愿。” 顾芩k叹息一声,“大哥也坚持着再回到极乐宫,这里毕竟是我们的故乡……而我爹他也在这里。” 毕方握紧顾芩k的手,温柔的说道:“你别难过,等找到地宫,你就可以好好祭拜你爹。” 顾芩k应声,两人一路往前,那些士兵早已不知所踪,前路慢慢开阔,眼前却出现九个分岔路。 毕方用火折子四处查看,顾芩k低头看脚印,却发现每个洞穴前都有人踩过,毕方轻笑道:“看来这群士兵里有老手,知道后面有人跟着,故意把行迹隐藏了。” 顾芩k对着脚印一个个看,再用火折子看头顶,笑道:“毕方,这里。”经过对比后,顾芩k指着西面的那个穴口喊毕方,毕方笑着夸奖顾芩k聪明,顾芩k道:“罗刹人体格高大,脚印想的到,上面他们就不一定能转过来了,这个下面明显有从隧道上方掉下来的残石。” 毕方往前带路,顾芩k和他一起往里去,“毕方,大哥他们会不会找不到我们。” “不必担心,尧清当年可以亲自走过这里的路,他怕比你还懂这里的结构。”毕方道,“你啊,还是想好你自己吧。” 顾芩k瘪瘪嘴,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 这一路比前面的路还要长几倍,毕方道:“这个地宫,未免太长了,这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吧。” “呸呸呸。”顾芩k连忙打住他的话,“什么地狱,极乐宫怎么可能是地狱。” “唉。”毕方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听到震耳的水声时,毕方就觉得不妙,看到光亮,毕方立刻停住脚步,他往前认真一看,前方白茫茫,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毕方往前再走几步,到了穴口,脚下已是绝壁,眼前是飞悬的水幕,这是一处恢宏震撼的瀑布。 顾芩k道:“这外面会是什么?” 毕方道:“你等着,我过去看看。”说罢,毕方拿出铁块试水,他冷静道:“尧清说过,这里所有的水都要先试才下,你别忘了。” 顾芩k点头,表示自己记得住。 毕方看铁块没有反应,立刻纵身越过瀑布,顾芩k垫着脚看着水幕,轻笑着用手掌凝结水成冰,然后纵身一跃,顾芩k劈开定住的水穿过瀑布,然后为他凝结的水一落千丈入到寒潭。 顾芩k形如流云般动作轻盈的落在地上,抬头,他看着眼前壮阔的宫殿,眼里都是惊叹。 整个宫殿就矗立在瀑布旁,与山体并列,山川之间裂开了一线天,现在被黑夜笼罩,可是地宫这里面却亮如白昼,那座地宫也与传言之中不同,它晶莹剔透,好像是由冰雪打造,矗立在这片土地上的石柱非常震撼,像是把天地分开的神柱。 而地宫的门此刻是打开的,门口有两座冰雕的龙神,其中一个已经倒在了地上,顾芩k再去看那瀑布,宛如银河上的水洒落凡尘,一瞬间就让人想到了仙境,寒潭里的薄雾飘散,顾芩k喊道:“毕方。” 毕方此时御剑从瀑布上方下来,道:“这是昆仑山的水,建造地宫的人对风水运势掌握得当,这么多年极乐宫都没有被融化,看来里面还有玄机。” 顾芩k闻言轻功一跃而起,进入了极乐宫中。 大殿里空荡荡一片,没有宝座,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普通皇宫般的构造,抬头,这里依旧是亮如白昼,毕方道:“就算是夜明珠,也不能这么神奇,二十年无人造访,为何还是一尘不染。” 顾芩k摇头,“这里看样子是有些奇怪,从进入昆仑山开始,我就觉得没有哪一处顺眼。” 毕方道:“后面有路,我们去看看。” 顾芩k慢慢绕过前殿,首先看到的是一只爪子,顾芩k顺着冰雕的爪子抬头,眼前是个巨大的冰雕,顾芩k道:“这这……” “好眼熟。”毕方抱臂看那奇形怪状的东西,说它是龙,腿短。说它是蛇,还胖。 顾芩k靠近毕方,猜测道:“你觉得它长的像不像天极峰的那只麒麟。” 毕方闻言认真去看,这冰雕刻画的还算栩栩如生,只是那妖兽笑的特别张扬,俨然是一副玩笑的样子,毕方道:“比天极峰那只顺眼点。”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顾芩k赞同他的说法,毕方拉过他,“赶快追人,别在这儿看这妖兽了。” 顾芩k“哦哦”几声,连忙跟着毕方跑。 妖兽面前开了一扇巨门,毕方从这里走出去,外面没有这里面透亮,甚至有一股阴暗的感觉,毕方道:“有血腥味。” “我闻到了。”顾芩k往前走一步,出了宫殿。 外面的路全都是冰,踩上去很结实,只不过太过安静的地方,走一步都突兀的厉害,毕方指着面前的这段路,唇语道:“幻象。” 顾芩k立刻闭上眼,用耳朵听,他聚精会神,慢慢的,他听到了嚎叫,十分惨烈,还有刀剑声,还有凄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厉的呼喊,猛地睁开眼,顾芩k看见了轲戎和一群铁骑士兵对峙,三位高手在他面前,笑的阴侧侧,顾芩k情急的喊着轲戎身后的人,“娘,娘……” 毕方点住顾芩k的穴道,顾芩k立刻定住,毕方道:“芩k,不要担心你娘,想你觉得开心的事,不要低落……” 顾芩k闭上眼,屏息。 睁开眼,毕方与他一同在池水里,顾芩k惊讶的抬手,毕方温柔的从他身后将他抱住他,顾芩k由着他抱自己,不解的问道:“我们怎么在这里。” 毕方抱紧他,笑道:“你的幻觉太厉害。” “毕方,别说笑了,我们起来,在这里拖延了时间,我大哥他们就多一分凶险……” 毕方扣住顾芩的手,笑道:“你不想和我单独相处吗,芩k,就一会。”说罢,毕方慢慢掰过芩k的脸,温柔的吻住顾芩k,顾芩k不能思考,有些挣扎却又忍不住沉沦,就在他的手放到毕方身上时。 突然,一个激灵,顾芩k睁开眼。 毕方按住了顾芩k的手腕,在他面前挥挥手,喊道:“君子兰,让你想开心的事,你笑的这么诡异做什么!!” 顾芩k立刻推开他,装作正经的说道:“想开心的事当然要笑了,要不然我哭吗。” “你想的谁啊,笑的那么高兴。”毕方醋意大发,问道:“别人你都不能想,只能想我。” 顾芩k转过身背对着他,笑道:“谁想你。”说罢,他笑的甜蜜的往前走去。 毕方懊恼的指着顾芩k,“君子兰,亏我救你,你个没良心的。” 顾芩k回头笑着朝他得意洋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就是没良心。” 正在两人打情骂俏,情意绵绵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毕方回头,只见尧清和于宴往里边狂奔而来,于宴朝他们喊道:“跑啊!!跑啊!!有神兽。” 尧清往后连抛暗器,紧张的说道:“快离开,有人把麒麟放出来了。” 顾芩k一听说麒麟,立刻喊道:“真是麒麟妖兽。”于宴一把扯过他,大步开跑,“别耽误时间了,快点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七章 当年情深 毕方正要拔剑对付麒麟,尧清立刻朝他喊道,“别打了,跑吧。”这时尧清已经近身,毕方认真一看尧清身后跑来的那只麒麟,足足有天极峰的那只两倍大,他立刻运起轻功和尧清携手离开,尧清道:“还以为你们暂时进不来,没想到这么快。” 毕方道:“你岂不是更快,看来入这里的路不止一条。” “我走的慕容棠开的道。”尧清坦白道:“在北面。” “我走的南面。”毕方道:“轲雁红开的路。”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冲进了一处狭窄的门,顾芩k和于宴合伙把门关上,屋外,麒麟嗅着血腥,面目狰狞的看着里面。 于宴在屋子里徘徊,“这个极乐宫,好多幻境。” “是排阵。”毕方道:“很危险,稍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 尧清抱臂,他走过去看屋子里的柱子,道:“轲戎自从进来后就毫无踪迹,他会去哪里。” 于宴摇头,“他没有提过。” “娘想要去哪里?”顾芩k问道,“轲戎一定会把娘送到那一处。” 尧清眉头一皱,谨慎道:“他们到地宫去了。” “这不就是地宫?”顾芩k不解的问道。 尧清道:“这里是极乐宫的主殿,但不是宫主的寝室。” “地宫在哪里?”顾芩k蹲下来敲地,问道:“难道这下面还有?” “地宫在主殿的最上面。”尧清道:“要去那里必须赶走麒麟。” “不是地宫吗?怎么反而在天上了。” 尧清摇头,“爹没说过,不过我看过一些书,这好像叫做镜像,天地对应,反其道而行,是风水。” “都灭门了,还哪里有风水。”毕方摇头,“就算是风水,也是被人下套的死穴。” 尧清道:“有个法子可以上去,我去引开麒麟,你们三个进入地宫。” “大哥,这样很危险。”顾芩k不愿他去冒险。 尧清却是轻笑着说道:“这麒麟本就是爹养的,小时候你还和它玩耍过,虽说它已经认不出你我,但我有斩天诀,不会有事。” 于宴闻言也担忧尧清,毕方道:“尧清说的没错,唯今之计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说罢,毕方朝尧清眨眨眼,尧清立刻领会过来毕方帮他的意思,其实尧清顾虑的事情是怕如果硬碰硬,他们会伤了这只麒麟,这是尧清不愿意看到的事。 四人商量好行动的方案后,尧清推开门出去,就见那只麒麟扑面而来,尧清立刻飞奔过去,从它面前逃脱,麒麟发狂掉头追尧清,毕方立刻运起剑带着顾芩k和于宴往地宫上去。 ===== 晏素眉从那冰阶一步步走上去,轲戎跟在她身后,北剑盟的其他弟子纷纷在入口处等候。 晏素眉看着被冰封的地宫,抬头就是冰穹,那些残破的床,器物,都在晶莹剔透的冰雪中,她看着远处的冰棺,眼中已经蓄满泪水。 轲戎负手走到她身后,“那就是尧致远的尸身?” “是你爹当年亲手葬的。”从冰穹处下来的风吹起晏素眉的衣角,她仿佛是想起了过去种种,慢慢走近冰棺,自言自语道:“致远哥,我回来了。” 轲戎站在她身后,没有再往前一步。 晏素眉走到冰棺前,里面的男子脸上已经显出一层冰霜,但无碍于他的容貌,他身材高大,眉目与尧清极为相似,但是却又比尧清柔弱,躺在冰棺里,一身白衣狐裘,说一句惊为天人也无妨。 晏素眉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眼中的泪滴落在尧致远手中,她哽咽道:“致远,轲雁红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如今,就是我苟活于世,你可还恨我。”晏素眉哽咽道:“致远哥,我错了,我不该怪你,不该带他进极乐宫,一切都是我的错。” 轲戎走上前,面无表情道:“娘,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再难过了。” “戎儿,极乐宫会灭宫,全都是娘当年的罪过。”晏素眉抬头看轲戎,“是我把轲雁红带入这里。” “为何?”轲戎道。 “这天下有太多秘密,有些事因人而定。”晏素眉摇头,苦笑道:“世人都说缘字定三生,我不愿意相信。” “娘,到底这里发生过什么?” 晏素眉满目苍凉的看向地宫正位的那座宝椅,“在我嫁到极乐宫来前,和你爹就是定了亲的。” 轲戎震惊的看她,“什么?” “我……是你爹定过亲的人,可我不愿意嫁给他,那一年,京都盛宴,你爹带我去京都游玩,武林大会上,我一见致远便倾心不忘。” “极乐宫的美人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轲戎生气的看着他娘,可笑道:“而你却是为了那么一副皮囊,嫁给了尧致远。” “这话真和你爹说的一模一样,我毁掉婚约的时候,你爹就在雨里等了我一夜,我下定了决心此生非极乐宫主不嫁,他一气之下就拿着剑要杀致远。” “后来呢。”轲戎沉声问道。 “后来……你爹不见了。”晏素眉道:“我以为他死心了,就安心嫁给了致远。” “后来我爹为了抢你回来,所以灭了极乐宫。” 晏素眉闻言低笑了几声,“乍然之下,我也以为是这么一回事,两个绝世无双的男子,为一个浪荡女子争风吃醋。”说罢,她摇摇头,“你爹来昆仑找我,那时我已经生了芩k,我愧对你爹,于心不忍他在宫外等候,偷偷把他带进了极乐宫。” “爹联合外面的人灭了极乐宫。” “是因爱成恨。”晏素眉道。 轲戎道:“爹恨你是该的。” “他恨致远。”晏素眉转过身看轲戎,“他们恨着对方,而我却恨他们两个。” 轲戎有些没明白过来,晏素眉却是笑的有些疯癫,“京都南湖,一蓑烟雨,我总以为那是致远在对我笑,原来我只是雁红的陪忖。极乐宫里,半卷书画,我也以为那是我的背影,原来不是。我不知道他们何时相恋,我更不知道他们何时憎恨着对方,等我知道时,一切都已经是那么不堪。” 晏素眉指着那个宝座,疯疯癫癫起来,“那夜就在这里,我亲眼看到他们……两个男子,我不懂,我恨急了致远,错手之下,一剑刺中了他的心口。” “清儿哭着进屋,看到致远满身血,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亲手杀了他,可我恨他……”晏素眉疯疯癫癫的说着话,轲戎觉得她神情不对,走过去要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晏素眉却尖声叫道:“致远,你回来,致远,我不恨你了,我也不怪你了,一切都是轲雁红的错,是他拆散了我们,是他的错。” 这时,下面传来打斗声,轲戎戒备的往下看去,于宴翻过冰柱上来,轲戎与他相见便是情不自禁的相拥,于宴抱住轲戎,笑道:“容锦,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哈哈哈哈……都是轲雁红的错,是他辜负了你,是他的错。”晏素眉半跪在冰棺前,哭泣道:“致远,你为何执迷不悟,是他抛弃你的,致远,我不恨你了,一点也不恨,你回来。” 顾芩k上来见到晏素眉跪在地上又哭又闹,立刻跑过去要扶起她,可是晏素眉摇头,哭泣道:“芩k,你爹他就在这里,是我亲手杀了他,是我……”她哭的越发难过,顾芩k惊讶的跪下去,“娘,你清醒过来,娘……” 晏素眉泪眼朦胧的看他,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芩k,答应娘,这辈子别和男人纠缠不清。” 顾芩k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毕方,他满脸的愁容,晏素眉狂笑道:“会有报应的,芩k,你爹就是报应,哈哈哈哈哈。” 顾芩k还没认真去想晏素眉的话,只听一声闷哼,顾芩k低下头一看,晏素眉腹中已经插上了一把匕首。 顾芩k立刻大声嘶喊,“娘!!!娘!!” 晏素眉嘴角留下鲜血,轲戎扑到她身边,捂住她肚子上的伤口,“娘,为什么!!娘……” 眼泪自晏素眉眼角滑落,“戎儿,娘知道自己对你不好。” 轲戎眼中立刻落下泪来。 “可是,娘不能不怪你爹。”晏素眉咳出血来,道:“是他抢走了我的一切,也是他害死了致远。” 轲戎点住她的穴道,“娘,你别说话,我不恨你,真的,我对您只有敬重。” 顾芩k握紧晏素眉的手,哽咽不成语。 晏素眉靠到轲戎怀里,轻声道:“戎儿,上一辈的恩怨到娘死了,就算是一笔勾销。你和芩k、清儿,虽不同父,但的确是兄弟,你别怨恨他们,答应娘。” “我答应你,娘,我谁也不责怪,我只要你活着。”轲戎抱紧晏素眉,“你别丢下我,娘。” “我也该走到这一程。”晏素眉气息奄奄的说道:“我死后,把我葬在致远身边,戎儿,这是……娘最后……” “娘!!!娘!!”轲戎仰天长啸,任由天地变色,山河俱荡,晏素眉也还是与世长辞。 顾芩k早已哭到伤心欲绝,毕方蹲下身抱住顾芩k,顾芩k放肆的在他怀中痛哭,原来以为回来是祭奠生父,却没想到晏素眉是为了殉葬而来。 至亲的人,如此轻率的离开,而顾芩k还没来得及与她享几天天伦之乐,她便决心与世长辞,太多的不甘和遗憾,让顾芩k悲愤和伤心,顾芩k恨自己不够了解她,才会无法看穿她的心思,以至于酿成今日的祸事。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八章 纵马江湖 正在顾芩k和轲戎痛哭时,于宴红着眼跪到轲戎面前,轲戎把晏素眉搂在怀里,脸上都是泪水,于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把手放到轲戎肩上,安慰道:“容锦你别伤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 轲戎摇头,闭上眼睛沉声道:“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容锦。”于宴担忧道。 地宫外传来长鸣,毕方闻声惊道:“尧清出事了。” 他立刻抓起天地剑,劈开地宫的冰层,飞扑到外面,顾芩k听到毕方的话,立刻擦擦眼泪,跟着毕方一同前去救援尧清。 麒麟在半空中把尧清逼到石壁上,它的利爪只差分毫就要刺入尧清的心口,而百步尘和洛飞扬趁此机会连抛暗器刺入尧清体内,百步尘抽出冰蚕丝一掷穿透尧清的身体,只听尧清一声闷哼,白衣已被血染出点点红斑。 尧清咬紧牙关抵住麒麟,百步尘使劲把冰蚕丝一扯,尧清痛苦的扬起下巴,“啊……” 百步尘笑的狠辣,“尧清,你也有今天,这就是你的报应。” 尧清额头都是汗水,麒麟长啸一声,口中赤焰如流,正在他要用烈焰焚烧尧清时,毕方天地剑狂猛而来,一剑就把麒麟打退半丈,然后他以迅猛之姿把麒麟连踢好几脚才落地。 顾芩k一把抱住尧清,情切道:“大哥。” 毕方握着剑横扫过去斩断了贯穿尧清的冰蚕丝,他反手捏住冰蚕丝,朝百步尘道:“你的心思毒辣的很,若不是他让着你,还有你的狗命。” 说罢,毕方瞬间移动到他们面前,百步尘冷哼,“没人要他让,他要死我何必阻拦。” 顾芩k听百步尘说话如此歹毒,脸上满是愤怒,尧清捂着伤口,闷哼一声,“别动,芩k……” 顾芩k看着尧清全身的伤,关心道:“大哥,小师弟从小就是娇生惯养,你不能由他胡闹,我去教训他。”说罢,顾芩k放开尧清,对毕方道:“你去收拾麒麟,我来教训他。” 百步尘闻言色变,毕方轻笑道:“那好,你这个小师弟是该好好教训一下。” 说罢,毕方说着挥剑对付麒麟。 尧清道:“毕方,别杀它。” “都到什么地步了,还手下留情。”毕方狂性大发时,什么情面也不讲,专挑麒麟的软肋打,尧清摇头,道:“杀了它,容易触动机关,极乐宫会坍塌,到时候我们一个也出不去。” 顾芩k捏住百步尘得冰蚕丝,冷冷的看他,“小师弟,这功夫还是我教你的,你这是要和我打?” “我不想和你为敌,可你偏偏袒护尧清,别怪我不念旧情,芩k,是你逼的。”百步尘说罢,使出冰魄。 顾芩k同样使出冰魄,以内力与他心意相通,“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用冰魄。” 百步尘愤慨道:“我杀仇人,你却处处阻拦,他是你哥哥又如何,抵的过我们同门的情谊吗?” “小师弟,你知道我们是兄弟,又为何不知道你爹的夙愿,他不会愿意看到你今天这样。” 百步尘冷笑,“好,今日我不谈极乐宫和雾踪的恩怨,我只问小师哥是不是他害死的,没有他抢海棠星魂,小师哥会不会死?” “这一切都是慕容棠所为,尧清根本没有选择。” “说到底你就是在帮他说话,你们一个个都觉得他有情有义,反倒是我变成了不讲道理,也罢,二师兄,要么你今天杀了我,要么我今天就杀了他。”百步尘以内力击出一掌,顾芩k以冰魄抵抗,冷冷的说道:“我看你是鬼迷心窍,学了一身土匪的习性,我就教训你,让你还威胁二师兄。” 顾芩k以静制动,掌力绵柔,只把百步尘逼得脸上都是委屈,连击了百步尘数掌后,百步尘气急,拔出剑对付顾芩k。 毕方收起天地剑,掌中汇聚内力,在麒麟喷火前,毕方分成三个身影,麒麟扑空,毕方转到它身后劈出一掌,麒麟受伤坠落。 毕方落地后,顾芩k和百步尘也双双分开,百步尘道:“今日我寡不敌众,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毕方道:“谁要杀你,小鬼,别找死了。” 顾芩k转身去扶住尧清,淡淡的看着百步尘道:“你走吧。” 说罢,顾芩k有些心疼的看着尧清的伤,对他说道:“大哥……娘……” 尧清紧紧的看着顾芩k,顾芩k伸手抱住尧清,哽咽道:“娘自尽了。” 尧清闻言有些没晃过神,毕方有些担忧的看他,半响后,尧清闭上眼,眼角却是滑下一滴泪,顾芩k放开尧清,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尧清。 尧清道:“我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 “大哥,娘临走前说了很多奇怪的话。”顾芩k的话还没说完,尧清便制止了,他镇定道:“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顾芩k闻言便知尧清一定知道那些事,尧清道:“我想去见见爹。” “原来你知道爹葬在冰棺中。” 尧清道:“爹下葬后,慕容棠带我见过一面。” 他抬头看向冰穹,“那是我最后见到爹的样子。” 顾芩k和尧清手握着手,他抬头看冰穹,耳边不知为何会响起清脆的笑声,他看着眼前的路,这一幕好像曾经发生过,也许是在梦里,也许是在他深藏的记忆里,尧清牵着他的手走在极乐宫的冰穹之下,万物在这里不会衰老,不会变化,这里好像就是代表与天地共存。 顾芩k和毕方他们回到地宫时,轲戎已经把晏素眉放去冰棺中。 看到他们回来,轲戎冷冷的看他们一眼,尧清走到冰棺前,看着里边的尧致远,他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却夹杂着一丝思恋。 顾芩k走到他身边,尧清道:“爹很疼我。” 顾芩k道:“他在天有灵会保佑你的。” “他和我记忆里一样,永远都是最温柔的人。”尧清弯下腰,伸手握住尧致远的手,低头的一瞬间,顾芩k清晰的看到了尧清的眼泪,顾芩k心中纵然难过,可是那份亲情也确实被冲淡了许多,而尧清和他不同,他记得年幼时在极乐宫的一切,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他苦苦追寻真相,苦苦想要回到这里,一时间,顾芩k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他明白这是他没有办法控制和拒绝的情感,这口冰棺里,躺着他的双亲,无论前尘有多少恩怨情仇,这些都和他们没有关系,这一日,他们只是顾芩k的爹娘而已。 冷冽的寒风从上袭来,轲戎跨上马,于宴和尧清他们在一起,轲戎看向于宴,尧清轻笑着问道:“是去是留,我随你定夺。” “府主,以后于宴会回来看你。”说罢,于宴两步作三步,笑着跨上轲戎的马,轲戎那冰雪般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笑颜,于宴轻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轲戎,转头他对尧清道:“府主,保重。” 轲戎闻言笑着把于宴兜在怀里,回头他朝毕方尧清道:“宴儿我带走了,各位,后会有期。” 轲戎正要走,顾芩k立刻喊住了他,“轲戎。” 轲戎神色从容的看他,顾芩k从怀中拿出药甩给他,叮嘱道:“你的内伤服几日这个药好的快。” “保重。”顾芩k说罢朝他轻轻一笑,轲戎握着药,眼中甚是复杂,半响后他叹息一声,笑道:“大哥,二哥,保重。” 顾芩k点点头,朝他挥手,一阵马嘶鸣,轲戎就这么把于宴给拐走了,尧清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毕方却是笑话他,“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尧清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我高兴还来不及。倒是你,把麒麟折腾到哪里去了。” “我哪有动它,那玩意又不能吃。”毕方很无辜的笑着。 “不对,那它受伤了会去哪里。”尧清认真的看着毕方问道,顾芩k道:“小师弟他们早就离开,我们又没动它,它不是自己跑了,谁能动它。” “不对。”毕方立刻惊醒,“地宫里还有另外一批人。” “什么?”尧清不解。 “罗刹铁骑兵。”毕方说罢,立刻掉头,“刚才竟然把这帮人忘了,我们要回去一趟才行。” 顾芩k也发觉事情不对头,立刻跟着毕方掉头回去。 ===== 于宴坐在马上,任由风雪从脸颊呼啸而过,他回头温柔的看轲戎,轲戎问道:“不舍得离开鎏钰府吗?” “才没有,你都肯为我放下恩怨了,我当然不会后悔了。”于宴轻笑着,“容锦,真怕自己劝不回你。” “傻瓜。”轲戎宠溺的笑着,于宴道:“从今以后你和府主不会再打架了吧?” “不会。”轲戎道,考虑片刻后,他又道:“除非他打我。” “不会的,府主肯定不会出手。”于宴高兴的说道,“那以后我们能够仗剑天涯双宿双飞了吗?” “这不就是仗剑天涯吗。”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我也没做过侠客,不懂这些。” “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在我身边,不能做那些旁门左道了。” 于宴低声道:“知道了。” 轲戎笑的如同狐狸,其实从乌兰雪山带他离开开始,轲戎就没想过放他走,什么要和尧清同归于尽的话,也都是糊弄于宴这个小笨蛋,谁让他不肯和他走,轲戎就是要把他逼急了,他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从青沙镇弄丢了他以后,轲戎心里就想好了许多拐走他的法子,虽然中间有许多曲折,他娘也在极乐宫中自尽,不过轲戎庆幸在经历这么多伤心和无奈后,仍有于宴陪伴左右,远处的雪山美丽也危险,那里圣洁古老,同时也埋藏着很多故事,马蹄远去,轲戎知道自己在塞外的行程已经结束,从今以后他不必再牵挂太多,他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一剑七杀,纵马江湖,和于宴做一对神仙眷侣,快哉。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九章暗潮汹涌 那边于宴策马抱得情人在怀,这边毕方他们正在返回极乐宫。 一路他们朝着原路走,尧清本还担心有诈,可是这极乐宫出出进进的陷阱形同虚设,根本没有半分阻拦他们的意思。 飞落瀑布外,尧清环顾极乐宫外的大殿,顾芩k、毕方轻功跃下,落在他左右。 “小心,有杀气。”顾芩k手中已经握着冰剑,毕方闻言轻笑,纵身一跃身影消失不见。 尧清看着毕方消失的虚空,回头,身后出现三个杀手。 顾芩k刺出冰剑,与他们周旋,不过数招就打败那些杀手,尧清径直往极乐宫中走,突然他身侧变幻出一个少年,他妖娆的面容,眼中却藏着杀机,见到尧清时轻笑着唤道:“裳霓……” 尧清挥手震开他,冷冷的说道:“是你。” 少年呵呵的笑着,他用衣袖掩住唇角,“怎么,我们重逢你也不高兴,是不打算和我叙叙旧喽。” “的确没有这个打算。”尧清防备的看他,“你不好好待在千雪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皇上的旨意,你不知道自从王爷病倒后,我们就被派到三江五湖寻找救王爷的灵药。”少年笑的内敛,“我觉得那些药都不会有你管用,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去见王爷,你去了,他自然药到病除。” “废话少说,你这次是不是冲着斩天诀而来。”尧清冷冷的问道。 “是又如何,王爷问你要,你是给还是不给。” “我给,你恐怕也无福消受。”说罢,尧清软剑出鞘,直击少年而去。 “丹书,束手就擒,离开极乐宫。”尧清一边与他打斗一边劝慰。 丹书冷笑,“绝无可能。” 他们剑来剑往,尧清道:“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尧清的内力霸道强悍,不过十招,丹书就溃不成军,他使出暗器对付尧清,却被尧清徒手接住,丹书道:“你武功何时变的这么高。” “你从来也没打败过我,还谈什么武艺高不高强的事。” “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尧清正要放过他,他们身侧发出数声惨叫,毕方一剑指着丹书,问道:“麒麟在哪里。” “我不知道。”丹书道,“你可以认为我是撒谎,反正知道我也不会说。” “那我今天就杀了你。”毕方送剑一程,尧清却立刻制止,“毕方,你杀了他就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问不出来又如何,谁还能拦我的路。”毕方说完伸手掐住丹书的喉咙,笑道:“你不是罗刹人,却为罗刹卖命。” “士为知己者死……” “那好,我今天就杀了你。”毕方狠狠用力,丹书立刻做出痛苦的神情,尧清想要阻止,顾芩k那边却传来声响,地开始晃动,毕方松开丹书的喉咙,丹书捂住喉咙跪倒在地,回头看他和顾芩k那边的地在挪动,他朝丹书道:“跪好,可别乱动。” 说罢,毕方立刻转身赶到顾芩k身边,本是跪到在地上的丹书也被尧清强行的带到被分割的另一半机关里去。 没了地宫的夜明珠,山川缝隙里的光亮照射下来很薄弱,尧清拿出火折子,顾芩k道:“这个机关变换的好快。” “一昼夜一更替。”丹书道:“我们会被困在这里一天,不能活下去,就只能死。” 顾芩k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一看就是对这里早有预谋。 “谁告诉你这些的?”尧清问道。 “轲戎。”丹书道,他揉揉被毕方掐的痛的喉咙,毕方冷冷的看他,他立刻避开毕方站远点,生怕毕方再掐过来似的。 “轲戎?”尧清念着名字,问道:“他和梵钰有什么联络?” “这个……就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来。”丹书卖关子道,尧清轻笑,“你说,坦白交待,我保证不会杀你。” 丹书有些担忧的看毕方,毕方却是摸摸自己的天地剑,一副你现在敢不说我就杀了你的样子,丹书咽咽口水,立刻就老实交代起来。 “在天极峰时,王爷被困在天极峰内,皇上顾全他的性命,和轲峰主提出来一个要求,只要他不阻拦他带走王爷,他就答应轲峰主一个要求,轲峰主考虑后答应了,于是,算是盟契的开端。” 尧清闻言思索着,他还真没想到梵钰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打中原武林的主意,还知道对号召力最大的天极峰下手。 顾芩k闻言皱眉,如果一切和轲戎有关,那么这次极乐宫之行会不会本身就是轲戎布置的圈套,于是他主动出击问丹书道:“你是什么身份,知道的挺多的,这么大的事也不是谁都能听到耳朵里去的,再说轲戎乃武林盟主,你这么说,可算是含血喷人。” “含血喷人?当然,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丹书笑道:“我是南门王的贴身侍卫,可能你不记得我,可我记得你,天极峰时王爷还让我杀过你。” “……”顾芩k还真有些记不起来。 “梅花箭,你记起来了吗?” 顾芩k打量起他,“原来是你,可那时毕方不是杀了偷袭我的那人。” “当时那么乱,人那么多,随手抓个替罪羊挡着多容易,再说了,当时王爷在我身边,说什么我也不能吃亏了。说到底那时怪我们轻敌,把你和毕方想的太容易对付。”丹书瘪瘪嘴说着,顾芩k闷哼一声,问道:“既然你是南门王的手下,你怎么不好好待在罗刹。” “我家王爷相思成狂,一心一意想着他的王妃,要我如何不忧愁。主子想的,我当然要去做。死了也得拼命。”丹书边说边哀怨的看尧清。 毕方敲着剑,“哪有那么多废话,继续说。” “天极峰,慕容棠去过。”丹书道:“他去和轲峰主商量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顾芩k关心道。 “杀了新任武林盟主,轲峰主就可取而代之。” “什么!!”顾芩k不敢相信事实,“你说是轲戎和慕容棠串通好了害死我大师兄?” “是啊,难道我骗你们不成,那天他们还是当着我家王爷的面说的这事。”丹书骄傲的说道:“再说,那时我家王爷担忧尧公子,怕他被情蛊折磨死了,当然巴不得慕容棠杀了抉衣取得海棠星魂。人都自私,谁不想救自己的心上人,换我我也不管这事了。” 毕方看这家伙人小鬼大,教训道:“让你废话少说,你怎么总说废话。” “我不说你知道吗?”丹书道:“我说了这么多,你总不会还要杀我吧。” “那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毕方道。 丹书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说多了你也记不住,罗刹的事,和你也没关系。” 顾芩k平静的开口,语气中还有些遗憾,“当初在京都,我早该发觉古怪。梵钰带着梵千雪这么大的累赘去了京都,却平安无事的离开。那时轲戎在京都,想必帮了不少忙吧。” “哪里帮忙,分明是差点害死王爷。”丹书生气道:“他给王爷指路尧公子逃生的地方,王爷病的那么重还要去看他,结果落下病根。他分明就是意图不轨,这次来极乐宫也是,他说的是这里有长生不老术,结果我翻遍了极乐宫,差点死在里边,他却逃之夭夭。” “不逃等着你活过来找他麻烦,看来他的确是觉得你们罗刹人碍他的眼了。”毕方故意挑拨离间,笑道:“在天极峰,芩k和你们罗刹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前夜里这位顾公子让尧清多看了一眼。”丹书小心翼翼的看尧清,轻声道:“尧公子很少对王爷笑,连说一句话也不肯,却主动帮了顾公子。” 尧清皱眉,毕方冷哼道:“区区小事,却要取他人性命。” “这不是小事,王爷说了,一个人要变心的时候,他的一切都会透露出他想要离开的意思,王爷舍不得他走,说了他也不听,这就是没得商量的事。”丹书说到叹息一声,“你们都不懂这种苦,你们当然觉得是放肆。” 尧清面无表情的开口,“说别的。” 丹书哼了两声,毕方道:“会不会说人话了,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 丹书捶捶自己的肩膀,道:“在京都,轲峰主卖给了王爷人情,王爷记在心里,前些日子,王爷想送份大礼给轲峰主,有罗刹的探子听说轲峰主受了重伤,王爷闻风就给他送去了三样宝贝,轲峰主你来我往,也给王爷回赠了极乐宫的秘密。” “无意间这封密函被皇上得到,他便派我等来为王爷取长生不老决。” “呵,好一出你来我往。”毕方皮笑肉不笑道:“轲戎离开了,却把你困在这里面,难道你们这么相信他,他让你们来,你们就来了。” “为了王爷,刀山火海,我都愿意闯。”丹书道:“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可以放了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章 旧仇 “要我们放了你,哪有那么容易,你不老实,还想讨好,门都没有。”毕方说罢就要教训丹书,尧清连忙制止,说道:“罢了,他是个不懂事的侍卫,再言者他也算是我的一位故人,今天暂且不杀他。” 毕方闻言转身,抱着他的天地剑笑道:“有美人这句话,我当然不会刹了风景。” 顾芩k听毕方这么说,顿时轻咳了几下,表示毕方这是在卖乖,尧清也是轻笑着摇摇头,转而他看向丹书。 “千雪好吗?”尧清关心的询问道,虽然分别至今不久,但是尧清还是颇为担忧他的身体,再加上他与梵钰复杂又微妙的关系,尧清总是对他不放心,怕他在罗刹遇到什么麻烦。 丹书摇头,脸上有些忧虑,顾芩k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丹书遗憾道:“王爷和皇上都太倔强,一个不愿生,一个不愿死,怎么能好的起来,再说了,王爷过的好不好,你还能猜不到吗。” “你日夜跟随在他左右,难道不曾劝阻千雪,他性子如何,我懂又如何,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尧清皱眉的询问道。 丹书闻言笑的无奈,仿佛是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可笑,他低声道:“尧公子,你离开王爷有多久了?自从王爷失势后,我便不再贴身照顾王爷了,王爷身边那些丫鬟仆人早就死的死逃的逃,南门王府也已经成了废墟。现在,王爷的起居都和皇上在一起,我也不过是个带兵的小官而已。” 尧清早已料到这些,只不过他没想到千雪被梵钰盘剥的如此厉害,这个梵钰实在是太过心狠。尧清点头道:“有所耳闻,梵钰暴虐残酷,会这样行事并不奇怪。” “其实我倒是觉得皇上对王爷挺好的,要是王爷什么都依他,也不至于到今时今日还过的如此凄凉。”丹书唉声叹气道:“只可惜他到现在都还不肯对皇上低头,到头来吃苦的人还是他自己,到现在还有多少人能记挂他的生死,会为他的忧愁担心。” “长生不老诀,世间可遇不可求,这不该是千雪所寻的方法,也不会是千雪所愿。” “王爷的确不希望得到什么长生不老诀。”丹书道:“可是他身受情蛊的毒害,再这样下去,他怕是等不到开春了。” “你说什么?”尧清问道,“情蛊是连心的,梵钰不死,千雪怎么会有事?” “这是皇上说的,其实我也不明白,听铁问天他们说,王爷好像是吃了什么狠毒的药,可以蚀骨断经。” “这个梵千雪,千方百计的寻死,倒是匪夷所思。”顾芩k有些不能理解的说道。 “不是王爷吃的,是宫里有人加害王爷。”丹书附加一句解释道。 顾芩k道:“原来你们罗刹皇宫里也有这么厉害的勾心斗角。” “哪里没有勾心斗角,王爷和皇上的皇位争的头破血流,多少人盼着王爷死,这样皇上就彻底坐稳皇位了。”丹书说完擦擦眼角,“要不是当初王爷心软没杀了梵钰,又怎么会到今天这一步。” “好了,你别哭了。”尧清叹息一声,“虽然极乐宫里并没有长生不老诀,但是有一味灵药,你拿回罗刹绝不会有错,到时候千雪得救了,你也算是为他做了一桩大事。” 丹书几乎是喜极而泣,高兴道:“什么?有灵药可以救王爷?尧公子,念在昔日王爷待你不薄的份上,你一定要救他,算是丹书求你。” “麒麟血。”尧清道:“得到这个你就可以回去交差。” 丹书欣喜的围着尧清打转,笑道:“真的吗?尧公子,你一定要帮我。” 顾芩k见状心里觉得有几分不妥,先不论这里有没有麒麟蛊,但就是再找到麒麟,就不是很有把握的事,于是他担忧道:“大哥,麒麟不见了,你要怎么找到它。” “我有办法。”尧清环顾这个地方,道:“现在我们是要想办法出去,丹书,轲戎和你说了多少这里的事。” “是在信函里交代的,其实也不是很多,这次来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人。” 毕方道:“铁骑军。” 丹书点头,“除了铁骑军,还有三大高手。幻影人,铁问天,还有聂白。” 顾芩k思虑着,毕方率先问道:“他们也来了?那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 “因为轲峰主交代过,要我们分开行动,再者我们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你们不知道,可是轲戎却是很清楚我们也在来极乐宫的路上,你刚才说遇到这种情况是一昼夜一更替,不出去就会死,这也是轲戎告诉你的。”顾芩k道。 丹书连连点头,“就是他说的,他说要我们跟着他的记号进来,不能在这里面拖延时间,如果时间久了,这里的阵法就会变形,到时候就会被困在这种阵法里。” “原来这里是个阵法。”顾芩k了然的看毕方,问道:“毕方,你能破阵吗?” 毕方笑道:“区区小阵,能奈我何。” “这个阵破了,外面就是水银河。会有剧毒狂泄而下。”丹书道:“强行破阵只会更加凶险。” 毕方敲敲自己的剑,开始思索法子,顾芩k道:“无论是冰魄,还是斩天诀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毕方,破阵。” 毕方听着四周的声音,笑道:“你们退后。” 寂静的黑暗里,除了那火折子微弱的光,只剩下毕方拔剑的声音,有尖锐的声音一瞬响起,击向毕方,毕方转身顿开,握着天地剑冷冽道:“好个幻影术,滇池一别,六怪的武功不减当年。” 僵硬的笑声在黑暗里响起来,尧清拿着火折子四处查看,六怪苍老的脸突然出来,吓得顾芩k整个人一震,然后他又诡异的消失不见。 “毕庄主太谦逊,你的天地剑法恐怕比当年还要炉火纯青。”六怪沉声道,他苍老的声音给人以生命枯竭之感,顿时让气氛更加诡异和阴森,“试剑山庄言而无信,竟然失信武林,毕凌云又有何颜面被称为绝世大侠。” “大侠?那是江湖人送的,你看不起,别人觉得是就是了,反正你们滇池六旗也不是好货色,正儿八经的称呼没有,别人才喊你六怪。”毕方笑道,转而他执剑指向六怪,“而我从没有自诩为大侠,我更加不屑于别人说我是魔头,如果你觉得不服气,可以比试比试,看我是正还是邪……”说罢,毕方长剑一挥,顾芩k察觉到强劲的内力袭来,他想要看清毕方,尧清却连忙拉着顾芩k的手冲破了黑暗,丹书连忙跟紧尧清。 毕方剑招快如一瞬的电闪,六怪与他在黑暗里单打独斗,两人纵横交错,你来我往,毕方突然收剑,六怪防备的看他,黑暗里,一阵风起,六怪侧过脸,“毕方!” 毕方猛地伸手掐住六怪的脖子,一斩一推,六怪手心的剑脱手,毕方冷冷的说道:“麒麟在哪里!” 六怪咯咯的笑起来,“麒麟……唔……” 毕方捏紧他的脖子,“杀你对我来说就像是杀死一只蚂蚁,你以为我会好好和你商量,你不说,我会让你老老实实交代!” 说罢,毕方松手,一个痛苦的闷哼,六怪迅速消失,毕方侧过脸拔出天地剑横扫过去,血迹斑驳,六怪跌倒在毕方面前,毕方走到他面前,看着六怪在地上爬行,“说,麒麟呢。” “我不知道。”六怪咬紧牙关道。 毕方嘴里吐出一口雾气,眼睛里的眼神一变,六怪大叫道:“大魔头,你竟然学了摄魂大法。” 毕方道:“天下武功,我想学就学,想留就留,不然,怎么对的起你说的大魔头。” 说罢,毕方正要进一步逼供,六怪叫道:“我不会让你得逞。”说罢,六怪伸手狠狠地把手指插进了自己的眼眶里,惨叫声顿时响彻毕方的耳畔。 毕方低下头,沉声道:“真没用。” 一剑穿心,六怪口吐鲜血靠在地上死去。 毕方起身,从容的走进幻影,他四处张望,越走这个幻影越迷离,有人间百态,所有眼前的情景犹如海市蜃楼。 吵闹的街市,扭曲的面孔,牢狱之灾,高中状元,洞房花烛,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云山雾海,还有男子在湖面乘舟而过,热闹的笑声穿插着箫声。 “雁红。”谁在低喃这个名字。 突然,白纱掀开,绝色的男子颌首微笑,倾国倾城。 “致远,此去一别,山高水远,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山盟海誓。”握剑的男子与他紧紧的纠缠,青丝绕指柔,一切就像是蒙在纱里。 毕方慢慢往前走,突然,身后有剑袭来,毕方转身,铁问天看见毕方,惊讶道:“怎么会是你,麒麟呢。” “麒麟?”毕方怀疑的看他,“你在找麒麟,它受伤了,不是你们得手了。” “屁话,这麒麟诡异的很,我们被它骗进了幻觉里。”铁问天道:“我们还在找出路。” “哦?”毕方笑道:“那你找到了什么。” 铁问天一步步靠近毕方,“这里是麒麟的幻觉,你看,那些就是它过去的回忆。” 毕方回头看那些幻影,忽然,背后冷风嗖嗖,毕方举起手握住那要偷袭他的手,猛地回头,毕方一脚把它踢远,“铁问天”在地上挣扎,然后化作一缕白烟不见。 毕方转身继续往前走。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一章碧血刀锋 尧清和顾芩k冲破幻影后,顾芩k回头大喊道:“毕方!!” 前方像是扭曲的画面,顾芩k往前一伸,虚空里一无所有,没有阻挡,也没有任何墙壁,顾芩k往前跑着,喊:“毕方,你在哪里!毕方……” 突然,一阵声响,顾芩k回头,只见丹书出现,顾芩k不断摇头,喃喃道:“毕方,不对,毕方被困在里面了,大哥,毕方他被困了。” 尧清四处打量,平静道:“这里,也不对劲。” 丹书看着四面八方没有尽头,没头没脑的说道:“死定了,我们肯定是被困在阵法里了。” 尧清凝神闭目,双手紧扣,随手一扬,他抽出腰间长剑,问道:“是谁在这里,出来……”可是半响没有回音,刚才那股被人盯着的感觉也莫名其妙消失,尧清觉得有几分诡异。 顾芩k抬头一看,上方是巨大的穹顶,能看到白色的顶,但是距离很高,比之前在地宫看穹顶高出很多。 这里乍然一看有点像是一面镜子,顾芩k突然想起来之前听谁说过极乐宫的幻术很厉害,顾芩k想着要见毕方,他必须先要从这里逃出去。 于是顾芩k闭上眼,他开始摒除一切杂念,起初耳边尧清的脚步声和丹书喋喋不休的话语,一切声音都显得辽阔空远的,渐渐的,那些声音像是近在咫尺,顾芩k猛地睁开眼,眼前是个空旷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堆白骨和骷髅头,顾芩k后退一步,这时尧清也冲破了幻觉醒过来,他顺手弄醒丹书,丹书醒来时还有些恍惚,他摇摇头拍拍脑袋,看清楚先前的一堆堆白骨,才发现他们根本就是在地狱里,脸色变的极为难看。 顾芩k拍拍石壁,“看来刚才我们冲破了一个幻境,是被故意引进来的。” “这里一定有出路。”尧清走过去和顾芩k一起寻找出口。 ===== 毕方握着剑往前走,边走边说道:“出来。” 一声低吼,庞大的麒麟影子出现在了毕方面前,它的吼声低沉,危险,且杀气浓。 毕方驻步,看着前方,道:“原来极乐宫的那么鬼事都是你在作祟。” 说罢,毕方转身,身后的麒麟吐出一口火焰烧向毕方,毕方以天地剑挡住,而后以极快的动作握着天地剑刺向麒麟。 这时,有人偷袭而来,毕方察觉到有人袭来时,立刻止剑与来人打斗,聂白笑道:“毕方,你死期到了。” 毕方闻言冷笑,麒麟趁机直扑毕方而来,聂白咯咯的笑着,毕方左右被夹击,可他丝毫不慌张,一手天地剑,一手变幻出幻剑,与他们周旋,聂白甩出扇子里的暗器,怒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毕方把他的暗器回赠给他,“这个都不懂,你过来,我告诉你。” 聂白谨慎的看毕方,哼道:“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毕方轻笑,这一笑不知多么风流倜傥,聂白心中顿觉不妙,下一秒,剑气暴涨,聂白急忙想躲,却抵不过毕方杀招凶狠,只是毕方的一个强劲内力下的剑招,打的聂白口吐鲜血,还被逼到一旁。 毕方回头对付麒麟,瞬息之间,聂白根本没有看清楚毕方的剑招,因为动作太快,内力太高,他们武功造诣的差距已经远远的不在一个层次上,聂白捂着自己的胸口想逃,却被毕方的冰棱阻断的路。 毕方一剑斩落麒麟,麒麟落地便消失不见,毕方冷冷的看聂白,聂白拔腿狂奔,毕方道:“找死!” 只听一声惨叫,毕方的冰棱扎进了聂白的大腿,他的动作太过狠辣,聂白躺在地上不断呻吟。 毕方问道:“你怎么进的这里?” “你杀了我,我也不说。”聂白道。 毕方蹲下身,“杀你?”轻笑间,毕方接着说道:“说杀你太过麻利,聂白,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难道不知道我不喜欢玩物死的太早。” “你……你要做什么?”聂白有些恐惧的后退。 毕方道:“摄魂大法,很快你就会成为一个傀儡。” 聂白捂着伤口,自嘲道:“我当真是遭了你的霉运,你杀了我吧。” 毕方捏紧他的死穴,逼他抬头,此时,有人进来,毕方回头,只见铁问天的刀迎面劈来,毕方立刻放开聂白,铁问天抓起聂白就要逃走,毕方拦到他们面前,歪头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省了我的力气。” 聂白对铁问天费力的说道:“他……把麒麟逼走了。” 铁问天沉吟一声,问道:“毕庄主,我们算是无怨无仇,何苦为难。” 毕方道:“平生我为自己拔剑,今天我看你们不顺眼,都想杀的干净。” 这理由说的荒唐,却是让人不能辩理,铁问天问道:“毕庄主,不如我们拿一样东西交换如何?” “不必,我不需要。”毕方道:“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我想要而得不到的。” 说罢,毕方以快制静,不消片刻便把铁问天逼到窘境,正在如此危急时,方才失踪的麒麟又出现了,它直扑到聂白面前,不过是匆匆一眼,惨叫声不绝于耳,铁问天和毕方亲眼看见麒麟叼着聂白离开,铁问天大喊道:“聂白!!”然后,不等毕方有反应,他立刻追了过去,毕方也趁机离开了麒麟的幻境。 狂奔百步,麒麟纵身越过一条宽广的沟渠,这沟渠说来也蹊跷,银白色,像是精致的绸缎,铁问天差点失足掉下去,毕方一把把他抓过来,“你眼睛瞎了,这有毒,是水银。” 铁问天脸色突变,“水银不是墓葬用的吗。” “都是守卫用,你管他是死人用还是活人用。”毕方不耐道,说罢他架起天地剑提着铁问天过了这水银沟渠,往前他们追了约半柱香,就再也没看到他们,铁问天心急如焚,毕方盯着地上看,突然,毕方道:“聂白,死了。” 铁问天心里一惊,大声道:“他在哪里?” 毕方指着前面的血迹,铁问天沿着血迹往前看,越走血迹越多,猛然抬头,铁问天就被眼前的画面刺激的要吐,只见聂白被挂在一处石壁上,肚子已经被剥开,里边的血流到了地上,发出滴滴滴的声音,而他的肠子五脏六腑都给拖了出来,毕方听见后面有动静,回头,麒麟已经扑过来,它张开血口要咬毕方,毕方立刻用天地剑把它抵住,但是麒麟立刻用爪子把毕方的身体钉住。 一边看见毕方陷入险境的铁问天本是拿起刀要杀麒麟,可是当他拿起刀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他杀了毕方得绝佳机会,这个魔头要是活下去了,肯定不会放过他,就是这个转念之间,铁问天的刀就改刺向毕方。 当铁问天的刀刺向毕方的心口时,毕方发狠的使出摄魂大法,铁问天惊觉毕方想要控制他,立刻把脸侧过去,举起刀刺进毕方的心口。 ===== 顾芩k眼看着把墙壁拍了一圈也没有反应,着急道:“到底哪里是出口,这里会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话,只听一声轰隆,顾芩k回头,墙已经被尧清击破了一面,丹书道:“尧公子,你怎么知道这里开路。” “我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尧清道,他的话刚说完,顾芩k就高兴的冲过去,只见墙外是一条火红、炙热、让人恐惧的河流,或许这根本不是河流,火焰还在燃烧,迸发出一瞬的烟雾,而对面是无尽的黑暗,根本看不清前路。 丹书眨眨眼,苦眉愁脸道:“尧公子,这……” 顾芩k道:“这路不能走。” 尧清回头,去拍另一堵墙,可是那好像是铜墙铁壁,顾芩k道:“实在不行,我们只能爬上穹顶了。” 丹书坐到一边,问道:“你们真的要走上面吗,很危险的。” 尧清道:“危险也要走。” 说罢,他和顾芩k率先往上去,他们的轻功顺石壁而上,按理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可是这墙太高,上面被打磨的光滑,没有着力的地方,很容易就掉了下来,几次试探都失败,尧清和顾芩k只得坐在下面。 顾芩k道:“要是毕方在,他的御剑术就可以上去了。只可惜现在我们只有靠自己了。” 尧清点头,正在他们两个想着怎么出去时,突然,外面传来巨大的嘶吼,夹着刀剑的打斗声,顾芩k扑到尧清刚才打开的门,往外看去,只见毕方和麒麟在打斗,就在黑暗对面,丹书雀跃道:“他们在对面啊。” 顾芩k立刻拉住丹书,“别去,那是假的。” 丹书道:“他们明明在对面。” “假的。”顾芩k沉声道:“你看,毕方的脚没有落地,那是幻影。” 丹书懊恼的抓头发,“这个极乐宫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都有幻影,这个是假的,那个是假的,到底哪里是真的!” 尧清闻言立刻看向丹书,丹书也看尧清,问道:“你别看我,我是要被这里逼成疯子了,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尧清道:“再像你这样叫下去,不死那才叫命大。”丹书被尧清哽上一句话,立刻委屈道:“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这么难过,你还要插我一刀。” 尧清起身走到那火焰前,他掏出怀里的铁器往里一扔,只听见哒哒两声,没入了赤焰中。尧清专注的看着那铁器,回头朝顾芩k道:“这火是假的,铁器下去没动静,我先去试试。”说罢尧清慢慢走入那火海里,的确有热浪袭来,但是并没有要把人烧死的样子,尧清再度往前用掌法,只听一阵轰隆,前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敞开的门,门面有风,热浪一股股的袭来,尧清看到了左右的路,再去看门外,竟是一处真的火焰流河。 “这个幻术恐怕就是为了害死那些轻功高强的人,要是用了轻功,越过那个幻觉,也就真的投入了火海。”尧清回头对顾芩k说道,顾芩k点头,赞同道:“看样子的确是个陷阱。” “不知道武功高强的人会不会也有陷阱。”丹书听了他们的话,笑呵呵的问着,顾芩k闻言却是脸色一变,他急忙往那路上跑,说道:“糟了,毕方一个人被困。”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二章 黄泉血途 “毕方!受死吧!”刀尖已经没入一部分,毕方却是不知何时收回了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洒到了铁问天和麒麟身上,铁问天捂着眼睛丢弃了刀,尖叫道:“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手!!” 毕方一手以天地剑逼开麒麟,然后他用力一掷,天地剑插进了麒麟的身体里,麒麟狼狈的往后扑通一声倒地,因为它身材巨大,这一倒还颇有些沉重的声音。 毕方见状一边把盒子收回怀中,一边点了自己几个穴道止血,眼睁睁看着铁问天身上那些被噬骨粉侵蚀的开始溃烂的地方,当铁问天抬头时,他的整张脸已经被噬骨粉腐蚀的面目全非,特别是那双眼,惨不忍睹。 “啊啊啊啊啊……”痛苦的吼叫响彻极乐宫,麒麟趴伏在地上,毕方靠在石壁边,他捂着心口的伤寸步不能挪动,麒麟睁着眼死死地盯着毕方。 毕方看它还有杀气,轻笑一声,他低咳几声,道:“真没想到,会栽到你这个老不死手上。” 麒麟口里吐出一团火,但是基本上烧不到毕方了,三番四次被毕方刺伤,加上最后致命的一击,它命不久矣。 毕方随手把一扬,漂亮的白雪往前洒去,随着那些血腥味潜入黑暗中,毕方闭上眼,眼前浮现的便是顾芩k温柔的笑,他握紧双手,重重的倒在地上。 曾经他说过,只要是芩k想要的,他都会拼命去做,只要是芩k珍惜的,他都会拼命去保护,他可以为他做一切,只要他开心,方就会觉得值得,但是毕方有些遗憾,他没能做到一件事。 那就是在他不需要他的时候离开。 毕方觉得,此刻芩k应该还是需要自己陪伴的吧,可他也许真的走不出这个地宫了。 眼前的那些白雪,仿佛有生命,不断的飘荡,宛如扬花飞舞,这一刻,它好像是江南的景物,来到漠北冰冷的雪峰中做客。 耳边的惨叫声渐渐的弱了,毕方心想,不知道当后来人看到这里的尸体时,会怎么作想,又有谁知道这一具尸体名叫毕方,他曾经是傲视武林的大魔头。 当毕方的意识渐渐消散时,麒麟却仍是看着躺在地上的他,它的爪子慢慢伸向毕方。 ===== 顾芩k往前边跑边喊着毕方,突然,一阵雪花飘来,顾芩k减慢脚步,他伸手挡住那些雪花,尧清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这是斩天诀。” 顾芩k闻言立刻情切的往里跑去,渡过水银沟渠,顾芩k心里有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当他看到血迹,闻到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时,险些要失控,他无措的喊道:“毕方!!毕方!!你出来!!” 丹书咂嘴道:“好多血,天呐,这得流了多少血。” 他们往前再走,当顾芩k看到那匍匐在地上巨大的兽类身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时,他们都不敢往前去一步。 丹书捂住鼻子,他看着前方地上那些五脏六腑的残余,几乎要呕吐出来,尧清拉住顾芩k道:“麒麟……在吃人……” 顾芩k摇头,大喊道:“不会的!!” 他挥开尧清的手,往前扑去,麒麟回头,满嘴的血,身下那具尸首已经面目全非,但是麒麟身体里插着的那把宝剑,顾芩k不会认错,那就是天地剑。 “啊!!”顾芩k仰天长啸,内力催发,巨大的悲伤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顾芩k化冰雪为剑,几乎是要把麒麟碎尸万段一般。 丹书在他身后喊道:“你别杀它,我家王爷还等着它的血救命,你住手啊。” 麒麟因为身体十分虚弱,已经抵抗不了顾芩k的攻势,麒麟尖锐的叫声让丹书和尧清连连后退,顾芩k跟随着要飞起来的麒麟一同窜向冰穹,麒麟的火焰已经没了威胁,但它的凶残依旧不容小觑,尧清见状,怕顾芩k为麒麟所伤,立刻挺身而出救援顾芩k。 顾芩k见尧清来了,伸手过去把天地剑从麒麟身上拔出来,只是一瞬,顾芩k察觉到天地剑发出巨大的震荡,顾芩k本是错愕,然而心中恨意越深,手中的剑便是越发不能控制,尧清要看顾芩k几乎要走火入魔,立刻点了顾芩k的穴道。 那麒麟长啸着冲上冰穹,然后只是一声巨响,它狠狠的撞上了厚重的冰层,“砰”的砸到了地下,极乐宫因为这个声响,冰层开始发出声音,尧清抱住顾芩k急忙往外奔,他喊道:“丹书!快跑!” 丹书跑到坠落在地上的麒麟身边,焦急道:“不行……我要取麒麟血……我要救王爷……” 尧清等不了他,抱着顾芩k用踏雪寻梅飞快的往外逃,冰层开始下坠,尧清一路也被伤到,但他根本无法顾及,只能拼命往前跑,此时,极乐宫正在一寸寸坍塌。 等到尧清抱着顾芩k逃出北峰时,洞外已经是狂风暴雨雪,尧清紧紧把顾芩k护在怀里,他一步不停,连夜赶路下山,生怕耽误了顾芩k的内伤。 而当尧清他们走下昆仑龙脉时,有人从极乐宫地脉里爬了出来,他抱着怀里的瓶子,气喘吁吁的匍匐前行,狼狈的走了一段路,他跳上来时的马,在风雪里疾驰而行,飞奔而去。 尧清急忙的敲门,有人开门,一看尧清,问道:“唉,公子,你们几个兄弟怎么失踪了一天一夜。” 尧清抱着顾芩k进屋,连忙把他放到床上,身后的牧民看到顾芩k手上的剑,脸色大变,“啊,你们……你们偷偷进山了……” “嘘,求你为我们保密,我弟弟现在情况很糟糕,我必须救他,你别告诉别人这件事,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他走,决不给你添麻烦。”尧清紧张的看着他,那人满脸为难的看他,再看看躺在床上挣扎着眉头紧皱的顾芩k,叹了口气,“唉,作孽,你们……就住在这吧,我去给你们烧水。” 那牧民一出去,尧清便替顾芩k把脉,他从他手上把天地剑拿开,然后,扶起顾芩k为他灌输内力,心意相通时,顾芩k问道:“大哥……我控制不了天地剑。” “你刚才是杀气太重才会被它控制,芩k,你心里别急,毕方武功那么高,也许是有别的可能,你没见到他的尸首,他就不算死了,你这一夜养伤,明天我们再去找他。” 顾芩k“嗯”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江湖人要说斩天诀有多大的奥妙倒也说不出来,但是它对于疗伤来说,的确是一门神奇的内功,不过片刻,尧清便稳住了顾芩k的内力,让他摒除了杂念,将内力在体内流转不息,这对于顾芩k来说,也算是一次锻炼。 尧清下床后,方觉饥饿难当,好在那善心的牧民已经为他们准备了一点干粮,尧清吃了几口,喝了点姜汤,身体比回来时暖和了许多。 不待天明,尧清向外发了书信,让鎏钰府的人来接应他们,而屋外也有了动静。 尧清谨慎的出去查探情况。 “只回来了两个?毕方呢?”是个苍老的声音。 尧清记得那是他们村长,另一个人回答,“没有,不过,我在他们食水里下了药,村长,我看他们身上有一把好剑,会不会就是天地剑。” “不管是不是,把那两个收拾了再说,毕方竟然没回来,难道是在极乐宫里出事了?” “那麒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我看他们回来的狼狈,应该是出事了。” 村长沉吟一声,点头道:“既然如此,速速杀了他们两个,我也好拿剑回昆仑找掌门人领功。” “是。”牧民应道。 尧清喃喃道:“昆仑……壁流花为何也要插手这件事。” 远处,传来马蹄声,光是闻着那啼鸣之声,就可想象来人数量之多,尧清立刻返回屋里,喊醒顾芩k,尧清拿着天地剑对他说道:“芩k,这里有危险,我们不能多待了。” 屋外马蹄已至,有人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巫教武堂的堂主,贵人造访,也好与江湖人多喝上几杯。” 门被推开,尧清轻笑着看壁流花,道:“我怕我无福消受壁掌门你的美酒。” 壁流花身穿华丽的紫色剑袍,一派优雅的走进了屋里,观其面貌,俊美无双,他嘴角带笑,却让人容易生了防备之心。 壁流花挽起一束头发,笑道:“我与尧清你何谈一杯酒,花前月下,又何妨。” 尧清闻言敛眉低笑,壁流花笑意更浓的往前走,“我听闻慕容教主仙去,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请我去你们巫教祭拜祭拜。” “教主临死前希望一切从简,当然就没有叨扰壁掌门。”尧清道。 “尧清,你可知我最不喜的就是你对我这么生分。”壁流花靠近尧清,“都过了好几年,你怎么还是带刺的。” 尧清道:“有句话不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壁流花伸手要不规矩,尧清立刻把他推开,一进一退间,气氛变的剑拔弩张,尧清拿着天地剑指着壁流花,冷冷的看他,“我说过我不喜欢你靠近我。” “美人,我也说过我一定要你对我俯首称臣。” 壁流花道,“把天地剑交出来。” “绝不可能。”尧清说罢,与壁流花动起手来,顾芩k看不下去了,出手去打那些要进来的昆仑派弟子,顾芩k的冰魄一旦使出,正好配合漠北的严寒,把那些弟子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正在他们二人对抗壁流花时,屋外又传来马蹄声,只听杀喊声顿时高涨,顾芩k飞奔出屋一看,是百步尘返程回来了。 他骑马赶到顾芩k面前,喊道:“二师兄,上马。”顾芩k面色复杂的看他,百步尘道:“你上来。” 顾芩k摇头,他转头回屋子,“我和大哥同生共死!” 说罢,只见顾芩k的冰剑随手幻化,冰剑如流霜,所经之地都是一片雪白,哪怕是沾染了鲜血,那温热的血不能融化它,反而给它增添了几分邪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三章 魂梦与君同 尧清和壁流花边打斗边说道:“没想到,连你也会卷入天地剑的事。” “这天下谁人不想练天地剑法。”壁流花道:“你不想,就让给我吧。” 尧清徒手接住他的剑,只是手指狠狠一折,剑便断了,壁流花惊讶的看他,回身旋开三步,他撩起头发,笑道:“美人你武功何时这么高强。” 尧清道:“这个无需和你说明。” 尧清要走,壁流花却拦住他,身后顾芩k用冰剑搁在壁流花脖子上,道:“放开我大哥。” 壁流花失笑,“尧清,你如何能处处让我遗憾。” 尧清立刻伸手点了他几处在穴道,让他闭嘴,尧清道:“无论何时,我都是那么讨厌你。” 顾芩k和尧清一路和昆仑剑派的弟子打斗,本是观看的百步尘不知不觉也加入了战局,在吓退部分弟子后,百步尘接应他们上马,趁着天蒙蒙亮,他们一路赶马狂奔,直到在路上与鎏钰府的人接应上,他们才落营。 因为行程匆匆,营帐简陋,数十人挨在一处避寒,营外有人生火取暖,顾芩k百步尘尧清三人坐在一起,看着火堆里跳跃的火星,风雪渐歇,顾芩k抱着天地剑不发一语,百步尘看样子就知道出了事,叹息一声,把烤好的食物递给顾芩k,顾芩k道:“我要回极乐宫。” 百步尘道:“你没看那座山发了雪崩吗,活人都得埋死。” “不,毕方他不会死。”顾芩k起身抱着剑就要走,百步尘喊道:“二师兄,他要是活着,谁能拦的住他出极乐宫,你别骗你自己。” “不会的,毕方……”顾芩k低着头说道:“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去把他的尸首找回来。” 尧清起身看他,百步尘烤着自己的火,悠哉的说道:“那你走吧,反正我是不会再去救你的。” 尧清走到顾芩k身边,道:“走,我陪你再去看看。” 顾芩k感激的朝他点头,顾芩k牵了两匹马,临走前他朝百步尘道:“师弟,多谢你这次救我们。” 百步尘看着他们二人策马离开,有些气恼,但是没有制止,一边的洛飞扬道:“少堡主。” “随他们去吧。”百步尘道:“不到最后我二师兄是不会死心的。” 一旁的人唤着洛飞扬离开,百步尘道:“洛堡主你先一步离开,我在这里再等上一天,如果我舅舅问起我的事,你就说我还在路上。” “少堡主,那你自己保重了。”说罢,洛飞扬率领一部分洛家堡的人离开。 百步尘继续在火堆前看着远处昆仑龙脉,叹息一声,便从怀里拿出来天地剑法的手稿,这是抉衣在临走前最后交给他的物件,原本是抉衣吩咐百步尘归还给毕方,百步尘自己都未曾想到到头来他不仅没有归还,还偷偷的练了天地剑法。 看着火堆,百步尘想把它毁了,他想毕方既然已经死了,这天下间,除了他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武功,假以时日,他的天地剑法有了火候,必定所向披靡,天下第一。 可是,一想到这是抉衣临终前写下的,百步尘就无法狠心的将它毁掉,挣扎了半响,百步尘还是将天地剑法的口诀收了起来。 “罢了,罢了。”百步尘喃喃道:“命中自有这一劫。” 油灯明灭,鎏钰府的那些傀儡们在帐营外唱着艳曲,一声声婉转的曲调撩拨人的心弦,突然,传来马蹄声,百步尘立刻起身出去迎接,寒夜凄凉,策马而归的顾芩k和尧清下马后,立刻被鎏钰府的人包围,顾芩k拿着天地剑匆匆避开他们,尧清看着顾芩k伤心的样子,和鎏钰府的人说了几句话,便去安慰顾芩k。 百步尘走到顾芩k面前,问道:“二师兄,你怎么了?” 顾芩k坐在地上,摇头道:“你们都别理会我了,让我一个人待会。” 百步尘听出他话语里有几分古怪,蹲下身去看,顾芩k闭着眼睛极力的忍耐着,但是百步尘可以感受出他的痛苦,百步尘道:“二师兄,人死不能复生,你别难过。” 顾芩k没有回答,只是天地剑被他抱在怀中,那种悲凉的感觉让人并不好受,百步尘坐到他身边,“二师兄,这是天意,是老天爷认定了你们没有缘分。” 顾芩k道:“我……只怪自己,把他一个人丢在阵里,永远是他在保护我,而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说到这里,顾芩k终于哭了出来,百步尘伸手抱住顾芩k的肩膀,温柔的安慰道:“二师兄,他不需要你保护,你知道,他从来不会把危险留给你。” 顾芩k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天地剑上。 “芩k。”毕方抱着顾芩k笑道:“你终于解开巫毒了,太好了。” 顾芩k由他抱着自己打转,笑道:“你别转了,我头晕。” 毕方认真道,“芩k,我好久都没这么开心,看你受巫毒折磨,我只恨自己不能把你身体里的毒逼出来。” 顾芩k道:“本来我不觉得死可怕,可是遇到你以后,我会害怕一个人。” 毕方笑着抱紧他,“不会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 顾芩k从床上起身时,浑身都被汗透,寒冷的风透过他的身体,尧清起身看他,问道:“芩k,你做噩梦了。” 顾芩k微微回头看尧清,只是一点点油灯的光亮,尧清看着眼前的顾芩k,眼里都是沉痛,他伸手摸着顾芩k耳边的一缕白发,竟是落下了泪。 顾芩k看着尧清落下的泪,低头看自己的头发,一缕白发从指尖落,尧清道:“芩k,我宁可你哭出来,也不要你这样。” 顾芩k闭上眼睛,平静道:“大哥,我……”一句话说不出口,却是成了笑声,顾芩k笑着笑着眼角带泪,“早知今日,当初我该死在试剑山庄,就不会有今日这种痛苦。” 尧清顿时觉得心口泛起凉意,他伸手把顾芩k搂进怀里,顾芩k道:“大哥……我会不会和娘一样,疯的不省人事……” 尧清抱紧他,“不会的,芩k,大哥会陪着你,绝不会让你失了心智。” 百步尘从帐营出来,顾芩k在不远处的地方练剑,他一步步走近顾芩k,才发现顾芩k是一边在喝酒一边舞着雾踪的剑法,百步尘起先还没有休息到顾芩k两鬓的白发,待他看清,眼里有些震惊,他总以为顾芩k的感情是平静而温柔的,却未曾想到他对毕方用情至深。 顾芩k边舞剑边念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百步尘走过去拦住他的剑,问道:“二师兄,我要回洛家堡了,你打算去哪里?” “我哪儿也不想去,哪里都不想去。”说罢顾芩k推开百步尘,一剑荡起砂石蔽天。 百步尘看着他这样消沉,喊道:“二师兄,你忘了雾踪吗,你是雾踪的岛主,毕方虽然不在了,可你还要活下去,你难道打算在这里守一辈子?” 顾芩k道:“雾踪……哈哈哈,岛主……” 他看着天地剑,喃喃道:“谁要做岛主就去做吧,我不想再和江湖武林有任何瓜葛,不想再和任何人争斗。” 百步尘闻言冷笑,“二师兄,你太让我失望了!”转身,百步尘悲愤的离开。 顾芩k笑着摇头,“身不入江湖,便不出江湖……哈哈哈,好个江湖……” 他舞剑的姿势零零散散,脑海里,隐约记得那时离开试剑山庄,他和毕方在小楼里,毕方一派风流的为他舞剑,他的剑法如流风舞雪,清逸潇洒。 顾芩k看着天地剑,问道:“都说有了你,就天地无敌,原来也不过是个骗局。” ===== 顾芩k酒醒,扶着额头从床上坐起,尧清正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书信,顾芩k看他神色不对,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尧清把信递给顾芩k,顾芩k接过信慢慢看了起来,越看越惊心,信里面交代两国交战,靖朝节节败退,传言军营里出了奸细,在北邙山一带,两军动用了近百万的兵力,靖朝却惨败,靖军更有二十万俘虏被坑杀在北邙山,而作为主帅的谢君诺被俘虏,梵钰将他带回罗刹,说他有功,还封了王,现在靖朝内外都骂他是卖国贼,“叛国!怎么会,谢君诺怎么可能会叛国。” 尧清道:“我要去罗刹救他。” 顾芩k那被酒蒙的七荤八素的心智慢慢清醒过来,他立刻下床,道:“不行,我们要立刻出发去罗刹才行。” “芩k,你不能去,罗刹危险,我怕这是梵钰设计的陷阱。”尧清拦住他说道,顾芩k拿着信问道:“难道你是要我袖手旁观,然后,像是失去毕方一样再失去你这个亲人!” 尧清道:“我怕你出事,芩k,我不能看你出事。” 顾芩k知道自己最近很颓废,就是因为失去了毕方,所以他更加不能让尧清也出事。 “大哥,我还是那句话,你我同生共死,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顾芩k坚持道。 尧清叹息一声,道:“你再歇一夜,这里离罗刹路途遥远,我们要去罗刹还要乔装打扮一番。”顾芩k闻言点头,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道:“我们可以去买人皮面具。”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四章 尧宫主 毕方趴在地上,手脚慢慢的动了动,当他睁开眼,把四周看了个遍,他立刻从地上坐了起来,谁在那里! 毕方看着眼前华丽的宫殿,一时间没有回过神,他摸摸自己贴在地上没了知觉的手臂,揉了揉,渐渐的有了酸麻感,发觉没那么难受了,他才站起来在里面走动了起来,四周的物品都是精心布置,每一个物件看起来都是价值连城,宫殿里金碧辉煌,毕方拿起来几个陶俑,仔细看了看,他也曾在其他地方见过,但是这几个陶俑好像并不是靖朝的,正在毕方觉得奇怪时,有人道:“放下。” 毕方回头,身后没人,左右看,也没人,抬头,他的上方有人正骑在一头神兽上,那人一身红衣,气质出众,特别是面容,让人惊艳,毕方道:“麒麟!” 坐在麒麟上的人从上面跳下来,落在毕方面前,毕方这才能好好看他,那人冷着脸看毕方,道:“好个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就能杀了我的一头麒麟神兽,你也算是个奇人。” 毕方摸摸心口的伤,那里已经愈合,根本没有任何后遗的痛楚,毕方问道:“是你救了我。” “勉强说来算是吧,我给你喝了几口麒麟血。” 毕方想起来那些麒麟满嘴血腥的样子,忍不住想作呕,那人看他的样子,笑道:“所以你该感激我的救命之恩。” “你是什么人?”毕方好奇的问他,他觉得这人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来人道:“尧宫主。” “什么尧宫主。”毕方道:“难道是尧致远?” 尧致远闻言笑道:“对,尧致远。” 毕方狐疑的看他,心想这不可能是诈尸,他盯着尧致远道:“我明明见到了你的尸体。” “那不过是幻术,这里才是真正的极乐宫。”尧致远指着地宫,毕方抬头看,悬挂在半空中的宫殿看起来雄伟壮阔,并且光彩夺目,根本不像是被弃的样子,和先前所见的不同。 毕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回头看尧致远,“幻术……你根本没死?” 尧致远道:“我活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想死也不容易。” 毕方道:“你既然没死,为何没有把你的孩子们救回来。”毕方一想到尧清和芩k受的苦,心中便有些不爽快,既然尧致远没死,他肯定要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视若无睹。 听了毕方的话,尧致远来回渡步,叹息一声。 “送出去都不容易,再接回来岂不是白费气力。”尧致远道:“罢了,你不明白长生不老的痛苦,所以你不会明白这种悲哀,我不能看着他们经历生老病死。” “就为了这个原因,你心甘情愿把他们都送出了极乐宫,那你可知道他们在极乐宫外过的有多么痛苦?你记得尧清吗?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有多少年没见过他,还有芩k,他有很多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双亲,他活在谎言里。”毕方质问道。 “清儿,芩k,我当然记得他们……,可你能想到他们倘若见到我会有多么难以接受,既然他们都相信我已逝世,就让他们永远相信下去。”尧致远道:“前些日子我见过了他们,他们的确都长大成人了,特别是芩k,懂事了许多。” “你可真够狠心的。”毕方道。 尧致远回眸看他,问道:“你和芩k是什么关系?” “就是你和轲雁红的关系。”毕方道。 尧致远微笑着,侧脸好像那些装饰书画里,飘飘欲仙的男子,只是一个颌首轻笑,就让人看的满心欢喜,毕方看他这面容,心想着尧清果然是继承了他爹的血统,一颦一笑都神似,而尧致远更魅惑人,这或许就是传言里极乐宫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 “原来如此。”尧致远道,他挥手喊着毕方跟着他走,毕方问道:“你带我去哪里?” “带你把极乐宫走一遍,好多年没人陪我走走了。”尧致远道:“毕庄主,先请。” “哼。”毕方朝他冷哼一声,他们二人走过极乐大殿,走过冰雪覆盖的长路,尧致远道:“你猜猜看,我养了多少麒麟。” 毕方不想猜,尧致远看着远处的黑暗,从里边飞奔出一大群麒麟围着他打转,毕方道:“你到底打算做什么,永远待在极乐宫,养着一群麒麟为生?” 尧致远道:“我已经不属于江湖,那是你和芩k他们的天下。” “为什么你会救我。”毕方问道。 尧致远看着他,淡淡一笑,道:“大概是因为你和雁红有几分相似。” “原来你对轲雁红还有几分情意,那你为何要装死骗他。”毕方道。 尧致远大笑几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毕方不懂他的意思紧跟着他往前走,尧致远道:“当你拥有长生不老时,为何要情,那也不过是一场空梦。” 毕方道:“我才不相信你的话,我看到过你和轲雁红的过往,你根本不可能放下。” “越来越不喜欢和年轻人说话了。”尧致远推开门,毕方往前走去,这里有一座冰棺,毕方慢慢靠近,当他走到冰棺前,才发现里面是晏素眉和一名男子的合葬棺,那名男子就是轲雁红,毕方对他可不会陌生,当初在天极峰差点被他害死。 “你把他的尸体偷回来了?”毕方问道。 尧致远道:“他是死在极乐宫里的。” “怎么可能。”毕方道:“他该是死在天极峰的。” “临死前,他来了极乐宫。”尧致远道:“可能是从哪里参悟了长生不老术和麒麟血的奥妙,他……发现了我还活着,回来了极乐宫。”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原来他对你也是不能忘怀。”毕方叹息道: “那你见了他吗?” “没有。”尧致远道。 “为什么?”毕方惊讶道:“难道你不想见他。” “相见也不过执手泪眼,毕庄主,长痛不如短痛。”尧致远道:“如果知道无缘,又何必执着。” “好歪的道理。”毕方道。 尧致远走到一个木箱前,把里边的两双鞋子拿出来,道:“这是芩k和清儿的。”毕方走过去摸摸老虎鞋,道:“你给了他们太多的遗憾。” “就当我没有活着,也就没了遗憾。”尧致远把鞋子放进木箱,回头再看极乐宫,“这里安静了这么久,终于有个人能和我说说话,倒是比那群麒麟有意思的多。” “尧致远,你真的打算永远不出极乐宫,即使长生不老,也不代表非要与世隔绝。” “入世容易出世难。”尧致远慢慢走到冰棺前看着轲雁红的尸首,“在这里就好,这里与世无争,逍遥自在,长生极乐,而我也习惯这里的一切,有雁红陪着我就够了。” 毕方道:“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尧致远道:“惊闻你失踪,芩k伤心欲绝,不过那时你体弱,我没有把你还回去,你现在身体恢复了过来,也该离开了。” 毕方想起芩k,问道:“我在这里待了多久。” “半个月。”尧致远,毕方闻言气急,“半个月!不行,芩k见不到我一定误以为我死了,我要去找他!” 说罢,毕方急忙幻化出幻剑,想要御剑离开,尧致远道:“他去了罗刹,你应该去那里找他。” “罗刹?”毕方道:“他去罗刹做什么?” 尧致远挥手一送,“去了你就知道。” 只见风雪漫天,毕方踏上幻剑从冰穹之上穿梭过雪峰,回眸间,天地已是被白雪覆盖,可谓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毕方站在剑上低头看着万物萧条,却又暗藏着生机,他没有多余的留念,转身赴风雪而去,他想,这狗屁极乐宫,以后请他他都不来,下一刻,他轻笑着御剑乘风驰骋天地间,内心期盼道:“芩k,等我。”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五章 天命涅城 罗刹涅城 小二还在店里左右跑动着上菜,乔装为中年夫妻的顾芩k和尧清坐在不起眼的地方吃着饭,几天前,他们来到罗刹都城涅城,这几日他们每天都是到处打听关押谢君诺的地方,罗刹的臣民都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对于一位敌国俘虏,根本无人关心他的死活和去向,不过,从罗刹严格的制度来看,尧清觉得君诺可能是被铁骑军的元帅天行关押起来了。 他们身边有人笑道:“听说这次靖朝要割地三十三郡,哈哈哈,他们靖军大元帅都已投降我们罗刹……” 一群讥笑的声音轰然乍响,尧清付了银两起身和顾芩k一同离开,顾芩k道:“割地三十三郡,那岂不是……” 尧清道:“谢詹乃一国之君,自有他的安排。”说罢,尧清看着罗刹繁荣的街巷,领着顾芩k往大将军府去。 天色已晚,街上还有不少人在庆贺罗刹大军凯旋,顾芩k一路防备的看着周围,有官兵从他们身边走过去,骑着马的将士豪迈的笑着,有人有大将军要阅兵,要快马兼程前去,尧清见状把顾芩k拉着,运起轻功翻过数座房屋前去天行的将军府。 “天行既然阅兵,他的府邸此时应当空虚,我们速速前去。”尧清道,顾芩k点头应着,与他一同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房屋间。 ===== “啊……” 一声暧昧的低喃,加上粗重的喘息让这塌上纠缠的两人更加紧密。 梵千雪侧着脸,身体随着梵钰的动作而起伏,梵钰撩开他的乌发,温柔的低头吻着他的嘴唇,梵千雪张开嘴唇同他戏耍,只是梵钰的身体一动,梵千雪便仰起头,唤道:“钰儿……” 梵钰咬住他的喉咙,动作越发激烈。 “啊……钰儿……” 梵钰道:“皇兄,你倒是快活,却狠心折磨我。” 梵千雪看着他,还未开口,梵钰就已将他的嘴唇封住。 帷幕挑起,梵千雪穿好衣服坐到床边,梵钰从他身后抱住他,亲吻他的侧脸,笑道:“皇兄,你要去哪里?” 梵千雪道:“你派丹书他们去极乐宫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不担心他们回不来。” 梵钰恍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抱紧梵千雪,“大战告捷,前方正是战火联营,按祖训,我该去迎军。” “你去了,战士们会很高兴。”梵千雪麻木的说道。 “你还在生气。”梵钰问道:“就算是坑杀俘虏一事我未曾向你表明,可这是大将军赞同的。” 梵千雪轻笑,“我算什么,皇上你的玩物罢了,哪会有喜怒哀乐。” 梵钰掰过他的脸,轻笑道:“你可真是下床了就不讲情意。”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梵千雪道:“也免得我挡了你一统天下的路。” “说的好极了。”梵钰狠狠地吻住梵千雪,两人又缠绵一番,梵钰方才放开他。 梵千雪离开梵钰的寝宫后,来到一处荒芜的宫殿,推开门,谢君诺正在佛前跪着诵念经书。 “昨夜,我梦见佛祖在讲授课业,他说万物由心而生,世间一切,都逃不过轮回。”谢君诺道:“我说,轮回是普渡众生,是化恶为善……” “现在念经书,晚了。”梵千雪道:“你这就是恶有恶报。” 谢君诺回头看他,梵千雪走到他面前,“我从来不赞同钰儿攻打靖朝的做法,可我多少次都想杀了你泄恨。” 谢君诺站起来面对着梵千雪,“你我斗来斗去,也不过是一场空,你又何必再把恨挂在嘴边。” “你现在身败名裂,等到靖朝割下三十三郡,你的日子也就要到头,念在你百折不挠,不肯投降的份上,罗刹会留给你全尸,跟随在你身边的那些靖朝将领,已经升迁,很快他们就会成为罗刹的子民。” 谢君诺看着梵千雪,一言不发。 梵千雪道: “你没有想问的吗?到底是谁出卖了你,把靖朝偷袭的消息给了我们,还有,又是谁给你放了冷箭。” “杨堤,又名堤,天行长子,自幼被送到靖朝。”谢君诺清晰有力的问道,“我说的可对?” 梵千雪皱眉,问道:“你都知道。” “在皇上的兵书到达时,罗刹就退军百里,我怎么会不怀疑军中有内贼。杨堤来西北军营不过短短半月就摸清了所有地形,这还不够让人生疑?最重要的是,他极力要求迎战,和他在朝中奉承皇上的作风决然不同。”谢君诺道:“只可惜我的谏言却被皇上当作是不肯放权,反而交出了虎符。” “若不是谢詹中了离间计,西北军听从你的命令直上乌兰雪山,这场仗也不会这么快就打完。” 谢君诺道:“罢了,就当是天命难违,若是要杀我,也不必客气,车裂极刑我也担的起。” 梵千雪回退几步,道:“谢君诺,你的骂名已经写进史书,你已是千古罪人,何须车裂,我会让你封王带冠,走的风光。” 谢君诺转过身继续看着佛祖,叹息道:“杀伐随君定夺。” 梵千雪冷哼一声,不过片刻,他身体里的毒发作,梵千雪扶着门,转身离去,他轻咳几声,手心都是鲜血,梵千雪闭上眼,再睁开时,梵千雪掀开自己的衣袖,看着那变浅的红线,梵千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铜镜前,侍女为梵千雪填了几分颜色,殿外有人宣皇上驾到,其他人纷纷离开,梵千雪挥手放走侍女,梵钰走到他身边。 “今日你去见了谢君诺?”梵钰问道。 “恩,你都知道了,何必问我,恐怕你连我说的什么话都心知肚明。”梵千雪道,梵钰弯下腰认真的看梵千雪的眼睛,“今夜是庆功,有探子报尧清来了,你不会再有其他的心思吧。” “我和你生死同心,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梵千雪仰起头看他,梵钰闻言顿觉受宠若惊,他捧着梵千雪的脸,笑道:“你说的真的?” 梵千雪点头,“当然。” 梵钰高兴的抱起梵千雪,“皇兄,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梵千雪朝他轻轻一笑,倾身吻住梵钰,正在两人情浓时,殿外有人宣求见皇上,梵钰立刻放开梵千雪,梵千雪道:“你去处理事务吧,夜宴上见。” 梵钰吻了梵千雪的眉心,笑道:“我来接你。”说罢,只见梵钰满脸笑意的离开。 ==== 不过是傍晚,风雪交加。 梵千雪推开房门,提着两坛酒走进了屋里。 谢君诺坐在床上,见他来了有些意外。 梵千雪道,“今天是大军犒赏的日子,不过战线太长,许多人在边关不能回来,所以臣民普天同庆,为大军祈福。” “在前线打仗的人里面,有你的亲人吗。”谢君诺道:“年关将近,那些本该在家里与家人团聚的壮士,正在边关受着风雪,裹着兵甲打仗。” “熬过这个冬天,他们就可以南下,不必再忍受这种饥寒交迫的生活。” “你太天真了,梵千雪,靖朝哪怕是割地,三十三郡又如何,如今天下缟素,荒山埋骨,罗刹所犯的罪孽终有一天会报应回来。” 梵千雪闻言大笑起来,他打开一坛酒,顺手甩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谢君诺一坛,梵千雪道:“这算是我给你的饯别酒,你喝了,也好上路。” 谢君诺拿着酒,梵千雪道:“你可知道,这里原来是谁住的?” 谢君诺摇头,“看样子应该是一位不得宠的妃子。” “这是钰儿住过的地方,好像是住了十五年。”梵千雪坐到谢君诺身边,看着那个佛雕,“他原本是个废弃的皇子。” “可他如今是罗刹的帝王。” “苍天笑,可谁人笑到最后……”梵千雪抱着酒坛喝下一大口,“就像我和尧清,从前,我以为他肯定是我命中的人,才会让我在人群里把他认出来。” 谢君诺打开自己的酒坛,也开始大口的喝酒。 梵千雪道:“我还记得,尧清第一次问我喜欢他哪里时,我说不出来,他温柔的对我笑着,说他也说不出来喜欢我哪里……,哈哈哈,说不出来,可能是我们都心高气傲,不愿意低头。” 谢君诺道:“尧清不是高傲,他只是不能接受一点私心。” “所以,他就该和你这样的人好好在一起,至少你比我懂他。”梵千雪浅笑着看谢君诺,道:“谢君诺,这辈子我永远不后悔爱过尧清,我没有输的很彻底,因为我也曾经得到过他。 当士兵们押着谢君诺走出屋子时,梵千雪还在独自喝着酒,不发一言。 雪飞洒在天地,梵钰坐在龙椅上,撑着额头看下面的士兵把谢君诺押上来,他问着身边的宫人王爷来了没有,宫人摇头,道:“统领去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六章 狸猫换太子 梵钰听了宫人的话,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便吩咐人念谢君诺的罪状,皇城内外,所有将士都有将谢君诺碎尸万段的心,梵钰盯着下面跪着的谢君诺,眼里是冷酷的杀意。 梵千雪一路骑着马狂奔,当有人拦下他时,他拿出令牌道:“我奉皇上的旨意出宫办事,让开。” 士兵为难,立刻退到一边放行,突然,身后有人喊道:“南门王!脚下留步!” 梵千雪拍马狂奔,丝毫不为身后的声音所动。 杨堤,不,应该是堤看梵千雪发足狂奔,立刻带领士兵去包抄他,梵千雪脚踩马背,运起轻功飞上城墙,堤立刻做出手势,城墙的士兵吹奏起长号,鼓声震天,正在念着谢君诺罪状的宫人听到号角声立刻停了下来,梵钰抬头看了眼远处的皇宫,道:“派人去支援。” 立刻有数位将军下马去,远处有士兵狂奔而来,道:“皇上,南门王想破城门逃走!!” 梵钰闻言立刻从龙椅上坐起来,他身边的几位绝世高手立刻蜂拥向城楼那边,梵钰一步步走下阶梯,经过谢君诺时,他吩咐其他人将他看管好,这时,谢君诺突然从地上起身,他拔出梵钰身侧侍卫的剑去偷袭他,一众侍卫大叫起“护驾”来,梵钰从容的避开谢君诺,任由其他人将他包围。 那边谢君诺被人包围,这边梵千雪被乱箭包围,四周都是要登上城墙的士兵,把他围的水泄不通,梵千雪左右为难时,堤在城墙下喊着:“王爷,只要你下来,他们就不会再放弓箭。” 梵千雪眼里有挣扎,但最终还是拿起剑负隅顽抗。 风雪在他剑舞下,也仿佛有了生命,化作冰冷的暗器回敬给士兵,正在一边观望的顾芩k和尧清见状都有担忧,不过顾芩k是:“梵千雪胆子这么大,不怕死!” 尧清道:“不对!他不是千雪,千雪不会斩天诀!” 说罢,尧清运起踏雪寻梅在箭雨里上了城墙,顾芩k也跟着他一起跃上城墙,突然多了两个人上去,堤有几分意外,而当他看清是顾芩k和尧清时,立刻下令增加士兵,把城墙包围。 尧清把梵千雪的身体压着躲在墙下,不由分说,尧清掀开梵千雪脸上的面具,谢君诺的脸显露出来,被人稀里糊涂的按倒,谢君诺还没看清那人,等看清是尧清时,谢君诺笑着对他说道:“尧清。” 顾芩k看他们二人拥抱在一起,脸上是欣慰的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们还到处在找你,还好你的武功大哥一眼就能看出来。” 尧清放开谢君诺,问道:“你怎么会戴上千雪的人皮面具。” “唉,是他让我戴上的。”谢君诺为难道,“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 突然,梵千雪把自己手中的酒坛放到床上,道:“我们把衣服调换过来。” “为什么?”谢君诺拿着酒坛疑惑道。 “要你脱衣服就脱。”说罢,梵千雪不耐的点了谢君诺的穴道,梵千雪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我可以保证,这是你唯一活着离开的机会。” “不管靖朝对你定下何种罪名,你都别再回去,别做解释,找到尧清就和他好好在一起,不要再牵扯什么朝廷和罗靖两国的事,谢君诺,凭一人之力不能力挽狂澜,但是一个暴君,他可以改变整个国家,让所有人都成为战争的奴隶。” “你离开这里,就别再回来。”梵千雪换好他们的衣服,解开他的穴道,“帮我告诉尧清,这次算他欠我的,不过,我要他没有偿还的机会。” 这时,屋门打开,梵千雪已经伪装好谢君诺坐到床上,士兵强行带走他,有人喊梵千雪离开,那坐着的人只是挥手,士兵都拖着谢君诺离开。 ==== 尧清闻言脸上有些复杂,“你的意思是说千雪代替你伏法去了?” 谢君诺点头,回道:“是,尧清,你要去救他。” 尧清起身接住飞来的数只箭,以深厚的内力给下面的人传音,“梵钰在哪里!” 堤闻言冷笑,“尧清,你这是来送死,还不快放下王爷。” 尧清灵机一动,笑道:“要我放过他,可以,让梵钰亲口来和我说。” 尧清对皇城内外千里传言,“梵钰,要救梵千雪就来城墙……” 正在包围谢君诺的梵钰,听到尧清的声音面色有些难看,而那被人包围的谢君诺听到尧清的声音,脸色有几分喜悦,梵钰见状右手一挥,将士群起把谢君诺按住,梵钰走到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谢君诺闷哼一声,梵钰道:“既然他带走了千雪,我就拿你交换,看看在他心中是千雪重要,还是你更重要。” 说罢,梵钰带领将士们押着谢君诺前赴尧清所在之处。 几大高手落在城墙下,有人以忍术上了城墙偷袭尧清,顾芩k立刻用天地剑把他避开,另外又有人从下面上来对付顾芩k,彼时,尧清以斩天诀逼退他面前的人,那人使出飞叶刀,顾芩k甩出蛇形小箭,两方混战时,城下堤命人放箭,情况越发危机,这时,有士兵从登着楼梯上来,尧清边对付忍术,边避开乱箭,几乎要被逼下城楼。 谢君诺身体里被穿了琵琶骨,虽然轻功勉强能使,也能用一点武功,但是如此多的攻击,他根本自顾不暇,尧清要保护他,也是分了心,就在这时,城下涌上三人将顾芩k包围,他们刀剑穿梭来去,形如布阵,顾芩k整和他们周旋,突然,远处有利箭向他飞来,顾芩k根本无法躲开,他靠在城墙上向后弯下腰,闭上眼的那刻,顾芩k的身体被抛下城楼,本该是万箭穿心的痛苦,可他一点也不害怕,相反,他期待着,或许只有一死,他才能再见到毕方,上穷碧落下黄泉,到阴曹地府就不该有生离死别的痛苦了。 “芩k!!”尧清扑到城墙上,向下想抓住顾芩k,到根本无法抓住他的手,他伤心的喊着:“芩k!” 风雪里,一阵疾风,天地剑脱离顾芩k的手,飞快的荡开那刺向顾芩k的箭,只是一瞬间,有人抱住顾芩k乘着风雪落在城楼前,他手中握着天地剑,傲然于天地间,顾芩k闭着眼睛搂着对方,半响后,他才慢慢睁开眼,毕方朝他笑道:“君子兰,你这个表情是要我亲你?” 顾芩k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毕方,一句话还没开口,他眼中的泪已经如雨狂下,毕方立刻放下顾芩k,当他看清顾芩k两鬓的白发时,眼中有诧异,也有痛心。 “傻子。”毕方喃喃道:“谁要你哭的。” 顾芩k伸手抱紧毕方,哽咽道:“是不是你!毕方,这不是我的幻觉,对不对。” 远处又有乱箭袭来,毕方把顾芩k挡在身后,天地剑一挡,内力催发,那些箭统统回赠罗刹,成群的士兵到底,毕方拿着天地剑一劈,顿时,地动山摇,堤狼狈的往后逃命,但是挡在前面的士兵都被这一剑震断了心脉,七孔流血而亡。 顾芩k捏着毕方的衣角,这才敢相信毕方没死,他回来了,顾芩k喜极而泣,边擦眼泪边笑道:“毕方……真的是你……” 毕方闻言摆好帅动作,微微回头笑道:“当然是我,你看看你,一点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我看啊,以后你还是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 顾芩k低下头微微笑着,他用力的点头,“以后我一定不丢下你一个人。” 被毕方的突然造访吓得节节后退的士兵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人群让开一条路,梵钰负手走出来,朝毕方道:“毕庄主果然武功高强,看来天极峰下,朕没看错,你的确是一位奇人。” “废话少说,还是那句话,你撤兵,我不杀你。” 梵钰闻言轻笑着,“毕庄主,这里是罗刹,不是雾踪,不是你一把天地剑就可以毁掉,就算你杀了我,也阻挡不了罗刹南去的铁骑。何况,你们还有人质在我手中。” 说罢,士兵们押着“谢君诺”上前,尧清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的“谢君诺”仰起头来看他一眼,从容的说道:“钰儿,我在这里。” 梵千雪一开口,梵钰便定住身形,他回眸,伸手摘下梵千雪脸上的面具,梵千雪淡然的看他,梵钰捏紧面具,问道:“你又在骗我。” 梵千雪捂着腹部,嘴角流下鲜血,梵钰抚开士兵上前去把他扶住,尧清见此景,立刻跃下城楼。 他踏着风雪赴向梵千雪,梵钰低喝道:“滚开!别过来!” 梵钰看着尧清的眼神很冷,带着睥睨天下皇者的冷漠,尧清双眼看着被他抱在怀里梵千雪,伤心道:“千雪……” 梵千雪轻咳出一口血,梵钰扶着他的脸颊,“哥哥,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我们打了胜仗还不够?” 梵千雪轻笑着,闭着眼睛,喘息道:“钰儿,你永远不会满足……这场仗完了,还会有下一场……不到一兵一卒,你不会回头……” “当年,在佛祖面前跪地念经的那个皇弟,他已经死了,你不是他。” 梵钰眼中落下泪。 梵千雪看着他,道:“钰儿,你总以为你可以用情蛊困住我。” “可你不明白,天下间不会只有你知道情蛊的解法。” 梵钰问道:“你喝了妄心散?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梵千雪!你倘若真够无情,你该杀了我泄恨!” “不必了,杀了你天下一样大乱,至少你还能统治这个疯了的国家。”梵千雪道:“钰儿,我知道你害怕情蛊,所以你不必用这个来维系我们,你别怕,我吃了妄心散,也解开了情蛊,这样你不必和我一起死,以后……不会有人阻拦你的路……也不会有人让你左右为难……” 梵钰抱紧梵千雪,“哥哥,我不要你死,我宁可你骗我,你别死……” 梵千雪伸手替梵钰擦眼泪,轻笑道:“钰儿……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放了他们……” “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梵钰道:“哥哥,我真的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梵千雪把头埋进梵钰怀里,慢慢闭上眼,城门被打开,有人策马狂奔而来,梵钰抬头看到天行骑马而来,他身后有人跑过来扑到梵千雪面前,喊道:“王爷……王爷……我给你带了解药回来!!王爷……丹书回来了……” 说罢,丹书打开麒麟蛊,喂给梵千雪喝,但是梵千雪毫无直觉。 哭声渐渐变的嘶哑,梵钰握紧梵千雪的手,闭上眼唤着:“哥哥……” 天行冷冽的看着尧清,他拔刀对着尧清,尧清怔怔的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梵千雪,眼中有泪光,梵钰道:“让他们走。” 天行厉声道:“皇上!” “我说让他们走!!”梵钰低吼道:“滚!尧清,从此以后倘若你敢踏入罗刹半步,我会带兵踏破巫教、试剑山庄……和中原的每一寸土地。” 尧清转身,抓起谢君诺的手走,毕方也拉着顾芩k上马,顾芩k回头看着在雪里,宛如一体的梵钰和梵千雪,道:“梵千雪……就这么死了……” 毕方晦暗的把他的脸转过来,道:“别看了,趁梵钰没反悔前,赶快离开这里。” 他们的两匹马快马加鞭,在黎明前,终于出了涅城的地盘。 风雪已经落满脸肩头,尧清在山岚之颠看着那座宏伟的城池,毕方走到他身边,叹息道:“江湖儿女几多情仇,人还是最难以猜透,不过,梵千雪也算是执着,对你真是一往情深。” 尧清伸手,手心有雪随风飘散,他低下头,有那么一瞬,毕方以为他会哭出来,不过站了很久,尧清转身道:“他死在罗刹,比死在靖朝要好许多。” 说罢,尧清走下山峰,毕方半抱手臂拍拍自己身上的雪,搞不明白尧清的那句话,不过极乐宫的事已经结束,尧清和芩k的心事也算是了却一桩,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带着芩k到处遛遛,顺便回试剑山庄住几天,这样想着毕方的心情就很不错,他笑着往下走去,喊着:“芩k……我饿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七章 故园惊鸿 “小二,来几道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再上一坛酒。”毕方把剑放到桌子上爽快的笑道,顾芩k也开口道:“上两坛酒。” 小二笑道:“好勒,客官稍等。” 谢君诺和尧清也双双坐下,顾芩k光是看着毕方,嘴角都有笑意,不消片刻,这甜蜜的对视就让谢君诺和尧清忍俊不禁了,顾芩k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尧清道:“毕庄主,你在极乐宫里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久了才找到芩k。” “说来话长。”毕方慢慢的讲起了和他们分开以后的事,最后说道被人救时,他没提那人是谁,只说自己醒过来时就半个月过去了,虽然毕方的话里漏洞百出,尧清和顾芩k都无心去猜测,倒也糊弄了过去。 顾芩k也与毕方提了分开后遇到昆仑剑派和百步尘的事,毕方道:“你这个师弟,正邪不分。以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毕方,给你一样东西。”顾芩k从衣服里掏出来东西递给毕方,毕方接过来看了一眼,平淡无奇道:“天地剑谱。” “是小师弟偷偷放到我的行囊中。”顾芩k道:“他把这个还回来了。” “也罢,这东西又不能乱扔,我拿着吧。”毕方一脸嫌弃的放进怀里,谢君诺摇头,“多少人求不来的宝物,你还是妥善保管。” 顾芩k对着尧清和谢君诺微笑,“现在你们一个没有家仇,一个不是朝廷命官,应该可以好好的游山玩水了。” 尧清温柔的去看谢君诺,虽然朝廷的事让谢君诺为难和伤心,但是难了君王天下事,有许多事情不是他能决定,何况谢詹已经在猜忌他,既然如此,被夺去一身权,也倒是清闲自在。 谢君诺轻笑着看尧清,平静的说道:“我没想到还能再见你,本以为会马革裹尸,没想到中了离间计,反成了阶下囚,。” 尧清伸手握住他的手,问道:“君诺,愿意和我一起回巫教吗?” 谢君诺闻言有几分惊艳,脸上止不住是笑意,虽然和尧清经历过许多困难和痛苦,但是这还是尧清第一次问他是否愿意陪他,从前尧清只有不许,不准,不行,虽然看似温柔,尧清骨子里还是霸道的,听到他如此说,谢君诺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不过,你要保证钟英那个小鬼不要过分的纠缠我们才好。” 尧清爽朗的笑着,毕方听他们提到钟英,一脸的笑意,“那个臭小子,上次还把我和芩k赶出了巫教,尧清,你回巫教了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他。” 尧清笑道:“一定。我们回巫教,你们又打算去哪里?” 毕方道:“试剑山庄。” 顾芩k道:“雾踪。” 他们同时开口,尧清笑意更浓,“到底是哪里?我也好去找你们叙旧。” 顾芩k抢话道:“试剑山庄。” 毕方有些讶异顾芩k的退步,顾芩k浅笑着看他,“你好久没回去了,这次我们回去多住几天,不赶路了。” 毕方笑的脸上像是开了花,恨不得抱着芩k亲上几口,还好人多,阻止了他狼性大发,可能是因为离别在即,他们四人喝酒也喝的放肆了一些,毕方笑道:“敬你们二位,后会有期,以后我要是去巫教,你们可得准备丰盛的饭菜,什么无毒蛇羹,蟾蜍吐丝就别做了。” “蟾蜍吐丝?”尧清疑惑着,又好气又好笑道:“我在巫教那么久,没听过有这么一道菜。” 顾芩k和毕方看着彼此,毕方道:“肯定是钟英这个臭小子不愿意给我们饭菜吃,骗我们的。” 顾芩k道:“好啊,他太坏了。” 谢君诺闻言叹息一声,笑道:“叫你们他都要整,我去了他是不是会疯。” “疯就疯,会有人管的住他的。”毕方一副你别操心,会有一物降一物,谢君诺好奇的问道:“谁啊?” 顾芩k和尧清异口同声道:“江柳!” 谢君诺恍然想起来江柳,他笑道:“说的有道理,到时候就让江柳天天盯着他,不让他再干坏事。” 他们四人聊着过往江湖里的熟人,从雾踪到巫教,甚至还提到无忧谷,可谓是笑语不断,每每到这时,顾芩k才惊觉原来才大半年,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他和毕方也历经了几遭生死。 毕方醉醺醺的进屋时,顾芩k连忙把他抱住,毕方指着他的鼻尖,笑道:“说了回试剑山庄,这次你不准反悔。” “不会。”顾芩k边说边提着毕方往前走,然后砰的一声把毕方扔上床,打水给毕方擦了擦身子,顾芩k才灭了灯上到床上。 毕方一把抱紧他,笑道:“好久没抱,我得多抱会。” “好,你爱抱多久就抱多久。”顾芩k道,“要是不舒服告诉我,别吐到我身上。” “不会,我酒量厉害着,才一坛酒醉不到我。” 顾芩k道:“往往说自己没醉的人是真醉,对了,忘了问你,你这么久没和试剑山庄的人联络,他们不会着急吧。” “哎呀,这才多久,我以前失踪一年、五年的,他们也没着急啊。” 顾芩k拍他的胸口,问道:“这是一码子事吗。” “好,我错了。”毕方顺着他的下巴一路吻到下唇,笑道:“不谈那些事,就说说我们的事。” 顾芩k轻笑着,推推毕方,仿佛觉得他亲的太痒了,毕方笑道:“你的白发怎么会长出来。” 顾芩k闷哼一声,笑道:“那时以为你死了,一时间伤心欲绝,才会这样,我也没想到,以后剪了就能长出黑的来。” 毕方点头,“我帮你剪。” 顾芩k一听立刻挠他痒,笑道:“都是你害的。” 两人你来我往,嘻嘻笑笑,也不知是谁先挑起了逗弄之意,没一会,就双唇紧贴,辗转反侧,若鸳鸯成双,成连理之好。 当顾芩k二人和尧清他们分开时,两人都有些不舍,但千言万语,最后也不过是一句后会有期。 毕方搂紧顾芩k,安慰道:“会再见的。” 顾芩k朝他点头,眼里都是期许。 两人策马在官道上,一路说说笑笑,见到武林轶事就贴着耳朵听一听,有人说罗刹南门王病逝,却要举国丧葬,还说是葬在皇帝的陵墓里,惹得人猜忌不已。 还有人说饕蛭站在靖朝这一阵营里,战败后受到牵连,他们的公主被送往罗刹和亲,而谢君诺叛国之事,经过彻查,实为污蔑,谢詹派了许多人去罗刹寻找谢君诺,但是一无所获。 这个江湖每天都流传着数不胜数的消息,有真有假,与己无关也都一笑了之。 往南去,经过天极峰,毕方愤慨的表示要揍轲戎一顿泄气,可是上了天极峰才知道,轲戎云游四海去了,顾芩k在天极峰顶看着那个苏绣,忍不住将它拿了下来,“素眉”二字仍在,却让人徒留感伤,顾芩k松开手,任凭风带走它,就像是让往事随风散去一般,轻盈潇洒。 半山腰寻到马,他们双双驾上。 毕方笑道:“庄主夫人,有请了。” 顾芩k将怀中的天地剑谱拿出来,他突然想到这个剑谱可以在哪里放下,天极峰下是深渊,尘封在这里,就算做是一份宝贝,若是有缘人能见到,也就算是他的福气。 随手把剑谱掷于天极峰下,顾芩k策马扬鞭,回首朝毕方笑道:“追不到就算你是岛主夫人,驾!” 毕方慢慢追随他而去,笑道:“夫人就夫人吧,挺好的。” 顾芩k笑的越发爽朗,转过头踏马骑过大好山河。 ==== 这一日,风声雨声,滴答滴答的声响扰的睡不踏实。 趴在床榻边的男子睡得半醒不醒,有人推开门进来,看见他的睡姿给他把被子盖好,只是一个动作就惊醒了那人,顾芩k道:“你睡就睡,怎么把被子都给踢没了。” “昨夜里被他们灌了许多酒,到现在都还提不起神。”毕方道,“我怎么记得昨天有人踹了我。” 顾芩k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样子伸手把两只手指插在他的太阳穴上,然后给他提神醒脑,毕方闭上眼舒服的笑道:“早该这样了。” 顾芩k立刻戳他的笑穴,发作道:“我看你还喝酒,看你还给我惹事,昨天你又掀了谁的轿子,别人今天都找到试剑山庄来了,哼。” 毕方在床榻上笑的气喘,然后趁着顾芩k不注意,他一个手捞过去,就把顾芩k按在了身下,顾芩k看他要回敬自己了,和他在床上比起武来,毕方道:“芩k,你就让我抱一会,我又不是成天惹祸,偶尔一次,那还不是天地剑指使的。” 作为一把剑,天地剑顿时稳不住了,发出震动的声音,顾芩k笑着指毕方,“乱弹琴。” 两人正要打闹,门被打开,四庄主一派冷冽的进屋,见他们二人衣衫不整,轻咳两声,毕方立刻抓抓头发,越抓越乱,顾芩k也整理发冠,结果发冠歪了。 四庄主看他们乱七八糟的,无奈道:“方儿,我接到老三的传信,他在南海遇到了一些棘手事,需要你去南海一趟。” 毕方闻言往床上一躺,“才从罗刹回来多久啊,又要去南海,看来,我又要……” 毕方从床上坐起来,笑道:“大展拳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八章 奸商 顾芩k听着毕方的话,心中顿时觉得他高兴的莫名其妙,再想想他最近找这个的茬,看那个不顺眼,有些明白,这毕庄主啊,是心里痒,想出门找热闹。 不过,顾芩k还没开口让毕方别动杀戮,四庄主就已经开口,他轻咳一声,温和的劝说着毕方,“方儿,切忌妄动杀孽。” 毕方眼皮一抬看上边,笑的可爱,“当然,我从来不会随意杀人,我杀人都能说出理由。” 顾芩k闻言一脚踩下去把毕方踩的嗷嗷嗷的叫了起来,顾芩k连忙捂住毕方的嘴,一副心疼的样子看他,摸着毕方的后背,关心道:“哎呀,毕方,你怎么了!你不会昨夜里喝多了,喝疯了吧。” 毕方一脸怨气的看他,顾芩k歪着头笑道:“我看你酒还没醒过来,接着睡,接着睡。” 四庄主毕慕星看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叹息一声,转身就走了,毕慕星一走,毕方就猛地站起来,问顾芩k踩他做什么,顾芩k有理道:“你还说,你去南海肯定不会干好事。” “我又不是山林武当的善人,我也不是朝廷命官,我一不是正义之师,而不是青天父母,我怎么就不能干坏事了?”毕方昂头挺胸看顾芩k,顾芩k戳他的胸口,“你看看你的名声,雾踪都接到好多武林门派的邀请函,你们试剑山庄倒是好,硬是没人来造访了!你愧不愧对天下第一庄的名号。” 毕方坐到床上,哼道:“天下人都不来最好,我还懒得招待,你别看他们现在都不和试剑山庄打交道,但凡我开个武林大会,你看他们来不来?敢不来试试看。” 顾芩k懒得和他吵架,在他面前走动起来,问道:“你踢苍山派的花轿做什么?他们的人还在山庄外边,还是个女人,指名道姓找你。” 毕方一听女人,想了想,说道:“我昨天踢的是空轿子,里边没人,这个苍山派不会是想找我的麻烦吧。” 顾芩k回头看他,好奇道:“你干嘛踢人家的空轿子。” “我在树上睡觉,走过去的人敲锣打鼓的,我浑身不自在,再说了,他们大街上强抢女人,不在我眼皮子地下我不管这种事,但我遇到了,就不能不管,不掀他们的轿子,他们怎么知道怕。”毕方起身整理衣服,笑道:“你赶不走他们,我去。” 顾芩k轻笑着看他,“人家带头的是个美人。” 毕方笑的灿烂,反问道:“是美人你就不赶了?” 顾芩k心想你倒是会倒打一耙,他静下心来不和毕方较真,笑道:“我是怜香惜玉,等会就看看毕大庄主你有几分能耐。” “那好,你看我的。”毕方笑着点头,伸手就牵着顾芩k往外走,他们二人的关系在试剑山庄内早已不是秘密,甚至武林中人,怀疑他们二人关系亲密的大有人在,只是在外他们多以兄弟和好友作称,别人也就是私底下说说男宠,倒也没人当着他们二人的面说他们如何不正经。 刚走出毕方住的小梅园,就看见山庄的弟子们在花园里练功,他们看到毕方纷纷和他打招呼,毕方负手走过他们身边,道:“好好练功,别分心。” 弟子们立刻笑着答应,然后大伙又开始了刀剑比试,顾芩k跟在毕方身后小步子走,毕方回头看他,问道:“你做贼的?前面来。” 顾芩k道:“昨天夜里你酒喝的多,也不知道节制,现在还怪我走不得路了。” 毕方仔细一想,昨夜还真的是和芩k亲热过,想起芩k那眼带春色的样子,毕方坏笑一个,冲过去就把顾芩k抱了起来,笑道:“不打紧,你走不动了,不是还有为夫吗?” 顾芩k一个栗子打到毕方头上,身后试剑山庄的弟子纷纷大笑起来,顾芩k摇着毕方的身体,咬牙切齿道:“毕方!放我下来!!” “不行!我抱着你多走几步!”毕方好像是玩心大发,在顾芩k狂轰滥炸的挣扎声里,就是不肯放他下去,两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打架,你来我往的剑法,打的情意绵绵,本来是练功的弟子们都攀到框门那里看毕方和顾芩k两人打斗,胆大的鼓掌起哄,喊道:“今天要打九百九十个回合,庄主,你要让着顾岛主才行。” 毕方一剑擦过顾芩k的身,风流一笑,剑色妖娆,顾芩k以剑抵抗,毕方旋身一转,扑向那群弟子,教训道:“你们这群臭小子,不好好练功,今天我就看看你们的剑阵练的怎么样。” 毕方的剑到他们面前时,只见一声声尖叫,他们逃做四散,有人捂着头大喊,“庄主!!我错了!!” 毕方踹了那个的屁股,又来拧这个的耳朵,边打人边教训道:“打不赢就要逃,你们看看你们的武功,连轻功都像是吃撑的燕子,教你们的功夫,转眼都忘了,不好好练功,今晚都给我扎马步三个时辰,我会过来盯着你们的!” 那些个弟子又叫又嚎的躲,一个个被毕方教训的哭爹喊娘,顾芩k站在原地看毕方打人还打的来劲了,只得轻笑着无奈的摇头。 把那帮子调皮鬼教训了一顿后,毕方才心情不错的带着顾芩k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前厅接待那苍山派的众位弟子。 毕方走出屏风,一位红衣女子回眸看他,那女子身段妖娆,红衣束腰,手上握着一把剑,长发齐腰,也的确是个美女,女子见到毕方时,抱拳朝他行礼,笑道:“苍山派大弟子祁红见过毕庄主。” “苍山派。”毕方轻笑一声,撩开长衫坐到椅子上,问道:“请问贵派驾临试剑山庄,有何要事?” “昨天夜里,我听着师弟们说他们在镇上遇到有人刁难,我一打听,才知道是毕庄主掀了他们的迎宾娇,我们苍山派与试剑山庄素来没有恩怨,为何毕庄主要刁难我们小小的一个门派。”祁红说话时弯着腰,微微抬头,眼角含春的看着毕方,毕方听了她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浓。 “有谁说了我毕方管闲事也要看门派?”毕方轻蔑的看她,“要问罪你还不配,想要讲道理,让你的师父赵汝阳来见我。” 毕方此话一出,祁红身后苍山派的弟子们纷纷咬牙切齿的拔剑,毕方勾起自己的一缕头发,脚下发力,祁红拔剑向下一挡,两声“铛铛”的声响后,祁红的剑应声而断,她的嘴角也流下了血。 “师姐!”有弟子上前扶住祁红,祁红擦擦嘴角,冷冷的看毕方,“毕庄主功夫果然厉害,祁红佩服。” 毕方起身,看她一眼,冷声道:“鎏钰府之后,江湖还有人赶着做阴路人的买卖,你们苍山派是不想活了。来人,送客。” 毕方转身走入屏风后,顾芩k看祁红那想杀人的眼神,立刻跟随毕方离开。 “你刚才说苍山派在做阴路人买卖?他们在抓人贩卖?”顾芩k跟在毕方身后问道。 毕方看着今天天高云阔,回头朝顾芩k笑道:“芩k,你们雾踪安排在江湖的眼线太少了,你可要再改改行事风格了。” 顾芩k闻言走到毕方前面,讨好他说道:“我们谁跟谁,你有消息就当是卖个我喽,我常年在这里住着,哪有时间回去整顿雾踪。” “君子兰,你个奸商。”毕方看他一眼,边走边说道:“走,我们去后山祭拜我爹,顺便和你说说近来江湖武林又有哪些人在兴风作浪。” 原是慕容棠死后,尧清离教,四大堂有两堂群龙无首,巫教的大长老也无缘无故被人杀害,巫教陷入一片混乱,武堂有弟子内讧,江柳派人去镇压,结果去了武堂后弟子汇报那里的人都被杀害,一时间巫教内人心惶惶,这时,江湖上有人卖出了消息,说巫教在南疆猖狂多年,唐门、苍山、赢冲、玄冥早已不满巫教的压迫,所以他们联合偷袭了巫教武堂,这还只是开始,这四个门派已经准备灭了巫教,取而代之。 毕方牵着顾芩k的手落在毕凌云的坟前,顾芩k回头看他,问道:“这个苍山派野心倒是不小,恐怕还不只是灭了巫教那么简单。” “江湖武林被他们四个门派搅的乌烟瘴气,北剑盟受限于北方,轲戎在昆仑和我们纠缠,他不见踪影,那些旁门左道当然气焰嚣张,最近江湖里不少人见到他们都绕道,以至于这些不怕死都敢来试剑山庄撒野了。”毕方道,“看来,正有正的好,邪有邪的好,不说轲戎是正是邪,可这江湖确实缺不了他这号人。” “这是你三番四次不杀他的理由?”顾芩k道,“看不出来,你还替天下武林操着心。” 毕方笑的越发开朗,“芩k啊芩k,我不杀人,不正好如了你的意。” 顾芩k负手看毕凌云的墓碑,抿了抿嘴唇,叹息一声后,他缓缓道来,“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对轲戎是怨还是恨,我们恩怨纠葛太深,爹娘的情仇,江湖的恩怨,有太多太多,我娘已经自尽,本来一切都可以不必追究,可是一想到大师兄是被他阴谋害死,我就难放下心中的隔阂。” “芩k,你别怪我维护轲戎,但是有些话仅凭那些罗刹人的一面之词,并不足以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轲戎固然有杀抉衣的嫌疑,但是抉衣之死,说到底还是慕容棠所为。” 顾芩k道:“慕容棠已经死了,这笔债还能如何。你说的对,这个江湖正邪难分,不论轲戎是什么立场,确实少不得他。” 毕方仰起头看着远方那颗高大的树,笑道:“君子兰,我们又回到这里了。” 顾芩k看着远山的重峦叠嶂,天地皓阔,云走雾散,置身于这里,人生间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他侧过脸轻笑着温柔的看毕方,他还记得在这里毕方第一次吻他,那时他们两个天天斗嘴,又吵又闹,虽然总是翻脸,但毕方却从未离开过他。 经过了这么多事,好像也没什么改变,他们依旧吵闹,但顾芩k心中明白,以后或许还会有许多变故等待着他们,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和毕方的这份情,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改变。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九章 玄冥教 领会了顾芩k看他的眼神,毕方的嘴角扬起笑意,他跪倒在毕凌云墓前,顾芩k也同他一起下跪。 毕方道:“这天下的纷扰总是太多,您往日忧愁江湖不太平,担心试剑山庄卷入那些仇杀,可这天下这么大,有多少操不完的心,现在您终于不必再为这些事劳心。正有正道,邪有邪道,方儿没有爹您的远大志向,将天下兴亡,江湖武林放入胸怀,方儿只想早日完成您的遗愿,护好试剑山庄,然后和芩k永不分离。” “爹,这位就是雾踪岛主,也是方儿心仪的眷侣,若您在天有灵,庇佑他一生平安,方儿以后会经常带他来看您。” 顾芩k看着毕方的侧脸,不知不觉,毕方就懂事了好多,还记得试剑山庄初见,他一副对世人不屑的样子,这江湖闯荡的日子,或许让毕方看清了许多许多从前不能领会的感情,比如对试剑山庄的思恋,还有对毕凌云的敬重,顾芩k为这样的毕感到欣慰。 离开后山时,天色已晚,毕方站在绝壁峰顶看着试剑山庄山下有人扎营,脸色并不是很好,顾芩k也跟着看了看,问道:“这莫非就是苍山派。” “苍山派?你太高看他们了。这是玄冥。”毕方沉吟道:“玄冥教一向不干涉中原武林,猜不透他们这次北上的原因。” “玄冥?什么门派,难道很有名?”顾芩k一脸好奇的看毕方。那样子别提有多殷勤,只差没对他眨眼睛摇尾巴示好,明摆着就是希望毕方多透漏点消息给他,可谓是将奸商的使命贯彻到底。 毕方敲他栗子,教训道:“你看看你,成天在雾踪待着,哪里也不去,竟然连玄冥教都不知道,你个小笨蛋!”顾芩k顿时尴尬的看他,委屈道:“这不是我的错,是我师父不准我离开雾踪岛。” 毕方立刻笑颜逐开,顾芩k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毕方调戏了,他立刻表情严肃的看他,毕方笑道:“玄冥教它是西南那边势力最大的门派,也是当今武林最大的魔教。只不过它从来不涉中原武林,所以许多人也就渐渐遗忘了他们,况且巫教兴起后,屡次南犯,玄冥教的某些分堂深受巫教压迫,以讹传讹,江湖武林有不少人以为玄冥教只是一个小门派而已。” “这么厉害?他们以前不惹事,怎么现在又开始不安分了!”顾芩k道:“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顾及慕容棠,现在慕容棠死了,所以他们无所顾忌。” “慕容棠固然是一代宗师,可他绝无可能成玄冥教的定山石,恐怕事出有因,原因在他们玄冥教内,可惜我当年天大地大哪里都去过,就是没去过玄冥教。” “既然他们武功高,你为何不去呢?”顾芩k好奇的问,以毕方的个性,上天入地他都敢,何况一个隐迹江湖的门派,那还不是他兴致勃勃想去一试高低的宝地。 “我从昆仑离开,正准备去玄冥,就接到我娘病逝的消息,后来赶回试剑山庄,和我爹起了争执。”毕方道“说来也是奇怪,我在巫教待了大半个月,也没想过去玄冥教,最后要去玄冥教了,却是世事弄人,老天爷都不让我去拜教。” “这个玄冥教看来和你八字不合,你不去找他们,他们反倒是送上门来了,毕方,这次你可以好好和他们切磋一下。”顾芩k说的笑意盈盈,毕方却没有他那么好的兴致,只见毕方冷着脸,道:“还真把我当猴子逗,想打就打?那有那么好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顾芩k闻言偷笑,点头道:“好好好,这样子你终于不必那么无聊,整天没事找事。” ==== 毕方坐在椅子上翘起大腿,远处扎马步的弟子们纷纷愁眉苦脸的看他,毕方打着瞌睡,头一会偏左,一会偏右。 弟子们也一会左磕磕右碰碰,毕方闭着眼睛说道:“平时让你们好好练功,你们今天玩,明天躲,倘若再有大敌进攻试剑山庄,你们还想像三大剑派进攻试剑山庄那样,成为丧家之犬,被人耻笑武艺不精?” “庄主,我们知道错了。”有人低着头委屈的说着。 毕方道:“玉不琢不成器,你们不磨练自己,是不可能有所成就,试剑山庄的弟子走出去,可千万不能给我丢人,下次遇到其他门派的人挑衅试剑山庄,废话少说,给我打回去,有我给你们撑腰。” “唉,唉,你们庄主是吃饱了撑着在这里瞎给你们上课,你们可千万别学他的张狂和嚣张,试剑山庄是天下第一庄,气度可不能忘了。”顾芩k负手从后堂那边走过来,笑意盈盈的说着,弟子们见到顾芩k来了,都对他诉苦喊累,毕方睁开眼低喝道:“别以为有人来救你们了,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蹲好。” 那群弟子立马委屈的扎着马步,一个个都可怜兮兮的看顾芩k,只把顾芩k逗的乐呵,顾芩k朝他们做手势,让他们别急,自己走到毕方身边,笑道:“毕方,我接到了我大哥的飞鸽传书。” “哦?有什么好事?”毕方笑着侧过身体和顾芩k闲聊,顾芩k坐到台阶上,笑道:“好事没有,麻烦的事倒是一桩又一桩。” “巫教被偷袭,又没有一教之主坐镇,棘手一点也不奇怪。”毕方道。 顾芩k当然知道这些因果,不过尧清的烦恼可不只是这些而已,顾芩k朝着毕方笑道:“如果只是教主的问题,大哥也不会飞鸽传书到我这里,他已经接任了巫教教主之位。” 毕方闻言有些诧异,他低头想了想,叹息道:“尧清说来也是喜好逍遥自在,却总是心中有牵挂,他和巫教算来还真是纠缠不清。” “是啊,谁料的到会这样,不过大哥既然愿意回到巫教,会接任教主之位也不算意外,毕竟这是慕容棠许给他的承诺。” 毕方笑着翘腿,“唉,你大哥才离开没多久,怎么觉得他好像又惹了许多事。” “巫教内忧外患,大哥为了振奋人心,和唐门发生了冲突。”顾芩k道:“大哥在信里提醒我们提防苍山派。” “尧清的耳目倒是安排的好,连试剑山庄都了如指掌了,你啊,要是有你大哥一半的心思缜密就好了。”毕方打趣的笑话顾芩k。 顾芩k手臂一抱,道:“既然你这么嫌弃我管不好雾踪,那我明天就拿着包袱回雾踪,你可别再说静候佳期一起回去。”说罢,顾芩k就跑了,毕方一听他说要走,立刻坐起来,那些弟子都期盼着毕方去追人。 毕方跨出一步,回头朝他们厉声道:“全部扎好马步,谁偷懒明天去后山挑水。” “芩k,你等等我,你别走啊。”毕方凶完弟子们转头又好声好气的去哄顾芩k,走在他前面的顾芩k不紧不慢,他轻笑着拐进房间里,心想看你还罚人,这下屁股坐不住了吧。 ===== 春来扬花似雪,窗楹上飞落的鸟儿正拍打着翅膀。 屋内塌上的男子一袭长大散落在肩头,他的侧颜犹如这墙外花开迷香的春色妖娆,不知何处飞来乐曲声,塌上的人睁开眼,随手拿起衣物披上身,他脚踏平底,开门而出,一身的紫衣随风飘扬,待他来到无名湖外,祭台上早已有人摆好古琴奏乐,那人面相阴柔,眼眸含情,笑不露齿,白衣如雪。 尧清轻拢紫衣,肩头已沾染柳絮,尧清轻声道:“靳九琴,好好的玄冥教不待,来巫教做什么。” “我听闻你回来掌教,如何能不来看你。”靳九琴停止抚琴,抬头朝尧清嫣然一笑,“教主让我代替他向你问好。” 尧清面色如常,“你来也无用,要问好,让靳秋意亲自来见我。” “教主思恋你如旧,他当然想来见你,可惜教务繁忙,他着实抽不开身,如若不然,他早已来到巫教。”靳九琴收起琴,起身轻笑着看尧清,“先前有人说你离开巫教,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 “去与留,都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回去告诉靳秋意,巫教随时恭候玄冥大驾光临。”尧清说完正欲转身,身后靳九琴拨弄琴弦,一道强劲的内力袭向尧清,尧清侧身躲过,靳九琴站在祭台上,长发随风扬起,忖的人如鬼魅,他冷清的看着尧清道:“教主说他会来接你去玄冥。” “那你大可以回去转告他,我恭候他大驾。”尧清道:“我就只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红颜祸水,这话说得太有道理,当年你舍不得慕容棠,不肯随教主去玄冥教,如今慕容棠已死,你还有什么舍不去,这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一个让你看上眼的地方。”靳九琴道:“尧清,你会后悔你今日的选择。” “他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我从来不留他,今日我也不拦他。”尧清道。 “说来说去,你就是舍不得慕容棠,他死了,你也离不开巫教,我真替你可悲,生为他活,死不解脱。”靳九琴仰天长笑道:“你若是不肯离去,教主便会拆了你这个梧桐庙,他既要得到,就绝无失手的可能。” 靳九琴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甩给尧清,尧清接住,靳九琴笑道:“美人你可要好好保重,九琴拜别。” 尧清捏紧信,待靳九琴走远,他才拆开信,那熟悉刚毅的字体跃入眼中,只见“清影如旧,不识君心。”落款人,靳秋意。 尧清随手一扬,手中的信件化作粉末。 有人运起轻功落到尧清身边,他伸手要去看信,结果手中只余碎屑,钟英不高兴的喊道:“尧哥哥,这莫非是靳秋意写给你的情书。” 尧清闻言嘴角扬起笑,扬花如雪落在他眉间,春风吹落满白头,他问道:“你想多了,他只是孽根不改,咽不下一口气而已。” “得不到你,当然不甘心了,换我我也不甘心。”钟英笑道,“尧哥哥,你就去收了靳秋意,我们巫教不就凭空得了玄冥那个邪教。” “邪教骂邪教,你倒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江柳负手来到无名湖,钟英回头看谢君诺也来了,吐舌头装傻。 尧清道:“如今江湖正是多事之秋,靳秋意此时倾巢而出必定有深意,你们别和他硬碰硬。” “说来你和他也算是同门师兄弟,教主身故,他不来祭拜也就罢了,却还不肯死心,想你与他一同离开,唉,他是魔入心头,不肯改过。”江柳叹息道。 尧清道:“我肯认他做师弟,他却再不肯喊我一声师兄。罢了,他若是对我仍有恨,就让他来找我清算。只是这是我和他二人的仇怨,他不该牵扯其他人。” 江柳点头,他看看钟英,笑道:“你答应我今日去青玉堂,为何还不肯走。” 钟英撅着嘴,问道:“那你得送我走,我一个人去青玉堂,多可怜。” 江柳大笑起来,钟英笑笑闹闹,没一会儿江柳就带着他离开。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谢君诺走到了尧清面前,尧清朝他笑的温柔,他伸手去抚摸谢君诺的脸颊,“你起的倒是早,人去哪了?” “我出去看看,没想到你和玄冥教还有这么大渊源。”谢君诺道:“那个靳秋意真的是你师弟?” “是啊,他是慕容……收的最后一个弟子。”尧清道:“不过,也是最叛逆的一位。” “那他怎么做了玄冥教教主。”谢君诺不解。 “他本就是玄冥教主的儿子,当年慕容欺压玄冥教,抓回了靳秋意本意是做男宠,可我不答应,慕容就把他放入武堂学艺。”尧清道:“那时,我和他日日同伴,感情也颇有些深厚。” “原来如此,你师弟岂不是恨死巫教了。” “也许吧,我也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离开巫教去漠北前,他就已经逃走了,他走时不动声色,谁我不知道。” 谢君诺闻言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他这次回来,会不会就是为你?” 尧清闻言笑的煞是好看,他摇头道:“你想太多了,我这个师弟性情古怪,他心中有宏图霸业,才不会为儿女情长左右。”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 靳秋意 谢君诺听他如此说,眼角都是笑意,趁着扬花飞落,湖光山色,尧清搂住谢君诺与他飞过湖面,踩到轻舟之上,谢君诺环顾四周山水一色,柳色新新,与尧清并肩而立,看苍茫大地。 尧清拥住谢君诺,道:“无名湖不见白雪皑皑,但四季如春,不知道你能不能住的惯。” 谢君诺轻笑着看他,“坏蛋,住不惯就不会跟着你回巫教,我说过,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哪里我都愿意去。” 尧清心中欣喜,他就料得谢君诺不会嫌弃南疆贫瘠,不过能得他如此珍重的许诺,尧清心中也就更加安定。 一叶轻舟入湖心,天地万籁俱寂。 谢君诺靠在尧清怀中,与他谈心,他们二人在这里宛如天上的神仙眷侣好不自在,而湖岸边柳树飘摇,摇曳生姿,白鸟惊鸣,蝶飞燕舞。 ===== 毕方在灯下与顾芩k下棋玩乐,窗外树影斑驳,忖的夜寂寥冷清。 顾芩k拿着棋子不肯落下,毕方瞪他,问道:“你还没想好该不该落棋?故意的!” 顾芩k朝他笑道:“你不说什么时候去南海,我就不落棋。” “我这不是在安排行程嘛,南海山高路远,去一趟得好好准备。”毕方摸着下巴考量道:“山下不是还有玄冥教没走吗,再说吧。” “你就是和他们在比度量,四庄主让我催你去南海。”顾芩k不悦的说着,毕方笑着看他,“君子兰,你可真是够贤惠,这么快就站到试剑山庄的阵营了,一会帮那些弟子避罚,一会又帮我四叔说我,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顾芩k一个棋子甩过去,歪着头笑道:“唉,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为了帮你才做的这些事,你可不能全算在我头上。” 毕方拿着白子落棋,问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去南海剑派?” “毕寒庄主他们还等你去救他们。”顾芩k道:“顺便我也可以回雾踪一趟。”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只能今天下山一趟了。”说罢,毕方手一抚,棋局上的黑子都不见了,他放回原地,起身拿天地剑。 顾芩k立刻站起身喊道:“喂喂,你怎么说风就是雨,你深更半夜去哪。” 毕方一脚踏出窗,笑道:“你来了便知道。” 顾芩k看他那急不可耐的动作就知道他不是说笑,立马追出去。 花影香随,剑光灵动。 顾芩k笑着追赶毕方,经过那片竹林,未听风声,已有琴音,毕方执剑而立,他截住顾芩k示意他走远点,顾芩k便乖乖的站在远处。 毕方剑柄一转,琴音所到之处皆是暗涌,顾芩k道:“好一个琴音传功,阁下为何不现身。” 毕方环顾周围,目光变的嗜杀。 随着琴音传来一位青年男子的笑声,“毕庄主,多年不见,不知你可还记得在下。” 顾芩k抬头,只见玄衣男子抱着一把古琴越过竹林落在毕方面前,毕方打量着他,“巫教弟子?” “毕庄主,果然还记得秋意。”来人笑着向他颌首,“不过,我早已不是巫教弟子,玄冥教靳秋意在这里拜见毕庄主了。” 毕方目光一变,挑衅道:“原来你就是靳秋意。” 说罢,他主动拔剑,靳秋意以琴音来挡,他疾步后退,面色如常,“果然名不虚传,天地剑法当得天下第一。” “你的刀呢。”毕方道:“拿出来。” 靳秋意握紧琴,摇头道:“我今日来并不是和毕庄主你打斗,我只是来共商武林大事。” “你谈?”毕方道。 “我谈。” 毕方收起天地剑,冷笑道:“你倒是有资格和我谈,说,你这次来试剑山庄的目的。” “苍山派乃我玄冥教的盟友,不到万不得已,靳秋意绝不会来招惹毕庄主,只是试剑山庄气焰嚣张,恐怕欺人太甚,那祁红的伤至今未痊愈,我若装疯卖傻,还如何取信于朋友。” “哈哈哈,这就是你要来和我谈的事?苍山派,也配我手下留情,靳秋意,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毕方立刻毫不留情面的嘲讽道:“玄冥教倘若连巫教的事都未能处理妥当,就想染指中原武林,别说试剑山庄不给你面子,就是天极峰你也得奴颜卑膝。” 靳秋意一听巫教,脸上便是没了笑意,毕方再道:“我记得,你原该是慕容教主的亲授弟子。” “不错,也是现任巫教教主尧清的师弟。”靳秋意道:“毕庄主,这天下武林唯有你的武功无人能敌,你怎甘心屈居人下。” “屈居人下?”毕方轻笑,“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试剑山庄屈居人下了。” 靳秋意脸上笑意未减,他道:“毕庄主果然豪气云天,不慕名利,我会记着你今天的话,还望毕庄主多多保重,告辞。” “恕不招待。”毕方负手而立,靳秋意眉眼低垂,转身一跃伸手敏捷的离开。 他刚走顾芩k就忧愁的走到毕方身边,毕方抱着手臂看着远方。 顾芩k道:“他的武功很高深,方才接住了你的内力。” “玄冥教的流霜刀,就在他的琴弦下。”毕方道:“他与尧清武功应当不相上下。” 顾芩k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收敛了情绪,“照你这么说,他方才是故意不出手的。” “流霜刀不敌天地剑,他不会贸然动手,这次来,他应该是为了试探我的态度,若我不涉江湖,他方可对巫教下手。” “他既然是慕容棠的弟子,为何会对巫教心存歹念。” 毕方回首轻笑,“这个嘛,自然要问你大哥才是最清楚,恐怕又是慕容棠留下的糊涂账。” 顾芩k低下头苦思冥想,这个玄冥教想来和巫教真是有莫大的渊源,这事还得以后找尧清问问才行。 本以为毕方打算回去了,谁知道没一会,毕方就抓起顾芩k的手乘上天地剑下山,这夜黑风高的,御剑走的远,没多少功夫到了山下玄冥教扎营的地方,毕方和顾芩k走到他们的主帐外,顾芩k其实非常不明白,身为堂堂天下第一高手,毕方怎么就能学的这么好一手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招数,这实在是和他太不符了。 毕方看顾芩k瞧他的眼神怪,给他使眼色让他注意听里边的话。 “祁红,这里的事也该告以段落,你不会真要玄冥教和试剑山庄正面冲突才肯罢休吧?”声音是靳秋意。 顾芩k讶异,没想过靳秋意这么快就下山了,他到底练的是什么轻功,毕方毕竟是御剑下山的,他却不输毕方。 毕方也有些奇怪,他皱眉,继续偷听。 祁红气若游丝,低声道:“咳咳,我师父让你来,就是为了震慑试剑山庄,你心不在此,只求速来速去,心里又在想着什么。” “原来在你看来是这样,祁红,你还真是误会我了。”靳秋意道,“我志不在试剑山庄,现在谈这些还言之过早。” 祁红笑着,“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胸怀大志,能做出什么大名堂。” 此时,毕方扯过顾芩k的手,把正在看热闹的他带走,飞过屋檐,去到镇上,毕方走进酒家,顾芩k追着他喊,“你什么意思,你耍我呢,让我跟着你跳上跳下。” 毕方笑着坐好,顺便把凳子踢到顾芩k脚下让他坐好,顾芩k瞪他,然后一屁股坐下去,“偷听几句话,亏你费劲。” “这几句话就够了。”毕方道:“明早我们出发去南海。” 顾芩k道:“你不怕靳秋意对试剑山庄不利。” “他心在巫教,不会擅自动手。就算他要对付试剑山庄,我也不是吃素的,好了,问多了,你赶紧点东西吃,我饿了。”毕方浅笑着看顾芩k,顾芩k立刻听话的喊小二,虽然脸色并不是那么好,但狗腿还是做好了。 “吃好喝足后,是不是要回试剑山庄。”顾芩k问道。 “是啊。”毕方看他。 “那天你把祁红伤的有这么重吗。”顾芩k道,“看样子,人都快不行了。” 毕方道:“没有,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蹊跷。” “她要是死了,你就是摊上罪名了,苍山派和你没完。”顾芩k笑的得意,毕方闻言却像明白了什么,道:“你说的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顾芩k好奇的看毕方,问道:“唉……你怎么……” 酒家外传来马蹄声,有人大喝一声,“那毕方就在里面,走,这等卑鄙小人,人人得而诛之!” 毕方为自己倒茶,显得波澜不惊,顾芩k却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里说横话。” 屋外苍山派众多弟子手拿刀剑冲进来,指着毕方道:“你这个杀人魔头,竟敢杀我苍山派大师姐,今天我要为我们大师姐报仇!!” 毕方悠哉的坐着,完全不看这些弟子,等到他们快近身,顾芩k拿起水壶往前一洒,内力催发,冰刃刺去,有人鬼叫道:“怪物!!这是何等妖术!!” 顾芩k脚踩桌子往前去,他化水为剑指着这些人,问道:“口说无凭,你们有证据说是毕方杀人。” “大师姐身上布满天地剑法的剑伤,死相凄惨,要不是毕方,这当今世上还有谁会天地剑法!?” 顾芩k不忿道:“那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死在天地剑法上。” “玄冥教主多年浸淫武术,就是他看到毕方从帐营里逃出来,这个狗贼不仅杀了大师姐,还对她行了不轨之事!” 顾芩k越听越愤怒,他冷声道:“你们蛇鼠一窝,胡说八道!” “我师姐走的衣不蔽体,有人看到他从帐营离开,还有你,雾踪岛主,你和毕方本就同流合污,我看蛇鼠一窝的是你们才对。” 一言不合,顾芩k立刻冲上去与他们打斗起来,屋外传来琴音,绝世独立,犹如美人出浴,惊艳四座。 毕方拿起天地剑一个纵身搂住顾芩k出了酒家,苍山派弟子奋力追出,毕方落到一里外的屋檐上,顾芩k在他身侧。 孤星悬空,琴音流转,宛如渺渺尘烟,散入四海。 靳秋意正在抚琴,他身侧有人一身黑衣,正执剑在他身侧。 顾芩k一看那人,震惊到不知如何开口。 “绝夜,他们你可认得?”靳秋意低笑着,毕方握紧天地剑看着眼前那位被靳秋意称为绝夜的男子。 绝夜冷漠的看他们一眼,“不认识。” 顾芩k摇头,喊道:“大师兄!我是芩k。” 绝夜目光一沉,冷然的看他,毕方看着他的眼睛,对顾芩k道:“他已经被摄魂大法控制,你别再喊他了。” “怎么会这样,毕方,是你亲手葬的大师兄……”顾芩k百思不解,在三江,明明大师兄已经身故,为何他现在还会活着。 本该是喜悦的重逢,却暗藏杀气,毕方看着靳秋意,“我真是小看你了,靳秋意。” 靳秋意停止抚琴,轻笑着看毕方,“毕庄主抬爱,秋意受之有愧。”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一章 摄魂琴心 顾芩k不等毕方开口,立刻回道:“卑鄙,无耻。” 靳秋意倒没想到顾芩k会对他破口大骂,眼中笑意更浓,他笑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阁下就是雾踪岛主,我尧师兄的胞弟。” “是不是与你何干?”顾芩k不领他情,嘲讽道:“就你这白眼狼,也敢说尧清是你师兄。” “我那美人师兄艳绝天下,谈笑风生,你这个弟弟为何没有他半分解风情。” 他如此说话,更是激怒顾芩k,“风情个屁,少在这里说下流话损害我大哥。” 说罢,顾芩k运起冰魄相向,绝夜立刻挡在靳秋意前面,顾芩k心中更是愤慨,“大师兄……你要对我拔剑……” 绝夜毫不犹豫的拔出剑面对顾芩k,端看他们挥剑相对的情景,靳秋意再度拨弄琴弦,毕方抱臂在旁,靳秋意道:“毕庄主,你我是友是敌全凭你一念之差。” 毕方冷笑一声,轻功一跃,挥剑而起,靳秋意也不妨多让,早已防备着毕方,他们剑影雾踪,琴音震心,你来我往,两方打斗皆是不分上下,毕方手中的天地剑越是靠近绝夜就越发不受控,毕方心知抉衣当初以血开剑,这天地剑与他来说就是一体。 正在顾芩k避开绝夜的剑法时,天地剑猛地从毕方手中挣脱,它浑身杀气暴涨,直逼绝夜而去,靳秋意甩开毕方,拔出他的流霜刀,以抵抗天地剑。 杀气渐浓,顾芩k不解为何天地剑突然发狂,毕方凝神,以内力往前抓住天地剑,一股强大的杀气侵袭毕方,他双眼通红,仰天长啸,一剑刺向绝夜,靳秋意以流霜刀抵挡,两方都是不受控制,顾芩k眼看他们陷入混战,绝夜却趁机窜来要杀顾芩k,顾芩k连连后退,毕方道:“靳秋意!” 然后,毕方挥剑一扫,强大的内力瞬间让绝夜和靳秋意口吐鲜血,连带着顾芩k也被抛下屋檐,摔到地上,他捂着胸口吐了两口血,天地剑还在发狂,靳秋意嘴角的鲜血未褪,他弹奏起琴乐,毕方握紧天地剑闭上眼。 再度睁眼,毕方立刻飞下屋檐扶起顾芩k,他眼中都是对顾芩k的关心,顾芩k朝他轻笑,“没事。”毕方恼火的把天地剑收入剑鞘,再看去,靳秋意和绝夜都已经消失。 顾芩k道:“毕方,这盆子脏水他是洒到你身上了。” 毕方伸手为他擦着唇边的血迹,“这些都别管,走,我为你疗伤。” 毕方抱起顾芩k,不顾他的挣扎,强行把他带走。 ==== 泉水叮咚作响,毕方温柔的褪去顾芩k身上的衣物,他搂着顾芩k入水,春水刺骨,对于顾芩k来说无碍,毕方却是打了个激灵。 顾芩k浅笑着看他,毕方看着顾芩k被水光忖的眉目清灵,眼中也不知是情动还是喜悦,反正看的顾芩k心口乱跳。 不等顾芩k开口说话,毕方便扶着他的肩膀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嘴唇,软软的,还有点血腥味,不过,带着甜腥,毕方撬开顾芩k的嘴,深入的去探索,池水虽然冰凉刺骨,两人却是越发缠绵。 顾芩k随着水波将他湿了的长发拢到身后,毕方眼角风流带笑,对顾芩k满是宠溺,顾芩k搂着他的脖子,笑道:“再磨蹭下去,今夜就别回试剑山庄了。” “那好,听你的,今夜就露宿在此。”毕方说罢,捞起顾芩k与他卧在草涧边,顾芩k黑发如瀑,额角花印俏皮,他笑的气喘吁吁,毕方封住他的唇,手慢慢的触碰到他。 都说情爱动人,让人迷失自我,顾芩k却觉得此刻他很清醒,一声低喃,酥入心窍,毕方咬着他的肩膀,那温热□□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顾芩k脸色红润,唇色如血。 顾芩k看着头顶那寂寥的星辰,耳边的虫鸣,越发催情噬髓,毕方低沉的气息就在顾芩k耳边,他不断的抓紧毕方的手。 白头鬓角雪寒霜,轻吟耳畔情断肠,未了是谁送春意,只恨今朝夜未央。 “芩k……”毕方温柔的唤着他的名字。 顾芩k捧着他的脸,毕方道:“累不累?” 顾芩k摇头,笑着看他。 顾芩k在他耳边笑道:“不累,只要是你在,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 毕方轻笑一声,低声道:“你个笨蛋。” 爱语都被热吻代替,顾芩k巴望着毕方再失控点,最好是狂性大发,不知分寸,他轻咬着毕方的嘴唇,唇边都是甜蜜的笑意。 ===== 第二日,衣衫不整的毕庄主带着衣衫整齐的顾岛主回到试剑山庄,关上房门,他们又在里边切磋“棋艺”,众弟子纷纷表示庄主有情况,有人偷趴在窗边看,只见顾岛主白衣如雪,忖的好似仙人一般坐在桌边打瞌睡,而他们庄主坐在他对面拿着棋子半天一动不动。 弟子们羞愧的想着自己的思想太不端正了,灰溜溜的都走了,他们一走,毕方就扶了棋局,他抱起熟睡的顾芩k的回床,结果亲一亲,摸一摸,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贴到了顾芩k身上,解开衣物,趁他迷糊着可爱的回应,毕方得寸进尺起来。 毕慕星从他房前走过,听闻毕方昨夜下山,今日回来向他请示,毕慕星敲门,觉得自己还是来看看他比较好,敲门无人回应,一推,门开了缝隙,毕慕星走进去,只见毕方侧躺在床上,眼睛张的老大的看着毕慕星,“四叔,你回来了。” “怎么这个时辰了,还在午休?” “是啊,昨夜乏了,补眠。”毕方道:“四叔,我明日就出发前往南海,山庄就交给四叔打点了。” “你去吧,尽早救回你二叔。”毕慕星说罢就退出房间,顾芩k裸着手臂勒住毕方的脖子,从他背后冒出来,“差点就被……” “捉奸在床,我知道。”毕方道:“嘘,来来来,再亲一个。” 顾芩k拧他大腿,“亲个屁,起来。” “芩k。”毕方翻身把他压倒,两人你推我笑,顾芩k的脸颊就变的绯红,昨夜里太暗,还不能把顾芩k看清,这光天白日两人亲热,毕方逗的他低笑不止,两人沉醉在温柔乡,彻底放纵了一回。 隔日,马准备好了,毕方伸着懒腰出门,顾芩k拿着包袱抱着天地剑,上马后,顾芩k唏嘘,“为何每次来试剑山庄都觉得匆匆忙忙,一转眼就又要走了。” 毕慕星在山庄门口向毕方挥手,叮嘱道:“方儿,一路小心。” 毕方回头朝他笑道:“四叔保重。” 顾芩k扬起鞭子抽毕方的马,两人要出门了还不像样子,成天就打打闹闹,毕慕星笑着摇头,在一众试剑山庄的弟子目送下,毕方和顾芩k策马而去。 ===== 此去南海,路途遥远,毕方和顾芩k途经无忧谷,过门而不入,毕方看着云雾里那远隔尘世的无忧谷,扬鞭而去,离开晋阳县,南进,一路风平浪静,但是顾芩k收到了几封雾踪的飞鸽传书,他的师弟们思念他,望他早日回去,顾芩k趁着夜深写下速归的回信,夜雨阑珊,毕方靠在窗边喝酒,顾芩k在他身侧与他一同听雨。 “这次去南海,恐怕会有陷阱。”毕方道,“摄魂大法出自龙家,芩k,你要小心。” “大师兄的事现在我还不太担忧,反倒是天地剑,让我觉得有些后怕,毕方,天地剑法会让人性情大变,我怕你被它反噬。” 毕方喝酒,他擦着酒渍,道:“正者越正,魔由心生,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 顾芩k点点头,“我是该放心,可是又总是担忧。” 毕方看着远方屋檐上落下的水,“芩k,你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答应过你,不会再滥杀无辜,我就一定做到,不过,如果我要杀人,就一定是忍无可忍。” 顾芩k抢过毕方手中的酒,“江湖纷扰太多,唉,多少恩怨情仇说不尽,罢了。” 毕方随着他笑出了声,两人眉间都是开朗的笑意,一切都在此变的不值一提。 “酒是江中酒,雨是万物生。”顾芩k随着毕方的笑容为他舞剑,剑影随着灯火飘摇,毕方洒脱的为他倒酒卧饮,一曲红尘中人,反观世外桃源。 顾芩k喝的有些醉了,他趴在桌子上看着毕方,傻笑道:“你在啊……” “我不在能去哪里?”毕方对他笑的无奈。 顾芩k眨眨眼睛,温柔的笑着,毕方很少见到顾芩k对他如此倾心一笑,坐到他身边看他。 顾芩k枕着手臂,“我不要什么侠义,我也不管你杀不杀人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 毕方低声道:“为何?” “我怕我再害死你,你几次三番为了我涉险,无忧谷里你被内力反噬,极乐宫中你被幻境吞噬,我都救不了你,我很没用,对不对?”顾芩k轻笑着看他,眼里却闪着泪,“见不到你的时候,我怪自己总是压制你,甚至于,我后悔认识你,我宁可你从来不认识顾芩k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也不要你再受一点伤。” 毕方叹息一声,抱起顾芩k,顾芩k靠在他怀里,“你总是这么霸道,你武功高,又聪明,家世好,人也好,我好像配不上你。” 毕方把他扔到床上,摔得顾芩k屁股一疼,“你个狼心狗肺的,为你做那么多,换你这些废话。” 顾芩k抱着被子,嘀咕道:“我是实话实话。” “你若配不上,我真不知道你心中还有谁才是我该选择的。”毕方冷冷的说道。 顾芩k糊里糊涂的笑,“或许还是个绝色的美人,或者是个大侠,再不然……” 毕方真想掐死这个醉鬼,不过任他胡说八道,毕方倒也能说点恶毒的话塞他的嘴,“美人、大侠、公子,亏你说的出来。这些和你倒真是沾不上边,你的腿伸过来……” “干嘛……” “脱衣服……”毕方不耐道。 “啊?不行,不准!”顾芩k反抗。 毕方道:“你别乱动。” “我屁股痛,不准。”顾芩k挣扎。 毕方好像把他掐醒,“你满脑子都是什么鬼玩意,我让你脱衣服睡觉!” 顾芩k摆成大字,笑道:“脱吧。” 这理所当然的一副伺候我吧的样子,毕方边脱衣服边嘀咕道:“你真是我的活祖宗。” 顾芩k扭扭捏捏,一会踢毕方,一会打酒嗝,硬是把毕方折腾到深夜才熄灯睡觉。 “你睡的好远。”顾芩k嘀咕道:“抱我。” 毕方把他捞到怀里,拍拍他的背,轻声道:“睡了。” 这下顾芩k才彻底睡着,没再折腾。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二章 南海剑派 在客栈中住了一宿,第二日毕方快马兼程,不过数日就到达南海,在渔庄里打听南海剑派时,听这里的村民说南海剑派在不远的岛上,不过几个月前就封岛了。 还有村民说封岛前有江湖人来他们村里打探过南海剑派,但是那些人出海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村民还特意强调他们不出海送客。 毕方在村里稍作整装休息,待到入夜,他和顾芩k神不知鬼不觉的乘上天地剑去了村民所说的那座岛。 半空中向下眺望,倒是可以看到岛上有灯火,毕方挑了个没人的地方下海,他们沿着路小心的往有屋子的地方去,不时有弟子在周围巡海,毕方绕过那些人,很快就窜进了屋里。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过去,毕方和顾芩一人抓一个拖到草丛,毕方捂着他们的嘴,问道:“试剑山庄两位庄主在哪里?” 那两人嘀嘀咕咕说的含糊,顾芩k稍稍松开手,那人要叫,顾芩k立刻点住他的穴道,喝道:“乱喊是想不要命吧。” 毕方威胁另外一个人,“说,他们被关在哪里?” 那人摇头,无辜的看着毕方,毕方一掌拍下去打昏,另一个人也打昏,顾芩k看他,“你都打昏了谁带我们去找人?” “他们都说了不知道,再逼供没意思。”毕方道:“走吧。” 顾芩k紧跟着毕方往前去。 他们翻越一个个屋顶,有弟子在赌酒,有人在淫乐,成堆的寻欢作乐,也有人在吟诗作画,但是这些都不是毕方要找的。 顾芩k听着下边有人在吹笛,立刻驻步,他觉得蹊跷,他掀开瓦片,下面正式一位中年男子在吹笛,顾芩k一看,不正是毕寒庄主。 毕方看到下面的情形,沉默的看着,顾芩k问道:“下去?” 毕方看着毕寒坐在窗边吹笛,摇头。 此时,门被打开。 龙慕一走进来,毕寒并不看他,只是吹着笛子。 “寒大哥,为何还没休息?” 毕寒停下笛声,回头看他,“你放了毕谦。” “我说过我会放他走,不过要看你的表现而已。”龙慕一轻笑,“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滚!”毕寒冷声道。 龙慕一神色一秉,“寒大哥,我要是强迫你,恐怕你也只能低头,只是我不愿你恨我而已。”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龙慕一,你趁早杀了我,要我对你献媚?做你下贱的男宠,别妄想了。”毕寒收起笛子,龙慕一走到他身边,专注的看他,“寒大哥……” 毕寒用笛子指着龙慕一得喉咙,“我该杀了你。” “如果今时今日你要杀我,当年又何必救我?” 毕寒冷哼,“那是怪我瞎了眼。” 龙慕一轻笑,“不是你瞎了眼,是我自寻死路。” 毕寒厉声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龙慕一把他的短剑递给毕寒,“寒大哥,如果你真有那么恨我,那就动手吧。” 毕寒拔出短剑朝着龙慕一的胸口捅,龙慕一闭上眼,毕寒的手停在半空中,他们就这样对峙,顾芩k想下去,毕方捂着顾芩k的嘴,在他耳边道:“傻瓜,我三叔还在他手上。” 顾芩k立刻老实的等着。 等候了半响,龙慕一睁开眼,目光平静的看着毕寒,“寒大哥,你是不忍心吗?” “我不会中你的计,龙慕一。”短剑从毕寒手中落下,“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毕寒说罢从他身边走过,龙慕一忽然伸手把他抱牢,顾芩k倒吸一口气,毕方立刻把他的嘴捂的更紧。 “寒大哥。”龙慕一从毕寒身后把他紧紧抱牢,“为何我们会变成这样……” 毕寒茫然的看着前方,他叹息着闭上眼,并没有挣脱龙慕一。 “你别再生气,我认错,我不该赌气攻打试剑山庄。” “我不是想让你难过的,我只是……太恨试剑山庄。” 毕寒道:“放开。” “寒大哥,这么久了,你难道没有一点原谅我的打算,难道你一定要把我逼到无路可走,试剑山庄有什么好,那个毕方根本不配你为他做那么多,他就是个大魔头。” 毕寒睁开眼,挣开龙慕一,毕寒回头看他。 窗外新月如钩,他们的影子在烛影下摇曳。 毕寒道:“我为试剑山庄而活,你可为南海剑派而死,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既然道不同,又何必再多做纠缠。” 龙慕一闻言情绪变的有些激动,却不难看出是伤心。 “难道不到生死离恨这一步,我就不是你的选择?哈哈哈哈……”龙慕一大笑着,他一步步后退,说话声中带着哽咽,“哈哈哈……寒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以为你会耗光我的所有耐力,我不放手,永远都不。” 一阵风来吹灭了烛火,龙慕一转身,背影越来越远。 毕寒站在黑暗一片的地方,半响后,屋子里静悄悄,顾芩k眼看着毕寒坐下,他的侧脸映着那一点点新月的光亮,格外凄凉。 毕方松开了手,顾芩k道:“要去安慰你二叔吗。” 毕方跃下屋檐,身影如鬼魅,顾芩k立马跟着跳下去。 回廊曲折,龙慕一走出屋子,就有人给他点灯,掌灯的男子往前带路,龙慕一走了几步,回头看着那窗,只是屋子里太暗,他已经看不到毕寒,叹息一声,龙慕一回过头来拂袖而去。 ==== 门窗紧闭,海涛声阵阵传来。 毕方才落到龙慕一的屋前,屋子里就传来龙慕一的声音。 “有贵客远道而来,何不进来叙旧。” 毕方推开门,龙慕一坐在上座,轻笑着看毕方,眼中满是戾气,“毕庄主,好久不见。” “哪里话,我不太喜欢见到你。”毕方道:“我三叔在哪里?” 龙慕一笑道:“毕方,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告诉你。” “我当然有我的法子。”毕方道。 身后杀气迎来,毕方回头,毕寒的脖子上正架着刀被人押来,毕方看着来人,微皱眉头。 绝夜面无表情的看他,道:“又见面了,毕庄主。” 龙慕一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绝夜!放了他。” 绝夜冷冷的看他,“龙慕一,杀了毕方,我们就毫无瓜葛,我可以不听你的任何安排。” “这是靳秋意下的令?”龙慕一气急败坏,“他在哪里,让他出来!” “教主下令让我杀人,并没有交代他的去向。”绝夜冷静的看毕方,“想救他吗,放下天地剑。” 毕方道:“你已经控制不了它,抉衣,放开我二叔。” 绝夜疑惑的喃喃自语,“抉衣……” “抉衣是你过去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我没有过去,我只有现在,此刻,我的任务是提着你的项上人头为玄冥教立功。”说罢,绝夜掐住毕寒的喉咙,毕寒面色苍白。 龙慕一着急的向前,“寒大哥!” 毕方立刻喊道:“放开他。” 天地剑从毕方手中甩出,绝夜接住天地剑,毕方身后龙慕一沧浪剑一出,毕方立刻躲开,绝夜挟持的‘毕寒’掀开面具,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靳秋意。 毕方独自一人对抗他们三人,靳秋意微微扬起下巴,傲慢的笑道:“毕庄主,兵不厌诈,只怪你心肠太软。” 龙慕一轻笑,沧浪剑直指毕方,“你也有今天,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 毕方冷眼看他们,他划出幻剑,以一敌三,剑影刀光不断,毕方前后腹背受敌,左右分心,绝夜天地剑法来至,他幻剑挡住天地剑,龙慕一使出沧浪剑随后紧跟,毕方避之不及,头发被他削掉一缕,靳秋意的流霜刀一劈而来,毕方急步后退。 突然,一把蛇形小箭迎来,顾芩k冰魄一出,龙慕一被他震开。 毕方趁机狂攻绝夜,天地剑在绝夜手中开始剧烈的颤动,毕方轻笑着:“这把剑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你没有抉衣的无欲无求,天地剑怎会甘心臣服于你。” 不过转瞬之间,天地剑从绝夜手中挣脱,回到毕方手上,毕方脸上展开笑颜,可是天地剑回到毕方手上也没有恢复过来,反而是变的更加难以控制。 突然,毕方的双眼变红,靳秋意挡住顾芩k的冰剑,匆忙后退,龙慕一急势攻向毕方,毕方红着眼睛左右摇头,他的脸部变的狰狞,顾芩k明白情况不妙,喊道:“毕方!!” 靳秋意看毕方失控,反而是笑意不觉。 顾芩k再去看绝夜,他手心居然都是血,顾芩k质问道:“你们做了什么!” “由开剑者的血引导天地剑,可它却臣服于毕方,一把剑不该有两个主人,天地剑剑灵失控,它的主人当然也会被他控制。”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你故意的?” “唉,话不能这么说,这剑本来就是绝夜所有,我只是替他找回,没想到这世间不只人会变,连剑都会变,什么天下第一宝剑,连条狗都不如,狗还知道什么叫忠贞不二。” 顾芩k闻言气上心头,毕方喝道:“芩k,闪开!”话刚说完,毕方一剑劈向靳秋意,靳秋意冷笑,继续刺激毕方,“怎么,生气了?毕方,你看看你,被一把破剑左右了心智,还妄称天下第一,我看也不过如此。” 毕方握着天地剑要动手,顾芩k拦在毕方面前喊道:“毕方,你醒醒,别被他骗了,他是故意激起你的杀意。” 毕方的呼吸逐渐变粗。 靳秋意勾起头发,自语道:“多管闲事。” 说罢,只见顾芩k身体一震,毕方震惊的看他。 顾芩k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瞬间红了一片,顾芩k回头,绝夜手中拿着冰蚕丝,它的另一端已经没入顾芩k的身体。 绝夜收回冰蚕丝,上面在滴血。 顾芩k半跪到地上,毕方仰天嘶吼,他发狂了一般冲上顾芩k。 龙慕一和靳秋意双双阻拦毕方,靳秋意道:“早已听闻毕庄主与顾岛主情深似海,片刻不离,倘若今日顾岛主在此殒命,不知道毕庄主能不能生死相随。” 顾芩k跪在地上,他的一只手捂在腹部,一只手撑在地上,只听他忍耐着痛苦,低声道:“毕方,别被……天地剑控制……这是阴谋……” 毕方挥动天地剑,剑光闪过,让他的眼神更冷几分,他以快刀斩乱麻的剑招不断的拆解龙慕一和靳秋意刀剑合璧,靳秋意道:“毕方,眼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死,是不是非常痛苦!” 顾芩k点住自己的穴道,低声骂道:“死个狗娘养的,别诅咒我!” 绝夜在顾芩k身后举剑,顾芩k立刻回头甩出蛇形小箭,绝夜躲开,顾芩k继续偷袭他,绝夜用剑挥开他的暗器,顾芩k捂着腹部在地上滚了几圈。 毕方见状,人剑分出三个幻影,分别对付他们三个。 靳秋意睁大眼睛看毕方使出这一招,面色一变,身后有杀气靠近,毕方一剑刺出,龙慕一挡开,毕方立刻回身一剑送向龙慕一心口,黑暗里有人冲出来推开龙慕一。毕方看着眼前出现的人,立刻收回剑,毕寒眼看着毕方晦暗的眼神,嘴巴张开却没解释,龙慕一掰过毕寒的身体怕他受伤,毕寒却是直接点了他穴道。 龙慕一怨恨的看他,毕寒道:“这是你还我救命之恩,应该的。” “那这和杀我有什么区别。”龙慕一问道。 “如果你想死,我不会阻拦,我只是不想你平白脏了方儿的手。”毕寒说罢,愤恨的转身,龙慕一眼中恨意更浓。 毕寒和毕方并肩作战,绝夜打头阵,靳秋意在他身后,毕方的眼色已经恢复过来,顾芩k躺在地上,半死不活,但是看样子还能撑会,毕方道:“二叔,帮我照顾芩k,这两个留给我来对付。” 靳秋意流霜刀杀气更浓,毕方大步一跨,挥剑迎敌。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三章 流霜起血 靳秋意与毕方剑锋对刀芒,毕方道:“玄冥教何以至沦落为这等门派。” 靳秋意侧脸轻笑,“哦?与试剑山庄不分彼此而已。” 毕方剑法快而凌厉,靳秋意连退数步,毕方道:“找死。” 毕方剑指靳秋意眉峰,靳秋意仍旧不慌不乱,他以流霜刀挡住天地剑剑锋,刺耳的摩擦声传来,火光一瞬而过。 毕寒把倒在地上的顾芩k扶起来,他顺手给顾芩k喂下一颗药丸,顾芩k道:“多谢二庄主。” “先别说话。”毕寒道:“你好好调息,方儿不会有事。” 绝夜插手到毕方和靳秋意之间,道:“阁下天地剑法炉火纯青,绝夜领教。” “领教?不敢当,我自问无福消受二位的领教。”毕方说罢变招变换,绝夜与他回来三招,便知道他所用的绝非天地剑法。 “你用的什么剑法?”绝夜问道。 “无可奉告。”毕方挑衅的轻笑着,他的目光淡淡的从靳秋意身上带过,靳秋意面色一沉,刀法狠辣起来,他厉声道:“这是谁教给你的剑法?” “你猜?”毕方道。 靳秋意道:“尧清。” “错了。”毕方道:“巫教的无名剑法,不就是专门对付你这种欺师灭祖,忘恩负义的东西。” 说罢,毕方步步逼近,靳秋意生气的抵抗,道:“慕容老贼,也就是配和你这种自命不凡的家伙称兄道弟。”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他欺压玄冥教,你别忘了,当年是他教你武功,要不然现在哪里还有你。” 靳秋意冷笑,“他教我武功?他就是把我当条狗,能陪着尧师兄解闷,顺便替尧师兄泄欲,当初救我的人是尧师兄,和慕容老贼有何关系。” “那尧清有把你当做他的男宠吗?他害过你,或是辜负了你?而你又是怎样报答他的恩情,你勾结苍山派攻打巫教,不是欺师灭祖,不顾恩义是什么……” 靳秋意握着流霜刀念头一岔,想起了曾经在无名湖畔的事。 绝夜看靳秋意分心,立刻挥剑来袭,毕方却频频对靳秋意出手,绝夜眼神一动,毕方道:“靳秋意,你输了。” 只见毕方眼里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变化,龙慕一当即喝道:“靳秋意,别看他的眼睛。” 靳秋意正是心神不定时,对视间,绝夜用剑横在靳秋意面前,毕方随即一剑扫过去,绝夜抽剑不及,中了毕方的剑气,口吐鲜血跪倒在地,靳秋意明白过来毕方刚才使了摄魂大法。 他流霜刀劈至毕方面前,毕方道:“心不定你的刀法怎么能发挥到极致。” 靳秋意把绝夜护到前后,本该是生气的他,此刻却轻笑了出来,“我以为毕庄主不屑于歪魔邪道的功夫。” “你是魔教教主,我是大魔头,不妨多让。”毕方道。 “魔教!哈哈哈哈,不敢当,我玄冥教不问中原武林已久,这个称谓担不起。” “担不起?你还敢招惹试剑山庄。靳秋意,你胆子是吃天撑肥了。”毕方与他二人打的人眼花缭乱,毕寒频频护着顾芩k躲开他们。 “无名剑法你学的倒是不错,只可惜现在连巫教里面也没有几个人再学这门剑法。”靳秋意道。 “你大错特错。”毕方道:“慕容棠的心思你从来不懂,斩天诀再厉害它也是以欲养人,这门功夫练不好就是自寻死路。教你无名剑法的人,不是害你,而是帮你。” 靳秋意眼神里有几分错愕,但是这只是一瞬之间的变化,快到毕方难以察觉。 “帮我?笑话,难道我要对那个老头子感激流涕,我可不是我那个尧师兄,病入膏肓,无药可救!”靳秋意铿锵有力的说道:“再说了,教我剑法的可是我尧师兄。” “靳秋意,你对尧清可真是念念不忘,开口闭口就是尧师兄,他知不知道你这么爱他。”毕方笑的有些坏,甚至于有些调笑。 靳秋意哼了声气,他收起流霜刀,扶起绝夜,轻笑着看毕方,说起话来却有些傲慢,“毕庄主果然很有意思,难怪我爹未能与你交锋,抱憾终身,你这嘴比你那功夫还要不饶人。” “不客气。”毕方道:“这是见招拆招而已。” “好,今日你我两败俱伤,一时半会也分不出一个高低贵贱,我看顾岛主强势颇重,不好好医治,恐怕性命堪忧。来日方长,你我还有事未了结,靳秋意会在玄冥教恭候毕庄主造访,还望毕庄主赏脸。”靳秋意浅笑着以刀致敬,转身运起轻功带着绝夜离开,他的一身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回眸间,靳秋意对顾芩k道:“顾公子,想救你大师兄,来玄冥教找我。” 顾芩k咬牙切齿道:“你别走!” 毕方立刻跑到他身边,他搂住顾芩k把他抱起来,顾芩k道:“大师兄的伤……” “别怕,我有分寸。”毕方道,“我先为你疗伤。” 顾芩k道:“冰蚕丝没有毒,我自己可以疗伤,你去救三庄主。” 毕寒看向龙慕一,龙慕一也看他,“你杀了我吧。” 毕寒道:“毕谦在哪里?” “不知道。” 毕方道:“你不知道?是想我把你的双眼挖出来,死的干脆吧。” 龙慕一讽刺的低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毕寒道:“龙慕一,这次我不会杀你,你把毕谦交出来,我们就离开,你不想方儿对你们南海剑派大打出手吧。” 龙慕一沉默。 毕寒道:“为了剑派,你好好考虑。别再冲动行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顾芩k靠在毕方怀里,苦笑道:“我是不是很衰,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 毕方闻言轻轻一笑,“倒霉蛋。” “好像遇到你开始,就没有过好事。”顾芩k耍嘴皮子道,“我有点困了。” 毕方道:“君子兰……” “我……好想雾踪……我想回家…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顾芩k低声虚弱的说道:“我想师兄弟他们……” “恩。我会让你回家的,你睡。”毕方对他许诺。 “他在九阶地牢中,钥匙在我身上。”龙慕一终于松口,不过他立刻又说道:“寒大哥,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说清,你欠我一个答案。” “这些事都无关紧要,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说罢,毕寒从龙慕一身上取出钥匙,转身赴往九阶地牢。 ==== 毕谦和其他众多试剑山庄从地牢里出来,毕寒朝他们笑道:“还好龙慕一没有对你们下杀手。” 毕谦笑道:“那个卑鄙小人,竟然为你解开了摄魂大法,难道是良心发现。” “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方儿他们也来了。”毕寒道:“南海剑派人多势大,我们还是应当早日离去。” 船已准备妥当,毕谦掀开帘子进入,毕方正抱着顾芩k让他休息,毕寒进来问道:“方儿,你打算去哪里?” “去雾踪,芩k想回去疗伤。”毕方道:“他现在有伤,也不适合舟车劳顿。” 毕寒闻言点头,应道:“那好,你接着照顾顾岛主,雾踪就在南海,过不了几日就能到。” 毕方没再回答,而是低头查探顾芩k的伤势。 ==== 晋阳郡 福来客栈 百步尘拿着手里的骰子朝着围在桌子周边的百姓笑道:“看清楚我手里的骰子,各位,下注!” 一批人纷纷买到百步尘对面的彪形大汉那边,百步尘吆喝着:“买定离手,再碰剁手!” 大伙喊道:“摇骰子,买大买大。” 百步尘对着茶杯浅笑,“买好了?不反悔?” “开!开!开!”所有人起哄,把客栈里其他吃饭的人都给吵来看热闹。 百步尘身后的手下小心翼翼的看他,问道:“少主,你没出老千吧?” 百步尘回头看他,一脸你怎么这么蠢这么蠢的样子,他跳脚道:“我出老千了我能告诉你吗,再说了这么多人在这里,出什么千,看我的!” 百步尘对着身后的跟班笑道,“洛零,等着拿袋子装钱。” 他慢慢的掀开杯子,只见一点的豹子出来,全场大叫起来。 “哎呦,赔死我的老婆本了。” “这这这……”晕倒。 “岂有此理!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百步尘拿着银子亲了好几口,笑道:“唉,愿赌服输,说好了买定离手,你想反悔,不给!洛零!” “在!少主!”洛零笑道。 “装钱装钱,你的手脚怎么这么慢呐。”百步尘挑眉,笑的得意又欠扁,一副自己赢了天下的得瑟样。 洛零在心里默默为少主擦汗。 对面彪形大汉当即怒的掀了桌子,百步尘眼神一变,脚踩在翻了的桌子上,洛零躲到一边,百步尘蹭了一下鼻子,笑的流里流气,“怎么?愿赌不服输?想动手!” 彪形大汉拔出身边的刀,喝道:“砍死你!” 百步尘一脚掀起桌子把彪形大汉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百步尘负手站在他面前,笑道:“老子在大漠里打家劫舍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敢和我范横,找死!” 彪形大汉挪着屁股往后面躲,几乎吓得要磕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欺软怕硬的东西。”百步尘冷哼。 忽然,客栈外走来两人,前面的公子一身贵气,手中握刀,身后的人一身黑衣,腰间佩剑。 百步尘看着靳秋意身后的绝夜,眼中有些惊住。 绝夜从他身边走过,靳秋意满是笑意的对缩在一边的客栈老板和小二笑道:“这是什么风,把客栈都给吹歪了。” 老板颤颤巍巍的指着百步尘,道:“公子,他闹事。” 靳秋意回头看百步尘,问道:“什么事,公子火气这么大,要拆店。” “有人愿赌不服输,与我何干?”百步尘轻笑着把骰子扔到绝夜面前,绝夜伸手握住,张开手,那骰子竟然已经成了灰。 靳秋意不解的看他。 百步尘与绝夜对视,绝夜客气道:“少侠这是……”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叫相思成灰,你不懂吗?”他说话的语调傲慢又带笑,让人分不清是愚弄人还是真有歧义。 靳秋意笑意盈盈的看他,夸奖道:“好一个相思成灰,这位少侠,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在下靳秋意。” “靳秋意?”百步尘眼皮一抬,轻笑道:“玄冥教,你们还真是无孔不入,哪里都能看到你们的人。” 靳秋意一听他话里的火药味,低笑一声,“这么说来,少侠与我玄冥教似乎有些误会。” “误会。”百步尘一个箭步冲上去,靳秋意往后一闪,绝夜抓住百步尘的手,冷冷的问道:“少侠为何动手。” 百步尘也扣住绝夜的手腕,把脉一探,百步尘笑道:“你受伤了,我可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让开!” 他运功震开绝夜,拔出身后洛零手中的剑,直指靳秋意,道:“洛家堡,记得吗?日前你们劫国库库银栽赃嫁祸洛家堡,远日无怨,近日却有仇,我不去找你们,你倒是送上门来了,狗贼,看招!” 当百步尘使出雾踪剑法,一旁站立的绝夜眼中立刻露出复杂的情绪。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四章 江影如旧 百步尘招招针对靳秋意,不过靳秋意对他倒是忍让的很,似乎并不太和他较真,边打还能边笑,百步尘越打越气,最后干脆不打了,问道:“你什么意思,谁要你让招了。” “公子客气,我只是想与你结交,至于那些误会,肯定事出有因,但靳某许久不曾回玄冥教,不知道到底是为何会发生劫国库这等大事。” 百步尘观他言行不像是说谎,可是百步尘对他没好感,他把剑回归洛零的剑鞘中,“地上的钱就当是给老板的赔偿,还有今夜的住宿钱,老板,答不答应?” “当然,答应。”那老板喜笑颜开,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抓钱。 百步尘负手往二楼走,喊道:“洛零,我们走。” 洛零立刻紧跟其上。 ==== 入夜,风吹叶落卷珠帘。 客栈外的树下有人在唱着小曲,县里赏识风月的人早早的就来到了酒家门口把酒言欢。 今夜虽说有风无月,品诗就地写字的人倒是不少。 大红的灯笼一排排高挂。 二楼靠树的房里有人推开了窗,绝夜看着楼下热闹的人群,脸上平静似水,靳秋意从他身后走出来,也学他去看那些风流雅士,靳秋意轻笑着说道:“文不嫌富贵,武不分高低,倒也有几分道理。” “为何要来江南。”绝夜问道。 “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会带他云游四海。”靳秋意道:“可是我没能做到,现在只能自己到处闲游。” “那个人是谁?”绝夜好奇的问道。 靳秋意轻轻一笑,他看着那墨色的夜空,“不提也罢。” 绝夜回头道:“这一次出行路程颇远,你该回玄冥教了,大护法还等着你的好消息。” “当然,我绝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靳秋意略带敬意的笑道。 绝夜抱起剑对他说了句敬意的话便径直的出门。 绝夜在走廊上回头,身后百步尘坐在木栏上对他轻笑,绝夜皱眉,问道:“少侠有何要事?” “你是玄冥教什么人?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见过你。”百步尘笑的古灵精怪,“你想想看,也许你在哪里见过我?” “不认识。”说罢,绝夜转身要走。 百步尘立刻踏过木栏落到他面前,百步尘道:“以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英雄,我好想结交你。” 绝夜无奈的看他,“少侠,你认错了人,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结交朋友。” “哈哈哈,英雄,俗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百步尘正嘻嘻哈哈的说着话,突然楼下有人把客栈的门踹开,百步尘看热闹一般往下看去,只见白天输了银两的那个彪形大汉带着一批拿着刀凶神恶煞的人进屋,那彪形大汉抬头看百步尘就在楼上,立刻大喝道:“兄弟们,就是那个臭小子出老千!” 一群人拿起刀边砍边往二楼冲上来,百步尘虽然武功好,可楼下这些人没有一千也有半百,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他立刻作惊鸟状,叫道:“啊!啊!啊!逃命!” 一旁的绝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百步尘拽着逃走,一路上后面有人不断喊着“别跑!臭小子!骗子!别跑!” 百步尘嘿哧嘿哧的躲开那些乱刀,这些匪民看起来很废,还有几个有点真功夫,耍了点轻功追着百步尘阴魂不散,跑着跑着,经过一片树林那群人追丢了,到处骂着百步尘,他们在原地寻了半响不见人,只得骂骂咧咧的去别的地方找。 百步尘窝在绝夜身边,由着绝夜躲在峭壁后,听到脚步声远去,百步尘偷笑着看他,绝夜低头看身边的人,问道:“你是江湖骗子?” “洛家堡不是骗子。”百步尘狡辩。 绝夜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百步尘心虚,低声道:“只是偶尔打劫混口饭吃。” 绝夜道:“你还回客栈吗?” “洛零他们还在客栈。” “过了今夜再说,你现在回去危险。”说罢,绝夜抓起百步尘的衣服,一跃跳入峭壁下,把百步尘吓得几乎叫出来。 “别怕,不会有事。”绝夜在他耳边低声道,百步尘立刻笑颜逐开看他,他们落在峭壁下的一片荒草地里,百步尘跟着他边走边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峭壁下还有路?” “这里我曾经住过。”绝夜道,“前面就是三江,那里有船夜宿。” 三江…… 百步尘有些愣住,原来他又回到这里了。 听闻眼前这个人说这里他曾住过,百步尘无法理解,他原以为这个人只是长的像他大师兄,毕竟抉衣死了这么久,可是他为什么会在三江住过。 百步尘稳住心绪,问道:“你不该是玄冥教的人?为何会来这里居住?” “这个……你问的那么清楚干什么?”绝夜说罢,往前继续走,百步尘蹦蹦跳跳的跟着他,笑道:“我就是问问而已的,英雄,你别走的那么快,我腿短!英雄!脚下留步!” ===== 船在江中晃荡,绝夜双眼未闭,百步尘在一旁打盹。 看着百步尘的侧颜,绝夜慢慢坐起来。 他走到船头,望着远处的神峰绝壁,眼中有些茫然。 忽然,一件披风披到他肩上,绝夜回头,百步尘提着灯朝他轻笑,“你睡不着?” 绝夜不回答他的话,道:“风大,你进去吧。” 百步尘小心翼翼的把灯放到一边,然后坐到绝夜身边。 他们两个都没说话,只有江水拍打船身的拍击声和呜咽的风声。 突然,有什么撞击船身。 绝夜拿起灯往下一看,一条黑色的身影从他们眼前略过,百步尘道:“蛟龙。” “三江风起,就不会太平。”百步尘道:“你相信吗?” 绝夜平静的看他,百步尘轻笑着,他仰起头,手撑在船上,“我师兄走的前一夜,这里涛声如雷,风声就像是大漠的狼嚎,我记着,还下雨,我师兄坐在我身边,看我哭的像个傻子。” 绝夜道:“你师兄去哪里了?” “他已经死了。”百步尘道:“不过,我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百步尘低下头,绝夜叹息一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别难过。” 百步尘道:“你很像我师兄。” 绝夜皱眉。 “很像。”百步尘道:“第一眼我还以为你就是他。” 绝夜问道:“然后呢。” “可你看我之后,我就觉得你不是。”百步尘轻笑起来,“师兄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有泪的,但你没有。” “原来如此。”绝夜漫不经心问道:“你师兄叫什么?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你肯定没听说过,南海雾踪,我师兄叫抉衣,上任武林盟主。”百步尘道。 绝夜喃喃自语,“抉衣……” 百步尘自说自话道:“这个世间,因果循环。我总在想,要是尧清不背叛雾踪,要是我爹没死,要是师兄没去参加武林大会,要是我一开始就知道他用情与我,一切还会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们师兄弟今生恐怕缘分尽了……” 绝夜听着百步尘的话,脸上有些变化,百步尘转身提起灯起身回船舱,“英雄,风大迷眼,早些歇息。” 绝夜看着他的背影,头却有些不清晰起来,可他就是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事。 灯已灭,风未停。 绝夜掀开帘子进屋,百步尘已经睡着了。 绝夜把披风给他盖上,自己转身踏水离去。 ===== 清晨,悠悠醒来的百步尘未见到绝夜,急的他从塌上惊起,他翻来覆去喊人,只听船夫说船已靠岸之类的,百步尘觉得自己完全是鸡同鸭讲,立刻跑出船舱下船。 一路他用踏雪寻梅回到了昨天借宿的客栈,没见到绝夜,倒是见到了洛零。 洛零一看到百步尘,又气又急,说昨夜里怕他被人砍了,到处找人寻不到下落,还好他自己回来。 百步尘懒得和他多说,把客栈里里外外看了好几圈都没见人。 洛零问他找谁,百步尘不回答,独自愁眉苦脸,正在百步尘觉得心中不快时,有人走进了客栈里,百步尘一看,不是绝夜是谁,百步尘喜出望外,连忙起身跑到他身边,“英雄你去哪儿了。” “找人。”绝夜毫不避讳的回答。 “找谁?”百步尘笑道。 “找靳秋意。” 百步尘惊讶道:“他不见了?他去哪里了?” 绝夜沉吟不语,百步尘道:“你们不是一伙吗,他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不见了呢。” “我和他不是一伙的。”绝夜一副你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看他,“我只是奉别人的命令来协助他而已。” “可他跑了。”百步尘挑拨离间道:“他这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绝夜道:“不要紧,我会把他找回来。” “你要去哪里找他?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啊。” “你陪我?”绝夜倒像是觉得好笑一般问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百步尘怕惹他烦,摸摸头干笑道。 绝夜冰冷的脸上这时有了一点暖意,他轻声道:“靳秋意一定去了巫教找他的师兄。” “巫教……”百步尘一听,心想不好,尧清现在是巫教教主,去巫教会不会撞上他?百步尘可不想见他,极乐宫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他可以不恨他了,但也不意味着过去可以抹去。 “巫教教主尧清正是靳秋意的师兄,靳秋意与他还有未了的事,这次他私走一定是因为他。” “是这样啊。”百步尘道。他心里却是哼着冤家路窄。 “去就去吧,天下那么大,巫教我还真没去过。”百步尘说完就去看洛零,洛零嘴巴一撅,委屈道:“少主,再不去雾踪就没多少时间了,你答应过堡主只出来一个月。” “天有不测风云嘛,你要灵活变通。”百步尘道:“就这么定了,我们去巫教游赏,顺便也去拜访一下那天下无双的天下第一美人云裳霓。” 洛零的眼睛一亮,点头道:“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 百步尘转身擦擦额头,心想你个狗腿子,对女人居然比对我还殷勤。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五章 小径香舍 江河倒贯九天水,人间窃闻私语声。 碧海潮生,悬浪击长空。 烟波浩渺,月下镜中人。 毕方进门时,顾芩k正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额头的花印,他歪着头琢磨着,身上披着单薄的衣服,听到有开门声,顾芩k回头轻笑着问道:“三庄主他们都回去了?” “天色晚了。我让他们歇息,你也是,怎么还坐在这里。”毕方关上门,他坐到桌前从怀里摊开一封书信。 顾芩k撑着下巴看他,“闲来无事,又把我师父的手札拿出来看了看,不明白他说冰魄和斩天诀有什么联系,好像以前谢君诺提到过,可他总说的含糊,让人不能参透。”顾芩k朝毕方笑道:“你手里拿的是谁的书信。” “这是我四叔飞鸽传书的信件,信里提到苍山派屡次攻击试剑山庄在各地的店铺,还扬言要为祁红讨回公道。”毕方说罢轻笑一声,“赵汝阳这次恐怕是要出手了。” 顾芩k一听毕方的话,神情变的严肃。 “那我们是不是要赶紧回去?”顾芩k关心的问道。 毕方随手倒了一杯茶,举杯慢悠悠的喝。 顾芩k看他神情不对,问道:“毕方,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和毕方天南地北走了这么多地方,两人也一起经历了不少事,顾芩k有一股很强烈的直觉,毕方要说的事他一定不能赞同或是答应。 “君子兰,你喜欢试剑山庄吗?”毕方道。 顾芩k点头,由衷的抒怀心里对试剑山庄的喜爱,“当然,试剑山庄的弟子都很听话,也很热心,四庄主为人正派,三庄主古道热肠,二庄主心思敏捷。还有……”说到这里,顾芩k反倒有些含蓄起来,“你也很好。” 毕方放下茶杯,认真的去看顾芩k,顾芩k也正在看他。 “再过三日,我就离开,这次你留在雾踪。”毕方道:“要多保重。” 顾芩k闻言一愣,“你说什么?” 毕方平静的说道:“这三日我替你疗伤,我离开后,你专心在这里把冰魄融汇贯通。” 顾芩k没想到毕方会说要和他分开,他有些生气,也有些不理解,“为何你去我留?” “你的冰魄还有些问题,与我一起,对你练功没有益处,你就该是留在雾踪岛上潜心练功,这里有寒冰池供你练武,再没有比这里还好的地方让你去。” “我的冰魄已经练到顶峰。”顾芩k道:“我不需要留下来。” “你还不能完全的领会冰魄的奥秘,虽然你的内功够了,但是修为不够,你仍然无法掌控冰魄。所以你的心还不够静。” “我……” “听我一次,就这一次你留下来,我会回来接你,答应我?”毕方询问着。 顾芩k摇头,“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不能看着你走,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每次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这次也不会例外,待我处理完试剑山庄的事,我一定回来找你。”毕方道。 “你说过我们不会分开的。”顾芩k反问道,“这话算不算数?” “君子兰,你还记得曾经你欠我一个承诺吗?”毕方道:“这次我要你答应我,留在雾踪,潜修武学,顺便好好打理雾踪,把你曾经的抱负施展出来,让内外两堂从此再无芥蒂。” “承诺?”顾芩k低笑着,语气却有些怪,“承君一诺,此生不忘,可我……。” 可我……话到此处,顾芩k却说不出一个不。 他只觉得满心怅然,他就怕毕方这一去又不知所踪。 “我不答应你!” 说罢,顾芩k起身。 毕方按着他的肩膀,“君子兰,三个月为期,如果我不来,你就可以不必等。算我失信于你。” “谁要你的三个月,你去我留,还等什么,我不等,说好了天涯海角不分开,我要陪着你。” “君子兰,我就这么一个要求,就这一次,此生,我再不会要你为我做什么。”毕方的话还未说完,顾芩k便是无声的落泪。 顾芩k苦笑着,半响后他推开毕方的手,心灰意冷道:“毕庄主你浪荡天下惯了,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确实麻烦,丢了也罢。” 可说完这些话顾芩k心里却觉得不是滋味,他七上八下,等着毕方说一句话他好接过去,可是毕方却选择沉默。 清风无语,明月相对。 良久,顾芩k等不到毕方一句话,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委屈,就是觉得心里有一股气憋着出不来,他想逃离这里,就在他走到门口时,毕方忽然起身把他抱住,顾芩k伸手一挡,毕方立刻把他按到门上,在顾芩k反应过来前,毕方狂热的吻已经封住他所有的话。 顾芩k挣扎起来,毕方却越发不自控。 梦后楼台高锁,春深夜雨尤凉。 窗楹上洒落着片片的雨,风卷起帘幕。 毕方与顾芩k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顾芩k额间的花纹越发鲜艳,衣物洒落一地,却不知春寒料峭,直觉今宵夜短,浮生一梦。 顾芩k窝在毕方怀中,闭着眼假寐。 “三个月,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答应我。” 最终,还是顾芩k先开了口。 毕方撩起他的头发,道:“好。” 千言万语,终是别离。 不知是谁沾惹了相思,断不能,斩不尽。 顾芩k从他怀里起身,“你陪我去个地方。” 毕方从床上掀起披风围到顾芩k身上,与他穿衣起身,一同去了别院。 雨伞遮住了屋子的半面风景,顾芩k回身把伞收起来,毕方接过来放到门口。 推开门走进去,屋子里冷冷清清,只有墙上画着一幅画。 毕方点燃油灯,那画上是位窈窕淑女,一身红衣,长发及腰,浅笑颌首,说不出的安静贤淑,温柔娴静。 “这是我师父的房。”顾芩k先开口,“他一生未娶。” 毕方负手站在他身侧,认真的看画,“这是位美丽的女子。” “江湖闺秀,大家之女。”顾芩k道:“一般人高攀不起。” 毕方轻轻一笑,“可这位女子有说过你师父高攀不起吗?” “是我师父辜负了她,他没能娶她为妻。” 毕方点头,“原来如此。” “可师父这一生活的不快活,因为他有遗憾,未能与她共结连理。” 毕方扶着顾芩k的肩,叹息道:“我明白。” “别让我留下遗憾,不管你要去做什么,不管有多凶险,保全自己。”顾芩k叮嘱道:“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挖地三尺,掘坟也要找到你。” 毕方失笑,他抱牢顾芩k,紧紧的,好像怕他会消失。 “从玄冥到南海,一去一回,三个月足够了。”毕方道:“把伤养好,听话。” 顾芩k靠在他怀里,点头应允。 ==== 长天碧海尽,风送万里行。 回首千百度,犹是别离人。 毕方站在船外上看着雾踪岛远去,毕寒劝道:“进去吧,方儿,赶路救你四叔要紧。” “你说,他会不会老老实实喝药练功。”毕方道。 毕谦叹息,“顾岛主生性温良,既然方儿你有吩咐,他不会出岛惹事。” “我怕他夜里睡不好,没人再和他谈心。”毕方面对着顾芩k冷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表情,他轻声道:“我怕他孤零零一个人,无人做伴,他怕这些。” 毕谦心知他们感情深厚,顾岛主如今新伤在身,那一截冰蚕丝上被人礁了毒,穿过顾芩k的腹部,已是重伤。虽然毕方内力深厚,已经把他身体里的毒给逼出了大半,但是残毒还需要服药化解,恰不巧这类药草南海居多,需现摘现用,不可风干保存,而试剑山庄那边又有噩耗,山庄被人偷袭,四庄主毕慕星被玄冥教带走,众弟子乱成一片请求毕方回去救援。 如此危急的情况,毕方哪里还能在这里耽误时间,可是他又放不下顾芩k,又不愿顾芩k担忧,伤其心肺,于是只能说自己要回去处理一些事,不日回来。 不过,毕方知道他瞒不住顾芩k。 只要有一点可能他都会带着顾芩k一起离开,可是这次是试剑山庄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玄冥教、苍山派、唐门都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有被摄魂大法控制的抉衣掺合,情况不容小觑,毕方没想到积德行善,他是无所畏惧,只是他不希望顾芩k受到伤害,所以这一次他不愿意带他以身犯险,同时他也不愿意在顾芩k面前大开杀戒。 眼看着毕方的船消失在碧空尽头,顾芩k站在海边目不转睛,一旁雾踪的弟子喊着岛主该回去了,顾芩k也还是一动也不动。 忽然,远处老寿龟的影子出现,它慢慢的潜上沙滩,顾芩k跳到龟背上,老寿龟趴伏在沙滩上一动也不动,顾芩k坐在它背上,自言自语道:“他走了,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算了,我答应过他要养好伤,练武功,我不能偷懒,我要听话。” “他走了……” 渐渐的,顾芩k哽咽道:“其实我都知道,他是怕连累我,我都知道……” “所以我听话,这次我一定听他的话。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虐要少写,阿弥陀佛。 ☆、第一百零六章 蝶恋花 尧清正在园中查阅书信,外面有巫教弟子匆匆忙进来传话,“教主!唐门弟子唐毅求见。” 尧清把信放到石桌上,“让他进来。” “是,教主。”弟子随后下去将唐毅带到这静怡的园子。 唐毅才进石门,边大笑着向尧清请礼,尧清却示意他止步,不过石门入园。 唐毅脸色立刻变的难看,不过碍于自己此行是为传达玄冥教大护法的话,他不能和尧清硬碰硬。 于是唐毅站在石门处,道:“尧教主这是什么意思?” “血仇不报,君子不仪,懂了吗?”尧清起身问道:“命你来的人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从来不喜欢和仇人好言相待。” 说罢,尧清随手一出,手中极细的冰蚕丝立刻穿透唐毅的手臂,唐毅眼睛里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他挥手欲躲开尧清,尧清却是眼神更冷。 “告诉你们掌门,巫教会算清这笔账,顺带告诉靳秋意,我等着他回来。” 只是手一抽,便闻惨叫声彻耳,园外唐门弟子冲进来,巫教弟子立刻围着阵法,两方刀剑相对。 尧清把带血的冰蚕丝缠在指尖,一震,冰蚕丝化作断丝落地。 唐毅痛苦的捂着被尧清割断的手臂在地上翻滚,尧清用内力把唐毅怀里的信收过来,“你此行的目的达到的,可以走了。” 尧清挥挥手,唐门弟子立刻冲上来把唐毅扶起来,唐毅咬牙切齿,满头大汗,衣服也被鲜血浸透一片,“你这个魔头,恶贯满盈!!别以为巫教……还能嚣张!我们掌门会亲自……” 尧清背对着他,冷声道:“送客。” 巫教弟子立刻围上去将他们轰走,尧清一身紫衣走过香径,唐毅眼中布满恨意。 ====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钟英挡住谢君诺的路,挑衅道:“怎么?想偷看巫教的典籍做偷鸡摸狗的事?” 谢君诺轻笑一声,反问道:“你未免想太多了吧。” 钟英冷笑,负手看他,“别以为尧清放心你,我就会把你当巫教的一份子,告诉你,我才不会把你当自己人,不仅不会,我还会千方百计杀你,替教主报仇!” 说罢钟英拔剑对付谢君诺,谢君诺赤手空拳,没有兵器,只得躲避。 钟英上追下截,虚实结合,把谢君诺逼到石柱边后,笑道:“躲?看你躲到什么时候!” 谢君诺在柱子边弯腰躲过他的剑,“青玉堂的事情难道都处理完毕?钟堂主好像不该回来。” “哼,巫教是我家,我爱来便来,你别以为你是尧清的人我就不敢对付你。” 两人边打边斗嘴,把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吓得不敢进院子,没一会有人在院门口低喝道:“光天化日之下逞强好胜,你还有没有堂主的样子?” 钟英闻言立刻站定,不悦道:“我怎么就没有堂主的样子!要不是我抓住谢君诺,他早就溜进静心房中。” 江柳负手走进来,黑着脸看他,“三天不去青玉堂,你就溜回来,难道要我留在青玉堂盯着你你才会老实。” “我好好的,谁要你盯着了!你成天都只会盯我,你应该盯着他才对。”钟英气哼哼的指着谢君诺。 江柳摇头,“教主说过,任他自由,他已非朝廷命官,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哦?说来说去你就是觉得我公报私仇喽?既然你觉得我这么任性妄为,还管我做什么?尧清都管不了我,你也别管我了!”说罢钟英把剑收起来,负气而走。 江柳看他走远了才叹息一声,“唉,他啊,就是这个样子,你别介意。” “怎么会呢。”谢君诺笑道:“为何江堂主你们会回来?不是要去青玉堂暂住?”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但是听到风声,唐门屡次进犯我教,我担心教主年轻气盛,无法应对唐门和苍山。” 谢君诺闻言沉吟一声,“原来如此。” “对了,你怎么会来静心房。” “我知道这里是慕容教主的别院,屋子有许多巫教的典籍,尧清一般不愿意让人来这里,不过我有些事想弄清楚,所以就来这里看看。” “这是慕容教主的居所,也是尧清和他师弟当年住的别院。”江柳主动走上前推开门走进去,谢君诺立刻跟着进屋。 “慕容教主一生只有两位徒弟。” “尧清。”谢君诺猜测道:“靳秋意。” 江柳略带笑意的看他,“不错,不过尧清与他不止是普通的师徒关系。” “他们是情人。”谢君诺道。 “师徒父子,鎏钰之殇。”江柳道:“他们感情原本非常深厚,但到最后也不过是情深缘浅。你不介意我说这些话吧?” 谢君诺环顾这间素雅的房,屋里有几处蝶恋花的画景,美不胜收,而其中有一幅画里有位白衣少年正在花丛里浅眠,可谓是眉目如画,每一笔勾勒出的轮廓看似随意,却十分有神。 “我从来不懂,他们为何会落到今日这般结果。”江柳叹息一声,他走到那副画前,轻笑着,“教主曾说过,他只愿尧清一生都似画中人,无忧无虑。可是蝶恋花,终归是短暂的,花开有期,相思无期。” “慕容棠、梵千雪都曾和尧清山盟海誓,可他们都不曾在乎过尧清的想法。” “蝶恋花,不过一世,不过此时,飞蛾扑火不过一瞬转瞬即逝。难道短暂就不值得为此付出。斩天诀的确够苦,做鼎炉饱受煎熬,可心意坚定,哪怕是走火入魔废去武功又如何?大不了就是凡夫俗子一个,不过美人再好,难以比过对武功的执迷,相反,梵千雪又何尝不是让皇权迷了眼。” “我说这些,并不代表我就是尧清选择对的那个人。不过,我想我应该做到了让他不会后悔,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让他放弃一切想要在一起。”谢君诺道:“我只愿他这一生不悔为君狂,不悔与我相识一场。” “谢王爷你远比我想的聪明许多。” “聪明?你是想说我在逃避你所说的慕容教主和尧清的过去?” “我从来不会骗自己,说自己是尧清一生挚爱的人。我知道那个人不是我,是慕容棠。” “他为他伤心难过,借酒消愁。也为他背井离乡,定亲成家。他要尧清生,尧清便为他,他要尧清死,尧清便甘心为他赴死。” “可我不在乎那些,我只在乎以后我可以留在他身边就够了。” 几只蝴蝶飞进来,谢君诺回头,只见尧清站在窗外,不知听了多久。 江柳立刻行礼,“见过教主。” “江堂主,我早说过不必行礼,刚才钟英委屈的找我诉苦,我还以为这里不太平了。” “我只是让谢王爷进来看看。”江柳道。 “是我要进来的。”谢君诺主动解释。 “这间屋子已经荒废了很久,书籍都已经搬空,为了不扰人清净,此地并未作为客房。” 谢君诺立刻老老实实的跟着出屋,他追着尧清道:“尧清,我只是来看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尧清道:“不过,这里的确没什么可看的,还是少来的好。” 谢君诺回头看看江柳,江柳立刻从屋里出来,轻笑道:“既然教主不愿别人打搅慕容,不来也罢。” 尧清眉头一皱,江柳笑意更浓,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尧清别过脸,神情复杂。 江柳大笑着先走一步,尧清道:“走吧君诺。” 谢君诺立刻跟随尧清离开。 ===== 蝶舞天涯,明月幽香。 红尘自古伤离别,人间再逢几度春。 彩蝶翩翩起舞,尧清独酌,半醉半醒。 江柳从石门外走来,问道:“一个人饮酒,怎么能够消去忧愁。” 尧清轻笑,放下酒杯,“闲来无事,借酒消愁,何必去扰别人的清净。” “是因为今日去了静心房,所以心不静了?” “额……”尧清神情有些犹豫,“只是触景伤情,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江柳故意低吟浅唱起来,说的倒是离愁别绪。 尧清继续为自己满酒,自顾自说道:“从来人去楼空,未有魂归故里。” 江柳从他手中抢走酒杯,一口喝下,赞叹道:“好酒!” 尧清道:“你不妨多喝点。” “不想见靳秋意?” “那倒也不是,该来的总要来。” “你不是以为他已经死了吗?” 尧清沉默。 江柳叹息道:“慕容教主眼力好,识人从来不会错,还记得他第一眼见到靳秋意,就说这个孩子不能留,想留下来就不能让他学武。” “可最后他还是学武出师,一去不回。” “这难道不是因为你。”江柳笑道:“所以啊,还是红颜祸水,慕容教主一生的劫难都由你而起。” “为何你总是故意提起他,有何用意。”尧清道。 “你听过一首诗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吟到这里江柳起身跃入花丛,他以轻功撩起许多蝴蝶,月下无风,人影绰绰。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江柳取过尧清的酒壶,问道:“还记得那年也是这里,你与教主花前月下,秋意抚琴,我吟诗,你蝶舞一曲,世间再无重来日,过往每年他都会来这里。” 尧清看着那片蝶舞幽香的花丛,脑海里全都是过往种种。 ==== “师兄,我为你抚琴一曲,你可要舞蝶为我助兴。”靳秋意枕在尧清腿上笑道,尧清还未开口,江柳便笑道:“今日的确是个好日子,教主也在此,尧清,你可不能不答应。” 尧清扯开靳秋意,教训道:“还不老实。” “哈哈哈,师兄。”靳秋意坐起身抱着古琴轻笑,慕容棠观他们师兄弟打闹,笑道:“清儿,江堂主少有雅兴,不如你就助兴舞一段。” 江柳连忙打住,“教主,是你想看,可不能赖我。” 尧清闻言微微低下头,脸上却有笑意。 靳秋意轻笑,“师兄,听明白了吗,教主想看呢。” 尧清抬头看慕容棠,慕容棠温柔的看他,“清儿若是不便,来日方长。” “没有。”尧清急忙道:“教主不嫌弃就好。” 靳秋意打趣道:“师兄,《春江花月夜》可好……” 尧清瞪他一眼,靳秋意笑意盈盈的抚琴,慕容棠起身走到花丛边,他随手一挥,蝴蝶随他而动,不过片刻便将尧清围在其中,尧清仰头看着,眼中都是笑意。 江柳唱道:“春江潮水连海平……” 慕容棠随后教导尧清如何随蝴蝶而动,尧清玩的兴致盎然,慕容棠观他一言一行,眼中多是宠溺。 “清儿……” 尧清朝他笑的羞涩,衣袖挥动,南疆的蝶舞,总是暗藏杀机,而此刻他的身影却毫无杀气。 谁了当年情深,却尽负于春风无情。 慕容棠半拥住尧清,尧清倾身吻住他的唇,笑道:“我不走,哪里也不去,永远留在你身边。” 慕容棠揉揉尧清的头,哄道:“清儿注定是定乾坤之人,可不能沉醉在温柔乡,既然已经决定去雾踪,切不可莽撞被人识破身份。” 尧清低头,轻声道:“我……舍不得离开你……” “教主都知道,清儿放心,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慕容棠笑着许诺。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七章 狭路相逢 三江激浪汹涌。 油灯明灭不定。 慕容棠道:“清儿,随我回巫教。” “不必了。四海皆可为家,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我再也不会回巫教。”尧清冷冷的看他。 慕容棠沉默的与他相对。 尧清问道:“教主,你有没有后悔曾经做的那些事?” 慕容棠回答,“不悔。” 尧清闭上眼睛,苦笑着,“那就罢了。” ===== 尧清兴高采烈的推开门,笑道:“教主,我回来了。” 正在床上缠绵的两人分开,慕容棠一脸惊讶的看向尧清,钟英披上衣服,笑意盈盈的看他,“尧清,你怎么回来了。” 尧清一步步后退,他握紧双手。 慕容棠道:“清儿……” 尧清不多问一句,转身离开,钟英勾住慕容棠的后颈,亲热的笑道:“他不会是伤心了吧?” 慕容棠闭上眼,钟英道:“教主,你不去追他回来。” “不必了,天涯海角,我会把他找回来,我们继续练功吧。” 钟英咬着嘴唇,轻笑,妖娆的说道:“教主,你好狠的心。” ==== 尧清起身把酒留下,他背对着江柳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江柳道:“你能留下来,教主就已经明白了你的心意。” 尧清反问道:“是吗。” “尧清,世间爱你的人千百,却无人比的过教主分毫。”江柳道:“承君一诺,至死不忘。” “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君诺到处走动,慕容的地方我也不会染指。” “我不杀谢君诺,可不代表我心中对他无恨。”江柳道:“如果他再对教主不敬,巫教上下,不会有人放过他。” “好。”尧清说罢,拂袖离开。 ==== 谢君诺正在窗边等候,尧清走进院子里,两人便把对方看的清楚。 尧清推门而入,谢君诺跑到他面前,脸上有几分担忧,尧清看他神情紧张,似乎是怕他介怀白日里发生的事,尧清却是朝他轻笑着,谢君诺道:“我没有对慕容棠不敬。” “我都知道。”尧清笑道。 谢君诺长嘘一口气,“看来巫教的人对我还是恨意颇深。” “傻瓜。”尧清往屋里去,“无论江柳、钟英对你如何,他们都不会对你下杀手。” “为何?” “江柳重义、钟英重情,他们明白我心中所想,就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谢君诺点头,“我以后会老实在这里,不乱走。” “近来巫教被外敌窥视,我怕他们不利于你,你要小心,我师弟他不是一般人,切勿和他硬碰硬。” “恩。”谢君诺应着。 “看你郁郁寡欢,是担心在巫教被人排挤?” 谢君诺坐到椅子上,闷声道:“那倒也不是。” 尧清坐到他身边,笑道:“那是为何?不如说给我听听。” “我担心你,你才当上教主,要是因为我被人刁难,我会愧疚。” “这个就真是你想多了,他们竟然举荐我为教主,就会有所顾忌,如果他们无法接受你,那我也不必在巫教继续待下去。”尧清叹息道:“可惜巫教没有合适的传位人,所以教主之位只能暂时由我担任。加上这也是慕容棠的遗愿,无论过去如何,他始终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么多年过去,有些事他还是没能告诉我真相,我爹娘其实并非他所杀,他却全部都揽下。” “或许他是不想你牵挂太多的事,你总是要把事情刨根问底,钻起牛角尖来,谁都拿你没办法。” 尧清轻笑道:“好像还真是这样。” 谢君诺问道:“江柳不能继任教主?” “当然,他和钟英都是堂主,又非教主亲自授位,我本不该接任教主,我也是堂主。不过,我本是慕容的徒弟加男宠,后来他又亲口传位给我,难以推辞。要是抉衣还活着,他该是名正言顺继承巫教的人。” “抉衣?他不是雾踪大弟子?”转念一想,谢君诺想起来江柳称呼他为少主,“难道抉衣和慕容棠有什么关系?” “抉衣是君亭山的遗孤,君亭山是巫教上一任教主,慕容棠杀他取而代之才做了巫教教主。慕容棠与抉衣有杀父之仇,抉衣是为了救我才会放弃海棠星魂,而他却是我杀父仇人君亭山的儿子。江湖情仇,恩怨不休,斩不断,忘不了。一切好像是轮回中注定的,不论是抉衣大师兄,还是慕容棠,或者是我和你。” 谢君诺起身走到尧清身后抱住他,尧清拍拍他的手,“君诺,多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许多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比如慕容棠,比如是你。无论江湖武林多么混乱,我都会站在你身后。我会等到海阔天高的那天,与你携手并肩。” “唐门、玄冥教的事,你放手去做,不必担心我,靳秋意我会防范,斩天诀我也不是白练的。他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谢詹找到这里,巫教就不得太平。” “你所说的也正是我担心的,靳秋意一向爱走邪魔歪道,可我不怕他出手,他再狠,也还是我师弟。谢詹比他更棘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的心是最难以猜透的,他想要找你,总有他的办法。”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醉梦江湖的日子也快到头了,尧清,你说我娘在平江王府过的好吗。” “我让人打听了,谢詹对她很好,你不必担心。” “说不担心那就是假的,你知道吗,你去昆仑山的时候,我在军营里总在想那场仗要是败了,我也不会再见你了。” “可是被将士背叛,让我输的不甘心。我总觉得这场仗还没有完,可北邙山已经坑尸数十万,梵千雪也死在涅城。你说是不是太过痛苦的事,总让人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总觉得一切还会有重来的机会。” “你……还想回战场……” 谢君诺苦笑一声,牢牢的抱紧尧清,“丧家之犬,何以立威。” “君诺……” 谢君诺应着,“恩?” “别这么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谢詹如果励精图治,靖朝也许会有力挽狂澜,打败罗刹的那天。” “那天恐怕在我有生之年难以得见,朝廷的内贼太多,防不胜防。” ===== 一路上的官兵在城墙上贴告示,吆喝着,“悬赏平江王,黄金百两,见者有份!” 于宴从马上跳落,轲戎随后跟上,两人进入客栈。 小二给他们沏茶,轲戎笑道:“鎏钰也去了,接下来你想去哪里?” “不如,你陪我回巫教看看府主。”于宴商量道。 轲戎轻笑道:“好啊,既然你想去,我当然可以陪你。” 于宴笑的甜蜜,“去了巫教,我们就回天极峰。” “好。”轲戎宠溺的看他,“你说了去哪就去哪,省得你成天想东跑西窜。” 正在他们二人浓情蜜意时,有人骑马停在客栈外,不过片刻,就见百步尘进来,绝夜紧跟其后,还有洛家堡的属下也张扬的跟着。 轲戎一见他们二人,面色就变了。 百步尘进到客栈就看见他们二人,虽说翻脸是翻过了,好歹也是做过盟友的,百步尘笑的不怀好意走到轲戎面前,他环顾周围,眼看就他们两个,不由得笑道:“轲峰主,真是冤家路窄。” 轲戎笑道:“的确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少堡主。” “这不是你那宝贝情郎,两个人是打算去哪里逍遥自在?”百步尘抱着剑挑衅道:“也好把我这个闲人带上一路。” 于宴本想开口说话,却被轲戎制止,轲戎道:“有话直说,拐弯抹角不像是你的性格。” 百步尘道:“轲戎,听了你的话,可是差点让我在极乐宫g命。” “少堡主客气,我只是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此前在昆仑山下,少堡主可是先翻脸无情。” 百步尘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 于宴立刻坐起来拔剑指着百步尘,绝夜在百步尘身后皱眉。 “哎呀,好泼辣的性子。”百步尘调笑于宴,“你好像是尧清的属下,怎么就被轲戎这家伙拐跑了。” “彼此彼此,你不是雾踪的少主,却做了土匪头子,好好的名门正派不学,走的是歪门邪道。” “哦?彼此彼此,你也不见得跟了个名门正派……”说罢百步尘拔剑,轲戎七杀一出,立刻把于宴护到自己身后,绝夜见到七杀剑,面色沉住,他抚开百步尘来到轲戎面前。 轲戎笑道:“抉岛主,没想到你还活着,武林盟主之位轲戎只是暂代,就等你回来。” “我不是抉衣。”绝夜道:“你认错人了。” 轲戎怀疑的看他,“你怎会不是抉衣?” “说不是就不是,你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七杀。” “是一把好剑,绝夜领教。” 说罢绝夜出手,轲戎让开,于宴在一旁看他们打斗,心急如焚,不料百步尘靠近,于宴躲开,不悦道:“你做什么?” “当然是制服你威胁轲戎投降,这还要我教你。百步尘笑道。 于宴气的跺脚,“你不要脸!” “看你这小娘子样,真是惹人怜爱。”百步尘继续嘴贱。 于宴拔剑把他的脸划开,冷笑道:“擦干净你的嘴。” 百步尘抹干脸上的血迹,不乐意道:“小美人,调戏你还不行了,你怎么连尧清的半分都没学到,难道是大美人心胸比你宽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八章 心字香烧 于宴听百步尘嘲讽自己,不和他一般计较,收起剑冷冷的看他。 百步尘看于宴不和自己闹了,兴致真好全无,立刻跟着去凑绝夜那边的热闹。 “七杀是把好剑,你的武功江湖排名多少?”绝夜剑锋回转,笑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轲戎挡住他的剑,两人兵器铿锵作响,“当然,在下曾拜会阁下的天地剑法。” 两人的剑法奇快,百步尘追着他们跑,还嚷嚷着,“你们去哪儿,等我!哎呦,这鬼客栈椅子怎么这么多!” 于宴一跳跃起跑上二楼,喊道:“容锦小心。” 轲戎搂过于宴跃下楼,绝夜追来,客栈的老板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他们别打了。 百步尘挡到他们中间,“相见恨晚也不能把人家客栈砸了,不如找个时间比武,我也好开赌局赚钱。” 洛零跟在百步尘身后嚷嚷道:“少主你不要再赌了。会被堡主骂的。” “好了!”百步尘教训他们,绝夜收起剑对轲戎道:“后会有期。” 说罢绝夜就要走,百步尘连忙跟着,“英雄,你去那里?别丢下我!” 于宴急忙把轲戎上下摸了几遍,“你没受伤吧?” 轲戎摇头,担忧道:“他竟然还活着。” 于宴脸色一黑,“你都是和谁结的仇。” 轲戎见于宴云里雾里,轻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先吃饭再赶路,也许我们还会再见。” 百步尘骑着马赶到绝夜面前,拦下他问道:“英雄你又是闹得哪一出?去哪儿!” “去巫教带靳秋意回玄冥教。”绝夜道。 百步尘道:“那也要吃饭吧,不吃饭怎么赶路。” “你吃吧,我要赶路。”说罢绝夜扬鞭而去。 百步尘立刻扬鞭追随他,“你别跑的那么快,等等我。” ==== 毕方从马上一跨而下,推开试剑山庄的门,里边等候的弟子成群迎上来,毕方问道:“四庄主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五日前。”弟子愤愤不平道:“他们还留下话,说是端午前庄主他去玄冥教,他们就会杀了四庄主。” 毕方脸色渐沉。 毕寒道:“方儿,你别急,现在离端午还有半月。” “你二叔说的对,方儿,你当务之急,应该把天地剑降伏。”毕谦道。 “我爹一生未开启天地剑,或许不用天地剑,就不会被它左右。”毕方猜测道。 “既然它已经到了你手中,就是一匹千里马,须得你花费心思。” 毕方扬手止言,“我会考虑一下,但是四叔的事不能耽误。” 毕谦、毕寒互看一眼,双双叹息。 ==== “师父,弟子有愧于你的教导,不能将雾踪发扬光大,请您责罚。这一年,徒儿离开雾踪岛闯荡江湖,经历了许多事。有失意,也有所得,慕容棠已死,您和岛主的大仇得报,尧清和徒儿也已经相认,我多了一个哥哥。” 顾芩k跪在宗族的长明灯前,“弟子有许多事还不能参悟,希望您在天有灵,可以指点徒儿。” “生死礼法,造化天成。” “谁能告诉徒儿,到底什么是江湖……什么是正义,何谓对,何谓错?” “毕方杀人,是错。可他并非滥杀无辜,这又算不算无可救药。” “弟子与他相恋,却总是让他牵挂为难,不能为他分担那些,弟子该不该任由自己与他纠缠。” “大哥回到了南疆,他深陷各方重围,我却不能去帮他,还要在这里专心养伤,师父,只怪当初徒儿学艺不精,至今不能把冰魄融汇贯通,才会如同废人。” “小师弟去了漠北投靠洛家堡,我还念着他从洛家堡带给我们的酒,寒冰池依旧是那个寒冰池,雾踪岛还是那个雾踪岛,可是没有了尧清谈笑风声,没有了小师弟古灵精怪,没有了大师兄赏善罚恶,没有岛主严厉的管教,也没了您平素对徒儿的关心,芩k觉得很孤单,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不是当年那个雾踪。” “我知道您也是这样过来的,师兄弟反目,弟子们离开的离开,师父,这滋味不好受,要是您还在,该有多好。“ 顾芩k磕下三个响头。 “岛主。”寒冰池外,雾踪弟子向顾芩k行礼,顾芩k颌首。 走进寒冰池,剑冢还在。 顾芩k望着烟雾缭绕的池子,运起轻功飞到对面的一截断壁残垣前,那里放着竹床,这是雾踪弟子受惩罚时必睡的地方,顾芩k坐到竹床上,他独自一人坐着,听着水滴声,静静的发呆。 当一切成为过去的时候,那就是它最美的时候。 顾芩k摸着竹床,耳边仿佛还能响起百步尘叽叽喳喳的声音。 “二师兄!哪里的酒?”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竟然是洛家堡的酒,太好了。” “二师兄,天下这么大,总有一天我要离开雾踪,去外边好好看一下。” 顾芩k摸着竹床,轻笑道:“师弟,如今你可知道了天下有多大?” 空旷的寒冰池,寂静的洞穴里,除了久久散不去的余音,再无其他。 顾芩k屏息静坐,白发鬓角结霜,洞外七日已过,他却已入假死之症。 ==== 毕方坐在参天大树上,看着远处的明月高悬。 天地剑就在他身侧,毕方摸着剑身,不言不语。 一声飞鸟惊鸣,毕方屏息。 拔剑一跃,千山皆在脚下,万物生灵,他乘风踏月,拨下一片绿叶,便有悠悠曲声。 毕方躺在天地剑上吹着曲子,风,沁入心脾。 “方儿,武学的最高境界并非超越第一,武道永无第一,只有当你能够参透这句话,你才能够驾驭自己的一身武学。” 毕方睁开眼,甩出绿叶,起身,空寂的山风袭来,耳畔那个声音却已经消失无踪。 毕方用手扶着额头,谁都有心魔,这是他一直无法克制天地剑的原因,魔由心生,善者越正,邪者越恶,自然杀气就会更重。 魔道就是顺我者,逆我者亡。 毕方一旦浮躁起来,就想像灭滇池六旗一样把玄冥教斩杀殆尽,但那样他和过去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天地剑也会在他手中失控,变为杀人的魔剑。 从来没有他做不到的,毕方静下心来,心想,他一定要把这股杀气压下去。 如果被一把剑左右了自己,他还怎么面对芩k。三个月,他一定要兑现承诺回到他身边。 毕方不知道这一夜顾芩k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像他一样,一夜无眠。 月光透过山洞的缝隙照在顾芩k身上。 剑冢的剑气四窜,顾芩k宛如一座佛雕,纹丝不动。 忽然,剑冢里发生变化。 顾芩k感受到脚下的震动,但他依旧稳坐,毫不慌乱。 遥远的地方,传来海歌,悠远。 顾芩k的身体因为被月光笼罩,而显得有几分朦胧。 寒气加重,他的眉梢结冰,口唇紫乌,整个人仿佛入定,毫无知觉。 他的指甲、头发还在生长,人却没了反应。 歌谣还在继续,传闻南海有鲛人,滴泪成珠,歌声美妙,让人心生向往,不少男子被这歌声迷惑,走入歧途,但是入定之中的顾芩k对万事万物,都没有变化,没有感情,自然就不会被任何美丽的事物迷惑。 寒冰池里传来鱼拍尾巴的声音,歌声渐渐微弱。 顾芩k的身体已经完全成了冰雕,一切都变的安静,万物都沉睡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九章 血色如墨 尧清与钟英、江柳正在商讨武林之事,突然一支飞箭过来落在梁柱上,钟英跃起拔下飞箭,箭尾上绑着一封信件。 钟英拆开看,只见上面写着,“今夜有约。” 钟英翻前覆后看,没明白这是写给谁的,尧清接过来看了眼,道:“靳秋意来了。” “啊?他干什么呢,装神弄鬼。”钟英指责。 尧清把信放下,“他约我见面。” 江柳皱眉,“教主,依我看,恐怕有诈。” “有诈也必须去走一趟,我这个师弟不能不依他的性子。”尧清道:“他的事暂且放到一边,刚才我们不是提到唐门和玄冥教勾结,昨日有信探说玄冥教动手到试剑山庄头上,这事你们知道吗。” “知道一点,好像是一位庄主被抓走了。”钟英道。 “连试剑山庄都不放过,靳秋意肯定胸有成竹。”江柳道:“他这次的矛头对准天下武林,教主,你务必小心。” ==== 靳秋意从轿中出来,谢詹站在高峰处远看重看叠嶂。 “皇上放心,今夜您一定能够带走谢王爷。巫教的地形图我已经画给皇上,只要您动兵,他们绝无逃脱的可能。” 谢詹回头看他,眼中有考量,“你和巫教是何关系。” “在下只是一介武夫,求得也不过是那黄金报酬。”靳秋意恭敬道:“当然在下与巫教还有一些私人恩怨。” “广厦之下,都作亡魂。朕此行不为杀生,只是希望谢王爷能随军回京都。” ==== 竹林风声潇潇。 琴声悠远,夹杂着片片残叶被碾碎之声。 尧清从走进竹林开始,手中的剑就握的更紧,风穿过竹林,月色未笼罩的地方浸染墨色。 “师兄。” 尧清闻声转身。 身后靳秋意一身白衣对他轻笑,月光下他好像是被雪覆盖,脸上的笑丝毫不张扬,反倒显得乖张。 尧清远远的看他,“你回来是为何事?” 靳秋意闻言有些怔住,“你不想见我?” “既然已经离开,又何必再回来。”尧清道:“巫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师兄,我只是想你而已。” 尧清沉默,琴声百转千回,却冰冷如刀。 “你过的好吗。”靳秋意问道。 尧清叹息道:“你又何必再问,这与你再无瓜葛。” 靳秋意慢慢走到他面前,“我原以为你会很高兴见到我。” “你我如今立场不同,说再多也是枉然。” “巫教有什么好,这里只是一个牢狱,把人困死,难道你要学江柳,一辈子不得翻身?慕容棠已经死了,师兄,跟我走,好不好?” 尧清道:“你知道这不可能,我已经接任巫教。” “你曾经被他伤的那么狠,为何还要回来?” “师兄,你是不是对他还没死心。” 尧清平静的看着靳秋意,“没有。巫教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我长大的地方,这里就是我的家。” 靳秋意脸上露出复杂的面色,“家?我被慕容棠掠来,我爹被人杀害,玄冥教被人操控,你还有个家,可我什么也没有,而这一切都是慕容棠造成的。” 尧清劝道:“秋意……” 靳秋意扑上去抱紧尧清,“师兄,为何……” 远处传来号角声,尧清眼神一变,要推开靳秋意,靳秋意牢牢的困住他,“师兄,别去。” “这是你的陷阱,调虎离山?秋意,你到底要做什么?”尧清质问道。 靳秋意道:“我要带你回玄冥教,顺便斩断你和谢君诺的关系,这下你就可以安心随我离开。” “你说什么?”尧清愤怒的推开他,“你对君诺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他是王爷,而你只是一介草民,师兄,你怎么不明白,你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有结果的,皇上势在必得,他一定要带走谢王爷,巫教也会为此亡教,你要为了一个男人被千夫所指,被江湖武林耻笑?” “我和君诺之间的事,你无权过问!”尧清转身要走,靳秋意低喝道:“九琴!” 一剑从竹林中冲出来,靳九琴拦住尧清,笑道:“尧清,去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你拿什么和九五至尊抗衡,还不如随我们回玄冥。” “让开!”尧清呵斥道。 靳九琴把手中的琴扔给靳秋意,靳秋意从中抽出流霜刀,问道:“师兄,难道我们只能反目成仇?” “这是你的选择,靳秋意,你太让我失望了。”忽然,尧清拿着剑晃了晃身体,“你给我用了什么?” “只是一点迷香而已,我就知道师兄你不会老老实实随我离开,我太了解你,总被一些不值得的东西束缚,所以我替你做下决定。” 尧清疾步而来,靳秋意用刀挡住尧清的剑,竹林的风越发急促,靳九琴从背后袭击,尧清跃起躲开,靳秋意抬头看着尧清往竹林深处去,立刻紧跟其后。 “师兄,你中了化功散,不过一柱香你就会内功全无,这十个时辰你形同废人,何必做无谓的挣扎。” 尧清落在湖边,远处无名湖可见火光,尧清喃喃道:“君诺……等我回来……” 尧清一跃跌落无名湖,跟来的靳秋意大惊失色,喊道:“师兄!” 靳秋意跟随他一起跳入湖中,无毒蛇汹涌而来,靳秋意一面斩蛇,一面寻找尧清。 突然,有人从湖里出来,剑光一动,靳秋意避之不及,剑从他的左肩穿过。 靳秋意浑身湿透,手中的流霜刀被血浸染。 水光涟漪,尧清冷冷看他,“你别再追过来。” 靳秋意笑中带泪,被湖水淋湿的脸上有几分少年的神色飞扬。 靳秋意拔出剑,手上鲜血淋漓,“师兄……你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 说罢,靳秋意往后倒去,砸出湖面的水花,靳九琴见到这一幕,喊道:“教主!尧清,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教主为了见你这一面,吃了多少苦!我杀了你!” 只见剑气所到之处,水花四溅。 尧清扑入湖中,那一片鲜红的血色继续氤氲开来。 靳九琴甩开那些蛇,大声喊道:“教主。” “秋意!”尧清从水中起身,放眼无名湖,突然有一把刀出现在尧清身后,靳秋意道:“师兄,我赢了。” 靳秋意倾身点住尧清的穴道,然后环抱着尧清,他肩头的血还在流,看着昏迷在他面前的尧清,靳秋意对靳九琴道:“九琴,我们回玄冥教。” ==== 毕方脚踏天地剑落在火光冲天的巫教大殿前,有不少受伤的弟子相互搀扶,毕方在人群里穿梭,见到颓废的坐在阶梯上的钟英时,毕方毫不犹豫的跑到他面前,问道:“尧清在哪里?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钟英抬头看他,诧异道:“竟然是你。” “巫教怎么会变成这样。” “朝廷派人来带走谢君诺,他为了不连累巫教,跟着皇上走了。”钟英气馁道,“我们都留不住他。” 毕方就知道谢詹没那么容易放过谢君诺,转而他问道:“那尧清呢?” “教主不见了,今天他收到了靳秋意会面的信件,入夜后就不见人影。” “靳秋意!”毕方咬牙切齿道:“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钟英抱着头一脸不吃所措的样子。 毕方站起身,身后江柳正是浑身狼狈的看他。 江柳慢慢靠近毕方,“我们以前都不太相信谢君诺,以为他包藏祸心。” “现在才发现,自己做错了?”毕方道。 江柳满是愧意的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他愿意为了救巫教放弃自由,回到军营。” “这个世间你猜不到的事还有太多。” “教主恐怕凶多吉少,这是靳秋意和朝廷的圈套。”江柳道:“我已经派人去找教主。” 毕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这是玄冥教昭告天下的武林大会,他们这次以斩魔会聚天下英豪,恐怕就是为了声讨巫教。” 江柳接过信道:“巫教绝不惧怕,即便教主不在,我们依旧会顽抗到底!”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章 流年不复 夜里风凉,府外早早的就歇灯。 门外的侍卫还在尽忠职守的看门,谢君诺坐在窗边,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但是他并没有回头。 谢詹走近,为他披上衣服,谢君诺道:“我听说皇后娘娘产子,恭喜你。” “江山社稷,不能没有人继承。平昭将来是继承大统之人。” 谢君诺低下头轻笑道:“那就好。” “王妃我已经接到宫中,你回去就可以与她相见。” “叛国罪已定,你何必带我回去。”谢君诺回头,“朝廷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这样会落人口实。谢詹,你别再执着下去。” “我会想办法为你洗脱罪名,谢哥,你不会有事的。北邙山一战,是我有负于你,有负于天下百姓。以后我定会讨伐罗刹,以慰那些枉死的将士。” “一场大战刚刚结束,边境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中,天下不会有人再愿意看到战乱。” 谢詹点头,应道:“我知道。” “皇上能够明白这个道理,是最好不过。” “尧清,他没事吧。”谢君诺问道。 谢詹轻笑着看他,“谢哥,他一个邪魔歪道的教主,怎么会有好下场。” “谢詹,我不许你这么说他。”谢君诺立刻反驳,“他不是邪魔歪道。” 谢詹为谢君诺的反应感到受伤,他收起笑容,平静道:“他应该不会有事,你放心,我已经撤兵了。但是谢哥我要告诉你,你和他绝无可能。” “夜深了,我要休息,皇上你回去吧。” 谢君诺坐回窗前,谢詹站在他身后,两人再无多余的话。唯有朗朗月色,映照乾坤。 谢詹转身离开,留下谢君诺一人独坐到天明。 ==== 尧清醒来时,放眼望去都是空旷的房间,只有窗外可见翠绿的山野风光。 他起身掀开被子,自己的衣服已被脱去大半,只余薄衫,尧清坐在床上沉思,门被推开,只见靳九琴端着碗走进来,他看到尧清醒了,坐到床边给他递药。 尧清看着他手中的碗,不领情,冷冷的问道:“靳秋意呢?” “教务繁忙,他暂时没空来。” “你出去,让他来见我。”尧清道。 靳九琴笑道:“先把药喝了再说。” “出去!”尧清的态度越发冷,靳九琴放下碗起身离开。 ==== 百步尘从马上跃下,牵着马对巫教山门外的弟子大喊道:“有贵客远道而来,还不出来迎客!” 绝夜同样牵着马过来,山门出有人回道:“何方人士,报上名来。” “报你个熊,进去告诉尧清,说他小师弟来了。” 有人一听师弟,立刻慌慌张张奔赴巫教报信,另外有人冲出去包围百步尘,骂道:“好个狗贼,竟敢回来,把这两个恶徒抓起来!” 百步尘被他们的反应气笑,怒道:“狗贼?我看你们才是贼眉鼠眼,一个个都是长的狗眼睛!” 绝夜举剑行礼,“诸位恐怕是认错人了。” “这个混小子,长的人模狗样,嘴巴倒是不干净,我看就是欠教训!” 绝夜拔剑出手,百步尘在一旁拍手叫好,“打啊打啊!!快打,英雄,你的剑法真高超。” “还有两个!快把他们都打的趴下!” “才多久没见你,你就恢复了看样子。看样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你。”毕方抱着手臂落在山门前朝百步尘笑道:“怎么哪里都能看到你凑热闹。” 百步尘气哼哼的看他,“哎呀,你竟然还活着,我二师兄人呢,你把他骗到哪里去了。” “他好的很,不需要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别到处惹麻烦。” “我来找人叙旧,谁惹你了。” 毕方一跃落下,在绝夜面前来了个漂亮的轻功,绝夜道:“毕庄主,又见面了。” “靳秋意呢?” “我也在找他。”绝夜回答。 “他已经离开巫教了,我们也在找他。”毕方道:“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花样。” 绝夜转身上马,抱臂道:“多谢毕庄主指点,告辞。” 百步尘立刻点头,喊道:“英雄你去哪儿!” 绝夜的马往前不过几步,就被人射中,百步尘看着那马倒地,吓得后退好几步。 钟英落在绝夜面前,手中拿着他的暗器,“巫教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闯的,你是靳秋意什么人。” 再认真一看,钟英神色突变,厉声道:“你是……抉衣?” 绝夜道:“在下玄冥教绝夜,少侠你认错人了。” 身后一剑袭来,绝夜拔剑抵挡,两人你来我往,利刃出鞘之势,横扫落叶,江柳三招试探之下就摸清了他的底细,收回自己的兵器,江柳站在他面前,“你是少主。” 绝夜皱紧眉头,“我说过我不是。” “巫教的无名剑法,加上试剑山庄的天地剑法,这世间除了抉衣,不会有第二个人。” 绝夜沉默的看他。 江柳仔细观看他的神采,诧异道:“你竟然是中了摄魂大法。” 百步尘听到他们都说绝夜就是抉衣,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似是惊喜,又像是根本不相信。 钟英闻言更是丝毫不放松,他们将绝夜包围,钟英问毕方,“你不是学过摄魂大法,怎么解?” 毕方苦笑,“我只学过控制别人,没学怎么救人。” “你真是……只害人不救人?” “那还真是。”毕方理直气壮道。 百步尘靠近绝夜,几次都想开口问他话,到了嘴边却都没问出口。 绝夜道:“有话直说。” “你说过你以前住在三江,那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百步尘道。 绝夜摇头,“不记得。” “一点也想不起来。”百步尘道:“你记得我吗?” “我只记得大护法带我离开三江。” “怎么会呢。大师兄,雾踪岛你记得吗,还有师父、我爹……” 绝夜眼中犹豫,百步尘还要再往前,毕方拉着他,教训道:“还走,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抉衣了,他现在只是玄冥教的杀手。” 钟英道:“不管你是不是少主,只要你是玄冥教的人,我们就不能放过你。” 绝夜运起天地剑法,踏剑而起,毕方同样起剑,百步尘伤心之余,强行振作起来,他跃上剑,跟着追了出去。 钟英、江柳互看对方,江柳道:“事关重大,追。” 毕方在绝夜身后喝道:“你不用逃,你根本打不过我。” 绝夜越过竹林,俯瞰无名湖,百步尘从竹林里跑出来,追着绝夜大喊:“大师兄!无名湖,这里就是你对我说过的无名湖!” 绝夜停下脚步,无名湖…… 毕方一剑杀到,将绝夜从剑上逼落。 眼看着绝夜坠落到无名湖,百步尘立刻跟着跳落。 毕方想起来上次在无名湖里遇到的事,立刻朝下面呼喊,“快上案,下面有蛇。” 百步尘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他的水性好,在湖水里翻滚几圈,他不顾一切的游向绝夜。 抉衣坐在屋檐上,任由百步尘躺在他腿上。 百步尘嗅嗅抉衣的衣服,“小师哥,你怎么总是这么香?” “因为喝了琼浆玉露。”抉衣轻笑着。 百步尘嘴里咬着草看星星,“唬弄人,我才不信。” “真的,那是我们南疆才有的,我们巫教有个风俗,教里的祭祀会在无名湖畔,那里有竹林,有百花齐放,无名湖四季如春,那里看不到雪,但是常年有花露,我娘会酿百花露……” “听起来好像很美啊。”百步尘向往着,“要是能看一眼该多好。” 抉衣笑道:“很美,还有南疆的蝶舞,更美。” 百步尘抚开那些蛇,用力抱紧在水里的绝夜,他抱住他的脑袋给他渡气,绝夜睁开诧异的看着百步尘。 “我师兄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含泪的,可你没有,所以你不是他。” 绝夜的头剧烈的痛了起来。 “尘儿,我不害你,你走吧。” “小师哥,你怎么了?” “你不要过来,我怕自己会害你。” “你怎么了,脸上好烫。”百步尘靠近他,问道:“你不会是生病了吧,我去告诉师父。” “别去。”抉衣拉住他,气息微弱道:“别去找人,你陪着我吧。” 百步尘搂着他,惊讶的左右瞄瞄,“师兄,你真的好烫啊,像个火炉。” 绝夜睁开眼,眼中透出幽暗的神采,有个声音在他耳畔不断的呢喃着,“杀了他!杀了他!” 绝夜推开百步尘,浮上岸来。 毕方看到他们的身影,立刻朝他们赶去。 绝夜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挣扎:“我不是抉衣!我不是!” 百步尘从水里狼狈的起身,他跑到绝夜面前关心道:“小师哥,你怎么了,你醒醒。” “我不是抉衣!”绝夜面露凶光,百步尘正要开口,突然他的身体一震,毕方刚落地便见有一把剑从百步尘的身体穿过。 绝夜震惊的拔出剑,百步尘后退一步,绝夜看着鲜红的血,脸上满是痛苦,百步尘捂着自己的腹部,他半跪到地上。 毕方急步过来抱住百步尘,剑尖的血低落在枯败的竹叶上,绝夜浑浑噩噩的后退,毕方抱紧百步尘,喊道:“你别闭眼,百步尘!” 百步尘看着绝夜,欲言又止。 忽然,他眼中滴落一颗泪,绝夜痛苦的脸上,隐约间有些泪光。 毕方立刻点住百步尘的穴道,抱起他想要御剑而起,可是百步尘却拦住了他,毕方轻轻笑着,他捂着百步尘的伤口,“不会有事的。” 百步尘口中吐出鲜血,毕方闭上眼忍着眼泪。 “带我回雾踪……” 毕方点头,“不会有事的。” “你是个混蛋……不过,你对我二师兄还不错……” 毕方正要再说一句什么,百步尘已经靠在他身上闭上了双眼。 “你这个……笨蛋……” 毕方沉痛道:“百步尘!” 绝夜仿佛根本不肯相信,对着毕方道:“给我。” “他已经死了!”毕方低吼道。 绝夜大吼道:“把他给我!” 毕方拿起天地剑起身狠狠地刺向绝夜,“抉衣是我的朋友,你不是!” 刀光剑影,写不尽恩怨情仇。 宝剑出鞘,为情为义。 绝夜陷入疯狂,他与毕方对下百招,钟英与江柳赶到,见到百步尘的“尸首”,纷纷惊住,毕方震落绝夜手中的剑,只见绝夜的手鲜血横流。 绝夜半跪在百步尘的尸首前,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要他继续杀孽。 绝夜仰天长啸,他举手要自废双眼,毕方抓住他的手,一掌将他打昏。 正在绝夜倒地时,毕方才喘了口气,忽然,躺在地上的百步尘手指动了动,毕方吓得一跳,“咳咳,还不快救我。”百步尘可怜兮兮的说道。 毕方一脸你到底在干什么的看他,百步尘却是朝他轻笑,“这是我第二次骗他,上次你坑我,这次我坑你,扯平了。” “你这个臭小子!!”毕方要被他气死了,百步尘捂住受伤的地方,奄奄一息道:“你再不救我,我就真的要去阎王殿了。” 钟英见状又气又笑,他扑过来抱住百步尘,骂道:“你还有心思装死,你知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话一说,钟英就抱起了百步尘,只把百步尘痛的打抖索,骂道:“你轻点,公报私仇啊!!” 毕方见百步尘活过来,真是哭笑不得。 他回头扛起昏迷的抉衣,想起来刚才抉衣要废掉眼睛,他在心里想着,抉衣是不是明白了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同门同心 “听说师兄你一定要见我,不知道是有何事相告?” 人未到,声先至。 尧清从窗边回首,靳秋意推开门朝他笑道:“玄冥教比巫教,应该不差分毫。” “你带我来这里有何事。”尧清问道。 “难道一定要办大事才能带你来这里?笑话,我就是想让师兄你和我住在一起,不行吗?”靳秋意抬起他漂亮的眼睛看尧清,“看着你在,我就高兴。” 尧清失笑,“我原来还不知道,师弟你喜欢在屋子里摆个活死人。” “话不能这么说,活死人可不会对我冷眼相待,活死人也没有师兄你笑的这么美……” 一条极细的蚕丝穿透靳秋意身后的门,靳秋意屏息看着,尧清收回冰蚕丝,“别对我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 靳秋意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师兄你这么凶,我好怕。” 尧清负手背对着他,靳秋意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看窗外晚春初夏的夕阳,橘红色的光落在尧清脸上,靳秋意乖巧的在他身旁,尧清看他一眼,“站远点。” 靳秋意轻轻一笑,仰起头凑近尧清,尧清目不转睛的看他,靳秋意笑道:“师兄,你跟我来。”说罢,靳秋意抓起尧清的手,尧清跟随他一起出了别院,沿着石子路的山道往水声震天的地方去,远处,尧清就见到了悬天的瀑布。 靳秋意与他站在瀑布下,尧清一脸不解的看他,他实在不明白靳秋意抓他来这里的原因,更不明白靳秋意此刻的种种行径。 靳秋意轻笑着看他,“我曾经发誓,这辈子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尧清道:“我知道。” “可你并不相信,要不然你不会刺我那一剑。”靳秋意仍然在笑,尧清却是没有半点笑意。 他仰头看向瀑布,身后的靳秋意笑着扑上来,扯着尧清跌落水中,夕阳西下,春水绿如蓝,也寒气刺骨,掉落到水中尧清便是浑身激灵,靳秋意却是笑意不绝的朝他泼水,以前在巫教,他们两个少年时倒是有过不少嬉闹的时候,尧清躲开靳秋意泼过来的水,靳秋意笑道:“师兄,你变了好多。” 尧清抹干净脸上的水,问道:“何以见得。” “以前你做事不论手段,只问结果,没有现在这么优柔寡断,以前但凡有人敢惹你,会被你狠狠的教训一顿,可现在你不会。你比以前,沧桑了不少。” “莫非是慕容棠的死,让你看透了世事。” 尧清捧起水往脸上浇,他的长发在水中蕴开,唇色如血,肤色白净,一直到没入水中的胸口都是半露在外。 远处的树上,有人推开树枝看向那一波碧水清池。 靳秋意脱下衣服,笑的张扬,尧清看他在水中来回游动,问道:“为什么要勾结唐门,如果你只是想报复巫教,不应该再去招惹更多的门派。” 靳秋意趴在石头上,轻笑着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师兄,凭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改变这个江湖,但是三人同行,就可以颠覆武林。” “我没想到你志在武林。” “我也没想到你会栽在一个朝廷命官身上,那个王爷哪里好?床上功夫好?那怕也不见得比你缠人,我倒是不明白,你看中他哪里?我看他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靳秋意在水里荡着腿,一脸不解的问着。 尧清道:“你不懂这些,秋意,你还没有遇到一个让你明白的人。” “我当然不明白,我又不稀罕。有你陪着我解闷,有九琴对我衷心耿耿,有江湖供我玩乐,懂不懂那么风花雪月又如何。”靳秋意不稀罕的说道,“呐,像我这样多好,又不会因为见不到谁而担忧牵挂,你看你才来多久,魂都飞到不知哪里去了,我看你这辈子就是栽在情这个字上了。” “秋意,命里有时终须有,至少我从来不后悔遇到过。” 靳秋意纵身游到尧清身边,伸手就要去逗尧清,尧清抚开他,靳秋意笑道:“又没人,以前咋们又不是没玩过。”靳秋意伸手捂住尧清的嘴,眼里都是戏耍他的意思,“好大,那世子能满足你?” 尧清粗重的呼吸着。 靳秋意道:“你也给我摸摸,师兄,嘘,别被人听到了。” 靳秋意推着尧清躲到瀑布之下,尧清半推半就,由着靳秋意围着他打转,两人这禁忌的相处就和从前在无名湖一样,半似兄弟半似情人,轻声低喃,让人心窍都酥软,靳秋意伸手抚摸尧清的唇,笑道:“师兄,你真乖。” 尧清轻轻一笑,抓着靳秋意的手,教训道:“还乱来,怕你是没过够几天好日子。” “我又不是天天要你帮我弄,你师弟我连个男宠都没有,见到你当然把持不住,谁让从前我俩住在一起,都是你帮我……”靳秋意话还没说完,尧清就把他的嘴给捂住,顺势把靳秋意给捞到身边。 远处有人走来,“这个靳秋意,成天惹是生非,我看他根本无心和我们苍山派合作!” “赵掌门息怒,教主他年轻气盛,一心寻到他师兄,当然就忽视了您的事。”靳九琴笑道。 “哼,说起来尧清我就更生气,不过是个男宠,长的漂亮一点就能翻天覆地了,要是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让他知道厉害。”说罢,一阵淫、笑 靳九琴掩嘴轻笑,“赵掌门可别轻敌啊,那尧清的床上功夫只怕是勾的人三魂不知七魄,那眉眼不就是勾人的紧。” 赵汝阳哈哈哈大笑,“唉,可惜啊,他被靳秋意搞上了,要不然……” “我看教主与他清白的很,他来了这两天,教主连看都不看他,要真是相好,怎么也得过一夜吧。” “依公子的意思是,尧清他房中无人?” “当然,赵掌门要是想一亲芳泽,与他缠绵一夜,九琴有的是法子,不过赵掌门可要答应九琴一件事。” “但说无妨。” “武林大会将近,大护法广邀天下斩魔,那毕方在武林猖狂已久,早已是各门各派的眼中钉,贵派弟子祁红不仅被他残忍杀害,死前更是衣衫不整,恐怕是被这等恶徒害过,武林大会当天,还请掌门出来指认这个魔头,换祁红清白。” “公子说的事,也是我心中的痛楚,苍山派与试剑山庄早已是不共戴天,不必公子开口,武林大会上,我一定会把毕方的罪名一一道出。” “多谢赵掌门。” “哈哈哈,不知你何时能把美人奉上。” 靳秋意靠在尧清身边,满是笑意的看他,他仰头在尧清耳畔低语道:“美人。”说罢,还伸舌头舔舔尧清的耳朵,只把尧清逗的面色嫣红。 靳九琴笑道:“掌门放心,明夜你到别院来,九琴自会把他奉上。” 听到赵汝阳和靳九琴离开,靳秋意从尧清怀里出来,他闷声笑道:“师兄,看来打你主意的人不少啊。” 尧清按着他的肩膀,靳秋意歪着头笑的灿烂。 “噗。”不想尧清一个用力把靳秋意按进水里,靳秋意在水中使坏,尧清尴尬的把他捞起来,呵斥道:“你太胡闹了。” 靳秋意舔舔嘴,轻笑道:“你又不是讨厌,师兄,我还是喜欢你这样。”说罢,靳秋意伸手抱他起来,尧清看着靳秋意耍无赖的嘴角,拿他没办法,不过此情此景,倒还真是有些像他们年少时。 靳秋意枕在尧清腿上,看着火光上面架着的衣服,靳秋意道:“师兄,你说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学武,还有杀人。” “不知道,要问一个原因究竟太难。” “是吗。反正越活就越不知道是为谁而活,但是又很怕死,你看……” 有一只蚂蚱抓在绿叶上,那绿叶弯的厉害,但蚂蚱就是不放手。 尧清轻轻的抚摸靳秋意的头发,“我觉得不论是为了什么杀人,江湖之中,所有的杀戮都是源于贪念和仇怨。我不求做到圣明,只求无愧于心。” 靳秋意用手臂遮住眼睛,“师兄,你果然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你呢?” 靳秋意摇头,“我不知道自己该走哪条路,也没有我决定的权利,从前我的目标是杀了慕容棠,把你抢过来。” 尧清低头看靳秋意。 “可他死了,而你从来不属于任何人。”靳秋意放下手臂,朝尧清笑道:“师兄,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那个你,不论你和谁在一起。” “秋意,找个人定下心,你只是太孤独,被仇恨占据一生太可悲,别活的像我一样。错过一个个人,到最后才知道有些事,不能太过任性。” “师兄你一点也不任性,你啊,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靳秋意起身,伸手抱住他的腰,“你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 尧清听到靳秋意这句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楚,大概是靳秋意的身世太可怜,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尧清就把他当弟弟一样,这份情,只怕比芩k都不少。 “好了,你怎么还想孩子,别人看到会误会的。” “师兄,我真的一个人太孤单了。”靳秋意哽咽道,“我很想你陪着我,哪里也不要去。” “秋意……” 靳秋意道:“丢人就丢人,反正在你面前,早就没面子了。” 他这么一说,尧清顿时想起来靳秋意第一次对着他哭的时候,鼻涕都擦不干净,尧清立刻笑了出来,靳秋意从他怀里起来,边擦眼泪边责怪,“我还在哭你就笑,你太不给我面子了!” 尧清笑的无奈,他忍着笑意,但终于在靳秋意红红的眼睛下爆发出来,靳秋意气愤的去火堆那边捡衣服,尧清起身笑着唤道:“秋意,你拿的是我的。”靳秋意一看自己真拿错了,立刻甩了尧清一脸。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伤人伤己 尧清把脸上靳秋意甩给他的衣服拿下来,靳秋意穿着衣服,笑道:“再不走,这荒郊野外,孤男寡男,可要出事了。” 尧清从地上起身,无奈的笑道:“要出事早该出事了,我看你就是嘴痒。” 靳秋意看反被他调戏,挑眉一笑。 尧清轻笑着跟靳秋意原路返回幽冥教。 一直等到他们远处,黑暗里蛰伏的人才运起轻功离开。 ==== “教主,你们去哪儿了?” 靳秋意和尧清才走上阶梯,身后就有人问着。 靳秋意回头,只见靳九琴站在众多侍卫之间,朝他颌首。 “出去散心,怎么了?”靳秋意好奇道。 靳九琴莞尔一笑,“大护法想见尧教主一面。” 靳秋意冷笑两声,“大护法想见,师兄又如何能说个不字。” 靳九琴让开路,靳秋意带着尧清边走边笑话道:“玄冥大的很,你得跟紧我,可别走丢了。” 靳九琴客气的对尧清道:“尧教主请。” 这一条九弯十八回的路确实难记,尧清只得紧紧的跟在靳秋意身后,直到看见偏僻的院子里只有一间房时,靳秋意才停下来,他弯下腰行礼,“秋意见过大护法。” 屋内有人轻咳两声,“我说过不用打搅你休息。” “是我要求来的,莫要责罚九琴。”靳秋意道,“不知道大护法为何想要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见见我师兄。” “少年英豪,名扬天下。一舞倾城,顾盼生辉。如此人物,当然要见上一面。尧教主,你进来吧。” 尧清看着靳秋意,靳秋意脖子一扭,示意他进去。 “尧清见过大护法。”说罢,尧清推开那扇木门,屋子里黑灯瞎火的,连一盏灯都没点,尧清借着月光想看清楚里边椅子上坐着的人,可是那人一身漆黑的衣服,根本看不清楚人。 尧清知道他是存心不让他见面的,于是只得停住脚步。 “玄冥教还待的惯吧。”大护法问道,尧清听他的声音觉得年纪并不太大,只不过性子怪了点,和人见面不点灯,这是欺人生。 “还行。”尧清正儿八经的回答。 “秋意总是提起你,看来你们师兄弟感情深厚。” “秋意从小与我同榻而眠,感情自然深厚。” “那真是太好了,有人提点他,也算是为我分忧,秋意顽虐,你要多多担待。” “不,秋意并非顽虐,他只是无人作伴,才喜欢作弄人。” 大护法应了声,叹息道:“武林大会将近,尧教主就在此地多玩几日,等这一盛世过去再回巫教也不迟。” “好。”尧清颌首。 尧清从屋子里出来时,靳秋意立刻迎上去,他晦暗的看了眼屋子,关心道:“怎么样?” 尧清看他一脸想问你有没有吃亏的样子,轻笑道:“还能怎么样,回去睡吧。” 靳秋意笑着把他一搂,“走,趁着月光好,陪我喝一杯。” “不醉不归?”尧清轻笑道。 “不醉不归!”靳秋意肯定的说道,两人都是开怀大笑,靳九琴看着他们笑语欢颜的离开,很是自觉的后退避开。 ==== “看样子,你这个教主空有其表,没有实权。” 靳秋意为他倒酒,摇头道:“我从巫教逃出来后,经历千辛万苦回来,那时我才知道我爹在送走我的第二年就已经死了,玄冥教形同一盘散沙。是大护法一手扶持我做了教主,他对我有恩。” “大护法,为什么以前没听你提过。” “我也不太明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可能是我爹死后才慢慢掌控起玄冥教。”靳秋意把酒坛放下,一时失手,酒杯翻倒,他立刻扶起来放稳,不过酒已经泼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尧清见状立刻伸手帮他擦着,嘴里念叨着,“怎么这么不小心。” 靳秋意对他笑的温柔,尧清替他收拾了一下,方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从这亭台看远处,那轮明月的确醒目,尧清一直看着月亮,靳秋意看他的目光片刻不离,不由得问道:“是想起了什么人?” “你知道罗刹国吗。”尧清问道。 “知道。前不久两国还殊死大战。” “那场战争中,我死了一个朋友。”尧清道:“他们罗刹皇宫里可以看见血色的月亮。” “哦,难怪你会看着月亮发呆,是想念你那位朋友了?” 尧清道:“是想起来很多事。从十几岁开始,我就闯荡江湖,去过漠北,入过南海,也闯过罗刹。” “有些人当年很介怀,为了一个句话,一个肯定的眼神,一个逃避的转身都可以难过的几天几夜睡不着。可现在突然觉得连他们的样子都记不清。”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靳秋意叹息一声,翘起自己的二郎腿,拿着酒坛子笑道:“大概有过。” “那只能是不谙世事的时候,才会觉得失去一样东西很痛苦。后来才发现,那时候珍贵的,都是因为得不到。” 靳秋意大笑着,“师兄,原来你也有得不到的?” “很多,比如慕容棠。”尧清喝下酒,“这辈子我都不曾得到过。” 靳秋意放下酒坛,认真的去看尧清。 尧清道:“从我记事以来,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那种感觉,就是刻骨铭心。” 靳秋意垂下眼,低笑一声,“你喝多了。” “不,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尧清道:“秋意,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有些遗憾永远无法弥补,有些人失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回头。” “你是在告诉我,不能让你离开?”靳秋意故意装疯卖傻的笑道:“那我可要把你关起来才行。” 尧清伸手抢过他怀里的酒坛,面带笑意道:“油腔滑调。” “师兄,慕容棠和那个王爷,你更爱哪个。”靳秋意满脸兴奋的笑道,“告诉我,反正他们都听不到,让我知道嘛。” 尧清站起来走到靳秋意面前,“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打听事。” 靳秋意笑着捧杀他,“大美人,总有一个要喜欢的多一些吧,不可能没有差别,谁?我猜是慕容棠,你可是为他差点疯过。不对,你后来没和他一起了。那就是谢君诺了,唉,也没办法,你的相好都死绝了,也就是他还活着,不过他要是死了,你就可以再换个……噗……” 尧清拿着酒坛子把酒都淋到了靳秋意身上,靳秋意闭着眼,舔了舔自己的嘴,陶醉道:“好酒,师兄,你太糟蹋东西了。” “别乱说,君诺不会死。”尧清说罢,一把拧起靳秋意,“该回去洗澡歇息,醉鬼。” 靳秋意趁着醉意撒酒疯,抱着尧清痴痴笑笑,“师兄你背我回去,我不要一个人睡!师兄。” 尧清看着粘在自己身边的靳秋意,顺手把他湿淋淋的头发扶到身后。 靳秋意一把倒入尧清怀中,尧清左顾右盼,不见一个人影,无奈之下只好背起靳秋意。 “师兄……”靳秋意在尧清背上喃喃道:“你陪我。” “陪你,睡吧。”尧清很是无奈的哄他。靳秋意摸摸嘴,吧唧两声,就呼噜呼噜的睡着了。 尧清背着他走下山坡,一路走到靳秋意的睡房外,靳九琴等候在此,见到他们立刻上前迎接靳秋意。 尧清与他一同扶着靳秋意回房,看他躺倒在床上,尧清觉的自己瞌睡也来了,他对靳九琴道:“早点让他休息,我走了。” 靳九琴点头,乖乖的说道:“好,尧教主慢走。” 尧清出房后,靳九琴的身体绷的更紧,转身,靳秋意已经醒了,靳九琴要后退,靳秋意起身掐住他的喉咙,问道:“大护法让你传话来了?” “没有,教主!” 靳秋意一巴掌把他的脸打歪,“你背着我和苍山派勾结,是谁给你的胆子!” “教主,我是被逼的。”靳九琴委屈道。 靳秋意推开他,低声道:“滚!” 靳九琴捂着脸,转身狼狈的逃走。 靳秋意躺倒在床上,这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靳秋意闭上眼轻轻笑着,他越是笑声音越是刺耳,众叛亲离,防不胜防,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悲,而他还能怎么做,才能不伤人不伤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赌约 尧清刚出靳秋意的房间,就运起轻功躲开一群玄冥教弟子的眼线。 他躲在屋檐后,听着下面玄冥教弟子闲聊。 “依我看,那个巫教教主也没什么了不起,恐怕也是沽名钓誉。” “你还说风凉话,告诉你,今天大护法专程见他,依我看,不简单。” “那个人是我们教主的师兄,大护法见一面也不足为奇啊。” “哈哈哈,你们还说是师兄,我可是听人说这个巫教教主曾经是男宠,别怕是和我们教主有一腿,再续前缘。” “你啊,乌鸦嘴。” “你们几个不好好看门,乱嚼什么舌根!”突然,靳九琴震怒的声音传来,尧清专注的看他。 弟子们纷纷躲远点,靳九琴喝道:“还不老老实实出去。” “是,九公子。” “走走走。” 要看那些人走远了,靳九琴才甩袖离开。 尧清飞下屋檐,他沿着刚才靳秋意带他走过的路去了大护法住的偏院。 玄冥教地处偏僻的山林,这里的土地并不肥沃,所以杂草丛生,不像巫教山水秀丽,有山也贫瘠,倒是有一处林子看起来郁郁葱葱,环山秀水,那就是靳秋意今日带他去的地方。 而这位大护法住的地方说不上有多奇特,单就风水来看,也称不得上等。 尧清落在偏院外,他翻过矮墙落在院子里。 这里较之他刚才来时更加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尧清落脚轻柔,看着那漆黑的窗子,尧清总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他总觉得里面有个人和他有莫大的关联,可是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 一瞬之间,一念之差。 尧清收回了手,没有推开那扇门,悄然转身。 尧清走后,那门慢慢推开,一双眼睛透过缝隙看着尧清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半响后,门再度掩上。 ==== 毕方拔出刺在百步尘额头的银针,百步尘叫道:“痛。” “闭嘴。”毕方冷声道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真被你言中了,还就是故意的。”毕方把针收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痛的龇牙咧嘴的百步尘,“你躺着休息,肚子上的窟窿还得十天半个月休养。” “小师哥呢。” “他啊,比你舒坦,你问这个干嘛。”毕方挑眉看他。 “你肯定没说实话。”百步尘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别欺负他,他只是被摄魂大法控制,忘记了过去的事。” “行了,养伤吧,我会知道分寸。你就待在巫教,等我从玄冥教回来,就带你回雾踪找你二师兄。” “真的?”百步尘有些高兴。 “我可不喜欢说话哄人开心。”毕方不以为然道,“不过,这几天你得老实点装死,不准出来。” “知道了。”百步尘卖乖,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问道:“我二师兄怎么会留在雾踪,你们不是形影不离,总在一起吗。” 百步尘这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毕方心里就是被芩k不在身边给堵的难受,被百步尘这么一问,他的眼神都变的不对了,百步尘哭丧着脸看他,“我没别的意思!我真的只是问问而已,你别这样瞪我。” “谁有功夫瞪你,别臭美。你师兄他受伤了,我不想他长途跋涉跟着我四海奔波,就让他留在雾踪养伤。” “什么?二师兄他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是在南海剑派被靳秋意暗算的,你又不在,当然不知道了。” “靳秋意?他这个卑鄙小人,我要杀了他。唔。”百步尘痛的捂住腹部,毕方看他如此意气用事,不由得摇头,“你还是老实呆着,靳秋意我会对付。” “哼。你可要为二师兄出气。” “行了,你好好养伤,别再惹是生非。”毕方起身,拍拍他的背笑道:“小兄弟,后会有期。” ===== “小师哥。” “小师哥,你看……那是无名湖。” 回首瑟瑟风雨中,是谁掀开了珠帘,露出浅浅一笑。 百步尘侧靠在柱子边,拿着手里的酒坛朝他示意,“今朝有酒今朝醉,恭贺你远行归来,小师哥,我先干为敬。” 激浪拍岸,百步尘趴在老寿龟背上紧紧抓住抉衣的手,他又哭又笑,“你放手,我就跟着你跳入南海,天涯海角,我生死相随,小师哥,我陪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百步尘在油灯下轻轻闭上眼,“师兄,我记着这句话,你别失信。” 低檐香绕,绝夜从噩梦中惊醒。 这些都是……什么?他为什么会想起来这些。 绝夜看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起自己昏迷前,毕方、巫教,还有百步尘……百步尘他怎么样了,绝夜急切的掀开被子下床,这时毕方从外面进来。 “你醒了。”毕方走到他面前,绝夜眨眨眼睛,疑惑道:“你想要怎么样?” 毕方不屑的笑着,“你想要我怎么样?杀了你?” 绝夜揉揉自己的眉心,毕方仔细的看他。 “百步尘他……” “死了。如你所愿,那一剑刺的太准。” “我没有想过杀他!”绝夜低吼道。 毕方冷笑,抱臂傲慢的看他,“可你就是杀了他。” 绝夜抬头看他,眼里都是杀气。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一个杀人工具,没有任何感情。”毕方道:“被人利用和欺骗。” 绝夜握紧拳头,低下头一言不发。 毕方把剑放到桌边,坐到绝夜面前。 “我们曾经是知己好友。”毕方道:“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会有朋友?”绝夜反问道。 毕方道:“人云亦云,你可以认为我是魔头,那我就是个大魔头,你也可以把我当做大侠,我偶尔也会救救黎明苍生。” 毕方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 绝夜平静的抬头看他,“你杀过很多人。” “是,想杀人的时候,就会放肆一次。”毕方道:“你没来过杀戒?” “这是立场,我为玄冥教死而后已。” “为什么?” “大护法救我离开三江,他是我的恩人。” “报恩就要杀人?我也对很多人施过恩,可我从来没有让别人为我杀过人,要脏手我会自己脏,不会弄脏别人的手。而他有问过你愿不愿意杀人?” 绝夜笔直的看着前方,沉默的面对毕方。 “你不想杀百步尘,百步尘却因你而死,说到底他就是利用你。” 绝夜摇头,“不是大护法,他没让我杀人。是有人不停对我说,要杀人,我的心绪就会无法自控。” “你的眼睛……” 绝夜的呼吸逐渐加重,“我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看着我。” 毕方想了想,嗤笑道:“原来如此。” “你被人用一种武功控制了,你相信吗?” “什么武功。” “摄魂大法,不过他并没有完全的控制你,如果这样你的天地剑法就无法发挥出来,控制你就没有任何意义。” “大护法不会这么做。” 毕方笑着靠近绝夜,他俊朗的脸上多的是调侃,“不如,我们打个赌。” “你说。”绝夜干净利落的回答。 “我们回玄冥教,你按照我说的去试探他,如果我猜对了,你就输了。” “我赢了的话,有什么用?”绝夜反问。 “你赢了,那我就输了。到时候我人都在玄冥教了,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 “输了呢?” 毕方潇洒的转身拿起自己的剑,朝他笑的开怀,“输了就说明你还是我的朋友,我们理当并肩作战,共同进退。玄冥教还有一位故人等着你去救他。” 绝夜好奇道:“谁?” “你三师弟,尧清。”毕方道,“或许你会想要见他一面。” 绝夜深吸一口气,许诺道:“这个赌约,我奉陪到底。”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回首来时路 尧清正在房中沉思,屋外有人敲门。 尧清道:“进来吧。” “尧教主,昨天夜里睡好了吗?”靳九琴端着一碗药水进屋,尧清朝他淡淡一笑,回答道:“还不错,玄冥教夜里都比较安静。” “这里的规矩多,入夜就不准乱跑,所以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休息。这里有一碗汤药,是大护法让我送来给尧教主安神,说道可以补补身体。” “大护法他来了?”尧清好奇道,说罢他还刻意看看屋外,不过那里并没有多的人。 靳九琴轻笑着摇头,他把碗放到尧清面前,“大护法几乎不离开他的寝居,是昨天夜里叮嘱的话。” “原来如此。”尧清端起药喝了一口,苦的面露难色,“这药……好难喝。” “哈哈,这是上等的药材熬制,尧教主多喝点,才能不辜负大护法的心意。” 尧清把碗放下,笑道:“谢过。对了,秋意呢?” “教主今天有要事,恐怕不会来了。” 尧清应道:“好,那你也去忙吧。” “尧教主要是觉得闷,可以在院子里走动。我已经吩咐过这里的下人照顾你。” 尧清笑着点头,眼看着靳九琴离开,尧清对着那碗药,再没有端起来多喝。 他左思右想,仿佛一刻也不想偷闲。 半响后,尧清扶着额头歇息,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便倒在桌子上睡着。 一阵风吹来,桌上那碗汤药里的水纹荡起涟漪。 一个人影从窗外闪过。 有人坐到尧清眼前,伸手轻轻抚过尧清的脸颊。 那人侧过脸,看着屋里的檀香萦绕,尧清睡着的神情平静而又温柔,那人凑过去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外面传来脚步声,来人一身红衣躲进帘后。 门被推开,赵汝阳鬼鬼祟祟进屋,他看侧边的窗户未关,走过去给它关上,然后径直走向已经睡着的尧清。 赵汝阳笑的狰狞,“任你厉害,也还是落到我手里。” 他走过去顺手揽过尧清的肩膀,只是这一瞬,外面就有刀飞进来,赵汝阳立刻转身把刀挥开,刀“铿”的一声□□柱子。 门被推开,靳秋意一身杀气站在门外,冷声道:“拿开你的脏手。” 赵汝阳见到靳秋意反倒不慌张,他回头看看尧清被迷晕的侧脸,笑道:“靳秋意,他不过是个男宠而已,就当是给我送个人玩玩。” “这个人恐怕太过贵重,秋意不能答应。”靳秋意用手轻抚衣角,赵汝阳看他不愿意,脸立刻垮下去,冷声道:“莫非你是要我向大护法开口要人?” “你找天王老子要人,我也不给。”靳秋意说罢动作迅速的跃到赵汝阳面前,他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师兄好欺负,那你可错了。” 赵汝阳皮笑肉不笑的看他,拱手道:“你的意思是不给人了。” 靳秋意正欲说话,赵汝阳强势的攻去,靳秋意翻身后退,衣衫飞扬。 赵汝阳拍拍自己衣衫上的灰,“大护法见我,也得退让三步,你一个混小子还想翻天覆地,岂有此理!” 说罢,赵汝阳一掌劈向靳秋意,靳秋意扑上去抽出自己的流霜刀,赵汝阳毫不慌乱,回身使出爪子勾向靳秋意的右肩,靳秋意窥见立刻躲开,赵汝阳抓下柱子上一块木头,靳秋意耍出流霜刀侧攻,赵汝阳后仰躲开,半蹲下身,双臂全开,手成爪形。 “混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做前辈的不让着你。”说罢,赵汝阳双手前后交替使出爪形扑上靳秋意。 两人你来我往,边打边出了房间,靳秋意流霜刀宜静宜动,动时大刀阔斧,霸气横生,静时行云流水,一招一式出其不意。 “不错,真不愧是大护法亲自□□出来的,有两下。”赵汝阳的笑声立刻惊动了靳九琴,不过片刻,靳九琴从外面入内,看他们二人竟打起来,喝道:“教主!别打了!” 靳秋意旋身立定,握刀不动声色,赵汝阳道:“九琴来的正好。” “教主,发生何事?”靳九琴 靳秋意看他一眼,没有多说几句,直奔尧清所住的房间,入内时,窗户被猛地关上,而尧清早已不知去了何处,靳秋意眼神一变,随即一跃而起,跳窗而出。 靳九琴隐晦的看赵汝阳一眼,跟随靳秋意离开。 ===== 风动树影摇,日头正好,不负春光。 尧清追着前面的红衣男子,两人的身影迅速穿过一道道树荫处,尧清传音道:“你是什么人。” 前方男子微微回首,尧清不难看出他在笑,尧清发力脚垫树叶伸手要去扯住他,那男子红衣一抛,轻巧的躲开尧清,他们二人在树林里来回穿梭。 尧清道:“阁下武功高强,何不露出真身。” 红衣男子绕过一条纱巾半遮住尧清的眼睛,尧清往后一退,那人揽住他的腰,两唇相接,尧清伸手制住男子的喉咙,却被他轻易躲开。 尧清心中一秉,掀开纱巾,再看树林里,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尧清跃起身四处寻找,身后却有人来邀住他,尧清回头,靳秋意满是笑意的看他,“师兄,那人亲起来如何?” 尧清下意识的摸自己的嘴唇,靳秋意轻笑着携尧清离开树林,这时靳九琴也追来,尧清推开靳秋意,低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师弟也好奇,师兄你的桃花运真旺,依我看那人怕是看上你了。” “我和你说正经话,你别三言两句遮遮掩掩。” 靳秋意抱着自己的流霜刀,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人不就是与你调情,哪有心思伤你,他要是真想杀你,就凭刚刚的那会功夫就能把你重伤,怎么样?现在内力恢复了多少。” “你给我喝了什么,化功散?”尧清冷冷的问靳九琴。 靳秋意脸色一变,阴沉的看他。 靳九琴立刻跪地请罪:“教主,那碗药的确是大护法我属下给尧教主安神用的。昨日教主已经听到我与赵汝阳的话,九琴又怎敢自作主张擅自行动。” 尧清闻言若有所思的看向树林,靳秋意道:“你起来吧,既然是大护法的意思,我不会为难你。” 靳九琴立刻从地上起身。 尧清道:“大护法你见过吗?” 靳秋意摇头,叹息道:“他从来不见任何人。” “或许你该见见他。”尧清道。 靳秋意失笑,指着尧清道:“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不过,他不见任何人。” 尧清还在想着事,靳秋意轻笑道:“师兄,我看你还是和我住在一起比较好,我怕对你意图不轨的人太多。” 尧清轻笑着,“你想太多了。” “我觉得师兄你要慎重考虑,毕竟玄冥教做主的人太多,我怕我护不了你的周全。”靳秋意转身边走边笑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好诗。” 尧清叹息一声,跟着靳秋意往回走。 身后,树荫处,那红衣男子现身,眼睛紧紧的盯着尧清。 走了没几步,尧清回头看那片林子,除了零碎的光影,就是随风摆动的绿叶和阵阵鸟叫。 尧清低下头,唇边扬起一抹笑意,他别有深意的朝树林里颌首,便以轻功跃起,与靳秋意一同离开。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五章 静观其变 回到玄冥教中,靳秋意片刻不离的待在尧清身边,不厌其烦的向他讲述这些年他的趣事,尧清也关心他的事,两人谈天说地,天色向晚,待到靳九琴来给他们送饭,靳秋意才发现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边吃饭靳秋意边问靳九琴话,赵汝阳不知去向,倒是有一位杀手返回教中,靳秋意念及武林大会将近,吩咐靳九琴小心,话末,靳秋意问了句大护法呢。 靳九琴看了眼尧清,半天不说话。 靳秋意笑道:“师兄不是外人,有话直说。” “大护法不知去向。”靳九琴道。 靳秋意闻言脸上有些色变,不过很快就平静,他平静道:“不知去向,那就算了吧。” 靳九琴退下后,尧清问道:“你好像不开心。” “是吗,我不觉得。” “那就好。” 靳秋意给尧清加菜,温和的笑道:“师兄,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你问的一定不是好事。” 靳秋意边笑边摇头。“迦罗心法他教你了吗?” “他为什么要教我这个。” “因为你是他的弟子。” “你也是,他不也没教。迦罗心法只授君家。” “我以为他会对你偏心。” “没有那个以为,你以为的都是你想的太多。”尧清坦率的看他,“他对我没有那么好,相反,对你也没有那么差。” “他对我好不好我又不在乎,你对我好就够了。”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又何必耿耿于怀。”从来不会当着靳秋意的面如此直白的谈起他和慕容棠,这次尧清似乎按耐不住了。 “耿耿于怀吗。好像是有点。”靳秋意道:“他欠我的。” 尧清放下碗筷,靳秋意看他的神情,问道:“师兄。” “秋意,他已经死了。” 靳秋意沉默。 “和死人又能谈何亏欠。”尧清道:“无论如何,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 “师兄,假如慕容棠没死,你会放弃一切和他携手百年吗。”靳秋意道,“我是说,假如那时在无名湖,他没死,你会吗?” 尧清平静的说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曾觉红尘中若是没有他,定是抱憾终身。后来,才觉得遇到他,是万劫不复。一劫一憾一缘,劫渡,抱憾,缘尽。既然缘分尽了,又何必再问生死。他生,他死,都是命中注定。” “人人都有缘尽时,以你这么说,有聚必有散。师兄,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尧清叹息着摇头,“秋意,当初要离开巫教的人是你。” 靳秋意为尧清倒茶,“我懂你的意思,你说的没错,先走的人是我。” ==== 靳秋意带领玄冥教弟子走入大殿内,绝夜半跪在地上候他。 尧清从走入大殿开始就觉得这人低头的身影很熟悉,靳秋意坐到教主之位上,问道:“你回来了?” 绝夜抬头看他,问道:“教主,你去哪儿了?” 靳秋意漫不经心道:“我以为你不见了,就先走一步。” 绝夜冷冷的看他,“那就好,我还怕教主你有什么闪失。” “放心,我一向谨慎。”靳秋意笑道:“听说你一回来就去了大护法那里,没说什么话吧。” “没有。”绝夜道。 “你起来吧。”靳秋意道。 尧清一直看着绝夜的脸,故作镇定。 靳秋意看着尧清假装镇定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挽起自己的一束发,笑道:“九琴,明日就是各派人士光临玄冥教的大日子,不能耽误大事。” 靳九琴立刻领命,靳秋意再陆续的吩咐在坐的一众属下、堂主和护法。 ==== 靳秋意推开门,尧清就站在他面前问道:“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靳秋意故作姿态的笑道。 “今天见你的那个。” 靳秋意笑道:“他啊。我们玄冥教的杀手,武功不俗,恐怕不输给江湖有名的红衣恶鬼。” “杀手?什么时候开始玄冥教也会养杀手?” “这个嘛,恕秋意不能奉告。” 尧清当即皱眉,他上下打量靳秋意,反问道:“你带我回玄冥教意欲何为,别再对我说你的言不由衷。” 靳秋意上前多走几步,轻笑道:“师兄你怀疑我?” “难道我不该?昨日的红衣人是谁?绝夜又来自哪里?玄冥教隐迹多年,为何突然召开武林大会,还有你与苍山派同流合污,携唐门惊扰巫教,你的野心昭然若揭,又何须我来点破。” “是,我从来没有否认我想一统江湖,我也没有否认我是为师兄颠覆巫教,至于绝夜是谁,重要吗?他是雾踪大弟子也罢,巫教少主也罢,现在他只是玄冥教的人。至于那位红衣人,我想你比我更应该了解,我可是连一面也未曾见过。” “靳秋意,你总是喜欢废话连篇。”尧清手中冰蚕丝出手,靳秋意仓皇闪开,随即他的头发散落,靳秋意轻笑着摸摸自己断开的发饰。 “功力恢复了就翻脸不认人,师兄,你好狠的心。” 尧清冷笑,“你走吧。” “不听我一句解释。”靳秋意道。 尧清道:“你对我有多了解,我对你就有多了解,我不想听你多说一句废话。” “唉,师兄,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伤我们的感情。你不是说过,缘尽时,不能强求。绝夜也罢,抉衣也罢,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他是抉衣。”尧清肯定的说道。 “我拗不过你,他是抉衣,如何?如今他是大护法的得意门徒,与你毫无关系,他不认识你,也不记得你,他和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区别。”靳秋意道:“我知道你现在难以接受,我也知道你所介怀的事,放心师兄,在这里不会有人责怪你,你永远都是对的。” “笑话,是对是错,我会不知道。”尧清越说越是脸色沉下去,靳秋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后退数步,赔罪道:“师兄说的有道理,秋意唯恐师兄你生气,你先歇息吧,秋意告辞。” 门一关上,尧清防备的回到床边,他拿出衣襟里绝夜甩给他的信件。 “静观其变。”短短数字,尧清面露喜色,他知道自己不逼走靳秋意,靳秋意是不会随便让他离开他的视线。 这一句静观其变包涵太多意义,到底抉衣发生了什么事,会突然变成了玄冥教的杀手。 不过就算是有诈,静观其变未全不是一个好法子,至少不必让靳秋意生疑。 这一路上,乃至到玄冥教,靳秋意看似不忘旧情,对他毕恭毕敬,实际上许多事情都是故弄玄虚,比如那竹林里的红衣男子,还有大护法。 同样巫教也大护法,也受人敬仰,但是见到教主还要行礼,在玄冥教,却是教主要给大护法行礼,看样子,如果教主无意让人看到,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当然,靳秋意一早就对他坦白过大护法夺了他权的事,可这是丑事,不该轻易向外人道明,更何况还是似敌非友的巫教,靳秋意更该防范才对,所以这一步棋是个虚棋,用来迷惑人的视线,到底靳秋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要等武林大会召开才能分晓。 尧清也不恼,他耐着性子等待,既然靳秋意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把他从巫教带到这里,这一步棋就不会是一步废棋,他且看看他这个师弟是打算如何兴风作雨、为祸武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旧人如故 毕方用剑挑起轲戎的下巴,笑道:“一路跟了我这么久,不会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于宴连忙要去扯毕方的手,钟英却是架着于宴,不悦道:“好个于宴,不回巫教,是打算和天极峰苟合?” “府主知道我去了天极峰,你别血口喷人。”于宴气愤的看钟英,钟英看于宴被他气的不行,大笑道:“哦?现在口说无凭,尧清又不在,你当然可以乱说了。” 毕方不为难于宴,帮他说话,“钟英,于宴说的是真的,你放了他。” 钟英偏偏不放,江柳挡开钟英,一下子就给于宴避开,钟英眼看着他们都帮于宴,冷哼道:“我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江柳无奈,问轲戎:“轲峰主为何一路尾随?” 于宴连忙解释,“容锦没有恶意,是我想要救府主,我听说他被靳秋意带走。” “轲峰主,身为武林盟主,你不该好好管教管教唐门、苍山……”毕方笑道。 轲戎挥开毕方的剑,笑道:“天下门派,各司其职,至于唐门、苍山私自结党,也并非我一个天极峰能左右。” “哦?说来你就是不想管了。” 轲戎道:“是爱莫能助。” 钟英冷笑,“欺负人的时候就说话算话,要你做事就爱莫能助?荒谬。” 轲戎轻笑道:“钟堂主说的有道理,不过轲某人已经辞去武林盟主之位。” “什么?”钟英诧异道。 “玄冥教召开武林大会,要另选盟主,还扬言要讨伐大魔头……毕方。” 毕方抱着天地剑轻笑着,江柳问道:“你是哪里来的消息。” “别人说的。”于宴道。 “除魔卫道?我倒要看看玄冥教如何除魔卫道,江柳,我们走。”毕方说罢要离开,于宴连忙喊道:“毕方,我和容锦随你们一同去吧,府主在他们手上,我担心他的安危。” 毕方看他们一眼,没多说什么,轲戎抱拳道:“还请毕庄主关照。” ==== 蝉声不绝。 尧清靠在塌上假寐,忽然,有人从他身后闪过,尧清起身往后看。 红衣男子的背对着他站在屋内,尧清问道:“你是什么人?” 红衣男子并不理会他,尧清往前走一步,红衣男子道:“公子留步。” 尧清听他声音低沉,好像似曾相识。 “你来找我是为何事?”尧清问道。 红衣男子道:“玄冥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速速离开。” 说罢,红衣男子要走,尧清立刻抛出冰蚕丝困住他的双脚,尧清往前去,红衣男子翻身灭了屋里的灯。 “阁下到底有何话说,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今夜来访,难道就为了逐客。” 红衣男子用冰蚕丝与尧清打斗,越靠越近,只恨月色朦胧,不能辩清他的面容。 尧清用斩天诀封死他的路,两人从地上打斗到床榻上,红衣男子手上并无兵器,两人拳脚对招,跃到床边,尧清扑进他怀中将他手脚约束,红衣男子震断冰蚕丝,反把尧清压到身下。 “你到底是谁?”尧清终于看清他的眼睛,男子深深地看他一眼,甩手要走,尧清用力抓住他的手,低喝道:“慕容棠!!” 男子用力挣脱尧清,尧清用踏雪寻梅拦住他,他们四目相对,月色撩人,暗香疏影,一阵风吹起眼前男子头发,这人一双灵动的凤眼,尧清道:“真的……是你……” 红衣男子后退两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尧清忍耐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声音却有着发颤,“是你,为何你要假死离开巫教!” 红衣男子转身要从正门离开,尧清追上去同他穿过亭台楼阁,追到无路可退时,慕容棠站在瀑布边,月下风起云涌,却不及他们二人眼神复杂。 “为何不愿见我。”尧清问道。 “该断不断,反受其乱。如果你去意已决,我不会强留你。”慕容棠道:“你该走了。” “我不曾知道你是玄冥教大护法。” “历任巫教教主都是玄冥教大护法,这是只有教主才知道的秘密。” “所以你今天告诉我?” “我无意告诉你,我只是要你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要装死?” “迦罗心法。”慕容棠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师兄也是因为迦罗心法?”尧清问道。 “是。”慕容棠道,尧清靠近慕容棠,“我要你回巫教。” “清儿,不必了。” “为什么?”尧清问道。 靳秋意从尧清身后出来,笑道:“因为大护法武道顿悟,不愿再理会江湖纷扰,师兄,你要是余情未了,不如就留在玄冥教,陪着师父,你们做一对神仙眷侣,多好。” 慕容棠见到靳秋意,面色并不太好,尧清回头看他,“秋意,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他若不是武道大成,何须装死离开巫教,他若是有心,为何把别人当做草芥,慕容棠,我在巫教时,你处处偏颇,没想到回到玄冥教,也躲不开你。我在教中这几年,你从来不见,还独揽大权,师兄一来你就按耐不住要见他,你当真是被美色迷了心窍!”靳秋意满是怨恨的脸上再不见青涩,只有杀气。 尧清挡在慕容棠面前,劝道:“秋意,你冷静下来。” 靳秋意拔出他的流霜刀,指向他们,“慕容棠,你我本该有了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师兄,今日就让他亲眼看到你的真面目。” “秋意,我不会让你对你拔刀。” “师兄,由不得你。”说罢,靳秋意出刀,尧清徒手与他对抗,慕容棠观靳秋意出手狠辣,立刻加入战局,他推开尧清,对靳秋意道:“原来你早已怀疑我的身份,却非要将清儿卷入其中。” “没有他,你就不会有破绽。”靳秋意道:“你看看你,真可怜,从小到大养他,他还不是要离你而去,选了别人。” 慕容棠震开靳秋意的刀,沉声道:“你太狂妄。” 靳秋意大笑起来,“彼此彼此,都是师父你教导有方。” 风吹起他们的衣角,瀑布的水声震耳,慕容棠发力要教训靳秋意,尧清运起斩天诀,以水挡住靳秋意的路,他搂住慕容棠的腰,从容跃下瀑布,踏水数十丈,消失在水雾中。 “秋意,倘若你一意孤行,明日武林大会我绝不会纵容你胡作非为!” 靳秋意一掌劈开冰柱,听着尧清传音的话,靳秋意满脸不甘,片刻后,靳九琴走到他身边,恭敬道:“教主,斩天诀、天地剑法汇集玄冥教的消息,我已经传遍武林。” “唐门的人马按部就班,不过,苍山派还有人犹豫不决。” “我教你的法子,难道对赵汝阳无用?”靳秋意冷笑,“我养你这么久,你总要报答我。” “九琴明白,我约他三更天孤月楼见。” 靳秋意侧过脸看他,转身道:“委屈你了。” 一直等到靳秋意走远,靳九琴才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面具,他脸上虽有不甘,却还是面具戴到了脸上。 ==== 慕容棠推开木门,尧清跟随他进去。 屋子里的确很朴素,没有巫教的半分华丽。 尧清点燃油灯,慕容棠坐下,尧清道:“你一直在这里?” “不比你住的舒服,将就这一夜吧。”慕容棠道。 尧清起身走到窗边,那里挂着一幅画,正是尧清少年时,提字,剑如眉。 “原来在这里。”尧清伸手抚摸着画,多少相思付流水,从前总觉情字浅。 慕容棠为他倒茶,“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我回到了巫教。”尧清道。 “我知道。”慕容棠道,“教主做的习惯吗?” “习惯了。” 慕容棠道:“那就好。” 尧清坐回他身边,两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尧清端起茶,“你还活着,我就安心了。” 慕容棠轻笑,“就算是真的死在无名湖,你也不必内疚。” 尧清看着慕容棠,一动不动,慕容棠朝他笑道:“清儿,你好像又长大了一岁。” 尧清握紧手里的茶杯,“可能是回到极乐宫以后才发现以前执着的事,不再那么重要。” “极乐宫和你以前记得的一样吗。” “不太一样。” 慕容棠点头,“以后巫教交给你了。” “你不是我的杀父仇人。”尧清认真的看他,“为什么骗我,让我……对你刺下那一剑。” “当你选择谢君诺那一刻,我们的缘分就到了尽头。清儿,我不怕你不肯死心,我怕我自己不能放手,不愿意还你自由。”慕容棠道:“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是吗?” 尧清应道:“原来如此。” “今夜在这里暂歇一宿,明日我送你离开玄冥教。” 尧清道:“你呢?” “你大可放心。”慕容棠说罢起身,尧清喊道:“你去哪?” “夜深了,你早点休息。”说罢,慕容棠走出屋子。 尧清躺到慕容棠的床上,鼻息间都是南疆熟悉的花粉,屋外传来阵阵箫声,尧清起身披着单衣出门。 慕容棠正在月下吹着箫,他的那身红衣,如同火焰,燃烧在尧清心头,慕容棠听到脚步声回头,尧清道:“明年今日,旧人如故。” 慕容棠放下箫,尧清走到他身边,慕容棠道:“既然睡不着,不如陪我喝一杯。” “哪里有好酒?”尧清问道。 慕容棠牵起尧清的手,笑道:“我带你去。” 趁着守门的侍卫打瞌睡,慕容棠来开门,连同尧清一起混进酒窖,慕容棠掀起一坛酒的盖子,递给尧清,尧清喝下一口,笑道:“好酒。” 慕容棠跃上第三层的木板,从那里取下一坛酒,他揭开盖子,仰头喝下一口,尧清看着亮瓦下慕容棠一派肆意的样子,唇边都是笑意,慕容棠把酒递给尧清,笑道:“这是绝酿。” 尧清连忙接过来,品一口唇齿留香,笑道:“确实是好酒。” 两人相视一笑,慕容棠数着第二排的酒坛子,笑道:“那是靳秋意出生时,他爹亲手埋在这里的。” “岂不是有二十年。”尧清道。 “你现在喝的这坛,是十六年女儿红。” “十六年?也算是好酒。” “这是我带你回巫教那年亲手埋在这里的酒,原来是想等你成亲时再拿出来。没想到后来你和照雪悔婚,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拿出这坛酒。”慕容棠拿过他手里的酒,笑道:“虽然谢君诺不在这里,我以酒恭喜你,喜得良缘。” 尧清的眼神变的复杂,突然外面有人喝道:“里面有动静。” “进去看看。” 慕容棠立刻抱起尧清跃上酒架子上面,尧清仰头看着伏在他身上的慕容棠,慕容棠笑着用喝下一口酒,低头间,他将酒渡到尧清口中,玄冥教的弟子闻着满窖的酒香,却没抓到人,急得跳脚骂,最后找了半天没见到人,他们生气的甩袖离开。 等他们走后,慕容棠放开尧清的唇,尧清看着慕容棠脸颊的绯红,慕容棠放肆的笑了起来,“清儿,你可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尧清抢过慕容棠手中的酒,仰头喝下一大口,手中的酒坛放下,尧清眼中却不知是泪还是醉酒的迷离,尧清凑上去吻上慕容棠。 “这一生,你让我有太多遗憾。” 慕容棠扣住尧清的手,轻笑道:“清儿,这次你是心甘情愿?” “我不会再成婚,慕容棠,我欠你太多,这一夜是我还给你的。” 尧清仰起头亲住慕容棠。 两人翻下酒架,尧清任由慕容棠解开他的衣物,两人席地而合,酒香四溢,唇齿纠缠。 情潮翻涌,慕容棠小心翼翼的抚摸尧清额间的花印,“清儿,你睁开眼。” 尧清仰头看他,口中吐息沉重。 慕容棠轻轻一笑,低头,慕容棠轻吻尧清眼角的泪,“答应我,此生再也不为任何人落泪。” 尧清抽泣一声,“慕容棠,我不是为你。” “是与不是,有何区别。” 尧清握紧手,紧闭上眼,嘲讽的笑道:“为什么那个人总是你。”尧清叹息一声,“是我输了,慕容棠,从今往后,我真的不会为你落一滴眼泪。永远都不会。” “啊……”一声短促的喘气,尧清放开紧握的手,十六年来,相聚离别,爱恨交错,他一次次为他迷茫,为他伤心,总说缘尽,却是慕他的心不肯死。 越是挣扎就越是痛苦,与其自欺欺人,还不如承认,他是爱他痴狂,可是,尧清知道,他们就是彼此的火焰,在一起就会把彼此燃烧殆尽,灰飞烟灭。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尧清醒来时,自己的衣服已经盖到身上,鼻尖都是酒香。 尧清拢起衣服,慕容棠正在他身边坐着,尧清问道:“我以为你会走。” 慕容棠伸手把尧清的头发扶到身后,温柔的笑道:“这次,让你先走。” 尧清沉默。 “这次,换我等你。”慕容棠道:“清儿,天涯海角,我都在玄冥教等你。” “假如我永远不回来呢。”尧清道。 慕容棠用额头靠近尧清,“那我就永远在这里等你。”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陷害 尧清平静的答道:“你又在骗我,你以为我不懂你。” 慕容棠扶住尧清的肩膀,“清儿,真的变聪明了。” 尧清起身,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天涯海角,不管你去哪里,……保重自己。” 慕容棠颌首,“你也是,保重。” 尧清闭上眼,牙关一咬,头也不回的走了。 无数次看他离开,无数次等待他转身,这一次终于是尧清先走,尧清却没有任何释怀,江湖人看来他与慕容棠只是男色关系,江柳钟英觉得是他辜负了慕容棠,而在谢君诺看来,偏心慕容棠一分,就是尧清对他用情不够。 尧清没法在心里去做选择,他也从来没有选择过,因为慕容棠根本不会让他选,他会在尧清转身前,骄傲的把他推开,这就是慕容棠,身为巫教教主的骄傲。 这是尧清曾经爱他的理由,也是他现在敬重他的原因。 武道不求问鼎天下,只求问心无愧。 ==== 玄冥教大殿内,靳秋意坐在上座,殿内是各门各派的掌门,少林方丈慧心大师,天极峰主轲戎,天山派丁从山,唐门唐毅与唐林,赢冲凤三,苍山派赵汝阳……南海派龙慕一。 “诸位掌门,驾临玄冥教,令我教蓬荜生辉,自轲峰主主动退下武林盟主之位后,武林群龙无首。试剑山庄持强凌弱,先是残忍杀害苍山派大弟子祁红,后又入南海剑派行凶杀人,可谓罪不可恕。来人,把试剑山庄的罪人押上来。” 玄冥教的弟子纷纷怕你开路,试剑山庄四庄主毕慕星被押上来时,全体哗然,只见毕慕星蓬头垢发,双目失明,手脚被绑在木架上。 丁从山靠近轲戎,他倒吸一口气,道:“这个靳秋意,手段果然狠辣。” 轲戎看他一眼,轻笑道:“怎么什么热闹你都要来凑。” “你不也一样。”丁从山挑眉,转而他对着站在他对面的龙慕一挑眉一笑,龙慕一也对他颌首示好。 怎么说,也是狐朋狗友,三人见面,当然是感慨颇多。想当年北剑盟叱诧风云,如今只剩下空壳子,不过倒真是多了一分清静。 靳秋意听到下面的议论声,冷笑道:“如此大奸大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那毕方自持武功高强,为非作歹,把江湖武林搅的血雨腥风,还有那巫教教主尧清,以色媚人,竟敢勾引苍山派掌门,理性处以极刑。” 说罢,有人押着衣裳不整的男子上来,他的嘴巴被封住,手脚被绑,一看就狼狈不堪,可那脸倒是绝世无双,让人惊艳。 轲戎皱眉,“真是尧清。” “呜呜。”尧清趴在地上摇头,靳秋意冷笑,“如此丢人现眼,还不如扔进河里,祭拜河神的好。” 下面的议论声更大,靳秋意轻笑道:“这两个罪徒都在你们眼前,要杀要罚,全凭各位处置。” 苍山派赵汝阳站出来,笑道:“昨夜只怪老夫多喝了两杯,差点被这妖孽勾引,多亏靳教主出手相救。靳教主武功高强,为武林的安危,劳心劳力,万死不辞,正逢武林盟主之位空缺,我赵汝阳第一个举荐靳教主。” “赵掌门说的极是,方才靳教主说这尧清的罪行,他不顾门派的规定,竟敢砍断我师弟的手,这等奸诈之徒,不杀何用!”唐门唐林义愤填膺道。 “阿弥陀佛。”方丈道。 丁从山像是看好戏一般笑道:“这可真有意思,出来说话的都是玄冥教的狗腿子。” 轲戎轻笑道:“看不惯就出手。” 丁从山勾起自己的头发,轻笑道:“唉,我们天山派从来不喜欢乱凑热闹,静观其变。” 正在大伙都在议论该不该杀尧清时,有人大笑着走进了玄冥教的大殿,只见那人身着华贵的衣服,一身风流。 “如此热闹的日子,怎么能没有我壁流花。”男子走进来后,笑的张扬,他看着地上的尧清,不屑一顾道:“我家美人虽说天生招人喜欢,但也不至于要去勾引一个臭烘烘的糟老头。美人要是那般自贱,我可是早就艳福不浅。” 说罢壁流花衣袖一挥,地上那位“尧清”脸上的面具被震碎,露出靳九琴的脸。 赵汝阳当即色变,喝道:“怎会是你!”昨夜里他们缠绵不断,今早靳秋意抓奸在床,给他出主意绑了尧清,也好在武林大会上玩弄他一番,事后,靳秋意就把尧清送给他当禁脔玩,没想到这个尧清竟然是个赝品,可把赵汝阳气坏了。 壁流花大笑起来,他蹲到靳九琴面前,笑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壁流花拿下靳九琴嘴里的布,靳九琴粗重的喘气,他目光哀求的看着在坐的人,楚楚可怜的指着靳秋意道:“各位掌门要给我做主,我是被靳秋意冤枉的,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赢冲掌门一听靳九琴的话,立刻挑眉看靳秋意,笑道:“咦,这就是靳教主你不对了,九琴不听话,也不能逼迫。” 靳秋意轻笑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九琴,我与师兄可是感情深厚,你莫要挑拨我俩的关系。” 壁流花当即笑的像开了花,“哎呦,还感情深厚。竟然没认出来这人是赝品,还当着天下武林的面数落他勾引男人,这感情当真是‘深厚’。” 靳秋意沉住气,没和他翻脸,轻笑道:“昆仑派这么闲,大老远来南疆掺合什么事。” “武林大会,谁爱来就来,你打着讨伐试剑山庄、巫教的幌子,我怎么能不来。天下第一的美人,天下第一的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这么响亮的口号,我不来岂不是抱憾终身。” “行了,壁流花,你说够了,今天我们是来讨伐魔教和试剑山庄,另外挑选武林盟主,你凑什么热闹。” 壁流花站到赢冲掌门凤三身侧,挑衅道:“我就是来当武林盟主,就是凑这个热闹,你拿我怎么着。” 凤三冷笑,“莽夫!” 壁流花呵呵笑着,要多高傲有多高傲。 靳秋意沉着脸站起身,轲戎站起来对靳秋意道:“武林盟主,一向以武服人,不如靳教主开擂台战,如此一来,能以武会英雄,又能选出新的武林盟主。” 靳秋意负手颌首,轻笑道:“轲峰主说的有道理,不过动武鲁莽,不如让在座各位选出合意的人,如何?” 轲戎点点头,应道:“既然如此,就当是轲某多言了。” “武林盟主是江湖大事,不可鲁莽大意,我推选少林方丈为武林盟主,少林寺德高望重,方丈更是宅心仁厚,当选武林盟主是不二人选。” 慧心方丈闻言低头道:“阿弥陀佛,靳教主何须此言,我少林寺只为普渡众生,不可统帅武林,还请另选他人。” 靳秋意道:“方丈何须如此客气。” “唉,言重,还是另选他人。”慧心方丈坚持。 唐林道:“靳教主,我推选你。” 赵汝阳虽然不甘心,心知被靳秋意骗了,但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退路,只能咬牙道:“靳教主,赵某也推选你。” 其他几个小门小派纷纷推选靳秋意。 丁从山着急的低哼,“这个靳秋意,好手段。”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争论不休 轲戎回身看身后那一直低头不语的人,毕方眼神一使,让他不要乱看。 正在下面唇舌大战时,有人一袭黑衣以轻功落到了大门之外。 轲戎看见来人,眼神不变。 毕方却是勾住他的手臂,低声道:“哎,动什么?别慌。” 轲戎纹丝不动,毕方接着说道:“抉衣的事我暂且不找你算账,今天你得稳住了。” 轲戎慢慢扯下毕方的手,平静道:“你放心,我受得起。” “抉盟主!”众人一见绝夜纷纷哗然,不少人开始议论,抉衣竟然回来了。 丁从山看的笑意不绝,“这个武林大会,有点意思。” 就在大伙议论武林盟主回来的时候,靳秋意则是按兵不动,不动声色的看着绝夜。 绝夜抱剑向靳秋意行礼,道:“绝夜拜见教主。” 慧心方丈当即叹息一声,“阿弥陀佛。” 靳秋意轻笑道:“你来的真是时候。” 绝夜道:“大护法让我来给你一封信函。” 说罢绝夜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射给靳秋意,靳秋意抓住,然后毫无犹豫的毁掉,连看都不考一眼。 “他人去了哪里?” 绝夜道:“他只是要我把这封信给你,并没有交代去向。” 靳秋意轻笑一声,惋惜道:“他就是个懦夫!” 毕方看了看绝夜,发现他的眼睛十分有神,已经不见摄魂大法的痕迹,毕方心里明白过来,绝夜肯定是相信了他的话,用他说的法子去试探了大护法,可是就算是如此,大护法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解开他的摄魂大法。 毕方左思右想,再去看龙慕一,人群中的龙慕一朝他轻轻一笑,然后转身离开,毕方立刻领会过来,抉衣的摄魂大法是他解开的。 毕方立刻追了出去。 “为什么你要帮我们?”毕方拦住龙慕一。 龙慕一唇角勾起一抹笑,却不以为然,“我不是帮你,我是想救出四庄主,这是我答应过寒大哥的事。” “你见过二叔?” “见与不见又如何。今天的武林大会我是靳秋意邀约而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涉及中原武林,我也希望摄魂大会从此在中原绝迹。” 毕方沉声道:“我答应你。” 龙慕一点点头,“那就好。” 说罢,龙慕转身一走下台阶,毕方看着他的背影,叹息一声,转身回去。 毕方刚走进去,就听到靳秋意狂放的笑声。 “丁掌门这番话说的正合靳某的心意,只是时过境迁,靳某怕其他江湖好汉不服。” 丁从山温文尔雅的笑道:“不服?哦?那是谁不肯服气,不如站出来也好让大家服气。” 唐林首先站出来,对丁从山笑道:“丁掌门一向热衷于武林中事,还记得去年北剑盟可是默默的将抉衣除名,由轲峰主暂代,唉,人家也没出个大事,就自个找了个代盟主,现在人家回来了,就假仁假义的推选别人做盟主,虚伪!” 丁从山露出了然的表情,“我当唐门是不服气抉衣,原来说来说去,是对丁某和北剑盟不满,我记得去年唐门在武林大会上,也没有说个不字。这下子再来说别人虚伪,呵呵,未免有些……” 唐林怒火攻心,直指丁从山,“你冷笑什么!丁从山,我早就看你和轲戎不满,就是有你们指点武林,才会让江湖门派形如散沙!” “如此说来,唐门有法子让江湖武林同心协力为民除害,我倒也没看出来你们的能耐。” 就在他们双方展开口水战时,慧心方丈劝道:“各位施主还请息怒,武林大会不可儿戏,不可斗气。” 唐林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挥袖不理会丁从山。 靳秋意渡步到绝夜面前,笑道:“那么绝夜你是如何作想?” 绝夜开口道:“由教主你定夺。” “轲峰主有合适的人选吗?”靳秋意又把矛头对准轲戎,方才唐门已经表现出对北剑盟的不满,此时把轲戎推出来,无疑是置他于困境。 不过轲戎毕竟是经过几任盟主,面对这些早已轻车熟路,他笑道:“俗话说英雄出少年,江湖总有后起之秀,五湖四海都有侠义之辈,不一定要以北剑盟为准。轲戎在此也没有特别的人推荐,不过如果非要选出一位,轲戎倒是可以提出来一个人。” “谁?”靳秋意问道。 “雾踪现任岛主顾芩k。”轲戎道:“他的事或许江湖武林中,知道的人不多,不过在北剑盟的武林事迹记载中,他是一位非常正气的侠义剑客。” 轲戎此话一出,众坐哗然,天极峰武林大会上,顾芩k可是没和武林众多门派结怨。 轲戎道:“雾踪被巫教颠覆时,岛上一夜烧杀,那时他还不是雾踪岛主,仅为雾踪关门弟子,殊死与巫教反抗,为救雾踪其他弟子,身中巫毒落入南海,后来幸得试剑山庄所救。在寻找解开巫毒解药的过程中,他一路粉碎了鎏钰府、解救被红衣恶鬼追杀的当朝天子,还有解救雾踪,接任了岛主之位。” “江湖儿女,把生死置之度外,为情为义,不愧是雾踪大侠顾南亲授关门弟子。轲某惭愧,在任多年,一不能铲除恶名昭昭的恶鬼,二不能粉碎泯灭人性的鎏钰府,而他能在身中巫毒时,为江湖武林做了这么大事,一句少年英豪,不算什么。” 慧心方丈闻言点头赞许道:“原来顾少侠师从顾南,不错不错,老衲有幸见过轲峰主口中的这位少侠,的确君子如兰,为人侠义。” 靳秋意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谁人也没想到轲戎会推荐出这么一个意外的人物,江湖人对他陌生又熟悉,熟悉又陌生,一时间倒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就在大家沉默时,有人笑道:“顾芩k?好像听说和试剑山庄庄主关系不一般啊,今日不是还要斩魔?如果选出来的武林盟主和毕方那个大魔头关系匪浅,那岂不是笑话。” 毕方眼神犀利的看去,说话的人正是赢冲掌门凤三。 壁流花当即笑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来,凤三不耐的看他。 壁流花讽刺的瞄了凤三一眼,“我看有些人整天就是勾心斗角,口无遮拦!除魔是靳教主提的口号,谁说了一定要除魔的?要杀你们去,我可打不赢毕方的天地剑法。至于武林盟主,人家轲峰主只是钟意顾岛主,又没说一定要人家做,再说了,人家雾踪岛犹如蓬莱仙境,谁还愿意沾手这吃力不讨好的武林盟主。说不定,你们拿八抬大轿去请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你们。” 壁流花说完拍拍自己衣服上的灰,“你们这山就是不够灵气,下次啊,我看还是去天极峰好玩,至少那莲花池看的下去。” 壁流花说罢,轲戎立刻回应他,笑道:“多谢壁掌门赏脸。” 要看这武林大会要分成两大派了,小门小派的都不敢开口,形如昆仑、天山、唐门、赢冲这些才敢相互攻击,其他人似乎都要做了陪忖。 就在凤三和壁流花彼此嘲讽时,靳秋意终于发话了,“各位还请平静下来,慢慢的商量。” 壁流花冷笑,“商量?打了再说。”说罢,壁流花拔剑出来,直刺凤三心口。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火海炼狱 其他人见他们打起来,纷纷躲开,凤三骂道:“壁流花!死来!” 壁流花“唉”了一声,笑道:“你怎么不说死开。” 众人见他居然还在调戏凤三,掩嘴偷笑,靳秋意在一边冷眼旁观,轲戎看不下去,跃入他们二人中间劝开两人,“两位这是不给靳教主面子,说出去也走损颜面。” 壁流花轻笑道:“你是帮他还是帮我?” “我谁也不帮。” 壁流花推开他,笑道:“那就别再多管闲事。” 说罢,两人又打了起来,毕方在人堆里看戏,一点也不急着出手,他耐心的观察靳秋意,可是靳秋意好像一点也不急,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 一边热闹,一边沉默,整个屋子里都乱成了一锅粥,靳九琴从地上起身,壁流花围着他使剑,凤三见壁流花越来越得意,扑过去就抱住靳九琴打了个转,结果壁流花抓紧靳九琴的左手臂,凤三用剑拦在壁流花脖子上,“壁流花,看你嘴硬。” 壁流花脖子一让,松开靳九琴,凤三连忙抱住他,靳九琴看着凤三的眼睛,凤三道:“公子你还是让开一点为好,我怕伤了你。” 凤三避开靳九琴,再与壁流花打斗起来,剑来剑往,杀气腾腾。 忽然,靳秋意的声音响起来。 “师兄,来者是客,何必鬼鬼祟祟。” “斩魔,师弟你果然心怀武林,只不过,玄冥教如何以魔制魔?”只听一声悦耳的男声,紫衣如风,尧清轻笑着以轻功落在靳秋意面前,“别来无恙。” 靳秋意负手与他相对,“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他人呢?” “他去哪里,又何须与我坦白。”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靳秋意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尧清却不挪分毫,“今日动这么大干戈,请来武林人士,难道只为与我谈心?” 壁流花扑到尧清身边,笑道:“你这个师弟说的话,一句也不可信,刚才他还当着江湖中人说你以色侍人。” 尧清丝毫不恼,“我这师弟就爱胡闹,你别信他胡言乱语。” “是污言秽语。”壁流花补充。 尧清回身看他身后的抉衣,抉衣朝他颌首,尧清走近他,“大师兄。” 靳秋意眯起眼看他们,抉衣见到尧清,就觉得无需再装疯卖傻下来,他拍拍尧清的肩膀,鼓气道:“你来了。” 尧清欣喜若狂,没想到真如慕容棠所言,他因为迦罗心法保住了一命,尧清想要开口,抉衣却拦住了他,“尧清,过去的事我们不要提,以后你我仍以师兄弟相称。” “好。”尧清点头。 “这是武林大会,不是你们师兄弟相认的地方!”唐林不满的叫嚣,尧清却是眼神一变,问道:“唐门竟然自甘堕落,做了玄冥教的爪牙,真是师门不幸。” 唐林恼羞成怒,厉声道:“你胡说什么!” 丁从山笑道:“是不是胡说,你比谁都清楚。” 要看这两人也要打起来,轲戎立刻站出来问靳秋意,“靳教主,今日你召开武林大会,原意是选出武林盟主,还有讨伐试剑山庄,如今这两件事都没有下文,恐怕不妥。” “轲峰主多虑,这两件事很快就会有个分晓。”靳秋意望向毕方所站立的地方,颌首笑道:“毕庄主,有请了。” 人群里的目光顺着他挪到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身上,丁从山一看,这人不是毕方是谁,刚才人来人往,他还真没发现他来了。 他们自觉的让开路,尧清、抉衣一同走向毕方,抉衣朝毕方笑道:“你果然来了。” 毕方淡淡一笑,问道:“如何?大护法可是信了你?” 抉衣摇头,叹息道:“我与他从来没有蒙面,是龙慕一为我解开了摄魂大法。” “不管是谁,你能清醒过来就太好了。” 抉衣苦笑,“这段日子,让你们为难了。对了,芩k,他的伤好了吗?” “芩k回雾踪养伤了。”毕方眼看他们三人被包围,笑道:“今天是你为芩k和百步尘报仇的大好机会。” 一提到百步尘,抉衣心死如灰,他朝毕方伸手,冷然道:“毕方,天地剑借我一用。” “谈何借,它本来就已经是你的。”说罢毕方立刻把天地剑抛给抉衣。 抉衣手握天地剑,质问靳秋意,“靳秋意,你堂堂一个魔教教主,居然开口闭口斩魔,滑天下之大稽。” 靳秋意坐回他的位子上,轻笑道:“抉衣,你别忘了,你为玄冥教杀过多少人。你以为你还是过去那个抉衣?” “既然手已经沾染鲜血,也不怕多你一个。”抉衣冷冷看他。 靳秋意突然脚底一动,整个屋子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靳九琴大喝一声,“小心,他动了机关。” 只是他呼喊已经来不及,一听嗖嗖而过的箭声,加上地动山摇的晃动,四周陷入黑暗,惨叫声不绝于耳。 毕方荡开箭矢,察觉到脚底一空,整个在半空里晃了几圈,等他落地,四周都是火焰,毕方听着一声声惨叫,然后很快就有刀剑相劈的声音,毕方喝道:“尧清!” 有人撞向他,毕方猛地回头,只见对方脸上爬满了毒蝎,面目狰狞的看他。 毕方后退一步,那人立刻倒地不起,“毕方!快让开!”轲戎的声音响起来时,毕方立刻侧过身,身后有人拿着剑偷袭,轲戎一个暗器过去,那人倒地。 毕方抬头看上面,机关已经关闭。 这个奇怪的地方看起来并不大,轲戎闻着周围的味道,“好重的血腥味。” 毕方恩了一声,“恐怕死了不少人!” “啊啊啊!!!” “救命!!” “靳……秋意!!你不得好死!!” 只听惨叫和咒骂声从远处传来,轲戎和毕方立刻前去。 走到开阔的大阵外,只见赵汝阳被火焰燃烧着,抉衣与靳秋意正在里边打斗。还有不少人已经死了,身上有噬骨粉的痕迹,血肉模糊成一片。 抉衣厉声道:“靳秋意!你真是什么卑鄙无耻的事都做的出来!” 靳秋意冷笑,“兵不厌诈,只是你们太笨,要不是利用你,又怎么会轻易的引来毕方。你以为我猜不到你和毕方会来个里应外合,抉衣,你上当了!” 抉衣不和他多说废话,直接动手。 毕方正要进去,靳秋意却笑道:“毕方,这里面只能承受两个人,你一进来,石壁就会坍塌,下面是火海,能把所有人烧死。” 毕方抽出轲戎的七杀,冷笑道:“你忘了我的御剑术不需要!” 说罢,毕方脚踏七杀,冲进火海里,靳秋意大笑起来,狂放至极,靳秋意道:“毕方!你永远都是武功高强,只可惜武功并不能代表一切,更多时候,人需要的是够狠的心。” 靳秋意用暗器抛到某个地方,他们面前的一堵墙被打开,石壁里有人正在木头架子上,下面都是甘草,轲戎一看被绑在上面的人是于宴,脸色就变得难看,他分离想要去救他。靳秋意一脚踢出一堆火棍子,火落在草上,立刻燃烧起来。 抉衣一剑划开靳秋意的脸颊,靳秋意笑道:“你要是杀了我,所有人都会死,只有我知道这里的出路。”毕方抓起靳秋意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还有人呢!!他们在哪里!!!” “哈哈哈哈,你求我,我就告诉你!”靳秋意得意的看他,毕方一脚把他踢翻在地,靳秋意落地的力道太大,地上又开始晃动起来。 轲戎还在那边往火海里扑,他大喊道:“宴儿!!你醒醒!宴儿!” 抉衣要看火要烧到于宴身上去了,立刻跃出火海以冰魄压制火势,但是这里就是火阵,冰魄没有水,也无法发挥出它的优势,毕方转身而来,他喊道:“抉衣!天地剑给我!” 抉衣立刻把天地剑抛出去,毕方脚踩天地剑,手拿七杀,扑进了火海,一进入里边就有浓烟让毕方喘不上气,他用剑解开绳子,于宴整个人从里边栽下来,毕方立刻把他抱紧,粘稠温热的血沾染了毕方满手,毕方再看于宴的背,上面都是血。 “于宴!!于宴!!”毕方红着眼喊他,“你醒醒,你快睁开眼!!于宴!!!” 轲戎看着毕方在木架上不肯下来,就有些担心,看到那满手的血和怎么也唤不醒的于宴时,轲戎转身去看靳秋意,火还在汹涌,他却不知去了哪里。 毕方把于宴抱下来,抉衣拉着轲戎要他赶快走,轲戎哽咽着要去碰于宴,毕方低吼道:“他已经死了!!走!” 抉衣咬紧牙关用内力一掌劈开一道石墙,等出了那个石室,毕方连忙把于宴放到地上,轲戎半跪在他面前,他伸手摸了摸于宴的脸颊,顷刻间,泪如雨下。 “宴儿。你说话。”轲戎一把抱起他,把他紧紧搂进怀里。 “宴儿,你别睡。”轲戎低头不断的触摸他的脸颊,手上的血越来越粘稠,直到没有温度。 毕方站起来,大声吼道:“靳秋意!!你给我出来!!!你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章 人世山水 就在毕方愤怒的吼叫时,有人从一个隐蔽的石门里出来,毕方一看是靳九琴和尧清正扶着重伤的少林寺慧心方丈,尧清进来看到轲戎哭着抱着于宴,立刻把方丈放下,他大步跑到轲戎身边,察觉到于宴已经死了,尧清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会这样!这是谁干的!” 毕方道:“靳秋意利用我们想要进来玄冥教的想法,把我们都骗了进来。” “宴儿说要陪我来,我让他在山下等,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他等!”轲戎痛苦的说道:“是我害死了他!!” 尧清仓皇的后退两步,他脸上满是痛苦,靳九琴问道:“教主人呢!” “在火阵里突然不见了。”抉衣道。 靳九琴立刻答道:“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带你们去。” 毕方拦住靳九琴,问道:“你不会玩什么花样吧?” 靳九琴委屈的看他,“如果是今天之前,我绝对不会帮你们,可是他太让我失望了。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说罢,靳九琴黯然转身,“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都要去找他。” 毕方紧跟着靳九琴而去,抉衣和尧清商量起来,抉衣道:“你去帮毕方,我就在这里陪轲戎和慧心方丈。” “好。”尧清说罢就去追他们。 ==== 打开石门,泉水叮咚作响。 尧清眼中展现出瀑布,靳九琴指着山巅道:“他果然在这里。” 毕方立刻御剑上去。 靳秋意看毕方和尧清来了,轻笑道:“你们两个果然没让我失望。” 毕方眼神冰冷的看他,“你杀了我的朋友。” “原来你还有朋友。真让人羡慕,像我就没有。就连一个真心待我的人都没有。”靳秋意轻笑道:“江湖中,每天都会死很多人,只要自己还活着,何必为那些事伤心。” “靳秋意,像你这种人,没有人在乎才是最应该的,魔教也应该有魔教的样子,你连你师父慕容棠的一半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慕容棠!”靳秋意仰天大笑起来,“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在我面前一次次提起他。” “因为,你辱没师门。”毕方说罢飞剑而出,靳秋意后退数丈,翻身躲过,他握紧他的流霜刀,“毕庄主,秋意再次领教你的功夫了。” 他们两人在瀑布上,穿梭而过,剑花击水,毕方与他边打边从瀑布上面跃下,尧清脚踏神潭的水面,荡开毕方,尧清道:“毕方,你先退一步,他是我师弟,理应由我处置。” 靳秋意从水里起来,身上湿透,他狼狈的甩头发,笑道:“师兄,我们好久没有爽快的打一场了。” “这一次你犯了大错,我不会再原谅你。”说罢,尧清剑气暴涨,腰间的软剑如同蛇身缠到靳秋意的流霜刀,靳秋意与尧清相对,目光之间,靳秋意眼角都是笑意,“该来的还是要来,师兄,你千万别手下留情。” 尧清一掌击向靳秋意的肩膀,他根本不躲,口吐鲜血,尧清诧异的看他,“为什么……” 靳秋意轻笑,“你动手就好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流霜刀击出水花,却像是一层一层的雪,靳秋意嘴角的鲜血染红了一片衣襟,尧清一剑劈向他的流霜刀上,靳秋意挡住,震开尧清,靳秋意旋身踏水而起,杨柳依依碧水清,飞絮浮萍,谁曾记当年情。 靳秋意笑道:“师兄,我说过你一定会来玄冥教,你看,你果真来了。” “靳秋意,你到底要说什么?” 靳秋意举刀劈向尧清,尧清躲开,他们在瀑布里穿梭,一路打到崖顶,尧清收起软剑,与他拳脚相搏。 靳秋意也弃去自己的流霜刀,水流遄急,尧清用斩天诀划出冰刃刺向他,靳秋意这次确实寸步不移,冰刃犹如万箭穿心,直入他的身体。 一滴滴血砸落,尧清在他要坠入瀑布前扑上去拉住他的手。 尧清不懂他到底是为何求死,靳秋意面色痛苦,却强忍着笑出来,“师兄,到最后死在你手里,我不后悔。” “你不该这么做。”尧清抓紧他,生怕他冲下去了。 “放手吧。”靳秋意道,“我走了,别太想我。” 尧清恍然想起来,当年靳秋意从巫教逃走的那夜,他就趴在他床边,小心翼翼的笑着问道:“师兄,我走了你想不想我?” 尧清迷迷糊糊的点头。 可是这次,这次……恐怕再也没有重逢…… 靳秋意松开尧清的手,笑着跌入深潭。 毕方眼见此景,只见靳秋意从山崖上坠落。狠狠地砸入神潭,然后消失在水花涟漪的水面。 靳九琴有些不可思议,大喊道:“教主!!教主!!”没有回应,他不顾一切的跳入水中,毕方想拉都拉不住,“喂,你回来!!唉唉。” 尧清从上面跃下,毕方道:“你师弟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孤单的太久,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他不止对别人冷漠,连自己都不在乎。”尧清道:“他是故意求死。” 靳九琴在里边游了几圈也没捞到靳秋意,尧清转身道:“生死由命,就算没死他也活不了多久,我们走吧。” 毕方回头看着那谭深水,没有深究,转身便离开。 ==== 箫声阵阵,夜色如墨。 毕方和尧清推开大门,一众伤患相互搀扶着走进了屋里,丁从山扶着神情恍惚的轲戎走入院子里,有位女子从房里走出来,毕方和尧清一见到那位女子,皆是满脸诧异。 魉先是一脸担忧的去看丁从山,待看到毕方和尧清时,她脸上也有几分震惊。 丁从山先去安顿轲戎,魉做主给尧清和毕方端上了茶,毕方客气的道谢。 “公主,为何你会和丁从山一起来到南疆。”毕方了解魉和谢君诺有婚约,不过刚才观察她和丁从山的举止,恐怕不是普通朋友那般简单,不过毕方没有先问出口,而是迂回的问。 “靖朝战败后,我们饕彩艿角a,父皇顾不得我和君诺哥哥的婚约,执意送我去罗刹和亲。” “一路上,我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后来有人说君诺哥哥战死沙场了,我一听,就觉得了无生意,遂生了寻短见的心思。那天途径蟒山,我偷偷离开送亲的队伍,到山崖边就被丁大哥救了。他听了我的事,就带我逃走,我一路和他回了天山。” 毕方连连点头,叹息道:“公主你这一路受了委屈。” 说到这里,魉反而有些羞怯,“没有,丁大哥对我很好,他还陪我到处打听君诺哥哥的消息,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了?”毕方轻笑着问道。 “后来我发觉自己好像是喜欢上了丁大哥,反而是觉得君诺哥哥是亲人。”魉轻声道,“然后,我听说君诺哥哥没有战死沙场,他和他的意中人闯荡江湖去了,我就想找他,对他说,我不嫁给他了,让他娶了他的意中人。” 毕方一听,忍俊不禁,轻笑道:“这句话我要是见到他,一定替你转告,让他早日把他的意中人娶回家。” 尧清闻言唇角都是笑意,他道:“公主,如果见到君诺,我一定把你的话转告于他。” “谢谢你们,我去做饭,马上给你们弄好。”说罢,魉兴高采烈的走了。 毕方和尧清相视一笑。毕方问道:“你打算去哪里?” “先去见一个人,然后去京都接君诺回巫教。” 毕方疑惑,“要见什么人?难道这里除了你那个师弟还有相熟的人?” “有一个。”尧清道:“故人,我与他有十几年的交情。” 毕方颌首,“那确实要去见一面。” “你呢?”尧清道。 “把轲戎送回天极峰,毕竟他是弟弟。”毕方叹息道:“于宴的死大家心里都不太好受,我先安顿他,再回雾踪。” “你说的也对,这件事对轲戎来说的确打击太大。”尧清道:“不如,我随你们同一段路吧。” “也好。免得路途无聊。” ==== 三江五湖的门派都已经从玄冥教撤走,留下来的人还在收拾残局。 尧清走入这座偏僻的院子,有个孩童正在扫地,见到尧清来,孩童稚气的问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我来见大护法。”尧清温柔的问道:“他在吗?” “大护法远行去了,有什么话我能转告他,你告诉我吧。”孩童水灵灵的看他,尧清摸摸他的头发,笑道:“好。” “你告诉他,清儿赠言,江湖不远行,有缘再相见。” “好的,我会告诉大护法。”孩童点头。 尧清看了眼那座木屋,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尧清一走,小孩立马跑进房子里,对着站在门口的慕容棠仰头笑道:“师父,我说了您不在。” 慕容棠抚摸着他的头发,道:“墨云乖。他说了什么?” “他说江湖不远行,让您珍重。”末了,他又摇头,虎头虎脑道:“不对,他说有缘再相见。” 慕容棠点头,眼中却不知是泪还是什么,他握紧手中的鎏钰铃铛颤声道:“清儿,你保重。” “师父,清儿是谁。您给墨云说说。”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情天似海 “到了分岔路,你要往哪走?”毕方骑着马笑着问抉衣。 抉衣道:“先去洛家堡给洛堡主报尘儿的丧事。” 毕方点头,“那我们可要分道扬镳了。” “保重。”尧清对抉衣道:“记得回巫教来看看,江柳很想念你。” “好,你也保重。”说罢,抉衣策马扬鞭而去。 相逢总恨别时长,人生总无重逢日。 毕方看尧清一直盯着抉衣走的那条路,再看看身后骑着马面无表情的轲戎,笑道:“走吧。别看了。” 轲戎一马当先,毕方立刻追过去,尧清就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毕方道:“这马,骑的快意!” 轲戎回首看他,轻笑道:“那就看谁先到下个小镇。” 尧清闻言,鞭子一抽,赶超他们而去。 ==== 寒风凄雨,抉衣仓皇的马停在破败的寺庙前。 他踩过枯枝败叶进屋,到屋檐下,他看着瓦片那里成片的雨,擦擦狼狈的脸颊。 忽然,一把纸伞从他身后冒出来。 抉衣回头,只见白衣少年笑不露齿,面容沉静的看他。 抉衣愣住。 百步尘轻笑起来,“这位公子进屋也不打招呼,却不知道别人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该罚。” ==== “下这么大雨,你说抉衣赶到了没有,不会百步尘空等一天吧。”毕方问着尧清,尧清喝着酒,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笑道:“放心,以大师兄的脚程,不会有事。” “那就好。”毕方枕着自己的手臂,打个哈秋,就睡着了。 一夜的雨,嘀嗒嘀嗒不息。 等到毕方醒来,尧清已经不知去向。 早上轲戎前来牵马,不见尧清人影。 毕方笑道:“他走了,不分别当然是最好,我们继续走吧。” 毕方和轲戎一路快马加鞭,三日就回到天极峰,轲戎把于宴的骨灰放入祖坟,这一日风大雨大,毕方看着跪在风雨里轲戎,心里一酸,他仰头看天空,有些恼火,走的太近就是这么烦恼,总是不自觉的就伤心难过起来了,毕方打心里责怪顾芩k把他的多愁善感分了一半给他。 安葬完于宴,轲戎就开始闭关,毕方离开天极峰的前一天夜里,他们喝了一晚上酒,喝的醉生梦死,轲戎说,他这辈子可能注定了孤独终老,第一个喜欢的,也是唯一喜欢的,就这么走了。 毕方知道他心里痛苦,对他说,人生还长,别气馁,轲戎又是哭又是笑,一直念着“宴儿、宴儿”,听得人心都要碎了,毕方觉得他不能再靠近轲戎,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也得学靳秋意自我了断了。 于是,第二天毕方仓皇逃离天极峰。 一路上他乘风御剑,疾驰回到南海,看着头顶的彩霞和眼前的风光,他心情极好。 回到雾踪之岛,他直奔顾芩k的居所,一路上他想着见到顾芩k的样子,心里就高兴的不得了,推开房门,屋子里空荡荡的,毕方喊了几声芩k,他也没有回应。 毕方立马跑出去,他在院子里打转,终于见到一个弟子,那人一看是毕方,手里的东西都掉到地上去了,着急的喊道:“毕庄主,你终于回来了!” 毕方一听,心里一紧,难道芩k出事了! 他立刻走过去,关心道:“你们岛主呢?” 一说到岛主,这个弟子哇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毕庄主!!岛主……岛主他被冰封了!” “什么?”毕方不可思议的看他,冰封……这是冰魄最后的境界,也是必死的境界。 毕方整个身体一颤,险些站不稳,那弟子擦着眼泪,委屈道:“毕庄主,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岛主。” “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 毕方看着寒冰池对面那巨大的冰棱,这似曾相识的样子,让毕方无言以对。 毕方越过寒冰池,趴伏在冰棱上,里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正在调息打坐,毕方敲敲冰棱,喊道:“芩k,我回来了。” 万籁俱静,毫无回应。 毕方抚摸着冰棱,“我回来了,我接你去大江南北,你去不去?” “你不会是怪我回来的太晚了吧,离三个月还差一天,我没食言。不是说好乖乖等我回来吗,小笨蛋,你真是够笨的,打坐都打不好。” 毕方说到这里弯下腰,声音有些发颤,“这次,是你食言了。” “不过,我原谅你。” 毕方坐在洞口,双眼一直盯着那块冰,他左思右想,想要把那块冰融化。 几天前,他用热水融,结果融一寸长两寸。 昨天,他想用天地剑把它劈开,可是他怕用力过度把芩k劈死。 今天,他想他就这样等,也许哪天这冰块自己就融化了。 夜里,月光从洞口撒下来,洞里有流萤在飘。 毕方靠在木床上,叹息道:“多好的景色,你倒是看看啊。” 暴雨倾盆,毕方窝在被子里打哆嗦,“顾芩k,我要被你害死了!哈秋!”毕方用手帕擦着鼻涕,还是盯着那块冰。 洞外艳阳高照,毕方抱着冰块,“最近我去了一趟天山摘了两颗雪莲,我怕你出来以后身体太虚,到时候给你补补。” “秦谷主过世了,你还记得无忧谷吗,留下无雪一个孩子,你说有多可怜。” “尧清给我书信,说他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把巫教教主的位子让出来了。他和谢君诺现在在边关,一个当武师,一个做教书先生,多好,这不就是他们当年所期望的结果吗。” 毕方对着冰块亲两口,“你快出来啊!!” 大雪飘飘,毕方独自一人下着棋。 白子进退,黑子守卫。 有时,他抱着酒坛醉生梦死,他就希望自己醉一场,然后一觉醒来,他就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浅浅一笑。 越是这种时候,毕方就越是会想起那一夜在天极峰,轲戎对他说的话,毕方不害怕孤独,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东西。 可是,顾芩k这个混蛋怎么能在他讨厌起孤独以后,就放手让他一个人了呢。 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真是…… 毕方笑着摇头,罢了,如果他当真是要睡上个一百年,毕方就只有祈求,祈求老天爷能让他活到再见他的那一天,不过那一天,他或许已经老的不像样子,变的真的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满脸胡须,声音苍老。 但愿,那一天,还是容颜不老的芩k不会嫌弃他才好。 这一日,日头正好,毕方在岛上闲散的玩了两圈,和往常一样,他吃过午饭就去洞里,外面炎热,这里边却是十分舒服。 不管什么在冰里打个转再吃就有胃口了。 毕方啃了两片西瓜,无奈的说道:“你说我能怎么办呢,只能自己安慰我自己了,天天对自己说睡一觉你就醒了,夜夜都担惊受怕,怕一个龙卷风过来把雾踪岛卷到海里去,我怕我到时候抱不动你这个大冰块。” “唉,劈不得,砍不得,你看看你多宝贝。”毕方跳进寒冰池泡澡,“我问过谢君诺,你这武功有没有破绽,他也弄不明白,都是糊涂虫,明白事理的老糊涂蛋又找不到人,也不知道你爹跑去哪里游玩去了,唉,能救你的法子我都想遍了,偏偏都没用。” “芩k,一转眼就过去三年了。” “告诉你一件喜事,算了,等你醒了我再告诉你。” 毕方泡着澡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其实毕方不爱自言自语,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顾芩k在这儿了,只要他在这里,毕方就觉得他不是一个人。 泡着泡着,毕方就趴在一边睡着了。 忽然,洞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驻步在池外,看着眼前的那堵大冰块。 有什么奇怪的声音袭来。 毕方慢慢睁开眼,天色已经很晚,月光都有些刺眼了,毕方从池子里爬起来。 他走到池边捡起自己的衣服,回头,那座冰棱不见了! 不见了!!毕方的第一反应是谁偷走了他的芩k! 他立刻转身,只见自己平日小息的床上,一位白发老人正在给顾芩k运功,毕方心里一定,为自己刚才的大意感到好笑,他慢慢走近,顾芩k是真的已经出来了,毕方压抑住自己的喜悦,站在一边,不出一声,等候着这位高人为顾芩k输送真气。 从月光盈满池水,到旭日东升,一夜过去,高人终于收手,毕方第一时间过去扶住顾芩k,那位高人睁开眼,对毕方道:“把你的雪莲给他熬上一副,也就差不多了。” “多谢您出手,请问阁下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侠义情天 作者:叶孟 里的高人。”毕方鲜少如此恭敬他人,这次他是打心底佩服这个人。 “混小子,已经不认识尧某了?” 毕方认真一看,还真是尧致远。 他惊喜道:“原来是爹……芩k的爹。” “爹就爹吧,这几年多亏你守候在芩k身边。”尧致远欣慰的说道:“没想到毕庄主你天性放荡不羁,对情却是极为执着。” “不……我……”失而复得顾芩k,毕方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出话,他抱紧顾芩k,感激道:“爹,谢谢你在芩k如此危难时,舍命救他。” “舍命不敢当,只是斩天诀耗尽。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尧致远道:“毕方,尧某想要托付你一件事。” 毕方点头,“您说,我一定照办。” “把我的骨灰送回极乐宫,和雁红葬于一座棺木内,算是了却他不能与我执手百年的遗憾。”尧致远道:“红尘一梦终觉浅,燕子归来又一春。” “好。”毕方点头,他才答应,尧致远就归息而去。 红尘一梦终觉浅,情字浓时欲比刀。 谁不是情深似海,却空付了这一桩相思。 毕方怀中的顾芩k轻咳着慢慢醒来,他看着毕方出现在自己眼前,眼中是掩不住的激动和深情,两人对视半响,顾芩k伸手抱住毕方,抽泣着,“你终于回来了。” 毕方有千言万语,但是这一刻他都不想说,他只有一句话想对他说。 毕方轻笑着抚摸顾芩k的头发,笑道:“君子兰,我回来了。” ====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