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英明神武》 分卷阅读1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将军英明神武》 文案 改名字啦,现在是彻底改掉了~~ 原来叫《兄弟即吾妻》,就这么打出来尊的很不好意思,遁走~~~ →→话说,封面做得我好累。。板绘太渣,不能拿出来现眼,所以这已经是新封了,我要码字了,不想改了,客官们体谅体谅。。 安晟是个小白领,工资不高,兢兢业业,安稳过活,梦想着有一天能从城中村的地下室搬进某环以内小公寓。 但是,邻居小情侣的一次分手让他意外殃及,被一场大火送到了秦朝末期的一个差点被火烧死的小乞丐身上,从此踏上了不归路。 项小鸡:死没? 安晟:咳咳咳……啊,谢你救我,敢问壮士大名? 项小鸡:项籍。以后跟哥混,缺不了你吃喝。 安晟:你,到底叫什么? 项小鸡:项籍啊。哦,字羽。 安晟:你你你你――你是项羽? 项小鸡坏笑摸下巴:是不是觉得将军英明神武,想要以身相许啊?哈哈。 作者君自述 1作者历史不好,不符合史实之处请指出。 2木有掌控好,本文语言有些现代(尤其是前边,后边在逐渐转变),还请见谅。 3文中人物在成长,即使开始很弱鸡。 以上,谢谢所有看文的大家 点这里是专栏,快来玩呦t( ̄ ̄)r 欢迎来微博玩3 要是有更新而点进来看不到的话,点击下一章应该就可以了3 然后――如果更新时间是整点应该就是真的更新,有整有零就可能是修文而已。 本文将于10月11日入v(倒v到第50章),当天三更,养肥党酷爱来宰杀~~ 内容标签: 近水楼台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晟,项籍(项羽) ┃ 配角:楚汉争霸时期众人 ┃ 其它: 第1章 穿了过去 “咕咚咕咚……”安晟进门后直接抓起早上晾好的凉白开灌了大半杯,才稍微遮掩住了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 瞄了眼手机,已经快要进入第二天了,安晟心里叹了口气:一直对账到九点,又担心错过末班车,所以从公司出来就直奔车站,晃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自己住的地方――某城中村地下室。 这下看来,晚饭是基本不可能了,还是赶紧洗洗睡吧,明天还得早起赶车,不然全勤奖就没了。 安晟刷了牙,随便抹了两下脸就躺到了床上,在关灯前一刻看到了墙角有不明物体闪过。嘴角抽抽,谁知道是小老鼠还是大蟑螂,算了算了。 可是,就是有人不愿意遂了安晟的愿,比如说隔壁住的那对小情侣,不隔音的墙壁传来了女生尖利的嗓音和摔东西的声响。 安晟不安稳地翻了个身,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十分钟之后又无奈地睁开,坐了起来。 现在出门让邻居小声点无疑是最不靠谱的决定,说不定还会殃及池鱼。安晟还是决定从自己下手,忍得一时风平浪静,于是准备起身拿卫生纸塞住耳朵。 刚刚走了两三步,安晟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谁家煤气漏了。 安晟皱皱眉,还没有来得及深入思考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掀翻在地,火光明亮,声音轰响。 但是,这些安晟都不会再看到。 他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还是殃及池鱼了,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不能这样忍下去。 讯:今日凌晨,某城中村一地下室内发生天然气泄漏事件,随机引发爆炸,造成三人死亡,多人受伤。据起火民居房东及周边群众称,是由于一对情侣闹分手,女方扬言同归于尽便打开煤气阀门,没想到在拿出打火机时意外引爆。具体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中,本报将会跟进报道…… 火。 四周都是火。 明晃晃红艳艳的火。 安晟被烟呛醒,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个被烈焰包围的茅草屋中,没空思考,安晟挣扎着想要大喊救命,但是嗓子被熏得喊不出来声音,只能努力向着外边爬去,没有几步便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在昏迷之前看到了几个人影,却已无力请求帮助。 安晟黑乎乎的脸上没有任何动静,趴到他旁边的少年不死心,大声喊:“喂,喂,你醒醒啊!喂,你别死啊!” 但是安晟仍旧是一副魂归西天的模样。 为首的少年眉头皱起,一拳落下,狠狠地砸到地上。 旁边一个少年瑟缩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开口:“阿,阿籍,死,死人了,怎么,怎么办啊?” 另外一个少年眼睛转了转,指挥道:“去河边打水,赶快,去!” “能行吗?”为首的少年很是强壮,高出其他人半头有余。 “不管了,反正都快死了,不成就当是送他一程上路吧。” 很快就有人打来了一桶水,被称作阿籍的少年掂过来就泼到了安晟的脸上,安晟被呛了一下,咳咳咳地咳嗽起来。 周围的半大小孩儿都松了口气:万幸,总算是没有死人,不然可是要见官的。 安晟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动了动,终于缓缓睁开,四周景物模糊。 强壮少年也是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手掌上的灰,招呼道:“行了行了,没死啊。都散了吧,谁要是敢再说出来这事儿,我饶不了他!” 其他的小孩儿马上连连点头,溜得比水里的鱼还快。 强壮少年也准备回家,却被刚刚出主意的少年拉住:“阿籍,这是你惹出来的事,他呛了烟,现在是活过来了,要是不管他,饿也饿死了。” “啊,怎么办?” “怎么办?你不是说义气吗?你出的主意,你就担下来,领人回去养几天,好了再送出来。” “啊?我叔得打死我。”强壮少年哭号道。 “哼。”少年一边说一边退,“你惹的事儿不少,不差这一个。再者,不会说山火凶猛,你搏命救他么?” “嗯,也对。哈哈,哥是救人大英雄!”强壮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遮掩不住。 “笨!”少年退到了一定距离,立马转身跑走,丢下一句话,“赶紧的啊!” 强壮少年这才发现对方已经没影了:“哎哎,龙且你别走,我一个人怎么抬得动啊!” 回答他的只有瑟瑟风声。 强壮少年蹲回到安晟身边,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指戳了戳安晟被刚刚一桶水洗白了的脸蛋:“喂。” 安晟刚刚醒来,眼神涣散,根本没有听到之前发生了什么,只顾着想自己难道逃过一劫。这时被戳了一下,才眼神集中,看向少年的方向。 强壮少年看安晟看向自己,立马骄傲地说:“你家房子被烧着了,我救你出来的哦!” 安晟脑子里没有反应过来:有媒气味儿,自己又被掀倒,不应该是爆炸么? 强壮少年看安晟没反应,以为他知道点儿什么,有点心虚地推了他一下:“我救的你。” 安晟勉强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少年落在了树林中,心下一惊:自己的地下室周围都是钢筋水泥小摊小贩,连根草毛都没长,这树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强壮少年可不管这么多,看到安晟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喂,我就好人做到底,让你去我家养伤。但是得说好,你养好就得走。” 安晟咽下吃惊,目光重新回到少年身上,打量了一下:两道剑眉浓黑,鼻梁挺直,嘴唇厚度适当,眼神明亮……等等,眼睛……好像是两个瞳孔? 强壮少年说完之后,自顾自地准备把安晟扶起来。安晟也不想长久地躺在地上,就顺着少年的力道站了起来。 可没想到躺在地上还没什么,一站起来问题就出现了。 经过一场大火,安晟的衣服本来就焦糊难闻。这一动就让烧焦了的衣服纷纷落在了地上,安晟就呈现出一个衣不遮体的现状。 少年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个情况,还好脑袋反应不慢,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让安晟先搭着。 安晟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身体,身上大大小小十几个伤口,大多数都已经结痂,只有手上还留有刚刚在火中奋力爬行留下的轻度烧伤。 安晟开口:“我……洗一下……”费力用嘶哑的嗓音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少年听懂了,大咧咧地看了眼几乎不着寸缕安晟。 “哦,带你去河边。” 少年在前边领路,安晟没有鞋子,赤着脚走在地上,被小石子硌得生疼,奈何嗓子如此,发声难上加难。 “到了。”前边的少年终于停下脚步,扭头对安晟说话,这才发现安晟跟得有多艰难,“呃,我步子比较大,你跟不上说一声。” 安晟在经过少年身边时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少年这才想起来他说话艰难,脸上微微泛红,指着河水掩盖:“你洗吧。” 安晟继续前进,嘴角居然轻轻勾起:真是可爱。 时间已是黄昏,河水还没有刺骨,但已经微凉。 安晟只是草草地把身上脏的地方洗掉就已用去半个小时,期间少年等不及,还爬上树掏了一窝鸟蛋,敲开壳吸着吃。 安晟已经可以想到发生了什么,也能猜出来自己这具身体应该是个小乞丐,流浪至此搭个小屋,结果一把火烧没了,还丢了性命,自己趁虚而入。 基本完事,安晟穿上少年的外衣,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只好裹紧之后上岸。 少年制止他:“哎哎,别上来,你又没鞋,回去还得打水洗。挑水回去很累的。” 安晟停下脚步,安静地看着他。 少年三两步跳到岸边的近水处的石头上,半蹲下:“上来,我背你。” 安晟衡量了一下两人的身材,自己一看就是缺衣短食的主儿,对方虽称不上虎背熊腰,但也有肌肉,觉得应该没有问题,就跳到了少年的背上。 少年站起身,掂量了一下:“怎么这么轻啊,一点儿肉都没。” 安晟趴在少年背上,很安静。 这个时候的乞丐,没有被打死就很好了,瘦点又有什么。 少年背着安晟往树林外走去,只有风吹树叶沙沙响,还有不知哪里传来的鸟鸣声,轻轻翠翠,很是好听。 安晟打量着一路的风景,脑袋有些略发沉也不甚在意,自己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静静地听几声鸟鸣,看几片树叶了。每天都在小小的办公桌前,面对着成堆的财务统计及报表,没日没夜地算。进办公楼前是旭日初升,东方微亮;出来时已经是明月高悬,众星黯淡了。 少年可能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就开口说话:“嗯,我叫项籍,跟我叔还有我弟住一块儿,就住栎西村。你,叫什么?从哪儿来的啊?”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项籍刚想发火就想到安晟嗓子不舒服,一下子泄了气:“算了,你也没法儿回答我。但是你得记住,我是救你的。” 安晟用鼻音恢复了一下:“嗯。” 项籍听见了安晟的回复,心里有底了,看来这人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可以完美地隐瞒过去了,那几个小子也不会说,哈哈,哥就成了大英雄。 项籍得意:“告诉你,我叔在村里可厉害了,你跟着我混,包你吃喝不愁!” 安晟还是用鼻音回复,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在乡下度过的快乐时光,记忆有一些重叠,脑袋更加昏昏沉沉,终于在快走出树林时支撑不住,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项籍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继续跟安晟聊天,没有听到回复也只当是嗓子的原因,快走到村里时才感觉到背上有点发烫,连忙叫安晟:“喂,喂!” 没有得到一点回复的项籍真的是慌了手脚,又想起死党龙且临走时对自己说的话,脚下步子加快,直接狂奔起来。 安晟被颠得难受,迷迷糊糊有了点意识,想让项籍慢点,但是嗓子里发出的只是呜呜声。 结果被项籍误认为催促自己快一点,嘴里马上答应道:“你,你坚持住,马上就到了啊。不,不许死,听见没!”脚下更是加快了频率。 安晟心里明白自己是先热后冷,被激了一激,再加上初来此地心有余悸,便受了风寒。只道自己不应该贪图干净直接到河里洗一个冷水澡,在这个年代不知道多久才会好。 乱七八糟地想了不少,安晟又昏睡过去。 山坡上,一个少年背着另外一个狂奔。 山坳中,家家炊烟,宁静美好。 “叔!”项籍还没进门就大喊。 项梁正在问项庄到底这个孩子头大侄子去哪儿了,项庄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听到项籍的声音后感到了解放的幸福感:“我哥回来了。”就马上跑出去,结果被冲进来的项籍撞了个人仰马翻。 项籍直冲进门把安晟放到床上。 项梁没想到项籍还背了个人回来,赶紧走进查看,嘴里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问小庄他也不说。” 项籍抹了把头上的汗,“叔,我回头跟你解释。我先去叫郎中,你看看他什么情况。”说完又一溜烟跑没影了。 项梁试了试安晟的额头,皱皱眉:这小孩儿发热了。就吩咐项庄道:“去我屋把药箱子拿过来。” 项庄领命,几分钟返回。 项梁挑出几种草药自己嚼了嚼之后塞到到安晟嘴里,把他上半身托起来,使巧劲一拍后背,安晟就把药咽了下去。 很快,项籍就把郎中叫了过来。 趁着郎中和项梁都把注意力放在安晟身上时,项籍偷偷把项庄叫到一边:“人是我救的,火不知道怎么起的。明白没?” 项庄领悟深意:“明白,我去跟他们说。” 项籍点头,看着项庄跑出去的背影,嘿嘿一笑:哥要受万人敬仰啦!不过,现下最要紧的是还是把床上躺着的小乞丐救活,不然自己还是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就忙前忙后地倒热水,绞毛巾。 这些看在项梁眼里都是大侄子学好了的表现,也就没再追问,等项籍自己说事情经过。 第2章 跟人回家 郎中诊断了一番,只是说受了风寒,养几天吃些药就没事了。项籍这才放下心来,又把郎中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项梁在院子里等自己。 项籍定了定心神,走上前去叫道:“叔。” “嗯。”项梁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准备说说事情经过?” 项籍舔了舔嘴唇:“呃,我跟小庄,龙且还有村里小孩儿去后山玩儿,就看见一个小茅草屋上起了火。叔你也知道,天气炎热,山火频发。所以,呃,我就冲进去看有人没,就发现他了,然后背出来,就,到这儿了。” 项梁半信半疑:“从火中就出来的人脸上都被熏得乌黑,为何屋内小孩儿面色白净?” 项籍眨眨眼:“他说想洗洗,我就带他去河边了。所以才着凉了。”项籍对自己的敏捷反应很是满意。 项梁仍不大相信,刚想问是不是你放的火时,门外传来了龙且的声音:“阿籍,听说你把那人背出来了?”话音未落,龙且就和项庄一起踏进了院门。 项籍赶紧应下:“是啊,里屋躺着呢。” “那就好。”龙且和项籍交换了一个眼色,对项梁说,“叔我跟你说啊,阿籍可厉害了……”接着就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只是省略了火是怎么烧起来的起因。 项籍听得心里直n瑟:这小子太会说了。 项梁看龙且也这么说,就暂且相信了大侄子:“甚好。去盛饭去,小且也一起吃吧。” 龙且摆摆手:“我妈还等我呢。叔,我还是先回去吧。”冲着项籍眨了一下眼,笑着跑走了。 饭罢。 安晟还是没有醒,眉头锁得死紧,手也攥成了拳头。项籍蹲在一边看着,戳了戳安晟的脸,摇摇头:“没肉!”然后伸手粗暴地把安晟的眉头按平。 项籍蹲了一会儿腿有点儿麻,在起身的时候瞟到安晟干裂起皮的嘴唇,就去舀了一瓢水,试探着倒一点儿,到一点儿,结果一下没掌握好一瓢水全部倒到了安晟脸上,浇了一个透心凉。 项梁在外边听见声音,走进来看见目瞪口呆拿着空瓢的项籍以及被浇得惨不忍睹的安晟,直接一巴掌搭在项籍后脑勺上:“干嘛呢!” 项籍摸着头委屈地退到一边,小声说:“倒水给他喝……” 项梁准备收拾收拾这个总惹事儿的大侄子,没想听见身后床铺上传来了声音。 安晟本来睡得极不安稳,被一瓢水浇到头上还以为自己落水了,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嗯……” 项梁赶紧转身,拽过来项籍的被子在安晟脸上抹了两下。 “醒啦?” 安晟睁眼看见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眉眼之间和项籍有那么几分相似,用口型示意――水。 项籍凑得近了点,马上理解安晟的意思,扔下一句“等着啊”就又冲到院子里舀水去了。 终于,安晟得以解决燃喉之急,咳了两声,皱皱眉头,喉咙还是有些疼。 项梁解释道:“你的嗓子要休息休息,别说话了。” 安晟点头,火灾里逃出来的人不都这样。 “刚刚郎中来看过了,你只是有些发热,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 安晟感激地笑笑,真的是古道热肠,自己这样要是搁现代早就被扔到路边不管不问自生自灭了吧。 项庄也凑过来:“喂,你饿没?还有一个馒头,吃不吃?” 安晟觉得自己肚子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之前那个小乞丐多久没吃东西了,就点点头。 虽然吞咽时还是有些障碍,但是这个时代跟他们解释流食也该不怎么容易。等到一个馒头下肚,安晟终于觉得有了些力气,摸摸额头也不烫手了,就坐了起来。 “喂。”项籍坐到安晟旁边,“你会写字儿不?” 安晟看他。 项籍挠挠头:“我不能总叫你喂吧。” 项梁笑出声:“头回见你这么有礼貌,以前去学堂总跟先生作对……” “叔!”项籍恼怒,袖子被人拉了拉,项籍看过去,正是安晟。 安晟看着项籍,点点头。 项籍就随手找了根木棍:“喏,写地上吧。” 安晟就划拉着小木棍,用正楷字体写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不大好操纵,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安晟很是满意。 但是没想到叔侄仨盯着看了一会儿,最后都看向项梁。项梁也看了老半天,最后还是问安晟:“这,是什么啊?” 安晟眨眨眼,眼中有些慌张:不会到一个外语星球了吧,但是说的是中文啊! 项籍拿过木棍,写了自己的名字,指给安晟看:“看,我的名字。” 安晟看过去,笔画极稠,但是勉强能看出来是中文的形状。安晟沉吟:嗯,说不定是篆字。 “那你还会写字不?”项庄问。 安晟抬头,看着叔侄仨的目光,丧气地摇了摇头。 项梁拍拍他的肩,项梁和项庄也投以同情的目光。安晟不慢:我现在就是个小乞丐,要求那么多干什么! “项大哥。”屋外传来声音,项梁闻声而出与来人交流了一会儿,进来嘱咐。 “我得出去。你们仨天黑赶紧睡觉,尤其是你。”指指安晟,“多睡好得快。”然后就出门了。 项籍打发项庄:“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项庄领命而出,就剩了安晟和项籍,两人相视无语。 安晟闲着没事,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胳膊腿儿,除了手上的烧伤有点儿疼还有头有点晕之外,感觉良好。 项籍站在安晟旁边,比他高了大半头,找话说:“你,嗓子什么时候好。” 安晟无奈瞪他:我又不是医生。但还是发声试试:“安……晟……” 项籍听了个半懂:“安生?” “晟!”嗓子只是有点沙哑加疼痛,安晟安慰自己,禁言几天就正常了。 “安晟?”项籍明白,“哪个晟?” 安晟默默翻了个白眼,反问:“今是……咳……何年?” “呃?”项籍想半天,“已卯……年?” 安晟抽抽嘴角:没有任何实质性帮助,所以继续看项籍。 项籍看起来不大高兴,但还是回答:“始皇帝登位二十六年。” 安晟搜索着自己少得可怜的历史知识:“秦?” “嗯。”项籍鼻音回答。 安晟心想还好自己好像背过一个比较靠前的人的句子,用来介绍自己的名字,只是――有点长。 “窃美……申包胥……咳……之气……晟兮……恐……咳……恐时世……之……不顾。”说完之后,安晟觉得自己的嗓子状况下降许多。 但是项籍居然听懂了,还挺激动:“知道知道。” 两人刚刚交流完安晟的名字,没来得及进一步对话时,项庄就跑回来了,跑了一头汗:“哥,村东头胡大娘家猪跑山里了,让叔帮忙去抓回来。” 项籍就没兴趣了,看看外边天色逐渐暗沉,直接躺床上,揪了根草席上的草茎咬到嘴里:“没意思,睡觉。” 项庄也没有什么意见,爬到项籍旁边躺下,翘起了二郎腿。 安晟看看外边对于他来说还非常明亮的天色,估计才八点左右吧,自己肯定睡不着,就准备出去转转。 结果还没出院门就被项籍抓住胳膊:“安……安晟,干嘛去?” “转转。”安晟学会了用简单的词语表达意思。 项籍皱着眉头打量他:“就穿这?” 安晟想穿着怎么了,结果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项籍的外衣,衣带都快掉了,还有不明来源的水渍。 项籍把安晟拉进屋,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套衣服扔给安晟:“给,我以前的,你试试大不大。” 安晟一边想我是有多瘦弱,一边走到旁边,结果一试,真的还是略大。 项籍有些发愁:“没有再小的了,你就凑合着穿吧。”然后跟项庄说,“你在家好好睡觉,我带他出去看看。” 项庄本来也想跟着去,但是碍于项籍平日的淫威,只好悻悻地留在了家里。 安晟本来说出去转转只是看看村子的环境,还知道大致方位是在哪里。没成想让项籍误以为是想去看看胡大娘的猪长什么样,就直接领着他上了后山。 等到安晟弄明白项籍的想法时已经晚了,他已经跟着爬上了山坡。 无奈,安晟只好跟着项籍往前走,抽时间从树枝中间看向村子,一个不留神就撞上了项籍的后背。 “嘶……”安晟捂住额头,倒吸一口冷气,皱着眉头看意外停下脚步的项籍。 项籍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蹲下身去用树枝拨弄着地上的草。安晟凑过去蹲在他身边,看见地上有一个还比较新鲜的脚印。 项籍:“看见没,胡大娘的猪。” 安晟点头,往前边看了看,指了指,意思是:追么? 项籍站起身,目光坚定,不知道人还以为是军前领战的将军:“走!” 还没走几步,安晟就又被项籍拦了下来,一脸不明就里。 项籍小声说:“听。” 安晟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树林里除了风声鸟声沙沙声,还有一个哼哧哼哧的声音。 项籍没有扭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安晟并不反对,他也不想小病尚未初愈就来一场恶战,于是目送项籍往前走去。 两人还没分开多长时间,树林里就暗了下来,夜色像是突然笼罩了过来。 突然,安晟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左手边传来,越来越响。 安晟僵硬着脖子,缓缓扭过头,赫然看见浓墨一般的树丛中钻出来一个雪白的只沾了几块泥土身影,无比硕大。 安晟咽了口口水,自己不是没见过猪,但是这么大一头大母猪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安晟在原地呆愣了几秒钟,回过来神后本想趁着母猪还没发现自己找条路溜了。 没想到刚刚扯住旁边的一条树藤,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母猪就抬起了头,刚刚拱过地的鼻子上还有好几块泥土,又哼哼了两声。 安晟舔了舔嘴唇,内心紧张:怎么办?结果手上一用力,那个树藤还被他扯断了。 安晟:“?!” 火上浇油的是,老母猪一点也不怕安晟,还主动向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直线距离也不足两米。 安晟缓缓收回抓着树藤的手,用慢动作绑了一个环,在这期间老母猪非但没有逃跑,还歪着头好奇地看安晟的动作。 准备停当后,安晟突然出手,刚好套在了母猪的脖子上。 安晟窃喜,刚想抓着树藤拉过来,才发现自己手中空空如也,,多余的半截树藤正垂在母猪的身下。 “呃……”安晟开始佩服自己的动手能力了,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准备伸手去够树藤,结果猛然间被从后边拽了一下,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耳边是项籍有些气喘的声音:“你干嘛?!”夹杂了些怒气。 “抓……”安晟解释,被项籍莫名的怒气吓得一愣一愣的。 “我来!” 项籍两手搓了搓,往前迈了半步,在母猪逃走之前闪电出击。安晟眼前一花,就听到母猪颇为惨烈的声音,但是树藤韧性极大,越用力栓得越紧,不一会儿母猪就被勒得歪倒在地上直喘粗气。 这边项籍也是一副拔河的样子,身子后倾着,这是没了受力点,退坐在地上,头上出了一层汗。 闻声赶来举着火把的项梁等人赶紧过去查看母猪,幸好只是有些缺氧。 项梁走到项籍身边,拍了拍他肩膀:“怎样。” 项籍眨眨眼:“没事儿!”扭头反而问安晟,“你呢?” 安晟摇摇头,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疑惑的眼神一眼就能看明白。 项梁招呼众人把母猪四腿捆起来,倒架着往山下走:“你小子挺厉害的嘛,竟然发现了你大娘家的主。” “对啊,她可得招呼你吃肉。”前边一人应和,众人也都善意地哄笑。 “不是我。”项籍低着头,“是安晟。” 安晟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看项籍,项籍冲他笑了一下:“你发现的。” 项梁仍旧高兴,大掌一挥拍在安晟后背上:“小孩子不错嘛,不烧了挺厉害啊。” 安晟被拍得踉跄了几步,站稳后赶紧摆手,可是根本没人看他。 只有项籍凑过来一把揽住安晟的肩:“胡大娘要是请你吃肉,分我几块儿呗?” 第3章 意外养狗 果不其然,胡大娘对于失而复得的大母猪的到来很是开心,说要杀猪请众人吃。项梁拒绝了:“大娘,你养头猪不容易,还是算了吧。” 胡大娘对项梁叔侄千恩万谢,项梁就把安晟推了出来:“这个小娃娃找到的。” “叔,他叫安晟。”项籍插嘴。 胡大娘眼神不好,耳朵也不大好,没有看出来安晟不是本村人,热乎地拉着安晟:“来来来,大娘给你杀猪吃,实在不行,杀只鸡给你吃。” 安晟连连摇头,脚下后退,却被项籍站出来一步挡停住了。 项籍耳语道:“至少要点儿东西。” 安晟懂他是什么意思,自己好歹活了二十大几年,这点人情世故还是不在话下。 安晟一转头,看到了旁边一只母狗带了几只小狗娃儿,就沙哑着嗓音道:“大娘……狗……” 项籍马上理解,凑过去帮安晟说话:“大娘,他说想要只小狗。” 胡大娘支着耳朵听见了,连连点头,走过去抱起来一只直接塞到安晟怀里:“给你,这只最活泼。” 安晟看看地上剩余两只,蹲下身来换了最安静的那只,询问的眼光看胡大娘,大娘赶紧回答:“没问题,没问题,哪只都行。” 安晟就抱着最安静的这只小狗站到项籍身边,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示意可以了。 项籍看向项梁,项梁就嘱咐了胡大娘几句,又招呼让第二天一早众人把猪圈重新垒高点儿。 等回到家中时,项庄已经等得睡着了,躺成个大字,占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一整张床。 项籍直接一巴掌拍到项庄肚子上,项庄被拍得咳嗽两声马上醒来,一个激灵爬起来:“哥,回来了,去哪儿转了?”一脸的狗腿像。 项籍坐在床上把鞋蹭掉,仰面躺下:“帮胡大娘抓猪去了。” 安晟把小狗放在项庄怀里,微笑看他。 没想到项庄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惨烈大叫:“拿走!把它拿走!快!” 安晟赶紧抱回受惊了的小狗,疑惑地看着他。 项庄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呃……” “小时候被狗咬过。”项籍帮他解释。 “嘿嘿……”项庄不好意思,“别,别让我抱就行。” 安晟了然地点点头,把狗放在床边,小狗也不跳下床,也不来回走,就安安静静地趴在原地,舔了舔安晟的手。 这时项梁走了进来,指挥三人:“赶紧睡觉!” “叔。”项籍把项庄往外推推,“让我弟跟你一块儿睡呗,俩人他都占一半多,仨人睡不下。” 项梁没什么异议。 项庄撇撇嘴,情绪低落地下了床,跟着项梁到了西屋。 项籍往旁边让了让,给安晟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你先用小庄的东西吧,反正晚上挺热,不用盖。我出去冲个凉。” 安晟把小狗放在自己脚头,脱得只剩下里衣,安稳躺下,没两分钟就被冲进来的项籍惊起了一身冷气。 谁知扭头一看,入目白花花赤条条的一片。 安晟用惊悚的目光看着脸上还有水花头发也湿漉漉的项籍,就差惊跳而起了。 项籍没觉得有什么,等身上的水气蒸干后就准备睡觉,一转身就看见安晟看自己:“看什么,是不是看哥英明神武。”说完还挑了挑眉毛。 安晟往后挪了几公分:“你……不穿……” “啊?睡觉呢,穿什么啊?”项籍理所应当。 安晟又挪得远了点:“穿。” 项籍皱眉看安晟,安晟目光坚定,大有你不穿我就不在这儿睡的意思。 两人对视半晌,最后还是项籍妥了协,起身拿过自己的短裤套上:“这总行了吧。” 安晟看项籍至少把关键部位盖上了,也就妥协了,点头示意睡觉。 等到安晟睡着,项籍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听这个今天才来的干瘦小孩儿? 次日。 安晟是被一条舌头舔醒的,睁眼一看是昨天从胡大娘那儿抱回来的小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自己头边,正霸着自己的脸舔得欢快。 安晟心想可能是饿了,就爬了起来把小狗放在地上,刚走到外屋就看到桌子上放了碗面条。 安晟并没有早上起来就吃面条的习惯,一般买杯豆浆草草解决了事,可是这时不可能有豆浆这种东西,而且肚子已经开始叫了,也就顺从地坐下开动。 饿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美味。 就是描写的安晟现在的情况。 安晟用非同寻常的速度解决了大半,感觉自己脚上有一双小爪子摁来摁去,安晟这才想到小狗也饿了一晚上了,就又扒了几口把剩下的放到地上,小狗跟安晟一样,也是飞快就舔完了。 安晟把碗刷了,花了几分钟把自己住的项家的小院走了个遍。就是挺普通的农家小院,但是住了三个大男人的院子能这么整洁还是很让安晟惊奇的。 坐门口等了一会儿,除了看见少数跑着玩的四五岁小孩儿之外没捡到一个熟悉的。 其实,安晟在这个村子里熟悉的也只有项家叔侄,昨晚遇上的胡大娘勉强也算是一个。 对了,安晟突然想到昨晚项梁说今早要去帮胡大娘补猪圈,就去那儿转转吧。 果然,安晟在那儿见到了许多青壮劳力来来回回挑石头补猪圈,项梁不仅在一边指挥,也不是上去帮两把。 正在一边带领小伙伴们和泥巴的的项庄看到了安晟,戳戳旁边的一个人:“龙且,这就是昨天我哥救的那个人。” 龙且闻言抬头,打量了安晟一下,咂咂嘴:“挺清秀的,昨儿没看出来呀。” 项庄撇嘴:“昨天都是一脸乌黑,你能看出来个屁?” 龙且瞪项庄,抬起胳膊佯作要打他:“还会顶嘴了?!要不是我,你哥正挨批呢,还得关禁闭!” 项庄为了躲龙且,顾不得两手的泥巴赶紧跑到安晟身后:“你干嘛!” 龙且毫不留情地嘲笑项庄:“哈哈哈,看你这怂样儿,躲人家小孩儿身后边,害不害臊!” 安晟无奈: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小孩儿,看来是这具身体太瘦弱了,应该多吃一点。龙且走到安晟身前:“你好,我叫龙且。”抬手扬了一下打了个招呼。 龙且满手的泥巴,一抬手全就以抛物线甩了出来,安晟赶紧躲开,笑笑:“安晟。” 龙且也不在意,把手收了回去:“嗓子坏了?” “我觉得今天已经比昨天好多了。”项庄打量安晟。 安晟点点头,早上起来的确比昨天舒服很多,毕竟只是被烟熏了一下,不出一周就好了。 安晟戳戳项庄的腰,项庄“哎呦”一声跳开半米:“干嘛?!” 龙且哈哈大笑着跟安晟解释:“他就是怕痒,哦,还有狗。听说昨儿晚上胡大娘给了你一只狗?” 安晟点头。 “哈哈太好了。”龙且一拍巴掌,手上干掉的的泥土沫飞溅,“以后就可以吓小庄了。”不怀好意地看项庄。 安晟好笑地看着项庄:这人看着没有比项籍小多少,也是挺壮的,居然有这两个小弱点,挺可爱的。 安晟项庄招招手:“项籍?” 项庄讶然:“我出门的时候他在家做面条呢。” 面条是项籍做的?安晟收获了一个意外的讯息,但还是摇摇头:“不在。” 项庄也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去后山掏鸟窝,或者打兔子?反正今儿总会见的……啊?!” 安晟看到了自己昨天抱回去的小狗正摇着尾巴冲向狗妈妈,正好从项庄脚边经过,不仅扶额,龙且倒是乐得捧腹大笑。 众人热火朝天地干到中午,几乎把胡大娘家的猪圈翻盖成了个新的,昨天跑丢的大母猪幸福地在窝里直哼哼。 安晟无聊在一边逗小狗玩,一人一狗很是和谐。 在安晟看来,在这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世界,自己最依赖的人还是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项籍,而且他还救了自己,等于说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所以想要聊天或者了解这个世界的安晟也只想要找项籍聊一聊,其他人即使是看起来很热心,在安晟心里还是有些许防备。 可能是雏鸟情节吧,安晟想,过了这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在养伤这段时间自己要多多了解这个世界,毕竟自己只是寄住在人家家里,伤好之后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理由留下来了。 安晟看看自己左手被烧伤后露出些新肉的手心,叹了口气:这里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长好。 安晟本来想着项籍应该在中午就回来了,至少要吃饭吧,可是中午连影儿都没见。但是看其他人都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完全没有一丝担忧。 饭后,安晟拉住项庄,项庄根本不用听他说话,单单只看安晟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问题。 “我哥就是跑出去玩儿了,以前还在外边待过两三天呢,照样毫发未伤地回来了。别担心啊。”项庄安慰安晟,“你跟我们出去玩不?隔壁小虎发现了一窝野鸡崽儿,我们准备去烤了吃。走吧?” 安晟也想融入这个村子,以后就算不住在项家了,还可以找一座废弃房屋或者自己搭个棚子住下,就同意了。 抱起来吃晚饭打瞌睡的小狗跟在项庄身后,临出门时被项梁嘱咐道:“小安,看好他们,别惹出来山火了,天燥。” 安晟应下是应下了,心想他们也得听我的呀。 但是看项籍的身材模样,安晟就知道他一定是这村里的孩子头,现在项籍不在,俨然就是在龙且的指挥下浩浩荡荡地前往后山。 出乎安晟意料之外的是孩子们都对自己的存在没有表示什么意义,甚至还问他嗓子有没有好,有没有被烧到。 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是安晟还是蛮感动的。 很顺利地摸到了野鸡的老窝,项庄和邻居小虎也就是郭虎摸出来了一群野鸡崽,毛还没长全呢。 安晟正在一边观看龙且他们烧水拔毛,冷不丁腿上一疼,低头一看――一只毛色鲜艳的野鸡正张着翅膀对自己展开了攻势。 安晟抽抽嘴角:以前没发现自己是灾难体质啊,怎么这一段时间运气这么差啊。 安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被啄了一下,赶紧跑路,一路躲避,逃到了龙且的身后,发现直到这时还没有人发现他们有麻烦了。 发狂的野鸡直接冲着火堆就过来了,把全神贯注在滋滋作响的烤鸡上边的众人都吓了一跳,还是龙且身手矫健,下意识一动作,直接掐住了野鸡的脖子,代价就是被啄了两下。 龙且马上把野鸡往地上一甩,野鸡就昏了过去。 “赶紧的,水还热不热?拔毛烤鸡。” 马上就有人接了过去,安晟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舒缓。 虽然不能吃得很饱,但是每个人都尝了鲜,安晟砸吧砸吧嘴:有点儿咸,早上的面条倒是咸淡适中。 填补了肚子之后,一群小孩儿有浩浩荡荡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安晟和项庄一道回去,进屋后还是没有看到项籍的身影,安晟稍有些失望。解决了晚饭的问题后,项梁又被人拉走去商量村里的事,碍于小狗“淫威”的项庄跑到隔壁小虎家对练拳脚去了,家里只剩了安晟一人无所事事。 已经快要等到睡着了,安晟终于看见了项籍,气喘吁吁地把一个小布包放到安晟面前,咕咚咕咚灌下了半杯凉白开。 “你试试,看大小合适不。” 安晟疑惑地打开布包,赫然是一双布鞋和一身新衣。 虽然安晟不了解这个时代的物价如何,但是一身新衣应该是平常人家过年时才能享用的。 安晟看了项籍一眼,后者正趴在桌子上啃馒头,狼吞虎咽的。 安晟弯下腰去试鞋子,稍有一点大,但是过段时间还能穿,再展开衣服看看大小,应该也是稍有一些大。 项籍嘴里还嚼着馒头,解释道:“买大了点,能穿几年。” 安晟点点头,看看自己穿了一天的鞋子,目光一偏看见项籍脚丫子黑乎乎的,显然是没有穿鞋跑了一天的路,鼻头有些酸。 “你的鞋……” 项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没事儿,小时候跑惯了,没鞋没问题。倒是我看你脚丫子细白,跟女娃子似的。” 安晟静了下来,看着项籍。 项籍被看得有点发毛,佯作坏笑:“看哥干嘛?” “谢谢。” 窗外月光流淌进屋,一片静谧,夜色中的少年一个目光深沉,一个嘴角带笑,书写了他们新的历史的开篇。 第4章 后山捉鱼 晚上,项庄仍旧是不情不愿地和项梁睡一屋,项籍吃完剩饭后还是跑出去冲了个凉然后窜回屋。 安晟已经爬上了床,想事情。 明明是才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居然会跑一天的山路去县城里帮自己买衣服,估计连饭都没吃。 安晟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看向站在桌边的项庄,眼睛模糊了一下,竟然看到了光亮。 项籍转身,小心翼翼地护着胸前的烛光爬上床,放在小案子上。 安晟凑过去看,总算明白了什么是烛光如豆。 “什么做的?”安晟本着勤学好问的好孩子本色发问。 “嗯?”项籍盘腿坐好,“豆脂,加个棉芯就行了。这个是用泥巴捏的。”指指灯托。 安晟伸手戳了戳,放得还挺稳当。 “你嗓子好了?”项籍问。 “好些了。”安晟看向项籍,一愣神。 项籍的重瞳在暗黄光亮中很是显眼,不恐怖,有一些难以言说的美感。 项籍看安晟盯着自己看,知道他是看什么,以前遇到的人也会这么看他的眼睛,项籍都是很凶地看回去,这一次居然垂下目光。 安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不礼貌,但还是忍不住发问:“眼睛?” 项籍眉头皱了一下,停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了安晟:“一直这样。” “好看。”安晟点头,是天然的。 项籍猛地抬头看,还吓了安晟一跳。 “真的?” “嗯,好看。” 项籍脸上有了笑意,解释:“他们都说很吓人。” 安晟也笑了:“你凶,不是眼睛。” 项籍想了想,好像是这样,每次其实是自己介意眼睛的事,装作很凶,单单看眼睛的话,应该还是很正常的。 “改不过来了,怎么办?” “挺好。”安晟点头,微笑看项籍,“这样。” 接下来几天,安晟总跟着项籍疯跑,了解了自己所在的村子周围的地理环境,也结识了不少小伙伴。在安晟看来,小伙伴们都碍于项籍的面子没有对自己表现出排外的意思。 半月有余,安晟的嗓子也基本上好净了,那场火灾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只剩下了双手上的灼痕,摸上去还有些微不平。 安晟坐在桌边看自己的手,长出了些新肉,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大美观,但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 项籍跑了进来,也凑到安晟头边,看着安晟的手。 安晟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个大火炉呼呼地冒着热气,要是是冬天,肯定特别暖和。 项籍一皱眉,拿过安晟的手凑近些看。 “给你买点儿药抹抹吧。” “不用。”安晟收回自己的手,在腿上蹭了蹭,藏到袖子里,“过一年就长好了。” 项籍还是皱眉头,不表示赞同。 安晟失笑:“都是男的,要一双什么伤都没有的手做什么?而且,药肯定很贵,我住在这儿已经是叨扰了……” “没。”项籍飞快打断。 “嗯?”安晟没反应过来。 “你住这儿挺好的。” 安晟笑着摇头:“不是说我养好伤就走么,现在也基本上好了,晚上跟项叔说说搬出去的事儿。” 项籍的眉头锁得更紧了,紧抿着嘴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安晟只好开口缓解一下:“你不是在后山游泳呢吗,怎么又回来了?” “鱼太多,游不成。回来拿东西捉鱼吃。”项籍好像放弃了和安晟争辩,一边说一遍走到柜子边拿渔网。 安晟最喜欢吃的就是鱼,来这儿的一段时间一直没有吃上,这时听到了心里有点痒痒,连忙跟上往外走的项籍:“我也去。” 等来到小河边的时候,安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河里全是鱼,争先恐后地往上游游,小伙伴们正在河边忙着往竹筐里垫大叶子,看到项籍把渔网拿来了都欢呼。 “小虎,小庄,你俩在岸上等着。龙且,咱俩下去。”项籍准备下河,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叮嘱安晟,“你离河远一点儿,别掉进去。” 安晟撇撇嘴,但还是听话地往后挪了两步,因为他虽然爱吃鱼,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安晟可不想掉进去和鱼们来个亲密接触。 项籍和龙且两个人站在河的两边,把网拉开浸在水中,鱼群就像是被拦腰截断了一样。 只用了几秒钟,两人默契地一抬网,然后迅速往河中心聚合,满满一网兜鱼还在不断地挣扎,岸上小伙伴们都大声欢呼,郭虎和项庄接过了渔网,把鱼都倒到竹筐里。 安晟跑过去欣赏自己的晚饭,每条鱼都有三四斤,肚子鼓鼓的,看它们回游的劲头,应该是母鱼回去产卵。 安晟满意地点头,看起来还可以有鱼子吃。 项籍的裤腿已经推到了膝盖处,而上衣又被水打湿了,项籍直接把上衣脱了下来,小麦的肤色上滚落了些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安晟只能想到一个词――性感。 虽然还是少年身体,但是已经有明显的肌肉线条,拉动渔网的时候背部肌肉很是好看。 龙且也是只穿了条裤子,虽然也有肌肉,但是却没有项籍看起来强壮。 安晟点头:怪不得项籍是孩子们的头儿,看体型就看出来了嘛。 项籍和龙且只捉了六次就把带过来的三个大竹筐装满了,两人上岸,坐在石头上休息。其他人则在商量着怎么分配,讨论了半天没个结果。 项籍穿上鞋走过去三两句就解决了问题――按地理位置分配,一起抬过去然后均分。小伙伴们都很满意,招呼着准备往回走。 安晟也很兴奋,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项籍看到了,就走到安晟身边:“喜欢吃鱼?” 安晟开心地点头,掰着手指头给他数:“清炖的,清蒸的,红烧的,煎的,烤的,炸的,都喜欢吃。呀,还有风干鱼干和炸鱼子,好吃!”最后用两个字总结。 项籍被安晟的模样都笑了,英俊的脸庞上也是笑意,安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自己也没有参与捕鱼行动,这不是明摆着吃白食么。 项籍不甚在意,直接一手揽过安晟的肩膀:“回去详细说,我给你做。” 安晟听到后眼睛亮晶晶的,也不在意项籍的动作了,就一直盘算着这么多鱼要怎么做。 身后的龙且看向两人的背影,有些疑惑:阿籍什么时候不介意和人这么亲密了,以前跟项庄一个床睡还会介意他的霸道睡姿,现在还会和人勾肩搭背的? 回去的时候,项梁还没有在,项籍把分给三人的十多条鱼都清洗干净,把母鱼肚子里的鱼子都掏出来放到一个碗里。 蹲在一边看的安晟忍受住满院的鱼腥味,嘴角还是不可控制地上扬。 项籍看着安晟的小模样摇头失笑,清洗完毕后问道:“晚上要吃什么?” 安晟马上回答:“清蒸的。” “蒸的?”项籍不理解,“腥不腥?” “先放葱姜蒜辣椒盐腌一下,在直接放进锅里蒸,美味!” “辣椒?”项籍表示明白其他几种调料,挑出来自己没有听说过的。 “呃,忽略它。”安晟想起来好像现在的时间有些太早,应该还没有辣椒,“有辣的东西么?” 项籍想了一会儿,叫来在一边刷锅的项庄,嘱咐了几句,项庄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然后又问安晟:“全部清蒸?” “不。”安晟摇头,“鱼不能放的话,蒸两条,其他的腌一半,炸一半。” “行。”项籍利落地答应。 等到项梁回来的时候已经可以闻到炸鱼的香味了,大锅里还放着两条蒸鱼,三个人正在讨论腌鱼到底应该怎么做。 安晟只看到过自家人用两指宽手掌长的小鱼做过腌鱼,这么大的还不知道如何下手。 刚好项梁回来了,还是大家长做了决定,一切搞定之后,鱼也蒸好了。 打开锅盖后,扑面而来的鱼鲜味儿让安晟陶醉。 晚餐就是蒸鱼和炸鱼子,项庄不知带来了什么东西,辣得安晟猛喝水,他本就不能吃辣,但是又觉得不能少了一种味道,这时候就是自作孽了。 四个人吃两条鱼居然全部搞定,一大盆鱼子也只剩了小半盆,安晟对于四个人的战斗力十分咋舌。 饭罢,安晟到院子里散步消食,不一会儿,项梁也出来了,也是揉着肚子。 安晟突然就想到了重要的事,走过去对项梁说道:“项叔,现在我的伤也好了,也在您家住了这么长时间,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我还是搬走吧。” 项梁想了一会儿,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那你准备去哪里?” “就还在村里,找个空地,搭个房子,在周围种种菜。”安晟蹲下身,逗着跑到自己身边的小狗。 项梁蹲到安晟旁边:“小安,村子里空地是有,但是都在村子边上,后山里有野物,不安全。而且,盖房子需要很多东西需要准备,你一个人也不可能完成。这些你考虑过吗?” 安晟当然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他想的很是简单,这时项梁一说他才考虑到这些事情或许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看着安晟怔愣的模样,项梁就明白了。 “我有一个想法,你先听听。” 安晟点头。 “这里算是村子的中心位置,做什么都方便。院子里也还有不小的空地,我建议直接在这里建一间小屋子让你休息,吃饭什么的我们还都一起,你年纪也小,这样也有个照应。而且还能省一面墙。” 安晟一边听一遍想:这也是个不错的建议。 项梁看安晟没有反驳,就继续说了下去:“我能找村里的人帮忙建房子,做两顿饭就过去了,比较方便。再一,小籍和小庄长大后也不能住一间屋,先建一个也不多,如果到时候你还愿意和我们住一起,就再建一间。如何?” 安晟点头:“好,谢谢项叔。” 项梁笑:“不谢。其实我来找你也有一件事。” “什么?”安晟看向项梁。 “小籍不愿意去念书,带得小庄也不去。我看小籍现在和你挺好的,所以我想你们可以一起去,也有个伴,也帮小籍收下心。” 安晟自己也不愿意做文盲,当然同意:“好啊。” 项梁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要秋收之后。” 安晟点头:“好。” 两人一起回了屋,项籍和项庄坐在桌边不知在做什么,项梁笑了:“行了,别装了。听墙角听了半天都听见么?” 安晟嘴角抽抽,听墙角,哎…… 项籍和项庄很是尴尬:“呃,听到了。” “那就不要有异议了,秋收之后,三个人一起去学堂。小安,我明天找人帮忙建房子,可能还需要几天。” “没事。”安晟赶紧回答,感觉有一股封建大家长的范儿。 “行了,到点儿了,赶紧睡觉。”项梁发号施令。 三个小孩儿马上爬到床上,项庄还没躺好就被项籍踹了下来:“你又不睡这儿,往床上挤什么挤!” 项庄撇嘴,无奈只好灰溜溜地站到项梁身边,委屈:“叔……” 项梁笑着摇头:“睡觉去。” 项庄只好跟着项梁,冲着床上的两人做了一个鬼脸,看项籍作势要打他,赶紧跑走了。 “念书没意思么?”安晟问道。 “没人玩儿,村里小孩儿都不去。”项籍翘起二郎腿,对于安晟还留在自己家这件事表示心情不错。 “不是还有小庄么?” “他也不愿意学,可不是我带的。”项籍想到项梁说自己的坏话,心里很是忿忿,“你为什么愿意?” “学写字。”安晟道,这是一个极其无奈但是又深深影响着安晟的理由。 “那我也可以教你啊。”项籍就是不愿意去学堂。 “你教我?”安晟斜着眼看项籍,“一个字还没学会呢,你就拍桌子走人了。” 项籍望天:“好吧。”他的性格的确不大适合。 近段时间,两人相处得很是融洽,安晟的性格也被释放了出来,也愿意和项籍打打闹闹,其实主要是嗓子好了,反驳什么的变得容易了许多。 除此之外,关系的亲密让安晟发现了项籍睡觉的一个小毛病,就是喜欢手脚并用抱着旁边的人。 安晟一个星期的时候就问过项籍,项籍的回答是―― “小庄睡觉太不老实,我也习惯了。所以――你也赶快习惯吧。” 第5章 变成一家 过了三天,项梁没有提要建房子的事,就连项庄也逐渐习惯了晚上乖乖地去叔叔房里睡觉,甚至还学会先挑衅项籍一下,然后飞奔回屋,留项籍一个人咬牙切齿地说第二天一早好好教训教训他。 安晟自己也理解,看村庄里房屋和项籍家里的情况,虽然不算是特别穷的,但是又养了一个小孩肯定还是有些吃紧的,所以肯定要好好计算一下再做决定。 果然,这天午饭后安晟被项梁叫了出去。 项籍明明已经年纪不小了,但这是面对安晟竟然有些局促不安。 安晟歪着头看他,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容貌是个小孩子,而且是比同龄人要小一号的“小”孩子,所以这种表情做出来还是很符合年龄阶段的。 安晟看到项梁的表情就基本上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于是开口:“项叔,你是不是要说房子现在建不起来?” 看到项梁脸上略微惊奇的表情后,安晟很是满意:看,我是个多懂事的好孩子,吃得又少,比屋里两个惹事儿精好多了。 项梁点头,脸上微红:“你怎么知道?” 安晟展现出自己纯良的微笑:“没关系的,项叔。你能让我住在这里我就很感激了,屋子什么的不急。” 项梁似乎很感激安晟的懂事,摸摸他的头:“那好,建屋可能要等到秋收之后了,那个时候大家也都比较有时间。” 安晟点头:“好,谢谢项叔。” “嗯,回屋吧,你不是还要睡一觉吗。”项梁目送安晟进屋,松了一口气,这一段时间手头真是很紧,才没办法满足这个懂事的孩子的需求。 安晟刚进屋就打了个喷嚏,抽抽鼻子:“大热天的谁说我?!” 安晟闭上眼,过了片刻睁开。然后又闭上,没过多久又睁开,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干嘛总在这儿?!” 他旁边,项籍正用手支着下巴趴在床上的矮桌上看安晟。 听到安晟的问话,项籍眨眨眼:“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安晟被他看得睡不着,一翻身坐了起来。 “好奇大热天的,还是正午头,你怎么能睡得着?”项籍很诚实。 “夏天中午不睡觉出去跑不是更热?”安晟嗤之以鼻。 “不会。”项籍摇头,“后山有个小瀑布,后头还有个山洞,我们夏天都去那儿,很凉快,还能洗澡,晚饭再跑回来,要不就派个人下来拿。” “真的?”安晟马上来了精神。 “当然。”项籍表示自己很正直。 “那你不早说,赶快带我去。”安晟马上穿鞋子下床,拉着项籍出了门。 项籍乖乖地带着安晟往后山走去,心里嘀咕:到那儿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不过他还是高估了安晟。 还没爬多久安晟就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到石头上:“还有多远啊。” 项籍无奈:“我以为你到地方了才会觉得累。” 安晟斜着眼看项籍,没好气地吐出来一个字:“滚!” “哦。”项籍作势往山上走去。 “喂――”安晟赶紧起身跟上,拉住项籍的衣角用力拽。项籍就顺着他的力道停了下来转过身低头看安晟。 安晟也正仰头网上看,没想到项籍会扭头,还以为他会拖着自己往上走,这时就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最萌身高差。 项籍本来就又高又壮的,在同龄孩子里也是最引人注目的,而安晟则低一些,年纪又不及项籍,还站在靠下一点的山坡上,和项籍差得就不是一星半点了,大半个头都出来了。 两人半晌没说话,项籍张开嘴,发声:“呃,安晟……” “干嘛?!”安晟趁着没人注意赶快收回手,结果还是被发现了,被项籍一把抓住。 “没什么,我拉你上去好了。”项籍打死也不会说他刚刚觉得皮肤白皙脸蛋又跑得红扑扑的安晟像个女孩,他觉得安晟应该会和自己翻脸,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哇,阿籍你干嘛带个女娃子过来?” 安晟刚刚累死累活被项籍拉着爬到了地方就听到这么一句,马上气火攻心,叉着腰指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吼:“哪个说老子是女的?!站出来!” 小伙伴们本来正在找衣服遮身子,没想到刚刚起身就听到这么中气十足的大吼,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 安晟也被惊了一下,周围少说坐了十个不大不小的少年,和项籍一般的年纪,十多岁,最重要的是,都没穿衣服――一件都没穿。 安晟倒吸一口冷气,躲到项籍身后:“怎么都不穿衣服?!” “太热了。”项籍解释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而且石头上湿。” 安晟无奈,他也不想弄湿自己的衣服,嘟囔道:“算了,就当是公共大浴室好了。”然后也走到一边脱衣服。 脱到尾声的时候,背后传来的声音又吓了安晟一跳。 “脱完没?”项籍问。 “干嘛?”安晟警惕地盯着他。 “脱完就把衣服给我。”项籍一手抱着自己的衣服,一手伸出来冲着安晟。 “为什么?”安晟把衣服抱得更紧了。 “放里边去,外边没地儿。”项籍理所应当,不理解为什么安晟像内谁谁防那谁谁一样防自己,“你以为呢。” 安晟不愿意把衣服交给别人:“我跟你去放。” 项籍也不拒绝:“那你小心点儿,地滑。” 等到安晟理解项籍轻描淡写的一句“地滑”有多么深刻的内涵时,他已经摔了一跤了,没有衣服也没有肥肉垫着的屁股摔得生疼。 项籍原本想忍住笑,把坐在地上哭丧着脸的安晟拉了起来,可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安晟气恼,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一边跳脚:“项小鸡,你笑什么?!” “嗯?”项籍收了笑,“你叫我什么?”眼睛眯起,危险的讯号。 可惜安晟没有收到:“项小鸡!怎样?!”说完还挑衅似的扬起下巴看项籍。 项籍点头,指安晟:“行,你等着。” 说完就一把扯过安晟的衣服,跟自己的衣服一起放好,然后转身过来,拽着安晟的胳膊往洞外拖。 安晟也一梗脖子,就是不愿意认输,被项籍拉到了洞口。 “你刚叫我什么?”项籍盯着安晟,眼睛里没有一点儿色彩,重瞳黑色浓重。 安晟咽了下口水,有点结巴:“项,项小鸡……”声音很小。 项籍点头:“行。”声音很平静。 但是直接一发力把安晟从洞口的瀑布处扔了下去。 洞内的小伙伴们都明白肯定是安晟说了什么惹到项籍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安晟居然也会惹到项籍,项籍居然也会对安晟做平常对他们做的事。不过,瀑布下边有个水潭,他们都这样下去过,没有什么大问题。 项籍的身上也有瀑布飞溅上的水,顺着完美的肌肉线条滑下,在光线阴暗的洞内闪烁出迷人的光彩。 过了一会儿,项籍气消了一些,侧耳听去没有安晟的声音,眉头稍微皱了起来。 龙且走到项籍身边,小声发问:“阿籍,他会游泳不?” 项籍眉头马上锁起来了,下一秒转身鱼跃入水。 龙且扭头:“都愣着干什么,下去救人啊。还想把人再害死一次?!” 小伙伴们这才反应过来,一窝蜂地跑到下边的水潭边,连衣服都顾不得穿。 安晟被扔下水的时候心里哀鸣:我连狗刨都不会啊。但他仍旧是落了水,扑腾了两下,喝了一肚子水,渐渐地沉了下去。这时才感到身边似乎有水的波动,看到一个身影像鱼一样游了过来。 水潭不大,项籍一下水就看到了缓缓沉下去的安晟,马上伸手一捞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想也没想就凑了过去,撬开安晟的嘴,把自己含在嘴里的空气渡了过去。 安晟还没有完全昏迷,迷迷糊糊感觉嘴上有东西,然后就有了空气,凭着前世二十来年的经验觉得肯定是嘴,略有不解:这时的人怎么知道人工呼吸的? 其实,项籍完全不知道,只是觉得把空气渡过去后安晟应该会没事。 项籍看安晟眼睛睁开了些,松了一口气,脚一踩水,带着安晟向上浮去。 龙且他们到水边时就看到项籍已经把安晟带了出来,也都放下了心。 安晟猛烈地咳嗽了一阵,气管里进了水,鼻子很不舒服。 项籍帮他拍了拍背,眼睛里有些忧色,但却不好意思问出口。 安晟咳了一阵之后感觉好多了,看到蹲在旁边的项籍,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你扔就扔了,扔完还不赶紧下来救我,我又不会水,沉底儿了怎么办?啊,怎么办?!” 项籍沉默了半天,就在安晟以为他不会回话的时候听到了―― “不会。” 安晟看他。 “不会。”项籍重复了一下,“我在,不会的。” 安晟本来对于项籍突然发飙把自己扔下水很不满意,但是听到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有点莫名的感动,至少在前世没有一个人让他有这种感觉。 龙且打破静谧:“呃,我说,既然没事儿,就上去吧,挺热的不觉得吗?” 项籍起身把安晟拉起来,没注意安晟处于震惊状态。 安晟跟在项籍身后,眼神不敢往下去,只敢看着项籍的后脑勺,最多到上半身。因为在他刚刚被项籍拉起来的时候,乖孩子看到了一些觉得自己不应该看到的东西,然后――自卑了。 回到洞内后,大家也都放开了,聚在一起弹石子儿玩,安晟不愿意看着一片白花花赤条条,就做到了稍微偏一些的地方。 项籍被围在中间,赢了一大堆石子,想向谁炫耀一下,抬头看到安晟一个人坐在一边看准则洞口的瀑布发呆,顿时觉得了无生趣。 随手把石子塞给旁边一个人:“没意思,你们玩吧。” 安晟没有每天哭天喊地地想着要回到原来那个世界,但是静下来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着原来的一切:自己的父母,不怕,还有老哥老姐他们混得都比自己好;工作,没事,反正被剥削这么久也想辞职了;房子,呵呵,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还是留给房东哭泣去吧…… 还没有继续想下去,就被身边坐下的一个人打扰了,不用想就知道是项籍。 项籍觉得自己应该对把安晟扔下去这件事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正在纠结中。 “你想说什么吗?”安晟不忍心了。 “呃……”项籍卡壳。 安晟失笑:“要是针对我落水这件事,就不用说什么。放心,我不会跟项叔说,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 项籍还是觉得不大是滋味,自己似乎已经害了他两次了,想了一会儿:“要不你也把我扔下去吧。” “啊?”安晟诧异,笑着摇头,“开玩笑,我怎么扔得动你?” 项籍还想说话,直接被安晟伸手捂住了嘴:“不用说了,要不理你了。” 安晟觉得这应该是这个年纪比较会用并且杀伤力比较大的一种威胁。 果不其然,项籍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安晟问了一些关于现在这个时代的事情,可能是因为愧疚吧,项籍都一一作了回答。 没多久,洞内的光线更加阴暗,龙且在那边招呼每个人把石子上缴,准备回家。 安晟也站起身,这才感到画面是有多诡异,至少他从前没有见过一群人涌着去拿衣服。 安晟嘴角抽抽,不想去和他们挤,往旁边让了些。 “给。”一只手拿着安晟的衣服伸到了安晟脸前。 安晟顺着胳膊看到了来人的脸,还是项籍。 “谢。” 回到家中时,项梁已经把饭菜做好摆上了桌,看到三个孩子回来知道他们去了哪个地方,没有发火,招手让三人吃饭。 小狗在安晟脚边蹭,呜呜地叫着像是说安晟出去没带它。 安晟把它抱起来放在腿上,笑着点小狗的鼻子:“我自己都爬不上去,还带你?” 旁边项庄战战兢兢的声音:“安,安晟,放下去,呗。” 安晟毫不留情地笑他,不过还是把小狗放到了地上,然后指挥:“咬他。” 没想到小狗果真朝着项庄坐的地方去了。 项庄把脚缩到凳子上,吓得大叫:“啊――”十分之惨烈。 安晟和项籍笑得很欢,就连项梁也忍不住笑了。 “嘭――” “啊呀――” 项庄的叫声变了调,因为他摔倒了地上,而小狗正在他的脸上舔来舔去。 三个人笑得更欢了。 晚上,安晟拉着项籍咬耳朵:“下午的事你想补偿我么?” 项籍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 “那好。”安晟满意,“明天把大家都叫到一起来,教你们一首歌。” “歌?” “对,很有意思的玩法。”安晟眯着眼睛想自己的高中生活。 “那好吧。”项籍同意,“歌有名儿么?” “征服。” 第6章 教你征服 安晟不得不说,项籍的音乐细胞还是不错的,至少自己教了两遍副歌他就会唱了;接下来是龙且,也能磕磕巴巴地顺下来了。 安晟默默撇嘴,这俩人学会唱又没用,自已完全没有可能把他俩制服。 但是这里的夏天特别热,跟个火炉一样,安晟已经嗓子冒烟了,于是大手一挥:“回家练去,每个人都得会唱。” 项籍凑到安晟身边:“让他们学这个干嘛?” 安晟看他一眼,保持神秘:“等他们会了之后,找机会让你见到用处。” 龙且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籍,学这个干嘛?” “我也不知道。算了算了,让学就学吧,当成是欠他的。” 两人看向安晟远去的背影,觉得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n瑟。 没过多久,小伙伴们基本都会唱了,没事还哼两句,弄得村里的大人都不知道自家小子天天嘴里有事没事都在嘟囔着什么。 很快,安晟也有了展示用处的机会。 一日,清晨。 “安晟……” 安晟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好像有人叫他,不理他,挥挥手赶开,接着睡。 但是那人居然锲而不懈―― “安晟……安晟……醒醒……” 安晟伸手拉过来被子盖着头,前一天晚上蚊子肆虐,很晚才睡着。 没成想被子居然被人掀开了,一双大手把安晟从腋下掐了起来,一条凉毛巾在他脸上抹了两下,成功地叫醒了安晟。 安晟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望向扶着自己的项籍:“叫我这么早干什么?” “吃早饭,上山。”项籍看安晟醒了,就指指床上的矮桌。 安晟一低头,就看到了摆放好的白粥和小菜,笑了。 “这么好。” “嗯,赶快吃。” 一边吃,一边安晟的嘴还闲不住。 “你怎么会做饭的?看起来不像啊。” 项籍闭眼仰头靠在墙上:“叔得出去干活,小庄还在长身体,不能总吃冷饭,我比他大,就我做给他吃。” 安晟夹了一口菜:“我也想有个哥。” 项籍睁眼看安晟:“我不是你哥?” “嗯?咱俩又没血缘关系……”看项籍不大理解,安晟继续道,“这叫兄弟,拜了把子也叫兄弟,不算科学意义上的‘哥’。要记住:此‘哥’非彼‘哥’。”毫不含糊。 项籍还是不大理解什么是“科学”,但他也不愿意深究:“赶紧吃吧,等会上山抓野猪。” “啊?耶……”安晟莫名其妙地兴奋了起来,觉得自己体内的雄性荷尔蒙被调动了起来,“后山有?” “嗯。昨天小虎看见了一头大的,三头小的,去看看。”项籍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好像来了。” 安晟赶紧把饭扒完,跑去涮了一下,整装待发地去院子里和项籍汇合。 郭虎在院子里逗小狗绕圈,项庄则是躲得远远的,在院子外边等众人。 安晟刚想说咱们走吧,就听到小狗变调的叫声,吓了一跳,扭头看去。 小狗正一跳一跳地往安晟这边跑来,表情可怜。 安晟蹲下身去查看,发现小狗的右前爪抬起来不敢着地,还有点出血。听见郭虎小心翼翼的声音:“呃,我不小心,踩到它了……” 安晟忙着查看小狗的情况,仔细看了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用水帮它冲了一下,找了根布条缠了起来,把小狗放到屋里,倒好水,重新出门。 “呃?小鸡你干嘛?”安晟其实说的是“小鸡”,但是和“小籍”挺像的,项籍也没有发觉。 项籍已经揪着郭虎的后衣领把他放倒在地上,看着安晟:“你说怎么办。” “嗯?”安晟明白了项籍的用意,走过去蹲到郭虎身前,“小虎啊,你说你这么大个,都快把小狗踩残了,我该怎么办好呢?”说着还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郭虎吓得可怜兮兮的:“哥,哥,都是哥,饶了我吧……” “嗯,不打你。”安晟起身,站到项籍身边,“给哥唱个歌,就前几天学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安晟拍拍脑壳。 “征服征服。”项庄跑了进来,脸上兴奋。 郭虎想想歌词,又瞅瞅自己目前的情况,带着与以往不同的屈辱心情开口:“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 “啊好了好了,饶了你了。”安晟心情大好地摆摆手,朝着项籍挑了一下眉毛――看到没,好处大大的。 项籍嘴角也轻轻扬起,不一样的征服感觉,挺好的。 三个人心情大好的出了门,郭虎在后边委委屈屈的,裤子上还有土,跟在后边,一脸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在上山的路边,四个人和小伙伴们汇合,个个脸上都有着不同以往的激动,还有人拿了绳子和叉草料的大叉子,都是一副做好了准备的模样。 项籍看起来很有领导才能:“两人一组,看到之后不要轻举妄动,一人跟着留记号,一人去找同伴。最重要的是别受伤。走吧。”大手一挥。 安晟自然而然地站到项籍旁边,看到龙且也跑了过来,一怔:“你过来干嘛?” “跟阿籍一组啊。”龙且理所当然地指指项籍。 安晟这才想起来:对啊,人家肯定都有搭档的。再一看周围,除了项籍之外都跑完了,瞬间垂头丧气。 项籍走过来,摸摸安晟的头,手顺着脸颊滑到下巴上,顺势把安晟的下巴抬了起来:“怎么?” 安晟撇着嘴:“你俩一组,我跟谁啊?” 项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龙且,目光重回到安晟的脸上:“我准备跟你一组的。你没能力保护自己,他有。” 安晟本来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还很开心,听到后边一句心情又重新灰色,但是人家说的也是实话。 这下变成龙且惊恐了:“阿籍,咱俩以前一直一组。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这样!” 安晟突然想到一个词――始乱终弃。 “那就三人一组好了。”项籍很平静,很镇定,大将风范,“要不你俩一组,我自己。”说完就往山上走。 安晟和龙且对视一眼,安晟不相信龙且能比项籍厉害,龙且不愿意带个拖油瓶,于是乎都赶紧追上项籍,一边一个扒着他的胳膊,一起上了山。 山林中的气温逐渐上升,多少年积攒下来的腐殖质散发出一种不怎么优美的气味,安晟皱皱鼻子,继续跟在项籍身后,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突然听到右后方传来灌木被分开的簌簌声,警觉地扭头看去,一把被项籍拽到他身后,龙且也摆好了攻击的架势 三个人肌肉紧绷盯着发出声响的灌木,接过钻出来了一个村里的小伙伴,虚惊一场。 少年冲项籍招招手:“找到了。” 项籍一挥手:“走。”三个人跟着少年顺着他的来路走去,没多久就看到了另外一个。 项籍蹲在草丛中,安晟赶紧蹲到他旁边,顺着项籍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只长着獠牙的黑乎乎的野猪,哼哧哼哧地拱着土,旁边还跟了三头小野猪,背上有黄色的花纹。 刚刚去叫项籍的那个少年凑过来小声问:“只抓小的吗?大的太难了。” 项籍摇头:“不行,想抓小的得先抓大的,不然就麻烦了。” 几个人都站在下风口,半天没动静,安晟忍不了野猪的味儿了,率先缴械投降,往后站了一点,猛吸几口气。 项籍感到安晟离开,拍拍龙且,自己也退到安晟身边:“要不你先下去,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安晟用手在鼻子边扇风,眼神瞟到了旁边的树藤,扯了扯,感觉还可以。就小声问:“有没有韧性很强的树枝?” “树枝?”项籍皱眉,但答应,“现在?我去给你找。” 没用多久,项籍就又回来了。 “给。” 安晟接过去,拉着树藤:“把这个扯下来。” 项籍不解,还是依言照做,用最小的动静搞定交给安晟。 安晟顺手捡了根树枝,冲项籍伸手:“发带,匕首。” 项籍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匕,把头上绑的发带解下,全部交给安晟,好奇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安晟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一屁股坐到地上捣鼓起来,破用了一些时间,但还是搞定了武器,重新放到项籍手里 “你先试试。” 项籍看向自己手中的奇怪东西:“弓箭?” “对。”安晟点头:“先试试。” 项籍举起来,拉开,放手,绑着匕首的树枝飞出,扎在五米之外的树干上。 安晟嘴张大,很是吃惊,他刚刚也拉了拉,没觉得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啊,果然是看人的吗。 项籍挺满意的,过去用力把匕首拔下,招呼安晟:“走吧。” 安晟这才发现其余三人追着野猪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路,只剩下项籍和自己。 等走到三人身边,龙且问:“你俩干嘛去了。” 安晟冲他招招手,龙且凑了过去,只听安晟说道:“不告诉你。”顿时把龙且气得七窍生烟,但是碍于当时的情况不能动手。 安晟平衡了,拽拽旁边正在瞄准的项籍的衣角:“争取射眼睛。” 项籍就转变了角度,瞄准野猪的头,等待时机,放手。 安晟就听到野猪一声惨叫,眼睁睁地看着野猪被匕首正中左眼,发了狂,朝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还好项籍反应得快,一只手把弓挂在自己肩膀,一只手掐着安晟的腰把他夹起来,往后跑去,还不忘冲龙且汗:“龙且,看住小的。” 龙且本来已经冲出几步了,听到项籍的喊声,又急刹车,往右边跑去。 项籍带着安晟跑了几步往旁边一拐把野猪让了过去,安晟才回过来神。看着前边窜得和兔子有一拼的俩小子还有身后的野猪,不禁感慨项籍的智慧,没成想又被项籍拽着追着野猪的足迹跑去。 “干干干干嘛?!”安晟不敢大声叫,怕把野猪引过来。 “不能跟丢。”项籍跑得飞快,照样能说话,脸不红气不喘。 野猪跑了有近十分钟,一头栽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项籍把安晟放在一边,自己拿着从家里带出来的砍刀,轻声慢步走到野猪旁边,深吸一口气,奋力砍下。 安晟不忍心看血腥的一幕,即使扭过头去,然后被人拍了拍肩膀,闭眼大叫:“我不看我不看。” “没让你看。”项籍忍俊不禁,“死了。” “真的?”安晟这才敢往案发现场看去,也不是太血腥,项籍一刀砍在野猪的脖子,应该死的时候不是太痛苦。安晟点头。 “现在干嘛?” “找根木棍,绑起来抬下去。”项籍马上开始行动,“你在这儿看着。” “哦。”安晟乖乖蹲在野猪旁边,拔猪毛玩儿。 “死,死了?” 安晟抬头,看到自己刚刚看到的两个少年,大汗淋漓。 “嗯,小鸡砍死了。” “那阿籍人呢?”一个少年问道。 “找木棍去了。”安晟眼珠子转转,“要不,你俩去找找龙且?顺便抓抓小猪。” 俩少年点头答应,向两个方向找去。 很快项籍返回,并且带回来了两个拿绳子的,一个郭虎,一个项庄,三个人合力把野猪绑好。 当安晟看到返回的龙且时很不厚道地笑了。 龙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安晟马上正色道:“很好笑,不骗你的。”说完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龙且不理他,怀里抱着三头小野猪问项籍:“阿籍,这仨小的怎么办?” 项籍想了一会儿:“太小了,不够吃。” 龙且眨眼:“那也不能放了啊,我费多大力。” “那你养着吧,大了再吃。”安晟笑眯眯地提议。 项庄点头,把手搭在龙且肩上:“好主意啊,龙且你就养着吧,养肥好吃肉啊。” “滚滚滚!养野猪?听都没听说过。”龙且不大乐意。 “那你就做第一人呗。”安晟挨个摸过三个小头,“猪圈加固加固,地上也铺石头,应该没问题。” 龙且撇嘴,只好同意:“要是谁想要可以领走啊,仨也太多了。” 安晟和项庄对视一笑,项籍也是笑着摇头,“龙且你就抱着吧。小庄,咱俩抬下去;小虎,你把大家都叫回来。” 郭虎闻此,就从旁边随便摘了片树叶吹了个调调,又随手扔掉,看得安晟觉得好神气。 第7章 猪蹄流油 等到一行人到了山下,小伙伴们也都基本上聚齐了,一个个看着棍子上绑的大野猪啧啧不已。 项籍和项庄把棍子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微微起伏。 龙且怀里的小野猪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倒也有不少人想要,龙且片刻就解决了两只,剩下一只带回自己家里去。 安晟忽然看见项籍冲自己招手,就走了过去。 项籍问安晟:“你想要哪儿?” “啊?”安晟不解,疑惑的目光投向项籍。 项籍指了指野猪:“猪身上,想要哪儿?” “还要分?”安晟以为全部都是项籍的,因为是他抓到的。 “嗯,大家都有份,多少不一样。”项籍重瞳眼色深黑,映出安晟的模样。 安晟想了一会儿,他本来对肉食就不是特别热衷,但是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沾过荤腥了:“猪蹄吧。” 项籍奇怪地看他一眼,一般不是都说要猪小排么,怎么会想到要脏兮兮的猪蹄,但还是同意了,站起身来抽出刀准备分肉,却又被人拉了拉衣角。 安晟腆着脸冲项籍笑:“你……能要猪小排么?” 项籍失笑:“如果你不要,那就是我的。” 安晟放心了,站得远一点看项籍分猪,由于场面太血腥就无所事事地在周围转悠,眼睛一亮,发现了花椒,顺手摘了一些,反正煮猪蹄用得到。 果然这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因为站得近的小伙伴们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溅上了血,衣服上最狰狞的就是项籍。 早就有人拿来了编好的麻绳,一个一个穿到猪肉上分到每个人手里,分到的人就欢欢喜喜地走了。 “阿籍,我的呢?”龙且的声音。 安晟看过去,龙且身上沾了好些泥土,怀里还抱着小野猪,头发上还可笑地沾了好些草叶子。 “你干嘛去了?”项籍用袖子擦擦脸,脸就花了。 “它跑了,我就追去了……你分完了?!”龙且这才看见只剩下残骸的野猪,眼睛瞪得大大的。 项庄笑他:“哈哈,没你的了。谁让你刚刚不在,都是查人头的。” 龙且撇嘴,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安晟,来了注意:“阿籍,把小安的分一半给我。” 项籍皱眉,手上没有动作:“为什么?” “我比他参与得多。”龙且理所当然。 “但你有小的,刚刚拿走小猪的就没有分猪肉。”项庄解释。 安晟走来:“龙且,你确定要我的一半?” 龙且一听有戏,马上点头:“当然当然。”有总比没有好。 安晟一挑眉,潇洒地一挥手:“小鸡,分他一半。” 项籍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一想安晟要的是四只猪蹄,也没什么用,就同意了,捡过去两只猪蹄递给龙且:“喏。” 龙且傻眼了:“蹄……蹄子?小安你怎么要这么个玩意儿?没肉怎么吃啊?!” 安晟白了他一眼:“自己不会做不要怪到猪的身上。” “那你会做?”龙且嘴硬。 “会。” “好,你做了我吃。”龙且点头,不服气。 “凭什么?”安晟眼神瞟向龙且,“你谁啊?” 龙且眼神左飘右飘,飘到了自己怀里还在不断拱自己衣服的小猪:“你要能做得好吃,我把小猪给你。” “切,我还不要呢。”安晟看龙且脸上发红,叹了口气,“行行行,等会儿做给你尝。” 龙且抽抽鼻子,同意了。 刚刚进家门,龙且就嚷嚷着要吃猪蹄。 安晟打了盆水,把四只猪蹄放进去洗一下,让项籍去帮忙烧锅热水,对龙且说:“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上不了花姑娘!” “呃,花姑娘?”龙且眨巴眨巴眼。 安晟才发现自己说顺嘴了竟然直接秃噜了出来,赶紧掩饰:“你先把小的放你家,做个窝再过来,说不定就能吃上了。” 龙且看了看怀里快把自己的衣服拱掉的一只,觉得这也是正事,就同意了安晟的建议,跑回家放小猪,还把项庄拉走当苦力。 烫掉猪毛之后,安晟摸着下巴思索:花椒自己是拿回来了,尝了尝,也是花椒味,那八角桂皮什么的怎么办? 项籍在旁边烧柴打下手,看安晟苦恼了:“怎么了?” “有没有那种长了八个角的植物?还有桂皮?” 项籍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桂皮……药?我去郎中那儿看看。还要什么?” “嗯,黄芪……以及各种尝起来麻麻的东西。”安晟不怎么清楚煮猪蹄要放什么东西,只是小时候见到家里老人煮过,后来买的猪蹄也肯定长不出来到底是用什么煮的,索性决定破罐子破摔。 不一会儿,项籍就把东西都拿来了。 安晟依稀记得好像要用个纱布把大料包起来,但他觉得这个年代肯定没有纱布。至于衣服各家都宝贵得紧,估计也不会让自己糟蹋,算了算了,就直接一股脑放进去,盖上了锅盖 然后搬了个小凳子,坐下来等。 项籍也陪着他等,不时地往灶里加些柴。 “要住多久啊?”等了半个小时后,项籍终于忍不住开口。 “呃,我也不知道,看看熟了没。”安晟站起身来准备开锅盖尝尝,眼前乌黑一片,差点没站稳摔锅里去,还好项籍扶了他一把。 半分钟后,安晟眼前景象恢复,看到了项籍微微皱眉的脸,尴尬地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 “我去叫郎中来给你看看。”项籍说着就要出门。 安晟赶紧一把拉住他:“我没事儿。” 项籍表示不相信,都快栽进锅里了还没事。 “我这是体位型低血压,就是从低的地方突然到高的地方大脑供血跟不上,所以眼前发黑……唉,跟你说你也听不懂。”安晟解释了解释,想到项籍根本不可能听懂,自己前世也是有这个毛病。 项籍:“那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你们这儿人呐。”安晟条件反射回答。 项籍眉头锁得死紧:“你是哪儿人?” “我是……哎呀,真的跟你说你也不知道,我也说不明白怎么回事。”安晟解释无能。 “那你还走不走?”项籍关心的问题。 “应该走不了了吧。”安晟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小说,不都是到了异世之后四处寻找还是找不到出入口后放弃安心生活么。 项籍像是松了一口气,指指锅:“水快干了。” “啊?”安晟赶紧扭头看锅,加了两瓢水进去,拿筷子戳了戳,戳不大动,“再等等,好像没熟。” 有半个小时后,龙且拉着项庄跑了回来:“好了没,好了没?” 安晟支着下巴,盯着炉火发呆:“没――有――” 龙且高涨的情绪马上消失殆尽:“太慢了吧。” “你煮一锅骨头试试,才一个小时……啊不,才半个时辰,想吃就等着。”安晟晚上睡得不好,早上又起得早,瞌睡来了心情不好,口气就很冲。 项籍端了碗凉水递给龙且和项庄,对安晟说:“要不你先睡一会儿,等会儿我叫你。” “嗯,好主意。”安晟马上起身,走到一半眼前发黑,赶紧扶着门站好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听了半分钟后继续往前走。 项籍看在眼里,心里想着既然安晟不愿意去看郎中,自己就找时间去帮他问问,该吃药吃药。 安晟被项籍叫醒的时候已经闻到了肉香味,马上坐起来登上鞋子就往厨房跑。果然掀开锅盖香味更明显。 安晟等热气散去之后用筷子戳了下,一戳一个洞,应该是熟了。夹出来尝一口,入口即化,可能是煮过了,但味道还可以,只是―― 为什么颜色这么淡? 安晟又思索了一下:应该是没有酱油没法上色的问题吧。就放下心来,一个一个夹出来摆盘。 龙且闻到味儿有些馋,想要伸出手去拿一块,被安晟一筷子打在手指头上,吃痛收回。 安晟瞪着他:“等项叔回来。还有啊,吃饭前洗手,不然别上饭桌!” 项庄偷着笑龙且,他和项籍甚至还有项梁已经被安晟说出习惯来了,饭前洗手睡前洗脚,此时终于有人可以被自己嘲笑一番了,当然要抓住机会。 饭菜摆上桌的时候项梁恰好进门,笑眯眯地说:“还没进门就闻见香味了。听说小籍今天抓了头野猪。” 项籍淡淡地应下:“嗯。”不卑不亢。 安晟笑着说:“项叔,中午就吃野猪肉还有猪蹄。” “猪蹄?没肉怎么吃。”龙且听到项梁的回答,刚想把安晟说给自己的话说给他听一遍,脚上就被人死命地踩了一脚。 龙且瞪坐在自己旁边的项庄――干嘛? 项庄用眼神回答――想死啊,那是我叔。 龙且这才不情不愿地趴在桌上,狠狠地吸着鼻子,贪婪地汲取着肉香味。 五人在桌边坐定,安晟对今天很是丰盛的餐桌表示满意,有项籍的猪小排――当然是红烧,这时的人不知道清炖为何物,还有自己的猪蹄――虽然没有卖相,但胜在味道可以。 项梁夹了一块猪蹄,咬一口,惊异地看了看自己筷子上夹的猪蹄:“味道很好。” 安晟笑了:“项叔,猪蹄是可以上手啃的。” 于是乎,五个人都吃得双手肉香满口流油。 龙且算是从此以后对猪蹄刮目相看了,对安晟伸大拇指:“小安,回头小猪长大了你还做这个吃。” 安晟看他吃得开心没有戳穿他――等它长大都不知道几年了,顺手扔给地上兴冲冲摇尾巴的小狗一块基本啃干净的骨头。 树叶渐黄,本来满山的绿意已经被金灿所取代,安晟也已经锻炼得爬到山上小瀑布也不怎么累了。 安晟去项家的地里看过,是水田,从小在北方长大没怎么出过远门的他第一次见这么大片的水田。 看见项梁挥鞭赶着水牛,安晟歪头问项籍:“没见过项叔往家里带过水牛啊。” “几家合买的,一家养着,其他几家帮忙收粮食。”项籍道,“快该收了。” 安晟看着大片的金灿灿点头:“嗯,我能不来地里帮忙不?”看项籍看他,赶紧补充道,“呃,我没种过这样的地,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可以做做饭给你们带过来。” 项籍点头:“行。” 片刻后又补充道:“本来就没打算让你来地里,看你这小身板回头别累病了。” 安晟悲愤撇嘴,心里无声抗议――这怎么能怪我,是这小孩儿原来身子骨太弱了好吗,我已经很努力地补了,但是很少有肉吃所以才长不起来的。 项籍停了一会儿,没有看安晟,目光落在金灿灿的稻谷上:“等到粮食收完了就有肉吃了。” 安晟一抖,难道这人会读心术?但忍不住揶揄道:“等到粮食收完了就要上学了。” 项籍被噎了一下,看安晟,安晟冲他咧嘴一笑,心里想打不过你膈应死你。 项籍倒是没什么反应:“上学就上学,天天要跑五里路。” “嗯,不就五里……几里路?!”安晟惊叫。 项籍伸出一只巴掌给他看:“自己数。” 安晟一只手拍过去:“滚!”没想到被项籍抓住,挣脱半天无果。 “放开放开。” 项籍随意一松手,安晟本来是用力往后拔呢,冷不丁没有了受力对象,差点摔个大屁股墩,赶紧拉住项籍的胳膊保持平衡。 结果却听项籍说道:“不是要放开么?” 安晟站稳后马上瞪了项籍一眼:“项小鸡,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 项籍现在已经对安晟叫自己的外号免疫了,叫就叫吧,反正拢共也只有他一个人敢叫,听起来也比较像“小籍”。 “就算发威了你也就是只小猫,连小虎都不算还老虎呢。” “项小鸡!”安晟打了他一下,项籍没感觉用了什么力,侧头看着安晟笑了一下。 “咦,我打你你为什么不跑。”安晟又打了他一下,撇撇嘴,身上太硬了手感不好,打得手心疼。 “又不疼。”项籍云淡风轻。 “那你就不能装一下!”安晟叉腰状,“好歹给我个面子!” “行。”项籍点头,拔脚开跑。 安晟一下没反应过来,两秒钟之后才明白过来项籍真的给自己“面子”了,马上喜笑颜开地追上去。 “项小鸡,你有本事别跑!” “你别跑……” “丫的,你有本事跑慢点!” 第8章 上学练剑(上) 秋收一连几天,安晟成功地从烟熏小花猫进化成为辣手小神厨,做出来的饭算不上美味,至少能填饱肚子。 安晟感慨:还好以前都一个人住,至少做出来的东西不是那么难以下咽。唯一困扰的就是炉灶,居然还要自己劈柴,他差点连斧头都没能掂得起来。 “啊――终于结束了啊――”安晟仰面躺倒在床上。 项籍的声音由远及近落在安晟身边:“你又没有下地干活,感慨什么?” “喂,哪个说我不用去的?再说了,我也参与了好吧。”安晟翻个身,不满意地在项籍胳膊上打了一下。 “行,算你参与了。”项籍也翻了个身,和安晟脸对脸,“明天我跟叔去换点儿粮食走得早,你跟小庄俩人在家,照应着点儿。” 安晟点头:“可以啊。但是我起来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出去了。” “让他等着你……” “不用不用。好不容易睡一次懒觉,以后可是要天不亮就起,我可不想被他的怨念吵醒。”安晟一直不大愿意和项籍对视,不是重瞳太吓人,而是太摄人心魄,所以又翻了个身变成平躺。 项籍没在意,也变成了平躺。 “小鸡,学校有多少人啊?”安晟突然想到自己马上就要重新步入校园,有点小激动。 “学校?” “对啊,学校。呃……私塾?要不,教书先生?”安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哦,知道了。”项籍把手放在脖子下边掂着,“没意思,先生很无趣。” “那……你还去啊?”安晟心想一定是被项梁逼的,我不要当帮凶哟喂。 “出去逛逛呗,反正我以前也不怎么去听课。刚好你去的话,可以看看小庄有没有不听我的跑出来玩。” 安晟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原来我就是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外加答录功能自动播报功能的监控摄像仪。 “……哦……” 第二天就要去栎阳县里上学了,安晟睡觉之前逗小狗玩的时候才想到这个小玩意儿的归属问题。 项庄在一边撺掇:“煮了吃煮了吃。”还用手比出一把刀。 安晟没好气地回答:“你敢杀我就敢吃。” 地上小狗嗷呜一声,项籍摸摸它的头:“还给胡大娘养吧,晚上回来还可以去看看。” 安晟也没有什么好招了,就同意了项籍的建议,抱起小狗一只脚踏出了屋门却又退了回来。 项庄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跳:“你你你不会是想带走吧,它它它这么小是走不远的。” 安晟不理他:“小鸡,咱俩一块儿去吧……” 项籍看看外边整个村子里漆黑一片,又看了看安晟。 安晟的确是有点发毛,这个村子明明白天热闹非凡,天色完全漆黑之后就一点儿人气都没有了,看起来很像是……。 安晟干笑,伸手去拉项籍的手:“走吧走吧。” 项籍也就任由他拉了过去,走在安晟身边,给他一种无名的安全感,至少窜出来一只狗他能打得过。 安晟敲门,屋里有了光亮,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呀?” 安晟拉拉项籍的衣角,意思是你说,项籍摇头。 “我,项籍。” “哦,项家小子啊。等等啊,大娘来给你开门。”屋里传来了oo的声音,还有衣料摩擦发出的声响。 “大娘你慢慢来,不急。”项籍出声,担心胡大娘一慌张摔倒了。 等了一小会儿,木门吱扭一声打开了,胡大娘的脸出现,看到安晟之后笑得更开心了:“还有小安啊,来,进来坐。” 安晟赶紧说:“不用了大娘,我们不进去了,不打扰您休息。” 胡大娘也拗不过两个半大小子:“那有什么事啊?” “呃……”安晟看了项籍一眼,后者明显没有帮忙说话的意思,只好自己开口了,“我们明天要去县里念书,小狗没法养了。所以……大娘你能不能继续养啊?”安晟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当初说要狗的是自己,说不养的也是自己。 “啊,可以可以,大娘帮你们养着,等你们没事了过来看。”胡大娘笑眯眯地点头。 安晟一下就想起了自己的奶奶,鼻子有点酸,但马上摇摇头把不良情绪散去:“谢谢大娘。”然后就把小狗放到院子里大狗的身边和它的兄弟姐妹放在一起,小狗叫了两声,摇摇尾巴,很快就和两只小狗重新打成一片。 安晟和胡大娘道了再见就准备往家走,没成想还没出远门就感到脚边有东西,低头一看发现小狗又跟了上来,看到安晟看它还摇摇尾巴叫了一声。 安晟无奈,蹲下去摸摸小狗的头,然后把它往大狗的方向推:“回头我来看你。” 小狗被推远了一些,可怜兮兮地看着安晟,不过没有再追上来,胡大娘把院门关上了安晟还能听到院内小狗嗷呜的叫声。 安晟走得飞快,项籍无语地跟在他身边,快到家的时候出声:“要不你带过去吧。” “带哪儿,学校?算了吧,肯定没有时间。”安晟摇头,他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去打扰另一个生命本该舒适悠闲的生活。 两人一路无言,天上的星空耀眼。 安晟喘着粗气,五里山路真的让他叫苦不迭。看着城门口的三个大字,工工整整又歪七八扭,肯定是篆书,自己要是能学会真是出了邪了。 项庄看安晟蹲在地上不愿起来,揶揄他:“你不会走这么点路就累成这样了吧。” “是啊,累成狗了又怎样?!”安晟站起来,腰还是弯的,用手支着膝盖缓一下劲,避免发生眼前发黑的状况。 “好没?” 与安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项籍,身上基本上没有湿,连额头上也没有多少汗。 “走!”安晟站好,一招手。 项籍把他们领到一户人家:“你们进去吧。” “哥你又不去啊。”项庄哭丧着脸,“那我也不去。” “进去,现在有人看着你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偷溜出来,有你好看。”项籍亮出来拳头。 安晟补了一句:“要唱征服的呦。”这首歌已经带给村里很多个小伙伴不堪回首的记忆了。 项庄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和安晟一起进了门,项籍目送两人身影不见之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混进了清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项庄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激动,但却傻了眼:“哥……” 安晟从他背后跳起来,用手臂揽住项庄脖子把人带走:“走吧走吧,你哥把你交给我了,好好呆着。” 下午,安晟从院门口出来的时候呈现出两眼蚊香圈圈的状态,多了一个装了书简的背包。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还好没有被先生同学嘲笑,先生还很好心地让安晟把书简带回去自己再好好看看。 项庄一整天都趴在桌上睡觉,偶尔被安晟拍醒问个字之后继续睡,精神得睡不着的时候就一脸怨念地看着安晟。 总之,在学堂的第一天很快过去,安晟出门之后被吵吵嚷嚷的街道乱得回过了神,没有看到项籍,就问项庄:“你哥呢?” “我哥啊,他在……”项庄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闭了嘴,打量了安晟半天,“你先保证不跟叔说我才给你说。” 安晟想了想:“好吧。” “他在……算了,说不清,我带你去看吧。”项庄放弃了不属于自己的解释技能,决定开启领路技能。 安晟跟着项庄在城里转来转去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在箱子尽头的不起眼小门处站定。 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了很多,门上的门环也是锈迹斑斑,院墙很高,但是可以看到院内的竹子顶稍。 项庄叩了叩门环,不一会有人来开门,年纪很大,像是这户人家的老仆,看是项庄就开门让他进来,在安晟要跟进去的时候拦住了他。 安晟无奈,只好叫项庄:“喂,你都把我领过来了就好人帮到底嘛,把我领进去啊。” 项庄回头冲老人家说:“他和我们一起的。”老人这才把安晟放了进来,细心地插好门栓。 项庄带安晟走到后院,还没进去安晟就听到了呼呼的风声,进去后看到一个少年光着上身正在院中练剑,身姿轻盈,上下翻飞,满院的竹叶似乎是被剑气斩断,慢悠悠地从空中落下。 安晟没见过人耍剑,电视剧电影中看起来太假,人飞来飞去的都是威亚的功劳,所以没有可比性,但即使是这样安晟还是单纯地觉得眼前这人特帅,连收尾动作都是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项籍收剑看到了看呆了的安晟,嘴角好心情地勾起,项庄已经跑到一边缠着一个中年人说自己也要学剑了。 项籍走到安晟身边,看他还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伸手安晟额头上弹了一下,看他吃痛捂头。 “哥帅不?” 安晟无头撇嘴,才不说你帅。 “原来你不去念书跑这儿练剑啊。” “对。” “嗯,也挺好。”安晟低头,伸手戳了戳项籍的剑,冰冰的,黑黑的,看不出来什么材质。 “别见血了。”项籍把剑往远处拿了点,“你学不?” “我?不不不,没那个细胞。”安晟连连摇头,仔细看看剑,“又没开刃,见什么血啊。” 项籍就把剑往安晟眼前一举:“试试。” 安晟接过,手往下一沉,不敢置信的用力举起:“这么沉。” “嗯,这个重量比较有感觉。”项籍退了两步,示意安晟可以耍耍试试。 安晟把剑塞回项籍手里:“不练,我还是先学认字吧。”泱泱大中华根正苗红好青年不能是个文盲,至少自己的名字要会写。 另一边,项庄又哭丧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哥,你来为什么不带我?!” 项籍指指站在一边的中年人:“孙先生肯收你,我就带你来。” 项庄快哭了:“哥你把我带来,孙先生就收我了。” “他这么说?”项籍用剑随便挽了两个剑花。 “……没有。” “所以,还是孙先生先同意,我才可能带你来。”项籍走得远了一点,“我再练一遍就走。” 又是一遍行云流水,仍旧使得安晟完全没有抵抗力。 项籍口中的孙先生走过来:“留下来吃饭吧。”很和蔼的中年人,符合安晟心中江湖大侠的风范。 “不了。”项籍把剑还给孙先生,“回去晚了叔会骂的。” 孙先生嘴角一直带笑,微微点头,眼睛里有淡淡的失望:“那好,我送你们出去。” “你师父?”刚一出门,安晟就忍不住问。 “不算是,我没有拜师。孙先生也只是耍剑让我看看,偶尔说两句。”项籍穿好里衣,把完美的肌肉线条藏在衣服里。 “你不准备跟项叔说?”安晟没有准备告密,看过项籍舞剑之后他觉得项籍更适合待在这里而不是学堂。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练了,有些生疏。再练一段时间跟叔说,至少让他看成果的时候不至于太丢脸。”项籍把外衣的带子系上,领着两人出城回家。 去上了一周的课,安晟最大的收获就是会写了自己的名字,还有项籍项庄的,至于其他的字――安晟的决定就是能够认出来简单的就行了,字不会写不是还能画嘛,学堂里善良的先生也没有怎么为难自己。 可是项籍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你们进去吧,我走了。”项籍摆了摆手,又准备去练剑,没想到被人发现了。 “项籍,你每日到门前却不进来念书是何意思?”安晟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平时很和善很慈祥的先生,可这是就像是夜叉附身,气势汹汹地质问项籍。 项籍冲项庄使了个眼色,项庄马上会意抱住先生:“先生,小安昨天有个字不大认识,说今天要来问你的,你快进去给他讲讲……” 项庄天天上天下地地跑着玩,教书先生就是个文人,没有什么力气,当然不能跟项庄比,此时被项庄抱着挣脱不开,项籍就趁机跑了。 先生被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打开项庄的手:“过去罚站!”项庄看项籍跑得没影了,也就放心了,丝毫不以为意地站到了墙角。 先生顺了顺气,转过身来问安晟:“哪个字?!”语气还没有恢复正常。 “啊?”安晟被刚刚的一幕惊着了,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先生则是以为这个小孩儿被自己吓着了,就放缓了语气:“不是说有一个字不认识么,拿给我看看。” “哦哦。”虽说是项庄临时找的借口,但是安晟也的确有个疑惑,就掏出了竹简,打开指给先生看,心里还担忧着项氏兄弟俩的近期未来。 第9章 上学练剑(下) 果然,下午大家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项庄被先生叫走了,临走时还冲安晟摆摆手,笑得大大咧咧,结果回来却是哭丧着脸,安晟问他怎么了。 “咱俩成质子了。” “质子?”安晟不解。 “就是被押这儿不能走,直到哥过来。”项庄撇嘴想哭。 “啊?”安晟东西都收拾好了,“那现在呢?” “先生说他来看着我们,怎么办啊,我还想去学剑呢。”项庄心心念念的就是学剑。 “要不,你溜出去?”安晟重新把书简拿出来,坐在垫子上。 项庄也一屁股坐下来:“算了吧,让先生更生气,哥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安晟点头,先生平时挺和蔼可亲的,但是看早上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单单对对项籍那么严肃厉害。 安晟和项庄等了有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项籍的身影。 项籍在孙先生那里等了半天不见人,又联想一下早上发生的事,还是跑来了,结果一来就被先生逮了个正着。 “项籍,过来!”先生不怒自威。 安晟瞬间想起来了自己小学的班主任,但是项籍看起来一点也不怕,微微仰头:“先生有事?” “当然有事。”先生的段位明显高不过项籍,站了起来,准备以身高先发制人,“之前的是我就不说了,这几日你为何不来念书?” “学了写字也不过是用来记个姓名而已,还有何用?”项籍一点也不胆怯。 “若是不学,连姓名都写不出,要你何用?”先生语气加重。 “我会写。”项籍随手拿过先生喝茶的水杯,用手指蘸了水在桌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字我也能看懂不少,够用就行。” 先生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项籍的手指抖啊抖:“好,好,好!那你以后就不要来了!” “我也没有进过门啊。”项籍阐述事实,衣角被安晟拉了一下,看过去。 安晟小声:“别说啦。” 项籍就扭过头去:“先生还有事吗,没事我们就先走了,家里有事。” “走,都走!”先生重重地坐下,手往外挥,作赶人状。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三人的脚步加快,谁也不想在路上过夜,终于赶在天色漆黑之前到家,但是项梁已经在了。 看到三个小孩回来得这么晚,大家长肯定要过问一下。 “今天怎么这么晚?” 安晟没有准备说话,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躲在项籍身后。项庄也不大敢开口,偷偷瞟了项籍一眼。 “小安和小庄被先生留下来了。”项籍很淡定,避开主要矛盾。 “哦?”项梁眉毛挑起,“小庄我还信,小安也被先生留下来了?” 安晟低下头默默地点了两下,心想被留下是被留下了,但也不是我的问题。 “怎么回事?”项梁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安晟不大愿意当打小报告的人,脑子里飞速旋转思考着借口,就听见项籍自己说了出来。 “因为我没有去听先生的课。” 屋内寂静,半晌项梁才开口:“那你去做什么了?” “练剑。” “哼,练剑……好啊,练给我看看。”豆光昏黄,看不清项梁脸色。 项籍去院子里拾了根长树枝,站定,等着项梁出来,项庄也拉着安晟站到门边。 等到项籍把之前学的招式使出来之后,良久,项梁摇头:“学艺不精。” 安晟吐吐舌头,好尖刻的评价。 项籍不恼:“中间有快一个季度没有练,重拾了七天。” “好的剑师十年也不会忘了自己的本事。”项籍的脸藏在阴影中,声音不喜不怒。 “练好了剑术也不过是能对付一个人,若是千军万马敌来无甚用处,不值一学。”项籍随手把树枝掰成几段,扔到柴火堆里。 “那你为何还要去?”项梁轻笑。 “因为念书比练剑更没用。” 安晟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认字。 “你觉得这些都不值得一学?”项梁发问。 “是。”项籍回答,丝毫不退让,“我要学能对付万人的本事。” 项梁沉默,片刻后笑出了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项庄拉拉安晟,凑到他耳边说:“叔该不是被我哥气傻了吧,要不,气疯了?” “嘘……”安晟把右手食指比在嘴上,“说不定是真高兴,看着。” “对付万人的本事?”项梁往前迈了一步,身形被屋内的豆光清晰地勾勒出来,虽然正半面没有光亮,但安晟可以感到他亮得吓人的目光,“教你兵法!” “好!”项籍也是双眼发亮,重瞳光彩夺目,即使豆光昏暗也丝毫不挡其魅力。 “明日再学?”项梁走进屋,项籍紧跟其后。 “今日开始。” “现在?” “对!” 安晟拍了拍项庄的肩:“看到没,就是高兴的,睡觉去吧,他们不知道要多久。” 安晟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所以项籍爬上床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梦乡。 “吵醒你了……”项籍的声音听不大真切,“睡吧……” 安晟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翻个身又睡着了。 “什么?”项庄把筷子摔掉在地上,“哥你不去了?!那我怎么办?” “不是还有小安呢嘛。”项梁帮大侄子回答。 “嗯嗯,还有我呢。”安晟嘴里塞着饭,也忙不迭地点头。 “不要吧,他听得进去我又听不进去……”项庄真的快哭了,“哥你别留我自己啊……” “你要不去也行――”项籍坏笑。 “嗯?真的?” “嗯,去胡大姐娘家把小狗抱回来养。”项籍眼里都是笑意。 “啊……算了吧。”项庄白高兴一场,还是灰溜溜地去洗碗了。 “那你不去孙先生那儿练剑了?”安晟找个空当问项籍。 “本来之前就说不去了,也没想着会再去栎阳,不过既然去了就又练了一个星期,回头去找孙先生说一声。”项籍拿过安晟的碗,“你去准备东西吧,我帮你洗了。” “哇,谢了小鸡。”安晟笑着拍拍项籍肩膀,转身回屋。 项籍无奈地笑笑,怎么就那么爱叫自己这个。 安晟和项庄在先生家里等了半天,等到的结果是先生昨日染了风寒,今日停课,以后再说。 项庄笑嘻嘻地凑到安晟耳边:“该不会是昨天被咱们气到了吧?” 安晟把他推到一边:“滚,你俩的事,别扯上我。” 出门之后项庄表情严肃:“安晟,我觉得咱俩有必要找孙先生说一下。” “好啊,你个本来就这么说。”安晟同意,两人就到了孙先生的宅子。 听两人说完,孙茂叹了口气:“小籍那孩子挺有灵性的……罢了罢了。” 项庄趁机说道:“孙先生,我也挺有灵性的,不一定比我哥差,你也教教我呗。” 孙茂就拿了项籍用过的那把剑给项庄,让他试试看。 安晟本来想笑他连剑都舞不起来,可结果项庄一接过剑就灵活异常,舞得虎虎生风,虽然一些地方动作不大标准,但已经够让在场的两人吃惊了。 孙茂大为惊喜:“你愿意学剑?” “愿意。”项庄连连点头,“当然愿意。先生你肯教我吗?” “好好。”孙茂抚掌微笑,“我给你练一遍看看。” 项庄兴奋地跑到一边观赏,安晟则是无所事事地摆竹叶玩儿,好看是挺好看的,总感觉没有什么实用价值。 安晟还是更偏向于用刀,峨眉刺也不错,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午饭后,安晟估摸着到了平时学堂下学的时间,就招呼项庄准备回家,项庄恋恋不舍地摸摸了摸剑,和孙先生说自己有时间一定过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安晟偷偷告诉项籍项庄学剑的事,项籍点头:“他应该比我学得好,他喜欢,我只是不愿意去学堂。” “那你还不让他学。”安晟踢了项籍一下。 项籍直接用两腿夹住了安晟的小腿:“你不觉得那样逗他很有意思么?” 安晟嘴角抽抽:“……” “喂,你放开我。”安晟要把自己的腿抽出来,用了好久的力都没用。 “是你自己伸过来的。”项籍反应敏捷地伸手抓住安晟偷袭自己的手,用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揽着安晟的肩膀搂住他,“赶紧睡觉。” 安晟挣脱半天也没有逃出魔掌,困意涌来,就用这个姿势睡着了。 半夜,项籍把安晟抱得更紧了,俩人头凑到了一块儿。安晟没有醒,反而用头在项籍额头上蹭了两下,睡死过去。 没过多久,项梁也知道了项庄偷偷跑去学剑的事情,无奈地摇头:“唉,去就去吧,怎么都不跟我说啊。” “……不敢。”项庄嘟囔。 “这就什么不敢的。”项梁捏捏项庄的手臂,“练就练吧――那,小安,就只有你一个人去认字了,可以么?” “呃,不可以。”安晟干巴巴地答道。 项梁明显是没有想到这个答案:“怎么……不可以。” “他们都好小啊。”安晟吐槽,“本来还有项庄一个比我还大的,心理平衡一些,他要是不去了,我才不要去一群小豆丁中间被嘲笑呢……” “那你平时准备做什么?”项梁哭笑不得。 “嗯,我跟小鸡一块儿学兵法行不?”安晟眼珠一转,落到了项籍身上。 “唉,好吧。”项梁叹了口气,“小籍明天去问问先生稻谷能不能退回来一些。” “好。”项籍微笑,看来逃课这一项技能还是很有感染力的嘛。 先生被气得差点卧床不起,他可以接受项籍项庄兄弟俩不来,但是他搞不明白安晟这个好学生为什么也不愿意来,他已经快要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了,大手一挥让项籍把交过来的稻谷全部拿走。 光阴流转,三年飞逝 项籍的个头已经长得比项梁还要高了,项庄的剑术已经比孙先生还要厉害了,安晟的兵法已经钻研得快会背下来了,也拥有了自己的一间小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屋。 项籍和安晟躺在山坡上,仰面享受着春日的微风。 “你怎么认识孙茂的?”安晟数着天上的云。 “有一天跑出去玩,乱逛就逛到了后院,中午有点饿,就爬墙头看看院里有没有人,看到了孙先生练剑。”项籍变过声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连着去了几天,又一次不小心掉了下去就认识了。” “所以他就教你啦?”安晟不相信。 “我给他耍了几下。”项籍坐起身,低头看安晟。 安晟三年来根本没有被晒黑,还是白白的皮肤,平凡的五官凑到一起很耐看。 安晟不满正数着数被人打断,眯着眼睛看项籍,“干嘛?” “好奇你连字都认不全是怎么把兵书背下来的。”项籍又重新躺下。 “我识字!”安晟大声强调,“只是不是你们知道的字而已。我们的文字要更简单,更容易记写,不像这一样歪七八扭。” “真的假的?”项籍淡淡地说。 安晟马上赶到了浓浓的鄙视和怀疑,迅速站来拉项籍:“走,不信我写给你看。” 安晟自己听着项梁的念诵,把几本兵书都用简体字在竹简上刻了一遍,涂上黑炭,藏在自己的屋后,于是就翻出来拿给项籍看。 “喏,没骗你吧。”安晟得意。 项籍皱眉看了一遍,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字:“这是哪一篇?” 安晟就指着念给他听了一遍,脸上得意之色愈发明显。 项籍点头:“真的要简单很多,你教我这个吧。” “哦?”安晟摸了摸项籍的额头,“你没发烧吧,想学这个?又用不上。” “说不定以后就用上了。”项籍莫名的坚持。 安晟只好同意,没想到以后真的可以派上用场。 两人转到院门处,却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安晟迷糊:“出什么事了?” 项籍皱眉,拉着安晟准备往院里挤,结果看到项梁被几个士兵模样的人带走了。 项梁看到项籍,就冲他高喊:“去蕲县找典狱官。”然后就被带走了。 安晟感觉如芒再身,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还指指点点的,打了个冷颤,往项籍身边靠了靠。 项籍伸手搂住安晟的肩,轻轻拍了两下,眼神从远去的项梁挪到安晟身上。 “有我。” 第10章 亡命吴城(上) 下午项庄急匆匆地跑回来,项籍已经把包袱收拾好了。 “哥。”项庄一进门就嚷嚷,“怎么回事?我听他们说叔杀人了?” 安晟也是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主,此时听到项庄的说法吓了一跳――杀了人g,那要蹲几年大狱啊。 项籍闷不做声,半天才声音低沉地答道:“你们两个在家,我去一趟蓟县。” “蓟县,在哪儿啊?”安晟眨巴眼睛,在脑袋中搜索着这个地名。 “北方。”只有项籍很平静。 “哥,你去那儿又不认识人,有什么用啊?”项庄急了。 “叔说让我去找蓟县典狱官。”项籍抽空看了项庄一眼,安抚道,“别担心,一个多月就回来了。” 安晟也急了:“唉你怎么跑北方去,那么远,还步行,一个月哪儿够?!”安晟直接代入东北三省远至漠河。 项籍笑了一下,摸摸安晟的头:“骑马。” “哪有马?”安晟才想到还有这种代步工具,但是马肯定很贵,按照项家的经济水平是肯定养不起的。 “找孙先生借。”项籍背起小包袱,“你们这一段时间不要到处跑,尽量呆在家里,等我回来。”说完就在安晟和项庄的目送下走了。 安晟目瞪口呆,愣了半天:“他……真……走了?” “不然呢?!”项庄一跺脚,跑回里屋一头栽在床上。 一个时辰后―― “项庄你吃饭不吃?!”安晟在院里高喊。 “……” “你说什么?!” “不吃!”项庄的声音闷闷的。 安晟无奈,但还是填饱自己的肚子之后盛了一碗面条端到里屋,拍拍把头埋在被子里当鸵鸟的项庄:“总要吃点吧,不然等你哥和项叔回来以后看见你饿得跟猴一样会作何感想?” 项庄又埋了一会儿,才坐了起来,接过碗狼吞虎咽两分钟后把空碗递给安晟。 安晟挑了下眉毛,小声:“咱俩到底谁比较小啊……” 晚上―― “项庄,你在哪儿睡?”安晟爬上床,问仍旧趴在床上的项庄。 “就俩人还要分屋睡啊?”项庄变成侧躺,仍旧没有什么好心情。 “那就一起好了。”安晟没有什么异议,反正都不算是自己家。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项庄在一片黑暗中出声。 “嗯?”安晟已经快要睡着了,“你哥不是说别担心么,相信他就行了。” 项庄眼睛猛地睁开,虽然在黑暗中安晟的方向上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一句话就让他重拾了安全感。 “对,我要相信哥!”项庄大声道。 安晟翻了个身,一巴掌打到项庄脸上:“睡觉呢,嚷什么嚷?!” 项庄捂脸眯眼――好痛哦。 没几分钟,安晟又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到一条胳膊打在自己身上,一条腿也压在自己腿上,死沉死沉的。安晟这才想起似乎很久以前项籍说项庄睡觉不老实,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安晟费力地把自己扒拉出来,紧靠着墙躺好,没过一会儿又被项庄追了过来。 安晟怒了,起身往项庄肚子上拍了一巴掌:“滚你屋睡去!” 结果项庄却没醒,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把安晟压在床上,嘴里含糊地嘟囔:“别说话……睡觉……” 安晟彻底无语了,望着屋顶看了好半天才等到困意涌来,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项庄就把安晟叫起来了,还不断催促安晟。 “快走走走。” “干嘛?”安晟不明所以地穿衣服。 “去栎阳县看看问问啊,叔到底是什么事儿。”项庄抓起安晟的外衣就拉着他出了门。 “丫的,我没穿鞋呢!” 路上,安晟一脸没睡醒的怂样:“小鸡不是说在家待着,别乱跑么。” “那也总要问问啊,咱俩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项庄就是特别讨厌这样的感觉,拉着安晟走得飞快。 “可是――你有钱吗?” 项庄停下脚步,愣了一会,扭头看安晟:“还要钱?” “笨蛋!”安晟在项庄头上弹了一下,“没钱谁理你啊?!” “呃,那,那怎么办?”项庄手足无措。 “先回去啊,至少拿东西换点儿钱吧。”变成了安晟拽着项庄往回走,“你等会儿就去砍柴卖!” “为什么不是你啊……”项庄惨叫。 “我?哼,我砍得动吗?!” 一周之后,俩未成年人终于攒了几枚铜钱,安晟啧啧:“古董啊,古董啊,我要是能穿回去就赚大发了……” “穿什么?”项庄不解地盯着安晟。 “小孩儿你不懂!”安晟不理他,把钱放好准备去探探大狱。 “切,不知道谁比谁小呢……”项庄还是紧跟在安晟身后出了门。 狱守看是两个小孩儿,本来收了他们的钱没有准备把他们放进去,项庄就闹了,一撸袖子,怒目瞪视。 狱守看到项庄胳膊上的肌肉就怂了,虽说他被打了可以动用动用死刑,但是他可不想自己受伤,放人进去看看又不掉块肉,就干笑着:“一炷香啊,赶紧出来。” 项庄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安晟冲狱守大哥陪了个笑脸,转脸就是不屑和肉疼――早知道就不给钱了。 两人被狱守带到了项梁的牢房前。 “喂,醒醒,有人来看你!”狱守没好气地喊道,“就一炷香啊。” 项梁眯着眼睛正在休息,睁开眼看到了安晟和项庄,很是吃惊。 “你们怎么来了?小籍呢?”项梁走到门前。 “叔我们来看你,哥去……去……去哪儿了来着?”项庄想不起来地名了。 “蓟县。”安晟在一边替他答道。 “那就好……”项梁点头,显是松了一口气。 “叔你到底为什么被他们抓起来啊?”项庄急得扒着木栏杆往里探头。 “唉,一时冲动,莫问了……”项梁摆摆手,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项庄还是想知道来龙去脉,项梁只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大意就是两人闹了点不愉快就扭打起来了,项梁力气大,没有控制好力道,人就死了。 安晟默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真的有人死了,真的不是法治社会啊。 “你们别担心,等小籍回来可能我就出去了。”项梁一个个摸了两人的头安抚他们,“先回家去等着吧,别到处乱跑。” 项庄还想说点什么,但狱守已经过来催人了:“喂,该走啦,别看啦!” 项庄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瞪了狱守一眼,大踏步走了出去。 安晟摇头:这孩子太莽撞了些吧,就对项梁道:“项叔你自己保重。” 项梁点头,目送两人离开,重新坐回到墙角,闭目养神。 安晟追上项庄:“你能不能不那么厉害,要是出点意外我怎么跟你哥和项叔说。” “能有什么意外?”项庄冲安晟扬了扬胳膊,展示了一下肌肉,“他又打不过我。” “可是他有刀啊,你真以为自己双肩能站人,两臂能跑马,空手夺白刃,胸口碎大石啊。”安晟语重心长,“请人办事就会低人一头,忍一时风平浪静嘛。”他不提倡退一步海阔天空。 项庄不耐烦:“知道啦知道啦,赶紧回去吧。” 果然,一个多月后项籍回来了,带了一封信,说是蕲县典狱官写的,第二天就又马不停蹄地送到了栎阳县典狱官手里,下午项籍就和项梁一起回来了。 大老远看到项梁的身影,项庄高兴地跳了起来,跑过去抱住不撒手。 项梁苦笑不得,拍拍他的肩膀安抚:“好了好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项庄抬起头来,眼圈都红了,鼻子一抽一抽:“叔,我想你了。” 项籍则是径直走到屋内,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碗水:“叔。” 安晟前一天晚上由于天色原因没有仔细看项籍,这时才觉得他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看起来不大像是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面部线条更加刚毅,眼睛深水,鼻子高挺,很有点男模的味道。 “看什么?”项籍注意到安晟再看他,前天晚上回来就睡了,两人也没好好聊聊。 “看――”安晟眨眨眼,“你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说,偷吃什么了?”打死也不会说刚刚流口水了。 项籍比了比自己和安晟的个头,已经高出来了大半头,微微笑开:“偷吃你。每天吃那么多都不长个儿,我就把你多出来的拿走了。” “哦――原来是你这个小贼,我说我怎么长不高呢。”安晟知道项籍是开玩笑,虽说是生气的语言,但语气却是轻松的。 “好小子,原来是惦记着这呢!”旁边项庄提出既然项梁出来了晚上一定要好好吃一顿,被项梁揪了耳朵。 “别想了,该入冬了,没闲钱给你买好吃的。”安晟斜睨项庄,心想这一个月又没饿着你,心急什么? 这三年的时间,小狗也已经从一只小土狗蜕变成为了一只大土狗,经常威风凛凛地把项庄追得落花流水。看着他跳上房,然后得意地离开。 项庄:“它怎么只追我?!” “因为能产生挑逗得来的自豪以及成就感。”安晟一边喝水,一边慢条斯理地回答,愣是把一碗凉白开,喝成了上好毛尖。 项庄一把抢过安晟的碗,咕咚咕咚灌了个痛快,然后一屁股坐到安晟旁边。安晟也不恼,只是施施然起身,摔了项庄一个大屁墩。 “阿籍,我回来啦!”屋外传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依稀可以辨认出龙且的音色。 项籍虽然是走出去的,但是可以看出步伐迈得很大,并且频率加快。 安晟出门一看,的确是龙且,晒黑了却胖了,正跟项籍俩人抱在一起。 “龙且,你说你出去跑了三年怎么胖这么多?” “哈哈,伙食好呗。”龙且也上来给了安晟一个熊抱,“安晟你怎么变低了?” 旁边项庄虽然被摔得屁股疼,但还是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龇牙咧嘴的痛并快乐着。 “滚!”安晟咬牙切齿,“自己窜得那么快瞧不起人啊?!” “没有没有。”龙且对安晟勾肩搭背,“我那头小猪呢?” “杀了吃了。”安晟冷淡,目不斜视。 “不要这样吧,我还等着吃你做的猪蹄呢。”龙且拖着安晟不让他走,要讨个说法。 项籍为安晟解围:“没吃,屋后猪圈养着呢。等叔回来了给你杀。” “对了,阿籍,我听说……”龙且把项籍带到一边去咬耳朵说悄悄话,安晟也没有兴趣打听。 他知道龙且没爹没娘,以前一直靠村里人救济,项籍让他来自己家里搭伙他也不愿意,两年前说要出去闯荡闯荡,之后就没了音讯,现在才是重新见到了。 生活似乎又恢复成了以前的平静,村里半大的小伙子跑来跑去打猎解馋,项籍还是头头儿,只是这平静再一次被打破了。 这一天傍晚,安晟裹着棉袄看院子里面项庄被小狗追得绕圈圈,笑得直抖,突然看到小狗停下了脚步,冲着院门的方向大声吠叫,大有冲出去的架势。 安晟赶紧拉住它,就看到项梁从外边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 安晟直起身来笑着说:“项叔,你怎么……”话刚说到这里就断了,笑容也凝固了,因为他看到项梁的双手沾满血污,衣服上也有飞溅的血。 安晟只是愣了一下,就赶紧把项梁拉到屋里,打了一盆水让他洗手,又把项庄叫来:“去地里叫你哥回来。”项籍今天去地里看庄稼有没有被冻坏,还没有回来。 安晟没有发问,看项梁的样子他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东西流血,而流血流成这样也早该死了。如果是动物,项梁没有必要这样跑回来,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叔!”项籍推门而入,看到项梁的衣服时脸色微变,“怎么回事?” “叔对不起你们,咱们又要搬家了。”项梁没有说明起因以及过程,直接告诉了三人结果。 项籍皱着眉头盯着项梁衣服上的血渍看,良久的沉默之后――“可以,你要先把衣服换了。我去收拾东西。” 安晟觉得自己不跟着项家叔侄仨逃命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路子,也去收拾东西,打好包袱后到堂屋问项籍:“咱们去哪儿啊?” “吴县。”项籍声音低沉,但很冷静,让人听了之后有一种无言的心安。 “吴县?”安晟想到三国时候吴国的所在地,“南方?” “对。之前龙且到过那里。”项籍想起了什么,“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龙且。” 安晟赶紧点头,心里莫名的有点小激动――亡命天涯g,电视剧情节嘛。 龙且跟着项籍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飘起了雪,不是很大,但预示着冬天的逼近。 龙且听过项籍的叙述之后点头:“可以去吴县,是一个挺好的选择――对于你们。”龙且指了指项家叔侄,“我可以带路,只有一个要求。” “说。”项梁已经恢复了镇定,重新担当起大家长的职责。 “我和你们一起。” 第11章 亡命吴城(中)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地上没有积下多厚的雪,太阳一出来,不算高的温度,没一会儿雪就融化了。 安晟靠在门口看,感觉一切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小安,连累你了。”项梁走到安晟身边。 “没有。”安晟扭头看着项梁淡淡地笑,“没有项叔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了。” 两个人看着初冬的美景,村人们三两渐现,穿的不算厚,看到项梁还和他打招呼,邀请他一起去田里,项梁则摆摆手说今日有事。 安晟有些疑惑,不是说有人死了么,为什们不像上次一样有衙役来抓人。 “项叔,怎么……不见有人来……”安晟委婉地询问。 “我……把人埋了。”项梁不大愿意在孩子心中树立一个很不好的形象,那两个浑小子还好,但尤其是安晟,“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安晟点头,他明白在古代大侠杀多少人都不会被抓起来管着,照样在江湖上受人景仰,但是秦代的刑罚,至少他在课本上看到的很血腥,什么五马分尸,炮烙之类。 “可以走了。”身后项籍的声音传来,把安晟的小包袱递来。 安晟吃惊:“这样就走?” “不然呢?”项庄一脸天真。 “难道不应该先散尽家财,储存干粮,买马买车,准备停当后再上路么?”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呀,安晟觉得自己还是有文学常识的。 “呃,好像是要这样……”龙且尴尬地笑,“一急我给忘了。” “家财没多少,所有的钱都带着了,先去栎阳买马买车买吃的再上路。”项籍表示自己已经考虑到了,伸手指指院门示意大家出去。 安晟一出门就看到了小狗,看到自己的时候兴奋地摇尾巴。安晟有一点点舍不得,走上前去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我要走啦,你……照顾好自己,别饿着。” 小狗也不知道听懂没,热切地舔着安晟的手心,然后听到了同伴的叫声,冲着安晟小声叫了一下就跑远了。 栎阳县里。 项籍和项梁张罗着把车马买了,龙且被安晟拉着又买了些东西作为干粮,这几年来攒下的钱就不剩多少了。 等到四人重新聚在一起才发现项庄不见了,等了一会儿才看到他跑来的身影。 “你去哪儿了?”项籍的声音难得严肃。 “去……孙先生家……”项庄看起来很是兴奋,甚至没有注意到项籍的心情不佳,“哥你看,孙先生把剑给我了。” 安晟看到了项庄手中拿着的剑,是他平时练剑的时候使的,估计孙茂这时送剑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你怎么说的?”项梁声音沉着,不慌张。 “嗯?我说咱么有事要离开,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孙先生就把剑给我了。”项庄搔了搔后脑勺,不明白为什么三个人都看着他。 龙且戳戳项籍:“你学剑的那个?” “嗯。”项籍简短应答。 安晟听到了两人之间的问答,两年没见还是这么默契,心里稍微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消失不见,跟着项籍爬上了马车。 马车车厢不大,所以装了四个大小伙子还是有些拥挤的,项梁坐在外面赶车,蹄铁踏在青石板上声音清晰可闻。 安晟靠在侧壁上,停着车外的声音从热闹变为安静,知道他们已经出了城,踏上了逃亡之旅。 其实,来自法治社会的安晟说是能理解项梁杀人也只是无奈之举,他必须让自己能够理解,即使在他眼中小猫小狗的生命也很宝贵,更不要说和自己同类的人了。但他要尽量保持对项梁心无芥蒂,因为他是自己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依靠。或许以后会不再是,可能会有其他人成为牵绊他的理由,但如今,跟着项梁无疑是最正确的决定。 安晟闭眼,深呼吸,一再告诉自己项梁杀人一定是有理由的,上一次是两人争吵不小心失了手,还是对方先动手,那么这一次也一定是有可以被原谅的理由的。 安晟不断催眠自己,终于心情平复,再睁开眼时只剩下眼底最深处的一丝心悸。 安晟突然感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刚刚的胡思乱想让他的双手变得冰凉。 “累了就睡吧,早上起得挺早。”项籍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安晟的耳朵里,“有我。” 安晟低下头,微微点了两下轻轻合眼,手上无意识地家里,拉住了项籍的手指。项籍也没有收回的意思,任由安晟拉着自己,阖上双眼,遮住了磐石一般坚定的眼神。 “嘭――” 安晟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自己的后脑勺,揉了两下以减少疼痛。 项籍的低笑声传来,一只大手带着温度在他的痛处揉搓着。 过了一会儿,安晟觉得好些了,才发现车厢里少了一个人。 “项庄呢?”安晟发现自己竟然还拉着项籍的手,也写不大好意思,都是大男人,怎么自己跟女孩一样拉住人家的手不放。但是项籍的手又很有温度,可以有效地缓解安晟在冬天手脚冰凉的毛病。 “看仨人都睡了觉得无聊,出去了。”项籍下巴一挑,指了指马车门,然后觉察到了安晟想要把手收回的小心思,直接动手把安晟的两只手都拿过来捂在手心里暖着,“怎么这么凉?” 安晟见项籍挑明了,也就放心地让他帮自己暖手,权当是帮这个热量过剩的纯爷们儿降降温:“一直这样,习惯了。” “到下个城镇的时候找郎中看看,开副药。”项籍致力于把安晟的手暖得有些人气。 “不用,都说了习惯了,夏天也是这样,还能降温呢,像你这样太热了。”安晟知道他们一行人带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不愿意再添麻烦,而且中药调理时间很长,不差这一会儿,“ 再说了,还在路上,药有一顿没一顿的,等到地方再说。” 项籍不说话,应该也是想到了钱的问题。 安晟眯了眯眼,抽出一只爪子,冷不丁塞到项籍的脖颈处,却没有如意料中看到项籍倒吸冷气的样子。 “你怎么不躲啊?我以前这样放到别人脖子后边那儿,他们都忙不迭地躲。”安晟又往里边塞了塞,心里感慨真暖和,简直是个大火炉。 “挺舒服的。”项籍没觉得难受,还主动把安晟的另一只手也放了过去暖着。 “那你帮我暖着吧。”安晟倒是乐得自在,把爪子又往深处塞了塞,自然是往项籍身边靠近了一些,“哈哈,小鸡牌暖手炉,你值得拥有。” 项籍直接伸手把安晟抱到自己胸前,让安晟到坐在自己腿上,手搂着自己的脖子。 安晟先是被项籍的力气吓了一跳,又被两人的动作吓了一跳――这完全就是让人误会两人有一腿的经典动作啊。 安晟开始想要下去,不断扭动。 项籍眼色一深,伸手掐住了安晟的腰,低声:“别动。” 安晟瞬间僵住,不敢乱动。项籍把安晟摆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才皱着眉毛问:“你吃得也不少啊,怎么还这么瘦,屁股上都没肉,硌人。” 安晟反驳:“我已经胖很多了好吗,肉软不行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的,硌人!” 项籍以为安晟是真的被硌到了,诚恳认错:“出来没带被褥,只有马车上垫的毯子,下次买就好了。” 安晟胡乱点头,偷眼去瞄龙且的位置,看他醒了没。看到那人还闭着眼睛睡得正香时才松了口气,忍不住提醒项籍。 “我说小鸡啊,你不觉得咱俩的姿势有点……有点……” “有点什么?”项籍的声音离近了听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性感。 安晟瞬间卡壳,张着嘴愣了半天:“呃,有……有点暧昧啊……”看到项籍皱眉就马上解释,“你看你看,这种动作应该男生和女生做才有兴奋感,我一个大男人的,抱起来也不如女生舒服啊……再说,我这是占了你未来媳妇儿的位置,以后嫂子要打我怎么办。”安晟觉得自己说得振振有词。 “你不是肉软么。”项籍听完之后,用一句话成功地把安晟噎死。 “不用担心,不会有嫂子打你。”项籍看到安晟的脸色变化,又加了一句话安慰他,“要有我揍她。” 安晟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到时候是揍谁就不好说了。 两人的动作坚持了有半个小时左右,安晟无所事事地左瞄右瞄,敏感的感到屁股底下项籍的腿在缓慢地移动,心中一阵窃喜――让你逞能,腿麻了吧,哈哈。 安晟故意又用力往下压,想要欣赏项籍脸上的精彩表情,但奈何项籍从来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即使腿已经麻得没有知觉的,从项籍脸上仍旧看不出来一丝端倪。 最后还是安晟看不过去了,趁着项籍腿麻手上的力气减小的空当做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伸手帮项籍缓解麻木。 “你说你腿麻就跟我说,自己硬扛着算怎么回事?”安晟数落他。 项籍嘴唇紧抿,不说话,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等到项籍的腿基本上恢复正常功能,安晟也学着项籍的样子靠在马车上,冲他小声道:“事你都别瞒着我,我能跟你一起扛。龙且项庄可以的,我也一样差不到哪儿去。” 这一会儿时间安晟的手又恢复了原本的温度,手指冰冰凉凉的,手掌才有一些热度。 项籍把安晟的手重新抓到手里暖着,小小声:“你和他们不一样……” 声音被项庄掀帘子进来的声音掩盖,安晟没有听到。 项庄看到了醒着的项籍和安晟,冲他们嘿嘿一笑,然后一巴掌拍醒龙且:“起火啦!” 龙且猛地翻身站起来,在不高的车厢里能听到闷响的碰撞声,安晟都替他疼。 龙且恼怒,抓着项庄的头发往低处摁。动静有些大,被外边赶车的项梁听到,用严厉的声音制止―― “别乱动,会翻车!” 龙且这才停止荼毒,狠狠地瞪了一眼头发凌乱的项庄。 “你惹他做什么?”安晟看着冤家似的两人。 “换人。”项庄把自己的发带解开,头发到胸口,“我要睡觉。” “好好说不会啊?!”龙且在项庄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还是掀帘子出去了。 安晟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安静坐着的项籍,又看了看自顾自躺下的项庄,意思很明白,怎么是叫龙且。 项籍解释:“我晚上赶车。轮班来,赶路快。” “中午不休息?”安晟先开车侧边窗口的布帘向外张望。 “已经下午了。” “什么?!”安晟扭头,满脸惊恐,“可是我午饭还没吃。” “都没吃,晚上一块儿解决。”项籍眼里噙着笑意。 “好吧。”安晟按按自己的肚子,自我安慰,“还好我还不太饿。” 又过了两个时辰,马车终于减速,然后停了下来,外边项梁的声音传进来:“出来转转吧,吃点东西。” 安晟跳下马车,拍拍胸口,万幸自己没有很狗血地崴到脚。 看看四周的景色,已经明显出了城,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什么人经过。安晟悠闲地做着伸展运动,回忆着初中时候学的广播体操,蹦蹦跳跳转转圈,才回到马车周围。 龙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拿着一个水袋递过来:“旁边有小河,刚打的。” 项籍接过之后递给了安晟,安晟也不辞让,咕咚咕咚灌下了半袋子重新递了回去。项籍又递给龙且,龙且拍拍肚子,笑道:“我已经灌饱了。” 项籍递给项梁,然后又给了刚刚睡醒双眼发木的项庄,轮到自己是已经不剩多少水了,就无奈道:“龙且,你带我去一趟。” “我也去,我也去。”安晟踊跃报名,他想洗洗脸,都睡了一天了。 河边,安晟瞅着自己的倒影摸摸下巴――怎么还不长胡子,至少有十六了吧,该到时间了呀。下巴被人强行捏住,把脸转了个方向,入目是龙且的大脸。 龙且端详了好一阵:“安晟你不会是女扮男装吧,也太白了。” 安晟一巴掌打掉龙且的手:“滚,咱丰神俊朗晒不黑。羡慕啊?回炉重造去!” 龙且嘻嘻哈哈:“我倒也想啊,也先得知道炉在哪儿啊。” 安晟想到龙且没爸没妈,但转念一想这样的小孩应该心里比较坚强,这一点小刺激连神经反射都够不上格。 “你还真不喜欢自己的模样啊,要不要这么自卑。” “胡说,有人想长成我这样还长不成呢!”龙且勾头看看自己的倒影,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摸摸下巴,很满意。 “那就不用重造了,费那事儿干嘛。”安晟轻轻松松带过,收获龙且熊抱一个。 刚好项籍也灌好了水,三人回到了马车附近,吃了一顿极其简陋的晚饭。 第12章 亡命吴城(下) 夜色四沉,一辆马车行走在官道上。 项籍握着缰绳,任由马按照自己的步伐向前行进,速度不快,走得挺平稳。 安晟掀开帘子,坐到项籍旁边看了一会儿,有些手痒。 “让我试试。” 项籍把绳子递过来,安晟舔了舔下嘴唇:“我要是喊一声‘驾’,它会跑么?” “你试试。”项籍双手扣着后脑勺,枕在马车上。 “驾!”安晟一边大喊,一边手用力一抽马身,马嘶吼一声,狂奔起来。 安晟猝不及防,后脑勺重重地磕在马车上,差点直接摔到车厢内部。 稳住身形后,安晟默默把缰绳交换到项籍手里:“你逗我呢吧。” 项籍嘴角挑起一点弧度:“很多事总要试试才知道。” 安晟不以为意地调整好坐姿,揉了揉后脑勺,听到车厢里项庄小声地叫骂,偷偷一笑。 “你不睡?”项籍拽好缰绳,减缓马速。 “白天睡多了,不瞌睡,陪你一会儿。”安晟双手撑在车辕上,感受马车前行迎面而来的风,没一会就受不了了。 项籍看安晟不自觉地缩脖子,就知道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好心提醒:“你还是进去吧,入冬了,晚上很冷。” “不不不行,越冻越精神了。”安晟搓搓手想要摩擦出一些热量,瞄到项籍一点问题也没有,伸手过去碰了碰他的手,惊讶于指尖的温度,不愿意离开。 项籍握住安晟的手帮他暖着:“再坐一会就进去吧,受寒就不好了。” 安晟往项籍身边凑了点,感觉到隔着衣服传来的热量:“你要坐这儿一晚上?”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开始为他的生命安全担忧,“会冻僵吧。” “哥英明神武,怎么可能?” 安晟差点被口水呛到,“哥你是个传说吧,是不是还要说代表太阳消灭你呀。” 项籍不懂安晟是什么意思,跟着他笑,然后开始赶人:“赶紧回去。” “我就坐门口,可以陪你聊聊天。”安晟进入车厢,一道帘子简直是隔出来了两个世界,里边三个大男人睡得鼻尖冒汗,外边项籍在挨饿受冻,安晟颇为他忿忿不平。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一会儿项籍就没有听到安晟的答复了,掀开帘子一角,看到的是安晟宁静的睡颜。头发长得长了一些,安晟为了保暖就没有绑起来,此时披在肩上,挡住了三分之一的脸。发丝被鼻息一下一下吹得飘起来又落回,落到了脸上,安晟似乎是觉得痒了,皱皱鼻子,揉了揉脸,仍旧睡去。 项籍放下帘子,坐在帘子不大能遮住的地方挡着风,赶着马车,向前走去。 本来,安晟以为路上的强盗和山大王将会是他们最大的拦路虎,只可惜事与愿违。一路上别说是强盗了,连个小毛贼都没遇见,安晟觉得应该是天气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也给了他们一个大灾。 安晟原本就是北方人,不太担心冬天,但是这里的冬天特别的冷,安晟简直就像待在车厢里永远不出来,还想要拿针线把窗口门口的帘子都缝起来不让钻进一丝凉气。 安晟裹在被子里,在心里埋怨着鬼天气,明明应该是从西安到江南的路途应该逐渐转暖,但是他却觉得寒冷越来越蔓延进自己的骨髓里,真的是湿冷湿冷的。 期间,一行人还因为大雪天气在城里逗留了好几次,安晟连过年都没有兴趣,呆在客栈的房间里一杯又一杯地灌着热水预防感冒,收获的新年礼物是项籍出去带给他的大包子,还不是肉的。 安晟经历了大雪封山一步一滑的磕磕绊绊,经历了湖面结冰一走一响的胆战心惊,经历了入住黑店磨刀霍霍的刀光剑影,已经快要神经衰弱了,他才觉得亡命江湖真的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简单。村庄里的人家还挺热情好客,肯让他们吃顿饭;而在县城里,没有钱什么都办不成,安晟亲眼看到过有个小乞丐被饭庄老板的护院打得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由于中间因为大雪耽误了行程,又因为马要休息停了好几个晚上,并且还有路上结冰车轮打滑而步行了几天的原因,安晟终于在冰雪初现融化迹象的冬末春初从龙且口中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再过三五天就会到了。 越往南方去,安晟就越觉得项家叔侄的日子更好过,似乎有旧识,自己也能够一进县城就能吃上大肉包子一饱口福。 终于,安晟见到了城墙上小篆书写的吴城两字,他已经快要热泪盈眶了,一张不大的脸上生生被途中的风雪摧残出来两抹高原红。 进入城内,安晟本想直奔客栈睡他个天荒地老,没想到项梁碰见了熟人。 一个和项梁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看到项梁之后脸上吃惊之色溢于言表,双手拱了拱:“项公为何在此处?” 安晟心思没在这上边,听成了“相公”,满脸惊恐地望向来人。项籍看到安晟的表情后问他怎么回事。 安晟揪着项籍的耳朵拉下来:“项叔……项叔有……龙……阳……之……好?” “没有。”项籍抬头奇怪地看了看安晟,“怎么这么问?” “可是那个人叫‘相公’g。”安晟指着来人的手指抖啊抖。 “是项公。”项籍在‘项’字上加重了读音。 安晟长舒一口气,喃喃:“吓死我了……” 项梁和来人聊了两句,扭头让四个小孩儿去吃饭找地方住,自己和那个中年男人离开。 安晟看向两人背影的眼神中还是有心有余悸,使劲摇摇头把奇怪的念头赶跑,跟着项籍去找食吃。 “你怎么知道龙阳之好?”项籍和安晟并排。 安晟赶紧抬头看看,发现项庄和龙且俩人在前边讨论吃食讨论得热火朝天没有注意到项籍的问话时才松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你就不能低调点儿?” “低调?”项籍皱眉不解,“什么是低调?为什么要低调?” “算了。”安晟已经接受自己丧失了解释技能这个事实,“他不是说相公嘛,什么相公啊,官人啊,还有什么贱内,内人之类的不都是夫妻之间的称呼么,所以――不想歪很难。” 安晟仰头一边解释一边冲项籍笑了一下,晚冬温柔的日光洒在脸上,看起来表情柔和静好。 “你是?”项籍打断安晟的话。 “呃?”安晟没跟上项籍的节奏。 “有龙阳之癖。”项籍忽略安晟吃惊模样,“一般人不会想到这里吧。” “我?当然不是。”安晟严辞撇清关系,“主要是我们那里吧,民风比较开放,所以大家都明了哒。”安晟用手背拍拍项籍的胸口,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吃完饭后,安晟一觉睡到了傍晚,爬起来的时候趴在窗户上看太阳慢慢落下去,砸吧砸吧嘴,品出来了煎鸡蛋的咸香。 “醒了?”门吱扭一声开了,从门外走来了项籍,掂了一壶茶,“喝点水。” 安晟踢啦着鞋走到桌边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下:“项叔还没回来?” “回来了一趟,又出去了。”项籍给他满上,最后几天急着赶路,几个人都很少进水进食,肯定是渴坏了。 安晟基本上把一壶水喝完了才算舒服,项籍叫来小二,把空壶递出去让他再灌一壶。 “啊,对了。”安晟灵光一闪。 “嗯?”项籍坐在桌边,手肘放在桌子上看安晟。 “项叔在这里认识人?”看到项籍点头的安晟继续问题,“那你们为什么不在这里生活而要跑到栎阳?” 项籍摇头:“叔说要搬过去,我就跟小庄一起跟着过去了。” “那,你爸呢?”安晟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好像一直都没有见过项籍和项庄的父亲。 “他――死了。”项籍语气平静。 “啊……不好意思……”安晟很尴尬。 “习惯了。”项籍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安晟报以安抚的微笑,示意他自己没事。 门外传来了小二的声音:“客官,您的水。” 项籍起身打开门把水拿进来,回到桌边:“还要么?” 安晟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晚上要吃饭。” “行,小庄和龙且已经去看有什么吃的了,买点小东西吃。”项籍走到窗边往下看,“刚好回来了。” “那是――”安晟也走到床边,只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颜色飘进了客栈大门,“咱时间掐得多好啊。” 四个人解决完晚饭之后才发现他们没有给项梁留。 安晟不屑:“你见过哪个男人跟朋友出去之后还需要回家吃饭的?尤其是过了饭点。所以,不用留,留了是浪费。” 项庄松了一口气,刚刚就属他吃得最多,所以要算账也是算到他的头上。 “我觉得,咱们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是――四个人,一间房,一张床,怎么睡?”安晟抛出了致命的问题。 “五个人。”项籍淡淡地补上了一刀。 但是这种问题由安晟问出来就只能是设问句,所以最后还是他自己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大家都不要脱衣服,把被子铺在地上打地铺。” 其他三个人都同意了这个建议,但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项籍看起来有些心急,在屋里踱步,没过一会儿就走到窗边往下看看。 但是天色很快就完全暗了下来,纵使项籍视力再好也没有夜视功能,渐渐地就看不清街道上的景象。 项庄坐在床上和龙且玩安晟教他们的游戏――每人两只手,从一开始,和对方的两只手中任一只相碰即相加,看谁先到十。 项庄输了好几盘,又看项籍转圈转得头晕,但是又不敢挑战项籍平时积累的淫威,小心翼翼地提建议:“哥,你别转了呗。叔在外边走,你在里边走,也走不到一块儿去啊。”然后有暗示意义地看了一眼门。 项籍也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就往门口走去:“我出去看看,你们别乱跑。” 项籍的脚步声刚从门口消失,龙且就嘟囔:“不就仗着自己比我大三个月么,装什么大人。” “嗯?”项籍的声音冷冷地从门口传来,“你说什么?” 龙且面部表情僵硬,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缓慢转头:“阿籍你不是去找项叔了么?” 项籍进门,两手往后一带,门就关上了,发出响亮的声音。 “叔就在楼下,不用找。”项籍已经走到了龙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龙且嘿嘿嘿地干笑,不断往后退,嘭的一声撞到了墙上。安晟和项庄已经很有默契地退开,坐在桌边喝茶看戏。 龙且已经如悲剧英雄一样扭头闭眼,等待着黑暗的降临,但是项梁的推门而入救了他。 “赶紧,收拾东西,今晚不在这儿住。”项梁冲进门,招呼四个小孩把东西重新打成包袱。 龙且睁眼,表情轻松。 项籍伸手挑起了龙且的下巴,凑近到两人鼻尖相距半寸的位置停下,然后一歪头,在龙且耳边低语:“先放你一马。”然后飞快离开,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安晟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搞定了,抱着包袱坐在桌边问项梁:“项叔,晚上不住这儿住哪儿啊?” “住家里。”项梁的脸上出现了三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笑容,显得很是高兴。 “叔你找好房子了?”项庄惊奇,“县城里还是村里?” “笨蛋!”龙且已经恢复正常,在项庄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你现在能出城啊?” “哦……”项庄揉着脑袋很是委屈,“我早就忘了……” 项梁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走吧,找好了一个小院,不大,也就三两间屋,够住就成。”说完率先走出了屋门,项庄紧随其后,然后是项籍。 龙且刚要出去就被安晟拉了一下:“嗯?” “你……”安晟小小声,“确定咱俩还能跟着他们?” “为什么不能?”龙且不解。 “三两间屋,你也听到了。你不觉得咱俩俩外人有些多余么?”安晟有些担心自己会被丢下,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想,但是之前项梁在相隔很短的时间内两次杀人肯定让他乱想很多。 “你想多了。”是项籍的声音。 项籍走出两步,没有看到两人跟上,就返回来看出了什么事,正好听到了安晟的最后一句话。面色略微阴沉地抓过安晟拉着龙且衣服的手,拽着就走。 龙且明显是不担心安晟担忧的问题,他只是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要求跟着一起过来,而且之前两年的经验让他不论在哪里都能生存下去。 而安晟却不是这样,他没有什么力气,字又认得不全,有没有一技之长,之前算是一直依附于项家生活。所以如果到一个新地方之后安晟被艰难立足之中的项家抛弃,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存活下去,可能真就要做回这具身体的老本行了。 项籍一声不吭带着安晟下了楼,跟在项梁和之前他们见过的项梁的旧识身后往新家走去。到了院门口,项籍把安晟留在最后,等到其他人都进去后直接把安晟压在墙上。 背街小巷没有什么亮光,但是安晟却能看到项籍眼中的光亮,摄人心魄。 “有我,饿不着你。” 第13章 招揽门客 这天晚上,安晟睡了三个月以来第一个好觉,踏实的床铺,干净的被褥,不用再忍受马一股一股的臭味,也不用担心睡得正香的时候被项庄一脚踢醒。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安晟还赖在床上不愿意起身,也没有人过来喊他。安晟就坐在床上看纸糊的格子窗户被阳光在地上打下的阴影,随着日光缓慢移动。 “吱扭――” 门被推开了,龙且露出了一个头,看到安晟已经醒来就走了进来。 “你们都起了?”安晟懒洋洋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嗯。”龙且坐在床边,思考片刻后开口,“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事后来我想了想,既然你跟着他们来了,项家就没有一个人会抛弃你,他们看中的是义,不是其他东西。” 安晟直接脑补成了梁山一百单八将,一个个魁梧大汉从自己眼前跑过,不知道为什么都没穿衣服光着屁股,就像夏天去后山解暑的原小伙伴们,于是表情精彩。 龙且觉得这应该可以打消安晟的疑虑,就起身道:“我们准备出去转转,你来么?” “嗯?去,等我一下。”安晟这个北方的娃也想参观一下南方的城市,于是穿鞋下床。 早饭是白粥小菜,很清淡,安晟毫不吝啬地夸奖项籍:“小鸡,你做得越来越好了。” 项籍:“不客气。” 安晟:“……”谁跟你说谢谢了啊。 四个小孩结伴出了门,开始在城里闲逛。 吴城不怎么大,南方人的方言听得安晟云里雾里,而其他三个人却能听懂。龙且因为之前刚刚来过,还能搭上几句话,并且没过多久,项籍项庄也能说上几句,只留下安晟一个人好像和他们不是生活在同一国。 吃吃喝喝一天就过去了,安晟看着院门口空空荡荡,提议:“要不要挂一个大牌匾上去,多有气势!” “劳民伤财……”项庄摇头晃脑。 安晟:“哈,不要就不要呗,你还拽成语?!你会几个啊?” 项庄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他。 似乎项梁真的在吴城认识不少人,初来乍到的他经常被人请去处理一些事情,丧葬,祭拜,至少在安晟看来这应该是这个时代的大事件。 还没到一年,项梁就又张罗着搬了家,换到了城中心的一座大一些的院落,甚至还请了厨娘和杂役,项籍终于可以告别自己的“厨爹”生涯。 项梁给项籍找来了一个老头子,俩人整日待在屋里不知道干什么,偶尔还能听到两人激烈的争论声,甚至有一次发展到了“出来一战”的地步。 安晟正要回房间去喝口水,却被躲在里院门外的项庄拽住了。 “干嘛?快渴死了。” “听我的,你绝对不会想要现在进去。”项庄眼神诚恳,语气真挚。 “为什么?”安晟悄悄往院内看去。 只看到项籍背对他俩左手背在身后站立,对面是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子。 安晟又悄悄把脑袋移回来,蹲在地上和项庄一起听墙角:“那老头子要干嘛?” “你怎么不问我哥要干嘛呀?”项庄奇怪,“怎么看也应该是我哥挑的事儿,他一个老头子能干吗。” “呃,好吧。赶紧说!”安晟不耐烦。 “我也没听清……”看安晟要发火,项庄赶紧把自己所知道的贡上去,“反正就是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哥就说有本事出来一战,别躲在屋里唧唧歪歪的。声音挺大,我刚好路过。” 安晟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院内传来风声,赶紧探头去看,发现项籍已经把老头子打趴下了,胳膊扭在背后,看着都疼。 安晟担心老人家骨头脆弱,不要一会儿演变成双臂螺旋骨折了,就不顾三七二十一地跑了过去。项庄眼睁睁地看见安晟进院来不及阻止,一拍大腿一咬牙就跟了过去,想着项籍发火打人的时候自己好歹能拉着点儿。 安晟跑到两人身边,直接伸手把项籍握着老头子胳膊的手拉开:“你小心点儿。” 项籍背手往后退了一步,老头子在安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感激地刚想对安晟道谢,却听到安晟对项籍说话。 “他要是受伤了,项叔肯定跟你没完。万一死人了,还得搬家。” 项籍嘴角出现一抹弧度,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 老头子被安晟扶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拍拍安晟的手:“老夫还没有那么弱。” 安晟狐疑:“真的?” 老头子:“……” 安晟:“每天看你们俩待在屋里,讨论什么呢?” 项籍走到安晟背后站着,不说话。 老头子一边抚胡子,一边摇头:“项公要我来教兵法,奈何孺子不可教啊。”看起来很是感慨。 “你不是学过了么?”安晟仰头往后看项籍,“怎么还学。” “叔说他学艺不精。”项籍终于开口,没有生气,项庄在旁边松了口气。 “嗯,好吧。”安晟又重新看向老头子,“老先生我也能学么?”整天闲着没事做,但是安晟没有把最后一句说出来,直觉告诉他不说出来的机会更大。 “哦?好啊。”老头子抚着胡子眯眼笑,看起来还比较精神矍铄。 听了几日,安晟觉得这个老头子果真懂的不少,只是性格有些急,不听他的他就会不高兴,就跟小孩儿一样,需要哄着。 “老师……”安晟准备向老头子请教问题,被从外边跑来的项庄打断。 “安晟,叔又让两个人来家里住……”项庄气还没喘匀。 “那又怎样?” “你等我说完嘛……”项庄难得急了,“还让哥和他们切磋切磋武艺――要打架了你看不看?” “看,快走。”安晟一把摔下书简,跟着项庄就跑出了门,“老师,不好意思……” 老头子在后边握着拳头跳脚:“臭小子,等等我啊!” 项籍已经在院中站定,没有拿兵器,两手空空。对方是个魁梧大汉,还掂了两把斧头。 安晟用半大不大的声音跟项庄说话:“只有一个人拿家伙,不公平吧。” 大汉脸上微红,把斧头往旁边一扔,安晟觉得地都震了一震。 “来!”大汉声音中气十足,摆好架势。 项籍先观察了一会儿,往前走了两步,直接发力出拳打大汉的头。大汉则是赶紧伸手挡住,接住了项籍一拳,下盘稳稳当当,连退都没退。 项籍收回拳头,紧接着又连续出拳,全部攻向大汉头部。大汉有些狼狈,一边接项籍的拳,一边被打得踉跄后退,最后右腿往后一撤稳住身形,大喝一声。 项籍也不担心,拳头带着风声打到大汉心窝。大汉即使下盘再稳也没用,还是被打得退了一米躺倒在地,揉着心窝。 安晟看得目瞪口呆,项梁看起来也没有想到结果。 项籍风轻云淡地走过去,对大汉伸出手。大汉握住他的手,双方都一用力,项籍纹丝未动,大汉直接被拉了起来。 安晟本来还担忧项籍会被打得很惨,现在咽了口口水,忍不住花痴――也太强了吧。 “谢。”大汉一抱拳,项籍微微摇头,走到项梁身边,“叔。” “呃,很不错。”项梁回过神来,安抚大汉,“馀樊君,有无大碍?” “无妨,小兄弟功夫不错,力气很大。”馀樊君爽朗地笑。 项梁介绍了一下另一个明显干瘦一些的叫朱鸡石,安晟憋住笑:这爹妈要多开朗才能起出来这样的奇葩名字啊。 这时,老头子赶了过来,心急如焚地问:“打没打没?赶紧打啊!” 安晟很不忍心的告诉了他已经打完这个消息,老头子一跺脚:“就不能等等我,好歹我也是个老人家!” “老人家不怕跑这么快闪了腰?”朱鸡石在一边插话。 老头子闻言看过去,目光冷冷的,没有接话,朱鸡石讨了个无趣,灰溜溜地站到馀樊君身后。 其实如果是几个小孩中的一个说了刚刚那句话,老头子是会很感兴趣地接话和他们打趣的。但是,那个大人的语气实在让人不舒服,我才不要跟他玩――老头子表示。 “小庄,你领两位去西院。”项梁把带路这个重要使命交给小庄,“小籍,来跟你说件事。” 就剩下了安晟和老头子两个人,安晟想起来了自己之前要问的问题,刚准备开口。 “我要吃煎饼果子。” “呃?”安晟思维不是很跳跃。 “煎饼果子!” “没果子。”安晟摊手表示无奈。自己之前在家待着没事想吃点儿有回忆性质的小吃,让项籍拿木头削了一个摊饼的神器,炸点焦叶,自己鼓捣着吃。没想到被老头子发现了,每天都嚷嚷着要吃。 “不管。吃不到就不讲题。”老头子耍赖,倚老卖老。 安晟不满意地瞪着他,最后还是自己败下阵来,妥协:“行行行,去厨房吧,给你做。” 老头子这才高兴起来,脚步如飞地拉着安晟往厨房走。 晚饭,项梁让厨娘做了好大一桌酒席,一是让新来的两个吃点好的,二是让项籍认个干爹。 虽然项梁举起酒杯时说的是“亚父”,但是翻译过来的现代文意思就是干爹。 安晟看坐在自己左手边的项籍的脸色,没有吃惊,心想可能下午说的就是这件事。 过程也比较顺利,老头子难得正经了一次,端着杯茶站得腰杆挺直,接受了项籍的跪拜。另外两个人也都收到了项梁的敬酒,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也看不出来是真的还是装的。 项家现在的院子挺大,小孩们也都是一人一间屋,住在东院里。安晟在已经准备睡下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谁啊。”安晟抱着被子,躺下的动作停在半空中。 “我。”项籍的声音。 安晟穿着里衣去给他开门,门外满院月华。 项籍直接进了门来,没有给安晟留拒绝他的机会。 “有心事啊?”安晟爬到桌边,看到项籍掂了一小壶酒,直接就着壶嘴喝了起来。 项籍也不接安晟的话,自顾自地喝酒,一小口一小口。 安晟没见过这样的项籍,有点担心:“你要是不想认干爹就去跟项叔说说呗,他指不定会同意的啊……你别喝了,上瘾了就戒不掉了……要不你去找老师说一下,让他去跟项叔说……不行不行,这不大容易……哎呀,你真的别喝了,喝多不好,容易酒后那啥……” 项籍刚好仰脖子喝完最后一滴,把酒壶随手摔在地上,起身抱起安晟往床上一扔。 还好床上有被子垫着,安晟只是屁股摔得有点疼,手还没能伸过去揉揉呢就被项籍扑到床上压了下来,不能动弹。 安晟等了一会儿,没见项籍动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还是没动静,就又戳了戳,然后被项籍抓住手指,惩罚性地咬了一口。 安晟差点没惊叫起来,这动作也太有误会意思了吧。 “我没见过这样的叔……”项籍轻轻地说,声音很是落寞。 “他说他想留住亚父,所以让我认他是亚父……”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明明以前也没有过……” “虽然我不是很介意,但还是感觉不舒服……” 安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得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项籍的肩膀:“其,其实,也不是特别难接受吧……就当是多了个亲戚,过年还能多收一个红包。” 项籍轻笑:“嗯……喝的有点多,借我睡一下……”然后躺在安晟旁边,长臂一伸把安晟抱在怀里,闭上双眼。 安晟能闻到项籍嘴边淡淡的酒气,但没有以前自己肥猪老板身上的南阳难以接受,反而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安晟把他归结为古代的山好水好人心好,做酒不掺假。 桌上的豆光越来越弱,安晟却能很清晰地看到项籍的面部轮廓,悄悄伸手去顺着眉峰鼻梁滑下来,到鼻尖时猛然醒悟自己在做什么。赶紧把手缩回来,眼观鼻鼻观心,闭眼乖乖睡觉。 豆光熄灭,没看到项籍嘴角的弧度。 第14章 力能扛鼎 晨光熹微,柔和的日光透过窗户纸投射到室内来,落在了安晟的脸上。 安晟眼睛动了两下,缓缓睁开,在阳光的照射下只露出一条小缝。感觉到有些上不来气,低头一看,项籍的胳膊在自己胸口压着。 安晟腾出一只手把项籍的胳膊掂到一边,然后胳膊撑在身后,直起上身,转了转脖子。 “这么早?”项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了些宿醉未醒的意思。 “是你太晚。”安晟坐到床边,晃着两条腿。 身后项籍传来了不舒服的鼻音,布料摩擦的声音,安晟扭头去看,发现项籍在皱着眉毛敲自己的脑袋,于是笑了。 “你酒量也太不好了吧,一壶酒就成这样了。”安晟自己还能白酒来半斤呢,跟着老板出去喝酒练出来的。 “那是第五壶。”项籍坐在安晟旁边,声音里带了些懒散和沙哑。 “……”安晟不知道怎样表达,“好吧,那你很厉害了,喝了那么多早上还能爬起来。而且竟然没有吐,给你点个赞。” “点赞?”项籍扭头看安晟。 “就是表示对某个内容的喜爱,赞同之类,我的意思是你很厉害。”安晟比了个剪刀手。 “嗯,那给你也点个赞。”项籍活学活用。 安晟耸耸肩,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 “我,项庄,进来啦!”其实项庄一般不敲门的,但是在安晟的强烈要求下以及“征服”的威逼之下只好养成习惯,至少要进安晟的屋需要敲门。 项庄来是想跟安晟商量商量怎么安慰项籍的,因为他昨天晚上看到项籍一个人坐在连廊里喝酒,所以今早估计着安晟起床的时间就来了。接过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项籍,直接傻眼了。 “哥……你怎么在这儿……” “你哥昨天晚上进错屋了,然后睡着了。”安晟的本意是帮项籍掩盖一下醉酒的事实,但是他不知道项庄也看到项籍喝酒了。 “哥,你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酒啊?我看见的时候你脚边放了两个空酒壶。”项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担忧安晟的洁癖不敢上床。 “五壶。”项籍淡定地像是吃了五个花生。 “怪不得我看见叔在厨房发火说谁把他的酒都偷喝完了。”项庄点头,想起了早上起来练剑是看到的一幕。 “他还有好几大坛呢,我怎么喝得完。”项籍声音听不大出来情绪,但是安晟就是觉得他有点不高兴,悄悄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他手背上拍了两下。项籍感觉到了,捏了捏他的手指表示自己没事。 “哥你知道叔为什么去厨房找酒了么。”项庄像是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两人。 安晟有些着急地问为什么,项庄紧闭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而项籍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项庄就破功了,把道听途说的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龙且起得早,他说天刚蒙蒙亮咱家就来人了,也不知道都谁。一个个膀大腰圆,尖嘴猴腮的,还拿的大包小包,像是要长期住在这里。” 安晟听得迷糊:“膀大腰圆和尖嘴猴腮,这两种极端是怎么长到一个人身上的?” “哎呀,省略你听不懂呀,有的有的。”项庄一脸鄙视。 “龙且呢?”项籍问。 “前院盯着呢,我让他有什么新消息就赶紧跑来安晟这儿汇报。”项庄拍拍胸脯,“我做事,哥你放心。” “去看看。”项籍起身,稍有一些不稳,不过项庄已经跑出去了,没有看到。 安晟扶了他一下:“你有事没?” 项籍摇头:“三五壶酒还撂不倒我。” 龙且正蹲在堂屋的门边支着耳朵聚精会神,冷不丁被项庄拍了一下肩膀,差点叫出来,赶紧捂住嘴,扭头瞪眼:“干嘛?!” 项庄赶紧用手指在嘴上比着噤声的动作:“嘘――有什么情况。” 龙且看项籍和安晟也来了,就把他们拉到前院的大树下,远离危险地区。 “那些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反正说自己挺有本事的,让项叔管他们吃饭,住家里。”龙且摊手。 “啊,为什么啊,空口无凭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本事啊。”项庄不服气,想起来自己从栎阳一路风餐露宿地过来也没这么厚脸皮。 安晟则是直接想到了项梁在笼络能人志士,现在又是秦朝,该不会项家也参与了秦末农民大起义吧,但是课本里学的不是陈涉吴广么。可能是他们手下的小兵吧,安晟就这样对项梁下了定义,因为他一个理科生实在不记得某段历史上出现过项梁这个大名。 “小籍?”一个声音略带惊喜从大门的方向传来。 项家抬头看去,赶紧上前:“曹叔叔,你怎么来了?” 曹咎笑着回答:“刚刚被调任到吴城,听闻你们叔侄在此处,所以前来拜访。” “叔在堂屋呢,我带您过去。”项籍领着曹咎去找项梁,留下三个人在大树下傻站。 “那谁啊?”龙且表示不认识。 “好像之前叔过失杀人就是让哥去找的他,然后才把叔放了回来。”项庄看着两人的背影。 安晟想起来了:“那个,那个,哦对,那个蕲县典狱官。” “蕲县?在北方啊,调得这么远。”龙且啧啧摇头,“当官真辛苦。” “谁说不是呢。”项庄抱着膀子,低头四十五度感慨。 安晟和龙且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得跟你当过官一样。” 项庄嘿嘿笑着:“说着玩,说着玩的。” 项梁刚刚把来的人安顿好,这边就看到了曹咎,赶紧迎上前去,让项籍去给他倒杯茶,说要好好感谢一下曹咎。 午饭时,曹咎跟大家说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始皇帝出游会稽郡,几日后渡钱塘江,小籍有兴趣去看看么?”曹咎长得慈眉善目的张这模样,胡子留得长长的,不是用手捋几下。 项籍点头:“要去。”也不管项梁是不是同意。 项梁倒也没有不应允:“小庄,龙且,小安。你们三个去不去?” 安晟立马点头:“去!”秦始皇是重要历史人物g,难得有这个机会一度真面目,当然要去。 项庄和龙且却是摇头,都不愿意跑那么远只为见一个人,还是个大仇人。 曹咎仍是笑,让安晟想起了自己高中时的年级主任,人称笑面虎淡淡。 “那好,项兄可快马加鞭,不消两日便到。” 项梁端起酒杯:“好,我敬曹兄一杯,以谢当年救命之恩。” 两人就这样一杯一杯地喝了半坛子,都醉得不行了,被项籍和项庄一人一个背到屋里呼呼大睡去了。 下午,项籍和安晟去买马。其实项家还是有马的,但是只有两匹,不够三个人骑。 项籍看好了一匹,跟马场主人说骑上去转几圈熟悉熟悉,安晟就一个人在马场里转来转去,吐槽难闻的气味。 就在项籍准备付钱的当口,安晟才后知后觉自己不怎么会骑马。以前也只上过两三次马背,一次是小时候黄河滩上吃烤鱼,骑着马在黄河滩上溜了一圈,一次是陪相亲对象出去玩,在马场上屁股快被颠成几瓣,最后一次是陪老板接待顾客,连马背都没能爬上,也就是跑前跑后送送水牵牵马。 “我不想坐马车了。”安晟明确表示,“而且太慢了,根本到不了。” “那……咱俩骑一匹吧,我带着你。”安晟也没想到安晟竟然不会骑马,“让叔带着行李,中间多休息几次。” 安晟点头表示同意,项籍就去跟老板解释了一下,安晟觉得马场老板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好了。也是啊,明明是到手的生意被他给搅黄了,但是有碍于项梁项籍叔侄在吴县的地位非凡不敢发作,只是陪笑着说下次光临,然后把他们送了出去。 “你没学过?”两个人走在街道上,项籍走在外侧,小心着不让安晟被来往的人或者马车撞到。 “你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吧……”安晟看到项籍点头,“那你还问我学没学过?答案肯定是没有啊。” 路上有一辆平板车走过,安晟看着车上拉的东西,目不转睛,脖子差点没扭抽筋。 “那是鼎啊?”安晟踮着脚看。 “嗯。”项籍拉着安晟往前走。 “也太大了吧……”安晟感慨,心想不会是司母戊鼎吧,于是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看?!贱民!”声音从高处传来,安晟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阳光让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终于看清了说话人的模样――高头大马,毛色锃亮,衣服华贵,穿戴不凡,一看就是那种豪门大户拼爹的主儿。 拼爹男看见安晟仰头看他,好不得意,嘴里还说:“贱民!没听见不让你看么!” 安晟不想理他,转身想走,但是身边的项籍不见了踪影。 安晟扭头找项籍,眼前一花,就看见拼爹男摔了个狗□□,哎呦哎呦地叫,而且裤缝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撕烂了,露出来白花花的屁股蛋,旁边两个大汉赶紧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安晟没憋住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马上惹出了拼爹男的不满,指着安晟让两个大汉揍他一顿。 安晟没找着项籍,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靠山,本来想寻个缝逃走,但是围观人群已经恰如其分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安晟往后退了两步,只看到地上一个阴影越来越大,“嘣”的一声,重物落地。 安晟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刚刚看到的大鼎,被知道怎么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拼爹男也明显是愣了一下,但马上叫嚷着让两个大汉把安晟捉回去赔偿损失。 项籍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进来,轻轻松松用双手举起了大鼎,高过头顶,看向拼爹男:“谁敢?”语气平静,根本不像是手举千钧之鼎。 拼爹男咽了口口水,看了看两个大汉,觉得自己这边人多力量大,往前走了一步,梗着脖子嘴硬:“我就敢,怎么着了?!告诉你,我爹可是……” “咣――” 金属与石板相碰的声音清脆,铺路的石板被砸裂开来,鼎身也微微震动,声音绵远未停。 “你爹是谁?”项籍走到拼爹男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冽。 “你,你爹,是,是谁?!”拼爹男硬扛着不愿意后退。 “我爹没了。我叫项籍,要是想报仇,让你爹去南街项家找人。”项籍说到最后一句时甚至笑了一下。 拼爹男赶紧起上自己的马:“你等着!” “随时恭候。”项籍毫不畏惧地回看过去,明明个头比骑在马上的拼爹男低了一些,但是气势高出了一大截。 拼爹男带着两个大汉落荒而逃,连地上的大鼎也不要了。 围观的人群看没有好戏了,很快散去。安晟拉着项籍赶紧往家跑。 “走那么快做什么?”项籍无奈。 “回去准备准备啊,项叔找了那么多人,总有几个会打的吧,家伙式都拿起来。”安晟担心自己闯祸闯大发了。 “没事的。”项籍手被安晟拽着,紧跑两步跟上安晟的步伐。 “谁信你,你什么时候说过有事?”安晟不信。 “我说没事的时候,绝对没事。” 事实也果真是像项籍说的那样,晚饭还没到,拼爹男的爹就带着拼爹男登门拜访,赔礼道歉。 项梁已经听安晟说了事情经过,对拼爹男和他爹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礼物收下,就说家中有事赶人走了。 拼爹男的爹赶紧说择日再让自家臭小子来给安晟道歉,项梁才算是缓和了脸色,让小厮把人送了出去。 “看,没事吧。”项籍悠闲地靠在正屋后面的墙上。 偷听墙角的安晟松了口气,也靠在墙上:“还好还好。不过,你家在这儿这么牛,到底为什么要去栎阳啊?” 项籍没接话,表情也不像刚刚那么轻松,半天才开口:“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不想骗你。” “那你就想好再说,我也不急。”安晟明白每个人总有一些事对于说出来很有障碍,但是对于这件事的缘由他还是可以尽情脑补的,比如说―― 项籍小小年纪调戏良家妇女,无奈搬家?不妥不妥,年纪也太小了,还是项梁比较合适。也不对,那他现在应该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啊……安晟表情很精彩,看得项籍心情转好。 因此,安晟纠结了,项籍开心了。 第15章 看秦始皇 安晟兴奋地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握缰绳好不威风,直到项籍长腿一迈,跨坐马上,把手从安晟腰间伸过去握住缰绳。 “看好家……”项梁还在跟项庄龙且交代着一些事情,最后才把东西绑好,骑在马上。 安晟觉得那个拼爹男其实还是很会享受生活的,骑马走在城里高人一头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至少安晟的嘴角一直都是上扬的,嘴也没有合拢过。 但是出城没多久安晟就吃不消了,愁眉苦脸地随着马的步伐一颠一颠。 “屁股疼?”背后项籍的声音传来,紧贴着安晟后背的胸膛共鸣的声音。 “嗯……”安晟赶紧应下,还回头可怜兮兮地看了项籍一眼。 “再等一会儿吧,刚出来。如果现在就歇,估计两天到不了。”项籍冷静,头脑清醒。 “好吧……我只是担心明天我就坐不上来了……”安晟用腿夹着马肚子,想要把屁股悬空。没想到马有一些狂躁,不再有规律的步伐,吓得安晟赶紧一屁股坐回马背,力量太大让他又是哎呦一声。 “我现在更担心一天下来我的屁股就颠碎了。”安晟一张苦瓜脸。 项籍闻此,没有说话,只是让马紧走几步赶上项梁,然后从项梁坐骑驮的行李上抽出来一个小垫子,塞到安晟怀里。 “你有这个神器怎么不早拿出来?!”安晟收获了一个大惊喜。 项籍没问“神器”是什么意思,反正他知道指的就是坐垫:“临出门的时候拿的,本来想着你应该不会用得到,没想到……” 安晟撇了撇嘴――没想到,没想到,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你能想到我小你两千多岁吗啊?!但是安晟是绝对不会有胆量说出来的,不是怕项籍,只是觉得马一发疯自己的小屁股和小心脏都是承担不了的。 果然,垫了个垫子之后安晟的屁股好过多了,长舒一口气。 而人舒服了之后就会再渴望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 “小鸡……” “说。” “你借我靠一会儿吧,早上起得早,瞌睡……”安晟尽力扭头,脸上带笑。 “嗯。”项籍话不多,但也没有拒绝安晟。 其实,安晟本来就是坐在项籍胸前,此时只是把全身的力量放在了项籍身上而已。项籍稳稳地撑住安晟,手里依然紧握缰绳,正视前方,紧跟项梁。 睡着了之后在马背上的生活的确好过了许多,安晟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在摇篮里一样,屁股也不疼了。 “醒了。”项籍的声音好像很远。 安晟用头蹭了蹭,猛然想起来自己是靠在项籍身上睡觉的,赶紧坐直。 项籍看安晟坐起来了:“下来吃饭。”然后自己飞身下马。 安晟也准备爬下来,可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特么的不是屁股不疼了,而是屁股麻得不知道疼了呀。 安晟现在已经扒着马身,一脚踩在马镫上,另一只脚悬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上去吧,自己没有力气把另一条腿甩上去了;下去吧,自己一落地,绝对是坐在地上,万一马一受惊,乱踩一通,那就好看了。 项籍把清水和干粮拿出来后,发现安晟还挂在马上,就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安晟一脸苦逼:“屁股麻了,腿没劲儿……” 项籍轻笑摇头,安晟恼了:“你还笑!” 项籍没说什么,直接伸出强有力的胳膊卡住安晟的腰,把他放在地上。 安晟站在那儿不敢动,两条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换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走过去啃干粮,另外走的时候发现大腿内侧真的是磨得生疼,火辣辣的。 晚上的时候,安晟的两条腿已经快废了,根本不能并在一起,一到客栈就两条腿叉开趴在房间的床上哀嚎。 “喝水么?”项籍无视他的哀嚎。 “喝。”安晟挣扎着要坐起来,“哎呦!”屁股疼死了。 “你就趴着,把上身支起来。”项籍坐在床上,把茶杯送到安晟嘴边,看他喝了一杯之后让他趴下了。 “不能定三间房么?”安晟看着项籍走进来脱衣服准备睡觉,他觉得以这个姿势,自己要占一整张床。 “你确定?”项籍刚刚把里衣的带子解开,胸肌腹肌若隐若现,在豆光的映照下打上一层阴影,“你不需要起夜么?” 安晟眨眨眼:“需要……” “你自己能完成?”项籍慢条斯理地把里衣脱下,露出来精壮的上身,肌肉线条优美,“还没走到地方就解决问题了吧。” 安晟想起来自己刚刚喝了一壶水,又搞定了一大碗汤,觉得说不定项籍说的事还真的有可能发生,于是就默认了项籍和自己同床共枕。 半夜―― 安晟被憋得难受,戳戳项籍:“小鸡?” “嗯?”项籍马上醒了,声音还带了些慵懒,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安晟已经没空思考:“你你你……带带我去趟茅房。” 项籍二话没说,直接翻身把安晟抱起来,拿起旁边的外衣盖在安晟身上,三步两步就到了客栈后院。 安晟不愿意靠在茅厕的墙上,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谁知道墙上有什么东西,但是不靠着安晟又觉得屁股酸痛。 不过项籍没有走,安晟就半倚在他的身上,把裤腰带解了。 项籍等了一会儿,什么声响都没有听到:“好没?” “没……要不你出去吧,你在这儿我解不出来。”安晟明明感觉想要解手,但是项籍在身后偏偏就是解不出来。 在项籍走到门外不到半分钟就听到茅厕内传来了水声,好半天才结束,安晟终于畅快淋漓地搞定了紧急问题,叫项籍:“好了好了。” 项籍又走进来把安晟抱到了楼上,还因为项籍太高,安晟的脚卡在了楼梯拐角处,又是一阵闹腾。 终于到了第二天清晨,项籍早早地爬起来,丝毫没有前一天晚上被安晟叫起来三趟的困乏感,反观安晟,呵欠连天。 “还要骑马啊……”安晟叫苦不迭,突然有些不大愿意去看秦始皇了。 “那……小安你在这儿住几天,我和小籍回来时再接上你?”项梁看安晟骑马骑得辛苦。 “不要不要,出来都出来了,要是见不到人我多亏啊,回去以后还得被项庄龙且嘲笑。”安晟是那种愿意痛并快乐着的人,一咬牙,在项籍的帮助下爬上了马背。 “要不你倒着坐,骑在我腿上?”项籍看安晟实在难受。 安晟在脑海中勾画了一下那个场景,一阵恶寒,像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要不要。”多不好意思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俩干嘛呢,在马上就饥渴了。 项籍看安晟坚持,也就没有再说,帅气地抬腿上马,一夹马肚子,大马就n嗒n嗒地往前走了。 由于要照顾安晟这个第一次骑马的新鲜人,项梁特意放慢了脚程,从吴城第三天三人才到钱塘江边,找了间客栈住下了。 安晟扒在窗户上看钱塘江,应该不是季节,完全没有以前在电视上看的钱塘江大潮那样壮观,倒是有绿柳抚江堤,游人闹如织。 客栈下边有不少人走来走去,但却没有什么小吃之类的东西,安晟有些嘴馋,但是抓来项籍一问,这个没有那个也没有,安晟怒:“什么都没有让我吃什么?” “烤肉吃不吃?”项籍没问安晟那些菜名都是从哪儿来的。 “不吃!就放盐,有什么好吃的?!”安晟到这里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不习惯天天不是肉就是米,想吃甜的就吃水果,想吃咸的就吃盐,根本一点调剂都没有。 “我给你做碗面叶儿?”项籍提议。 “好吧……”安晟还是妥协了,因为这也不能怪项籍,这个时代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 一边吃面叶儿,安晟还一边和项籍聊天:“项叔呢?” “出去找人了,可能是之前的熟人吧。”项籍只做了一碗,此时正看着安晟吃,有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那秦始皇什么时候来?”项籍的做饭水平见长,普普通通的酸汤面叶儿总是能做出来厨娘做不出来的味道。 “好像是明天。我刚刚在后厨听人说了,他们说明天肯定很多人来吃饭,要多买些菜。” “啊?!那我们要不要买点炊饼屯着,万一吃不上饭了呢?” “行,我出去买。”项籍说到做到,马上起身,“你?” “算了吧,明天还得挤一天,我今天得休息休息。”安晟扒拉着面叶,把碗都舔干净了,放在房间门外等店小二过来收。 项籍回来的时候不仅带了一堆炊饼,还带了肉,直接去后厨切了洗干净烤上了,说是第二天热一下直接夹到饼里吃。 “那是什么肉?”安晟觉得不像是猪肉的味道,更不会是牛羊肉。 “鸿鹄。” 安晟开始在脑袋里搜索鸿鹄是个什么东西,然后眼睛瞪大:“我天,大雁肉,你们不保护鸟类么?!” “保护?鸿鹄有很多,外边有个人刚打了几只,我就让他剥了剥,买回来了,味道应该还可 以。”项籍没觉得有什么。 安晟还在吃惊当中――自己居然吃大雁肉了诶,明明连狗肉都不愿意吃,为什么说起来吃大雁肉竟然不想反驳呢,一定是饿太久没尝鲜了吧。 当天晚上,安晟就□□地吃了一顿大雁肉夹馍,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安晟就被楼下嘈杂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眼,被低头看自己的大脸吓了一跳。 “干嘛?!”安晟揉着心口。 “看你醒了没,醒了就下去吧。”项籍把安晟的衣服扔到床上,“叔已经下去了。” 两个人一出客栈大门就惊呆了,安晟前世春运赶火车是还见过这么大排场,项籍则是淡定非常,所以纵使两人十分惊讶,还是没有叫出来。 “走吧。”项籍拉着安晟挤进人群找项梁。 安晟快被挤得眼歪鼻斜的时候终于依稀听到了项梁的声音,拉了拉项籍。项籍当然也听到了,他停下脚步,不顾身边人的拥挤,认真听了一下,辨认了一下方位,又拉着安晟向前进发了。 终于,三个人汇合,项梁倒是找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在桥上,项籍和安晟站过去了也不嫌挤。那是因为有项梁和项籍这两个大汉在这儿站着,没有人敢挤过来。 就这样站了一上午,安晟趴在桥栏杆上张着嘴喘气:“什么时候才来啊?”一上午滴水未进,真么热的天气,是个人都快虚脱了。 项籍也是有些燥热,他的体温本来就偏高一些,挨着安晟站好受一些。听到安晟的话后,从腰间取下了水袋递过去。 等安晟喝完了水,项籍又从怀里变出来了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包了三个饼夹肉,项籍分发了一下,香味引得身边的人都看过来。 安晟刚咬了一口,就听到前方混乱不堪,说话声音大了一些,但马上变得无比安静。 安晟赶紧踮脚去看,但是身高不够,项籍就把他抱起来,让安晟踩着桥栏杆站,自己扶着他的腿防止安晟掉下去。 又等了半天,安晟终于得以看到始皇帝真面目,有些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车队很壮观,随从很多。不过离得比较远,倒也看不清什么,至少看起来并不是像能做出来焚书坑儒这种事的皇上。 安晟本来有些后悔应该站得考前一些,至少能看清个大致轮廓,这就跟去看巨星演唱会结果离了八丈远的感觉一样。但是再一看前排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统统膝盖着地,低头看地,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前排的人也看不见。 “就他?”因为很安静,所以项籍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安晟的耳朵里,“我可以取而代之。” 安晟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肉夹馍塞到项籍嘴里堵住他的嘴:“少说一点又不会死!” 安晟再往人群中间的车队看时,感觉秦始皇好向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离得太远表情看不清楚。安晟赶紧从栏杆上跳下来,不愿意惹人注目。 项梁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拉项籍,等到车队过去之后说:“别胡说,当心要被灭族!” 项籍丝毫不以为意地三两口把安晟塞过来的肉夹馍吃完:“咱家族没被灭也不剩几个人了。” 安晟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出来插科打诨:“小鸡,你把我等吃完了。” “走,回去给你做。”项籍拉着安晟穿过人群,就好像在河流中的一叶孤舟硬生生劈出来一条血路。 不过还好,现在有人陪他走。 第16章 项籍字羽 安晟回来之后在床上趴了半个月,然后被项籍抓过去学骑马,用了半年时间终于学会了,安晟还专门为此请裁缝做了条特殊的裤子――大腿内侧塞上厚厚的棉花。 项籍知道了也不戳穿他,任由他自己玩去,反正以后用到的时候安晟也没时间穿。 逐渐,安晟见项梁的机会越来越少,只有偶尔能看到他在后院的花园里陪人喝酒,每次都不一样。而项家住的人也越来越多,似乎各个身怀绝技,总是在后院的空地处舞刀弄枪。 安晟基本上总能在那里看到项籍,不是自己练功,就是和人打架,输得少,赢得多。项庄和龙且也经常出现,观摩观摩,对打对打,进步的速度倒也不慢――相对于安晟来说。 安晟也越来越觉得项籍不应该只是一个农民起义的小头目,又有领导能力,武力又不弱,学了几本兵书,至少也有一点知识储备,应该能在历史上留下些姓名的。但是姓项的安晟只知道项羽一个,项籍明显也不叫这个名啊。 安晟觉得可能是项籍可能是项羽的某个远房兄弟,应该不久之后就会相认了吧,然后一起打天下,最后……失败。每次想到这里,安晟总是有些伤感,心想不到不如自己半中央把人拐走救他一命算了。 但很快,安晟就知道自己想错了,项籍根本就不是那个远方兄弟。 “什么?!”老头子接到了一封信,然后急得跳脚,“我的房子啊!” “怎么了?”安晟正窝在树荫下看竹简,手拿着蒲叶轻轻摇。 “你看!我的房子被他们给烧毁了!弄没了!回去以后住哪儿啊?!”老头子在空地上转圈圈。 安晟快被转晕了,闭着眼睛揉太阳穴:“老师,你还回去啊?难道不是一直住这儿么,反正也没几年了。” “臭小子说什么!”老头子气得把写满字的布片字摔倒安晟头上,“混蛋!” 安晟把布片捡起来看了看,只能认出来几个字,于是本着勤问好学的精神指着最开头的两个字问:“这是什么?” “什么?这什么都不是!”老头子好像更生气了,“都几年了,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认识?!那个项小子的你都认识!” 安晟想了想,自己好像一直都管老头子叫老师,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于是嘿嘿笑道:“老师没说过嘛……顺顺气,顺顺气,别气了,我现在不是正要知道么?”脸上一直带着笑。 “范增,记住,老头子我叫范增。”范增一屁股坐在树荫下,端起安晟晾好的水一股脑灌了下去。 安晟脑袋当机了一下:范增?亚父?然后深吸一口气,眼睛得到最大,指着范增的手不停抖:“你你你你叫范增?!” “对!”老头子火消下去了一点。 安晟咽了口口水,心里十万头草泥马奔过――就算再没学过历史,再没看过史书,丫的高中语文总学过啊;就算再不认真,再讨厌上课,丫的抱着对西楚霸王的浓浓崇拜之情鸿门宴一课也好好听了啊;都知道有人叫项庄了,还想不起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人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啊,特么的这个人就是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晟突然又想到了项籍,本来还报了一丝希望觉得西楚霸王是项梁,但是年龄对不上啊,项羽不到三十就死了。而安晟遇到项梁的时候他就有大三十了。 安晟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回不过来神,范增还以为自己把这个小孩儿给骂傻了,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还是没见到安晟反应。 “站这儿干什么,不晒么?”项籍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裸着上山,手上拿着衣服,身上的汗水滑下,性感。 范增找到帮手了,赶紧把项籍拉过来:“你来看看这小孩儿怎么了……” 项籍低头看看安晟,就知道他又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直接用左手托着他的下巴强迫安晟把头抬起来。但是安晟眼睛还是没有聚焦到项籍脸上,散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项籍凑近了过去,冷不丁喊了一声:“喂!” 安晟被吓得一抖,总算回过了神,直接看到项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盯着项籍看。 项籍笑笑:“你站那儿不热么?快过来喝水。”说完就坐在石凳上,用湿布巾在身上降温。 安晟一步一思考地挪了过来,等到项籍没有那么热了,犹豫着开口:“小鸡,我问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 “嗯。”项籍把布巾搭在肩膀上,仰脸看安晟,日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落下圆形的光斑。 “你――到底叫什么?”安晟小心翼翼。 “项籍啊。”项籍皱眉,不是都叫了十年了么? “我知道。”安晟又咽了一口口水,“我是说,你还有其他的名字没?” “嗯……”项籍皱着眉头想,“哦。” 安晟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等待项籍往下说,表情动作都把项籍逗笑了。项籍伸手在安晟鼻子上刮了一下,安晟也没空和他闹,把项籍的手打下去,用眼神催促他往下说。 “三年多前弱冠,叔给起了个字,你当时在家里发烧呢,没去。”项籍嘴角的笑意未消。 “那为什么没人叫你的……呃……字?”安晟想起来当时好像家里都忙忙碌碌的,还有很多人来,只不过自己发烧在屋里躺着。 “不叫是因为习惯了,而且小庄叫我哥,龙且……叫我什么无所谓,你又不知道,范老头子和叔是长辈,不用。至于其他人,好像都叫了吧。”项籍微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侧着头,一边想一边说,不知不觉说了很多话。 安晟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主要问题:“你字什么?” “羽,羽毛的羽。”项籍微笑看着安晟,面部线条在阴影和阳光下看起来很是温柔。 安晟完全没有看到项籍的表情,心里已经五雷轰顶了,快要结巴了:“项……项……项……项羽?!” “嗯。”项籍觉得安晟叫起来挺好听的,就应下了。 安晟兀自遨游在深不见底秀逗海洋中,眼睛盯着项籍眨都不眨一下,满脸惊恐。 项籍看到安晟的表情,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不好?” 安晟没有听到,仍然是惊恐的表情,干咳了一下,喃喃:“项羽……” “你要是不想叫这个还按照原来叫我就行。”项籍的手搭上安晟的肩膀,轻轻晃了他两下,“反正习惯了。” “项羽。”安晟又唤了一声,“你是项羽……你怎么是项羽呢……你怎么能是项羽呢……” 范增在一边已经觉得安晟是魔怔了,掂着衣服,一溜烟跑去给安晟请大夫了。 项籍直接把人拉到了自己屋,靠在桌子上看他。 好半天安晟才回过来神,发现自己再项籍的屋里,再一看,屋子的主人就在自己跟前。安晟干笑了几下:“小鸡……” “你不喜欢。”项籍的语气很肯定。 “啊?”安晟又愣了,难道他在失神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的字。”项籍盯着安晟的脸看,不愿意放过一个细微的表情。 “啊不不不,绝对没有,只是……”安晟只是没有想到项籍就是项羽,他原本想要把他拉出这个朝代交替的混乱圈子,不让他殒命其中,平平淡淡一生总比丧命沙场好一些。 “只是什么?”项籍凑近安晟的脸,安晟想要后退,但却被项籍抓住,动弹不得。 “只是……太好听了,我才不要这么叫你呢!”安晟装出一脸傲娇样儿,扬着下巴斜看项籍。 直觉告诉项籍这不是真的,但是安晟看起来不愿意说,项籍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借口。 “哥!”项庄破门而入,就算是看到了项籍和安晟两个人呆在项籍的屋子里也没感到奇怪,因为他们经常这样。 “哥,我跟你说有人造反了!”项庄一脸正义。 “谁?”项籍已掂起了旁边放着的长枪,准备去一探究竟。 “哎不是不是啊,是大泽乡那边,有两个农民造反了。”项庄义正言辞地说着自己的小道消息。 安晟挑挑眉毛:“应该是起义吧。”不就是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么,初中历史学过。 项籍又把长枪放了回去,端起茶杯喝水,还给安晟倒了一杯 项庄急了:“哥你别不信我啊,我消息多灵通啊,江北都乱套了,真的造反……呃……起义了。” “你?消息灵通?”项籍挑起左边眉毛看他。 “呃,哥你分那么清干什么,龙且消息灵通就是我消息灵通,我们俩合体了!”项庄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噗――”安晟没憋住,一口水喷出来,然后死命地咳,眼泪花儿都快出来了。 项籍帮安晟拍拍背:“那龙且呢?” “菜市场打探消息呢。”项庄大拇哥往后一指,“要不让他回来。” “嗯,去吧。”项籍拽过安晟的袖子帮他擦嘴角咳出来的水,像是统领全场的大将军。 安晟把自己的袖子拽回来,瞪了项籍一眼,但还是憋不住笑,扑哧一下裂开了嘴。项籍也笑了一下,但很快就被项梁叫走了,临走时还拉上安晟。 项梁在自己的房间的桌子上写些什么,听到门响就拿着布帛转过身了,但在看到安晟的一刹那把拿着布帛的手背在身后,表情尴尬。 安晟一看就知道项梁肯定是想要找项籍说一些机密的事情,可能就是跟起义有关,所以就转身准备出去。但是项籍不乐意了,一把拉住安晟的胳膊把他拽到自己旁边,腰杆挺得笔直。 “叔,什么事?” 项梁清清喉咙,但是看到安晟在这里还是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做的事能不能成功,所以不太想把安晟拉进来。 安晟看出来项梁的为难,抽抽胳膊想要解放自己,但是项籍拉得很近,刚好不会让安晟喊疼, 但是就是挣脱不出来。 项梁也看到了安晟的小动作,又干咳了两声。安晟马上找到借口:“项叔你嗓子不舒服啊,我去给你掂壶水,再帮你找个郎中啊。”然后一使劲,感觉胳膊快脱臼了,但是还好成功脱身,笑了一下赶紧跑出去,还听到身后屋里项梁的声音。 “小籍,你不要这么不懂事……” 安晟刚好碰到了范增,老头子正领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子郎中满院子找自己,赶紧迎上去:“老师,这么热的天进屋休息休息吧。” “哎呀!”范增一把抓住安晟,就是不让他走,“可找到你了,赶快让老王给你看看,刚刚魔怔了不是。” 安晟刚从虎穴里出来又进了狼窝,无奈被范增拉进屋,被王老头子把脉问诊了老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啥事儿没有,就连暑热过剩这种是人都会有的病也没有发生在安晟身上。 安晟哭笑不得:“老师,你这下相信了吧,就说我没事了。” 范增百思不得其解,嘴里嘟囔:“明明看你双眼发直,呆若木鸡,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晟不想理他,脑袋中冒出来一个不错的念头:“王爷爷,请您帮个忙行么?”满脸堆笑。 王老头子眼不花耳不聋,听到了安晟的问话,蛮喜欢这个懂礼貌的小孩儿,所以当然同意。 安晟继续笑,只是有点腹黑:“项叔的嗓子不大舒服,等会儿您帮他看看?”谁让你把我赶出来的?虽然我可以自己出来,但是有事瞒着我就不要怪我把你说的事情圆得太完满! 王老头子笑呵呵地点头:“可以可以,现在?” “不用,您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领您过去。”安晟笑得阴测测的,声音仍旧暖如春风。 安晟等了一会儿,估摸着项梁和项籍应该谈完了,就领着王老头子过去,刚好碰到项籍从屋内出来。 看到安晟笑眯眯地领了一个老头子,项籍有些奇怪,但是一看王老头子背的小箱子就知道他的用意了。立马推门叫项梁:“叔,出来一下,有人找。” 项梁闻声出来,看到台阶下站着的两人也是一愣:“小安,这是……” “项叔,这是郎中啊,我给你找来了。”安晟天真无邪地眨着眼睛,然后冲王老头子说,“王爷爷,这就是项叔,您帮忙给看看。” “好好好。”王老头子走上台阶。 项籍的心情似乎也不错,还伸手扶了一把,把他送进屋去,关门前说了一句:“叔,有病就要治,别耽误了。”说完就和嘻嘻哈哈的安晟走了。 屋内的项梁听到俩人远去的脚步声,失笑。 “笑什么?!”王老头子突然一改慈眉善目的外表,眉毛竖起来,“不信老夫的医术?” “没有没有。”项梁赶紧摆手。 “那还不坐下!”老人家发飙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第17章 项梁起义(上) 第二天一早,安晟被项籍拉去城里打一件兵器,呵欠连天地出了项家大门,恰巧碰到有一个衙役模样的人下马站定。 小衙役好像是认得项籍,上前一拱手:“殷通殷大人请项梁前去商议要事,还请两位帮忙通报一声。” 项籍看了看小衙役,扭头跟安晟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就转身进去了,没几分钟就出来。 小衙役立马打起精神,盯着项籍身后,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没醒呢,等着会儿。”说完拉起安晟就要走。 安晟看了看衙役年纪不大,委屈的像是要哭出来,就把手从项籍手里抽出来,走过去安慰一下:“项叔前日督办家中琐事,歇息极晚,你稍等片刻,会有人第一时间帮你通传的。”安晟了解项籍一定是办好了事情,不然也不会出来,只是嘴上不饶人,说话不好听。 小衙役感激地冲安晟笑笑,把自己的马匹牵到树荫里防止他晒伤,自己则一直等在门口。 初升的太阳已经有些灼热了,安晟远远地看着那个小孩儿,有些心疼,想要让他先进去等着,喝几口水解解暑。 但是项籍不让,霸道地不给安晟留机会过去,拉着他就走:“他要是休息了,再被人看见,就倒霉了。” 安晟看了眼项籍,想到那个小衙役可能也是新人,被一群老鸟欺负着过来通传,可能有人巡逻至此不见人影,就回去打小报告,这样他的生活更不好过,于是也就任由项籍拉着去了。 项籍在忙着跟师傅形容自己想要一件什么样的兵器,可是师傅五大三粗,平时就做个斧头,打个酒器,听项籍说了老半天愣是没有一个概念。 安晟在店里左转转右摸摸,看了个遍发现师傅还是没有听懂,而项籍已经快想要杀人了,赶快上前去把两人分开。 “师傅,你先去忙。”安晟转身对项籍说,“跟我说你想要什么样的。” 项籍端起旁边的大缸咕咚咚灌了几口,穿了口气,开始跟安晟解释,莫名地多了份耐心。 安晟一边听,一边找了根棍在地上勾勾画画。等到项籍形容完了,安晟也搞定了,招手让项籍蹲下来看:“这样?” “对。”项籍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跟自己形容的大差不差。 “那你还不如先在家里讲给我听,我把它画下来然后直接给师傅看呢。”安晟掂了掂手中的棍子,“这样细节画不出来。” 项籍猛地站起身,什么都没跟安晟说就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又跑了回来,扔给安晟一块竹板,一把小刀:“给。” 安晟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他是从哪里变出来这些东西的,但还是认命地先把大形刻了下来,然后按照项籍的想法一点一点加细节,最后终于成形,安晟才看出来这是一把戟。 “哇,方天画戟!”安晟直接想到了这把著名的戟,没想到项籍听到这个名字很是满意。 “方天画戟?嗯不错,就叫这个名字了。” “啊?!”安晟目瞪口呆看项籍,“不行不行啊,这是抄袭的。” “不管,反正我没听说过。就叫这个了”项籍把自己的霸道展现得淋漓尽致,然后心满意足地去叫师傅来帮他打造兵器。 文字这个东西换了一个地方可能就会用得不一样,但是图画是万能的,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明白是什么,在经过主设计师――项籍和主操刀手――安晟的解释说明,师傅很快明白,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让两人明天来取。 两人回到家中时看到小衙役竟然还等在门口,安晟不可思议:“项叔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怎么现在还没起,这不像他风格啊。” “你不是说督办家中琐事么。”项籍淡淡地看了一眼安晟,提醒他他自己说过的话。 安晟跳起来想要敲项籍的脑袋,但是只敲到了肩膀:“找个借口让他好过一些不行啊。你陪我去看看项叔到底怎么回事。” 安晟轻轻敲了敲项梁房间的门,然后屏息倾听――没有动静,于是使劲拍了拍――还是没有动静。 项籍不耐烦了,直接一脚跺了过去,木门瞬间弹开,在木板上弹了一下之后又打回来,还好安晟眼疾手快推住了大门,避免自己的额头被撞出一个大包。 走进去之后发现项梁在床上睡得正香,被子都被踢到了地上。 安晟拉拉项籍,用眼神示意――你去叫醒他。 项籍无所谓地耸耸肩,走过去大喝一声:“着火了!” 项梁“噌”地翻身坐起,鞋子都没穿就往屋外跑。安晟就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项梁狼狈不堪地跑出去,片刻后又极为尴尬地走进来,看着两人笑笑:“什么事?” “呃……外边有个小衙役说殷……殷什么的找你。”安晟想不起来人名。 “殷通。”项籍声音冷静。 项梁一想就知道了殷通是谁,马上穿衣穿鞋,叮嘱项籍:“小籍你呆在家里不要出去,可能会有人叫你。” 项籍随意点头。 项梁走了一半,又拐回来,叫上安晟:“小安,你跟我一起去。” “啊?我?!”安晟很吃惊,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对。”项梁点头,“穿这一身就行,骑马去。” 安晟现在还处于可以骑着走,不能跑,可以上马,不敢牵马的状态,所以项籍就帮他去牵马,让他骑自己的马。 上次看完秦始皇回来项籍就去买了一匹马,浑身乌黑,特别精神,项籍给它起了个名儿,叫乌骓。乌骓刚刚长成,总是特别喜欢低头往安晟怀里拱,直到把他的衣服散开才打着响鼻跑开,安晟也不敢去追,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尽量少来马厩。 乌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安晟了,这一下刚见面,乌骓就打着响鼻跑过来,低头就往安晟怀里冲,安晟赶紧躲到项籍身后才逃过一劫。 项籍帮忙套上骑马用具,摸着乌骓的脑袋:“慢点,小心点,摔坏了就没人陪你玩儿了。”乌骓低声叫着蹭了蹭项籍的鬓角,好像听懂了。 安晟一脸苦逼:我就是个玩具…… 不过安晟还是很相信乌骓的水平的,骑马的时候除非自己没坐稳,不然乌骓是没有一次撒欢跑起来把他摔下马的。所以安晟坐上马背之后向前倾身也摸了摸乌骓的头,乌骓舔了安晟两下,安静地站着,直到安晟发出指令才向前迈步。 门口的小衙役已经快要中暑了,看到项梁出来喜出望外,话都不会说了,直接牵马就走。项梁也没太为难他,毕竟人家等自己睡醒等了这么长时间。 路上,项梁叮嘱安晟听着就行,别说话,到地方之后跟在他身后进去,安晟都一一应下,找到机会问:“那个殷通是谁啊?” 小衙役在前边听到安晟的问话,差点笑出声――竟然连殷大人是谁都不知道。 “会稽郡郡守殷通殷大人。”前边还有个小衙役,项梁还是加上了“大人”二字。 郡守府看起来并不大,甚至应该比项家的地盘还要小上那么一点,安晟瞬间就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小衙役把两人请到正屋里坐下,然后去请人叫殷通。 没一会儿,一个心宽体不知道胖不胖的人来了,一进门就让旁边的奴婢出去倒茶:“没有一点眼力见儿,还不赶快去沏壶好茶端来。” 安晟本来在盯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看,他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雌性生物了,除了项家的厨娘,这时看到奴婢们都出去了好不扫兴,心里对这个满肚流油的胖郡守没有了好感――如果不是你的命令,我们来了会喝不上水? 殷通一笑脸上的肉就挤到了一块儿,眼睛就是一条缝,安晟很怀疑他还能不能看见,不会一会儿绊倒摔一跤吧。 事实证明安晟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殷通不仅看见了,还看得很清楚,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项梁身后的安晟,然后努力睁大眼睛瞪了安晟一下。 安晟只是依稀感觉胖郡守在瞪自己,意思很明白,就是让自己出去。安晟头往旁边一扭,欣赏桌边的孔雀毛――你谁啊? 殷通看安晟完全不理自己,生气了,一拍桌子:“我和你家老爷谈论要是,你个小奴才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安晟知道屋里就剩仨人,刚刚一个漂亮姑娘进来到了三杯水就有退下了,清楚他说的是自己,转过头去发现殷通脸正朝着自己,只是不知道眼睛是什么样的,马上恍然大悟状:“啊,不好意思,我的确不应该站这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然后绕到项梁旁边的那把椅子前一屁股坐下,冲殷通笑笑,“劳您惦记,我这就坐这儿歇息一下,谢谢啊……”说着还挑了挑眉毛。 果然,殷通的脸都红了,不是害羞的,是气的。 项梁憋笑快憋出了内伤,只好开口:“殷大人不必紧张,这是我的义子。”这是一般的外交辞令。 殷通的脸色这才慢慢变了回来,转头冲着项梁笑,屁股还不断往前移,都坐到椅子边儿了。要不是椅子不能动,安晟估计他搬着椅子就会坐到项梁身边。 殷通舔舔嘴唇,满脸堆笑:“项大人……” 安晟一阵恶寒,忍不住抖了一下,感觉又被殷通瞪了一眼。 殷通正说着话,看到安晟抖了一下,以为他要坏自己的好事,抽空瞪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变脸:“项大人,您看现在江西地区全部早饭,看来可是老天要灭掉秦朝啊。俗话说得好嘛,先发制人,后则为人所制。所以……嘿嘿您看我也想要起兵,不能落后于人不是……” 殷通说完就看着项梁的脸色,想要探探项梁的口风。但是项梁只是喝了口茶水,一言不发,连头都没点一下。安晟则是谨记着项梁交代给自己的不说多听,三缄其口。 殷通没法,只好继续往下说:“我没什么本事,小小会稽郡收,真要起兵估计也号召不了什么人。但项大人您不一样啊,您可是楚国贵族。还有桓楚,响当当的楚国大将军啊,所以我想,要是您两位能当将军,一定是一呼百应。您说是不是?” 安晟在一边看得直摇头:殷通一看就是没有什么能耐的人,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而项梁只是抿了几口茶,一个唾沫星子都没费。 停了一会儿,项梁才打破寂静:“桓楚逃亡在外,几乎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但是――” 本来殷通听到没人知道桓楚的下落时心已经凉了半截,可又听到了转折,马上直起耳朵。 “我的大侄子项籍却知道他在哪里。”项梁盯着茶杯,根本没有看殷通。 安晟在一边听得纳闷:项籍什么时候知道的?难不成那个什么桓楚是栎阳人? 殷通马上急切地询问:“那太好了。敢问他现在身在何处?” 项梁唤安晟:“小安,你写封信让乌骓送回家里去,让小籍马上过来。” 安晟立马抛开杂念起身:“是。殷大人,可否借笔墨一用?” 殷通马上叫来一个奴婢:“你带安公子去。” 安晟看是个漂亮姑娘,高高兴兴地跟着去了,拿到锦帛和笔墨之后才想到自己只会写“项籍”,不会写“速来”。但是转念一想,有了主意,工工整整地写了四个字――小鸡速来,用的是方块字。 那个小奴婢本来是接到了殷通的只是要看安晟写了些什么,没想到这人竟然只写了几画就完成了,自己根本不认得是什么字。 安晟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才智,反正简体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和项籍能看懂,这下就算是有人想要偷看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安晟把锦帛放在竹筒里去马厩找乌骓,乌骓以为安晟要来陪自己玩,兴奋地叫着把前蹄抬了起来,安晟赶紧拽乌骓的腿。把竹筒用缰绳系在乌骓脑袋旁边,牵它出了郡守府,然后一指来路:“去找小鸡。” 乌骓歪头在安晟头上蹭了半天,然后撒丫子就跑,一阵风一样就没影了。 安晟想了想,坐在台阶上等项籍,那个小奴婢着急回去向摇头汇报,于是劝他:“公子还是进去吧,外边燥热。” 安晟看着漂亮姑娘,心想我看见你才燥热,但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 “没关系,你先进去吧。别被晒黑了,多喝点水。”安晟估摸着自己已经有二十岁了,所以语言挑逗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是再普通不过了。 小奴婢从来没有被人关心过,这下听安晟这么一说也不愿意去找胖子郡守汇报了,直接坐在安晟旁边:“我陪你吧。” 安晟当然很乐意,大热天的有美女坐陪,可以清凉内心嘛。 第18章 项梁起义(下) 所以项籍接到密信之后火急火燎地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安晟和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小姑娘坐在一起,挨得特别近,还有说有笑的,小姑娘笑起来了还捂着嘴往安晟身上靠,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跳下马第一时间冲过去,把安晟拉到自己身边。 “你让我速来,就是看这?”项籍眯起来眼睛看安晟,眼神危险,“抱歉哥没有能力欣赏。” 安晟的喉结动了动,干笑:“啊不是的……是项叔有事找你啊……” “所以你还嫌我坏你事了?!”项籍的声音很低,听起来有种风雨欲来天色浓墨的感觉。 安晟不知道项籍到底是怎么抓到这个子虚乌有的深层含义的:“没没没没没,我不是在这儿等你呢嘛,怎么会嫌你……再说了当初还是你把我从火海里救出来的,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呐。”安晟星星眼。 “哼!要不是我放的火意外烧到了你的茅屋,谁救你?!”项籍头扭到一边。 安晟本来想继续道歉,但是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项籍一怔:完蛋了,自己说漏嘴了。 “你放的火?!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倒霉孩子差点把我烧死啊!”安晟叉着腰,指着项籍。 “怎样!”项籍梗着脖子不认错,“要是我不管,你就是撮灰,还能长到这么大?!” “那也掩盖不了你差点把我烧死的事实!”安晟觉得自己身高差项籍一头,特意后退两步站在台阶上和项籍对视。 项籍瞪大了眼,重瞳里清楚地映出来四个安晟:“那又怎样,我宠着你让着你十年还弥补不了?!” “谁要你宠我让我?!”安晟说完才觉得不对劲,尼玛这不应该是男的宠着让着女的嘛,为什么这么奇怪的对话会发生在自己和项籍身上。 项籍觉得很受伤,蓦然平静,低头,声音闷闷的:“不要算了。”说完转身牵起乌骓就要走。 安晟可不能让他走,好不容易把人叫来了,于是赶紧上去拉住:“我要我要,你别走啊……”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项籍刚刚的声音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安晟很鄙视自己。 “真的?”项籍微微抬起一点头盯着安晟的眼睛,“那你不许离开我。” “好,不离开。”安晟觉得自己的第一要务就是把人哄好,不能让他走了,所以不管项籍说什么都顺着他。 “你要是走了,我脾气会很大的。”项籍强调。 安晟相信,龙且和项庄已经给自己说了在他来之前项籍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一个极度暴躁的小孩儿,听不惯了就打,打烦了就扔出去,基本上村里的每个小孩都这样被项籍对待过,就算是龙且和项庄也不例外。 “嗯,我不走。”安晟答应了,大不了到兵败乌江的时候带项籍一起走。 项籍满意了,把乌骓交到安晟手里:“你牵着它,我先去找叔。”然后瞪了旁边的小奴婢一样,“带路!” 小奴婢内心正在嘤嘤嘤地哭:好凶啊,没有刚刚的公子好啦。 安晟拉着乌骓往马厩走,但是乌骓跑了一趟之后肚子饿得咕咕叫,走到前花园走站住了,开始啃郡守府的花花草草,吃得还挺香的。 安晟本来想制止乌骓,但是转念一想那个胖郡守的丑恶嘴脸也就放任乌骓自由了,让它想吃多少吃多少。 午间的太阳光很强烈,安晟坐在回廊里翘着个二郎腿,悠闲自得地看着乌骓吃花草,心情无比的好――哈哈,你个死郡守。 可是宁静的午间时光安晟并没有享受多久就被尖叫声打断,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有男有女。安晟牵好乌骓,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刚刚转了个弯就呆住了。 他看到项籍掂着把剑正在疯狂地砍人,重瞳眼色深沉,好像染上了鲜血,郡守府的下人被吓得乱作一团,慌乱逃命。而走在他身后项梁手里提着一个头,正是自己刚刚惦记过的胖郡守殷通,不一样的是,安晟可以清楚地看到殷通瞪大了的双眼,还有断了的脖子流出的血滴滴答答,也可以想到自己一语成谶。 安晟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看过去,就看见不久前才和自己聊天的小姑娘正在往自己这边跑来,大概是希望安晟能够保护她,虽然发丝被鲜血黏在脸上,但眼睛里还有一丝希望。可是项籍只用了一步,手中沾满鲜血的宝剑一挥,小姑娘还保持着向前奔跑的动作,张大嘴巴,前扑到地,背后已经血肉模糊。 小姑娘倒地之后,安晟直接看到了在他背后的项籍,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活像一个地狱修罗。 安晟不敢置信地看着项籍,项籍则是表情冷漠,没有看安晟,直接利落地转身砍人,他每走一步,至少会有一个人倒地。 安晟紧紧地攥着乌骓的缰绳,垂在身侧的手在不停发抖。安晟试图闭上嘴,但是牙齿也在不断打战。乌骓歪头在安晟脸上舔了两下,试图安慰他。 被乌骓湿热的舌头一舔,安晟才算是缓过来神了,拽着缰绳,竟然一下就骑上了马,一抖缰绳:“驾!”声音颤抖。 乌骓带着安晟跑出了郡守府,站在大街上,不愿再前进。安晟就爬下马,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午后的艳阳直射安晟的眼睛,安晟突然就感觉眼前一片血红,看不清东西,歪倒在地上。 乌骓带着焦急的嘶吼跟了过来,用嘴推了推安晟,看他没有反应立马大叫起来。 片刻后,一身鲜血的项籍出现在大门口,手上的宝剑落地,在石板上砸出了清脆的声响。 安晟缓慢睁眼,眼前的景象由模糊变得清晰,轻轻眨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落日的余晖在窗户纸上呈现橘黄色,看起来安静美好,之前的一切好像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要喝水么?”项籍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安晟扭头看去,项籍衣服整洁,没有一点污渍,端了杯茶过来把安晟扶着坐起来。 安晟把嘴边的茶杯推开,双眼用力地看着项籍的眼:“我刚刚做梦了。” 项籍愣了一下,把茶杯放在旁边的矮桌上,看着安晟:“没有。” “做了。”安晟重复。 “没有。”项籍还是回答他。 “我做了一个你在杀人的梦,还梦见项叔拿了一个头,血淋淋的……”安晟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窗棂上,自言自语。 项籍掰着安晟的肩强迫他看自己,然后一字一句地看着他:“你没有做梦,我在杀人,叔也真的拿着那个郡守的人头。” 安晟痛苦地闭眼,不愿意看项籍:“头疼。” 项籍没有强迫他,半抱着安晟让他躺下,也不管安晟听没听,自顾自地往下说:“你还记得叔找我说事把你赶出来那天么,说的就是这个。叔说迟早郡守会找来说要起兵,要我把他头砍了,再在郡守府多杀一些人,让剩下的人不敢把事情抖搂出去……” 安晟翻了个身,变成面向内侧,打断了项籍的话:“我想休息一下。” 项籍停顿两秒钟,起身:“那我出去。” “不。”安晟虽然没有看道,但还是准确地抓住了项籍的手,“陪我。” 项籍在原地站了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坐回到床上:“好。” 安晟再次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了,手刚一移动,项籍的脸就出现在眼前:“渴了么?”声音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却隐约能听出来一丝温柔。 安晟只是看着项籍,明明应该是很暴虐的一个霸王,现在的眉眼确没有之前嗜血成性的凶残。虽然听过他屠了好几座城,放火烧了阿房宫,让虞姬美人自杀,在乌江边上命陨。但是现在的安晟就是单纯地不想让眼前这个人死,从半大孩子一起长大的情谊断不了。 虽然当初是项籍玩火烧掉了小乞丐的茅草屋,但是也正因为这个契机安晟才能够拥有全新的人生,能够重新开始过自己的生活,而且不用叼着个韭菜包子买杯豆浆就飞奔出门,不用天天早上赶最早的一班公车天天晚上追最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的一班公车,不用看老板的脸色兢兢战战,不用出去陪客户喝酒烂醉如泥连地下室的家都回不去。 所以,安晟其实对当年项籍的失手有一些感激,觉得抱歉的只有那个小乞丐。在栎阳的时候,每年的那一天安晟还会跑到那座被烧毁的茅屋前烧些东西,虽然每次都会被项籍不明所以地拉回去。 “唔……”安晟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人摸了一下,定睛看去。 项籍看安晟半天没反应,还以为他发烧了,伸手过去试了试温度,然后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明显安晟的要凉一些。 “喝水么?”项籍觉得安晟应该没有生病。 “嗯。”安晟躺在床上不想动,项籍去帮他倒了一杯,然后把安晟扶起来,让他半倚在自己身上,准备喂他。 安晟感觉两人的姿势有些澹就从被子里抽出来双手,捧着被子咕咚咕咚喝完了,然后把杯子举到项籍面前。 “还要。” 项籍轻笑,把安晟轻轻挪到靠着墙,直接把茶壶拿了过来,给他倒满。 安晟足足喝了一壶水才好过些,,看了看窗外,发现漆黑一片:“什么时候了?” “丑时。”项籍把杯子接过去,和茶壶一起放回到桌子上,站在床边。 安晟换算了一下,丑时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他们都睡了?” “叔应该还没有,他说这几天估计都不怎么能睡。”项籍低头看安晟。 安晟盯着项籍的脸看了一会儿:“如果我这几天对项叔的态度很不佳,请不要阻止我。” 项籍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当然,把我的那份算上。” 安晟也笑了,往床里面挪了点:“上来坐。” 项籍默默地把外衣脱了,坐在床上,和安晟并排。 “当时你的眼神好恐怖啊。”安晟回想了下午,忍不住抖了一下。 项籍用胳膊搂着安晟把他拉到自己身边,靠在自己肩上:“什么样?” “就是感觉眼睛血红,眼神冷漠得要冻死人,满身满脸都是血。要不是乌骓舔了我一下,我估计会一直呆愣到你结束任务。”安晟把项籍的所作所为命名为黑社会老大布置给黑社会老二把手的必须完成的任务。 “我当时――脑子有些空白,好像杀红了眼,有些停不下来。”项籍侧头看了看安晟头顶的发旋,舒了口气,“如果不是你跑出来了,我肯定不会直线杀到大门口,而是跑遍整个郡守府。” 那就意味着更多的死人,安晟明白。但是即使项籍已经让这么多人丧命,在安晟看来只要项籍没受什么伤就还好,那些人,除了和自己说话的小姑娘之外他都不认识,而就算是那个小姑娘也不过是三两句话的交情。在这一点上安晟真的很自私,他很早就说自己的心小,只能为自己在意的人着想。 而在这个时代,那个人就是项籍。 “你不能控制一下么,让脑袋冷静一点。”安晟伸手,用一根手指戳项籍的脑袋。 项籍抓住安晟的手指,拉到胸口:“如果你在,估计可以。” “真的假的?” “真的。” “切,不信……”安晟躺下,一拉被子,“睡觉了。” 项籍起身把桌上的豆光吹灭,在黑暗中好像有夜视能力一样爬上了床。 “g,你别抢我被子啊……” “我也要盖。” “滚吧你,你身上那么热,大夏天的还用盖被子!” “快秋天了。” 秦二世元年九月,项籍二十有四,安晟二十有一。 原楚国贵族项梁令其侄项籍斩会稽郡守殷通头,并击杀其门下数十百人,一府中皆慑伏,莫敢起。梁招其所知豪吏,谕以所欲为之大事,遂于吴城发兵起义。使人收下县,得精兵八千人,部署吴中豪杰为校尉、军候,司马等职。自为会稽郡守,令籍为裨将,使人至下县,宣命令,绥民众。 第19章 油嘴滑舌 “怎么还没醒啊……不是说没事吗……”好像是项庄的声音,忽近忽远的。 安晟前天晚上睡得晚,此时还想继续赖床,不愿意起身,所以翻了个身扭向床的内侧,不离项庄。 项庄本来看见安晟动了还以为他醒了,没想到只是翻个身之后继续睡。 “昨天睡得晚。”项籍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粥。 “他昨天没被吓着吧。”龙且也在,“我去看的时候都被吓一跳。” “嗯?”项籍抬头看龙且,“什么样?”他昨天看到安晟骑马跑了之后就笔直地杀到了门口,期间基本上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冲出大门之后碰巧看到安晟歪倒在地上,立马抱起昏过去的安晟跨坐上乌骓就跑了回来,没有再回头去看。 “满院子的血,到处都是死人,活的人都被项叔集中在花园里,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吭声,更不敢动。”龙且回忆起昨天的事情。 他看到项籍抱着安晟下马,俩人都是一身血,吓了一跳,还以为安晟受伤了,跟过来一观察发现人只是昏迷了,项籍也只是衣服上有血。 龙且让项籍换了一身衣服,防止安晟醒了之后又被吓死过去,然后自己赶紧拉上项庄跑到郡守府一探究竟。 火热的午阳,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龙且尽量目不斜视地从路中间往里走,看到了手上还提着人头的项梁,腰上挂着郡守印绶。 项庄跟在龙且身后快被吓傻了,看到项梁之后才找到一丝理智,走过去想要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走近后想要拍项梁肩膀的手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在自己身前的殷通人头。 项梁一扭头,看见两人过来,轻笑了一下:“你们来了?刚好,去把那些每日请我办事的豪强大吏叫回家,我先回去。”说完起身,叫一个人脱下外衣,把殷通的人头放进去包好,转身去骑马。 项庄还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有点抖。朗琪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的手收回来,把项庄硬掰过来盯着他看:“你想报仇么?” “报……仇?”项庄迷茫的小眼神。 “项家世代为将,名震楚国。怀王被骗到秦国之后死在那里,你的父亲也是作战中牺牲,现在这一切只是你,项家,乃至楚国复兴的时候。”龙且声音低沉,但很坚定,“你是将家子弟,这些――以后会经常出现在你的生活中。” 项庄有些明白过来了,脑子也开始运转,慢慢站直,他只比龙且低一点,两人基本平视。 “只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这种情形而心悸。”龙且让开,站到项庄身边,让他看周围的情况,“以后,你只会因同伴的牺牲而奋勇杀敌,因敌军的伤亡而充满动力。” 项庄缓缓点了点头,开口:“那我们要把这里打扫干净么?” 龙且扶额,拍了拍现在的肩:“从现在开始学会很多事情不要亲力亲为。” 然后叫来蹲在地上的那些郡守府的下人中衣服比较华贵的一个:“你带着他们把人安葬一下,就在后花园里吧。” 那个人看起来是管家模样,不愿意听龙且的话,根本不动作,还嘴硬:“你们杀的人,你们自己葬!” “呵呵。”龙且冷笑,“现在知道反抗了,刚刚干什么吃去了,估计你是第一个窜的吧。我告诉你,人都是你的手下,他们死了不光我们有责任。还有,好好想一想,为什他们死了,你没有。”管家模样的人把头扭过去不堪龙且,但是微微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他了。 龙且跳下回廊走到管家身边,揪了一下他的衣服,管家赶紧往后退了一步,龙且跟过去。 “死的那么多人基本上都有兵器,你们郡守在堂屋谈事,离门口也没有多远,我不知道郡守府的戒备什么时候这么森严了,啊?”龙且在管家身边绕了半圈,在他面前站定,“你应该就在堂屋门口候着吧,领那么多人,准备干吗?事情谈不拢就武力解决?不过――你们这么多人,也比不过一个人吧……” 管家的脸涨得通红,重重地喘气。 龙且笑了一看,看得旁边傻站着的项庄快惊呆了。 龙且突然低头,耳朵凑到管家脸旁边:“你说什么?” 管家很奇怪:我什么也没说啊。 但是龙且可不管那么多,在他的判断力,站在堂屋周围的人应该已经全被项籍解决了,此时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当时离得远的。而自己刚刚走的几步已经把管家逼得里人群远了一些,小声说话的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所以,事情应该很好办―― “嗯。”龙且转身走到人群面前,“刚刚你们管家告诉我,你们的朋友丧命是另有隐情的。你们主子郡守大人谈事不成,妄图武力搞定,但奈何打不过,又激怒了对方,才导致了这场惨剧。而―― “管家大人看到打起来了,心里害怕,躲到后厨去了,等没事了才跑出来的。”龙且带笑瞟了眼目瞪口呆的管家。 果然,人们都愤怒了。 “对,我见他就是等人走了才从后边偷偷跑过来的!” “就是,在门口没能溜走,被抓回来的!” 人们议论纷纷,龙且心想反正自己也不知道事情经过,这样也不算是瞎编乱造,顶多是推理有些偏差而已,况且获得民意支持就可以了,于是大手一挥:“让你们的兄弟姐妹安息吧!” 郡守府的下人们一拥上前先把管家给绑了,也不听他解释,然后开始在后院挖坑,埋人。 “哇!”项庄跑过来,星星眼看龙且,“太帅了!” “不客气。”龙且笑嘻嘻地摸了摸项庄的头,“走,当监工去。” 龙且给项籍讲了一下他们两个人去的时候发生的事,补充道:“我不知道事情经过,也不想知道。现在项叔起义了,对我来时就是好事,对你们应该也是。” 项籍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床上的安晟身上。 安晟裹着被子听完了整场,感慨于龙且的能编会造,突然感觉自己背后黏了一道射线,抽抽嘴角:好吧,也该醒了。 于是安晟装成刚刚睡醒的迷糊劲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往外看去,然后疑惑:“咦?你们怎么都在?” “知道你睡了这么久,过来观摩一下。”龙且变得越来越油嘴滑舌。 “观摩个毛!”安晟坐在床边,仰脸看项籍,“饿了。” 项籍把粥端给他,安晟慢慢喝着,听到龙且问:“安晟,你觉得呃……你之前见过始皇帝,你是更喜欢项叔还是他?” 安晟想了一会儿,回答:“我更喜欢小鸡一些。” “砰――” 项庄的额头磕在桌子上,他无奈地爬起来,揉着红了的额头:“拜托,选项里边没有哥好吧。” 虽然项籍也没有想到安晟会是这个答案,但是他还是表示很开心。 “那……还是项叔吧。”秦始皇只见过一面,不太熟。 “那如果叔跟他是对立的,你会支持叔吧?”项庄接着问。 “嗯……应该会。”安晟不太知道他们想问什么。 “他们想问你觉得叔发兵起义对你是不是好事。”项籍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嗯?”安晟皱眉,就算他觉得是坏事也没用啊,历史就是这么发展的啊。 “不算什么好事。”――因为项籍最后死了,眼前的这两个人应该也没活吧。 “但也不算坏事。”――至少自己或许能帮一把,拉回几条人命。 “呼――”项庄夸张地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安晟听到院子里有很多声响,还有不认识的人声:“又来人了?” “何止是来人了,简直是来大发了。”项庄用力地点头,“之前来过的人基本上都来了,叔正找他们商量事呢,好像要征兵什么的。” 安晟不觉很有意思,看起来兴致缺缺。项籍看出来了,于是提议:“陪我去拿方天画戟吧。”其实是想让安晟出门转转,少碰见些他不怎么愿意见的人。 安晟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倒是项庄先说话了:“哇!哥,那是你兵器的名字么?听起来好厉害啊。” 项籍沉默地接受赞扬,看安晟。 安晟有些无奈项籍非要叫这个名,感觉就像是穿越到三国一样,但还是妥协:“好吧。” 打兵器的师傅按照项籍的要求用了最好的材料,整把戟看起来乌黑锃亮有光泽,高端大气上档次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戟杆上有雕出来的花纹,看不出来是什么,安晟只把它当做是增加摩擦力防止脱手的凹槽。项籍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对重量还比较满意,舞起来虎虎生风。安晟目测了一下,自己肯定扛不起来,也就不去找罪受,就问师傅价格。 师傅摆摆手:“不用不用。” 安晟掏出钱袋,数自己的铜钱:“怎么能不要呢?” 师傅笑笑:“你们俩都是项家人吧,我知道。我有三个儿子,都被抓走了,说是给皇帝修劳什子坟墓,一个破土堆有什么好修的?”师傅发了发牢骚,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三个儿子啊,没有一个回来的,他们都说死了……呵呵,都死了……”师傅用脏兮兮的破布抹了一下眼睛,“我没有那个能力,但如果我做的东西能杀几个秦军,我也就值了。走吧,不用钱。” 安晟默默地听完,看了眼项籍。项籍也站在一边安静地听,半晌冲着师傅点了点头,虽然轻轻的,但却很有力量。 两人会到家,项梁恰好送一批客人到门口,不期而遇。 安晟原本想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但是项梁却叫住了他,还有项籍:“小安,小籍,你俩等一下。” 安晟叹了口气,走到一边站定。项籍看他不乐意:“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就行了,有什么事我去跟你说。” “算了,我只是心里有点膈应。”安晟每每想到那么多人死了的罪魁祸首就是项梁,就会难受,而且他居然让项籍去杀人,而不是自己,就会生气。 “你们俩去趟下邳,找一下小籍的叔父――项伯,然后一起回来。”项梁布置任务。 项籍不愿意让安晟跟着去跑:“我自己去不行?” 安晟本来也想在这儿待着,但是一,项籍走了;二,他想起来鸿门宴之前好像就是这个项伯为了救一个叫张良的好基友,才跑到刘邦战营通风报信的。自己一定要去把这个萌芽扼杀在摇篮里! 安晟马上拉着项籍:“好,我们一起去。” 项梁满意地点头,临走之前问安晟:“小安啊,你不怪项叔吧?” “项叔说的是哪方面?”安晟装迷糊。 “就是昨天的事啊。”项梁的心稍稍提了起来。 “昨天的事啊……”安晟拖长了音,看到项梁的表情有些焦急,“怪。” “啊?!”项梁纳闷,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安晟乖巧地说不怪的么,为什么事情不理所应当的方向发展? “所以项叔就不要再提昨天的事了,我还会好过些,大家都会好过些。”安晟笑眯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收拾行李了。”转身就走,项籍跟上,留给项梁背影。 “唉……”项梁摇头叹气,“现在的小孩子呀,心思摸不透喽……” “你确定乌骓能驮动咱俩?”安晟只看到了乌骓一匹马,兴奋地打着响鼻,要想自己冲过来。 “可以。”项籍拍着乌骓的脖子打包票。 “那它也太累了吧。”安晟不忍心。 项籍看着安晟,突然笑了,冲乌骓说:“你没看错人。”乌骓立马回应,在项籍手上舔了两下。 “去给你买一匹马当坐骑,以后用得到。”项籍终于说了实话,“不过乌骓真的能驮两个人。” 还是那个马场,安晟挑了一匹枣红色的母马,两眼之间还带了黑色的星星图案。不是因为安晟觉得它很好,而是乌骓觉得它很好,不让安晟往别处去,刚刚离开两步就又把他推回去,安晟就只好同意了乌骓的意见,给它起了个名叫桃花。 第20章 桓楚将军 桃花好像不大喜欢乌骓,两个人走在路上,桃花总是躲着乌骓走,然后乌骓就在追桃花,两匹马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安晟已经快受不了了,直接一拉缰绳让桃花停下了,对好不容易追上来的项籍说:“要不咱俩骑乌骓,让桃花驮行李吧。” 项籍当然同意,乌骓也很兴奋,虽然它很喜欢桃花,但是安晟过来它也很开心。唯一难受的就是桃花,看见主人不要自己了,哀嚎一声,也不管乌骓的动作了,就向往安晟身边凑,这下两人两马的景象才算是和谐了一些。 走了半天之后,安晟担心乌骓累着,于是提议两匹马上下午轮班倒,于是下午骑着桃花,让乌骓驮行李,这下就变成了桃花趾高气扬,乌骓在桃花前后左右绕着,不停用鼻子去顶它。 项籍对此完全没有异议,反正只要能和安晟骑一匹马,管它是哪匹呢。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一路上遇到好多看上去像是起义的人群,把自己县的县令抓起来,每天打一顿之后关牢里,但除此之外却没有什么实质性动作。 安晟每次进城都是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担心被毒打一顿扔到野外等死。而项籍表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凭他的块头,往街上一站,就算是示威□□的人潮也会硬给他留出来一坪空地。 “怎么还不到啊?”安晟哀嚎,都走了大半个月了,“你小叔在哪儿呢?” “我们先不去找他。”项籍沉稳地说,有自己的打算。 “那干什么?”安晟终于是和项籍一人一马,桃花已经适应了乌骓对它的亲昵,享受着呢。 “找桓楚。”言简意赅。 “桓楚?”安晟回忆了一下,不就是之前殷通找项梁过去的时候说的那个楚国大将军么,当时项梁说只有项籍知道他在哪儿,没想到项籍真的知道,“你真知道他在哪儿?我还以为项叔瞎编的呢。” “他就是瞎编的。”项籍毫不留情面。 “什么意思?”安晟没明白。 “我是知道,但是叔不知道我知道。”项籍说完之后把水囊递给安晟,虽然已经入秋,但是还是要按时补充水分的。 “哦――”真深奥,安晟喝一口,“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还没有分开的时候他跟我说过要去哪里,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帮忙。”项籍接回水囊,放好。 “哦――我有个问题。”安晟突然扭头看项籍,“感觉小时候你话挺多的,现在怎么这么少?” “你喜欢话多?”项籍诧异,看安晟有时候挺烦项庄话多的,“还以为你觉得话少比较好。” “都还好,有分寸就行――你有吧?”安晟其实觉得项籍小时候话多挺有意思的,动不动就哥怎么怎么样,看起来跟个大将军一样,现在变成个真的将军了,倒不说了。 “嗯。”项籍决定再练习一下,他已经习惯话少直接切中要点了,至少和安晟在一起的时候话多一些,俩人也能聊得起来。 “把马拴这儿吧。”项籍下马。 “这儿?”安晟看了看前方的山,以及身边的小破客栈,颇有武松三碗不过岗的豪迈情怀。 “在山上,走上去。”项籍帮安晟把马拴好,乌骓立马贴到桃花身上不愿意诺欧凯。 安晟跟在项籍身后,用理科生的地理知识推断这是什么山。爬到山顶之后打消了这个念头,山只是看起来很高很高,但是不怎么费力,还没有原来的后山高呢,而安晟可是去过泰山的人。 项籍一转弯,安晟就看到前边钻出来一个小木屋,没有电视剧里的什么花草做的风铃,门前的小药田之类,连装饰都没有,简单粗暴,一看住的就不是山中的精怪变成的美女。 项籍推开门,里面没有人,只放了一张床,两把椅子,别无他物。 等到晚上,才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门便开了,进来一个面貌白净穿着长衫的,看起来挺年前,最多三十一二。 只见项籍迎上去:“桓大哥。” 那个人明显怔愣了一下,打量了项籍一小会儿:“小……籍?” “嗯。”项籍点头。 桓楚很吃惊,看着项籍有些不敢相信:“长……这么大了。”然后看向安晟,“这是……小庄?” 安晟摇头:“不是不是。” “安晟。”项籍帮他介绍自己,“我们是到了栎阳之后才遇到的。”简练地说,没有把狗血洒出来。 “我就说嘛,小庄竟然会长得这么显小,而且这么白。”桓楚笑着冲安晟点点头,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大将军,倒比安晟的识字先生还多了几分文气,“你们来有什么事?” 项籍:“叔发兵起义了,在吴城。” “所以,想让我去?”桓楚即使在不笑的时候脸上也给人以微笑的感觉,“项梁让你来的?” “不。”项籍摇头,“他不知道我见过你,他让我们去下邳找项伯。” 桓楚缓缓点头:“我已多年未上战场,只怕……” 安晟笑了:“我们都没有上过战场,您还是有经验的老手呢。” 桓楚看了安晟一眼,嘴角翘起:“你是军师?” “我?!”安晟夸张地指自己,“我应该会把大家带沟里去……军师是老师,呃,范增您认识么?” 桓楚没有回答安晟的问题,只是大笑:“哈哈,如果你是军师,我现在就同意――可惜你不是。那就让我再考虑一个晚上,明早给你们答复。” 安晟有些后悔,心凉了半截,早知道就揽了这个瓷器活儿了。项籍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们等一个晚上就行了。” “不会还要下山吧?”安晟看屋内只有一张床,而外边天色已暗。 “不用。”桓楚的日常表情就是微笑,看起来帅呆了,“你们俩挤一下,我去外边山洞。” 躺下三刻钟后―― “你不是沾枕头就着的么?怎么还没睡?”安晟翻了个身,发现项籍正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 “睡不着。”项籍的声音一如他的话语,听起来毫无睡意。 “你――”安晟眯眼看他,“不会是紧张吧?” “……” “还真是!紧张什么?”安晟没想到自己猜对了,刚刚看项籍对桓楚的眼神就不对。 “桓大哥当年很厉害,少年成名,年纪不大,我爸说我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就行了。” 原来桓楚对于项籍来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怪不得呢,心里肯定有敬畏之情啊,不利于身心事业发展。 “你会比他厉害的。”虽然安晟想赶快睡觉,不想让项籍继续盯着他看,但是这也是由衷的实话。至少在很多很多年以后,人们认识西楚霸王项羽,而不是楚国桓楚大将军。 “你这么觉得?”项籍眼睛发亮。 “嗯。”安晟打了个呵欠,“所以赶紧睡吧。” 项籍靠得离安晟近了些,一把搂进怀里。安晟瞌睡虫上脑,象征性地动了一下就由他去了。快进入梦想的时候听见一声“谢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走了。” “嗯……再睡会儿……”安晟不明白为什么项籍明明睡得比自己晚还能起得比自己早。 “走了,还要赶路。”项籍难得没有顺着安晟的意思。 无奈,安晟只好爬起来,一脸不开心地坐在床上生着起床气。 “没睡够?”桓楚走了进来,换了身长衫,青紫色,看起来是个温柔大叔。 “嗯――”安晟拖长音以表自己的不满。 “上马再睡,这儿离下邳还有一段路呢。”桓楚给安晟端来一杯水。 安晟喝完,后知后觉:“你跟我们一起走啊?” “对。快点,不然小籍一定会把你抱下去的。”桓楚的东西不多,早就收拾成了一个小包裹。 三人一起下山,桓楚也有一匹马在山下,看到桓楚激动得不行了,也不知道是多久没见。 “出发!”清晨爬下山,安晟的起床低气压飞走了,精神头好了很多,坐在桃花身上一抻缰绳,桃花嘶吼一声,n嗒n嗒地向前跑去。 下邳城―― “你确定你能认出来人。”安晟觉得两个人很久没见了,对项籍的记忆里表示怀疑。 “当然。”项籍走在街上,一条一条街一个一个人脸地过。 “项伯当年只比我大几岁,能认出来我就能认出来他。”桓楚也在帮忙寻找。 安晟走了一上午累得腿疼,蹲在地上不愿意动了:“你们武功那么高强,运起内功吼一嗓子不就行了,非要一个一个看?” 前边两个人顿住,互看一眼。桓楚扭头打趣安晟:“我就说你是军师吧。” 项籍直截了当:“捂上耳朵。” 安晟立马照做,心情激动,想要看一看武林绝学――狮子吼。 只见项籍运气大喝一声:“项伯!!!” 就算是安晟捂住耳朵还是觉得声音很大,差点认为自己灰土血而亡。 项籍喊完之后一整条街上的人都在看他们,好几个小孩儿被吓得呆了一下,两秒钟之后大哭,被妈妈赶紧抱回家。安晟顿时庆幸自己是蹲在地上,立刻就把头低下,心想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项籍如法炮制了好几次,整个下邳城的人都知道了有一个叫项伯的人住在这里,恨恨地骂着说什么时候才出来相认。 项籍刚要接着喊,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来了个过肩摔。 来人揉着腰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我说,不是你要找我的?我来了你居然打人?!”说着就准备撸袖子上阵。 项籍也不怕,歪头问:“项伯?” “对,找你老子干嘛?!”项伯抬下巴,眉头紧锁等回去。 “你只是我叔,我爹死了。”项籍淡淡回应,不怒自威。 “滚你……呃,我是你叔?”项伯骂了一半,感觉不对,“你谁啊?” “项籍。”项籍的重瞳无疑是认出来他的利器,之前桓楚也是通过项籍的眼睛才把他认出来的。 项伯仔细看了看项籍,突然热泪盈眶:“小籍啊,我找你找得你好苦啊!”说完直接扑到项籍身上,项籍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愣是被扑得后退了一步才稳住。 项伯抱着项籍假嚎了老半天,眼神一飘,飘到了桓楚身上,立马松开快膈应过去的项籍,夸张得像演舞台剧一样:“啊――桓楚大将军――”说完又是一个飞扑,还好桓楚有准备,提前闪到了一边,没有被扑个正着。 一边,安晟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到笑起来,他简直要怀疑项庄是项伯的儿子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欢脱啊。 项伯听见声音,转头看安晟,又是一个“啊――”,然后接不下去了,因为他不认识安晟。 “你谁啊?” 安晟笑得没空理他。 项籍不像让安晟也被来个熊抱,赶紧说正事:“小叔,叔让我来找你谈事,这里……不太方便。” 项伯虽然比较夸张,但是人还是不傻的,立刻明白项籍的意思:“那去家里吧,去家里坐着说。”带着三个人回家。 刚进大门,项伯也被人来了个飞扑,不过人家是专业水准,接了个正着,抱着个小男孩,眉眼间和项伯很是相似。 “爸――”一如项伯的夸张,安晟简直觉得这个正常的小孩儿被项伯给带坏了。 “儿子――”项伯也是激动地抱着小男孩,老半天才把人放下,“乖儿子,先去把你张叔叔叫来,再去跟你妈说老项家来人了,晚上备点好菜。” “得令――”看起来项伯家的小日子过得很是欢乐,安晟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人和那个通风报信的“叛徒”联系在一起。 四个人刚在堂屋里坐定,一个明显是书生模样的人就急匆匆地赶来,对着几人拱了拱手:“在下张子房。” “噗――哈哈哈哈哈――子房……”安晟一口水没咽下就直接吐了出来,项籍微微皱眉,拉过安晟的袖子帮他擦嘴。 “抱歉……”安晟止住笑,眉眼还是弯弯的,“我想到了其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情,对不住啊。” 张良有些尴尬,冲着安晟干笑了一下,坐在项伯旁边的椅子上。 桓楚凑到安晟耳边:“笑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乐乐?” 安晟憋住笑:“他叫子房g,怎么不叫子宫呢……哈哈哈……”笑完之后发现桓楚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显然没有明白笑点在哪里,而旁边张良脸上愈加尴尬,项伯呆呆地看过来,只有项籍跟没事人一样喝了口茶。 安晟咳嗽一声,立马正色:“说正事。”然后拉拉项籍的袖子。 第21章 项伯张良 项籍没有刁难安晟,直接开始说事,项伯和张良听得很认真,桓楚倒是小动作不断,戳戳安晟,小声道:“子房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安晟没办法,只好凑过去小声跟桓楚从两个细胞的相遇讲到小孩子出生,期间专有名词们被安晟选择性忽略,只挑重要的说。就算是这样,桓楚还是听懂了,用袖子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 安晟对这个美大叔无语了,坐直了旁听正事,发现张良一直在往这边看。然后,就完了。 安晟真的忍不住了,歪倒在一边和桓楚笑到了一块儿去。 等到项籍把事情说完,张良终于开口:“不知两位在笑什么,张某的字有这么好笑吗?” 安晟笑得不能自已,桓楚狂点头:“有!当然有!”说完又嘻嘻哈哈地跟安晟倒在了一起。 安晟好不容易止住,清了清喉咙:“子房兄……噗……抱歉,可不可以让我换一个叫法,不然我会忍不住的。” 张良也不愿意自己总被人笑,相比之下直接叫自己的名字就显得能接受多了,于是―― “在下张良。” 安晟的笑僵在嘴角,重复:“张良。哪个良?” “呃?”张良没想到还要考试自己的造词能力,“良好,良多……” 安晟倒吸一口冷气:丫的,这就是项伯好基友,那个让他抛弃自己利益集团的小白脸!长得也不白嘛! “实在是抱歉。”安晟得知了张良历史身份特殊,马上表情严肃,“不知张兄可愿同我们一起前往吴城,共商大业?” 张良本就想要跟着一起去,正在发愁自己毫无建树难以开口对方是楚国人,民意基础好,又有实力,正在发愁自己毫无建树难以开口,没想到竟会被邀请自己,受宠若惊:“当然,是子房的荣幸。” 安晟舒了一口气:怎么说都要先把人抓住,至少现在不能让他跑到刘邦阵营。 项籍对安晟的决定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但他也不觉得这个张良有什么用,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完全不会打仗。但是既然安晟这么说了,那就这么着吧。 项伯看张良都同意了,对方又是自己的本家兄弟和侄子,满口答应。 晚上,项伯的妻子真的如项伯所说做了一大桌子菜,但却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连那个小男孩也没有出现,应该直接待在厨房里解决晚饭问题了。 酒席间,安晟在项伯颇为豪放的饮酒状态下得知了他是因为杀了人,所以在张良的帮助下逃到了这里。 安晟心里叹了口气:怎么都是杀了人之后逃走呢,难道是项家的传统? 项籍虽说不愿意喝酒,但是长辈在劝,项籍也不能统统拒绝,滴酒不沾,还是喝了不少。好在酒量大,看起来还是很清醒。桓楚则不怎么理会项伯,一直在和安晟聊天,问他和项籍是怎么认识的,少年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事云云。 饭罢,项伯已经醉得就知道傻笑了,扒拉着桌子勉强没有掉到下面去。有一个妇人走来,要扶项伯走,项伯抱着她就打了个啵儿:“媳妇儿――”更加戏剧腔。 夫人闹了个大红脸,伸手轻轻打了项伯一下,结果就听见项伯的大嗓门:“媳妇儿,快快鞭挞你相公我吧!啊――” 张良虽说知道项伯酒品不好,这样也不是第一次见,只是在客人面前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赶紧让妇人扶项伯回去睡觉,还交代了他几句。妇人点点头,赶紧把喝醉酒后表演膨胀的项伯连拉带拽地弄走了。 张良松了一口气,冲三人说道:“我带三位去歇息。” 到了偏房之后,张良道:“有内外两间房可以供人留宿,但只有两张床,实在是抱歉。” “挤挤就行了。”安晟表示不在意,准备进门,但看到了张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多停了一下。 “还有事?” “嗯……良虽自认为学识尚可,但不知为何初次见面,安兄就倾心有加?”张良下定决心一般想要问个清楚。 安晟文言文差点挂科,好不容易翻译成了白话文:“哦。我说子宫啊,你能正常说话不?听着费劲。” “呃……子宫?”张良直觉是在叫自己,但总感觉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奇怪,“良是正常交流啊,不知安兄哪里奇怪?” 安晟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张良期的代号叫出来了,赶紧给圆回来:“宫即房,你看看那阿房宫,还是房的高级阶段呢!”言外之意是看我多抬举你。 张良只好默认。 “然后,如果你认为这样说话舒服那就没事了。至于倾心有加的话……”安晟忍不住吐槽这个书呆子说出来的词都不觉得有应用对象的错误吗,“因为我能看出来你是个人才,有军师之能,治世之才,只是一直没有明主罢了。现在我发现了你,你可一定要誓死追随我啊。”安晟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笼络张良。 张良坚定点头:“良一定不负安兄重托。” “呃……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人叫哥真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安晟咂嘴品味,还挺美的,“明主我告诉你啊,以后你会碰见一个叫刘邦的人,他就一土匪,无情无义六亲不认的土匪头子,逃命的时候连自己儿子闺女都扔了!” 张良吃惊:“怎么有这般歹毒的人?!” “对啊对啊。”安晟趁机教育他,“所以你千万不要和他合作,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记住了,叫刘邦。” 张良呆得忘了点头,只嘴里说着:“一定一定……”然后连辞词都没说就转身走了,半路还被绊了一跤。 安晟对张良的反应很是满意,想着以后一定要多多给张良灌输刘邦这个人是个大坏蛋大反派的思想,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典型事件就编一些,让张良讨厌他总没有坏处。 安晟心情不错地转身进门,睡在外间的桓楚主动搭讪:“小安来我这里睡吧,会很暖和而且又不热哦。” 安晟赶紧跑进屋,身后传来桓楚的笑声。 “他一直这样?”安晟愈发认为桓楚不像个大将军了。 “也没有。”项籍正在铺床,回想一下,“好像只有你。” 安晟望天:为什么只有我被特殊对待?! 第二天,项伯的酒还没有醒,倒是有人来看房子,和张良讨论价格问题。张良对安晟三人解释说要买路上的吃喝用度,还需要盘缠,一行人就有多停留了两天等东西置办齐了才踏上归途。 “冷吗?”路上项籍看安晟把衣服又裹紧了些,关心道,“坐马车?” “还……好……”安晟的牙齿稍有些打战,“我……不……坐马车……”开玩笑,马车里是老弱妇孺好吗。 项籍没有多说话,直接让乌骓靠近桃花,一把把安晟从桃花身上抱到自己身前,掀开大衣,裹住安晟,“好些没?” 安晟感觉项籍真的是个热血青年,冬天和他待在一起真的很暖和,舒服地点点头,“嗯……好多了……”说话也不颤了,变成慵懒的轻叹声。 项籍顿时感到一股燥热由下往上升起,直达头顶,抓过水囊猛灌一口冰水才舒服一些。 桃花被主人以往,先是拱了几下安晟的腿,看他没反映,直接咬住安晟的裤腿使劲摇了摇头,想要把安晟拽下来。 安晟正戏幸福着呢,不想被任何生物打扰,胡乱踢了几脚,踢到了桃花脸上。桃花哀嚎,委屈地跟在后边,乌骓看到后就扭头蹭蹭桃花,以示安慰。 桓楚和项伯张良并排走在后边,看前面两个人的轮廓合成一个,笑着感慨:“看来离喝酒不远了。” “啊?”项伯不解,“你要是想喝酒现在就行啊,我陪你!” 桓楚笑而不语。 一行人拖家带口地回到吴城已是岁末,项梁和项伯相见,涕泗横流地抱在一起。 安晟拉拉项籍:“项叔什么时候被你小叔同化了?” “他俩在一块就这样,不用管。”项籍拉着安晟去房间放东西,只留桓楚一个人在相拥的两人身边做什么的不得劲,于是也跟着项籍去了。 项庄看到他们回来也挺激动的,不敢抱项籍,担心自己被甩出去,只好抱了安晟一下,然后搂着龙且跳,龙且的衣服都被蹭歪了,但脸上带着笑意。 直到项庄看到了桓楚,大叫:“啊!” 龙且捂耳朵:“发什么疯?” 项庄盯着桓楚看:“桓大哥!”然后冲将过去,桓楚也不躲,让项庄抱了个正着,半天不松手,最后还是桓楚把他掰下来了。 “桓大哥,好久不见啊。”项庄还是握着桓楚的手不愿意松开。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小庄。”桓楚亲昵地刮了一下项庄的鼻子。 安晟听到龙且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生硬地说:“我去找人布置房间。”也不等项庄跑到院门外才扭头回来看,看到项庄并没有发现自己走了,还是在跟桓楚说话,表情更加气恼,毫不留恋地走了。 安晟:“龙且怎么了?” 项籍摇头:“不用管。”项籍的宗旨是管好自己的事,做好安晟的事。 似乎只有桓楚若有所思,摸着下巴:“我好像不怎么受欢迎啊……” “怎么会?!”项庄一个大老爷们,还搂住桓楚的一条胳膊,“桓大哥,我带你去四处看看。” “臭小子!回来也不先来看我!害我一个老头子自己跑来!”范增的声音在安晟背后响起,听起来还憋着火,“满院子的武夫,没有一个人能聊到一块儿去!” 安晟马上讨好范增:“老师,我新认识了一个人,绝对的有才学。带你去看看?” 范增这才放过安晟,哼哼道:“这还差不多……带路!” 安晟抱歉地冲项籍笑笑,领着老顽童范增去找张良了。果然,张良很对范增的胃口,范增都顾不上跟自己的徒弟说话了,和张良聊到了吃晚饭,抚着胡子拍拍张良的肩膀:“可惜你生得晚呐,不然咱俩必定是气味相投的好友。” 张良马上答道:“如今也不迟啊。” 范增拍掌:“对,忘年交!” 安晟赶紧挤到两人中间:“你俩不能是忘年交啊,子宫喊我安兄,比老师低一辈儿!”安晟腔调自己的辈分。 范增一把把安晟推开:“乖徒儿别难过,就一晚上,一晚上啊……”说完拉着张良喝酒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去了。 安晟一人在寒风瑟瑟中凌乱,想起了一句诗――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真是应景儿啊。 安晟没什么事干,回去找项籍,没想到看见龙且和项籍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像是武侠片里两个大侠决斗前的景象。 龙且:“陪我打一架。” 项籍:“无聊。”转身想走,没成想龙且直接冲着项籍的身后扑了过来。 项籍往旁边一闪,和龙且过了几手。龙且站定:“陪我打一架。” 项籍皱眉:“找桓楚去,管我什么事?” “小庄和他在一起。”龙且又扑了过来,和项籍过了几手后分开。 项籍看了龙且一会儿,后撤一步,摆好架势:“来吧。” 安晟咋舌:这就开打了?赶紧找好掩护物,仔细观战。 龙且打得一点章法都没有,纯粹是释放心情耗费体力,没有多长时间就被项籍扭着手臂摁倒在地上。 “好受了?”项籍松手。 龙且趴在地上半天才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好受多了,谢你阿籍。” “你还是应该去找小庄。”项籍在龙且临走前帮他得出了结论。 “找他?找他干嘛?”龙且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说出来。” “呵呵,那我估计我就要一个人浪迹天涯了。”龙且苦笑。 安晟屏住呼吸,支着耳朵听两人的对话,感觉自己即将要得知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你不难受?”项籍也没动。 “有用吗?”龙且低头,头发上也有土和草沫子,看起来很狼狈。 “比你找我打架有用。”项籍肯定。 “难道我直接找他去说我……”龙且莫名地有些激动。 安晟屏息等待。 第22章 庄心懵懂 “你在听什么?”项庄的声音让安晟吓了一跳,当然院子里的龙且也吓了一跳。安晟尴尬地站出来,冲院内的两人招招手―― “嗨――” “咦?龙且你怎么这么脏?”项庄看了看龙且和项籍,马上明白,“哥你打龙且干什么?” “他找打。”项籍走到安晟身边,拉上小手就走,“饿了。” 项庄一边撇嘴,一边帮龙且拍打衣服上沾的土和草:“哥什么意思,你怎么会找打呢?” 龙且往旁边站了一步:“桓楚呢?” “饭堂,我是来叫你的。”项庄的手悬在半空中,一脸呆萌。 龙且的脸色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我先去换身衣服,你先去吧。” 项庄点头:“行,快点。” 一路上安晟一直在问到底龙且想要跟项庄说什么,项籍缄默不语,快到饭厅的时候,直接扔了一个小型原子弹:“我喜欢你。” 安晟大脑立刻当机:“啊?” 项籍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安晟没有跟上来,还站在后面,嘴巴张大,奇怪道:“不是你问我的么?” “啊?”安晟反应过来,项籍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心放下去之后瞬间提了起来,“你你你是说龙且他……项庄……他俩……” 项籍拉着安晟往饭堂走:“嗯,龙且从小就挺照顾小庄的,他比我还大两岁,当时是他把小庄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住一起?” “龙且不愿意。他还因为这事怀疑自己出去跑了两年,回来以后还是这样,就认了。” 安晟才知道原来龙且那两年非要出去是这个原因:“我天,消息太劲爆,接受无能了。” “小心别说漏嘴。”项籍叮嘱道,“小庄还不知道,让龙且自己说。” “明白……”安晟点头,他也不敢说啊,万一被龙且给打了谁帮他付医药费啊。 到了饭堂一看,项庄已经入座了,就在桓楚的旁边,热切地帮桓楚夹菜。 安晟看了项籍一眼――完了,龙且过来肯定受伤了。 项籍只是淡淡地看回去了一眼――他们的事而已。 果然,龙且换了一身衣服走进来之后看到项庄和桓楚,脸色立刻阴沉,拉开项籍身边的椅子,重重坐下,声音之大安晟都替他疼。 饭间,安晟一直在偷瞄项庄和龙且的动作,饭都没怎么吃,还是项籍一直帮他夹菜到碗里。 项梁和项伯桓楚喝了会儿酒,看几个小孩儿坐这儿闲着没什么事,就指示他们出去:“小籍,你们去西偏房里看看自己的装备,合不合适,不合适尽快重做。” 项籍已不多说话,脸客套都不会,直接点头起身,安晟还冲大人们笑笑。项庄恋恋不舍赖在桓楚身边,最后被拐回来的桓楚给硬拽走了。 桓楚看着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背影笑得很开心,拿起酒杯掩饰。 “哇。”安晟惊呆了,虽然豆光很暗,但是仍然不掩盖不了盔甲的光彩,胸前的护甲上刻着他们主人的名字,但是――只有三套。 安晟仔细地看了名字,然后炸毛:“我的呢?!啊?!” 其他三个人连同项籍在内都在欣赏自己的铠甲,绑到身上试穿,没有人在意安晟。 安晟撇嘴,走到角落里坐下,小声嘀咕:“为什么没有我的……真的是……不想让我上战场吗……我也可以啊……我没有那么弱鸡啊……干什么呀……真是的……”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安晟眼前,安晟顺着胳膊看过去,果然是项籍,一身银色铠甲,头发高高束起,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一阵风吹起了背后的发梢,飘逸的美感让安晟心痒痒。 “我带你上战场。” 安晟手里还举着豆,在项籍的眼睛里映出光芒,看起来亮闪闪的,带有希望。 安晟脑袋一空,就把手放在了项籍的手上,项籍笑了一下,用力把安晟拉起来,抱在自己怀里。 两人以这样的动作待了一会儿,安晟用力推项籍:“走开,咯死我了。” 项籍只好退开一点距离,看着安晟――怎么样? 安晟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说实话:“帅!” “那是,将军英明神武!”项籍毫不留情地接受赞美,下巴扬起来。 安晟看不过去,“啪”一巴掌打在项籍脸上:“我要是穿上,比你帅!” 项籍不答话,抬胳膊抬腿试一试衣服是否合适。 安晟想了想,觉得自己就算是跟上了大部队,也就是个背后出谋划策的谋士角色,顶多上了战场也只算是个军师,照样是被照顾的人。所以就开始欣赏其他两人穿上盔甲后的英姿,不比不知道,一比之下,安晟还是发自内心地觉得项籍最有将军风度。 安晟敲敲项籍的胸口:“疼不疼?” 项籍摇头:“没感觉。” “哇……”安晟又使劲敲了两下,“会不会变形啊?” “不会。”桓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了些醉意,“项梁肯定用的是最好的材料,没问题。” 桓楚手上提了个酒罐子,举起来灌到嘴里一口,笑了一下,靠在门框上,歪着头看屋内英姿勃发的三个人,当然不算安晟。 项庄一扭头看到桓楚,马上眼睛就亮了,跑了过来,龙且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就跟川剧里变脸一样。 “嗯。”桓楚打量了一下项庄,眼睛笑眯眯的,“不错。” 项庄开心地像重回了幼年时代,也不觉得铠甲重了,蹦了好几下。 龙且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摔门,出去了。项庄不知道龙且怎么了,撂下一句“我去看看”也离开了。桓楚的眼神在一前一后的龙且和项庄之间转了好几个来回,嘴角挂着笑。 安晟看他的模样觉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和项籍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笑着叫桓楚:“桓大哥啊……” “嗯?”桓楚把头扭回来,笑意未消。 “你――知道什么吗?”安晟试探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桓楚反问,走进来拍拍项籍的肩,“还行,比较合身。”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安晟点头,站到门口。 “哦?”桓楚挑眉,往旁边跨了一步,“怎么看出来的?” 安晟往反方向跨了一步,不说话,两个人就绕着一个半径为一米的圆走了起来。 桓楚绕了一会儿“扑哧”一声笑了,停了下来:“不跟你玩儿了。行吧,我看出来了点苗头。” 安晟也停了下来,得意点头:“就说你看出来了。” “还没说我看出来了什么呢。”桓楚继续逗人。 项籍不想听两个人n啵了,直接捅破窗户纸:“龙且喜欢项庄。” 项籍刚一说完,安晟马上看门外,然后遗憾地回来,嘟囔:“明明这个时候被喜欢的人都会出现在门口然后听到,然后目瞪口呆地摔一个什么东西,事儿就成了或者黄了啊……” 项籍轻叹口气,把安晟揽到怀里:“桓大哥,我们回去睡觉了。” “去吧去吧。”桓楚又灌了一口酒,在月光洒满的枯树枝下感慨:真的是老了啊…… 次年二月,项梁积攒已久的力量终于爆发,江东子弟,精兵八千,挥军北上,声势震动。 安晟老大不满意地骑在桃花身上,无所事事。身边是张良和马车里的范增,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军,队伍越来越壮大。项梁和项籍在队伍最前边领军,桓楚带着项庄龙且两个小将在最后压阵,项伯则和馀樊君朱鸡石等人散落在队伍中。 “感觉怎么样?” 安晟听到了项籍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耳鸣了:“你怎么来了?” “前边没什么事,反正有叔,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样。”项籍策马走在安晟身侧,乌骓和桃花的感情日益升温,相遇之后相互蹭着,打着响鼻。 安晟啧啧:“看,桃花都找着心上人了,我的怎么还没来。” 项籍穿着软甲,看了安晟一眼:“我也没呢。” “你?”安晟侧着脸瞄了一眼项籍,“你的心上人马上就来了。” 项籍挑眉:“是吗?你知道是谁?” “那当然。”安晟拍拍小胸脯:霸王别姬谁不知道啊。 “那人在哪儿呢?”项籍看着安晟笑,眼里闪耀着希冀之光。 “不知道在哪儿,反正有这个人。”安晟很肯定。 怕希冀不相信,安晟又补充:“正她叫虞姬,反正等你遇到就知道了,绝对的大美人,小鸡你以后幸福了。”安晟打了项籍的胳膊一拳,被护甲硌得生疼,收回来甩了甩手。 项籍只是笑笑,他觉得安晟只是在开玩笑,自己的心上人肯定只有自己知道,说不定已经在这儿了,就在自己身边……想到这里的项籍看了安晟一眼―― 侧脸线条柔美,就算是出去跑了这么久也没有被风吹成皲裂,脸蛋被冻得红红的,项籍忍不住伸手过去揉了一下。 安晟扭头看项籍,以为他有事。两个人大眼小眼看了半天,项籍率先开口:“我等会儿会领一小队人打前阵,很长时间不会见面了。” 安晟眼神乱飘飘:“哦――” 项籍本来觉得安晟会说点儿什么,但是什么也没等到,前边队伍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集合完毕。龙且也从队伍后边赶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走吧。”项籍看了安晟一眼,终究还是离开。 “等下等下!”安晟赶了过来,项籍让龙且先往前走,自己停在路边等他。 安晟已经能接受桃花小跑向前了,两人离得也不远,没一会儿赶上:“给你。”塞给项籍一个东西。 项籍拿起来放在眼前端详,一颗黑色的石头,边上刻成了波浪线,石头的两侧还对称着刻了一些花纹,中间是个圆。 “太阳?” “嗯。我这几天刻的,你拿着玩儿。”安晟摆摆手,示意项籍离开。 项籍把小石头攥在手心,朝着安晟挥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天气开始逐渐回暖,至少比刚刚出发时候的气温要舒适一些,范增也敢走出马车活动活动老胳膊老腿了,有一天心血来潮想要骑一骑桃花,安晟就让了位,没成想桃花一点也不满意,抬起前蹄在半空中踢了好几下,脑袋还不断地晃,想要把范增甩下来。 范增老头子吓得脸都白了,安晟也没有办法,他也不会飞身上马解救老头子,只好找着空隙摸一下桃花安慰它。 颇过了一段时间才成功,桃花总算是能四蹄站在地面了,还是有些不安稳地到处乱走。安晟就在它身边身边轻言轻语地说话,试图安抚它的情绪,这让范增找机会下来,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成功。下来的时候,范增已经魂儿都快没了。 这一个月以来,安晟不断听到士兵里边传递的信息 “小项将军又拿下了一座城!” “小项将军作战英武,阵前斩敌兵数百!” 大兵之间没有过多的花痴,只是单纯地觉得项籍很厉害,但他是将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即便如此,他在军中的威信还是逐渐提高了起来,短短几天变得和项梁不相上下。 每每听到这些,安晟总会很开心,就算是每一天都很无聊,每一天基本上没有任何自己搭话,也会平白无故地拥有好心情。 然后再一想到这个优秀的男人以后就是虞姬的了,而这一点还是自己告诉他的,就有一些愤怒,然后――莫名的心慌。 在项籍和龙且走后几天,项庄就会骑马跑来找安晟聊一会儿再回去,总是撇着嘴老大不满意地抱怨:“龙且什么都没跟我说就走了,桓大哥知道了也没告诉我,我连道别都没说!” 安晟听项庄抱怨几天之后才幡然醒悟,原来桓楚的目的是逼项庄自己明白啊,果然是大叔,年纪大经验就是丰富。队伍末尾的桓楚打了个喷嚏,马上有士兵关心:“桓将军受寒了?” 桓楚都会笑着回答:“没事。”然后骂一句说自己的那个人。 安晟就在一周之后等项庄又那么说的时候,提醒他:“龙且为什么要跟你说?” “我是他……”项庄卡壳,“是……是他……兄弟!” “那也用不着什么事都说吧。”安晟也来帮龙且,因为他觉得身边的人幸福就好,情爱无关性别。 项庄纠结了:“是啊……但是之前不是这样的。” “所以你试着换一种身份看龙且。”安晟诱导项庄。 “换一种身份?”项庄傻愣愣的,“什么身份?” “这得你自己想,又不是我找人家诉苦诉这么久。”安晟摆明了要让项庄自己想明白。 项庄撇嘴:“切,我哥不也走了那么久,咱俩想法一样。” “哪儿一样?”安晟心想龙且对你的心思只存在在你俩之间。 “你想想看。龙且对我还没有我哥对你好呢,按理说――你应该比我想龙且更想我哥。”项庄分析得头头是道。 安晟语塞,仔细回想也真是这样,难不成自己一直在偷偷想着项籍自己却没发现?但自己想他干嘛呢?于是安晟也开始了纠结。 第23章 召平项它 但他没有什么时间纠结这事,很快队伍前边就来人说项梁请范增和安晟过去一下。安晟看了眼张良的脸色,还好,没有气急,出言道:“子宫兄不要生气,你才刚来,能力也就只有老师和我知道。” 范增点头:“对,待我向将军言明,子房早晚获得重用。” 张良明白自己的地位,项伯是项梁的本家,重用是应该的,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士,能有两人认可已经很满意了,连忙道无妨。安晟这才放心离去。 项梁驻马在大部队侧边,身边只有三两个传信兵,还有一个没有穿着军师衣服的人,样貌也不面熟。 “小安。”项梁伸手亲切地招呼安晟。 那个人自我介绍:“在下召平 ,广陵人,奉陈王命令而来。如今江东已经平定,还请将军发兵西进攻秦。” 安晟不知道陈王是谁,扭头看范增,范增已经习惯安晟明明领兵不错,但却缺乏基本地理历史常识,于是用口型告诉他――陈胜。 安晟吃惊,陈胜不是早就起义了嘛,这时候早就打到北边去了,怎么会派人来这里?项梁也是这一个想法,觉得这人是假的,所以让两人过来看看。 范增一在旁边,安晟就有依赖心理,不愿意自己动脑筋,什么事都让范增做主。 范增:“今日刚刚听闻陈王为秦军所败,狼狈逃窜,你又是何时而来?” 召平挺着脖子,理直气壮:“陈王退而为进,不日将会乘胜归来。” “呵呵,恕老夫只相信进而为进。”范增抚着胡子,看了眼项梁,明白他的心思,“但陈王既能攻秦,亦是老夫敬仰的对象,也请将军快快北上西进,与陈王并肩作战,是秦军腹背受敌。” 虽然项梁怀疑召平说话的真假,但是挥兵西进仍旧是他的愿景,此时范增说的话正和他的心意,哈哈大笑:“既然军师这么说,梁何有不听从的道理。来人,前去知会小籍,掉头北上,而后西进。” 召平心里石头落了地,但戏还要唱完:“陈王口谕,拜将军为上柱国大将军。还请将军不要负了陈王一片苦心啊。” 项梁根本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答话, 刚刚范增说得很明白,陈胜已经败了,估计离死不远了,自己干嘛要找一揽子破事儿,只有召平提出的西进攻秦是项梁想要的,其他统统拒绝。 安晟只是在一边盯着召平看,在他说完话后突然发问:“你怎么不让项叔去打广陵?” 召平愣了一下,笑了几下想要糊弄过去:“广陵一定一早就待在将军的战略意图里了,不用召某多说。” 安晟和范增对视一眼:这才是来人的真实目的吧,让项梁攻下广陵,而召平又是广陵人,他似乎会是治理广陵的最佳人选。 “不。”安晟轻笑摇头,“广陵从来不在列表中,没人有打算攻破它。” 召平变了脸色,心里直骂:不早说,害我白费这么多口舌,还给你封了个上柱国! 项梁也不笨,安晟一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朱鸡石!” “在。”那个安晟曾经见过的尖嘴猴腮的男人出现。 “请这位在马车里好生歇息,不要随便出来逛。”项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朱鸡石领命下马,押着召平走了,把他关到木板钉成的小黑屋里,一天两顿饭,馒头凉水和马粪。 前方又有一座城被攻陷,守城的秦兵仓皇而逃,不多时就溜得没人了。 项籍随便叫了一个小兵,让他找几个人把城里的女人全部集合起来,问有没有一个叫虞姬的。小兵打了一仗之后也累得半死,但是军令已下,只好抓了几个苦命兄弟,搭伴走了。 项籍的铠甲已经沾上血污,缝隙里泛黑,沉积了一些血渍。好容易寻到了一个空隙坐在地上闭目休息,带有疲色,手里还攥着临走时安晟地给自己的小石头,自己给凿了一个洞,穿上绳子作战的时候戴脖里。 龙且集合完部队也一屁股坐到相见身边,闭目养神,两人身上脸上皆是斑驳的红色,在银白的盔甲上泛着冷光。 龙且声音听来很疲惫:“这样打太累。” 项籍知道,两个人的每一战都是硬碰硬地扛下来的,虽是精兵,但来的人少。刚开始还好,现在每打一仗总会有人在战胜之后脱力昏倒。 项籍:“嗯。”有点儿后悔没带安晟一起过来了,之前都是龙且出主意说要怎么打,但他只是个半吊子,在安晟跟着项籍出去找项伯的时候被范增拉走说了几嘴。 “要不走慢点,留个人在路边等着,让安晟追上咱们,一起走?”龙且征求项籍意见。 “嗯。”项籍应了一声,方才他冲在最前面,胳膊现下有些脱力,快要使不上劲了。 “小安军师。” 安晟听到路边有个人好像是在叫自己,抬眼看去,那个小兵正是奉了项籍的命令,在此等候安晟。 见到安晟之后,小兵就迎上来跟他说了项籍龙且的安排。 安晟也只是看看兵书,担心自己头脑一热就不会顾全大局了,于是叫上张良和自己一起追上项籍的先行部队,直流范增老头子坐守大军。 老头子挺不满意的,一直嘟囔着“一众武夫”,听得身边的将士们大为光火,知道安晟允诺,争取再拉回来过几个人陪他聊天才算罢休。 安晟临走时拉住范增:“老师,我只说一句话,行不?”等到范增的准许之后,安晟继续,“老师是首席军师,将士们都听您的,但不能看不起他们,您出的主意是要他们浴血拼杀的,应该和睦相处。” 范增其实也就是嘴上说说,拍拍安晟肩膀:“小子,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了,明白!放心去吧。”说完推着安晟往前走。 安晟无奈,只希望范增能够嘴上积点德,别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小兵领着两个人,快马加鞭,一日半就赶上了项籍的小分队。 龙且看到安晟来了大松一口气,没怎么把跟来的张良放在眼里:“安晟你来了,我可算是解放了。” 安晟:“很苦?” 龙且悲愤状点头。 安晟莞尔:“我来之后会更苦。” 项籍在最前面带队,龙且把安晟领了过去,项籍没有看他:“你说的那个虞姬,没有见。每座城我都看了,都没见。” 安晟表情僵硬:“小鸡,你打着架呢还有心思想这个?” “打完以后想的。”项籍拽出来戴在胸口的小石头给安晟看,“每座城都搜了一遍,每一个女人叫这个名。” “安晟你说阿籍发的是什么疯。”龙且插话,“就算人家都嫁做人妇了,还非要让人过来问名字。那个虞姬到底长什么样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绝对美。”安晟甚至不大确定虞姬是不是叫这个名,不是说是叫虞的美女就是虞姬么,“小鸡,你不能总想着这个,碰上就碰上了。对了,石头给我。” “不给。”项籍把小石头塞回胸口,用胸甲盖着,不让安晟看。 安晟无奈:“那是第一个,做工太毛糙。我又刻了一个,跟你换。” “不给。”项籍就是认准了那个,硬是不松口。 安晟扶额:“算了,喜欢就戴着吧……帮我也钻个口穿根绳儿。” 这个项籍愿意,接过安晟的石头用方天画戟钻了个小窟窿,看得安晟胆战心惊,怕他一不小心戳到手。 “喏。”项籍很快搞定,掂量掂量重量,又看了看大小,满意道,“我的大。” 安晟敷衍:“嗯,你的大。”回归正事,“之前都打下哪儿了?” “军师,城你没进?”龙且表情略狰狞。 安晟瞪他:“认不出来!” “哦……”龙且这才想起安晟还是有很多字不认识的,他的小型鬼画符只有项籍和范增能认得,“武原,临安,诸暨……” 张良听到了,皱眉:“本应北上,为何南下?” 龙且翻了个白眼看他:“你懂什么,我们军师定的计策。” 张良看安晟,安晟摆手:“老师说先南下取回些故地,平定大后方再北上进军。” 张良点头:“也好。只是若耗时过长,白白损去战机。” “明白。”安晟至少知道临安是杭州,这已经快到当时两人定下必夺的城池的最后了,“马上准备北上。” 张良低头细想:“过天目山,经溧阳,常熟,过金陵,渡淮水,后北上。” 安晟出发之前看过地图,大致了解地形,心道张良果真名不虚传,他说出的路线基本和范增安晟商议着定下的一样。 “子宫兄太厉害,老师废寝忘食几日夜定下前进方案,不成想竟被子宫兄一语道破。”安晟摇头晃脑地啧啧,似乎在说张良不应该就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张良赶紧连连摆手:“子房只是一时嘴快,该罚该罚。” 安晟笑笑:“没事儿,下不为例。” 张良松口气,拱拱手:“多谢安兄。” “接下来该到哪儿了?”自从行军之后,安晟就不知道自己是往哪儿走的了,要不是天上有太阳就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跟着前边的队伍一条道儿走到黑。 “去溧阳。”项籍答道,“虞姬在那儿么?” “不!知!道!”安晟气愤,“你能别一天到晚念叨么,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 “反正你已经说了。”项籍波澜不惊,看惯安晟这样。 安晟深呼吸了好几下:“不跟你计较。来来来子宫兄,我们商量商量怎么打。” 张良哭笑不得:“安兄,恕良直言,现下刚刚进入天目山,溧阳远在百里之外,为时尚早。” “不管!”安晟叉腰,“赶快讨论!” 安晟说为了防止他们一众武夫闲谈误事,就拉着张良骑马走在最前面,离后面的部队二十米距离。 山路不是很好走,安晟和张良都下了马,边走边说。安晟对溧阳十分不了解,还是张良说了一些大概情况,只听―― “站住!” 安晟下意识抬头,正前方站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只是衣衫褴褛破坏了整体美感。 “要想活命,把衣服和马留下,你们滚蛋!”少年衣服没有气势,嗓门却不小,手里攥着一把卷了刃的大刀,眼中狠厉之色尽显。 安晟逗他:“就你那刀还能砍死人呢?” 少年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大刀举起:“你来试试!”说着就冲了过来。 安晟也不怕,甚至伸着脖子等着被砍,但是只听“叮――”的一声,一把通体乌黑的戟从半空中飞来截住少年下砍的大刀。 少年被挡了一下,勉励握住刀身震颤的大刀,后退一步,虎口滴血,警惕地望向两人身后。 项籍就像是武侠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咻――”一下飞到安晟身边,发力拿回斜插在地上的方天画戟。 少年仔细盯了项籍一会儿,嘴里出声,带着不确定:“你是项籍?” 身后大部队也赶了上来,一名军士大喝:“来者何人,竟敢直呼将军大名?!” “咣――”一声,那把卷了刃的大刀掉在地上,少年表情激动:“三哥我就是去找你的呀,路上盘缠用完了,马也当了,没钱才出此下策的。三哥你千万别认为我抹黑了咱们项家的脸,我只要衣服和马,不要钱,我可以饿肚子去找你的……” 安晟被少年的惊人逆转唬住了,好一会儿才问项籍:“这人谁?” “叫我三哥……”项籍沉思,脑袋顶上灯泡一亮,“项它。” “对对对,我是项它,我是项它,三哥你还记得我,太好了太好了。我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三哥竟然还能记得我,啊,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安晟眼看一个暴力少年变成了话痨,嘴角抽搐。 “哎呀,怎么办,我好激动啊,三哥还记得我,好激动啊……”而少年激动地无法自抑,两拳锤上路边无辜的大树。只见大树晃了一下,然后轰然倒地。 安晟惊诧:“我天,他的力气好大。” “没有将军大。”项籍点头肯定。 “是是是,什么都是你最大,那儿那儿都最大!”安晟没好气。 “那是,将军英明神武!” 第24章 攻打常熟 项籍找了个人骑马带着项它回去,然后就说让他别跟过来了。项它不愿意,项籍就拿眼睛一瞪,暴力少年就屈服于暴力青年了。 半月余,现行部队到达溧阳城下。 项籍骑在马上观察了一下城上的情况,转身对安晟说:“你可以不用出手。” 安晟呆了一下:“凭什么,我还偏要出手。”说着就往前走,刚一到城门前的空地就傻眼了,桃花不明所以地停留在原地。 项籍骑着乌骓悠闲地走到他身边:“就说你不用出手了。” “你眼神好而已……”安晟刚刚在项籍身后,没有看到溧阳城的县令已经等在城门口,手里捧着县令大印,身后跟着主簿等人,背后城门大开,静待楚君。 项籍潇洒地长腿一迈,下马走到县令面前。 溧阳县令捧着大印的手都在抖,咽了下口水:“草……草民何仓在……再次等候将……将军到来……请……请……请将军……接印……” 项籍直接一只手拿过,在手里上下抛着玩:“挺轻的。” “给我!”安晟一把抢过,重新放回何仓手里,“何仓是吧?” “是……是草民……”何仓赶紧弯腰九十度作揖。 安晟冲张良使了个眼色,张良会意,上前把人扶起,安晟笑道:“不用这样,我们不是来屠城,是来解放你们的!所以,何仓――你还当县令,当我们的县令,而非秦。” 何仓是想要保住全城百姓性命才居城投降,本以为自己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没想到居然还能继续做官,又惊又喜:“我……我?” 安晟莞尔,把印递回:“对。你的手下还是你的手下,帮将军治理溧阳,做好大后方啊!哈哈!” 前几天,张良跟安晟说其实溧阳的县令是一个比较胆小的人,而且可能打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因担忧百姓而降,而他本质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些结巴。所以当时安晟就和张良商量攻下溧阳之后还用原班人马,项籍也知道这件事,但是看见大印就忍不住想抢过来玩玩。 何仓开心坏了,拉着安晟的胳膊往城里走,兴致勃勃地说要领安晟转转。项籍紧赶两步,把安晟的胳膊攥回到自己手里,跟着也要去。 安晟也是想看看溧阳的粮草城防如何,但是项籍也非要跟,没法子,嘱咐张良安置好军队,让龙且看好,不要抢人房子,抢人闺女。 一听见闺女两个字项籍来精神了,问何仓:“你们这儿有没有叫虞姬的?” “虞……虞姬?”何仓重复,叫过来主簿,“有……有吗?” 主簿手里还拿着准备移交的城民名单,马上翻开来看,过了一遍:“没有。” “没……没有……”何仓扭头回答项籍。 安晟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帮项籍问:“姓虞的?名字里带虞的?” “哪个‘虞’?”主簿看起来就是个文人,身子骨文弱。 “尔虞我诈?不虞之誉?”安晟高考的时候还是背了几个成语的。 “哦――”主簿又翻了一遍,“没有,倒是有几个名字里带‘鳜鱼’的鱼,要不您看看?” 项籍看安晟,安晟后撤:“看我干什么,你自己心上人自己找去。” “那就不看了,反正名字对不上。”项籍在这一点上还是挺相信安晟的,反正也是他说自己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的。 溧阳看了一遍之后,安晟很是满意,粮草充足,安居乐业,至少把先行部队的粮草供到渡过淮河没有问题。 项籍还是第一次没有打就赢了,一天心情都不错,逮着机会就跟安晟n瑟。气得安晟在城墙上揪住他耳朵拧:“让你话多点,多那么多干嘛呀,少说点!” 项籍的耳朵还是挺脆弱,面部表情狰狞:“将军高兴!” 安晟也看到士兵们个个都在帮百姓搬货物,帮守城的士兵搬东西,脸上也都带着笑,受伤不自觉松了劲。 项籍揉着耳朵,和安晟并排:“看见没,大家都高兴。” 安晟看着项籍,眼神复杂:眼前这个人剑眉直插入额,眉眼里笑意满满,嘴角勾起,真的一点也不像那个历史上暴虐非凡的霸王。 “你是项羽?”安晟盯着项籍的侧脸。 项籍扭头过去:“嗯,又不是第一天见。” “不像。”安晟伸手摸了摸项籍的脸,然后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是项籍。” “嗯,我是项籍。”项籍不明白安晟是什么意思,但是项羽和项籍说的都是自己。 “那你就乖乖地做项籍,至少在我面前做项籍,控制自己的情绪。” 安晟的手一直没有松开项籍的鼻子,项籍憋得难受,用嘴呼吸,往安晟手上呼气,催促他把手移开。 “你先答应。”安晟变本加厉,伸出另一只手捂住项籍的嘴。 项籍只好点头,安晟这才罢休。 张良爬上城墙,长时间没运动的身体让他气喘吁吁:“安……安兄……” “什么事?” “啊?!”张良愣住,“没……什么事啊……就是一切安好,告诉安兄一声。” “哦。以后有事再跟我说就行了。”安晟觉得张良这人其实挺好的,办事挺利索,就是把自己看得太低,明明是帝王师,生生降了好几辈儿。 在溧阳修整了几天,军士们的体力也都补充回来了,后边项梁的大部队也到了城门前,叔侄见面商量了一下决定队伍还是这样分配,但项庄却是彻底黏上了龙且,非要跟去。 虽说龙且上不行,要听大将军命令,心里肯定早就了开了花。 安晟问桓楚:“项庄想通了?” “早着呢,我就跟他说前锋危险重重,说不定哪天就没了,所以……”桓楚挑挑眉毛,露出标志性的笑容。 先锋部队率先出发,前往常熟。 常熟北临长江,项籍一行人又是从西南方向而来,自然不必绕到险峻的后方,选择走西城门或者南城门。 安晟先派几个人去两个城门口探探底,回来的人报告说城门口皆有重兵把守,不好突围。 安晟思考了一下,直接抛弃强攻。常熟城紧邻长江,把守的秦兵众多,强攻一定会损失惨重。 “他们知道我们从西南方来。”安晟念叨,“那我们就走东门进。” 项籍皱眉:“不行,再绕到东门去用时太多。” 安晟声音提高:“你要时间还是人名?都是你的江东儿郎,你不管他们死活谁管?” 张良也在一边附和:“愚以为也应攻东门,一是守城秦兵较少,二是东部树林茂密,可掩护弓箭手。” 项籍根本不鸟张良:“没你说话的份儿!”听声音也是有些发怒了,“我是将军听我的!” “哦?那还要军师何用?”安晟从来没怕过项籍,也吼回去了,“给我三十精兵,我去东门!” “三十?好,就给你三十。”项籍一直自己做决定惯了,冷不丁安晟一来左右自己的意见,从小形成的脾气直接爆了,“龙且,点三十精兵给他。” 项籍此时正在火头上,肯定不会拉着安晟,而队伍里除了安晟之外,没有人敢忤逆项籍的意思。 “二十步兵,十个弓箭手。”安晟补充,一点不怕项籍的脾气。 “给他!”项籍语气很冲。 龙且不敢怠慢,去按安晟的要求点出来了三十个人交于他。 安晟牵起桃花,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项籍,本想交代他几句。但项籍已经跑到一边生气去了,没法,安晟告诉龙且有什么事听着点儿张良的,好歹也有个人商量。 龙且这几日已经知道张良不是个小弱鸡,所以点头也让安晟小心些,让他带走的士兵都小心着点儿保护军师。 安晟嘱咐张良无论如何一定至少要让项籍等到当天晚上才攻城,万万不可以草率,张良应下,让安晟放心。 又看了项籍一眼,安晟转头带着自己的三十士兵向城东方向进发。 当晚,城南响起了楚军震耳欲聋的攻城声,打杀的声音安晟在城东都能依稀听到一些。 安晟早把三十个人分成三组,一组十人,选出来一个小组长和一个小副组长。安晟总是记不住名字,索性叫大一大二大三了,权当是纪念自己的大学时光,只差一个大四。 大一听得热血沸腾:“军师,我们也动手吧。” “不急。”安晟静等。 “可是将军他们都……”大一很急。 “所以我们要等。”安晟盯着东门城墙上看,“小鸡攻打南门,秦军必定前去援助,东门人更少,我们攻进去以后可以和你们将军前后接应,只是――” “只是什么?”大一问道。 “你们必须听我的,在这里,只有军师,没有将军。”安晟眼神坚定,脸庞在时隐时现的月亮光下让大一这个络腮胡子大汉也忍不住害怕。 大二的身材稍微匀称一些,拉了拉大一,冲安晟低头:“是,军师。” “我刚刚说的话听到了么?”安晟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三十人。 “听到了。”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场的人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安晟。以前的安晟总是和项籍逗趣,遇事也会依靠范增,耍耍小孩子心性,不高兴了就不理人。但是这时的安晟,能让他们每个人信服,能让他们每个人像把自己的命交给项籍一样交给他。 “好。”安晟回头继续盯着城墙上,“大二大三过来,其他人――找地方睡觉。” 睡觉?士兵们面面相觑,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安晟心情还行,就解释了一下:“我们可能凌晨攻城,好休息才能有好体力。按组找地儿赶紧睡觉!” 二三组的副组长自觉担当起组长的责任,分别找地方休息了。 大二大三蹲到安晟身边:“军师有何吩咐?” 安晟揉揉眼睛:“我眼神不好,你们轮班盯着,人少了通知我。”说完就靠在一棵树上闭眼休息。 “是……”大二大三已经得到龙且的命令要照顾好安晟,帮忙盯座城算不上什么大事,很快就排好了时间表。唯一让他们难受的就是南边的打杀声,兵器相接声,听得浑身燥热,却不能动。 渐渐,东方将明,树林里的清醒还是不能看真切,但是城墙上的一切都比较明了。一晚上时间,东城墙上的守兵少了三分之二,留下的秦兵也都是作战能力稍弱的。 “军师。”大一的声音传来,冷静多了,“人都来了。” “好。”安晟睁眼,眸若星光,“大三带上你的人埋伏在树林边缘,大一大二领队等候。” “是。”三个人的声音汇成一个。 大三领的是十个弓箭手,埋伏好之后瞄准城上的守兵,只见大三的无声地一挥手,十只冷箭破空直插秦军喉咙,连声响都不曾有,就悄无声息地倒下去十个人。 城墙上剩余的士兵也不过十余人,举起兵器紧张地看向四周,但是不等他们完全回过神来,第二波冷箭袭来,又少了七八个。 “全部杀掉,不留活口。”安晟该狠的时候还是会狠。 于是,余下的六个人被第三波箭消灭完全。 “走。”安晟只需短短一字,大一马上领着自己的组员一边向前跑一边甩着飞爪的绳子,奋力一扔,只听见“叮”一声,迅速拉着绳子爬上城墙,然后跳下,打开城门露出一条容人通过的缝隙。 大二一组人虽然没有做些什么,但是都没有抱怨,进去之后马上关闭门,三十个人趁着黎明时尚且不够明朗的天色沿着城墙向南门跑去。 越靠近南门,越能看到逐渐增多的秦兵尸体,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挂在城墙上,但是大门仍旧没有被攻破。 安晟异常沉稳:“大一左边,大二右边,大三找掩护射箭。”自己则随着大一上了城墙,是担心大一性格较急,出什么岔子。 城墙上的秦兵没有想到自己前方受敌,竟会在后背被人杀死,死前还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张良胆战心惊地紧贴城墙,眼尖越来越多的秦兵从城墙上掉落下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知道安晟一定是得手了,前来支援。 不多时,秦兵就不剩多少了,剩下的眼见没有胜利的希望,一个个都缴械投降,被楚兵押了下去。 大一大二带人把南城门打开,迎进项籍率领的部队。 项籍明显是经过一场恶战,从下攻上本就艰难,秦军又不断补充,战役整整打了一晚上,直到黎明来临才得以进入常熟。 项籍进门的时候看了安晟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一边坐下。 龙且项庄也是一脸疲惫,和安晟打了一个招呼就走到城边靠着城墙休息了。 安晟唤来大一大二大三,让他们去瞧城里郎中的门,找人过来看看受伤的楚军士兵,自己走到项籍身边坐下,没有说话。 “我没听你的。”项籍兀地开口。 “我知道。”安晟点头,“没你在南门打,我进不来。” 说完之后安晟看着项籍笑:“合作愉快么?” “不。伤亡很多。”项籍有些痛苦地把头埋在膝盖间,身上厚重的铠甲让他的动作很是难受。 安晟身上帮他把上身的护甲接下来放在一边:“你会怪你自己。” 项籍没有接话,也没有抬头。 安晟轻轻地笑:“你让我来不就是减少伤亡,避免硬打么,怎么到要做决定的关头有改变主意了?” “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安晟拍拍项籍的肩膀,手就没有再放下来。 “三个人。”项籍突然说。 “嗯?” “死了三个人。”项籍定定地看安晟。 安晟咋舌:那么惨烈的战争,这么打了一晚上,竟然只死了三个人,你是战神啊。 “你很厉害,我带兵至少死三十个。而且他们愿意追随你,愿意为你而死,只要你赢了他们就会安息。” “你一个都没死。”项籍纠结的是这个。 “我说了是合作。”安晟又拍拍项籍的肩膀,心想我只有三十个人,“去看看伤员,慰问一下,说你不会抛弃他们。” 项籍直直地看向安晟的双眼,染血的重瞳恢复了正常颜色,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了。 第25章 偶遇虞姬 安晟和项籍到的时候,大一大二大三已经叫来了城里所有的郎中,正在给伤员进行包扎。还有几个人已经把死去的楚军战士抬进了城放在旁边。 安晟在三具尸体旁边低头静站了一会儿,然后唤来大二:“把他们葬了吧。” 大二领命,但却没走:“军师,我们以后还跟你不?” “跟我?”安晟看着这个高大的汉子脸上泛红,“不跟你们将军?” “跟着军师就是跟着将军。”大二觉得自己了理论挺正确。 “行,我去问问,等会儿跟你们说。”安晟笑了,点头。 “好。”大二也挺开心,笑得嘴巴咧开,“还有,大一大三他们也这么想。”被安晟同化了,不叫名字改叫代号。 “知道了。”安晟赶人,“快走。” “哎――”大二赶紧带上自己的人,把三人抬到城外,寻一处好地方安葬了。 项籍听从安晟的话,在伤员们跟前走了一遭,项庄也受了点伤,胳膊上裂开一道口子。 “哥,你跟这儿晃悠什么呢?”项庄看项籍在这儿溜达半天了。 “我……”项籍看军士们都在看自己,就瞪了项庄一眼,“看看你们有没有事……我不会抛弃你们的。”语气极其生硬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想着终于完成任务了,转脸就走。 却被受伤的军士以为成将军情难自抑,哽咽了就害羞了,一个个重新燃起热血,说下午就能再为项籍干一架。 安晟这时才转到受伤的人面前,看着一个个生龙活虎的,要不是身上某处缠着绷带,完全不像是伤员,有些不解。 恰巧项庄跑来问:“我哥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啊。”安晟奇怪,“应该是你们出什么事了吧,明明伤得不轻,看起来比没伤的还要激动。” “还不是我哥刚刚跑来说――咳咳――”项庄清了清喉咙,学项籍的声音,“我不会抛弃你们的。” “他以前从不会这样,有人受伤就到队伍后边去养着,然后返回大部队,换一部分人过来。”龙且插话。 安晟皱眉,觉得这样不太好,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张子宫在哪儿?” “喏。”龙且指了一个地方,“胳膊上扎了个木刺,哎呦哎呦叫疼呢。” 安晟走去,发现其实不能算是木刺了,怎么说也有手掌长,两只宽,一般人是应该叫疼的。 安晟坐下:“子宫兄很疼啊?” 本来安晟只是随便起了个话头,没想到张良很敏感:“不,不疼。良不会再说这等扰乱军心的话,还请军师恕罪。” “啊?!哦,恕罪恕罪。”安晟摆手,“将军每次作战后都会将伤员送回大部队,子宫兄怎么看?” “做法无甚不可,只是将士心中可能会结下怨结。”张良捂着胳膊,眉头皱到一块儿,还是疼。 “是。我想了一个法子,子宫兄听听――可以让两次的伤员轮换一下,如果愿意回来就回来,伤太重就继续养着,好了再说。” “甚好。”张良思考一下,“此法可为将军招拢人心。” “嗯,那我就这么去办了。”安晟起身,“你――要是真疼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哼唧哼唧,他们都是练家子,这点伤对他们不算什么,对你我可就――” “多谢军师,良现就寻处僻静地。”张良想要拱手送安晟,但是胳膊抬不起来,只好弯了弯腰。 安晟去找了项籍,发现他正一个人坐在城墙上看着城外,方天画戟就靠在旁边。 安晟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要吓项籍一跳,两人距离不到两米的时候,项籍突然说话:“你走那么慢。” 安晟被吓了一跳,三两步走近,也坐在城墙上:“看风景啊。” “没。想人。” “又是虞姬?我说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真的不能总这样……”安晟眉头紧锁,虽说虞姬来了以后能唱唱小曲儿跳跳小舞安慰一下项籍,但是也不能总想啊。 项籍打断安晟的话:“我的兵。” “呃……好吧,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安晟没想到项籍正经了起来,也开始谈正事,“你之前送回去了伤员,这次送么?不怕他们心里不平衡啊?” “不是你让我说不抛弃他们的嘛。”项籍看了安晟一眼,意思是你让我说的你自己解决。 “那我想办法了,你别捣乱。”安晟无奈。 “嗯,只要将军有兵带,其他的不管。”项籍伸了个懒腰,总算不那么“忧郁”了,“刚王山来找我了,那三十个人还跟着你。” “王山?”安晟不知道是谁。 “嗯。就是又高又壮那个,脸上有道疤。”项籍形容,补充道,“不过还是将军帅。” 安晟回忆了一下,脸上有道疤的是――大一,没想到这货直接找顶头上司来了啊,不怕被大卸八块么。 “成。”安晟心想不用自己说了,大一还不是很让人费心嘛,“我下去了,你别吹太久,等会儿去吃饭的时候别忘给钱,跟你的兵说一声。” “大一!大三!”安晟一眼就看见那两个海拔高于平均数的人。 两人扭头看见安晟马上跑过来,活像条忠犬,齐声说道:“军师。” “大一,大二已经找我说过你们的事了,以后不要直接找将军。”安晟该批评还是会批评。 大一马上低头认错:“是,我就怕军师不要我们。” “在哪儿不一样啊?行了,以后跟着我。”安晟踮起脚尖拍了拍大一肩膀,竟然比项籍个头还要高,“你们俩在这里陪着伤员等大部队,然后……” 安晟给他们说了要怎么做怎么说,完成任务之后马上回来。大一大三满口应下自去做事不提。 这时,安晟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们已经进城这么长时间了,可是――县令去哪儿了?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县令大人还安稳地坐在衙门里等他们到访。 安晟一拍大腿:“坏事了!”然后火急火燎地要去找人,没走出两三步就听到大二的声音:“军师!我们抓了个人,他说是县令。” 安晟迈出去的脚停在半空中,叹了口气――太巧合了。 安晟走过去仔细打量哪个人,细皮嫩肉,至少不会是平民。豪门大户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出逃,肯定是做官的人。但是―― “你说自己是县令?” 那人唯唯诺诺地点头。 “证据?” 大二递给安晟一个小木箱子:“我们在城外看他鬼鬼祟祟的,见我们还跑,就抓住了,他带了这个。” 安晟打开,果然是县令大印,手一挥:“关牢里去。” 于是,大二就逼着常熟县令说出大牢的位子,押着他过去了。 “走!”身后大力袭来,安晟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揽住了肩膀,“陪将军吃饭去。” 两人走到一条还算是比较热闹的街上,市民们看到项籍也没有吓得撂摊子走人。安晟可以看到已经有一些士兵来买东西吃了,虽然给的钱不多,一个铜板买二十个馒头,但是至少是给了,买东西的小贩看起来也挺高兴,至少自己的摊子没被砸。 项籍没有去买,直接问自己手下的士兵拿了两个馒头,递一个给安晟:“有将军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安晟挑起嘴角,接过来狠狠地咬一口,好久没有吃过热乎的东西了。 两个人在街上转了一会儿,秦朝末期实在没有什么小吃,到处都是卖肉的卖饼的,然后又是卖肉的卖饼的。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卖馒头的地方,安晟去买了两个,给了枚铜板,小贩不敢接,最后还是安晟直接塞到了他的腰带里,然后分给项籍一个,一边吃一边回到自己在南门的基地了。 “等我一下。”项籍只在安晟耳边扔下一句话就没影了。 一分钟后,一个人被扔到安晟面前。 “这人一直跟在我们后边。”项籍酷酷地说。 安晟定睛一看,桃红百褶裙,鹅黄窄袖衫,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眨着,有些无措。安晟扶额:“小鸡你能不能请点,这是个女孩儿。” “切。”项籍不屑一顾,“不就是个女――的――嘛――”说到最后已经看呆了,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什么女的,栎阳的邻居都是些大娘大嫂,那都是些女人,于项籍没有什么欣赏价值;一路打过来见过的女子,虽说也有长相上佳的,但是和眼前这个人比起来,就跟没长脸没什么两样。 安晟看项籍的表情,明显是对这女孩儿有意思,心道不会这么狗血吧,于是开口:“你叫什么?” “虞……虞姬……”虞姬小声答道,巴掌大的脸上有些不知所措,看起来更叫人恋爱。 安晟叹了口气――正主出现了,没想到真名就叫虞姬,希望和历史一样,眼前这个女子不会对项籍的事业造成什么不利。 项籍明显是震惊了,虽然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被安晟一眼看穿。 虞姬双手绞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奴家早就听闻项羽将军英明神武,作战英勇,近日有幸相见,实乃小女子之幸事。” 虞姬说的话特别对项籍的胃口,尤其是那一句“将军英明神武”听得项籍心花怒放,嘴角也不自觉翘上去了一些。 虞姬看到项籍笑了,也跟着笑了。这一下就连安晟都觉得虞姬是个难得的美人了,尤其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闪着亮光。 安晟看两个人就这样对着傻笑,也明白估计在这以后虞姬就该跟着项籍了,但是还不知道到底是个怎么发展趋势,也不敢轻举妄动。 “哥!”项庄跑来,气喘吁吁的,胳膊上的布渗出血来,“叔派一个人来给你传信儿了。” 项籍没有听到,还沉浸在美人的温柔乡里,还是虞姬开口:“将军事务繁忙,奴家就不打扰了。期望与将军再次相会。”说完向众人欠了欠身,准备回家了。走了两三步还扭头回来看看项籍,微笑一下,跑开了。 项籍的目光一直追随到看不清人影,还保持着那个动作不动弹。 项庄也看到了虞姬,恍然大悟,小声问安晟:“那就是虞姬啊?” 安晟点头:“项叔让人来说什么事?” “好像是直接往西走,渡淮水什么的。”项庄挠了挠后脑勺。 安晟一拉项籍:“人都走了,看什么看,想看明天找人去。” 项籍被安晟拉走,路上还说:“将军的女人,就是漂亮。” 安晟嘴角抽搐:“知道了知道了,现在还不算你的女人,赶紧回去办正事儿!” 传令的小兵看到安晟,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范增对他的问候,然后说了项梁的命令。安晟点头表示知道,当初就是这么定的。就问近段时间发生什么大事了没有。 小兵点头:“东阳县有个叫陈婴的,带了两万多人来投奔将军,还其他地方的一些人也都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现在有多少人了?” “少说要有五万人。”小兵答道,“将军还请小项将军休整几日,争取早日出发。” 项籍急了,一拍城墙,安晟感到城墙都晃了晃,赶紧让小兵下去休息,然后叉腰看项籍:“不是跟你说明天去找人吗?急什么急,心急吃不了肉豆腐,心急上不了好媳妇儿!” 项籍也是想赶紧把虞姬带到自己身边,这个时候安晟说什么都是对的,但是他想把时间提前一些:“今天不行吗?” “笨蛋!”安晟指着项籍鼻子骂,“今天找人去打听,晚上能找着人住哪儿就不错了,你大晚上去人女孩家里?不被人打出来才怪!” 项籍只好点头:“是是是。” “今天别提这事儿,滚!”安晟指向旁边。 项籍就顺着安晟手指的方向滚了, 二十米之后才想到自己是将军。于是,挺起胸膛,继续走。 安晟平复了一下心情,集合了一下自己的人马,跟他们驯话。 “你们跟着我,可能会和你们将军吵架,愿意吗?” “愿意!” “你们跟着我,上战场的机会可能会少,愿意吗?” “愿意!” “你们跟着我,办的杂事可能会多,愿意吗?” “愿意!” “你们跟着我,现在就去问一个叫虞姬的女的住哪儿,赶紧出发!” “……” “敢问军师,找她干什么?”大二被大一大三怂恿着开口。 “她以后是你们将军夫人,你说干嘛?”安晟看着大二笑,让人不寒而栗,“还不快去!” “是!” 大一大二大三都表示:军师今天很暴躁,很莫名其妙。 第26章 虞姬随军 入夜―― 城里所有的客栈老板都来南门请楚军士兵到自己店里去歇息,但是项籍没有发话,士兵们都不敢乱动,还是有个小兵比较活络,跑来问安晟。 安晟盘算了一下士兵的军饷,估计不够。但是又传来话说他们不要钱,安晟还决定自己去看看。 果真一个个客栈老板老板娘都在拉士兵,但是士兵们都是练家子,肯定拉不动。士兵们看到安晟来了,都说自家军师来了。 于是,瞬间安晟就被包围了。 “慢慢说!”安晟被吵得头大。 “我来我来!”一个长得不错的女人开口,瞪了身边的男人们几眼,“那个臭县令天天就知道收钱,我们根本不能挣还要倒贴!早就咽不下这口气了!你们来了之后,他就跑了,我们也就不用跟他交钱了,您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呀!” “对,大恩人!”周围人都这么说,吵吵得安晟揉了揉太阳穴。 “小点儿声,没看见人难受了么!”那女人叫道,等到又安静下来,“所以你们来住我们店里我们不收钱,我们还送吃的!” “对!送!”又是一阵喧哗。 “不要钱是吧?”安晟大声压过。 “对!” “不说我们欺压民众是吧!”安晟继续追问。 “对!” “住去吧,先到先得!”安晟小手一挥,士兵们欢呼一声,跑向城内。 安晟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回到城门下搭的小帐篷里。项籍正躺在里面翘着二郎腿,看天空。 安晟一低头,看着项籍的脸:“还想虞姬呢?” “当然。”项籍一咕噜爬起来,盘腿坐好,“她住哪儿?” “想知道?”安晟坏笑,还好自己是让大一大二大三去问的,人下午就完成任务回来了,没自己的命令项籍现在还不知道。哎,有亲信就是好啊。 “说。”项籍扑上来掐安晟的脖子。 “得得得,人住城东春熙巷,虞府。”安晟掰着项籍的手,好不容易说出来一句话。 项籍这才松手,坐回去,脸上带着第一次出现的傻笑:“嗯……” “赶紧睡觉。”安晟躺在项籍旁边另一章用木板搭成的床上。 一炷香后―― “你说我明天穿什么?”项籍一直在和安晟说话,让他睡不成觉,原本的面瘫冷酷将军竟然为一个女人变成了话唠小将军。要是安晟说他,他还会特委屈地说不是你让我话多点的。 安晟简直无奈了,直接起身掐住项籍脖子:“你再说一句话,明天自己去。” 项籍还是不大敢自己去,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噤声,安晟这才进入梦乡。 第二日―― 项籍一大早就带了几个人拉着安晟就往城东走,不怎么费力就找到了虞府。 项籍下去敲门,在等的过程中安晟问他:“你都带什么了?” 项籍:“要带什么?” 安晟:“你不是要把人带走么,聘礼呢,聘礼呢?” 项籍冷嗤一声:“能跟着将军是她爹的福分!” 说话间,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个苍老的脑袋:“几位找谁?” “虞盛运。”安晟既然打听到了人住哪儿了,自然就能知道那个有福分的爹叫什么名字。 “请稍等片刻。”门又关上。 项籍没被人拒之门外过,直接想叫人砸门进去,安晟拦住他:“砸了虞姬就不能是你心上人了。” 不过还好老人家很快就回来:“几位请。”然后把人领领到正屋,已经有一个年纪约莫比项梁大四五岁的男人等候。 “几位找我何事?” 项籍前迈一步,张口就来:“要你女儿。” 虞盛运眉毛竖起来:“哪来莽汉竟敢偷觑小女?!” “吴城项羽!”项籍也提高了音调。 “哼!从未耳闻!”虞盛运转身,准备叫来管家赶人。 安晟在一边不卑不亢:“楚将项燕之孙。”这是项梁当初说的他们家的历史。 虞盛运已经伸出去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然后收回:“楚国大将军项燕?吴城起义军项梁之侄?” 项籍趾高气扬:“正是将军。” 虞盛运大喜,赶忙请项籍坐下:“早闻将军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安晟默默站到项籍身后,腹诽道不是没听说过吗,家里有人就变了副嘴脸。 项籍坐下,一转头想要找安晟说话,没看到人,才发现他在自己身后:“你也坐。” 安晟没看虞盛运,刚刚的语气变化让他的感觉很不好。如果不是为了虞姬,他才不受气呢。 虞盛运脸上带笑:“不知将军找小女何事?” 项籍看安晟,他们约定好这种事的分工。 安晟单刀直入:“昨日将军见到您千金,倾心有加,还请允许将军将虞姬带在身边。”安晟不会讲文言文,说得不伦不类。 虞盛运脸色微变,推脱道:“内人早年离世,我也不能做主,还是让小女自己拿主意吧。” “我愿意!”温柔的声音带了丝坚定从门外传来,虞姬走到屋里,眼睛里只有项籍:“奴家愿随将军征战,只求在将军疲惫时解您之忧,” 虞盛运没想到虞姬就在门口,而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只得不再加以干涉:“不知将军何日动身?” 项籍只顾着看虞姬,甜蜜蜜地对视,完全没有听到虞盛运的问话,安晟只好代答:“明日清晨。”项梁催得紧。 虞盛运吃惊:“这么快?!”但也不说让虞姬去收拾东西,只是看着项籍又看看安晟。安晟知道他的意思是要聘礼,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当然没有办法许诺什么。眼看虞盛运脸色越来越难看,安晟不愿意揽这个烂摊子,猛拽一把项籍的头发。项籍吃痛,瞪安晟。 安晟咬牙切齿:“聘……礼……” 项籍听后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常熟县令之职给你。” 安晟吃惊看项籍――怎么这么草率,你又不知道底细! 项籍无所谓――一座城换一个美人,值了。 虞盛运没想到能接这么大个礼,高兴还来不及,当时就说:“小姬,快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跟将军上路。” 虞姬跟众人欠了欠身,深深地看了项籍一眼才转身走了。 项籍也没了兴致,直接要走,却被虞盛运拉住。虞盛运腆着脸笑:“将军,你看着大印……” “没带身上,明天来拿。”项籍手挥了挥,带上安晟离开。 安晟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小鸡,她也是小姬。你有必要为了一个情侣名字拱手相让一座城吗?!” 项籍掏掏耳朵:“虞姬跟着我呢,他爹能做什么?” “傻帽!”安晟气得往项籍头上打,“他要是胡乱收税呢!要是欺压百姓呢!要是居城投降呢!天高皇帝远,你能管住他啊?!” “世道这么乱,他能干什么……行了行了,赶紧给将军想想渡河怎么渡。”项籍知道一说正事安晟就会平静下来。 果然,项籍是了解安晟的。一听这个,安晟叹口气:“算了算了我不管了。”反正范增还在后边,要是虞盛运做的实在不行就传信回来给他撤了。 项籍已经开始肖想自己以后打打仗听听曲看看舞得幸福生活。 一早,虞盛运就赶了马车把虞姬送过来了,虞姬还带了两个小丫鬟和她一路。安晟带项籍把县令的大印交给虞盛运,一再嘱咐要仁义治城。 项籍只是在马车门口掀开帘子看了虞姬一眼就要领兵出城了。可是――没有人愿意赶马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马,走得很舒服,谁愿意去给个女人赶车啊。 项籍看安晟,安晟妥协,下马准备过去,但是却被桃花咬住衣角,大一大二大三也都站在安晟旁边。 大二道:“将军,军师功劳苦劳均有,怎能为别人做马车夫?” 安晟拍拍他:“没事,那是你们夫人。” “那也不行。”大一一个大块头,倔强地站在安晟面前挡着不让走,“我们只认军师,不认什么夫人。” 项籍想了想:“算了,让她们自己赶车。安晟你跟我一块走。”项籍已经在安晟的要求下已经不再叫他小安。 大一大三这才罢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大二去传话。 再说虞姬在那边等了半天没见赶车的人,掀开帘子一看人都已经开始走了。大二过来传话说将军让她们自己赶车,一个小丫鬟就不服气了:“怎么能让我们小姐做这种事?!” 大二冷笑,我们军师就能做了?大二最能说会道,不是什么善茬:“那要你是干什么的?” 小丫鬟被噎得翻了个白眼,下车就要找项籍理论,让大二带路。 大二连马都没下,根本不正眼看她:“将军事务繁忙,怎有空见你?”潜意思是你算老几啊。 还是虞姬温柔而抱歉地冲大二笑了笑拉住小丫鬟:“无妨,我们依次来吧。” 两个小丫鬟也不能让自己小姐赶车啊,才说自己来,终于挂在了队伍最后。 淮河之水,在眼前浩浩荡荡地延展开来,东边不出十里就是彭泽胡,项籍下令全队整军休息。 淮水之滨,安晟负手而立。 “军师。”虞姬批了件披风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安晟身边,冲他温柔一笑。 “河边泥泞,夫人还是应该在马车周围活动一下。”安晟彬彬有礼。 虞姬还未说话,小丫鬟就叽叽喳喳:“夫人去哪儿,你管得着嘛?!” 相对于楚军将士,安晟对带虞姬的态度算是好的。原本项籍还能在安晟的要求下,在胜仗之后和将士们喝喝酒,可是虞姬来到军中时候,每次攻下一座城,项籍总会霸了县令的房子去看虞姬跳舞。 刚开始还叫上安晟,安晟去了一回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去了。不就是个女人在你面前扭来扭去嘛,安晟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欣赏不了,就推脱说安置伤员,和将士们待在一起。 将士们对项籍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将军仍旧作战英勇,冲在前锋,但却对虞姬有很大的意见。作战时还要留人保护她,作战后还要任由她把将军抢了去,一个个都会和安晟诉苦。 安晟对虞姬仍旧是中立的态度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项籍。所以一个小丫鬟敢在他面前呛词,当然不会留情。 “呵,我和夫人讲话,有你插嘴的地儿吗?”安晟声音很冷,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虞姬冲丫鬟做了一个手势,小丫鬟就赶紧躲到她身后去。 “军师何必和一个丫头置气,她年纪小不懂事。”虞姬还是柔和地笑着,安晟的脸色还没有变过来,看上去就跟是和虞姬生气一样。 “年纪小不能是借口。”安晟转了个头,看向淮水。 “是,军师指教的是,还不道歉。”虞姬拉了拉小丫鬟,小丫鬟不情不愿地欠了欠身,又躲在虞姬身后。 “安晟,你们干嘛呢?”项籍直接走到虞姬身边,伸手揽上虞姬的腰,虞姬也就就势一歪,靠在项籍身上。 小丫鬟见此,偷偷瞪了安晟一眼,站到虞姬身边,下巴扬高。 安晟淡淡地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请夫人小心些,河边湿滑,不要落水了。” 项籍哈哈大笑,搂住虞姬:“莫怕,将军会水,救你。” 虞姬嗔怪似的在项籍胸口轻轻锤了一拳:“说什么呢,河水这么冷,我才不要落下去。” “好好好,将军保护你!”项籍抱住虞姬,领着她在河边闲逛,然后开始赶人了,“安晟,你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安晟低头应了,去找张良,半路上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霸王美人,河水汤汤,好一幅绝世美景。 张良眉头深锁:“安兄,将军若如此沉溺在温柔乡中,只怕失了军心呐。” 安晟摆手:“不怕,晚上我和大家说说,让他再享受些日子。” 张良心事沉重地点点头,安晟有些担心:“子宫兄对将军不满?” “没有没有。”张良猛地抬头,撇清自己,“只是稍有些心忧罢了,不过安兄既然这么说了,良也就先放下心来。” 安晟松一口气:“还以为子宫兄要去找刘邦了呢。” 这些时日,安晟一直在跟张良灌输刘邦是个多么心狠手辣的土匪,就是要让他以后不要追随刘邦。张良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抖:“这……这更是没有,那刘邦歹毒异常,良逃尚且来不及,怎会主动去寻。还请安兄莫要开玩笑了。” 安晟笑笑:“如此便好。”这是他能拽的唯一一句文言文。 第27章 横渡淮水 停顿了五日光景,项梁率领的大部队终于赶到,安晟很久不见大部队,冷不丁见到比原来多了七八倍的人,有些不敢置信。 “臭小子,几日未见,不认得师傅我了?!”范增在安晟肩上猛拍一下。 安晟马上堆起笑脸:“怎么可能,安晟永远记得老师。” “哈哈,甚好甚好!”范增抚抚胡子,放声大笑,心情看起来很好。 “老师怎么这么高兴?”安晟奇怪,一般都是要和自己拌嘴拌半天的,今天这么好说话。 “六万人!”范增指着大部队,“一共六万人!” 安晟释然,原来是因为这个。古代谋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搭上自己的性命为主公打天下求的也是这个。 想到这里,安晟下意识地往项籍那边看了一眼,还好,项籍在和龙且一起给项梁汇报情况,虞姬一个人在马车周围散步,看到安晟看他,还笑着招了招手。 “那谁啊?”范增眼尖,看到了虞姬。 “小鸡的媳妇儿。”安晟收回目光。 “啊?!那个浑小子也有媳妇儿了,才多大啊。成亲了?拜堂了?合房了?”范增抚着胡子。 “前两个没有,后一个不知道。”安晟如实答道,现在根本没有条件拜堂成亲,“小鸡用常熟换来的媳妇儿。” “什么,一座城就换个人?!买卖赔本儿了!”范增眼睛圆睁。 “他觉得没赔就没赔。”安晟看向范增,眼里也是无奈,“我劝不动。” “给谁了?” “她爹。现在是常熟县令,老师没见吗?” “我想想……哦,那个虞什么运啊,见了,还行,这下没赔本。”范增想起来了人,总算是勉强点头同意了。 “安晟。”项籍大声叫道。 安晟看了一眼,项籍正招手让自己过去,就跟范增道了歉:“干嘛?” “你去找几艘船。”项籍指挥。 安晟看了眼龙且,龙且冲他摊了摊手,知道这肯定是项梁的命令,笑了:“我去干活,你去享受,想得很美嘛。” 项籍隔几秒就看一下虞姬:“我们去城里逛逛,给你捎东西。” “行。”安晟觉得项籍也没几天愉快日子过了,过淮河之后就离打硬仗不远了,便同意了,“别带东西了,好好陪陪你媳妇儿。” 项籍胡乱在安晟肩上拍了两下,急不可耐地跑去找虞姬了。安晟看着他和虞姬说了几句话,虞姬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马上跟着他走了。 龙且:“安晟,这你都同意啊?” “不然呢?”安晟没有表情,“只要小鸡能控制住情绪,比什么都强。”一直以来,安晟最怕的就是项籍会屠城,所以在虞姬的问题上才这么宽容。 “你不叫小庄?”安晟看龙且只有一个人。 龙且向旁边看了一眼,硬朗的面部线条柔和下来:“太累了,让他睡吧。” 项梁还另外派了几个士兵跟着两人一起,跑了几座城,花了三天时间,总算是找好了船。范增张良安晟凑到一起计算了一下,要把所有的人马粮都运到河对岸去,至少需要五天。 项梁的本意是要项籍带着自己的人马现行到对岸接应,但是项籍表示要走在最后压阵,项梁就自己上马了,坐第一拨船只赶往对岸。 第二天是桓楚项伯张良带队,第三四天是龙且项庄加上范增,安晟留到了最后。 安晟前一天特意问了问项庄要多长时间,项庄告诉他两个时辰,可是刚一坐上船,安晟就觉得自己要不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趴到船舷上吐了一次,快到岸边的时候又吐了一次,等到达对岸已经是脸色苍白,可是他还要跟船回去,再来一趟。 大三跟着安晟一起,虽然他话不多,但是看不下去了:“军师,你在这儿歇着,我回去就行了。” 安晟摆摆手,嘴唇毫无血色:“没关系……”有气无力的。 等到达对岸,安晟已经把隔日饭都吐了出来,瘫倒在船上下不来了,最后还是大三把他背了下来放到虞姬的马车上。 虞姬惊得杏目圆睁,赶紧给安晟腾出来了地方,差丫鬟打了些水帮安晟擦脸。安晟原本想拒绝,但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闭上眼自暴自弃了。 项籍送了一船,又跟着回来,想来找虞姬炫耀一下,没想到一掀车帘看到了半死不活的安晟,马上钻进来,让他半倚在自己胸口:“小安。” 安晟睁眼,看是项籍,挣扎着想要起来:“我就去。”但是还没离开项籍的身体五公分呢,就又倒了回去。 “你在这儿歇着,没将军的命令不许动!”项籍粗暴地把安晟放在车厢底板上,自己掀帘子出去,监督着把剩下的将士送过河去,最后一拨时把虞姬的马车赶了上去,自己钻到马车里来。 “小安,出去躺着,外边空气好。”项籍难得放缓语气,对虞姬也没有这么好耐心。 安晟没有力气,点点头,准备让项籍被自己,没想到被项籍一手放在腿弯一手放在背上给抱了起来,但也没有办法挣扎。 虞姬想要跟出来,被项籍厉声制止:“车上待着。” 等到项籍离开,小丫鬟才有些不服气地说:“将军怎么对他那么好,连我们夫人也比不上!” “少说点!”虞姬头一回说话声音大了些,脸上也没了笑容,小丫鬟被吓得噤了声。 甲板上,项籍早就让人铺好了一个简易的床――吊床,每一次河水拍打船身,安晟就觉得自己的晕船更厉害了,直接一歪头吐在了甲板上。 项籍拍着安晟的背帮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等安晟吐完了之后抱他起来:“换个地方。” 然后把安晟带到了船身中间的部分,先把他放在箱子上,然后把三个箱子排好,铺上被子,把安晟轻轻地放上去。安晟顿时觉得好多了,至少不会像吊床那样晃得人难受。 终于到了岸边,安晟已经快要难受死了,眉头一直皱着,手紧紧地抓着身子底下的被子,汗都快把被子湿透了。 项籍也不管将士们怎样虞姬怎样了,赶快把安晟抱下船,高声叫着让随军郎中过来。 前几天也有士兵晕船,郎中那儿备的有药,直接熬好了给送来。项籍把人赶走,自己用勺子一点一点喂到安晟嘴里,还把从嘴角流下来的药水细心地擦干净。 期间虞姬好几次想要来接手照顾安晟,都被项籍赶走了。 但是安晟的晕船症状直接导致他开始发热,浑身滚烫。范增龙且项庄等人也来看过几次,但是都被项籍拒之门外,连人都没见着,最后还是项梁出马,直接把项籍叫了出来。 “小籍,我知道小安生病你很担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但是不能耽误行程呀。”项梁看项籍黑着一张脸,拍拍他的肩膀,“要不你先带队走,小安和我一起,等他病好了,再追你们去?” 项籍不说话,明显是不同意。 项梁本想继续劝项籍听自己的话,被放在使了个眼色叫到一边去。 范增:“我刚刚去看了,安晟那个样子最好是静养,不要奔波。不然就让他在这儿养着吧。” 听到这儿,项梁不同意,太耽误时间了。 范增又说:“将军先带军攻彭城,陈胜的部下秦嘉立了景驹为楚王,一定要灭他。等到安晟好了之后,让小项将军去攻襄城,兵分两路,一举两得,到时再汇合。” 项梁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去跟项籍说了。项籍听能让安晟养好伤再走,也没什么异议。 两日后,项梁带领大部队启程北上攻彭城秦嘉景驹军,项籍带领自己的人马仍停留在当地,等待安晟病情好转。 一周后,安晟终于基本好净,项籍本想在停留几日,但在安晟的催促下还是起兵前往襄城,虞姬仍旧挂在队伍最末,原本豪华的马车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奔波,内部的装饰已经破败不堪,连车轱辘也是一走吱咛吱咛响。 一病多日,很多士兵见到安晟都主动问他好些没,安晟统统笑着回答好多了,多谢大家关心。将士们心里也都松了一口气,将军总算又开始和军师形影不离了,总算不是一到休息时间就跑到队伍最末找女人去了。 赶了半天路,项籍下令原地休息,张良还在和安晟说着襄城的具体情况。 襄城不大,但是壁守森严,听闻县令清廉,民众齐心,对秦朝没有什么怨恨情节,所以应该是快硬骨头。 项籍闲着无聊,也跑过来听,龙且和项庄也都过来看看两个军师有什么办法。 这时,一只小手搭在项籍肩上,项籍回头,看到了虞姬委委屈屈的眼神。 “将军好久不来看奴家,奴家给你做了些点心……” 项籍把虞姬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来了放在自己手里,然后站起来,牵着她往一边走去。 虞姬大喜,以为项籍要和他一起散散步,没想到项籍把她交到了大一手里。 “王山,把夫人带回去,顺便把点心带回来。” 大一立马立正:“保证完成任务!”然后对虞姬一伸手,“请。” 虞姬看了眼项籍,但是项籍没有改变心意:“襄城不好打,将军要和军师好好商量,你不要给将军惹事。” 虞姬无奈,只好欠欠身:“是。”然后被大一送回队伍最末,做的点心还都被拿走了。 安晟看着项籍那边的情况,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后回头过来继续和张良讨论战策。 大一把所有的点心都交给了安晟,安晟也没问项籍吃不吃,直接还给大一:“去找大二大三,你们三十个人一人一口分了吃。” 大一很开心:“谢谢军师!”就跑去找人了,看得其他的士兵很是羡慕――自己怎么就不是军师的手下呢? 经过三五天行进,襄城出现在众人面前,安晟让人盯着襄城守卫换岗时间,自己用一天时间带了几个人绕着外围走了一圈回来,第一个想法就是――襄城真的很小;第二个想法是――壁守真的很森严;第三个想法是――我们能不能不打了。 张良表示反对:“大将军的军令不好违抗。” 安晟只是随便想想,倒不把攻下襄城是项梁的命令这一事实放在心上,他只是单纯感觉如果没有攻下来的话,心里不舒服,就像是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正中间趴了一只虫子。 项籍安顿好士兵,过来问:“安晟,从哪儿打?” “襄城这么小,打哪儿都一样。”安晟摸摸下巴,看向树林掩映下的襄城,“还是把握战机吧。” “那安兄认为何时攻城?”张良问道。 “今晚。”安晟沉着。 其实说是晚上,安晟认为真正好的时机也应该是半夜一两点守卫换岗的时候,前一班守卫很想睡,后一班守卫还没醒,成功率可能大。 估计着到了一点半左右,安晟捏了捏身边项籍的手,项籍会意,悄无声息地一挥手,身后的楚军士兵像是黑夜中的豹子无声地前往襄城,直到飞爪“叮――”一声钩上城墙,上边的守卫才发现有人攻城。 火把马上被点起,整个襄城城墙上一片光明,很多火把燃烧着被扔到攻城的楚军将士身上。士兵们虽然穿着铠甲,但是关节部位还是布料□□在外,很容易被点燃,从半空中摔了下去,但马上又有士兵顺着绳子向城墙上爬,前仆后继。 安晟站在树林的边缘,看着不远处带领军士们作战的项籍,像一个无畏的战神,脸庞被火光照亮。 “军师怎不上前作战?”虞姬的声音在安晟身边响起。 安晟这才看到虞姬站在自己旁边,轻笑一声,没有理会她:“大三,此处危险,送夫人回马车。” “是。”大三听命,“夫人,请。” 虞姬看着安晟笑了一下:“将军当军师是兄弟,没想到兄弟在危难时也不出手相救,不过如此。” 大一气恼,上前一步扬手准备打下,被安晟拦住。 “大三,还不走?!” “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在下。”大三冲着虞姬微微低头,眼睛却不是看地,而是看向旁边的树干。 “哼!”虞姬没有再说些什么,一甩袖子,往树林深处的安全地方走去。 第28章 进攻襄城 第一波攻势在黎明来临时被项籍自己终止了,项籍有些狼狈地带着攻城的士兵返回树林中,士兵们的身上都或大或小地被火烧出来了几个洞,也有不少人脸上被熏黑或被烧伤。 项籍沉默不语地坐在安晟旁边,树林里一片寂静。 安晟偷瞄了项籍一眼,看不出来情绪,招手让大二附身过来。 “军师。” “你们原来这样过吗?”安晟小小声。 “有过打了三天才打下来的情况。”大二也小声回答。 安晟点点头,挥挥手让大二站回去了,心里有了点底。张良跑来把安晟叫到一边:“安兄,将军可有说些什么?” “没啊,怎么?” “之前安兄与良共议云襄城壁垒森严难以攻破,是否将军因此心中稍有胆怯,所以才……”张良一边说一遍偷着看项籍那边的动静。 安晟一挑眉,自己倒没想到这一点,连忙冲张良比了个“嘘”的手势,自己回到项籍身边。 项籍沉默了半天,安晟本来正在斟酌着怎么开口,被项籍猛地站起来吓了一跳。 项籍一掌劈开旁边一棵一尺粗的大树:“儿郎们,随将军再战!”说完抓起方天画戟就冲了出去,身后浩浩荡荡地跟了七八百人。 大一红了眼,粗声粗气:“军师!” 安晟无奈点头:“跟我一块走。”安晟的意思是让大家能休息一段时间,但是安晟也明白项籍的意思,自己在休息的同时对方也在休息,所以自己还是去帮他分担一些襄城秦军兵力吧。 安晟带着自己的三十个人跑到了襄城侧门,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冲啊!”然后一马当先跑到城下,把大二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去。 “军师,你慢些。”大长腿一迈,几步就追上了安晟,“将军让我们护你安全,可不能出什么事。” 安晟被大二勒住腰,带到城门洞里。 “军师你就在这儿待着,料理一下伤员。”大二撂下一句话,就和大一大三一起抛飞爪,往城上冲。 由于安晟的出其不意,刚开始的确有几个人攀上了城墙,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襄城的侧门上守城军士并不少。经过一阵慌乱之后就组织起了有序的进攻,把楚军打得节节后退,不得已从城墙上撤下来了。 安晟已经看到不少人负伤,觉得自己不应该呆在城墙底下给人添乱,就背着一个体重看起来不是很重的伤员往树林里跑去。好不容易到了树林中已经快要累瘫了,而安晟背上的伤员已经快被吓傻了。安晟一坐到地上,他就赶快从安晟背上翻身下来,也不顾自己腿上的伤。 安晟吓了一跳,赶紧查看伤员的伤,还好没有加重,安晟把他安顿好,然后找了片树叶,放到两瓣嘴唇中间用力一吹,短促而尖利的声音从安晟唇间发出。 这是安晟和自己的队员们约定好的撤退声音,不多时,大一大二大三等人就陆陆续续走到安晟身边,身上过多过少都带了伤。 而城门――还是没能被攻破。 安晟点了一下人数,松了口气:“还好没人死,不然不好交代。” 大三出声:“我们既然跟着军师,就是军师的人,为军师而战,死得值。” 安晟扬扬手:“别这么说,大家都一样。为你们自己才最值。”说完看向襄城的方向,心里有些沉重,感觉――这应该不会是很容易的一战。 事实果真不出安晟所料,四天之后,襄城依旧城门紧锁,没有一丝一毫被攻破或者投降的迹象,树林中楚军将士的尸体多得快要没地方放。 项籍身上也已经有很多道伤口,手下的将士死伤近三分之二,整个队伍的气氛有些低迷。就连项籍也是沉默地坐在一边,休息半个时辰还要继续作战,这次却被安晟拉下来。 四天下来,安晟也是狼狈不堪,外衣都被撕成条条绑在受伤的军士身上了,身上只有里衣。甚至连虞姬也没有例外,把马车里的被褥还有多带的衣服也都贡献了出来,只留一身换洗的。 安晟硬拉着项籍坐下,开始给楚军将士们训话:“你们要攻破襄城,对吗?” “对。”稀稀拉拉的,一点也没有士气。 安晟突然就发火了:“四天没进去你们就没劲了?!出发的时候信誓坦坦地说为将军而战的雄心壮志哪儿去了?!我手无缚鸡之力,你们呢,一个个从小练功,现在还没败就被打垮了?!” 底下沉默不语。 安晟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吼过,大脑供氧有些跟不上,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身后被一双手扶住,不用看安晟也知道那就是项籍。 “你们叫我一声军师,我得对你们负责。看看你们周围,死去的兄弟有多少,你们就用这样的态度,对得起他们吗?!你们的情呢?义呢?被狗吃了?!”安晟停顿了两秒钟,“自己好好想想!”然后重重坐下,石头硌得屁股疼。 “军师。”有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是大三,“你再问一遍。” 安晟扫视了整整两分钟才重新开口:“你们要攻破襄城,是不是?!” “是!”气势如虹 “有信心吗?” “有!” “听我的吗?” “听!” 安晟看了一眼项籍,项籍点头默许了安晟的做法。 安晟指挥众人:“去找一棵最大的树,砍倒。” 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一颗一人无法抱拢的大树就被安静地放在安晟面前。 安晟点头:“很好。”然后拉起项籍,耳语,“该你了。” 项籍已经得知了安晟的想法,发号施令:“所有弓箭手分为三组,一组一排,搭箭准备,剩下五十人一组,抬起来,跟将军去攻城!” 用木头撞门,是最后也是最无奈的办法,但是安晟不能再任由自己的兄弟们白白送命,于是和张良讨论之后说服了项籍。 项籍本来不屑于用这种方法,但是安晟带她来到死去战士们安置的地方。还没有时间安葬,他们一个个都躺倒在地上,在呼啸的寒风中一片寂静。 看到这一幕的项籍没有多说什么,但同意了安晟的做法。 不出所料,城墙之上很快就有人往下射箭或是扔火把,受伤的攻门战士立刻被人替换下来,回去包扎,城墙上的楚军也很快就被埋伏在树丛中的楚军弓箭手搞定。 从开始攻城的那天算起,第四天入夜开始采用这个最笨的方法,到第五天三点城门终于被攻破,楚军将士马上一拥而进。 安晟听到很大的声音,马上清醒,站起来就要去看,但是却被返回的项庄一把抱住,不能移动半分。 “小庄?你干嘛?”安晟奇怪,怎么不让自己走。 “哥说不让你过去。”项庄严格遵守项籍的命令,把安晟拖住。 安晟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也就任由项庄拦住自己,没想要必须过去看看。但是大半个时辰过去,听着襄城方向的声音由大逐渐变小,安晟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问项庄:“小鸡为什么不让我去。” 项庄胳膊上有些渗血,正在换布中,听到安晟的问话摇了摇头:“不知道,哥在进城的时候让我回来拦着你,还是无论如何也不让你进去。” 安晟低头思考,片刻后突然抬头,双眼睁大,起身拔腿就往襄城跑,心凉了半截。 “喂!”项庄还没有换好,要去追安晟的时候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安晟跑远。 跑到襄城城门口,安晟不自觉慢下脚步,迈进门去,入目遍地都是秦军士兵的尸体,还有被砍掉的胳膊和腿。 安晟可以远远地听到声音就在前方,于是顺着城内的道路往前走去,越往前走越心惊。 四点多钟,原本应该是家家户户沉睡的时间,应该是大门紧闭,但是安晟却看到街道两侧的民居大门洞开。本来还报了一丝希望是民风淳朴,但是转念一想,大军压境,每一分每一秒城门都有被攻破的可能性,谁会笨到不关大门。 安晟走到一户人家门口,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安晟忍住涌到喉咙口的呕吐之意,探头看了一眼。初冬的太阳升起得晚,安晟适应了一会儿光线,能模糊看到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影,走近一看,应该是一对小姐弟。 安晟伸手过去,摸了摸两个人,触感粘稠,放到鼻子底下一闻,腥甜味儿。 安晟后退一步,又有些失控的扑到床边,开始摇晃床上的人,但是手上的温度已经在渐渐消失。 安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满手都是血,衣服上也沾上了不少,满眼的无助和茫然。明明才让大家热血沸腾起来为兄弟们报仇,一鼓作气冲进襄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越往城内走,街道上的尸体就越多,不再是秦兵装扮,而是布衣打扮,男的女的,手里都握着锄头,铲子,甚至是做菜的锅铲,死不瞑目地倒在街道上,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 安晟每走一步都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无助地用手揉脸像是要打破这个恐怖的梦境,因此,脸上也布满血渍。 项庄跟在安晟身后也跑进城来,看着安晟从一户民居里跑出来,满手是血。本来看到这么多尸体,项庄也是有些被吓着了,但是一想到在会稽郡守殷通家里龙且告诉他的话了之后,项庄就沉下了心来,跟着安晟,防止他跑丢。 安晟漫无目的地看到路口就转弯,基本上把整个城都转了一遍,除了少数几个坐在地上休息的楚军将士之外没有看到一个原本就属于襄城的活口,甚至没有鸡鸭狗猪,连天上的飞鸟也没有听到鸣叫一声。 安晟兀地想起殷通家里似曾相识的一幕,那个朝着自己跑来的小丫鬟又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带着满身的血污,眼中充满希望,向自己伸出手,安晟双眼无神地也伸出手去。但在下一个瞬间小丫鬟却完全消失,安晟还没有触碰到人就又回到了当下的襄城。 安晟跑到城中央,一转弯,看到了项籍,重瞳染血,手上提着方天画戟,身上脸上没有一处干净地方。 两人在相遇的时候都愣在原地,安晟双眼睁大,没有焦距地看着项籍。 项籍也看着安晟,足足十分钟,两个人都没有移动。项籍眼中的血色慢慢褪去,他没有看自己满是血污的双手,朝着安晟走了一步。 安晟没有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又重新僵持。 安晟开始缓慢地摇头,不住地摇头,像是不敢置信的样子,拔腿就往后跑。项籍马上追上来,没几步就跑到安晟身边,拽住他一条胳膊。 安晟大叫:“别碰我!” 项籍马上把手拿开,没有说话。 安晟皱着眉头看项籍,还是摇头,所有的话都噎在喉咙中,说不出来,半天也只憋出几个字:“你,为什么……” 项籍想要抓住安晟的手,但是想到了安晟刚刚说的话,还是忍住了:“他们杀我楚军战士。” “所以你杀了他们全家?”安晟难以置信,“还有小孩子和老人啊,你下得去手?!” 虽然安晟知道项籍会屠城,而且不止一座,但是自己不论什么时候都一再提醒他要控制情绪,控制情绪,甚至在虞姬到来的时候安晟还期盼过她可以改变项籍骨子里的暴虐,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没有作用,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他们制作火把。”项籍解释,这是他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 小孩子,就算只有四五岁,手里也拿着一个火把,燃烧着的,一递一个地往城楼上递。项籍攻城五天才成功,自己的手下又死伤惨重,登时怒火涌上心头,毫不犹豫地大开杀戒,却还记得让项庄回去拦住安晟。 “那你怎么能……”就这样剥夺他们的生命。 安晟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不过没有像在会稽一样昏倒,只是最后只剩下轻叹。 安晟转身,向城外走去,街道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上来许多楚军战士,刚刚他们也参与了屠城,现在满身鲜血,杀红了眼,在看到安晟的时候奇迹般的冷静下来思考,此时一片寂静。 “小安……”项籍想去拉安晟的手。 “叫我安晟。”安晟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安晟,你……”项籍不知道要问安晟一些什么,这个时候好像问什么都没有意义。 “让我静静,先不要和我说话。”安晟有些疲惫,明明自己做了那么多,就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发生,即使不为了项籍的名声,也是为了那些为自己家园奋战的无辜百姓。 但却―― 毫无用处。 第29章 前往薛县 秦二世二年十一月,楚军攻破襄城,楚将项羽屠城,全城男女老少,无一生还。 安晟走出城门,张良才急匆匆地赶来,他似乎也被一个小兵拦住,现在才得以脱身。 “安兄……”张良张嘴说了些什么,但是安晟只看到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到耳里。 安晟轻轻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张良奇怪地看了安晟一眼,自己跑进城去,没多久就冲出来扶着城墙狂吐。 项籍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了出来,戟尖朝下,鲜血滴落一路。 虞姬迎上前去:“将军苦战五日,妾身扶将军去歇息。” 项籍点头,把方天画戟扔了过去让虞姬拿着。虞姬笑颜如花地伸手去接,方天画戟砸到手上,失去重心,面部着地,整个身体都被带得摔了一个嘴啃泥。 站得远一些的两个小丫鬟赶紧跑上来把虞姬扶起来,帮她把脸上衣服上的灰打掉。 虞姬伸手拢了拢稍微散开的头发,仍旧保持微笑,鼻子上有点脏:“将军神力,妾身可是拿不动您的兵器啊。” 项籍没有弯腰,脚尖一勾,轻易地把方天画戟挑了起来攥到手里,然后扔给旁边的龙且。然后看了虞姬一眼,伸手过去在她鼻子上抹了一下。虽然动作很粗暴,但是虞姬很惊喜,这可是两个人第一次肌肤相亲啊。 虞姬笑得更开心了:“请将军快去休息,妾身为将军揉肩。” 项籍疲惫地摁了摁太阳穴,胡乱应了一声,被虞姬扶到了她的马车上。 攻城用的大木桩被扔在城门边,上边还有楚军战士们的血迹,不知道多少人手被磨破,从星星点点晕染成一大片。 安晟坐在木桩上,抱着膝,眼神直勾勾地落在面前的空地上。 张良走到安晟旁边,也坐下,双肩无力下垂。 “你是不是觉得将军暴虐无度,杀害无辜,是不是特别失望。”安晟开口,声音很小,很清晰。 张良刚刚看到城里遍地都是的尸体,头上还冒着虚汗,伸手抹了一把:“襄城老少协力抵抗,将军手下损失惨重,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安晟苦笑,“我怎么就理解不了……明明已经攻破,明明已经胜利,却还是要屠城。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将士们说,不知道怎么让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不损害他的名声,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良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不赞同项籍的做法,但是他身为自己的上级领导,还是没有发出什么异议。但是安晟不一样,项籍逃到栎阳没多久就遇到安晟,两个人一起长大,他有立场也有资格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是他又不能。 他不能让手下的人看着将军和军师大吵一架,甚至发展到动手的地步。 张良吐出了一口气:“良斗胆请安兄尽早走出,莫要让这种心绪扰了将军大业。” 安晟没有动,声音更轻了:“知道了……” 张良起身准备离开,被安晟叫住:“去让他们把人葬了,自己人和襄城的百姓。” “是。”张良朝安晟拱手弯腰,去找小鸡的时候听到人在虞姬马车里,叹了口气,转头去找龙且。 三天后,襄城城郊,上百座新坟冒出,枯树掩映,一片荒凉。 又休整了三天,项籍率军前往薛县,与项梁汇合。 安晟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后,后面就是虞姬的马车,已经快要不能坐人。 “军师!”虞姬掀开马车侧边的帘子,叫安晟。 安晟勒马站定,在路边等虞姬的马车赶过来,然后并行。 “军师可否向将军通传一下,妾身的马车如此这般,能否整修一下,或是换乘一辆。”虞姬嘴角带笑,细嫩的脸上不见长途行军的疲累。 安晟淡淡地笑了一下:“夫人和将军关系这么亲密,怎么还需要安晟代为通传?或许安晟说了,夫人倒换不成马车了。” 虞姬用袖子掩住嘴角的笑意:“哪里,军师与将军自幼一起长大,妾身还听闻军师曾是那住茅草屋的乞丐,还是被将军救了呢,这般恩情定能使军师和将军情同手足啊。” 安晟心里很冷,没想到项籍连这种事情也会告诉虞姬,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分毫:“自然。” 虞姬笑得像小猫偷了腥:“那军师为何不与将军一道商议行军大计,反而和妾身同行,不怕在军中传去谣言。” 安晟目视前方,笑容不减:“夫人与将军一见钟情,怎么会让其他人插入其中?” 虞姬点头,芊芊玉手撩了下额前的碎发:“也是,但这样总归落人口实,还请军师还虞姬一个清净。” 安晟扭头向另一侧,冷笑――不知是谁刚刚让我过来,现在却又说这样的话。 “虞姬。”项籍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冷冷淡淡的。 虞姬大喜,探出头去:“将军……” “你走快点,我和军师说几句话。” 虞姬笑得像是温婉可人的将军夫人,极富礼节:“是。”就唤了丫鬟让马走快些。 “还生我气?” 两个人并排走了半天,项籍才开口打破寂静。就连乌骓和桃花也没敢凑到一块去,硬是走着自己的直线,中间相隔一米距离,连看都没看一样对方。 “不。”安晟没有矫情地不开口,“我没生气。” “那你……” “我只是难过。”安晟接道,打断项籍的话。 项籍就不知道这样怎么办,生气的话大不了自己被打一顿,或者让安晟拿起来大刀砍几下,反正也不见得能砍准。但是,安晟是难过,项籍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能让安晟变回从前那样。 于是,项籍也是选择了最笨的方法,从襄城到薛县,不论安晟走在队伍哪里,项籍永远都在他身边一米的位置。 乌骓和桃花又高兴又心急,因为主人的低气压,他们只能看得见蹭不着,干着急。 一天晚上,项庄好不容易摆脱了龙且的阻挠,来找安晟,还跟项籍说龙且找他把人支开。 “安晟啊。”项庄坐到安晟身边,语重心长。 “嗯。”安晟微笑,襄城被屠城的时候项庄在自己身边,没有参与。 “其实我觉得咱俩差不多啊。你看,殷通那一次我也被吓着了,后来是龙且跟我说要报仇就要能接受这些事情,所以我这一次很快就没有问题了。所以嘛,你也可以……” “我不可以。”安晟摇头,“你有国仇家恨,我没有。” “呃……”项庄才想到安晟不是楚国人,“对啊,你没有……那你就当帮兄弟报仇不就行了!”项庄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喝彩。 “这个我没问题。但是不能接受那么多无辜的人被……杀害。”安晟笑容消失,胸口被堵了点东西。 “那我哥要怎么做?”项庄一心为项籍着想。 “就这样吧,说不定我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安晟叹口气。 项庄点头,飞快回去找龙且和项籍:“哥我跟你说,安晟说他过几天就好了。” “几天?”项籍很急切。 “没说……哎呀,都是大男人,难受几天不就过去了。”项庄手一扬,坐到龙且旁边。 项籍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当时屠城真的是急火攻心,大开杀戒。事后看到安晟落魄小模样的时候,项籍就后悔了,但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后悔也没有什么用。 项籍落寞起身:“我还是赖着他吧。龙且,你加油。”安晟教他的加油什么意思。 “哦。”龙且笑着点头,目送项籍走远。 项庄纳闷:“龙且你加什么油?哎哥你别走,说清楚啊……”但是被龙且锁在自己身边,动不了。 安晟送走项庄之后很快就见到项籍,在此之后项籍的功力愈发深厚,就算虞姬来找他好几次也没有被拉走,反而是虞姬被大二厉声批评不要耽误项籍办正事。于是虽然安晟仍然心里很膈应,但是对于这一点还是喜闻乐见的。 路过下邳的时候,安晟的心情挺复杂,早知道要经过这里,为什么还要叫自己和项籍一起过来把项伯带回去,不过既然赚了一个张良,也算没有赔本。 这几日,项籍已经可以看到安晟的笑容了,虽然没有一个是对着自己的。 项籍决定在下邳休息几天后一鼓作气赶往薛县,由于下邳是想项伯张良住的地方,安晟就让张良带着自己四处转转,项籍破天荒地没有跟来。 张良给安晟介绍了一下下邳的情况,县令没有被项梁换掉,看到张良的时候简直就像见到了亲人,说要摆一桌接风宴,被安晟拒绝了,因为肯定是一桌子的肉,鸡鸭狗猪,牛羊鸟鱼,外加野物。 晚上回到驻扎的地方,项籍跑来:“安晟,把你的石头给我。” “什么石头?”安晟不记得石头。 “就是这个。”项籍从自己脖子里拽出来安晟当初给自己的刻出来的太阳小黑石。 “哦,丢了。”安晟早就不记得放哪儿了,然后就找不到了。 项籍脸上竟然有高兴的神色,递给安晟一个小布包:“看”带着骄傲。 安晟接过打开一看,黑色的粗布上静静躺着一颗金豆子,巨大的豆子,足有安晟的大拇指指甲盖儿那么大。 安晟吃惊,放在手里掂量掂量,逗项籍:“不错,给虞姬当定情信物够了。”然后递给项籍。 项籍急了:“将军给你的!”说完还怕安晟还给自己,一把夺过,然后把安晟拉过来,直接简单粗暴地系到安晟的脖子上,还打了个死结。 安晟憋住笑:“别呀,不是给你心上人的么,干嘛系我脖子上?” “就是你!”项籍把安晟转了个身正面对着自己,满脸凶狠,大有一副你敢摘下来我就死给你看的节奏。 安晟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项籍先是一惊,然后释然:“你不难过了?” 安晟笑得不能自已,既是笑项籍的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也是笑他的暴。 项籍也开心了,一把搂住安晟,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充盈着笑意。安晟趴在项籍的肩膀上,笑出了眼泪,然后把头埋在项籍胸口。 路过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将军也有过错,但是军师终于不和将军闹别扭了实在是太让人开心了。 笑完之后,安晟推了项籍一把站直,直视项籍的眼睛:“人已经葬了,你三天别吃肉,现在开始。” 项籍点头同意,脸上带喜:“没问题。”然后拿着安晟脖子上的金豆子,“将军挑的就是好看。” 安晟反手打开项籍:“不就一金锭子嘛,长得一个样。” “将军挑的就是圆!” 第二日,虞姬来找项籍说要去看看马车,安晟很理解她,项籍每天在自己身边转悠,估计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会更加紧张。 项籍陪着去逛了一上午就一个人回来了,安晟奇怪:“虞姬呢?” “还在逛呢!”项籍发火,“明明是买马车,逛了一个上午首饰铺,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好看,一说将军给你买,就说不要。真难伺候!” 安晟望天――看来每个时代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但你也不能让她一个人转啊。”安晟明白这种无奈。 “我让张良去了。”项籍躺倒在桌子上,“比打仗还累。” 大街上――虞姬柳眉竖起,瞪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张良,张良也无奈:将军吩咐的,真是一件苦差事。 项籍一行人刚到薛县就赶上了项梁的处决大会。 安晟听闻要杀人就没有去,只是远远地在后边听着,大一大三陪着他,大二打探完消息之后回来:“军师,要处死的人是朱鸡石,好像是在栗县迎战秦将章邯失败,逃回来了。” 安晟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个贼眉鼠脸的人,紧接着又想到了另一个曾经和项籍打架打输了的大汉。 “那……馀樊君呢?” “好像是战死了,只有朱鸡石逃回来了。”大二说着自己得到的消息。 安晟理解项梁的做法,无可厚非,但还是不愿意去看,于是大一大二大三就舍命陪军师。听到前面突然安静,然后项梁的声音清晰传来。 “此后,楚军将领,败而逃者,军法处置!” 第30章 刘邦来了 安晟进门的时候看到项籍跪在地上,而项梁背对着大门负手而立,范增在一边敲着二郎腿生闷气,看到安晟来了大骂。 “臭小子,你也不拦着?!” 安晟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衣都没脱,施施然走到项籍身边一撩外衣下摆,双膝着地:“安晟无能。” 项籍皱眉:“你干什么?” 安晟不理他,心想拿了你的东西还不是要为你说话啊。 “楚军将士死亡近四百人,重伤八百,轻伤不计其数。安晟无能,让我军损失惨重,襄城老少全体上阵,顽力抵抗,将军无奈,出此下策。” 项籍心里没有放松,他可以接受军法处置,但是不愿意让安晟说自己违心的话。但是安晟也看到了城里的情况,至少有半数以上的襄城居民参与战斗,自己也不算是凭空捏造事实。 “果真如此?” “是。”安晟低头答道,项籍没有吭声。 “唉……小籍,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起来吧。”项梁转身,叹了口气坐下。 项籍走到左首坐下,安晟坐在右手第二把椅子,仅次于范增,打了声招呼:“老师。” 范增“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人。 门外陆续走来桓楚龙且等人,安晟看了一下,坐在自己旁边的只有张良范增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谋臣真的是太少了。想起来当初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刘邦手下谋士辈出,项羽只有一个范增还不知道用,必输无疑。 左边几把椅子坐的都是项梁的亲信,项家人和龙且桓楚。就在项梁准备说话的时候,从门外有进来了几个人,一进门就道歉。 “沛县刘邦来迟,请上将军责罚。” 安晟心里惊雷一炸,看向来人,四五十年纪,身边跟着一个黑脸大汉,应该是樊哙,一个白面书生,看起来和张良差不多,应该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主人公萧何。 张良也是被吓了一跳,胆战心惊地看着刘邦。在安晟的描述之下,张良已经在脑海中描绘出了刘邦的形象,圆眼如铃,浓眉入鬓,满身横肉,与眼前这个人的形象差别有点大。但是心是一样的黑,张良肯定。 在座的人几乎都听过安晟说刘邦的种种事迹,这时看到真人内心都很纠结,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刘邦。 刘邦没有觉得自己真的会被罚,但是却没有听到项梁的声音,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是焦点,赶紧又低下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樊哙粗声粗气:“你们看我哥哥作甚?”被刘邦瞪了一眼。 安晟明白这个时候不该自己说话,而且范增的暴脾气肯定忍不住。 “哼!莽汉!”范增也不多说什么,单单骂一句,把剩余的火气撒完。 “还不退下。”刘邦冲樊哙摆手,让他赶紧消失,“刘邦代他道歉,还请上将军莫要加以责难。” 项梁这才反应过来,招手让刘邦落座:“无妨无妨,坐下吧。” 刘邦道声谢,左边已经没有座位了,于是坐在张良旁边,还冲张良笑了一下,打了个招呼。张良被吓得一惊,差点跳起来,努力把自己缩小,往安晟那边缩。 刘邦纳闷:我有这么吓人吗? 在座的人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反正安晟是没有听到熟悉的人名,也就没有用心记,只是听到坐在自己这边那个不认识的人叫做宋义,还像是原来楚国的令尹。 开始讨论破秦大计时,项梁道:“项某得到消息,陈王现已失败,被秦军杀害,诸位认为有何妙法?” 范增提议:“陈胜胜而奢,其败固然。而秦灭六国,楚最无罪。当初怀王入秦后永不再返,楚人怜之至今。楚南公曾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而陈胜起事不立楚,其势必然不长。今将军起兵江东,楚将多前来归附,正因项家世代为楚将,能复立楚国之后。因此,将军应寻楚王后代,立而为之战。” 项梁想了想,觉得范增的话有理,眼睛却是看着安晟,意思是让他说几句。 安晟觉得自己不应该过多干涉历史发展,还是多看着点项籍对项氏集团最后的不要失利比较有帮助,于是低头沉默不语。 但是根本不可能躲过,项梁直接点了安晟的大名:“安晟,小军师有何高见啊?”没有像平时一样叫安晟小安,而是更加正经。 安晟无奈,只得抬头:“老师刚才说得很好,安晟赞同。” 刘邦插嘴:“原来小兄弟是安晟啊,早闻大名,为兄佩服。” 项籍不满意了:“沛县县令是吧,是给你的胆子让你当安晟的哥?” 安晟看了项籍一眼,微微摇头示意不要说话,项籍这才瞪了刘邦一眼,别过头去。 刘邦赶紧起身冲安晟作揖:“实在抱歉,邦自认为年纪长小军师些许,斗胆自称一声兄,还请见谅。” 安晟笑了一下,没有答话,自己本来就只是回答项梁的问题,是刘邦那个自来熟非要搭讪。刘邦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项梁点头:“今日就这样吧,大家自行散去。” 一些外姓的将领都散开了,安晟也准备走,但是被范增拉住,老头子力气还挺大。安晟思考了一下自己要不要拉住张良,一扭头才发现人早就跑得没影了,估计是躲刘邦躲的了。 大帐中只剩下了项家的几个,就算是龙且和桓楚也都不在,倒是多了那个扬言要抢安晟的项它。小孩年纪不大,比安晟还小一些,看向安晟的时候还微微脸红,低头害羞去了。 “臭小子!”范增叫安晟,“你有什么意见?谁信你直接同意老头子我的意见!” 安晟瞬间觉得刚刚在众人面前范增那副成竹在胸的得道高人的模样一定是演出来的。 安晟只得开口:“既然都是自家人,老师要是打我的话,小鸡你护着我点儿。”项籍点头,站到安晟和范增中间,像一座山。 “找个楚王后代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名正言顺了。但是他就会是名义上的王,项叔也必须要听他的号令,打下了天下之后也是他的。” “事成之后杀了他。”项籍解决方法瞬间想好。 “那刘邦肯定会说你暗地里杀了他,然后发动天下征讨你。”安晟马上接话,“不过,项叔还是应该把人找来,像老师说的那样立个义帝,和他搞好关系或者――直接让他听你的。” 项梁一边思考一边点头,范增高兴了,大力推开项籍,往安晟后背上拍了一下:“臭小子,想得倒挺全面嘛!” 安晟苦着脸点头,背上疼又揉不到:“是是是,老师轻些来,徒弟只有一个,拍死就没了。” 项籍一把把范增拨开,把自己的天生神力减轻,帮着安晟揉后背。 项梁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按照范增的方法走:“小庄,叫上龙且,你们俩去找找。” 小庄吃惊:“叔,这怎么找啊,我都不知道人在哪儿。” “龙且知道,问他去。” “哦。”项庄领命出门,找龙且出去玩了。 “子宫兄?”安晟去找张良,屋子转遍了也没看到人影,还在奇怪就听见床底下有声响,低头一看,发现人就躲在床底下,眼珠子惊恐地四处转。 “安……安兄,那个歹人可是走了?”声音还在发抖,应该是刘邦来找过张良。 安晟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把人吓得有些过分了,伸手去帮张良出来:“走了走了,子宫兄赶快出来吧。” 张良拉住安晟的手终于钻了出来,头发上衣服上脏兮兮的,还可怜兮兮地躲到最角落。 安晟扶额:“你不用这么怕他吧。” “用!”张良点头,“他竟抛家弃子,简直十恶不赦。” “好吧……”安晟帮他把衣服打干净,“还想让你陪我去找找他呢。” “安兄千万不要去,万一他将你掳掠出营,可就大事不好了。”张良大惊,拉住安晟。 安晟深吸一口气,开始忽悠:“你看到刘邦身边跟着的那个白面书生没,我们不去救他他自己能逃出来吗?” 张良想了想那个黑壮莽汉樊哙肯定没问题,而玉面书生萧何问题很大。所以经过一番心理斗 争之后,还是决定救人于水火之中。 “走吧。”张良一副英勇就义的小模样,安晟忍笑忍得很辛苦。 到了刘邦门口,安晟已经可以感到什么叫做门前冷落鞍马稀,楚军的将士或多或少听闻了刘邦的事迹,再经过一番添油加醋,刘邦已经被描述成一个杀人狂魔,不光杀,还要吃,满口鲜血。 安晟在门口叫人:“刘邦在么?”安晟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叫他什么名字,总不能叫汉高祖吧。 刘邦在里面说:“进来。” 安晟掀帘子进门,身后还跟着畏畏缩缩的张良,小心地躲着不让刘邦看见自己。 “刘……兄。” 刘邦看到安晟简直快要喜极而泣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来到薛县之后自己简直是被众人唾弃,根本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甚至连被褥也都是自己从沛县带来的。 “小军师光临寒舍简直不胜荣幸啊。”刘邦赶紧起身,连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 安晟就说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奇妙的味道,看到刘邦的大脚丫子才明白,忍不住开口:“刘兄还是将鞋子穿上吧,影响不好。” 刘邦本来想展示一下自己惜才爱才的高贵品格,没想到经过长途跋涉味道实在令人难以倾心,呵呵地干笑了几下,把鞋子套上。 樊哙和萧何也在刘邦帐中,一黑一白,一文一武,一左一右,反差极大。 安晟被刘邦请到主桌边坐下,张良站在安晟身后,努力远离刘邦。 “小军师,邦有一事请教。” “请讲。”安晟礼貌微笑。 “不知邦何处做得不好,为何楚军将士避邦如避瘟一般?”刘邦是真的很费解。 “呃……”安晟不好告诉他是自己说的,“做人天在看,刘兄做得好了,自然会有人喜欢。”算是四两拨千斤,搞定了。 安晟来的主要目的是结识萧何,至于说樊哙那个莽汉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反正有张良了,他不值一提。 “刘兄不为安晟介绍一下么?”安晟伸手示意站在刘邦身后的萧何。 萧何见点到自己,主动上前一步:“在下萧何,沛丰人士,早闻小军师大名,今日得见实乃萧某之幸。” 安晟愣住,如果单听萧何的声音完全不觉得这是个文官,因为他的声音比樊哙还要樊哙,低沉到让安晟以为自己幻听了。 “呵呵,好说好说。”安晟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失态,“不知箫兄对方才老师的建议有何见解?” 萧何低头一拱手:“萧某才疏学浅,不敢妄加评论。” “但说无妨。”张良虽然也是文人,但是最讨厌这种婆婆妈妈的,他觉得既然认为自己有才识就应该说出来,欲说还休真的不是好品格,所以就忘了自己对刘邦的害怕说了句话,在成功博得了刘邦的关注之后赶紧噤声。 “萧某同小军师意见相同。”萧何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个大谋臣的模样。 安晟也没法,人家不愿意讲,自己总不能硬掰着嘴把他想说的话掏出来吧。就和刘邦先撤了几句之后告辞了。 张良走到安晟旁边:“安兄为何如此关注那个叫萧何的,有才而不说才,应鄙弃之。” 安晟笑着摇头:“如果我当初没有请子宫兄和我们同路,相信将军是不会提出这一点的吧?” 张良默然:“是……” “既然这样,就相信我的眼光,萧何绝对是人才,抓住一切机会挖过来。”安晟握拳,“子宫兄可要帮我。” “那是当然。”张良赶紧表明立场,“安兄一言,良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安晟回到自己的帐篷,发现项籍等在门口,五月的天,外边风很大,也不进去,张良见此就告辞离开了。 “小鸡。”安晟把人拉进帐篷,“怎么不进来等。” “想找你出去转转,但是风太大了。”项籍任由安晟把自己头上落的灰尘打掉,闭上眼睛,睫毛上也落了些。 “不陪你夫人了?”安晟好笑,没找到之前天天想,人在身边了又不怎么在意了。 “她怕冷,在帐里窝着不愿意动。”项籍撇嘴,真没意思。 “所以想到我了?”安晟莞尔,但还是同意了项籍的要求,“走吧,刮风我陪你。” 第31章 抓牢韩信 安晟等在营门口,项籍去牵马。 安晟自己画了一个大帽子,差大二去城里找人做了,现在戴在头上,防风又保暖,就是有点热。远处的树被风吹出来一个弧度,树叶哗啦哗啦响。 “烦请小兄弟代为通报一声可好?” 声音挺好听的,经过萧何荼毒的安晟这么想,扭脸去看人。小哥长得也挺俊俏,只是左脸颊上有一块黑色的印记,看起来有些骇人。 “敢问壮士大名?”安晟想到水浒里都是这么说话的。 “不敢称壮士,在下英布,前来投奔上将军。”英布彬彬有礼,安晟对他的第一印象挺好。再加上英布身后跟了有几千人,能力也不会太俗。 安晟踮脚往营内看看,见到了一个小兵扛着枪,叫他过来,然后问他叫什么名字。 “回小军师,在下韩信。”器宇轩昂的,样貌不输给脸上除去黑记的英布。 安晟吃惊,韩信不是刘邦阵营里的么,怎么现在会在这儿? “你,带这位英布将军去找项梁,然后你去找张良,说是我让你去的。”安晟决定先把人留住,然后让项籍重用他,避免人才流失。 韩信点头,觉得应该只是让自己去找张良做些什么事,领着英布就走了。 很快,项籍骑着乌骓,旁边跟着桃花很潇洒地来到安晟身边。安晟上马,开始给项籍碎碎念:“我跟你说啊,刚刚看到一个小兵,叫韩信。韩信g,刘邦手下的猛将,你栽他手里了知道吗……” “将军英明神武,怎会栽在一个小兵手里?!”项籍不高兴。 “没听见我说他找刘邦去了嘛。所以――现在人在你这儿,好好用!”安晟想起了韩信□□之辱的故事,决定还是不跟项籍说了,估计说了之后会让项籍瞧不起他,“我让他去找张良了,回来以后你陪我去一趟。” 项籍点头答应,没把韩信放在心上。 项籍把马拴在城门外,乌骓和桃花立马卿卿我我地凑到一起,耳鬓厮磨,完全没有刚见面时一个跑一个追的镜头出现。 两个人在街上慢慢地逛,薛县挺大的,东西也比较多,但是吃食仍旧是只有炊饼和肉,看得安晟一阵反胃,拉着项籍走开。 安晟在思考要不要买一些东西,送给那些个后来投奔刘邦的将军谋士,但是太贵了又买不起,太便宜了又没有价值,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看能碰到些什么。 转到一条街上,街道两边坐的都是卖柴火的人,安晟突然闻到一种奇异的香味,顺着味道走了过去,看到是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砍柴的村夫看见来人了,赶紧站起来:“要柴火么?” 安晟摇头,指着那堆发出香味的黑色不明物体:“这是什么?” “哦,这个啊,我在水里看到的烂掉的木头,还挺香的,就捡了些看有没有人要。”村夫诚实回答。 安晟思考:烂掉的木头――朽木,这是沉香?马上就叫项籍:“你去打桶水。” 项籍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问旁边商铺借了个桶,打了一桶水放在地上。 安晟卷起袖子,掂起一块木头,小心翼翼地怕散了架,然后放到水里,把外层烂树皮搓掉,然后松手。果然,木头晃晃悠悠就沉到木桶底部了,全沉。 安晟心里乐开了花,算是捡到宝了。 项籍疑惑:“木头怎么会沉底?” “所以叫沉香。”安晟把木头捞出来,问那个村夫,“我都要了,多少钱。” 村夫不知道城里人要一堆烂掉的木头有什么用,但还是掰着手指算了算,认真地比划:“三个铜板。” 安晟马上掏钱:“给你给你。” 村夫收下钱:“那你还要吗,我没拿完。” “要。”安晟点头,指挥项籍把东西抱起来,“有多少我要多少,多给你一个铜板。” “好好好。”村夫开心地合不拢嘴,一堆破木头竟然卖出了半捆柴火的价钱,“我,我现在就去找。”然后把自己的摊子托给旁边的人照顾,一溜烟跑远了。 项籍不解:“买一堆破木头干嘛?” “你这才叫不识货,沉香是好东西。”安晟给项籍上课,“集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蒙岁月之积淀,比黄金贵两百倍。” 项籍不大相信,明明是三个铜板买回来的。 “还能益精壮阳,补肾清神。”安晟补充。 项籍点头:“嗯,是好东西。” 两个人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村夫返回,手里拿着相同的朽木,包好递给安晟。安晟满意地数了五个铜板给他,又多给了一个,两边都欢喜。 没想到不出一日,薛县传遍了楚军小军师喜欢有香味的烂木头,一时间附近的山上水里人满为患,但是就是找不到。又传言,楚军小项将军对烂木头益精壮阳的功效十分肯定,不出三日,此消息传遍薛县周边地区,沉香价格被哄抬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买到东西的安晟催着项籍返回了,他实在是想要赶快去见到韩信,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那边韩信送完英布之后找到张良,说是安晟让他去的,问有什么事需要他做。张良纳闷,什么事都没有啊,安晟这唱的是哪一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先把人留下,毕竟对于张良来说,他安兄的吩咐比军令还管用。 安晟赶来的时候,张良已经请韩信喝茶快喝不下去了,见到安晟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位。 韩信也是一头雾水,还以为叫自己过来有事吩咐,没想到只是坐在这喝茶,对视的时候就嘿嘿嘿傻笑一番,没有话说。 安晟也没有推让,直接坐在张良的位子上,从营门口一下马就跑过来就为了韩信,他也是蛮拼的了。 等安晟把气喘匀了之后,开始和韩信促膝长谈,先是问他对刘邦的印象如何。 韩信摇头:“虽未曾见面,但是听军中的兄弟们说那是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私为之不齿。” 安晟满意――楚军弟兄们真的是太给力了。 “那你可愿意随他一同作战?” 韩信大惊,直接单膝跪地:“韩信虽只是个小兵,但自信有将帅之才,还请小军师不要将我往火坑里推啊。” 安晟心里已经笑得乐开了花:“安晟只是一说,韩将军不要当真。” 韩信松了口气:“韩信只是小兵,怎应得小军师一声将军。” 安晟请他坐下:“将军早已发现韩将军之才,只是事务繁忙,今日安晟才得以见面,还请韩将军不要见怪。” 韩信赶紧摆手:“不会不会。” “这样就好。”安晟看到门外有项籍的影子,知道人来了,“将军今日先对韩将军口头上提拔,过不了几日将会同其他几位将军一起在全军将士面前宣布。” 项籍听到这里知道自己该出场了,就豪迈地掀开帘子大步流星走到韩信面前,韩信急忙跪下:“韩信见过将军。” 安晟给项籍使了个眼色,项籍就伸手把人给扶了起来:“不用跪,你要是有才,我们就平辈。” “韩信不敢。” “有什么不敢?!婆婆妈妈的,小心将军我……”项籍看到安晟冷下来的脸色,赶紧借助话头,巧妙一转,“将军我封你为手下大将,不日随将军出征。” 韩信大喜,跪下道谢:“谢将军相遇之恩。” 安晟这次让他跪了,这是应该的,跪了半分钟之后掐了项籍一把,项籍就又把人叫起来了:“平身。” 安晟觉得还是应该让项籍自己明白韩信的威力,就提议:“小鸡,不如你们俩去训练场练两下,不要输呦。” 项籍成功地被挑起来了骨子里的好战细胞,立马应下:“将军不会输!韩信是吧,配将军一战。” 韩信也不怕:“好,与将军切磋武艺,韩信无憾。”说完就较着劲出门去了。 安晟失笑,让张良出去传消息说项籍要和人打架,让大家都去看,心里暗暗希望韩信不要给自己丢脸。 安晟清洗完那一堆“朽木”,正看着它们发呆思考要做一些什么呢,自己的手工仅能画个画剪个纸,雕个木头实在是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 项籍闯了进来,浑身冒着热气,衣领子都被扯开了,坐到安晟对面:“那个韩信甚和将军心意,竟然和我打了那么久。” 安晟看了他一眼:“不再看不起人家了吧。” “将军惜才如金,怎么会看不起人。”项籍死不承认,“你要用烂木头干什么?别说,还挺香的。” 安晟笑:“你会雕木头不?” “不就是个木头嘛,将军手到擒来。”项籍拿起一块儿,从腰间取下小刀切下一公分厚五公分宽十公分长短的一截,聚精会神,几刀下去,然后咧嘴一笑,“成了!” 安晟拿过去一看,皱眉:“鸡?”还是个浮雕,但是能看出来大致轮廓。 “还有太阳,你看你看,雄鸡叫,太阳升,将军是个大明灯。多有寓意!”项籍啧啧赞叹。 安晟嘴角抽搐,把所有的木头扔给项籍:“这么多,先来二十个。” 项籍刻上了瘾,一把小刀,刻苦用功到晚上,终于完成任务,把小刀一扔,向后躺倒:“安晟,来给将军揉揉腰。” 安晟数了一下刻好的木头牌子,自己又在背后用小刀加工了一下,然后眉开眼笑,反正自己一张嘴应该能把这大家眼里一钱不值的木头牌子说出花来,就上前去给奋斗一下午的项籍揉腰。 项籍趴在床上,哎呦哎呦地指挥安晟“往左边一点……哎哎哎,往下……对,好……不对再往右一些……就是这里……嗯……舒服……” 项籍的身上全是肌肉,硬硬的,很费劲,安晟揉了一会儿胳膊就算了,往肉最多的屁股上一拍:“滚啦,让你夫人给你揉去!” 项籍捂住屁股,一脸严肃:“将军的屁股拍不得。” “那是老虎!”安晟没好气地说,收拾起来木牌子,准备去送礼,“赶紧滚!” “滚就滚,将军有的是人招待!”项籍起身穿戴好,偷摸藏了一大块儿木头,赶紧收到怀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背着手,外八字,大踏步走出去了。 安晟看见了也没说他,讨好媳妇儿嘛。 安晟先去找了张良,俩人住的最近。 张良见到木牌子之后大为吃惊:“这可是沉香?” “你认识?”安晟更吃惊,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什么,都说是烂木头。 “下午才知道的,现在已经是一两黄金换一两了。” “真的假的?”安晟嘟囔,明明上午去买的时候无人问津,难道是自己掀起的购买狂潮? “真的,营里还有不少人还去山上找了,都没找到。”张良放到鼻子底下闻闻,真的挺香,满脸喜欢。 “这个是将军给你的,前边是将军刻的”安晟把张良手中的牌子翻过来让他看,“字是我刻的。” “敢问安兄――这事何字?”张良自诩读书不少,但却肯定不认识方块字。 “这是你的名字――张良,我家乡的字,要简单一些。”安晟挠挠脖子,觉得自己有必要来一个热水澡。 “原来如此,这就是只有安兄军师还有将军认识的那种文字吧,真的简单很多。”张良由衷地点头,“待我明日去求一条不错的绳子,系在腰间,多谢将军军师美意。” 安晟点头,有了张良这里的小道消息,安晟的底气更足了,直接去到范增帐篷里,把刻着他名字的那块儿送了出去,收获了大笑三声和背上的五个指头印。 一个晚上的时间,项籍刻成的二十块木头牌子被送出去了一半,项庄龙且不在暂且不说,就算今天刚刚见面的英布,也被安晟以看得顺眼为理由送出去了一块儿。 室外冷风测测,安晟穿梭在各个帐篷之间,看到每个人吃惊又感激的眼神,安晟觉得自己就是平安夜来送温暖的圣诞老人――除了季节不对。 虞姬帐中―― “将军可要歇息了?”虞姬就差把自己的里衣带子解开了,躺在被窝里叫项籍。 “不要,你先睡。”项籍抱着那块从安晟那里顺来的木头,正在琢磨从哪里下刀子比较好。 “将军点的豆光太亮,妾身睡不着。”虞姬撒娇,其实豆光被项籍魁梧身材一挡,根本就没有什么亮度。 “那我回去了。”项籍起身,把木头揣好,掀帘子要回自己帐中。 虞姬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气自己不会找个好点的借口,咬碎一口银牙。 第32章 义帝熊心 大军驻扎薛县休整,虽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但是只有安晟知道,接下来西进的每一天都不会好过。 “军师。”大一和大二大三在安晟帐中喝酒,烦躁地揪了揪自己的胡子,“好无聊。” “没有事做?”安晟放下书,看大一。 大一浑然不觉厄运即将降临到自己身上,点头:“是啊。”找来了大二大三同情的目光。 “跟我走,给你们找事做。”安晟起身穿上大衣,带好帽子,他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毛病还是没有调理好。 大二大三看向大一的目光马上从同情变为恶狠狠。 安晟走向军营外,不远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是薛县郊区农民的菜地,现在种的是小麦,绿油油一片,看起来很是喜人。 安晟走向一个农民装扮的人,和他交流了几句话,然后招手叫大一大二大三过去:“不是没事做吗?你们三个把自己的人都叫过来,跟着这位大哥种种地,下下力。” 大一一脸苦逼:“军师……” “叫我什么都没用,赶紧回去喊人,我在这儿等你们。”安晟莞尔,其实这群大兵还是挺可爱的,自己说什么也只是哀嚎一声,但是照样是完成得保质保量。 “咩――” 远处有羊叫的声音传来,安晟直接联想到了羊肉火锅,来一锅出一身汗再洗一个澡真是爽呆了,就过去看看到底是谁在牵着羊,想没想到看到了就别未见的项庄和龙且。 项庄看到安晟之后冲过来给了一个熊抱:“安晟――好久不见啊――” 安晟被扑得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拍拍项庄的后背:“你快捂死我了。” 项庄才放开安晟,狠狠地吸了一把鼻子,“我终于回来了!” “辛苦辛苦。”安晟安慰项庄,对着赶羊的龙且笑了一下,“人找到没?” “找到了。”清脆的少年声音从龙且衣服里传过来。 安晟狐疑地看过去,只见一个小男孩从龙且衣服里钻了出来,龙且解释道:“他没有厚衣服,大风天的会冻出事来。” “我冷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热心。”项庄偷偷和安晟咬耳朵,一脸嫌弃。 安晟笑了,这俩真是冤家。 小男孩看到安晟,直勾勾走了过来,拉起安晟的手:“姐姐你做我媳妇儿吧,我不嫌弃你声音粗的。” 安晟在冷风中化成一座石像,项庄笑得不能自已,扑到龙且怀里大力拍打龙且的肩膀,龙且也是一脸忍俊不禁。 “哈哈哈――”项庄笑得在地上打滚。 安晟喝了一口茶,叹气:“有那么好笑嘛?” “有啊,哈哈哈哈――”项庄笑得差点岔了气,被龙且顺气,“我当初见你都说像个女娃子,看吧,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安晟也无奈,自己明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日晒雨淋,长途奔波,皮肤却还是跟从前一样――夏天晒黑了,冬天白回来。 小男孩乖乖地坐在安晟旁边:“真的是哥哥啊,我还以为是姐姐呢……不过也没关系,我还是会娶你的!” 项庄又是爆发出一阵狂笑,安晟告诉自己:忍住忍住,童言无忌,不能怪罪。然后开口打击项庄:“不要笑了,不要认为你以后就是娶的哪一个,说不定你也是嫁的。是吧,龙且?” 龙且脸上笑容僵住,开始操心项庄的疑问:“为什么我是嫁的?我一定是娶的!” 龙且黑着脸把项庄带出去,临走前瞪了安晟一眼。 安晟满意地笑了,品了一口茶,味道不错:“慢走不送。” 然后问小男孩:“你叫熊心?” “嗯。”熊心用力点头,“哥哥做我媳妇儿吧。” 安晟干笑,摸摸熊心的头:“哥哥是男的,做不了媳妇。” 熊心:“这样啊……那也没关系。” 安晟无语,岔开话题:“走吧,我带你去找项梁伯伯。” 半路上遇到了项籍和虞姬在军营里散步,安晟只是笑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表示看到了,没有准备过去。 项籍看到熊心一直挽着安晟的一条胳膊,心里不大舒服,打掉虞姬挽着自己的手,小跑过去。 “安晟,这谁啊?”项籍直接打听,丝毫没有旁敲侧击。 “老师说要找的人,你们楚怀王的孙子,熊心。” “叔叔好。”熊心礼貌问好,一个放羊的小孩子能有这样的礼节已经是奇迹了。 安晟听到他给项籍的称呼后哈哈大笑,项籍被笑得发毛:“你笑什么?” 安晟:“他叫我哥,叫你叔,看来你比较显老呦。” 项籍郁闷,从怀里摸出来一颗沉香珠子:“叫我哥哥,就给你。” 熊心吸吸鼻子,闻到了味道,然后看安晟。安晟笑归笑,也不想小项籍一辈,就点头了。熊心乖巧地接过去:“大哥哥。” 项籍马上就n瑟了:“看到没,将军可是‘大’哥哥!”特意在“大”字上加重读音,说完捏着安晟的脸晃了晃,安晟笑着一挥手打开,还没来得及说话,熊心就插了进来:“你不许欺负哥哥,他是我媳妇儿。你要是再欺负他,我跟你没完!” 安晟僵住了,项籍脸黑了,虞姬乐了,熊心尚不自知。 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是你什么?!” 熊心刚要回答,被安晟拉过去捂着嘴:“童言无忌,别急,别急。” 项籍本着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原则,指着熊心:“你以后别再将军面前这么说,将军就原谅你。” 熊心躲在安晟身后,紧紧拽着安晟的衣服,屈服于项籍,违心地点点头,心里想着以后我就单单不在你面前叫不就行了。 安晟看了看等在前面不断朝这边扔来眼刀子的虞姬,说:“我们去找项叔。小鸡,去陪你夫人吧。” 项籍扭头一摆手:“我去找叔,你先回去吧。” 虞姬面上温婉可人地笑着,心里已经把安晟骂了千百遍。 “项叔,这是熊心。”安晟介绍给项梁。 项梁一看就明白了是谁,拉着熊心左转右转,看了好几遍,点头:“还好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寒,不然我一定处理那两个小子。” 熊心认真道:“两个哥哥对我很好,给我买肉吃,还帮我赶羊。” 趁着项梁和熊心正在谈论楚国的事,安晟把项籍拉到一边耳语:“你看那个熊心有多大啊?” “有十三四吧。”项籍打量了一下熊心的身量,虽然冬天穿得多,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个头。 “可是你不觉得他的思维模式和说话模式很像一个年纪再小一些的孩子么。”安晟之前已经和熊心聊过几句。 “觉得,他竟然说你是他媳妇,就算是,也应该是将军媳妇儿!”项籍赞成。 “谁跟你说这个了。你十三四的时候都能打野猪了,他呢,总感觉智力方面……有些问题。”安晟摸着下巴。 “智力是什么?”项籍疑惑。 “就是聪明不聪明。”安晟解释。 “反正没有将军聪明。”项籍的处世理念就是自己很厉害,安晟很厉害,其他人不值一提。 安晟白了他一眼:“跟你说正事呢,别打岔。好好跟熊心打好关系,不然你会有苦吃的。” 项籍不屑一顾,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厉害的。 “安晟。”项梁叫人。 “项叔。”安晟走过去,看到熊心冲着自己傻呵呵地乐,也冲他笑笑。 “我还要找人收拾一下帐篷,他先和你睡。”项梁把笑笑推到安晟身边。 安晟同意,项籍则是老大不愿意,当天晚上就只穿着里衣抱着被子跑到安晟帐篷里,死皮赖脸要睡一起。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用被子蒙着脸的项籍,安晟叹了口气:“小鸡,你是不是得不到的东西都特别想要,得到之后就都扔了。虞姬是这样,我不想是这样。” 项籍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闷闷的。 “不是。” “但是在我看来――就是。”安晟把被子拨开,看着项籍的眼睛,脸上没有笑容,“很多时候你要控制情绪,但是很多东西你也要学会珍惜。” 项籍没有说话,握住安晟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好像能灼伤人。 安晟无奈地笑了一下,揉了揉项籍的脸――晒黑了点,没有白回来。 “你回去想想,想明白再来。” 项籍眨眨眼:“你不生气,不难过?” “都不。”安晟笑了一下,“感觉你心理年龄挺小的,很多事愿意多说几遍。” “那――你别和他睡一块。”项籍坐起来,和安晟面对面,直线距离十公分。 “人都睡了。”安晟指指旁边,阴影里铺了一张小床,“熊心年纪小,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我对他稍好了一点,他就粘着我,这叫雏鸟情节,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真的?”项籍还想赖在这儿。 “滚吧,回你自己那儿睡去,要不就去找虞姬,赖在我这儿算什么?”安晟赶人。 “将军和军师关系好不行啊。”项籍理由充分,下一秒被推出门。 第二日,安晟陪着熊心在营里转圈,总是能在某个转角处不经意间偶遇项籍,然后看到他望天大踏步移开。 次数多了,就算是熊心都看出来了:“大哥哥是不是跟着我们呀?” “不是,他是将军,要巡视军营。” “哦,好厉害啊――”熊心感慨。 安晟点头――当然 “那他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和我抢你?”熊心皱着眉头,眼睛里都是疑惑。 “呃……”安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理解熊心的逻辑,还好大二的出现救了他。 “军师,有个叫韩信要见你。” 安晟立马溜走:“我现在就过去。大二,把熊心送到项叔那儿去。” 大二看了看眼前的小孩儿:“你是熊心?” 熊心点头。 “走吧,我送你去找大将军。” 安晟跑回自己的帐篷门口,果然看到了韩信,但是身边还跟着一个和韩信相同装扮的小兵。 韩信看到安晟,急忙拱手弯腰准备打招呼,没想到被安晟截住:“我谢谢你。” 韩信纳闷抬头:“啊?!” “真心的。”安晟点头,“外边冷,进来说吧。” 等安晟进门之后再扭头一看,只有韩信一个人跟过来了:“你旁边那个人呢?不是要让我认识吗?” 韩信吃惊:“军师真乃神人也!那我现在就让他进来。” 然后介绍给安晟:“军师,这是钟离昧,良私认为其才能不低于良,还请军师能代向将军引荐。” 安晟搜索了一下,不知道这个人名,但还是点了点头:“行,安晟信得过韩将军。”出门前又想到了些什么,对韩信说,“等我一下。” 韩信和钟离昧面面相觑,不知道安晟要做什么。 安晟翻出来了送剩下的沉香木牌,掏出来小刀半道上卡住:“那个,你是那个‘昧’?” 钟离昧沾着水给安晟写到桌子上,安晟把字拆开,一个日,一个未,就刻了个简体字在木牌上,然后递给钟离昧:“拿着。” 韩信赶紧让钟离昧接住:“将军刻的,每个手下将军都有。” 钟离昧很感动:“我尚未成为将军手下,就能获此殊荣,必当为将军尽犬马之劳。” 安晟打着哈哈,心道这些人是不是都是穷怕了,一块牌子就能感激成这个样,自己真的是赚大发了。 项籍正等在门外偷听,一看安晟出来马上装作一副我在散步的模样。安晟乐了,抓住人:“给你找个事干!”就让项籍陪钟离昧打架去了。 十日后。 项梁在楚军军营尊楚怀王之孙熊心为义帝,立以为楚怀王;封陈婴为上柱国,封五县,令之陪怀王都盱眙,自号为武信君。 接下来又封了韩信钟离昧等几个将军,在封刘邦的时候,底下一片嘘声,刘邦脸上过不去,被项梁瞪了一眼才遏制住了。 安晟坐在台子底下,看着熊心开心地笑着,冲安晟招手,安晟也跟他打了招呼。立马被人捂上了眼睛,项籍的声音霸道:“不许看他!” “台上就那几个人,我看谁?”安晟把手拨开,“你想明白了?” “早……想明白了。”项籍点头,“要珍惜身边的人,将军知道。” “那你不去珍惜珍惜虞姬?” “现在你在我身边,珍惜你就行了。”项籍声音没什么波澜,显得理所应当。 安晟的心蓦然猛跳了一下,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于是伸手摁了摁,又消失不见。 第33章 挥军西进 “我要哥哥陪我去盱眙。”熊心认真提议。 “不行!”项籍立马拒绝,“安晟要跟着我。” 安晟捂着嘴笑,真开窍假开窍啊,竟然说这样的话。 项梁也不赞同熊心的意见,陈婴只不过是个东阳县的小吏,不过因为是个谦谨守信的老好人才被全县推举出来当县长,结果自己还胆小不愿意做,跑来投奔自己。而安晟着一段时间和项籍共同作战,还算是比较顺利地都成功了,是个不可或缺的军师角色。孰轻孰重,项梁自然明白。 “有陈婴陪怀王前往盱眙,足矣。”项梁直接驳回熊心的请求。 熊心撇嘴:“还要哥哥。” “怀王请安心前往盱眙,待将军打得天下,安晟当然会和怀王见面。”安晟低头拱手,表明立场。 熊心的模样像是要哭出来了,眼睛里已经涌现水雾,不住地眨着。安晟安抚他:“怀王请深呼吸,然后望天眨眼。” 熊心照做,果然把眼泪憋了回去:“我即刻前往盱眙,武信君要今早挥军西进,为打败秦。” 项梁:“定不辱使命――还有一事,韩公子横阳君韩成也已被立为韩王,他要收回韩国失地,请我派出一人协助,军师以为谁能胜任?” 范增知道肯定不能是武臣,而谋臣的话,自己不愿意去。看了眼项籍,觉得自己要是说安晟的话他会和自己急。那就只剩下张良了,张口就要说。 安晟身为范增的徒弟,当然明吧范增看那几眼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太愿意让自己好不容易招拢来的人就这么被撬走,想要横插一腿,刚张嘴就被范增瞪了一眼。 范增就知道安晟不安生,时时刻刻注意他的动向,及时扼杀苗头。 “臣以为张良可以胜任此职。” 张良被点名,下意识看了眼安晟,安晟冲他无奈而又抱歉地笑笑,表示自己不好插嘴。 范增发话,项梁自然同意,而且这也是项梁认为最为合适的人选,就这么定下来了。 散会后,安晟特意在帐外等着熊心。熊心出来以后看到安晟也装作没有看到,别过头去不看他。 安晟微笑:“怀王生气了?” 熊心委屈:“你为什么不和我去盱眙?” “去做什么?”安晟觉得自己有往三寸不烂之舌发展的趋势。 “做我媳妇儿!有什么好的我都给你!”熊心掏心掏肺想对安晟好。 安晟早知道是这句话。马上一脸向往地望向远处的天空:“我想要的是自由。”然后重新看向熊心,“如果怀王能让我在外作战,这才是最好的。” 熊心抽抽鼻子,眼圈泛红:“那赢了之后嫁我么?” “呃……”安晟没想到熊心这么执着,仍然纠结这个问题,“终身大事,我还不想这么早这么草率地做决定……” 熊心点头,小大人模样:“我理解,我会努力的,哥哥不要叫我怀王了。我会和上柱国一起去盱眙,哥哥做你喜欢的事。” “多谢怀王……”安晟看到熊心又不高兴了,迅速改口,“熊心。”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关系没有闹僵。 “安兄。”张良在一边等安晟,安晟和熊心说了一下,熊心就乖乖地自己走了――要给媳妇自由,明白。 “良愿誓死追随安兄,虽与韩成有旧,但不知为何将军将我调往他处?”张良皱着眉毛,显得很是不解。 安晟仔细想了想范增的用意,应该是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去往韩成身边,以后共同作战的时候也能有个人吹吹枕边风。 “这事应该恭喜子宫兄能得到将军重用啊。”安晟笑靥如花,“韩成是韩国王室后裔,子宫兄又和他是旧相识,如果能助他一臂之力,以后将军想要请求韩王帮助,子宫兄可要美言几句啊。” 张良看了安晟一会,恍然大悟:“良定不辱使命。” 安晟笑着拍拍张良的肩膀:“子宫兄放心去吧,可要和我保持联系啊。” “一定。”张良和安晟握手,“期待与安兄的下一次见面。” 秦二世二年六月,项梁令张良佐韩王韩成,别引一军收复韩国失地。几日后,楚怀王熊心同上柱国陈婴同行,前往都城盱眙。 很快,项梁起兵,正式西进,第一站――亢父。 项籍挨不过虞姬的软磨硬泡,给她换了一辆新马车,置办齐了一切所需物件。而自己又因为不用再担任前锋,天天待在虞姬的马车里,无所事事地喝酒。 安晟则是更忙了一些,张良不在,范增的很多命令都要他自己完成,而且还要孜孜不倦地去找萧何,希望能把墙角挖过来。 “安晟,这是齐国的田荣,你去把他的军队排好。”范增坐在马车上懒洋洋地使唤安晟,有个徒弟就是好。 安晟却是撂挑子不干了:“老师,我好歹也是个挂牌军师,那么多人呢非要让我去啊?!” 范增仍旧是歪着靠在马车里,斜着眼睨安晟:“臭小子,让你做个事这么多话。得了得了――你不是认识那个萧何吗,领过来我看看。” 安晟这才吐出一口气,不愿意跑了,让大二去去把人叫来。 萧何见到范增之后刚弯腰要问好,就听见范增的声音:“去把齐国田荣领去见将军。” 萧何不敢怠慢:“是。” 范增等到萧何走远才重新和安晟说话:“臭小子,让你办那么多事是因为有些事不能让外人插手,急什么急。打起来了之后你人都不知道在哪儿,还怎么指挥。” 安晟只好称是:“安晟太草率。” “这才对嘛。”范增砸吧砸吧嘴,“去找那个有美人陪着的浑小子要壶酒喝。” 安晟:“这事可以让别人做吧。” “还不快去。”马车内一只臭鞋朝着安晟飞了过来,安晟赶紧躲开,吐吐舌头往队伍后边走去。 “小鸡!”安晟不能直接掀开虞姬马车的帘子,只好在外边大叫。 只听见里边一阵慌乱,布料摩擦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还夹杂有虞姬说话的声音。然后,项籍里衣散开,带子没有系,还能看见胸膛,手提着裤子,跳下行进中的马车。 安晟捂嘴偷笑:“打扰你做好事了?” 项籍一个呼哨叫来乌骓,翻身上马,开始穿外衣:“什么好事,虞姬给将军揉背。” “揉背需要脱裤子?”安晟不信。 “将军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项籍辩论,看安晟不相信又强调,“是真的!” “没关系,理解你,都二十五的青壮年小伙子了,火气需要发泄很正常。”安晟理解地点头,“老师要你的酒,拿来一坛子给我。” 项籍还是在前一个问题上逗留:“将军行得端做得正,没有的事就是没有,说的真话就是真!” “行行行,真的行了吧。赶紧把酒给我。”安晟伸手要。 项籍叫虞姬,虞姬从马车里伸出来一个头,露出一半酥肩,面色潮红:“将军――” 项籍:“把酒给我一坛。”扭头看见安晟又在笑,真恼了,“笑什么?!” “啊?没什么,想起来其他的事了。”安晟正色,“你真的不用跟我解释,我都明白的。都经历过这个时期,需要知道什么经验可以找我。”开玩笑,安晟上半辈子虽然全是自己右手君解决问题,但是片子看了十个g好么。 虞姬钻进去之后又钻出来,两只手捧着一个大坛子,丫鬟贴心地停了车让她下来。虞姬下来之后一步三摇,弱柳扶风地朝项籍走了过来,走到马边然后把手举高要把酒坛子递给项籍。 项籍刚伸手去接,没想到虞姬一松手,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酒坛子落到了地上,乌骓被吓了一跳,转个身往旁边一踢,直接把虞姬给踹飞了。 安晟没有预料到事情是这样戏剧性的发展经过,愣在马上,桃花马上过去看自己的男票,用头顶顶乌骓――亲爱的你没事吧? 乌骓也温柔地顶顶桃花――亲爱的我只是被吓了一下,没有大碍,不要担心了。 然后两匹马开始并排耳鬓厮磨,丝毫不顾及背上的主人因为两马的亲密也变得距离很亲密。 项籍也愣住了,右手还保持着接酒的动作,安晟推推他:“你不下去看看?” 被踢飞的虞姬衣服凌乱,肚子的部位有一个大大的马蹄印,头发上沾了泥土和草沫,在路边的草丛中艰难抬头伸手:“将军――”希望项籍能来就自己。 项籍这才反应过来,跳下马来,没有顾及虞姬,而是蹲在地上拾起坛子碎片一一查看,然后勃然大怒:“最后一坛了!竟然给将军砸了!” “噗――”安晟忍不住了,虽然虞姬似乎总和自己过不去,但是似乎和她还有项籍在一起的时候就能特别欢乐。 “你自己去找老师解释,我可做不来。”安晟乐不可支。 项籍愤怒,一扭头怒视路边的虞姬。虞姬看见项籍注意到自己了,也没有留心他的神色,直接虚弱地一闭眼:“将军――妾身快要不行了――” “你给我好好喘着气!”项籍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把虞姬提起来,恶狠狠地指着她,“跟将军走。” 虞姬心里大喜,脸上还是一片虚弱:“是,将军……” 项籍看虞姬应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扔回马车里,冲小丫鬟吼:“进去一个看着点!马车走快点!”然后跨坐上乌骓,狠狠地一夹马肚子,“走!” 乌骓惨叫一声,撒开四蹄往前飞奔,桃花赶紧跟上去,带得安晟猛往后一仰脖,差点扭断。虞姬的马车也不敢怠慢,尽量跟在后边。 范增看到安晟回来,伸手要酒:“酒!” “被砸了。”安晟想起来刚刚的场景还是忍俊不禁,“小鸡自己来和你解释。” 项籍也不是自己说,从马车里把兀自摆出一副较弱模样等项籍来安慰的虞姬拎出来:“她砸的。” 虞姬本来以为项籍要来带自己去看郎中,没想到一睁眼看到了一个面色不善的老头子,往后一缩。 范增眯眼:“你砸坏了老头子的酒?!” “将军救命――”虞姬高呼,转身想要躲到项籍身后,但是项籍已经早早地跑到安晟身后,努力把自己藏得看不到。 “臭小子,你说怎么办?”范增嘴里呼出来的气把胡子吹起来,上下浮动,很有节奏。 “呃……”怎么这种难办的事情要交给我,安晟扶额,“老师,那是您的酒。” “对,我的酒。”范增终于坐直,“再去给老头子拿来一壶。” “只……只有一壶了……”虞姬小小声。 “拿过来啊。”范增叉腰,一脸凶恶。 “砸完……砸完之前就只有一壶了嘤嘤嘤嘤……”虞姬被吓着了,跑去找项籍,把他从安晟背后拖了出来,扑到项籍怀里,把头埋在胸口,两只手环着腰,“将军……” 项籍想发火也发不起来,但是又很讨厌女人哭,伸手在虞姬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别哭了,等到城里了,将军陪你去买点啊。” 虞姬哭着点头,抱得更紧了。 项籍看安晟,安晟连连摆手――自己的夫人自己哄。范增被虞姬嘤嘤得心烦,做手势让项籍赶紧搞定。 项籍没法,只好佯作发火:“别哭了!要不然自己去买!” 听到这句话,虞姬才慢慢止住了哭声,冲项籍撒娇:“将军,妾身肚子疼……” 项籍无奈:“去找郎中看看。”然后扶着虞姬走了。 安晟也转身走了,寻找自己的小分队去,听到背后范增幽幽地说:“自古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啊……” 心里一凉,知道喻指的是项籍,但是虞姬现在只是小打小闹,真正作战的时候并没有对项籍造成困扰,顶多也就是平时和自己拌拌嘴,抢一下项籍,自己当然可以在平常时间让给她。而项籍在作战的时候也没有心心念念着虞姬,至少现在自己对他的提醒还会被听取。女人总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拴在身边,这一点,安晟很理解。 但是,如果超过了限度,斩草是一定要除根的。 第34章 分队前行 亢父不过是个小县城,项梁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占领了整座城市,项籍这个时候才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手里提着方天画戟。 “你干嘛去?”安晟叫人。 “打仗去!”项籍头也不回。 “晚了!”安晟用两个字成功地让项籍回头,“都打完了你才来。” 项籍只好返回,把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插,戟杆没入地面足足有十五公分,愤愤地说:“都是将军被缠着了,要不然肯定早来。” 安晟试了试,发现自己拔不出来,就放弃了:“虞姬缠你的?如果不是现在有人打,我肯定会揍你一顿。” “你敢?!”项籍轻轻松松拔出方天画戟,拿在手里。 “你看我敢不敢。”安晟冷冷的,走开。如果将来项梁不在了,项籍是项氏集团的最高领导人,安晟绝对做得出来任何事。 项籍看着安晟的背影思考了一下,觉得安晟应该有这个胆子,掂着方天画戟赶上去:“你敢。” “嗯。”安晟点头,“知道就好,你是将军。” 项籍深吸一口气:“对,我是将军。” “要以身作则。”安晟边走边说,还有空闲时间和迎面走来的士兵们打招呼。 “好,以身作则。”项籍鹦鹉学舌。 项梁乘胜继续西进,会同齐国的田荣合兵援救被秦兵所困的东阿。 安晟留在亢父帮着城民料理一下被打坏的房子,帮着项籍笼络人心。那这个时候的项籍在做些什么呢?躲在城墙角落停着的虞姬的马车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安晟帮一群小孩子做风筝,被他们拉着出城去找竹子,结果就看到虞姬的马车在城墙下停着,而项籍的方天画戟就靠在墙上,黑色的戟在土黄色的城墙很是扎眼,于是走过去听墙角。 小孩子们也跟着安晟蹑手蹑脚地过去,蹲在安晟旁边偷偷地听。 可是听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安晟觉得虞姬应该是不在马车里,就冲小孩儿们比了个“嘘”,自己走过去看。 刚把帘子掀开一角,背对着门口的项籍就发现了,扭头凶狠地问:“谁?!” “我。”安晟笑眯眯地爬上马车,“虞姬又不在,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项籍警惕地把手里拿的东西藏到自己身后:“没,没干嘛。” “心虚说话才结巴。”安晟眯着眼睛看项籍,“东西拿出来。” “不拿!”项籍把手里的东西往背后塞,自己也不住地往马车角落里退,“将军的东西,不给你!” 安晟越发觉得项籍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了,膝盖着地,两手支撑,往项籍的方向爬过去,然后猛扑到他身上,手往项籍背后摸:“看看又不少块肉!” 项籍左扭右扭就是不给他,两个人扭打到一起。 项籍就急了,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自己的裤裆里,然后用双手抵抗安晟的攻势。 安晟邪魅一笑,直接伸手照着项籍裤裆里那个长条形的物体抓过去,一抓一个准:“还说不让我看,我自己拿,看看到底是什……” 安晟的声音突然停住,动作也不再变化,瞪着项籍的眼睛越来越大。因为他感觉自己手里抓的那个东西不仅有温度,而且还慢慢起了变化,慢慢变大,然后变硬…… 安晟咽了下口水,马上松开手,把刚刚抓着东西的那只手藏在自己身后,满脸尴尬,紧张地咬嘴唇。 项籍自己命根子被人抓到手里都没紧张,这个时候看到安晟的反应觉得好玩了,右臂直起上身,坏笑:“不是要看吗?将军大方,给你看。” 安晟想见鬼了一样上下扫视项籍:“谁要看,就跟我没有一样。” “真的不要看,将军的比较大。”项籍坐起来一把扑到安晟,把他压在自己身下。 安晟此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顶着自己,同时男人,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脸颊腾地一下马上变红:“你你你――” “将军怎么了?”项籍仍是一脸坏笑,凑近安晟的脸,距离只剩一公分,然后鼻尖挨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尖,声音轻巧地像是含在嘴里慢慢吐出来,有磁性得让人战栗,“看不看,嗯?” 安晟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上辈子连姑娘小手都没牵过,这辈子连姑娘正脸都没瞧过,结果一直梦想着和女朋友之间发生的事情被一个大男人给做了。 “你们蹲这儿干什么?!”虞姬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呀,别拽我裙子!别动我!别动!” 安晟趁着项籍分神的一瞬间一把把人推开,低头轻咳掩饰自己的失态,率先掀开帘子走出去,发现一群小孩正围着虞姬掀她的裙子想看看里边藏了些什么。 安晟看了一会儿热闹,然后出言制止:“别闹了,热闹了将军夫人,小心将军跟你们急!” 小孩子们才轰的一下散开,然后围在安晟旁边叽叽喳喳:“我们都没见过将军。” “就是,将军都不陪我们玩儿,也不找人帮爹搬东西,我们不理他。” “对,我们不怕他!” 从车厢中钻出来的项籍刚好听见了这几句,搔搔后脑勺:“将军现在就陪你们玩!说罢,玩什么?” 小孩们嘻嘻哈哈地跑开,手里拿着安晟给他们做的风筝,根本不理项籍。 项籍纳闷:“将军都说陪他们玩了,怎么又走了。” “你不招人待见。”安晟笑着看项籍,突然想起刚刚马车里的一幕脸又红了,赶紧别开。 项籍了解安晟,一看他的脸就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阴测测地笑了一下,还没走过去就被虞姬挽住胳膊:“将军,刚刚的小孩子是不是很可爱?那将军想不想要自己的小孩啊?” 安晟摇头――刚刚还烦得跟什么一样,现在又变得喜欢了。 项籍有些不耐烦:“再说再说吧。”然后撇开虞姬站到安晟身边,“我们去城里看看有什么要做的,你自己在马车里歇歇吧。” 虞姬不能忤逆项籍的意思,还是要扮演自己小鸟依人可亲可爱的角色,点了点头。 安晟有了个帮手,更加了一帮老乡们搬东西了,什么脏活累活都指示项籍去做,自己在旁边散散步,看看天。 “小军师。”有个小兵在一个小孩的带路下跑向安晟,“小军师,小项将军,上将军请司马前去协力一战。” 安晟点头答应,忽略了一个问题:“司马是谁?”项籍也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小兵满头黑线:“楚国司马龙且。” “哦――龙且什么时候成司马了?”安晟又冒出来了一个疑问。 等到项籍安晟重新和项梁汇合的时候,东阿已经成为了楚军的天下,而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田荣又重新引兵东归,听说还驱逐了被齐人所立的田假。 所以,安晟就见到了田假,一身落魄。顿时让安晟心里把七国重新建立项籍当楚王这一个选项打了个叉叉。 “小籍,小安。”安晟等人刚刚安顿好,就被项梁抓走了。 安晟到项梁的大帐里的第一眼看到了刘邦,垂手站在项梁身边,觉得有些好玩:明明是以后的胜利者,是汉朝的开创者,现在竟然在自己眼前俯首帖耳地像个臣子。 “小籍,你和刘邦一同作战吧。”项梁也是无奈,刘邦三番五次来找自己想要领兵作战,而她身边的樊哙也已手痒痒为借口总是去找其他的士兵们打架。 项籍不乐意:“我一个人没问题。” 项梁冲他使眼色,项籍装作没看见,扭过头去就是不答应。没想到安晟同意了:“好啊,只是刘兄不可自作主张,凡事还是要过问一下小鸡的。” 刘邦赶紧答应:“这是自然。” 项梁松了口气,总算解决一个大麻烦。 等人走了,项籍不满意了:“那个刘邦人品那么差,为什么要带着他玩儿?” “笨!所以要把人拴在身边看着啊,要不然出事怎么办?”安晟觉得怎样都是把人留在自己身边天天看见才比较放心。 “田假呢?”项梁召集众人开会,唯独不见逃过来避难的田假,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外边喝酒呢。”项庄答道,他刚刚见过。 项梁皱眉想要让人把他带进来,被范增用眼色制止,紧接着安晟就被范增拉了一把。 安晟走近项梁,凑到他耳边:“项叔,如果田假来了,反而抹杀你的面子,还是让他喝去吧。” 项梁:“可是今天要讨论的事和他有关。” “那他才不应该在这里。”安晟完成自己的任务,回到范增身边站好抬头一看发现项籍正在注视着自己,嘴角带笑,就用眼神传递――干嘛? 项籍舔了舔嘴唇――不告诉你。 项梁咳嗽两声:“近日多次派人前去催促田荣共同西进,但是传回来的消息都是要我们杀掉田假,并要赵国杀死逃去的田角、田间,才肯出兵。诸位以为如何?” 范增摇头:“不可。” 引得安晟腹诽――偷摸的事都是我来做,出头露脸的风光都是老是来享用。 “军师请讲。” “安晟,你来说。”范增居然把这个机会让了出来。 安晟觉得,范增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心里话才开口说出来那一句话:“田假是我们盟国的国君,走投无路来投奔我们,我们既是不能杀他,也是不忍心杀他。” 项梁点头:“赵国方面的意思也是如此,那我们就达成一致了。来人,去通传给田荣。” 然后开始布置任务:“项籍,刘邦攻城阳;桓楚攻滕城;龙且,项庄,项它攻方与――你们自己点将,剩下的其他人,随我前往濮阳。” 项籍因为升级打怪要带上拖油瓶刘邦,心里有些膈应,觉得自己要挑几个很厉害的人,但是桓楚龙且项庄都被指使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依仗,最后还是安晟拍板决定了,就带上了自己当初发牌的几个人――韩信,钟离昧,英布,再加上刘邦身边的樊哙,萧何,人差不多可以了。 英布接到安晟的通知之后看起来很是吃惊,就跟那一次在大风夜接到项籍的牌子一样的表情。安晟直接就想到了小时候老家养的那只土狗,每次自己给它个什么吃的东西之后,它的第一反应不是叼到一边独享,而是啃几口就抬头看着安晟摇摇尾巴,然后再低下头继续啃。 安晟脑子一抽,像对家里的小土狗一样,伸手在英布左脸上挠了两下。 英布脸一红,低头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吓着军师了。” 安晟没注意自己碰到的是英布脸上有黑色印记的一边,就顺便问他:“怎么回事?” “以前犯了小罪,受了黥刑。”英布也不是多在意,又把手放下,爽朗地笑,“有人给我看过相,说我会在受刑之后称王,现在遇到军师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吧。” 安晟笑笑,纠正他:“是遇到将军。还请尽快准备,带上你的人马,随将军战城阳。” “嗯。”英布有左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另一半脸显得英俊无比。 安晟被英布送出门去,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很帅。” “帅?”英布咀嚼着这个新名词。 “长得有男子汉气概的好看。”安晟已经逐渐接受自己说个什么新词都要给人解释是什么意思。 英布这回是真的脸红了:“谢谢军师夸赞。” 安晟在回去的路上感觉背后有脚步声,但是扭头看又是什么都没有,于是索性停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跟着自己,本来以为应该是想要跟去打仗但是没有被选上的人,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项籍。 “你跟着我干嘛?”安晟奇怪。 “将军帅不帅?”项籍开门见山地问。 安晟一听就知道项籍刚刚肯定是偷听自己和英布的对话了,然后一路跟来,于是就随了他的心意:“帅!” “跟那个黑脸小子比呢?” 安晟被逗笑了,真是个小孩,什么事都要比个高下,于是伸手摸摸项籍的脸:“你比较白。” 项籍满意,大手一挥:“将军睡觉去了。” 第35章 城阳屠城 没多久,田荣方面传来消息,以楚不杀田假赵不杀田角田间为由拒绝发兵。 秦二世二年七月,项梁兵分几路,继续西行。 “怎么打?”项籍闲庭信步地骑着马,不像是在前去作战的路上。 “还没想好。”安晟同样散漫,“张良不在,我又不知道城阳是什么情况,不好说。” 项籍怒了,大力往桃花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不是说听你的,现在你又不说,还是要将军自己打!” 桃花吃痛,但是碍于背上有安晟,愣是忍着没有跳起来。 “也没让你自己打啊,让刘邦带着樊哙,还有韩信钟离昧英布他们去打,你也看看他们能力如何。”安晟安抚了一下桃花。 “能打下来吗?”项籍觉得还是应该自己亲自出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安晟打定主意要看看帅小哥英布打仗怎么样,就让大一大二大三分别传令下去,令分成三路人马,分别从三个城门攻城。 英布有自己的人马,韩信钟离昧都是原来军中的战士,朋友也不少,只有刘邦,真的可以称他为孤家寡人,基本上没有一个人愿意跟着他,最后还是安晟看不下去了,点出来几个小将再加上自己的三十个人让他们跟着刘邦去了。 安晟侧坐在桃花身上,随手摘了片树叶,用力一吹,声音尖利,在一片安静里传出很远。接着就听到分别从三个方向传来的呐喊声。 侧耳听了一会儿,安晟觉得自己不用担心了,就叫小将去唯一一个没有被楚军攻门的城门口去守着,不让任何一个人出来。 “那你呢?”项籍出发之前问。 “你去吧,我睡一觉。”安晟摆摆手,目送项籍走远,然后走向虞姬的马车,“不知夫人找安晟何事?” 车里虞姬的声音冷淡:“扶我出来。”一边站着的小丫鬟立马掀开帘子,扶着虞姬出来站定。 虞姬转向安晟:“军师陪妾身走走可好?” 安晟欣然同意,跟在虞姬身边。 项籍在城门口站了半天,终于等到城门大开,秦兵打扮的人争先恐后地往门外钻。 项籍大喜,长戟一挥:“给将军拦住他们。” 身后的楚军士兵一拥而上,拿刀拿枪把秦兵又逼回城内。没多时就看到城墙上晃晃悠悠地伸出来一面小白旗,在热气氤氲中摇了摇。 项籍哈哈大笑:“攻破了!该干嘛干嘛去,让韩信把县令大印找来给将军!” 说完就让乌骓掉头,重新回到树林中去,找了一圈没看见安晟,马上躲到一边,方天画戟随便给倚到树上,偷偷摸摸地从怀里掏出来个东西。 刚掏出来没多大会儿,项籍就听到有个人走了过来,迅速转身,操起方天画戟:“来者何人?!” 刘邦从树丛后边转出来,满脸堆笑:“将军,城阳已经攻破,不知将军是否同意……” “同意同意,自己玩去,将军没空陪你!”项籍话都没听完,就不耐烦地赶人走了。 刘邦本就听闻项籍屠了襄城全城,想着要不要再屠个城讨讨他欢心。此时听到项籍应允,大喜之下觉得自己一定是找到了项籍的爱好,出头之日不远了。 安晟和虞姬两个人沿着小路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安晟眼见看不到城阳的情况,忍不住开口:“不知夫人何事?” 虞姬本想再走远一些,等到周围一个人都没的时候再开口说话,但是安晟不愿意走了,也值得停下:“早闻军师智谋非凡,妾身想问军师寻个法子。” 安晟:“夫人请讲。” 虞姬:“如何让将军呆在妾身身边――军师有好法子吗?” 安晟微笑:“没有。” “怕是军师有也不肯告诉妾身吧。”虞姬面无表情。 “我没有。而且夫人说对了,就算是安晟有也不会跟您说的。”安晟啼笑皆非,这女人竟然想让项籍日日守在她身边,脑子秀逗了么,“将军要领兵作战,怎能日日陪在夫人身边?将军需养精蓄锐,怎能夜夜与夫人笙舞欢歌?将军必同吃同住深入军心,怎能天天和夫人嬉笑作乐?” 虞姬冷笑:“那军师就可了?每每军师有什么,妾身只得独守空房。只怕军师想的,和妾身想的是一样的吧。” 安晟嗤然:“夫人想的是合家欢乐,安晟不过想朋友安危,这需要将军出手,也只能将军出手。” 虞姬拢了拢衣袖:“若是将军出手,妾身当然不会阻拦。只是军师将自身喜怒强加于他人,这便不好了吧。” 安晟皱眉:“安晟何时……” “时时!”虞姬一甩袖子,有些气急败坏,“渡淮水时你晕船,将军以一军之长亲力亲为照料你半月有余;攻襄城时你恼怒,将军以众兵之首忙前忙后讨好你整个途中;在薛县时你送礼,将军竟以雕木小工协助你一整日!军师都是为将军分忧解难,妾身倒头回见事事需要将军亲自出手的军师!” 安晟听完之后不怒反笑:“呵――看来真是安晟之过,在此给夫人道歉,还请夫人宽宏大量,莫要与安晟计较。” 虞姬发泄一通之后,抬手拢了拢头发,恢复平日里贤良淑德的形象:“虞姬不过稍提几句,军师明白就好。” 安晟低头:“如果夫人没有什么事,安晟先行一步。” “嗯。”虞姬颔首,目视前方,“军师去吧。” 安晟转身就走,不想多停留一刻。在他的脑海中虞姬就算不是个帮项羽出谋划策的女能人,也会是个体贴贤惠有时跳跳舞帮项羽疏解压力的可人儿。可是现在的一切太让安晟失望了,虞姬竟然会找来说自己想要把项籍留在自己身边?你演一个晕船狂吐来看看,你演一个人全死完发怒来看看,你再演一个帮项籍收拢人心最后反而被诬陷自己送礼来看看! 安晟不行跟他发火,毕竟虞姬是项籍的正主,闹僵了之后项籍的心更加不会花在作战上。 安晟飞快地往前走,衣服下摆被地上不知什么东西钩住,撕开一个口子也没在意。半路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蹲在路边不知道做什么,就上去大力拍了一下肩膀。 项籍好不容易寻了点空闲时间做自己的事,刘邦走了之后没多久又被人吓了一下,当即跳起:“干嘛?!” 安晟斜眼睨了他一下:“偷摸干嘛呢?” “没干嘛。”项籍仍旧是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 经过刚刚的虞姬时间,安晟没有心思和他闹了,抬手就说:“陪我去……”突然又想起来了虞姬说的话,于是手放下,“算了,我自己去得了。” “别呀。”项籍重新把东西放回自己胸口,跟上安晟,“将军陪你。” 安晟无所谓,反正是项籍自己跟上来的,虽然他也知道到时候让虞姬知道了肯定还是自己的事。 城中一片寂静,安晟奇怪,难道都成俘虏了? 没走多远就看到路边躺着一个穿着不像是秦兵士卒的人,安晟上前去看了一眼,脖子上被抹了一刀,还在缓慢地冒着血。 安晟蓦地转头,瞪视项籍。项籍眨眼:“不是将军……” 安晟不理他,转身就往城里跑,一边跑一边祈祷千万不要是像自己想的那样。但是噩梦又一次重演了―― 一如襄城,城阳城内大大小小的街巷都散落着平民百姓的尸体,安晟越跑心越凉,越跑越失望。项籍跟在他身后看着城内的景象,觉得安晟肯定会难过,脑袋里开始翻滚要怎么哄他。 安晟跑到县衙大门,门口站着自己熟悉的那几个人,无一不手上提着刀枪棍棒,无一不在滴落着血滴。 安晟彻底恼了,转身冲着项籍歇斯底里的大喊:“你他妈的又屠城!襄城还不够你杀吗,干什么攻一座屠一座!啊?!” 项籍被吼得一愣,解释:“不是将军……” “别说不是你,你是将军,有什么是不算到你脑袋上啊?!”安晟眼睛瞪到最大,满眼的不敢置信和悲痛,声音嘶哑。 项籍指着安晟身后的刘邦:“是刘邦……” “别说别人!没你的准许谁敢啊?你他妈的告诉我谁敢啊?!”安晟冲昏了头脑,直接爆出了粗口。 项籍也恼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戳,硬生生敲烂一大块青石板,裂纹像蜘蛛网一样延展开:“跟你说了不是将军!刘邦那厮跟我说的话将军没听完!” “没听完?!”安晟的声音突然变小,低成轻叹,“你一个没听完,葬送了全城人的性命……” 安晟一边摇头一边后退,猛地抬头看向项籍的眼睛,痛苦地闭眼:“你太让我失望了……”然后一转身,看着呆立的韩信英布等人,摇头苦笑,“你们――都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往城外跑去,跌跌撞撞。 刘邦小心翼翼地走到项籍身边:“将军不去追。” 项籍怒视刘邦:“追个屁!都是你!来人,把这个细作给将军捆起来!” 三分钟后,刘邦被困成了一只礼品盒里的螃蟹,动弹不得。 项籍稍稍提起方天画戟又是一敲,清脆的声响表明又有一块青石板碎裂:“把他给煮了!” 士兵上前,樊哙赶紧挡在刘邦面前:“谁敢动我哥哥?!”目眦尽裂。 萧何也赶紧跪下请求项籍:“将军请三思啊。” “思个毛!”项籍不耐烦,但还是改了命令,“把这三个都绑了,押下去管着!” “军师?”大二赶紧拉拉身边闹腾的大一大三,后边跟了二十几个人迅速立定站好。 安晟抬眼看了一下,疲惫地招招手:“哦,去哪儿了……” “去――给桃花洗澡。”大二回答,其实他们也洗了洗,但是可以忽略不计,“我们是等将军说城攻破了才去的。” 大一大三纷纷点头。 安晟晃晃脑袋表示自己知道了:“嗯。” 大二看军师不对劲,谨慎地问:“军师怎么了?” “无妨,我一个人静静。”安晟摸了摸拿头蹭自己的桃花,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你们――去城里看看有什么要做的。” “哦。”大一粗声粗气回答,被大二瞪了一眼。 安晟脱力坐在树下,今天发生的事让他的心情低落到底点,先是莫名其妙被虞姬说了一通,再是城阳被屠,最后还和项籍吵了句嘴。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次思考,究竟自己来的对不对。或许也没有人让他有机会思考这个问题,就把他送来了。安晟本来觉得自己很是幸运,爆炸炸死了却能重生,虽然不再是自己的身体,也不再是原来那个世界,但是很多事情可以重新再来一次的感觉不错,包括遇到项籍。 那个赤脚跑几十里山路就为了给自己买衣服和鞋子的半大小孩,那个发火把自己扔下水潭的暴力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自己看不懂摸不透的将军。他或许明白项籍为什么起兵反秦,家国之恨一定不是很容易难以忘怀,但他不知道这份重建家园的心有没有沾染上一些其他的 东西,贪欲或是杀戮。但他始终猜不透的是为何世人无比珍惜的生命,在他眼中如同草芥,风吹过,凌乱一地。 安晟在想,要不要继续留下。 “军师。” 英布的声音打断了安晟的思索。安晟睁眼,看到英布正跪在自己面前,也不扶他,也不说让他起来。 “来了?” “军师待英布甚好,英布却以此回报,请军师责罚。”英布低头,字字诚恳,句句真心。 半晌,安晟才开口:“几个?” “秦兵未数,城民没有。” “没有?”安晟坐直,正视英布。 英布:“是。” “跟我说说情况。” 等到英布解释完之后,安晟已经彻底明白城阳屠城不过是刘邦的一厢情愿罢了,但是项籍那个在他误解中的血腥爱好也间接导致了这个惨剧。之后,还有一个重要问题―― “那你们将军呢?” “将军?他一直不在。” 安晟不是不信任项籍,他并没有骗过自己,只是还要再确定一下才会安心。 第36章 卧底雍丘 项梁派人前来传令要项籍刘邦率兵转攻定陶,安晟趁机询问了一下,项梁那边的情况。 小兵说项梁于濮阳城东大破秦军,秦兵收兵退回濮阳城内,现在两军正在对峙。然后递给安晟一封范增的信,是叮嘱安晟一定要看好项籍,不能让他有了女人就忘了打仗。另外说秦将李由到达雍丘,要安晟找个人潜进去。 安晟把信收起来:“给老师传句话,说我知道了。” 小兵领命,翻身上马迅速返回项梁军。 安晟想了半天,不知道到底派谁去:刘邦一行人果断排除;英布脸上有黥刑留下的印记,进去太引人注目;韩信要留下作战;钟离昧不怎么了解;大一太壮硕,难以探得消息,大三话太少,不会打探,似乎剩下的也只有自己和大二。而大二去可能灵活变通能力较弱,自己去项籍又不乐意。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 “大二,换身衣服跟我走一趟。” “是。”大二立正,然后放松下来,“换什么衣服?” “平常百姓穿的衣服。” 大二很快收拾妥当,安晟嘱咐大三等到项籍来找自己的时候再告诉他自己去雍丘了,让项籍一定要打完定陶之后再来攻打雍丘,然后就和大二踏上行程,一人一马。 城阳一事,项籍觉得自己做的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安晟也不能误解自家,明明不是将军杀的人,甚至将军都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这个屎盆子就扣到了将军头上。 所以,项籍也很光火。心情不好就态度不好,就算在看虞姬跳舞的时候,也嫌裙子带起的风大扇得自己头疼,手里拿着前几天一直躲着安晟的东西把玩。 虞姬依偎在项籍怀里,问:“将军拿的什么?” “烂木头。”项籍想起它本来的模样,随口答道,手里的木头大致有了个形状,还不明晰刻的是什么。 “烂木头还留着做什么?”虞姬笑着伸手抚上项籍的胸口,顺着衣缝开口往里摸,指尖在项籍胸前流连,“扔了算了。” “嗯……”项籍被摸得有些痒,轻哼一声。 虞姬以为项籍有感觉了,直接起身骑坐在项籍身上,脸上笑得诱惑,香肩半露,红唇似火,开始解项籍的衣带。 项籍没什么反应,半倚在车厢里,把木头举到和眼睛水平的位置。 初夏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的遮蔽,在沉香上折射出厚重的色泽,香味盈鼻。 项籍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安晟好好说一说,直接坐直。虞姬没留神,差点被掀倒,娇呼一声搂住项籍的脖子,趁机贴近。 项籍皱着眉头揽住虞姬的腰,然后让她悬空。虞姬还以为项籍要把她放倒,然后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没想到项籍只是把她放到一边,自己左手一撑跳下马车,一溜烟跑没影了。 虞姬急忙要追出去,还没下马车就看不到人了,粉拳握紧,在车厢里狠狠地锤了一拳,然后吸了一口冷气用另一只手捂住。然后准备换身简单的衣服去追人,一翻衣服发现问题了:什么时候少了一身?算了,反正那一身买的特别像男式的,丢就丢了吧,也用不上。 项籍骑着乌骓绕着队伍前前后后转了三四圈也没看见安晟的人,抓住一个小兵问问他也不知道安晟去哪儿了。 大三眼睁睁地看着项籍从自己身边经过了四趟,愣是没有开口,直到项籍想起来了大一。 “王山,安晟哪儿去了?” 大一看大三,军师没让自己说话,大三看看项籍又看看大一,摇头――没问我。 项籍以为俩人都不知道,又跑了好几圈还是没有看见人,有些急,又回来抓住大一吼:“人去哪儿了?!” “我我我我不知道,军师只跟大三说了。”大一五大三粗一汉子愣是被项籍吓得快结巴了。 项籍瞪视大三,大三一张面瘫脸回看过去。两个人两目对视了半天,大三终于开口:“军师说――将军问才能告诉他。” 项籍对着一张木头脸也发不起来火,无奈:“那我问你――你们军师哪儿去了?” “军师去雍丘卧底,让将军一定要打完定陶之后再去雍丘打李由。”大三把安晟说话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重音咬在“一定”两字上。 项籍愤怒:“他一个跑那儿去干什么?!多危险!” “大二一块去了。”大一纠正。 “将军也去!”项籍拍马就要走,被大三不怕死地挡在前面。 “军师说要打过定陶之后才能去雍丘。”大三对安晟的命令记得很清楚,坚决贯彻到底。 项籍拉着乌骓左走右走,总是被大三先行一步挡在前面,但是如果自己直接从他身上踏过去安晟肯定会和自己急。 大一在一边劝:“将军,就听军师的话吧。” 项籍勒马站定:“打过定陶之后就能去雍丘?” “对。”大三点头,安晟是这么交代的。 “好。”项籍策马奔跑,知道队首,“楚军将士听令,随将军前去定陶,加速前进!” 安晟和大二一起来到雍丘门口,原本想直接进去,但是看到门口要进城的人排起了长队,而秦兵排查十分严格。大二加到队伍里看了一会儿,发现每一个人几乎都被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才被放进去。 大二返回来给安晟说了情况,安晟嘿嘿一笑:“还好我有准备。” 早几天的时候看见虞姬的小丫鬟偷摸扔掉了一团破布,安晟原本想着看看是什么东西,能不能给自己缝个屁股垫子,湖蓝色的,还比较合适,奈何手工不好只能塞到了桃花身上的袋子里,结果今天派上用场了。 穿到身上看看,只是右边袖口的地方被少了一个口子,也不知道那个小丫鬟是做了什么。 大二眼看安晟抖搂出来一件女士衣服,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军师,这……” “哦,我捡的,刚好派上用处。”安晟把自己的衣服打成包袱背着,换上了虞姬的衣服,惊奇地发现只是腰部有些紧其他地方还比较合适,就算是胸部。安晟咂嘴,看来项籍以后的“性”福生活不一定能实现嘛。 最后安晟把马拴好走出树林,大二一抬头就看呆了,跟下巴脱臼了一样,被安晟伸手合上。 “我不能开口讲话记住说咱俩是夫妻,你的刀呢――藏我裙子里。”安晟顺便把自己的小刀藏胸口了,反正也没人敢摸。 “干嘛的?!”秦兵凶狠地一推大二。 大二:“进城做点小买卖。” 秦兵怀疑地上下打量大二:“兵荒马乱的,做什么买卖啊?” “就算再打仗也要养家糊口啊。”大二回答得理所当然,看起来很是自然,秦兵也就没有怎么问,放人进去了。 轮到安晟的时候,安晟一直低着头,头发是散下来的,遮住一半脸,看起来还是挺像一个女人的。 “小娘子来城里做什么啊?”有个秦兵坏笑着走到安晟身边,撩起一缕头发闻了闻。 安晟一阵恶心,大二一步跨过来,一挺胸脯,袖子是卷起来的,露出来明显的小臂肌肉,冲着秦兵举起胳膊显示力量。 那个秦兵瘦瘦小小的,肯定打不过大二,一瑟缩,大二就趁机带着安晟进了城。 “好惊险呀。”安晟拍拍小胸脯,有点激动。 大二无奈地带着安晟走到一处客栈,在选房间的时候问安晟:“几间房?” 安晟还没回答,客栈老板娘就开口了:“呦,小两口还住两间房啊?” 安晟看了大二一眼,然后比了一个手指。 笑吟吟地取了房间的牌子递过来:“嗓子怎么了?”顺便想摸摸安晟的脖颈。 安晟一惊,往后退了一步,硬把大二拽到自己身前挡着,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 “呀,小娘子还害羞呢。”老板娘讪笑着把手收了回去,“二楼左转第二间。” 安晟进到房间之后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分垂头丧气:“我忘记把衣服先换回来了。 “那现在换?”大二把刚推开的窗户合上,用征询的眼神看安晟。 安晟摆手,一脸郁闷:“进来的时候一男一女,再出门就变成两个男的了,鬼才不起疑心。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大二:“那……现在要做什么?” 安晟推开窗户往外探头看看:“你先去城墙边看看城防守卫情况――哪里比较松,然后回来告诉我。” 大二领命,安晟从临街的窗口看着他走远,然后自己也走出门,在街对面的茶摊要了一壶茶,道听途说一下。 比如,他知道了范增说了驻扎在雍丘的李由是谁,因为他爹李斯的名号实在是传到了千年之后,其他的无非是要知道一下大家对于楚军和秦军的支持态度,看一看楚军是不是能占大多数。 街上行人的影子渐渐拉长,地上的青色石板转换为橘红色。 安晟眼睁睁地看着大二进了客栈,两分钟之后飞奔下来,面色焦急地站在客栈门口左右张望。安晟看着他,果然大二没有扭两下头就看到了安晟,大大松了口气,走来坐下。 安晟又叫了一壶茶,小声对大二说:“就算我真不见了,你也不能急。” 大二果然是三大里最聪明的一个,一点就通,立刻明白安晟的意思,没有起身,微微低头:“是。” 安晟很满意,如果是大一或者大三肯定会再加一个“军师”,看来自己带大二出来的这个决定非常明智。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安晟没觉得有什么,夜风吹来没有了白日的溽热。还是大二忍不住跟他耳语:“军师,我们还是回去吧。按理女子不会在外坐这么久的。” 安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坐在这里开始就不断有人看他,原来是这样,就点点头,在桌上撇下几枚铜板,和大二一起回去房间了。 “情况如何?”安晟灌了一肚子茶水,走起来都会有水声。 “四个城门防守都挺严密,只有北门好一些。但是我发现各个城门之间都有巡逻的士兵,约莫半柱香一趟,估计打起来之后秦兵兵力补充会很快。”大二说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情况。 “嗯,明天再去看看情况有没有变化。”安晟把虞姬的衣服脱下来,感觉自己身上都沾染上了脂粉气,皱皱眉,穿上了自己的外衣,“我出去一趟。” 安晟走到后院,找到了一间外表和味道都很像茅厕的地方,推门一看,果然如此。 安晟刚刚解决完问题,站起身拉上裤子准备推门出去,门就被人从外边拉开了。安晟就和门那边的人一起愣住,不知道说什么话,总不能说你吃了没吧,而且安晟现在是个“女人”。 还是拉门的客栈老板娘反应快,马上笑了:“妹子要如厕怎么来这里,还穿了你男人的衣服,直接叫小二送上去夜壶不就行了。” 安晟干笑,没有出声,指了指门外,这里的味道实在难以恭维。 老板娘后退一步让安晟出来:“等会儿我让小二送上去啊!” 安晟拢了拢外衣,快步离开,走进房间才如释重负:“等会儿小二来你开门。” “小二?”大二重复一下,这一会儿时间军师还给自己收了个弟弟?紧接着店小二开门,安晟接过了东西才恍然大悟小二是什么意思。 “军师,我们几日才与将军汇合?”大二把夜壶塞到床底下。 “五日。”安晟计算了一下项籍攻打定陶的时间,再加上大军赶来的路程,五日是个比较强恰当的日子,“今天算一天,大后天你出城去等小鸡。” “那军师你呢?”大二听到只有自己出城去。 “我在城里接应,等你们打进来了领着去找找李由。”安晟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冲大二招手,“现在就睡,明天早些起去看看。” 大二本想拉门叫小二再拿一床被子,后来觉得肯定会被怀疑,就准备在桌子上将就一夜,但是被安晟叫到床上躺下。直挺挺地躺成一根木头,动也不敢动。 安晟觉得好笑,在他腰间戳了一下,大二立马破功,捂着腰弹开,活跟项庄一个样。 “别这么僵硬,随便点。”安晟又往里躺了躺,留给大二以足够的活动空间。 大二却是泪流满面――我要真是随便点应该会被将军打死吧。 第37章 雍丘大胜 一连三天,雍丘的守兵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安晟跟大二一块儿去城门口逛逛偶尔还能看到李由亲自来视察兵情,每每他来守兵的情绪总会特别高涨,看起来威信挺高的,安晟在思考能不能招降了。 黄昏―― 大二按照安晟的命令去排队出城门等项籍,安晟则留在城中作为内应。 临走之前,大二非常严肃地嘱咐安晟绝地不可以在两军激战的时候出现去开城门,万一误伤就不好了。 安晟点头,他也挺想保着命,到时候能拉项籍一把就拉一把,至少这么多年相处也有感情了。大二这才忧心忡忡地出城了。 项籍到来的时间比安晟预料的要早一些,大二出城当夜就传来了戒严的消息,老板娘还惦记着安晟这个男人出城的“小女子”,特意上来告知安晟一声千万呆在房间里不要出门,不然可能会被流箭伤到。 安晟笑着点点头,微微欠身,看起来就是个小娘子。 老板娘喜欢得紧,伸手摸了摸安晟的头发:“小娘子长得真好看,这么白,平时怎么洁面的呀?” 安晟:“……”然后尽量捏紧嗓子,“清……清水……” 老板娘一脸惋惜:“原来小娘子不说话是因为嗓音这样粗啊……呀,不好意思啊……” 安晟讪笑摇头示意没关系,然后赶紧把门关上,肩膀耷拉下来,坐回到床上,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偷偷从客栈后门溜出去。 街道上只有秦兵清晰整齐的脚步声,在往城墙上扛物资。 安晟躲在阴影里,祈祷着项籍能够听听大二的话,千万不要莽撞,也希望英布韩信能够不辜负自己的期望,他不指望项籍对秦兵有多么仁慈,至少不要再屠城了。 黎明,战斗打响,还好项籍听从大二的说法,在东门驻扎之后,秘密转移到从北门进攻。 城外楚军的呼声震天,而城内除了秦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之外一片寂静。李由都还没有出现,秦兵却能迅速从其他城门抽调兵力支援北门。安晟基本可以断定,雍丘没有那么容易被项籍攻破。 安晟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到客栈,以免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看自己的时候闯了空门。正如安晟所预料的那样,刚刚进门换好衣服,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打开一看,果真是老板娘。 老板娘:“刚刚来敲门小娘子是不是还没起呀,我就把饭给你端来了。” 安晟接过托盘,小声说:“谢谢……”虽然有些自来熟,但还是个好人。 “不谢不谢,你吃吧,吃完放门口就行。”老板娘往门里看看,“你男人还没回来啊?” 安晟摇头。 老板娘:“那我估计还得几天了,城门打得正酣呢。” 安晟点头。 老板娘没有话说了,两人之间微尴尬,最后老板娘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那我先下去了,小娘子快吃饭吧。” 安晟每天都会到城门口去看,项籍也没有那么笨,他也知道不能单单攻北门,一边打,一边派出去一部分人去其他城门口制造一下混乱,分散一下兵力。 其实会有机会让安晟去开开城门放楚军直接进来,但是一,以他对项籍的了解,这样肯定会让他满腔的热血喷洒不出来,那样遭殃的就是雍丘百姓了;二,自己可以找到机会开门,但是能不能把门推开就不一定了。 所以,安晟的决定还是等待项籍的攻城效果如何。 第三日,李由终于出现,虽然秦兵已经伤亡过半,但是将军的出现让秦兵战士们以一挡十,奋勇抵抗,一时间气势如虹,将楚军的攻势暂时化解。 一天下来,两军暂时休战,李由也是身上带伤,靠坐在城墙脚下,疲惫地闭上双眼。 安晟偷偷从一名死亡的秦兵战士身上脱下来一身秦兵装束,套在身上,然后顺手摸了两把血在自己脸上,小碎步跑到李由旁边:“将军可要回去歇息?” 李由眼睛眯成一条缝,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人,抬起手胡乱晃了晃:“不用,你去倒点水给我。” “是。” 安晟趁此机会跑到城墙上,看了一眼城下的情况,城下干干净净,地上有深色的血渍,但是却没有楚军士兵的尸体。安晟不相信激战三天没有自己人受伤,应该是项籍让把人带回去了准备安葬。 安晟随便拽住了一个小兵:“将军要喝水。” 小兵也没有看安晟,只答道:“知道了。”然后噔噔噔跑下城墙去给李由找水。 安晟在城墙上走了一遭,秦军士兵也是瘫坐在地上就睡着了,身上都带了彩,那楚军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安晟站在城墙最高点想要看看城外自己人的情况,还没看清,耳边就想起来了疑问:“你干什么?!” 安晟扭头,看是一个小将打扮的人,正义凛然地瞪视自己,立马从容不迫。 “将军让我来看看大家的情况如何。” “那你为何望向城外?”小将不大相信。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安晟讲得头头是道,小将半信半疑地走开,任由他去了。 安晟观察完之后还是走下城墙,没有回到李由身边。如果自己现在招降他,应该会被乱刀砍死吧,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第四日清晨,当第一缕晨光投射到熟睡的安晟的脸上,城门轰的一声被打开,楚军士兵蜂拥而进,和手持大刀长枪的秦军士兵短兵相接。 安晟被不时晃过的银光弄醒,一睁眼吓了一跳,自己还穿着秦兵的衣服,带着头盔,赶紧躲到一个隐蔽处就看见了骑着乌骓呼啸而来的项籍,手持方天画戟,剑眉星眸,铠甲的夹缝里满是残留的黑色血迹。 安晟想要头盔摘下来,一慌就乱了手脚,头盔卡在头上,正进退不得的时候,后脑上被人大力袭击。“咣”一声在安晟脑中萦绕盘旋,震得他头晕,还没有恢复过来就被人提走。 “不是说给我倒水么,倒哪儿去了?”李由的声音在安晟耳边如惊雷般响起,就算是如在巨钟中嗡嗡作响的安晟耳中也极其清晰。 “……”安晟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愣着不走,等会被人杀了。”李由见安晟还没迈开腿,直接扛到肩上就把他扔到了一间房子上,然后转身和赶来的楚军作战,毫不畏惧。 安晟趴在房顶上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看到李由越战越远,接受了需要自力更生这个事实。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安晟刚刚站起身就又一次看到了项籍骑着乌骓从街那边一路斩杀秦兵冲将过来。 安晟立马高喊:“小鸡!” 项籍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眼中杀意尚未褪去,没有仔细看连,见是秦兵装束举着方天画戟就刺了过来。 安晟往左边一闪,卧倒,差点摔下房顶去。安晟一用力,直接把头盔拽了下来,耳朵被拉得火辣辣得疼,尽力喊道:“看清楚!” 项籍听出来了安晟的声音,勒马过来看:“你怎么上去的?” “别问这个问题,赶紧把我弄下去!”安晟无语,自己已经到了房顶边缘,有一阵风吹来可能就会掉下去。 项籍骑在马上,举起双手:“我接着你。” 安晟想到要招降李由,一狠心闭眼一滚,紧接着就被一双大手牢牢锁住,掐着腰安稳地放在马上。 安晟感觉屁股底下有根棍定着自己,伸手下去摸:“什么玩意儿?” 然后被项籍一只手拦腰抱起来,屁股离开马背,安晟可以感觉的有一根东西贴着自己的屁股滑了过去,然后项籍手中就多了方天画戟。 “你怎么放着不掉的?”安晟奇怪。 “将军英明神武,就是不掉!”项籍自豪,“将军带你出城去!” “出什么城?!”安晟愤怒转身,额头狠狠地撞上了项籍的鼻子,马上就见了红。 项籍捂住鼻子再松开,满手的血,委屈:“将军出血了!” 安晟没空理他:“出就出!赶紧去抓人!”然后狠狠地夹了一下乌骓的肚子。 乌骓叫了一声,往前飞奔。项籍紧抓缰绳,伏到安晟耳边:“抓谁?你?” 热气喷到安晟的侧脸上,潮湿温暖,但是安晟没有空闲脑补深意,压低身子贴到乌骓身上:“李由。” “没听过。”项籍不以为然。 “秦将李由。”安晟回答很是简略,他已经可以看到李由和两个楚军小将激战的身影,腿上已经被砍了几刀,汩汩地冒着鲜血,滴落一地。 见此情况,安晟一边大喊:“别杀他!”一边暗暗希望乌骓能够加快速度,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等到安晟赶到地方,连滚带爬地下马来到李由身边,他已经睁大双眼缓缓倒了下去,胸前插着一把刀,躺倒之后还不断可出鲜血,目光有些涣散。 安晟扑到李由身边摁着他的胸口,想要让他活过来。李由努力了几次,终于看清安晟:“你……下来……不……你是……楚……楚军……” 安晟点头,报上名号:“安晟。” 李由嘴角带笑,又是一阵猛咳,安晟脸上也沾上了鲜血。 “早……听闻楚……军师……名……”李由话都说不完整了,嘴里不断冒出鲜血,脸都花了。 安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盯着李由的脸看,就连他已经死去也尚不自知。 项籍上前来拉他:“已经死了。” 安晟猛地把放在李由身上的手拿开,像触电了一样,眼睛还是盯着李由看。 项籍把安晟拉起来:“就……死了个人而已,还多着呢。” 安晟叹了口气:“他是个好将军。” “将军也是个好将军!”项籍不服气。 “没说你不是。”安晟扭头看到一个小将正在从李由胸口拔刀,“你杀的人?” 小将点头:“是。” “你没听见我说别杀吗?!”安晟双手攥成拳,有点情绪失控。这两天看着李由领兵作战,他真的是一个好将领,如果能为项籍所用……但是眼前这人一刀结束了安晟几天来的期望,落空之后的安晟肯定恼怒。 “如果不杀他,属下会被杀死。”不卑不亢。 原本安晟是挺喜欢这种性格的,但是此时出现的这个人戳中了他的怒点。 “报上名来!”安晟简直想要处以违抗军令的处罚了。 “在下曹参。”曹参提刀直立,没有直视安晟。 “曹参,呵呵,刘邦的人……”安晟还是知道萧规曹随这一成语的,原来一直以为是个文官,没想到是个武将,然后转向另一个人,“你?!” “吕臣。” 安晟没听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属于谁,索性一起关起来:“来人,把他们两个押下去!” 大一大二大三已经赶到安晟旁边,听到这句话,马上让人把两个人绑起来带走了。 “把他给埋了。”安晟指了指李由,还是有些疲倦,等在城边等了四天都没有这种感觉,此时全部涌现,有些头晕。 项籍一直站在安晟身边,看到他甩甩脑袋闭上眼睛,马上上前一步揽着他的肩膀:“听见军师的话没?照做!” 然后把安晟扶到街边,试图安慰他:“将军也是个好将军啊,你没了他,还有我呢,还有那个韩信、英布,还有一个抢将军名字叫蒲将军的也可以啊……” 安晟扑哧一下被逗笑了,拍了项籍一下:“难过一下就过去了,反正也不知道能不能招到麾下来,到时候招拢不过来还不好处理,这样就这样吧。但是――那两个人先关着。” “对,先关着,他们不听你的话。”项籍点头,这点无所谓,反正他也不熟,安晟能开心关两个人又怎样。 “对了,你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安晟想到了这个问题,“我觉得至少要五天,七八天都有可能,你怎么第四天就来了。” 项籍眼神瞟到别处,不看安晟。 安晟心里警觉:“你到底打定陶了没?” “打了!”项籍信誓旦旦。 安晟眯眼:“真的?” “对!”项籍瞄了一眼安晟,有点心虚,“只是――” “只是什么?” 第38章 洗了个澡 “只是将军没打下来而已!”项籍挺起胸脯站直。 “没打下来?!”安晟声音提高,“别告诉我你打不下来!这话我不信!” “当然能打下来,将军只是急着来雍丘。”项籍心虚得不敢看安晟,抬头扭脸看向一边。 安晟对这个人没辙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才道:“你――急什么?” 项籍嘟嘟囔囔:“你一句话不说就跑了,将军要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安晟好笑:“我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看项籍又要说话,马上制止他,“别吭声,别屠城,安抚一下民众,找个人管着,然后就走。” “哦……”项籍点头答应,“你有人选?” “没!自己去问人,看谁的名望高,就让谁当!”安晟完全没有预料到项籍竟然会草草攻了一下定陶就来雍丘找自己。定陶没有打下来,那还要不要回头去打,这是安晟比较忧虑的问题。 项籍做不来这种找人才的事,叫了韩信钟离昧去做,自己又跑去找安晟了,半路上被虞姬劫走,硬是要让他看看自己新编的舞蹈怎么样。 安晟找了纸笔给范增写信,询问他项梁那边的情况,刚让人送出去英布就来了,看表情是有话要说。 安晟看着英布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口气:“在我这儿有什么说什么,别磨蹭。” 英布开口:“军师,你关起来的人有我的朋友,他也作战英勇……英布不求他能不受惩罚,只求军师留他一命。” 安晟想了一下刚刚被自己关起来的两个人,曹参一定是刘邦的人,那就是另外一个:“吕臣?” “是。” “唔……行,人不是他杀的,但我总得关他几天,过几天放他出来,回你队里。”安晟同意了英布的请求。 英布大喜,安晟的大度出乎他的意料,赶紧单膝跪地:“谢军师。” “你先别去跟他说,回头我要和他聊聊。”安晟觉得英布可以做好人,但是不能让自己做这个坏人,所以还得晾吕臣一段时间。至于曹参,估计很快就有人找来了。 李由被埋的时候安晟也去看了,莫名的伤感,他突然想到如果项籍也是这样战死,会有人像自己这样看着他入土为安吗,还是直接被大卸八块,连拼起来的机会也不给。 “军师。”韩信的声音打断了安晟的想象,“将军差我做的事基本办妥了,找来了四个人,还请军师定夺。” 安晟已经把事情让给项籍了,培养一下他自己的民意基础,所以不准备插手:“找小鸡去。” 韩信纠结:“我刚从那里过来,将军和夫人在一起,属下不好打扰……” 安晟蹙眉:“怎么又腻歪到一起去了,轻重缓急也不分一分。” 大一插嘴:“将军来找军师的,半路上被拉走了。”他亲眼所见。 安晟看大一,目光深沉:“你是谁的兵?” 大一语塞:“军师的……” 安晟收回目光:“知道就好,罚你去把小鸡叫过来。” “是……”大一将近一米九的汉子哭丧着脸,早知道就不插话了,反正将军被军师批评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下变成自己遭罪了。 不过,幸好大一来喊人了,项籍才得以脱身。不是不想看虞姬跳舞,打完胜仗之后欣赏美人翩翩起舞当然心旷神怡,只是安晟交代的事还没搞定,项籍实在没有那个心情。但是,自己一说要走,虞姬就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非要现在去?” 大一顽强地承受了虞姬的怒目而视,直挺挺地站着,一定要完成安晟的任务以表自己的忠心:“是,军师交待将军一定要去。” 虞姬的鹅蛋脸气鼓鼓的――又是军师,什么时候你们军师一叫人,人马上就要到。 “走吧走吧。”项籍跳下马车,对虞姬说,“你再跳跳,回头再看。” 虞姬马上微笑:“妾身定会多加练习。” 在项籍来之前,安晟果然见到了曹参的顶头上司――刘邦。 “军师请受刘邦一拜。”说话间就要弯腰作揖。 安晟轻飘飘地一侧身:“安晟消受不起,刘兄请起。” 刘邦没有达到效果,尴尬起身,还是开口:“不知军师为何关押曹参?” 安晟没有正眼看他,负手而立:“不听军令。”鬼才相信你不知道为什么。 刘邦腰就没有直起来过,绕到安晟身前:“曹参也是求胜心切,而且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罐头逼不得已才胆敢违背军师命令。” 安晟还是用四个字:“目无法纪。” 刘邦点头哈腰,简直不像是汉高祖的高贵模样:“还请军师大人不记小人过,将他放出来,刘某定当代为管教。” 安晟心里失望――这人真是刘邦,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少了张良有这么惨么? 安晟冷静:“战场上的士兵不听将军的号令,其罪当斩。安晟虽只是小军师一名,好歹有些威信,刘兄说这样的话,未免太不把安晟放在眼里了吧。” “呃……”刘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要想办法弥补,“还是军师亲自管教得好。” “哦?我要是把人带出去杀鸡儆猴,刘兄以为如何?”安晟饶有深意地看着刘邦。 刘邦脸都白了:“这……曹参杀死秦将也算是有功之人,还请军师三思。” 安晟没真想杀死曹参,虽然他在历史上只是一个在前人的树荫下好乘凉的人,但好歹有些名气,可以等待看看他有没有真才实学为我所用。 “安晟当然三思后行。”安晟看到项籍和大一走来,就直接赶人了,“天已晚,还请刘兄早些歇息。” 刘邦弯腰告退,在离开的时候迎面遇上项籍,马上请求项籍的支持。 “还请将军帮刘某劝劝军师,将曹参放出。” 安晟鼻子都快气歪了,这人还没走出多远呢好吧,自己可以听到两人的对话啊。 项籍看看安晟:“曹参是谁?” 刘邦赶紧提醒:“今天斩杀秦将李由的猛士。” 安晟挑眉――也真敢说。 项籍摆手,走向安晟:“违抗军令,杀。” 刘邦彻底傻了,原本在安晟那里还可能会有回旋余地,结果自己事多去找了项籍,直接变成一个字――“杀”了。 安晟冲项籍摆手,用眼神示意――别说这么满,还要再看看。 项籍会意,立马沉思状摸下巴:“嗯,如果军师求情将军在考虑一下。” 安晟微笑满意――平时那么愣,关键时刻还是可以依仗的嘛。 项籍看安晟高兴,觉得自己肯定是说对话了,也跟着傻笑了一下。 安晟看刘邦好像还想要说话,直接捂死在摇篮里:“安晟与将军有话说,还请刘兄早些回去休息。” 大一在旁边一伸手,凶神恶煞,刘邦只好离开。 “虞姬叫你去的?”安晟和项籍沿着小路慢慢走进城。 “嗯。”项籍散开来头发,晃晃脑袋。 安晟皱眉,捏着鼻子躲开:“你多久没洗澡了?” “嗯?也没有很久啊。”项籍看安晟的表情,拉过来一缕头发闻闻,“嗯――韩信,过来!” 韩信跑来,以为要说给雍丘找领导人的事情,马上跑来。 “去打桶水来。”项籍吩咐。 “啊?”韩信话到嘴边,呆愣住,“打水――干什么?” “洗澡。”项籍挠挠头皮,安晟没说还没感觉,一说就真感觉有些痒。 “这……”韩信看看安晟。 安晟挥手:“你去吧,人都在城里么?” “就在前方。”韩信指指前边的一间屋子,像是县衙。 “行,帮我也打一桶。”安晟自己也该洗澡了,这么长时间装女人也不敢要热水来洗。 韩信无语离开,奉命去帮两人打洗澡水。 项籍见了那四个人,都交流了一下,最后看向安晟,想让他做定夺。安晟低头不说话,铁了心让项籍自己来搞定这件事。 项籍没法,自己也不怎么能分出来四个人孰优孰劣,索性找了一个自己比较谈得来的人:“就你了,其他人也封封官,共同治理。” 安晟嘴角出现一个弧度――真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很聪明嘛。 等回到住的地方,韩信已经把两大桶洗澡水打好放进屋里了,水面上冒着热气。 安晟奇怪:“怎么都放到一个屋里了?我让人运一个去你屋里。” “别麻烦,一折腾水都凉了,还要重新烧。”项籍制止了,直接开始脱衣服。 安晟走到一个大木桶后边,才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脱得飞快。然后胳膊一撑,坐到木桶边缘腿一缩,“扑通”一声砸出一个大水花。 项籍被吓了一跳,扭头来看,身上被溅湿了些,水珠滚落:“那么急做什么?” “不是你说的水会凉。”安晟全身浸在热水中,舒服地叹了口气。 项籍也脱得赤条条的,跳进水中,水都溢出来了,安晟的头发被打湿,索性直接沉到水面下去,把头发解开,揉了揉。 项籍一看安晟不见了,半天也不见浮上来,还以为安晟呛水了,站起来伸手一捞就把安晟捞了出来。 安晟本来正在享受温水,他虽然不会游泳,但是捏着鼻子闭气还是可以承受的,冷不丁被人捞出水来,手还在鼻子上捏着,傻愣愣地看着项籍,声音闷闷的:“你――干嘛?” “你没溺水?”项籍也愣在原地,一条腿在桶里,一条在外边,喘着粗气。 “没有,我,洗头发而已。”安晟把手挪开,拍拍项籍搂着自己腰的胳膊,“松开吧,一会儿水凉了。” 项籍没说话,手在拿开的时候在安晟腰间抹了一把,咂咂嘴,感觉比虞姬的脸蛋还滑。 安晟没什么感觉,重新坐回水里:“你还想去打定陶不?” “都行。”项籍也闭气沉到水里揉揉头发,权当是洗了洗。 “我也这么觉得,要不等老师的信儿吧。”安晟靠在桶壁上,伸了个懒腰。 “嗯。”项籍也应了。 “将军。”虞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安晟被吓得一个激灵,用嘴型跟项籍说话:“这是我的房间,她怎么会来找你?” 项籍示意他稍安勿躁,问外边:“干嘛?” “夜色已深,妾身见将军还未归来,特来寻找。韩将军说将军在与军师谈事,便做了些茶点端来请将军军师享用。”虞姬声音温柔。 项籍正准备让她进来,伸出去的胳膊被安晟死命打了一下:“你笨呐,说咱俩谈事呢,进来一看是洗鸳鸯浴呢,我是军师,不是你男宠。” “那――出来?” 安晟撇嘴:“不,刚进来,还没泡透呢,你让她等等。” 项籍依言:“你等会儿!” “是。”虞姬让小丫鬟走开,自己端着盘子等在门口,想着一会儿就能进去了,没想到一等就是四分之一个时辰,门才从里面被打开了。 安晟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进来吧。” 虞姬干笑,胳膊已经僵硬了,一移动差点把盘子给打了。 项籍盘腿坐在床上,头发散着,洇湿了大半衣服,上衣带子也没系,就那么敞着。 虞姬奇怪――不是说谈论军机要事么,怎么看起来跟洗澡了一样?但是在屋内扫视一遍也没有什么木桶之类,只有一张大床单盖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虞姬就想当然地认为成军事机密了,没有过问。 虞姬坐在项籍身边,把碟子放在自己腿上,捻起一块小点心喂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项籍嘴边:“将军尝尝妾身厨艺如何?” 项籍张嘴嚼嚼,点评道:“太甜了,腻。” 虞姬虚心接受:“下次少放些糖。”然后看向安晟,“军师尝尝么?” 安晟摇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笑道:“安晟无福消受,将军享受就好。”然后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甜蜜蜜的两个人――有些无聊。 项籍一会儿就全部吃完了,让虞姬倒了杯水涮涮嘴巴里的甜味儿。 “吃完了?”安晟终于等到最后。 “吃完了。” “吃完赶紧滚,俩人腻腻歪歪还要在我这儿待到什么时候?”安晟一边笑一边站起来赶人,“滚回去造人去。” 虞姬听到安晟最后一句话眼睛一亮,立马挂到项籍胳膊上:“将军,去妾身那里歇息吧。” 项籍看安晟――你怎么给我找这么个好事儿? 安晟眯眼笑――当然是好事,赶紧滚! 第39章 项梁战死(上) 清晨,安晟被三分钟热度洗脑,早起跑步锻炼身体,增强体质。竟然遇到了在院子里打拳的项籍,虎虎生风的,刮来阵阵凉意。 安晟靠在柱子上看项籍打完一套,打趣:“将军不是造人去了吗,怎么起得这么早,身体不行啊?” 项籍出了一身汗,扯开衣领散热:“都是你给我找的好事。昨天晚上闹死人了,快天亮的时候将军把人敲晕了,出来练功。” “敲晕了?!”安晟吃惊,“这么不怜香惜玉,那是你夫人啊!” “兵荒马乱的,什么夫人,又造什么人?!”项籍拽过来安晟靠在他身上,“女人真麻烦。” “那你找个男的。”安晟帮项籍理了理额前被汗水沾湿的碎发,笑着说。 “找你。”项籍把安晟的双手拉倒自己胸口捂着。 安晟挠他:“那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吧。” “同意。”项籍代替安晟回答。 “这么肯定?”安晟俯下身,凑到项籍脸边。 “又和现在没有什么不一样。”项籍歪头蹭蹭安晟的脸,“顶多身份多了个。” 安晟躲开:“别过来,一身汗,臭死了。” “将军不臭,昨天才洗过。”项籍不满意地嘟囔。 “行了,好好顾着虞姬,人对你挺好的。”安晟拍拍项籍,“我吃饭去了。” “她太粘人,将军不喜欢这样……”项籍往后一仰,靠了个空,才发现安晟已经走开,“哎,你等等我……” 等了一天,范增的回信就递到了安晟手中。 “老头儿怎么说?”项籍舒服地靠在椅子上,背后有虞姬帮他捏肩膀。 安晟合上信,只告诉项籍他需要做的事情:“老师说项叔去打定陶,要我们攻外黄。” “嗯,行。”项籍现在只觉得打仗挺好玩儿的,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和霸占心理。 安晟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范增不仅在信中说要怎么打,还说了项梁的情绪变化,到没有寻欢作乐,只是因胜而傲,有些浮躁,林带着楚军将士以为胜券在握。宋义劝过他,反而被打发去齐国了。 范增并没有预见到项梁日后的死亡,只是略有些担忧。但是安晟知道,只是不知道时间,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现在看来,这个时刻也不远了。 安晟觉得还没有必要告诉项籍这件事情,只是提笔回信给范增,希望他能好好劝劝项梁,在最终的灭亡前能够悬崖勒马。 “什么时候走?”项籍看安晟写完信半天没讲话。 安晟把信折好:“你有美人相伴,还愿意走?” “当然,将军领兵打仗为首,儿女情长为辅。”项籍拍拍胸脯。 虞姬笑着揉了揉项籍的肩膀:“将军真是大丈夫。”安晟也跟着笑。 这样的场景看上去,虞姬与安晟之间的气氛似乎也融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但正如山雨欲来时平静表面之下的暗流涌动,一切仍是不可知。 安晟主动要求在最后压阵,其实是想要去会一会吕臣和曹参。 英布原本正在吕臣的笼车前走着,看到安晟过来马上走到一边去,回避两人之间的谈话。 “吕将军可怪安晟?”安晟让桃花放慢速度,和吕臣并排。 “军师抬举吕臣了,本就是吕臣做错,当然不会怪于军师。”吕臣站在笼车中,身上的铠甲暂时被卸走,却不改一身霸气。 安晟微笑:“看来令尊吕青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他刚刚才知道一个小道消息,这个被自己关起来的人的爹已经来到熊心身边,据传混得还不错。 吕臣低头:“吕臣为父亲抹黑,无甚颜面。” 安晟抬手招来不远处一直注意这边情况的英布,让他把吕臣放出来。吕臣有些纳闷,紧抓木栏不肯出来,挺固执的:“若是军师因父亲名号而释放吕臣,吕臣宁愿以死谢罪。” 安晟:“实话跟你说,今天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吕青是谁,放你出来是因为你过错不大,勇于承认,跟你爹八竿子打不着。”吕青有什么名号,不就是在熊心哪里混得风生水起嘛,安晟可不鸟他。 吕臣看安晟说得坦坦荡荡,英布又在以眼神示意吕臣赶紧谢谢安晟,就只好一抱拳:“吕臣谢军师。” 安晟接受了,跟英布说:“吕臣还是跟你一起作战,军衔提一提,当个副将吧。” 英布为朋友高兴,拉着吕臣跪下:“谢军师。” “行了,别跪了。”安晟让两人站起来,“军粮并不宽松,待得他日大宴,定当在众军士面前公布。” 两人道谢,离开。 安晟走向在队伍最末尾的曹参,他身边也有一个人――大汉樊哙,看到安晟来的时候没有挪窝,反而走得离曹参更近了一些,看样子像是怕安晟欺负曹参,最后还是曹参把樊哙指使走了。 “你知罪?”安晟冷冷道。 “曹参私以为功过相抵。”曹参毫不示弱。 安晟心里点头――挺有骨气,但是性子太烈,不好控制。 “若我说功不抵过呢?” “曹参甘愿一死。”曹参大义凛然地不看安晟。 安晟失笑――这性子真的需要磨一磨。 “那便留你再反思几日。”安晟叫来看守他的小兵,耳语道减为一天两顿饭,饭量减半,凉水控制。安晟打定主意如果自己一个星期以后再过来曹参还是这个样子,就找个理由把他放了,毕竟圆滑的看多了,来了一个棱角磨不掉的倒也是稀才。 外黄里雍丘不算远,城门紧闭,城墙上随时都有士兵巡逻,看样子是接到消息说雍丘失守,李由战死,才如此严密防守的。 项籍观望了一下,感觉不在话下,准备亲自出马,不让安晟制定什么策略了。安晟也觉得同意了,自己正好把曹参放出去戴罪立功一下,然后官复原职。 项籍领兵攻城去了,安晟趴在一大块石头上写写画画,准备按照脑海中的印象把□□地图画下来,标注一下自己去过的地方以及可能要去的地方,然后计算一下任务量。 虞姬在一边跳舞,甩甩袖子,拉拉裙子,妩媚得紧,但是和安晟没有什么关系。 “报――” 声音远远地传来,由小及大,安晟抬头看到一个骑着战马的小兵飞奔而来,在距离自己十米左右的地方摔下马,连滚带爬地跪倒在自己面前,战马已经累得摔倒在地上,鼻子里冒着粗气。 “说。”安晟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来得这么快吧。 “报告小军师,上将军在定陶被秦军大破,伤势严重。”小兵也是累得不轻,但还是坚持着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安晟呆住,真的是来得这么快,项籍还在攻城,自己要怎么告诉他他叔父快要或者已经翘辫子的事情。 好半天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你――先下去歇息。” 小兵还返回去找了些水喂给自己的战马,然后才疲软地躺倒在一边睡了过去。 安晟身边没有什么人,大一大二大三也跟着项籍打仗去了,只有不远处的虞姬注意到了这边不同寻常的情况,施施然走过来看个究竟。看到安晟呆愣的样子后,用袖子掩着嘴偷笑:“军师怎么了,看起来这般呆?” 安晟没有反应,目光落在面前的土地上,脑子正在飞速旋转把项梁快要升天这件事告诉给项籍的最佳方法。 虞姬不大满意了,提高声音:“军师没听到妾身的问话么?” 安晟这才回过神来,对虞姬自然没有什么好语气:“安晟方才出神,抱歉。” 虞姬鼻子里冷哼一声:“怕是军师从未把妾身放在眼里吧。” 安晟心情不佳,语气冷淡:“夫人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安晟的分内职责还不需他人插足。” 虞姬气恼,玉指一伸,指向安晟:“军师什么意思?虞姬已经理解将军以大事为重,不能时时估计儿女情长还不够么?” “差得远了。”安晟走开。 没成想虞姬跟了上来:“那军师以为虞姬该怎么做,难不成身披铠甲手持长刀为将军上阵杀敌?军师倒在最安全的地方悠闲,怎要虞姬担起这项重任?” 安晟没空和她吵,一心想要赶去把项籍叫回来。但是虞姬太不会看人脸色,一直叽叽喳喳让人心烦,也算是理解为什么项籍说那天晚上闹得他把人敲晕了才脱身。于是猛地刹住脚步,厉声道:“安晟自是不能阵前杀敌,但也不会再将军杀敌时和自己人炒内讧。夫人若是耽搁了安晟向将军汇报要事,这个责任你担不起!” 虞姬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安晟,被吓得后退一步,有些瑟缩。安晟就趁机走过她去,疾步往战斗最酣的地方走去。 刚走到城门口的空地边缘,安晟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战神一般的人物,高举方天画戟拼杀。安晟突然就不是太想打扰他,也不太愿意打破这一个时刻他的骄傲。 半个时辰后,战事暂歇,项籍领兵回营,安晟走上前。 项籍把方天画戟靠在一边:“来给将军揉揉。”闭目休息。 安晟没有动。 项籍等了半天不见人去,睁眼一看,安晟还在原地,直接把人拉了过来。摁着安晟坐下,仔细瞅瞅:“别担心,将军会把外黄打下来,然后回去帮着打定陶。” 安晟目光悲悯,伸手摸摸项籍的脸,帮他把不小心溅上的鲜血搓去:“别打了。” 项籍皱眉,看安晟的表情,不理解原因,最后妥协:“行,按你说的办。” “去定陶看看项叔吧。”安晟声音很轻。 项籍一怔:“叔怎么了?” “秦军大破我军于定陶,项叔伤势严重,现在情况尚不明了。”安晟淡淡地说完这个坏消息。 项籍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 安晟用力一根一根帮他掰开,声音小到只有项籍才能听到:“小鸡我说句难听的话――如果项叔不在了,你是将军,大家都会听你的话,你不能慌,不能乱,不然我们就败了……” 项籍嘴唇紧抿,眼睛紧盯安晟,手指终于慢慢放松,每个手心被掐出来了四道月牙:“我们回去。” 安晟点头。 项籍拿起旁边的方天画戟,高声道:“江东儿郎们,随将军返回定陶,救楚破秦!” 士兵们看项籍安晟均是面色凝重,由于心中充满的是对将军军师的信任,没有人多说什么,很快整理好行装,踏上返程。 韩信和英布先后都来询问了原因,安晟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两个人表情立马凝重,一言不发地返回赶路。 刘邦也是跑了过来,先表达了一下把曹参放出来的感激,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外黄不日即可攻下,为何要引兵东撤?” 安晟看了刘邦一眼,飞快思考如果自己告诉他实情,这人会不会马上翻脸离队,最后觉得他应该没有这个胆量:“上将军遇袭,伤势较重,回去解围。” 刘邦理解地点头:“刘某定当全力协助。” 废话――安晟在心里默骂你现在不是打着楚军的旗号和秦兵作战啊,脸面上还是不喜不怒:“多谢刘兄。” “哪里哪里。”刘邦还推辞,“刘某分内之事而已。” 安晟不再答话,一心赶路。刘邦在安晟身边并排走了一会儿,慢慢地减下速度,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军师。”英布又来了一次,“英布有事相求。” “说。”安晟很爽快。 “吕臣是我好友,但是――军师知道他的来历么?”英布看起来像是有难言之隐。 “什么来历?”安晟奇怪,自己刚刚知道他爹是楚国令尹。 “他原是陈王军中中涓,陈王战败后组织了苍头军,希望重建楚国。后来我两人遇上,才一同到来。”英布跟安晟解释了一下,同时表明自己的意思,“英布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军中战士说军师对这些不大关心,但扔觉得有必要前来说明。” 安晟蹙眉,拿不准英布这个时候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其实,英布也没有什么意思,他和吕臣相处的时间不长,之前去安晟面前求情是义气使然,这次过来只是担心吕臣之前的人品,害怕自己捅了什么娄子。 安晟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英布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英布松了口气,抱拳:“多谢军师理解。” “没事,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做。”安晟没让英布离开,直接开始思考。 第40章 项梁战死(下) “你――舍命陪君子好么?”安晟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决定也试一试英布,虽然初次见面之后一直印象不错,但也要抽出时间来测试一下他的忠心。 “……好。”英布不明所以。 “你去跟吕臣说,你们俩担任先锋部队,先行一步,若是遇到城池什么的,回来说一声,以免没有准备。” 英布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马上点头同意,当晚就和吕臣先走一步。吕臣还挺兴奋,自己竟然真的就被军师重用了,英布则一路上都纠结于自己算不算是打小报告。 安晟本以为项籍会要求全军昼夜赶路,没成想项籍竟然在夜色渐落的时候通知全军原地休息。 安晟看到项籍一个人走向路边的小树林,就也跟着过去了,刚一走进去就找不到人了。 找了一会儿,还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抬头。” 安晟应声抬头往上看,果然看到项籍坐在自己头顶的一根枝桠上,晃着腿。然后直接跳了下来,轻飘飘落地,嘴里还叼了根草叶子。 “跑上边去干吗?” “想想以后怎么办。”项籍揽着安晟肩膀把他带到树前,“托你上去?” “算了,没贼心也没贼胆儿。”安晟转个身背靠在树干上,眯眼看项籍。 “看将军干嘛?”项籍一手撑在安晟脖子边的树干上,凑近也盯着安晟看。 “看你――居然会想未来规划了,长大了嘛,进步很大。”安晟歪头靠在项籍的胳膊上,裂开嘴笑。 项籍没有说话,半晌把安晟拉起来搂在怀里:“借将军抱一下。” 安晟停了一下,也伸手搂住项籍,在他背上拍了拍,没有出声。 两个人动作定格了大约两三分钟,项籍还没有要松手的样子,安晟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早些睡吧,明天早起赶路。” “嗯。”项籍的声音闷闷的,抬起头来的时候能看到眼睛红红的,鼻子抽了两下。 安晟没想到看到的项籍是这样的,他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会哭,斟酌着开口:“要不――你再抱一会儿?” 项籍点头,扑过来抱着安晟,安晟甚至能听到他鼻子急促呼吸的声音。安晟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好持续轻轻地拍着项籍的背,像是哄他睡觉一样。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项籍的动静才小了些,然后慢慢平静,抬起头来,鼻头在安晟衣服上蹭得发红。 “将军晚上跟你睡。”项籍带着鼻音要求。 “行,有什么区别,不就是在路边上坐着嘛。”安晟拍拍项籍,“走吧,一会儿虞姬来找你自己解决。” 要么就是安晟料事如神,要么就是他是灾难体质,反正虞姬是来找项籍了,想让他回自己的马车里去,同车共枕。 项籍开口拒绝:“今天不行。” 虞姬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蹲在项籍旁边,伸手覆上项籍搭在膝盖上的手:“马车比此处更为舒适,妾身担忧将军身体,还是回去吧。” 项籍看了眼安晟,安晟扭头表示和自己没关系,说了你自己解决的。 虞姬看到了项籍的目光,开口:“军师可能为妾身劝劝将军,地上湿寒重,将军身体吃不消的。” 安晟默默翻了个白眼,项小鸡壮得跟牛犊子一样,怎么就会因为一点点湿气儿就感冒发烧。 “夫人若要安晟说句公道话――将军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夫人倒不如关心关心此前受伤的战士,为他们行一个方便,照顾照顾他们,倒也是和楚军将士一家亲了。”安晟被点到名,笑着开口。 虞姬语塞,别过头去不看安晟,重新面向项籍:“将军……” “安晟说得有道理――韩信,把两个伤势较重的士兵带去马车上休息,虞姬就为将军照料他们一晚吧。”项籍仰头闭目靠在树干上,下了命令。 虞姬撅嘴不高兴,站起身来瞪了眼安晟。 旁边韩信道:“夫人可随属下一同前去看望受伤将士,他们定当感激不尽。”他还是能看出来项籍有些不大待见虞姬了,而这个女人竟然还要和军师抢人,真是不自量力。于是决心要尽自己所能帮两个人扫清障碍,让将军和军师能一起带领大家打败秦朝。 虞姬知道项籍说出来的话太不容易改了,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心里对安晟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安晟心里明白自己说的话肯定会让虞姬和他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差,但是表示不在乎,自己有项小鸡,还有全军将士,不怕她一个女人。 “想什么?”项籍看安晟望着虞姬离开的地方出神,有些不大高兴,“过来。” 安晟看了项籍一眼,还是听从他的话,站起来走到项籍身边再坐下,两人背靠着同一棵大树。 项籍仍是不满意:“你再坐过来点。” “都这样了,还怎么近。”安晟无奈,又变成了小孩心性。 项籍看安晟不动作,就自己屁股往安晟那边挪挪:“看!” 安晟失笑,头一歪,倒在项籍肩膀上,感觉脑袋底下的身躯强壮有力,而且一点也不硌人:“没劲了,睡觉。” 项籍没有说话,闭目养神,等到安晟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之后睁开双眼,重瞳有神,没有什么睡意。然后轻手轻脚地把安晟的脑袋挪到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和他十指相扣,才满足地阖上眼,不一会儿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到林中,晴朗干净的天气,没有一丝云彩。 安晟一起来,发现自己躺在项籍腿上,心里疑惑,难道自己睡姿这么差,大半夜还会从人肩膀上掉下来?定定神,准备起身。 结果安晟刚一动,项籍就醒了,早上带有浓浓的鼻音,应该是前一天晚上哭了的后遗症:“醒了?” “嗯,起来吧。”安晟今天起得格外的早,也想早些回去让项籍稳定一下军心,防止出什么意外。 行军至正午,快入球的提案还是热浪滚滚,让人昏昏欲睡。 英布差来的小兵报告前方遇一小城陈留,特来询问是打还是不打。 安晟看了看项籍的表情,道:“你说。” “你是军事,你定就行了。” “这么信任我?”安晟莞尔,“那让英布和吕臣先打打,若没打下来就等我们到了再说。” 小兵回去传令,大军在行进过程中解决午饭问题。 虞姬很神奇地没有来烦项籍,项籍乐得自在,吊儿郎当地骑在勿追身上。安晟想去看看新近受伤的士兵们恢复得如何,调转马头往后边走去。 乌骓眼见心上马走了,亦步亦趋地就跟了过去,差点把项籍弄得重心不稳,摔下马去。 队伍最末,跟着的是伤重行走不快的士兵们,还有虞姬的马车。 安晟发现了更为神奇的事――虞姬竟然不在马车里坐着,而是在忙着帮士兵们换缠伤口的绷带,身边跟着的两个小丫鬟一个端着一盆水盆边沿搭着一条湿毛巾,另一个捧着一沓干净的布条。 安晟纳闷――虞姬转性了?以前没见她对除了项籍之外的人这么热心啊,这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 项籍那天晚上被虞姬缠得快有了心理阴影,今天本来是松了口气,可没想到在这儿碰见她了。看见虞姬看到自己下意识向往安晟身后躲,才发觉虞姬根本就没有准备过来。 安晟上前:“夫人辛苦。” 虞姬用手背蹭蹭鼻尖上的汗珠,颇为亲民的微笑挂在脸上:“哪里哪里,虞姬不过举手之劳,还是我楚军将士们为将军在阵前厮杀有大大的功劳啊。” 安晟没有下马,在马背上朝着虞姬微微低头:“安晟带楚军将士先谢过夫人。” 虞姬亲昵地笑着:“无妨,既然军师来了,虞姬就先离开,不妨碍军师要事。”然后退下,路过项籍的时候欠身。 安晟饶有趣味地看着虞姬走上马车的身影,要不然就是开窍了,要不然就是有阴谋了。 乌骓走到桃花身边,两匹马又亲密地挨到了一起,连带着项籍和安晟也腿挨腿凑到了一起。 “那是虞姬?”项籍也有些不大相信。 “不认识了?”安晟笑他,“是不是感觉人突然就善解人意起来。” 项籍摸着下巴点头:“有点。” “那你就不怕了吧?”安晟可是看到刚刚项籍想要躲到自己身后去的小动作了。 “嗯?!”项籍瞬间坐直,叉腰抬头,目视前方,“谁说的,将军从来就没有怕过。” “行,没怕过。”安晟赶人,“堂堂大将军赶紧去前边领队去。” 由于英布吕臣所带领的先锋部队此前日夜兼程,项籍大军在第二日上午才赶到陈留城下,恰逢两人攻势渐弱,回营休息。 安晟正在跟项籍说不要恋战,火速解决的时候,又是一声长长的“报――”打破了紧张却有序的气氛。 安晟一看来人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肯定是项梁又出事了,这回估计是真的见不到人了,马上冲大二使眼色,然后转身拉着项籍往离队伍较远的地方走。 大二明了,拽着大三就冲了上去,掂着小兵的后领子就跟上了安晟的脚步。 安晟走到一个位置,觉得士兵们应该是听不到几人之间的对话了,才停下脚步,让小兵说话。 小兵先是紧喘几口气,然后忍住哽咽,尽量声音正常:“上将军……走了。” 项籍像是五雷轰顶,砸得他眼冒金花,往后退了一步。原本安晟跟他说项梁受伤严重的时候也只是心里紧张,但是觉得应该可以挺过去。可此时在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如坠寒渊,双目圆睁,不敢相信,即使是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二大三也像是被人当头一棒砸了个稀巴烂,虽说他们一直跟着项籍安晟,但是对项梁也是心存敬畏的。此时听闻人没了,一时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安晟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是看项籍,他心里早有了些准备,把人拉过来就是觉得项籍应该会有这种表现,不想让这种情绪影响到军心。 安晟停了两三分钟,四周只余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然后开口打破:“小鸡……” 项籍木木地把头扭过来,安晟看着他,目光平静,用口型说话――你猜到了吧。 项籍呆呆点头,安晟悄悄招手让大二把愣在原地的大三还有传令小兵都带走,在自己回去之前不要泄露一个字。 安晟就陪着项籍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等待项籍自己恢复正常。 约莫用了一柱香的时间,项籍嗓音有些哑:“你也不跟将军说说话。” 安晟扯出一个笑:“说比不上做。”话音未落就上前一步主动抱住了项籍,右缓缓在他背上抚摸。 项籍反手抱住安晟,静止片刻后放开:“将军没事了。” 安晟也松开项籍,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睛,左胸口稍有些疼――眼前这个男人从此以后就是孤身一人从最艰难的道路西进攻秦并且和刘氏集团抗衡了。 “不打陈留了。”项籍嘟囔。 “好。”安晟同意。 项籍又扑了过来,搂住安晟:“将军任性最后一次。” “……好。”安晟心里叹了口气,真的是长大了。 安晟让项籍去跟楚军将士宣布这个哀讯,自己则找来刚刚传信的小兵,问他范增现在在哪里。 小兵:“军师已带领全军退回彭城,桓楚将军已经赶到,司马龙且尚在途中。” 安晟点头,想到了不久前分别的那个扬言要娶自己的小孩,估计他也会去彭城吧,里樊哙说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应该也快到了吧。 项籍宣布完项梁死去的消息之后,全军肃穆,没有一个人讲话,连战马也默不作声,一片寂静,似乎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 安晟走到项籍身边,低声耳语:“去彭城。” 项籍目光落在远方,方天画戟一举,刺向长空:“江东儿郎们,随将军回彭城去!” 楚军全体将士齐齐大喝一声,迅速又踏上了东归之途。 第41章 彭城重会 项梁的尸身还停留在大帐中,项庄在门口守着,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安晟道:“想进就进。” 项庄被吓得一跳,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我估计我进去哥会把我扔出来。” 安晟蹙眉:“为什么?”边说便掀开帘子走进去,“应该不会吧。” 天气入秋,帐内的气味还不算太大,安晟站在门口适应了一小会儿,朝着大帐中央站着的男人,和他一起低头看着平静躺下的项梁。 胡子拉碴,面色发灰,不大像是安晟所认识的那个项叔。 项籍淡淡道:“葬吧。” “好,我去找老师安排。”安晟走向门口,在掀开帘子的时候停住,“小鸡――” 项籍看向安晟,眼神不再有迷茫。 “最好让大家见项叔最后一面。” 之前范增一直把项梁藏在这里,将士们都听说了这个消息,但是一直没有见人,已经开始私下讨论消息的可靠性了。安晟担心这会导致项籍之后的领导困难,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安排。”项籍同意,扭头回去看项梁。 五日之后,项梁被大葬于彭城西郊,楚军全体将士脱盔低头默哀,鸦雀停飞,鸿雁低鸣。 “让英布带着吕臣去彭城东边扎着。”项籍坐在将军椅上,一只腿还踩在上边,“让刘邦哪个细作滚边儿去,将军不想再见他。” 项籍还因为上次在城阳的事情记恨他,就是城阳屠城让他和安晟分开了那么长时间,趁早眼不见心不烦。 安晟失笑,看了看地图:“那让他去砀县待着吧。” 桓楚跟项梁动作差不多,也是歪在自己的座位上:“小籍一个不想见就把人差那么远。” “要我说,直接把那歹人送到匈奴或者百越之地。”范增早就一直听安晟在自己耳边叨叨刘邦是个多小人多小人的人,所以一点儿也不待见他。 安晟觉得自己可能说的是有点多了,万一以后不是刘邦来和项籍争天下,又换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的土疙瘩,那就不好办了。 “将军。”范增起身,站在项籍面前,没有弯腰,只是抱拳,“老夫请将军击败秦军,为上将军报仇。” “将军当然要去,那个什么章邯还有司马欣,名字记住了。”项籍表示自己明白,“先让将士们休息一段时日,都是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彭城的。” 安晟点头,赞同项籍的想法,不出所料被放在瞪了一眼――臭小子,我才是你老师! 安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晟微笑回复――没办法,待一块儿的时间长了就野了。 范增吹胡子瞪眼,走到自己座位上重重地坐下。 等将领们都散去之后,项籍安晟和好久不见的朋友聊天。 龙且和项庄坐得一南一北,离得远远的。项籍对龙且耳语:“你们――怎么样?” 龙且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正在和桓楚聊天的项庄,苦笑:“项叔不是走了嘛,前两天他难过,找我喝酒,喝得多了就直接挑明了。结果第二天就开始躲着我了,现在也没说上一句话。” 项籍坏笑:“早日成功。” “谢你。”龙且眼睛盯着项庄,嘴里跟项籍说话,“你怎么样?” “将军挺好的。”项籍双手撑在身后。 “跟谁?”龙且追问。 项籍看龙且:“你问的谁?要是说安晟的话,挺好的。” 龙且一副我明了的表情:“早看出来你俩关系不正常,从安晟来你就护着他,完全不把我这个兄弟放在眼里。” “有?”项籍反问。 “有。”龙且肯定。 “嗯――”项籍摸着下巴看自己左边的安晟,开始深思。 安晟正在低头研究地图,看看自己要北上或者南下时走的路线,被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感到不对劲,抬头正好迎上项籍的目光。 “看我干吗?”安晟奇怪。 “将军看看不行?!”项籍被人当场抓包,有些尴尬,赶紧掩饰。 安晟又垂下目光:“随便看,我很大方。”然后就不再理会项籍,开始和范增请教到底走什么路线在比较快速。 近几天,项籍被虞姬捏肩膀捏得昏昏欲睡,早就想要引兵东进,但是一直被安晟拦着,说军中有人伤势过重,需要多休养些时日。而且这一段时间项梁也新收了不少小队伍,这同时也是让项籍能有机会和项梁的士兵增进一下感情,便于管理。 桓楚之前带过兵打过仗,也和安晟是一样的想法,再加上安晟发掘的一群将军们,项籍只好顺从众意,多停留几天。 “将军,怀王使者来到。”帐外有士兵喊道。 “进来。”项籍打起精神,挥手让虞姬退下,终于来了点事做了,直接忽视安晟说要喊他的要求,觉得自己可以搞定。 掀帘子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被项籍赶走的吕臣的父亲吕青。 “在下吕青,见过将军。”吕青作势要跪下,动作慢悠悠的,等着项籍说请起。 项籍还没有那么高的道行,觉得就算是自己说“请起”也应该是在吕青跪下之后。于是等了半分钟,终于看到吕青膝盖挨地了,为了表示自己很稳重,又停了十几秒钟抬起右手:“请起。” 吕青跪得不情不愿的,一直以为自己会被叫起来,没想到不仅跪下了,还跪了这么久。 “怀王特地要吕青前来通告将军,怀王明日即会来到彭城,还希望将军及早做好准备。”吕青自持作为怀王的使者,下巴抬得高高的。 “将军知道了。”项籍腰杆挺直,丝毫不输人,“你下去吧。” 吕青本以为会给自己安排一个住的地方,没想到项籍连提都没提,心想可能是准备好了,又不好开口,只好告退。 结果当天晚上吕青竟然在关押犯人的小帐篷里委屈了一夜,心里恨项籍恨得牙痒痒,但又不能大半夜的去骂人,不然不被扔出来才怪。 第二天,安晟正在查看粮草情况,项籍原本在一边临时操练场上看着士兵们练功,看到远处安晟的身影,乐颠乐颠地跑过来,陪着一起去看粮草。 “哥哥!” 熊心清亮的声音让安晟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是飞快地被人抱住才相信这是真的,扭过身去看到了熊心的小脑袋,已经到自己下巴了。 “你怎么来了?”安晟吃惊,怎么没有提前来通报,就算是熊心不知道要怎么做,宋义也应该明白啊。 “听说上将军伤势过重而殉国,朕特来视察。”熊心端着架子说完话,然后扭头看宋义,“是这么说吧?” 陈婴微微弯腰低头:“怀王聪明。” 熊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昨天我让吕青来说了,哥哥没见人吗?” “吕青?”安晟也想到了是谁,看向项籍,“来了?” “呃……”项籍在吕青人一走就完全忘了,这时看到熊心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得知了什么消息,“来了。” “不是让你来人了叫我过去吗?!”安晟怒,明明之前答应的好好的。 “将军觉得自己能解决的事……”不用让你出手――项籍没说完就被安晟打断了。 “你解决了?吕青昨晚上住哪儿了,我就不信你记得安排!”安晟对于项籍的公关能力不抱任何希望。 “我……”项籍语塞,他真的忘记了给吕青安排住处的事。 安晟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跟在旁边的大二去营里找找吕青到底在什么地方,自己则和项籍一起陪着熊心去到项籍的大帐。 刚到帐中,陈婴就开口:“怀王要去上将军坟前祭拜,请将军安排。” 项籍刚想问这有什么好安排的,不就是磕几个头嘛,脚就被安晟踩了一下。 “安排!”项籍皱眉看安晟,个子不大,这一下力气挺大的嘛,“下午去!” 安晟干笑――我要不踩你一下就出事了。 吕青气冲冲地一掀帘子走了进来,只冲熊心拜了一下,根本就没有理导致昨天晚上自己悲惨遭遇的项籍。 项籍感觉没有什么,安晟倒觉得有必要来展现一下威慑力。 “吕青大人即为怀王使者,为何见欲使之将军不拜,如此这般,不把将军放到眼里么?”安晟眼神锐利,盯着吕青。 吕青本来不想离安晟,不就是个小军师么,但是熊心却发话了。 “没听见哥哥说什么?” 吕青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走出来抱拳:“在下吕青,见过将军军师。” 项籍不知道在出神想些什么,没有回话,马上就被安晟踩了一下,吃痛把脚缩回,回答:“见过见过。” 安晟站在项籍身边,不答话。 熊心看安晟站着,也站起来要拉安晟坐下。安晟拗不过他,只好坐在熊心身边,被他抱住一条手臂。 项籍看着看着心里不大舒服,叫安晟:“来。” 安晟看他――走不开。 “来嘛。”项籍继续说,安晟脑中居然脑补出青楼的漂亮美眉站在街边一边挥舞小手绢一边散发脂粉气一边娇声招人。 安晟嘴角抽抽,只好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重新走到项籍身边站着,算是表明自己的立场。项籍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安晟没理解,看着项籍。 项籍不耐烦,直接伸手把安晟拽到自己身边坐下。安晟失笑,安稳坐好。 下午,熊心去项梁的坟前拜了拜,连带着陈婴和吕青也一同拜了拜。 安晟觉得这个小男孩其实也挺可怜,还没什么记忆的时候国家就被灭了,去放羊放了十几年又被拉回来当了个劳什子怀王,肯定是个被架空的料,所以想着尽力帮帮他。 “小军师。”陈婴祭拜完之后,走到安晟身侧,“陈婴听闻还有几路人马在别处,还请小军师派人为怀王请他们前来。” 安晟知道肯定是陈婴让熊心把兵力都笼络到自己手中,也算是为这个小孩子着想了吧,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 返回大营的路上仍旧是安晟陪着怀王走在最前面,项籍只落后两人几个身位,牢牢跟在后边。 安晟趁机帮着项籍拉拢熊心:“怀王可是要为各路人马分配任务?” “嗯。”熊心小大人般点头。 “不知怀王心中可有安排?”安晟继续问道。 熊心:“有些雏形。” “那安晟能否讨个方便?”安晟面带笑容。 “哥哥想去哪里?”熊心很聪明,不然肯定会被陈婴和吕青骗得团团转,估计连命都没了。 “能轻松一点快一点走进关中就行了。”安晟提出要求。 “那哥哥和我一道吧,虽然比他们稍慢一点,但是很轻松啊。”熊心眼睛发亮。 安晟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怀王身边有陈婴吕青作伴,可是那项将军身边就有一个范老头子,若是没了安晟,整日无聊得紧呐。” 熊心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项籍,跟得紧紧的,简直恨不得直接并排走,就妥协给安晟:“那好,朕回去看一看。” 安晟满意,看来自己的面皮还是值些钱的嘛。 两日之后,英布吕臣刘邦全部回到彭城西侧项籍的大营,吕臣见到吕青的时候简直大喜,终于找到了靠山,觉得自己可能不用再屈居英布之下,而可以独自带兵前进。 刘邦一直忙着结交熊心身边的人,那些新来的人有些没有经过安晟的荼毒,对刘邦这个人没有什么固有印象,倒也认识了不少人。 安晟见到了项梁军中的一个小将军季布,似乎听过这个名字,觉得既然能在历史上留下姓名就一定不是什么弱角色,当下就翻找出来沉香牌子,在背面刻了个名字亲自送了过去,又为项籍招拢来一员大将。 全部人员集齐,大小将军们都集中在项籍的大帐之中,等待着怀王的出现。 熊心紧紧抓着安晟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安晟好笑,之前不是挺自信的嘛,怎么到了这个当口紧张了。 安晟摸摸熊心的小脑瓜:“放轻松。” 熊心深呼吸了几下,猛地放开安晟的手,掀开帘子,大踏步走进帐中,走到项籍的正椅上坐下,看向下边各色长相各色性格的人,年纪都比他大,但是紧张只能是在内心的,表面上永远要是镇定自若。 这,便是帝王的使命,也是他的悲哀。 第42章 北上救赵 安晟进门,在范增身边落座,抬头一看,发现项籍正看着自己,满脸不高兴。旁边龙且则是一脸无奈地坐下,冲着安晟摊摊手耸耸肩。 安晟明白项籍的意思了,是想要自己坐过去,但是按理来说他还是要坐在范增身边。所以悄悄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然后拢好袖子,安静坐着,暗暗观察众人神态,熊心身边是陈婴和吕青,还有一个不知道名字,然后竟然发现刘邦在自己身边。 微微侧头,刘邦左手边就是萧何,也有自己的座位,发现安晟的目光后还弯了弯腰以示礼貌,安晟颔首,也算打了个招呼。 熊心在上首清了清喉咙,开口讲话:“朕因上将军而得以重建楚军,上将军自起兵以来,骁勇善战,带兵有方,离吴城而北上,渡淮水而西进,击败秦兵无数。而今朕重归军中,已闻噩耗……”停顿片刻,接着道,“朕悲痛万分,在此立誓,定要西进攻秦,重建我楚国山河,以告慰我熊氏先祖。 “而朕年纪尚幼,资历尚浅,领兵作战难以使人信服。因此,还望各位将军能助熊心一臂之力。朕于今日今时与诸位约定――先破秦入咸阳者即可王之。” 此话一出,底下的将军脸上表情缤纷,个个暗地里摩拳擦掌想要争这个王。 安晟注意了一下项籍的表情,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脑袋里突然就蹦出来了锦衣夜行的典故,嘴角抽搐,觉得就算是自己拼了老鼻子劲让项籍第一个进入咸阳,估计他还是要回到楚地。 “诸位将军意下如何?”熊心声音仍然很平静,像是没有注意到下面的骚动。 “愿为怀王效力。” 安晟看每个人都站起来了,就算是项籍也站起来朝着熊心抱拳低头。自己袖子还被范增拉了一把,赶紧也跟着站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诸位将军请落座。”熊心的声音听起来很满意。 见每个人又都重新在座位上坐好,熊心重新开口:“前些日子由于高陵君――”旁边那个安晟不知道名字的人朝着熊心微微弯腰,“告诉朕宋义曾预言了上将军项梁的战败,因此――” 听到这里,项籍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看着熊心,看上去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安晟赶紧咳嗽一声,项籍没有反应。安晟又咳嗽了一声,项籍才扭过头来看了安晟一眼。 安晟伸出右手上下晃动两下,让项籍稍安勿躁,项籍才“哼”了一声,重重坐下,不再看熊心。 熊心没有问项籍的罪过,反而关切地询问安晟:“小军师可是喉咙不舒服,朕等会儿叫来郎中给你瞧瞧。” 安晟干笑,起身拜了拜:“安晟无妨,怀王继续。” “那好――因此,朕特意派人去齐国寻了宋义回来,还请入帐。” 话声刚落,门帘就被掀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面目普通,看起来不是多有奇人之相,至少把他扔到士兵堆里,安晟是不会能认出来的。 “在下宋义,谢怀王知遇之恩。”宋义弯腰九十度。 “请落座。”熊心抬手示意安晟这边。 安晟看了眼范增,老头子没有动,而宋义又已经向这边转身,叹了口气,准备起身让位。 没想到熊心直接开口点名:“刘邦。” 安晟的屁股本来已经离开了椅子,旁边的刘邦忙不迭地起身让宋义落座,带着萧何也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刘邦,安晟见此状况,就有又坐下了。 熊心等宋义坐好,准备开始封官了:“好,那朕现在为表决心,论功封官。” 下面又是一阵蠢蠢欲动。 “吕青为我楚国令尹,吕臣为司徒,跟随朕身边――” 吕臣喜形于色,被吕青瞪了一眼。安晟摇头,原本自己只说封他一个副将,看来是要被疏远了。 “封宋义为上将军,号卿子将军,统领全军――” 安晟赶紧看项籍,担心他又暴走,不过还好,项籍只是冷冷地看了宋义一眼,没有说话。 “项羽为次将,封鲁公,范增为末将,随上将军北上救赵――” 北上?安晟皱眉,不是说给个面子吗,怎么还是最艰难的路程? “刘邦为砀郡郡长,封武安侯,领砀郡军,西进攻秦。” 项籍马上起身单膝跪地,安晟右眼皮直跳――项小鸡又要干嘛。 “秦军杀我叔父,项羽愿为其报仇,请求西进,而非北上。”项籍字字沉重,一砸一个坑。 熊心看向旁边的陈婴――这个不在计划内。 陈婴上前一步:“项将军稍安,待怀王思考片刻。”说完一伸手,示意熊心往外走。 两个人走出门去,安晟起身去把项籍拽起来:“先起来。” 项籍起身,膝盖上的土,在深色的裤子上挺明显,安晟俯身帮他排掉:“直接去打章邯?” “嗯。”项籍也知道是谁把项梁杀了,想着报仇。 “可是――章邯就在北边。”安晟前两天知道的消息。 “???”项籍睁眼。 “章邯打过项叔之后就渡河攻赵国去了。”安晟这时坐在了项籍旁边,两个人坐一个椅子有点挤,“赵国仓促应战,战败。现在章邯正围着巨鹿,熊心的意思就是让你北上救赵,刚好也能打章邯。” 项籍思考:“也行。” “但是估计你不能先进咸阳了。”安晟这点历史还是知道的。 “那没问题。”项籍不大在乎这个,但是他对自己有信心,“将军努努力,就进去了。” 安晟看帘子外边有动静,知道人快进来了,起身拍拍项籍:“行,信你一回。”反正也有张良韩信还有自己在,说不定没问题。 安晟回到座位上刚刚坐下,熊心和陈婴就先后走了进来,项籍重新站了起来。 熊心没有坐下,直接走到项籍面前,两人相差三十多公分,熊心还要仰头看他。 “北上救赵之后即可攻秦,况且将军仇敌章邯此时正在巨鹿,此行便可报仇。”跟熊心说的没有什么两样。 项籍经过刚刚安晟的解释,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应了一声就坐了回去。 熊心又陆续封了几个小将军,韩信英布等人也是陆续向前接受了自己的新官职,倒没有什么不一样,还是跟着项籍和安晟。 安晟倒是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听到最后的名字,看到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出来了一遍,腰背挺得有点累,松下来劲靠在椅背上准备歇一歇。 “安晟――” 安晟一惊之下下意识坐直,僵硬在座位上,还是被范增从背后推了一把才站起来,朝着熊心站定。 熊心笑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面瘫:“特封安晟为军师,随军北上征战。” “谢怀王。”安晟没想到自己还会被点名,站出来听完了才恢复正常心态,道谢后落座。 “哥哥!” 安晟已经出门了,又被熊心叫了回去,只好重新拐回去,在一边等着人走完。最后,熊心让陈婴、吕青,还有那个高陵君也都出去了,只剩下他和安晟两个人。 “哥哥你不高兴了么?”熊心拉着安晟的手。 “没,怎么这么说?”安晟笑笑。 “刚刚叫哥哥来,哥哥愣了好久,我冲哥哥笑,也没回我。”熊心咽了口唾沫,“还有啊,我让项羽去北边救赵国了,陈婴说章邯最难打了,项羽能打下来。而且,哥哥跟他一起去,熊心不想让他那么轻松!” 安晟听前边没觉得有什么,听到后边有些头大:“可是,我也在啊,怀王就能让安晟也轻松一下?” “我就说哥哥跟着我,这不就行了?”熊心趁机提出要求。 “怀王别逗安晟了,之前明明说好的。”安晟拒绝。 “那好吧――”熊心明亮的眼神熄灭,“刚刚没有同意是因为陈婴说项羽为人强悍猾贼,攻项城的时候都给杀了,没有留活口。而且之前陈胜项梁都败了,应该让一个宽厚的长者扶义而西,项羽过于强悍,只好让刘邦去了。” 安晟知道项籍肯定在帐外等自己,心想还好熊心声音不大,不然一会儿更加不好收拾。 “怀王未曾听闻军中传言么?”安晟坏笑。 熊心:“什么传言?” “刘邦好美色,贪珍财,六亲不认,歹毒食子,并非怀王方才所说宽厚之人啊。” 熊心眨眼:“啊?那……怎么办?” 安晟笑着摇头,反正项籍也不在意这些事情,刘邦先到就先到吧,再来一次鸿门宴。 “怀王既已下令,不好更改,只是勿要封给刘邦过多兵力,以防士兵暴起。”至少要刘邦不要把自己的人带走。 “好,只让他带上自己的人和砀县的士兵,人数不多的。”熊心点头。 “怀王英明。”安晟奉承,“安晟先行一步。” 熊心想要跟着安晟走,但是一出门就碰见了陈婴,只好重新进帐。 项籍在树底下站着等安晟,黄叶一片一片往下落,风景绝美。 “走吧。”安晟走过去叫着项籍。 两个人并行走了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四周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做好出征的准备。 “什么时候出发?” “今早,老头子说后天。”项籍伸手帮着一个小兵把快要掉到地上的大锅扶了一下。 “那你不去帮着虞姬收拾一下?”安晟知道之前每一次要出发的时候项籍都会在虞姬身边,帮着他把东西搬上马车,这次居然没有动静。 项籍:“她又没来叫。” “你主动去看看呗,自己媳妇儿自己不照顾着点儿?”安晟推项籍,“我去看看你的兵――诶,不行,你得自己去看你的兵。” “对嘛。走,将军跟你一块儿去。”项籍觉得虞姬衣服太多,每件香味还都不一样,每一次都让他鼻子痒痒打喷嚏。 虞姬站在自己的帐篷前望眼欲穿,就像看到项籍的身影,但是等到晚上也没有看到人影,气恼地一跺脚,只好自己带着两个小丫鬟收拾东西。 大军起营,宋义领队,把项籍指使到队伍最末去压阵。 桃花看着乌骓渐行渐远,抬起蹄子就想追过去,安晟也由着它的性子,没有拉缰绳。但是宋义眼尖看到了,叫道:“还请军师在队伍前列。” 安晟无奈,只好应把桃花扭回来。桃花哀嚎,不论安晟怎么拉缰绳都是站在原地不走了。 安晟只好看着宋义。 宋义一挑眉毛:“军师请换马。” 安晟神色一凛,让他走在队伍前边倒是没什么,让他换掉桃花――这人谁啊?! “上将军休怒,安晟绝不换马。” 宋义脸色渐冷,变了好几变,才压了下去:“那还请军师将自己的马带回来!” 安晟只好使劲拉缰绳,好在桃花看不到乌骓的身影了,脑袋一甩,伤心地随着安晟的意愿返回队伍前方。 宋义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行不几日,大军到了安阳。 宋义要求全军扎营,原地待命。桃花才得以和乌骓相见,一等安晟跳下,就撒开四蹄跑着去找乌骓相亲相爱了。 安晟看着桃花,有点嫉妒――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个老伴呢,帮项籍打完天下之后总不能孤老终生吧。可是茫茫大军,除了母马之外基本全部都是雄性生物,又到哪里去找人呢。 安晟想到了龙且和项庄,叹了口气,看这情况下去,自己说不定也是这样了,那可要好好寻摸一下啊。 “想将军?” 安晟一听将军就想到了项籍,思考一下,好像也不错。从小一块长大,也比较了解,长得挺帅的,身材挺好的,还有两个瞳孔,还能扛起来大鼎。但是―― “不行,你有虞姬了。” 项籍莫名其妙:“你想虞姬干嘛?” “嗯?”安晟扭头,突然看见项籍,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来一会了――说你想虞姬干嘛?!为什么不想将军!” 安晟黑线,重点没有错吗? “没想虞姬,就想你了。” “真的?”项籍眯眼,不信。 “信不信随你。”安晟一甩手,找范增去了。 “信信信,将军信!”项籍赶紧追上,好长时间没见了,居然有点想念。 第43章 停留安阳 安晟原本觉得宋义可能是个不错的领导人,但是在安阳停留二十几天之后他就改变了这个看法。 “老师。”安晟在范增的帐外叫他。 “进来。” 安晟掀开帘子进门:“老师,我急了。” 范增一瞪眼:“不光你急,我也急。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走。” “老师你去找宋义说说呗。”安晟眼看着士兵们见到后自己一个又一个欲言又止,都觉得不好意思。 “说什么?名义上人家是上将军,我是末将,让我去还不如让浑小子去呢。”范增比安晟更甚,天气明明转冷,愣是急出来了一嘴泡。 “小鸡啊,那我去找找他――老师您出的主意,有问题了别怪我。”安晟等的就是范增这句话,拿到之后马上开溜。 范增随手抄起来旁边的一件披风冲安晟砸了过去。安晟逃得飞快,几步冲出大帐。披风砸了个空,落在门帘上,而后飘到地上。 安晟往项籍的大帐那边走,路上遇到了三三两两的士兵,都在讨论着什么。安晟看到了大三,抓住问:“都干嘛呢?” 大三站直,正经:“看将军练功。” “那怎么又走了?”安晟看着身边的士兵们都是越走越远,和项籍的大帐是相反的方向。 “因为――”大三洪亮的嗓门突然变小,声若蚊呐,“夫人来了。” “谁?”安晟没听清。 “夫人!”声音传出好几里远,安晟被吓了一跳。 “行行,走吧。”安晟揉着耳朵,有点儿耳鸣。 “军师你要去啊?”大二走了过来。 “去看看。”安晟冲两个人招手,改变了主意,“你俩跟我去。” 大三不愿意去,但碍于安晟的要求,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大二比较胆大,嬉笑着扯大三的脸,逗他笑一个。 到了项籍大帐门前的空地上,果然可以看到项籍在练功,不是打拳,而是手持方天画戟,离得几米远都能感觉到寒气阵阵。 虞姬披了一件火红色带了一圈儿白毛的大斗篷,旁边跟着两个丫鬟扶着她站在对面。安晟身边则是跟着大二大三,遥相对立。 原本是相安无事,但是虞姬看到安晟之后居然绕了半圈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地和安晟打招呼:“军师。” 安晟也笑:“夫人。天气寒冷,不知帐中是否温暖,还需要火炉吗?” 虞姬和安晟一起看项籍舞戟:“多谢军师挂念,将军会帮虞姬暖身,温暖异常。” 安晟:“如此便好。” “军师尚未有人陪,如此天气可要火炉?虞姬帐中多出许多,热得紧呢。”虞姬言辞恳切。 “安晟你冷啊?”项籍刚好练完一遍,走过来听到虞姬的话。 “还成。”安晟每到冬天都要裹两床被子,现在快要入冬,气温还可以接受。 “将军去帮你暖暖。”项籍豪迈而又好心地做了这个决定。 安晟哭笑不得:“还不如帮我多拿两个火炉呢。” 项籍皱眉,身上散发着热气:“将军能躺床上,火炉又不能!今晚就去。” 安晟看向虞姬:“夫人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虞姬刚想说话,项籍不耐烦了:“将军想去哪儿去哪儿,谁能有意见?!” 虞姬为了展现自己贤妻良母的个性,自豪欠欠身:“虞姬当然没意见。” “行,随你。”安晟白捞一个暖床的人,招手叫项籍凑过去,“跟你说个事儿。” 项籍走过去,安晟揽他肩膀揽得辛苦,索性直接揪住项籍的耳朵,让他微微弯腰:“你去找宋义说说,重在战机。在安阳待这么长时间了,秦兵肯定知道我们来了,再不走打完赵国就该来打我们了。” 项籍耳朵被揪得通红:“行,将军现在就去。” 安晟满意,松开手:“去吧。” “陪将军过去。”项籍随手把方天画戟扔给大二大三,两个人接才没能掉在地上,揽着安晟的肩膀向大营中央走去,手慢慢地滑到腰间,安晟也没在意。 项籍自己进到宋义的大帐中,安晟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由小及大,最后以木头的碎裂声为结尾,然后是项籍怒气冲冲地冲出大帐,身上热气更胜。 “不同意?”安晟应上去。 “等双方火并后坐收渔利!懦夫!”项籍怒火冲天,狠狠一跺脚。 安晟无奈,毕竟宋义才是熊心封的上将军。 当天下午,宋义招来各位将领开会,说要让秦赵双方鹬蚌相争,而楚军就可以坐收渔利。项籍冷哼一声表示不赞同,也有和项籍一样想法的将军想要发言,但是宋义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的话都噎了回去:“不听令者一律斩首!” 又过了两天,不断有士兵来找安晟说有一个二世祖把战马都惊着了,就算是要马上出发也要安抚一下才可以。 安晟疑惑――没听说过什么时候来过一个二世祖啊,然后跟着前来的士兵去看看。 果不其然,有一个人衣着华丽,这在马厩里吓马。 安晟刚好看到那人在桃花和乌骓身边晃悠,然后猛地大喝一声。桃花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乌骓也被吓着了,但是由于心上马在身边,直接转了个身,后蹄一抬,把二世祖踢得仰面倒地。 周边的士兵都忍不住大笑,二世祖脸上挂不住怕起来之后随手抄起旁边叉草料的叉子,冲着乌骓就叉了过去。 乌骓嘶叫着跑开,差点撞上安晟,幸好及时刹住了车。 安晟也是忍俊不禁,看到二世祖跑了过来才憋了回去,向前一步准备试试自己的身手。架势还没有摆好,就被人掂着后领子扔到了一边,还刚好被人接着。 安晟定睛一看,把自己扔走的人是大一,只见他大喝一声,大手握住叉子,一用力就抽走了,然后两手掐住二世祖的腰就把他掼到了地上。 “哇――”安晟忍不住赞叹出声。 “将军也行!”身后的人出声,带着不开心。 安晟赶紧站直:“你去把乌骓弄回去,我来处理这个货。”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项籍把左手拇指和食指放在唇间,用力一吹,远处就传来了乌骓的声音,然后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乌骓打着响鼻停在项籍旁边,看上去还挺兴奋。 安晟啧啧:“你的马跟你一个个性,有仗打就高兴。” “那是。”项籍摸摸乌骓的脸,指了指马厩,乌骓蹭了蹭项籍,一边撒欢儿一边回去找桃花了。 二世祖现在才爬起来,满脸恨恨:“报上名来,让我爹收拾你们!” 还真是二世祖,安晟惊奇,士兵们的眼光真独到。 “你爹是谁?”项籍一扬下巴,英明神武。 “上将军宋义!”宋襄一脸得意。 安晟马上明白了,宋义把自己小孩带来了,不知道马上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那将军就替你爹教育教育你。”项籍一撸袖子,就上阵了。 安晟扶额,冲大一做手势让他去找宋义,大一不比大二,跑来问安晟要做什么才明白自己的任务。 等到项籍揍得差不多了,宋义也急匆匆地赶到了,扑到宋襄身上着急地问东问西,听完宋襄断断续续的说法之后愤怒瞪视项籍。 项籍也不甘示弱地回看过去。 安晟担心被宋义先开口直接说话,先发制人:“上将军,战马是我们士兵出生入死的力量保障,令郎让战马惊厥慌乱,难以继续协助杀敌。难道上将军不应以身作则,军法处置吗?” 宋义语塞,看周边士兵增多,都在指指点点地赞同安晟说的话,没辙了。慢慢把宋襄扶了起来,心疼自家小孩。 “宋义信得过项羽将军,既然将军已代宋义惩罚小儿,便可以了。” 安晟偷偷松了口气,本来就是担心宋襄恶人先告状,自己丧失先机,让宋义把项羽给抓住关起来。至于惩不惩罚宋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二天,宋义叫去项籍安晟,让他们两个带一队人马去打荡阴。 安晟奇怪――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战啊,难不成有什么阴谋?但是项籍已经歇得快长毛了,满口答应。 宋义不让项羽带桓楚龙且项庄等人,只让带着韩信等原本就是项籍手下的人,项籍也无所谓。安晟明白宋义是不知道韩信的厉害才会这么说的。 临走前,安晟去找范增让他在宋义有什么动作的通知他,范增也是在提防着宋义,给自己徒弟传个信还是没问题的。 荡阴没有什么能打的,基本上项籍往门口一站,吼了一嗓子,然后县令就缴械投降了。项籍又恢复了烦躁的心情,根本就没有过瘾。 很快,在一行人返程的时候,范增的信件也送到了安晟手中,说是宋襄伤还没养好宋义就把他送到齐国当宰相去了,不仅亲自送到无盐县,而且在军粮紧张的深秋大摆筵席,弄得士兵们群情激奋,宋义快要收拾不住,让桓楚龙且压一压大家的声音。 此时天冷大雨,项籍激愤,当下就要策马回营,被另外一个人拦住了。 安晟不认识他,只是看着有些眼熟,看起来倒和项籍有几分相似。 项籍成功地被留在队伍中,安晟对于这次出来没有虞姬跟着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没有女人天天把自己当成假想情敌会轻松不少。 安晟:“那谁啊?” 项籍:“蒲将军。” 安晟想到了在雍丘的时候,项籍跟自己说的那个抢了他将军名号的蒲将军,点头明白。 安晟:“你让那人回来。” 项籍高声:“老蒲!” 安晟:“……” 蒲将军返回,项籍指指安晟。 “军师何事?” “帮我送个信。”安晟刚刚在马上晃晃悠悠地写完了一封信,“给怀王。” 蒲将军接过,瞄了一眼,没看懂:“这是何字?” “呃……先给我。”安晟忘记了熊心应该不认识方块字,“小鸡,帮我写写。” 项籍也在马上听着安晟的口述,完成了一封信,皱眉:“将军能解决,不用那个小孩首肯。” “人家是怀王,你是给他打天下的。”安晟不赞同,“回去以后忍两天,不要轻举妄动。” 项籍不置可否,把信叠了两下递给安晟,装好之后让蒲将军送走了。 回到大营之后,楚军已经在安阳逗留了四十五天了。 入冬之后,天气逐渐寒冷,本就食物不足,又被宋义大摆筵席消耗了许多,再逗留下去,粮食就要不够吃了,士兵们都怨声载道。 大二没有跟着安晟一起去荡阴,被留在营中当“眼线”。等到安晟回来之后跟他说了当下的情况,安晟觉得把宋义搞下马已经真的是迫在眉睫了,于是更加希望熊心的回信能够尽快送过来。 终于第二日清晨,蒲将军一身疲惫赶回,原来熊心听闻宋义大军没有继续前进,又返回彭城驻扎了。 安晟看完熊心的回信,能认全大半,松了口气,至少在这个时候熊心还是比较识大体的,或者说陈婴还是比较识大体的。 信中要项籍自行处理,尽快前进,算是满足了安晟的愿望。 安晟拿着信一路小跑到了项籍的帐前,一掀帘子,竟然看到了虞姬。 虞姬听到声响扭头,看是安晟,有些恼怒:“军师可能差人通报一声。” 安晟没好气:“我找项小鸡,事情紧急,没空通报。” 虞姬听到事情紧急,总算是没有继续纠缠,指了指宋义大帐的方向:“将军去找上将军了。” 安晟心里哀嚎――不是说要沉住气,不要轻举妄动吗?怎么不听话?! 安晟飞奔到营中最大的帐篷前,刚刚看到帐篷就看见项籍满手鲜血走了出来,手里提了个人头,看是宋义。 安晟无奈,看了看手里熊心的亲笔信,算了,也算是赶上了吧。 项籍眼里的愤怒褪去,看见了安晟,眨眨眼睛:“将军急了。” 安晟:“你也知道?!算了,反正回信已经来了,不算自作主张。我去找老师,你去让人把各个将领都叫来,宣布一下――以后你就是上将军了,领着大军去巨鹿。” 项籍眼睛睁大:“将军升级了?!” “对,升级了!赶紧叫人去。”安晟转身回去找范增。 宣布停当,将士们都挺高兴,总算把以前那个没有什么能力的上将军给换了,这下就可以北上了。 会后,项籍拉住安晟:“将军让钟离昧去杀那个二世祖了。” “二世祖――宋襄?”安晟想了想那个吓着桃花的人,没有一点可怜他的意思,“行。” 项籍松了口气――还好这次搞定的宋义宋襄父子没有让安晟生气,不然真的是好难哄啊。 第44章 巨鹿之战(上) 项籍领军重新踏上北征之路,被派去解决宋襄的项它返回之后,项籍请桓楚回去给熊心汇报了一下情况。 安晟看着面前的河,河水挺清,不应该是黄河。 “这河什么名?”安晟问大二。 “回军师,叫漳水。”大二该有的礼节一点也不缺。 安晟点头,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见,但却是头一回见两千年前的它。 “好看?” 安晟知道是项籍:“好看多了。” 项籍:“和淮水比?” “和它自己比。”安晟看项籍,“渡河?我去找找船。” “将军已经让人去找了。”项籍这次挺聪明,揶揄道,“你还是军师呢。” “搞明白,是你抢我的活儿干。”安晟扬脑袋斜睨项籍。 项籍居然笑了。无比憨厚,像只哈士奇:“将军愿意。” 安晟没理他,电价用尽全力里看了看河对岸,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丧了气。项籍弯腰,一只手扶住安晟的腰,一只手扶着他的腿,把人扛到了自己肩膀上。 安晟把惊呼咽了下去:“你想干嘛?!项小鸡你知道我不会水,不能把我扔进去啊!” “你不是想看看么,能看到不?”项籍注意到了安晟刚刚的动作。 安晟松了口气,心里一处地方蓦地柔软下来,向河对岸眺望了一下,还是天水茫茫,看不真切。 “太远了,看不见。”安晟拍拍项籍的脑袋,“放我下来吧。”项籍依言照做。 安晟:“你让韩信英布还有钟离昧蒲将军过河去打。” “将军不出马?” “没到你出马的时候。韩信很厉害,英布也不差,打赢没什么问题,但是把秦兵全部歼灭还是有些难度的。” “将军一出马,绝对没问题。”项籍急着在安晟面前表明自己实力。 “就是知道你没问题才不让你去的。”安晟正色,“赵国不会满意,肯定让你发兵,趁机要点粮草――你知道带出来的快被宋义挥霍完了,然后再说出兵的事。记住,你是去救他们的不是上赶着打人报仇的,架子端着点儿,别屁颠屁颠的。” 项籍委屈:“将军哪有?!也就对你这样!” “哦?”安晟挑眉本来想说虞姬的,但是近一段时间也没有出现那种情况,而且看项籍一脸你不信我死给你看的表情,觉得好玩就没有再招惹他,“继续保持。” 韩信英布只带走了两万人马,但却拥有二分之一的谋臣――范增,桓楚回去找熊心没回来项籍就又每天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还总是躲着安晟。安晟闲着没事就只好去逗项庄玩,看看他和龙且两个人到底好上没有,也算是帮自己朋友一把。 安晟:“项庄……” 项庄警惕:“干什嘛?” “没事。”安晟笑得纯洁无比,“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什么的,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从花花草草到外太空生物――都不说。” 项庄:“那说什嘛?” “龙且。” 当安晟笑嘻嘻地说完这两个字之后项庄脸色立马变了,转身就想走。 安晟一招手,大一大三两堵墙站在项庄的前方。项庄再一回身,又看到了安晟和大二,心中哀鸣――逃不过去了。 “别怕,不就是聊聊嘛。”安晟使了个眼色,大一往项庄的方向迈了一步,逼使项庄后退。 “坐下聊。”安晟随便找个根大木头,然后叫项庄。 项庄只好坐下,听安晟说话。 “你觉得龙且怎么样啊?”安晟决定采用娓娓善诱式。 “挺,挺好的。”项庄实话实说。 “你看,小时候是龙且把你从死人堆里拉回来的吧,又只有他不因为你怕痒而是不是挠你吧,还是只有他不因为你怕狗牵狗吓你吧。那你为什么躲着他呢?”安晟抛出问题。 项庄目光躲躲闪闪,最后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安晟我跟你说啊――我只跟你说了,不许说出去!” 安晟微笑――你管我?! 项庄也没有再继续要求安晟发个毒誓之类,直接就说了:“那天晚上吧,我跟龙且一块喝酒,接过酒喝得有点多,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梦见龙且说他喜欢我,还,还凑过来撅嘴,吓了我一跳,赶紧醒过来跑开。” 安晟心道这可不是梦,明明是真实的。 “第二天,我一见他,就想起来了这个梦,然后就觉得脸上特别热,他还来问我是不是前天晚上受凉了。结果他一说话吧,我脑袋就‘嗡’的一声懵了,然后就又跑了。”项庄紧张,“安晟你说我怎么了,是不是酒里被人下毒了,我跟龙且一接触就会毒发。” 安晟好笑:“那龙且怎么没事?” “对啊,我就是在思考这个问题。”项庄眼圈发黑,看样子好久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睡过觉了,“你说会不会是哪个喜欢龙且的小姑娘看他总跟我在一块,所以想要除掉我?我看很有可能。” 安晟纳闷:“哪儿有小姑娘?” “这么笨呢,虞姬身边就有俩。”项庄一边说还一边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我看你就是个这!” 安晟哭笑不得,也比了个耶,“想听听我的看法么?” 项庄诚实点头:“想。” 安晟一招手,项庄的脑袋凑了过来。 “你没做梦。” “吓?!”项庄不是一般的吃惊。 “还说我笨――龙且为什么出去两年,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感情担心你觉得他恶心,所以自我折磨。人家好不容易酒壮怂人胆说出口了,你又是这个态度,肯定暗自神伤着呢。”安晟摇头,叹气。 “真的啊?”项庄快哭了,“那那那我怎么办?” “取决于你的态度――”安晟觉得自己成功一半了,胜利的彼岸在招手欧耶,“你喜欢他不?” 项庄迟疑了一下,还是坚定地点头。 “哪种?对小鸡的?还是对桓楚的?还是对项叔的?” 项庄思考:“都不是。” 安晟偷笑――三分之二。 “对姑娘那种?” “呃――也不算。”项庄尽力搜刮着自己的脑壳想形容语,“龙且是个男的,我又不想保护他,他都能保护我。” 安晟顿时对龙且很是敬佩,男男只是他了解的不多,但是男人的男人仍旧让他很是敬佩。 “那,要是得跟他过一辈子呢?” 这次项庄没有犹豫,立马点头:“挺好的啊。” “不娶媳妇儿?” “他不娶,我就不娶。他要是娶了,我第二天就拉进门。”项庄说得“决绝深情“。 “不行,我得娶。” 龙且的声音先是把安晟吓了一跳,内容又把两人吓了一跳。 项庄不开心:“我都不娶了,你娶什么?!” 龙且微笑,直接过来把项庄扛到肩膀上带走:“因为你是嫁的。” 安晟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一个人安静沉稳,一个人不断地踢腿闹腾,突然挺祝福他们的,也不会有什么人跳出来大喊不合礼法。 英布、韩信胜利的消息很快传来,楚军上下一派喜气洋洋,只有归营的范增叫上安晟,师徒俩钻进帐篷里又开始研究接下来的战法。 当然,这只是小胜,但是赵国暂时不会被秦军围得那么严密了。这一点从赵国陈馀马上派人送信过来就可见一斑。 项籍兴奋地把信甩给安晟:“将军要出马了!” 安晟粗略一看,果然和之前分析的没有什么两样,赵国要的不是一时的轻松,而是永久的安逸。 帐内只有项籍的亲信几员大将,所以范增说起话来丝毫不留情面,之前在心里面前睿智精明的智叟形象立马被一个暴躁易怒的老头子形象所代替。 “浑小子急什么?!那么多人都在呢,谁会单单就给你来一封信?”范增吹胡子瞪眼的,直恨孺子不可教。 钟离昧蒲将军没有在私下里见过范增,这下被惊了一惊,没想到安晟的老师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项籍看安晟:“安晟说等他们来信就出兵的。” 安晟黑线,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自己听完没记住不要怪我。” 范增抚胡子:“我就说臭小子不会这么笨。” 项籍瞪眼:“你敢说将军笨!” “说你又怎样?”安晟接了话,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说得明明是要他们允诺点儿东西,最好是粮草,然后再出兵。别光顾着打仗,关心关心将士死活,没剩几天粮草了知不知道?” 项籍沉声“嗯”了一下:“现在知道了。” 安晟看他认错态度诚恳,没有过多纠缠:“那记着别乱出兵。” 范增给陈馀回了封信,言辞恳切地表明处愿救赵一臂之力,只是天大寒,粮草不足,大白话说出来就是人吃不饱没劲儿干活。 但是赵国和秦军胶着已久,粮草所剩无几,收到范增的要求之后,咬咬牙绕过王离涉间送来了一些,并且立誓若楚军同赵军合力击退秦军,必将奉上充裕的粮草。 范增问安晟怎么看。 安晟撇撇嘴:“谁不知道打败秦兵以后有粮草啊,还用他们奉上?” 范增赞同地点头,大力拍了安晟的肩膀一下:“臭小子,不愧是老头子我的徒弟。要我说,要求秦军所有的粮草都归我们,就出兵帮他们解围。” 安晟咋舌,姜还是老的辣啊,本来自己只准备要三分之二,好歹给人家留一点改善改善伙食,没想到范增狮子大开口,居然全部都要。 回信又一次送回,陈馀看来也是没有办法了,其他各路将领都在观望,没有人出手,也就项籍这边既有实力,又有松口的迹象。信中同意了范增提出的要求,只是委婉表达了一下能不能运出来一些粮草给他们的意愿。 范增抚掌大笑,听得安晟一抖,被项籍搂住安抚。笑完之后,范增定睛看向项籍:“将军可以出兵了。” 项籍意气风发,走出大帐,冲着还不知道要打仗的士兵大吼:“回去准备东西,明天渡河!” 接着,忙碌,而又井然有序。 渡过漳水之后,项籍来找安晟 “将军想了一个法子,激励士兵。” “嗯?走吧,去找老师。”安晟还在忙着头晕,不过比上一次好多了,只是要扶着些什么。大三本来在安晟身边充当这个柱子的任务,看到项籍过来,自动回避,安晟只好抓着项籍的衣服。 “就是不想让老头子知道,才只来找你说。”项籍不动,安晟也动不了。 “啊?”安晟转圈的双眼努力看向项籍,混沌一般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些――现在要去哪儿?巨鹿。巨鹿之战知道么?知道。什么计策?破釜沉舟。 “你要破釜沉舟?!”安晟脱口而出。 项籍赶紧捂住安晟的嘴:“你知道就小点声。” “你把锅碗砸了怎么吃饭,船只砸了怎么西进?”虽然安晟知道这也是历史必然,但还是忍不住多想一些。 “所以来跟你说,我想砸掉一部分,剩下的你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砍一些树什么的以假乱真。”项籍聪明得快让安晟不认识他了。 “藏――没问题,你确定老师不会把我杀了?”安晟狐疑。 项籍马上拍胸脯保证:“将军保护你。” “行,那你去做吧,大三留这儿陪我,剩下人你带走。”安晟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找自己借那三十个人。 项籍招手让一边目不斜视的大三过来,也不知道大三怎么就看到了,飞快地跑过来继续任务。 不得不说,当初项籍分拨给安晟的人的确是精英,速度飞快而且不问缘由。只有大二多了句嘴,然后被项籍堵回去:“回去问安晟。” 很快就准备停当,项籍把士兵们聚集在一起,一言不发,方天画戟一指,大一拿了个大榔头“咣”一声把叠在一起的锅碗砸了个洞,第一小分队也迅速加入。另一边的河上,大二带领第二小分队潜水下去把船底给砸了个洞,咕咚咕咚就沉下去不见了踪影。最后,大三火把一丢,第三小分队呼呼扇风,帐篷很快就变成一堆灰烬。 士兵们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还没有质疑项籍的做法。只有人群最外边,范增在安晟耳边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 安晟眼皮一跳,低下头:“知道……” “知道不跟我说!”范增小幅度地跳起来,“浑小子学聪明了一次啊,就是有点可惜。” “不可惜。”范增的态度让安晟松了口气,决定告诉他原委,“砸的沉的烧的不足三分之一。” “哦?”范增大喜,伸手在安晟头上□□,力气之大让安晟差点站不稳,“臭小子好样的,不愧是老头子我的徒弟!” 第45章 巨鹿之战(下) 项籍的工作完成了,接下来就该安晟出场了。 安晟清清喉咙,穿过人群,走上台子:“大家都知道――我们的粮食不多了――” 底下士兵虽然没有回话,但是心里都在默默赞同,都知道宋义在无盐县大摆筵席,害他们吃了这么久的山芋野菽,嘴里没什么肉味儿了。 “上船渡河之前,我点了一下粮草数量――只余每人三日口粮。” 安晟此言一出,下面开始有议论的声音了。安晟停下来,等声音消失,重回安静。 “所以,三天之内,我们要打退秦军,夺得粮草!” 安晟声音被北风送出去好远,所有的楚军将士都听到了这句话。他们只有前进,只有胜利,绝不能后退。 誓师大会之后,大军迅速起行,向着巨鹿前进,日夜兼程,第二天凌晨到达巨鹿城外,悄无声息地包围了王离的军队。 秦军大营还沉浸在夜色中的寂静里,只有少数几个巡逻的士兵,奈何时值冬日,清晨天色昏暗,难以看清逼近的楚军。 范增让韩信钟离昧绕到北边,英布蒲将军去东边,桓楚带兵去西边,堵着王离的大营,让军队不能撤出包围圈。 而南边,正是项籍带兵前来的途中,发现了秦兵运粮食用的甬道。两边垒起来了土墙,再加上半人多高的杂草的掩映,要不是项庄离队小解发现了土墙,然后大叫引来了龙且,谁也不会知道还有这么一条甬道。 派出去的侦察兵回来汇报,每隔几里路就会有人驻守。不过黎明前夕的时候人睡得最熟,根本就没有发现危险就在周围。 几路兵马临走之前,安晟叮嘱他们一定不要轻举妄动,要先等着项小鸡差不多冲断了秦军的甬道之后,在一拥而上,狼吞虎咽。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项籍对甬道发动了第一次攻击,甬道内的秦军仓皇应战,但是由于地势优势,并没有被攻破,只是土墙断了好几段,露出甬道内的情形。 休息一段时间,天色基本明了,又是一波攻击,这一次秦兵有了准备,添补上不少兵力。用项籍的话来说―― “打得爽多了!” 停战的时候,甬道两边的土墙又塌了不少,甚至可以看到甬道里边躲着的秦兵。 安晟看到又有不少自己的人倒在草丛之中,心里不是滋味,拽过来休息的项籍,跟他耳语:“我走一趟。” 项籍警惕,一把拽住安晟的胳膊,力气很大,捏得安晟胳膊疼。没有说话,但是眸色深暗,清晰地映出来四个安晟的影子。 安晟叹了口气,估计是自己那次不辞而别去雍丘卧底让项籍出来心里阴影了。 “我去让大一大二大三他们通知韩信英布桓楚他们一起开始打,这样耗时太长,粮食是个大问题。” 项籍缓慢点头,手一点一点地松开来,声音不大,但是刚好能传进安晟的耳朵里:“早点回来。” 安晟转身去找大一大二大三,莫名地脚步飞快,穿过躺倒休息的士兵和伤员,跳过拦路的朽木,气喘吁吁地找到了人之后派他们出去报信,而后又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返回项籍身边。 走到项籍身后,小心翼翼地帮他把头盔去掉,伸手有规律地揉着太阳穴。 “回来了。” 安晟没有搭话,继续手上的动作,片刻后说:“上吧。” 项籍一伸手,安晟看了看项籍宽大的手掌,把头盔放了上去。项籍觉得手感不对,睁眼一看,无奈地把头盔带好,然后继续伸手。 安晟看了看,操起一边放着的方天画戟塞进去。 项籍把方天画戟放到另外一只手,继续伸手朝着安晟。 “没东西了。”安晟看看脚下和身边。 项籍轻叹一口气,直接向前探身捞过来安晟的手握在手中。两个人站定两秒钟,然后项籍猛一使力,安晟猝不及防,一头栽进项籍的怀里,“砰”一声,额头撞上了项籍胸前的护甲,有点头晕。 项籍搂着安晟,觉得心里无比的宁静,不是之前抱着虞姬时候软若无骨的触觉,而是踏踏实实的,感觉牢牢地抓住了些什么。 安晟努力把右手塞进自己的脑袋和项籍胸口只见,捂住自己的额头,感觉肿了起来。 项籍还是没有动作,时间过去一分钟,才慢慢松开,没有再驻足,看似毫不留恋地转头就走,其实是为了下一次能够时间更长的相拥而别离。 旁边早已站起来的楚军士兵看到将军和军师感情这么好都很感动,想着一定要为他们赢得胜利。 但是这一切安晟都不知道,他所知道的只有―― “消肿药膏呢?!赶紧拿过来!” 大一大二大三陆续在这一次进攻接近尾声的时候返回,项籍退回来的时候没有过多的时间休息,因为秦兵已经有些慌乱地在往大营方向撤退,看样子是韩信等人已经发起了攻击。 项籍只是退回来喝了口水,就有掂着方天画戟踏上了战场,一场鏖战过后,秦兵用来运粮的甬道终于被楚军冲断。 项籍在战时冲在最前面,此时脱力倒下,其他士兵在安晟的带领下忙着做扫尾工作,井然有序。 没过多久,其他三个方向都传来了捷报,说是攻破了秦军大营,原蒙恬旧部苏角被杀,王离被俘,另一秦将涉间不愿投降,而后而死。 安晟咋咋嘴,真可惜,这样的汉子才是真血性。但是投降的王离也不能杀,不然收到麾下的那些秦兵就会人人自危了。 项籍还是躺在地上,双眼阖上,手边是方天画戟,看样子像睡着了。 “起床了。”安晟捏住项籍的鼻子。 项籍直接睁开双眼,没有一点睡意。 安晟有些尴尬:“你没睡着啊……”讪讪地要把手移开,但却被项籍捉住。 “抓住你了。”项籍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不许走了。” 安晟摇头:“看你表现。” 项籍面无表情,安晟看出来他还在为自己刚刚四个字而不开心,用另一只手拍拍项籍的脸:“起来,该赶路了。” 然后起身,拉着项籍的手用力想把人拉起来。但是体重悬殊还是有的,安晟差点被项籍拉到他身上。 没有了战争的担忧,再加上王离军营之中粮草充足,项籍骑着马慢慢走,旁边就是安晟,而非之前一直紧随左右的虞姬的马车。 “看什么?将军就在这儿!”项籍看安晟一直在东张西望,还不断往后扭头,不满开口。 “看――虞姬丢了?”安晟没有看到马车有些不适应。 “草太高,过不来。”项籍解释完马上往安晟旁边又挨近了点,“你没事多关心关心你自己,想看别人就看看将军,其他人不许!” “啧,太霸道。”安晟鄙视他。 “偏这样!”项籍在和安晟相处的时候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前方就是巨鹿城,陈馀亲自在城门外迎接,等着大军全部过去仍没有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直到日头逐渐向西偏转,陈馀才远远地看到了两个身影,问了一个楚军士兵,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项籍安晟走近,陈馀担心着城内父老的粮草情况,紧走几步到乌骓面前:“陈馀待巨鹿父老感谢上将军出手相助。” 项籍马上恢复成年人状态,低声应道:“不谢。” 陈馀急需粮草,此时也不考虑那么多了,直接一抱拳:“城中缺粮多日,老幼妇孺饥肠辘辘,还请上将军再次出手相救,陈馀定不胜感激。”然后弯腰九十度。 项籍刚想说话,腿被安晟踢了一下,马上闭嘴。 安晟下马,走到陈馀面前,伸手扶起他:“陈将军请起。” 陈馀虽然被扶了起来,但是听安晟没有赠予粮草的话语,又弯腰下去:“若是将军不答应,陈馀就一直这样。” 项籍不屑一顾:“要是真有诚意,应该跪下吧,弯个腰鞠个躬算什么?” 安晟回头看了项籍一眼,赞扬的眼神――补刀补得不错。 陈馀听见这句话,咬咬牙,为了照顾父老,膝盖一软就要跪倒地上。安晟赶紧扶住陈馀,没让他真的跪倒地上。 “将军只是随口一句,不用当真。” 陈馀听安晟话里有点意思,就保持着半跪的动作,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安晟胳膊上。 安晟小幅度龇牙咧嘴――太重了! “陈将军还快快请起,去城内召集民众,人来齐了就会发粮。” “真的?”陈馀仰头看安晟,眼睛一亮。 “当然。”安晟真的坚持不住了,手一松,陈馀“嘭”一下跪在地上,小石子硌得膝盖生疼。 陈馀讪笑一下,赶紧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陈馀这就去召集民众,还请将军军师快快进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 夕阳西下,天色很快就会转黑,本来城中的空地上应该是冷风飕飕冻得人直蹦,但是此时却熙熙攘攘人满为患。 百姓们被楚军士兵隔成了几列总队,排队领粮食,按人头分。 安晟看着很是感慨,不是感慨军民鱼水情,而是――“小鸡你什么时候把章邯打下来,照着速度,粮草很快就不够用了。” “明天。”项籍没有加以思考。 “省省吧,修正几天,这点儿粮食还是有的。”安晟瞟了城门一眼,目瞪口呆,“那是什么人?他们干吗呢?” 项籍看过去,好几个人,看起来还是将军服饰,身边跟着不少小兵,也是跟着自家将军跪着用膝盖挪进来了。 “各路诸侯?”安晟奇怪之后恍然大悟,“没出兵害羞了吧,不好意思见你。” 项籍觉得好笑,看着一个个只有自己一半多高的将军低着头从自己面前挪过去,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安晟也是跟着笑了。 后边虞姬的声音传来:“将军笑什么呢,这么开心?”随后站在项籍右手边,正好在项籍和安晟中间。 不一会儿,虞姬也自己也笑了起来,还拿袖子遮着嘴,小脸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开心的,反正是红扑扑的。娇笑着挽上了项籍的胳膊:“真是有趣,将军怎么不叫妾身也来笑笑,还要妾身自己寻来。” 项籍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发粮食呢,将军走不开。” 虞姬理解地点头:“今日大胜,将军可要去妾身帐中歇息一下,妾身为您解解闷驱驱乏。” 项籍看了眼安晟,安晟没看到,还在欣赏各路诸侯们的英姿。 虞姬道:“不知军师能否放将军一晚?” “嗯?”安晟回神,笑道,“去吧去吧,见天应该没什么事,等会请桓楚和项伯看着把大营扎一下。” “在哪儿?”项籍问道。 “我和老师找好了,去你的温柔乡吧。”安晟抬手赶人,项籍就被虞姬半推半拉地弄走了。 第二日,漳水北岸楚军军营已经落成,章邯原本驻扎在棘原,但是据前线探子传来的可靠线报,秦军听闻楚军占领巨鹿之后,已经连连后退,到了漳水南岸,据说还惹来了秦二世的不满。 两军隔水相望,有些剑拔弩张,但是却又有些止步不前。 范增看看情况,觉得短时间之内应该打不起来,然大家随时保持警惕,不过不要太紧张,然后派安晟去慰问一下被俘的秦将王离,顺道提了一句王离他爷爷就是王翦。 安晟怀抱着对王翦的尊敬之情踏进了关着王离的小帐篷,里边还不算是脏乱差,至少地上给铺了一张布。 “王离将军这两日过得可好?” 王离苦笑:“不好,军队都被你们打败了,我也被你们俘虏了。” 安晟决定换一种方式,单刀直入:“那将军可愿同我们一道攻进咸阳,解救一家老小?” 王离挑眉:“在我战败的那一刻,妻儿老小的命就已经保不住了,此时再来问我这些又有何用?” “有啊,既身为将军,就应保得一方平安,如今秦朝苛政,民不聊生,王将军可愿舍小家而为大家,解救咸阳百姓?” 王离连连摇头:“不都应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来来回回好几趟才说要我降么?你怎么不按常理来?” 安晟微笑:“王将军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不用安晟跑那么多趟就明白自身使命。” 王离:“你是安晟?” 安晟知道自己算是有点儿小名气:“是,王将军听过安晟名号?” “何止是听过,简直是耳朵磨出茧子来了。”王离起身对着安晟一拜,“既然如此,王离也就不多客气,如若是军师来谈,王离愿降。” 安晟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来昨晚上刻好王离名字的沉香牌子递过去:“将军一片心意,还请王将军收下。” 王离接过,细细端详:“这――可是沉香?” 安晟挠挠额头,看来自己的意外发现已经传到了这里:“将军知道?” “沉香在咸阳已经是千金难求,皇……秦王也难能拿到,没想到王离竟能收到如此珍贵的物什。”王离单膝跪下,又一次表忠心,“还请军师宽心,秦□□,气数将尽。王离定尽己所能,助将军进入咸阳。” “那安晟先在此谢过。” 第46章 章 邯结盟(上) 各路诸侯的军队都带到了楚军大营周边,而河对面的秦军自从退过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动静。 项籍等得不耐烦,王离也想今早一展自己的能力,并非只是亡兵降将那么简单,主动请缨渡河作战。 “王离将军能力安晟清楚,但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此时战机未到,王将军如此莽撞可是不好。”安晟不赞同王离的做法,开口就有些狠。 王离有些下不来台,僵硬着弯腰,不知道做什么好。安晟冲项籍使了个眼色,于是项籍开口:“你不过求胜心切,将军理解,回去吧。” 王离告退,安晟一直挺着的小身板塌了下来:“哎呀,章邯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退那么多,我以为他会降,结果现在又没动静了,伤脑筋啊!” “那将军直接把他打下来!”项籍喝一口酒,提起方天画戟起身就要出门。 “等等――再给他三天时间。”安晟手撑额头,“再没有动静,三天之后开打。” “好。”项籍听安晟的,又回来坐下。 “臭小子,我在外边听半天了!什么时候打你不和我商量商量就做决定?!”范增掀帘子进来,胡子一翘一翘的。 安晟:“老师――虽然我叫你老师,但是怀王说我是军师,老师可是末将,啊不,现在升级了――次将。” 范增还没有昏花的老眼直瞪安晟,两个人对视了三两秒,安晟跳起来拔腿就窜,范增伸手去抓。由于范增堵在门口,安晟只能往大帐内部跑去,直接一头冲进项籍怀里,扯过来项籍背在背上装十三的大披风蒙着头。 项籍看到范增冲着安晟打过来,条件反射地一歪身子挡在安晟面前,两只手像钢钳一样握住范增的胳膊,让他的动作静止,不能再前进一公分。 范增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成效,只好收回力道:“仗着年轻力胜、身强体壮,两个小子合起伙来欺负老夫!” 安晟听着像是没动静了,露出来个头看看情况,发现范增已经回到椅子上坐下,就钻了出来:“老师别生气,您想啊,秦朝的――”安晟有点卡壳,想了几秒钟,脑袋上灯泡一亮,想起来了,“白起,活埋赵括军队四十万人,胜仗无数,最后被赐死了;再说蒙恬,向北驱逐匈奴,开拓地盘几千里,最后被杀。所以说,章邯又不是傻子,他又不是常胜将军,最后肯定是一死谢罪。您说,一边是死,一边是联合进攻胜利几率很大,会选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嘛。”白起和蒙恬是他知道得最清楚的秦朝将军,蒙毅是个文官,忽略他。 范增细思,缓缓点头:“也对。那你说,章邯何时会降?” 安晟哭丧着一张脸:“我要是知道就不用再等三天了。” “行,那就等他三天,然后浑小子――你出兵,打他个落花流水!”范增大掌一抚,拍板钉钉。 但是不用等待三天,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同时通知了项籍和安晟,说是章邯派出来的军候在大营门前请求见面。 安晟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说要穿衣服,传信进来的大二就出去了。可是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还没有看到安晟出来,大二又忍不住进去瞄了一眼。 这一看,安晟外衣都穿上了,脚放在鞋子上,头往后一仰,又睡着了。 大二哭笑不得,上前去叫:“军师……军师……” “嗯……”安晟睁开一只眼,歪头看大二。 “该起来去见秦军使者了。”大二提醒。 “哦……拉我起来。”安晟胳膊动了动,冬天这么冷,火盆也已经熄灭了,真是不愿意起床。 大二握住安晟的手,一使劲,把安晟拽了起来。安晟也不穿鞋,直接踢啦着就走出门去了,在大帐外被冷风冻了一下,鼻子上凉凉的,才真正睁开眼来。 “下雪了……” “昨晚开始下的。”大二一边带路一边接话。 雪下的不大,地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安晟终于开始运转的脑袋开始担忧:下雪要怎么打,楚军大多是南方人,应该扛不住冻吧。 但事实证明安晟还是多虑了,大二把安晟带到地方,看安晟也差不多清醒了,就说:“军师,弟兄们都去游泳了,我也去了,有什么事大三一会儿来。” 安晟精神为之一凛:“游泳?冻死人了。” “动动就暖和了。”大二嘿嘿笑。 “你也带着大三啊,他不爱说话,但人可以的。”安晟自己就有三十个人,有些担心大三受排挤。 “军师你别担心他了,要不是她是个旱鸭子,肯定蹿得比谁都快。”大二笑,“都说好了,开春教他。” 安晟点头:“那你去吧,告诉大家别游到对岸去。” “知道啦……”大二已经跑远,边跑还边回头冲安晟招手。因为安晟太平易近人,三十个人都不怎么怕他,其中以大二为首。 安晟进帐,果然看到一个秦兵打扮的人坐在侧边的椅子上,正在对项籍说话。 安晟冲着项籍点点头,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听了一句话就知道自己来晚了,看着项籍吐吐舌头。 项籍早就坐在这儿听秦军军候始成大讲特讲章邯的勇猛,以及签订盟约之后楚军有多占便宜,现在能够不发作等着安晟过来也是个奇迹。 见安晟来了之后,项籍就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直接打断:“别废话了,要是他章邯能耐这么大,你还会在这儿?滚,别让将军看见你!” 始成看起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项籍挥挥手,直接高喊一句:“来人,带出去!”就有门口守卫的士兵进来,凶神恶煞地把始成请走了。 安晟来得晚,没听完,只是知道始成的话触到项籍的逆鳞了――明明就是他们先拿来求和,还在这里说自己很厉害,如果是真的厉害的话,直接自己出来单干不就行了。 项籍越想越气,直接喊人:“把英布和老蒲给将军喊来。” “想打了?”安晟估计项籍是刚刚被气着了。 “将军不出手,照样能赢,我倒要看看秦军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项籍眼神狠戾。 安晟轻笑,喊大三进来:“去把韩信叫来。” “还让他去?”项籍有些不满,每次要打仗,安晟都会要韩信出手,自己都有些吃味了。 “你要是不用他,等于把人往刘邦那儿推。”安晟淡淡道,“加快速度,不然刘邦还是比你早进咸阳。” “早进就早进,将军会打败他。”项籍从来就没有把了刘邦放在眼里过。 没多久,三个人就都来了。项籍指挥他们马上带兵渡河,即刻启程。 蒲将军疑惑不解:“船不是都沉了么?” “让你们练游泳干什么?!不就是现在用的?!”项籍吼吼,三个人赶紧请罪。 安晟适时安抚一下:“还有几艘船,够你们用。人齐了之后带兵去河边找大二,他知道船在哪儿。” 韩信恍然大悟:“原来军师留有后手,韩信佩服。” 安晟笑笑:“还请三位将军打个胜仗,回来让安晟也佩服佩服。” “定不辱使命。” 三人出发后的第二天,安晟去看项籍的时候,发现他也开始收拾行装。 安晟:“你干嘛?” 项籍:“准备打仗啊。” “那也要等他们有结果了之后啊――你别想再来一次破釜沉舟,没有那么多粮食给你造。”安晟眯眼。 “不会,一种计策只能用一次。”项籍深沉地颔首,“这一点将军还是知道的。” “但是――船还在找,现在不够用。”安晟大致知道楚军现在的人数,如果再加上各路诸侯,那整个大军渡河就要将近一周的时间,战机丧尽。 “呃……将军是不是准备做的太早了?”项籍停止动作,看向安晟。 安晟点头:“别急,天这么冷,要是河封冻了,我们直接走过去。” 项籍高兴:“这是个好主意,陪将军去河边看看。” 河边―― 不少楚军士兵都在河里游泳,身上都被冻红了,但是都在高声欢笑,看到项籍过来也没有赶紧上岸,而是喊着将军下河试试。 项籍心痒痒,撂掉软甲就想下河,被安晟拉住:“不许去,没看都上冻了嘛,冻出毛病来了没人帮你领兵打仗。” 项籍只好退回来,悲凉地大手一挥:“将军被军师管得严,你们游!”士兵们哄笑,都不再去管项籍,自顾自地玩开了。 安晟在一片白花花夹杂红扑扑之中寻找大二,最后还是大二主动上岸来问安晟有什么事。 “你们把冰凿开了?” 大二:“对,前几天就开始上冻了,早上凿了好久才凿开。刚刚韩将军他们出发也是现凿的路,还能看见船呢。” 安晟拢拢衣领子,被风吹得有点冷,心里也有点后悔,早知道让他们走过去了:“你走到河中间看看冰冻的严实不严实。” 项籍不等大二回话,主动请缨:“将军去。”说完就跑到一边去跳上了冰面。 安晟看得心里一突突,心跳的有点快,赶紧压住心口,屏息等待。 看着项籍的身影慢慢移动到河中央,还是安全地站在冰面上, 安晟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看到项籍跳了两下,安晟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目不转睛。 项籍还是安安全全地站在冰面上,兴奋地冲安晟挥手:“将军没……”紧接着嗑拉一声冰面裂开,项籍消失。 本来在水里玩的楚军士兵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安晟也呆了,最后是大二最先反应过来:“救将军啊!”然后率先踏上冰面,往项籍落水的地方跑去,楚军士兵们也纷纷爬上冰面,噔噔噔跑去,也不担心冰面能不能承受这么大的重量。 岸上只有两个人,安晟是在干着急,大三是面瘫着一张脸小心着自己和安晟不要掉下水去,等着项籍被人托倒冰面上,然后又拉到岸边。 项籍没有做准备活动,嘴唇都青了,牙齿不断打战,就是一只落汤鸡。 大三被大二一把拽过来摁着蹲到地上,然后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把项籍架到大三背上,大三眼睛瞪大,冬天的河水温度可不是说着玩的。 安晟扶着项籍不让他掉下来,然后帮着大三起身,往军营的地方跑去,不忘回头叮嘱大二:“叫人在这儿守着,不许下水,让河水封冻,能走能跑能跳之后通知我。” 安晟带着大三,还有大三背上没有恢复过来的项籍冲进军营大门。安晟也不管是谁了,抓住一个小兵就冲他喊:“把能找到的所有火盆都拿到小鸡帐里点上,现在就去!”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立马转身帮着去找火盆了,大三把项籍放在帐中的床上之后就站在一边摆火盆。短短几分钟之后,项籍的大帐之中已经拥有了楚军军营基本上所有的火盆,都在床边围着。 安晟挥手让大三出去:“门口守着,谁都别放进来。” 然后安晟开始帮项籍把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扒下来,手一接触全湿的布料就有些刺痛,但还是坚持完成了工作。 项籍火力大,已经能说话了:“将……将军……自己……己……来……” “逞能!”安晟打掉就已经抬起来的手,继续帮他脱衣服。脱到裤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手的动作远远快于他大脑的思考,等到安晟做好决定的时候项籍已经□□了。 安晟的脸可疑的红了一下,饭后飞快拽过来一边被揉成团的被子盖到项籍身上,三边都掖好。做完这些之后,安晟也累出了一身汗,衣服也被项籍换下来的湿衣服沾湿了。安晟索性也都把自己的衣服扒完,然后拉过来另一条被子裹着。 项籍盯着安晟的动作看得一点不剩,也把安晟看的一点不剩,脸不知道是被火光映的,还是暖回来了,有点泛红。 “好点儿没?”安晟道。 项籍点头:“好多了。”牙齿也不打战了,话能完整地说出来,“过来将军帮你暖着。” 安晟只披了条项籍大帐里最薄的被子,还是有些安慰不了他的抵抗力的,有点小冷,但是又对于项籍的话有些狐疑,但是看项籍要打开被子,连忙制止:“你别动!我来!” 然后飞快把自己身上被子盖到项籍身上,项籍把被子撑开一个口子,安晟嗖一下就钻了进去,光溜溜的没有摩擦力就是快。 “唔……”安晟舒服地叹气,“热血少年,你怎么恢复这么快?” “将军英明神武,什么都不怕。”项籍已经全身回暖,被窝里也是暖烘烘的。然后抱住安晟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冷?” “还行。”在这儿躺着安晟就不想起来,背后一个移动大热源,真是太幸福了。 两个人又躺了一会儿,安晟感觉背后越来越热,摸了摸搭在床边的衣服,也差不多干了,就准备起来。 但是动作被项籍发现,直接被翻成正面朝上,然后被摁住肩膀。 项籍的脸悄悄从右边升起,安晟还有空笑他:“想干嘛?” 项籍没答话,用舌头舔舔嘴唇,安晟突然就觉得嘴里有点干,咽了口唾沫。 项籍慢慢凑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公分,安晟已经笑不出来了,呆愣着不知道要怎么办。 第47章 章 邯结盟(下) 项籍凑到安晟脸边,然后飞快地在安晟脸上挨了一下。 安晟被惊着了,说不出来话,嘴唇在抖。 项籍咂咂嘴,感觉不错,然后凑近安晟的嘴。 “军师!”大三在门口叫,安晟条件反射地一扭头想要回答,接过嘴唇刚好蹭到项籍的嘴,两个人同时惊呆。 然后安晟飞快地扭头――尼玛,两世为人的第一次啊,就这么没了! 项籍则是――居然是凉的,不都应该是热的么? 大三在帐外没有听到安晟的回声,又叫了一声:“军师!” 安晟赶紧应下:“哎。”脸上还有红晕。 大三:“赢了。” “诶?”安晟脑子被热火熏得头大,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韩信英布他们赢了。”项籍的声音太近,让脸上热度刚刚消下去一些的安晟又一次闹了个大红脸。 “害羞?”项籍没见过这样的安晟,低笑出声,胸腔共鸣让安晟可以感到震动。 “滚!谁害羞?!”安晟无比后悔自己那个钻进被窝的决定。 项籍轻笑,像是很开心,然后突然袭击,准确无比地用上下两瓣嘴唇捉住安晟的嘴,还伸出来舌头舔了舔安晟的唇瓣。 安晟头一下就大了,没法做反应,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项籍所做的一切。还有他宽厚灼热的手掌在自己腰间游走。 可能是过了不到一分钟吧,安晟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项籍,也可能是项籍没有想到安晟会推开他,表情错愕地撑起上身。 安晟面色潮红,声音尽力镇定:“我看得开龙且和项庄,但是你有虞姬了就别这样对我。”然后利落地起身穿上衣服,手指的轻微颤抖揭示了他的紧张和略微不知所措。 项籍上身□□,下半身掩在被子底下,眼睛紧盯着安晟的动作,但是直到安晟走到帐外也没有说话。 大三看到安晟出来就不再吭声,因为安晟已经被一群士兵围住问东问西,百变不离项籍到底有没有事。 安晟想到项籍,脸上就会泛红,笑道:“信不过你们将军,好着呢,不信进去看,顺便把火盆都领走,一会儿该上火了。” 士兵们看军师都发话了,一哄而进要把火盆都拿走。项籍正在穿裤子呢,被吓了一跳,赶紧提上:“都干嘛?!” 士兵们不说话,一边起哄一边笑,端起火盆,又推推拉拉出去了。 项籍摇头把衣服穿好,出门去不见了安晟,只有大三还站在门边:“安晟呢?” “军师说去准备一下,让将军准备起兵渡河。” “你――”项籍指着大三想了一会儿,“何威是吧,去给虞姬收拾收拾东西,跟他说将军有事不过去了。” 大三面无表情,看不清喜怒:“军师让我传完话去找他。” 项籍怒:“将军让你办个事就这么难?!” 大三看了项籍片刻,妥协:“是。”转身就走。 “等等!”项籍喊住大三,“安晟在哪儿呢?” “漳水边。” 项籍点头,一路小跑到了河边你,看到安晟站在河中央,心里一惊:“安晟你站那儿别动,将军去救你!”然后飞快地沿着冰面走到了安晟身边,一把抱起来就要往河边走。 河上站着的士兵眼睁睁看着军师被将军抱到岸上还不放下,仍旧是抱着不肯撒手。 “放我下来。”安晟拍拍项籍的肩膀。 “我不,这么冷,掉下去怎么办?”项籍不肯。 安晟笑:“你把我捞出来,背回营里暖着,也算是还我刚刚那一次。” 项籍想了想,好像挺好的,就把安晟放了下来。安晟重新走到河中央,跳了跳,然后等待,没有听到冰面开裂的声音。 项籍也发现了:“冻住了?” “还行吧。”安晟蹲下身敲了敲。这里和刚刚项项籍水的地方有一些距离,冰也没有被动过,冻得比较结实。 “回去赶紧做准备,今天晚上应该能走了。”安晟使劲跺了跺脚,很满意。 当晚,先是一队水性好的士兵们做好热身运动,踏上了冰面,寂静的夜,只有呼呼的风声。安晟侧耳倾听,还是没有冰面发出来的咯吱咯吱声。 士兵们安全到达,发出一声短暂的哨声通知项籍。 项籍大手一挥,第二队悄无声息地跟上,每次通过之后都是以一阵哨声作为通知。 桓楚项伯跟着第一队就到了对岸,组织士兵原地休息一下。 安晟和项籍跟着最后一队人马踏上冰面,走到中间,安晟叫了一下,然后项籍扭头就看不到人了,立马就慌了,大叫:“安晟!” 安晟的声音从下边传来:“声音小点!我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项籍眼神向下,看到了安晟,松了口气,走过去把人拉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裤子膝盖的地方――已经湿了。 项籍二话不说,把安晟背到背上,嘟嘟囔囔的:“小心点,裤子湿了,等会儿还得换,不然老了之后一下雨腿就疼。” “你怎么知道?”关节炎嘛,安晟还是了解的。 “我爹就这样。”项籍随随便便回答,就说了这一句,不肯继续往下交流。安晟也不问,顺其自然吧。 天色未明,韩信英布领军与大军汇合,说秦军已经退到水边上,正在舔伤口呢。 项籍高兴,当即就下令向着水前进。 到了水边上,安晟就怂了,白天的冰看起来特别薄,踩上去就会裂一样,于是跑去想让范增主持战争。 范增立马同意,然后跟项籍说:“先躲着,晚上再打。” 安晟眼皮一跳:“老师――” “怎么?”范增斜睨,像是回答有问题? “没事……”安晟默默蹲到一边去,在地上画圈圈。 “怕水了?”项籍也蹲下来。 安晟:“从来都怕。” “那将军打赢了,把你背过去。”项籍道。 “你先把虞姬背过去再说吧,我可以让大一大二大三背我。”安晟恹恹。 虞姬好碍事啊――项籍头一回有这么个想法。 “浑小子!蹲那儿干什么?!”范增大吼,项籍也来不及说话,赶紧跑去,留下安晟一个人蹲在河边玩泥巴。 章邯可以说是秦朝现在唯一一支军队,可以说是最后的长城,但是就是那么容易地败在了项羽手下。安晟很费解,他不明白当初项梁是怎么败在章邯手里的,或者说,现在的章邯没有心情和项籍打仗了。 果然安晟猜测的不错,秦军大败之后,章邯派人来见项籍,想要签订盟约。范增找了个借口把人支出去了,然后项氏集团高层开始讨论,这次是项籍自己有了主意。 “粮草太少了,签吧。” 安晟没有异议,他巴不得项籍能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是有利于局面偏向自己的想法。而后再能提出来意见也就是范增,但这次范增也没有什么话说,默认表示同意。 “没意见就定了。”项籍拍板,“把人叫进来。”然后让他回去跟章邯说自己同意。 使者对项籍毕恭毕敬的:“敢问项羽将军想在何处签订盟约?” 项籍没了主意,他不怎么喜欢看地图,不了解地形。 范增代为回答:“殷墟。” “好,在下这就回去向章将军通报项羽将军的意思。” 五天之后,洹水南岸,殷墟之上,项籍见到了他的仇人。 倒是没有分外眼红,项籍只是一言不发地完成了签约所需的流程,然后扭头就走。 “项兄弟留步。”章邯叫住项籍,疾步赶上。 项籍不待见他,理都不带理的,走下台子去找安晟。项籍都和安晟一起走出人群了,章邯还是锲而不舍地跟在项籍身后,想要跟他说几句话。 安晟不忍心,扭头跟章邯说:“章将军,不是我说啊,你把人家叔父给杀死了,谁愿意理你啊。” 章邯脚步顿了一下,但还是执着地追了上来:“项兄弟,那次跟项梁打也没觉得特别难,挺轻松地就赢了。再者,他也不是我杀的啊,要是我能见到项梁,肯定留他在军中的。” 项籍拳头握紧,安晟惊叹――神补刀重出江湖! 项籍拳头握了几握,又松了几松,最后暴脾气没有发作,而是忍了下来。 “叔父技不如人,近日之胜可为其报仇。” 章邯理解地点头:“我就怕项兄弟走不出来这个阴影,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知项兄弟可有时间听我说说话啊?” 项籍不愿意理他,想走,安晟不忍心拂了他的意,就留了下下来:“章将军若是不介意,可以和安晟聊聊。” 章邯大喜,项籍拉拉安晟的袖子,小声:“干嘛听他说话?” “听听又不掉块儿肉,你走吧,我陪他。”安晟安抚项籍。 项籍又不愿意走了,死乞白赖留下来。 章邯无非是跟安晟诉诉苦,说说赵高专权害人的事情,还叫来了司马欣,让他说说之前回去时候的情况。项籍认识司马欣,当初项梁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司马欣就是栎阳的典狱。 安晟听完之后明白了,而章邯也肯定在司马欣的点拨下清楚了。 章邯为秦朝当将军有三年时间,在各次战争中折损的兵力已经几十万了,各地诸侯纷纷起义,造反的人越来越多。赵高一向花言巧语讨好秦二世,现在局势如此危急,赵高也有些自身不保,为了推脱罪责,肯定会想办法把章邯杀掉,再另派一个人来接替他。章邯外出带兵这么长时间,和朝中人的矛盾绝对不少,这样下去,不论功过与否,必然是被杀的命运。而且,现在看来,秦朝是必亡的,傻子都能看出来,章邯又不是傻子,当然会愿意和东方来的各路诸侯联合灭掉秦朝,也能分得一些土地,说不定还能保全妻儿老小的性命。 章邯一个大老粗,说到最后竟然抹起了眼泪,项籍忍不住了,扭了个身不看他。 安晟挤挤眼――哭啊,要跟他同样情感。 项籍无奈,然后扭回来,使劲努力,没用。看安晟――不熟,哭不出来。 安晟望天――好吧,低头,把手放眼睛上。 项籍照做,章邯在抹泪的间隙看到了项籍的动作,大为感动:“项兄弟对我的情义如此身后,章邯无以为报,惟有充当前锋,为项兄弟开路!” 项籍抬头,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睛被手揉红了,看起来跟哭过一样。安晟赞叹:演技不错嘛。 “有劳。” 没休息几天,安晟就催着项籍上路了,他其实挺想改变一下历史进程的,让项籍先入关进入咸阳,这样以后称王也能有个好点的说法。而现阶段的看法就是,是将军的额不是将军的都是将军的,没有先拿到手里就立马开战抢。 没有了章邯带领的士兵,秦朝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一道移动防线,楚军的前进显得尤为顺利,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来到了新安,项籍下令在城中休整几日。 原本的秦军士兵刚刚投降,都还是自己人走在一起。楚军士兵们有时会议论一下,这些议论看在投降的秦兵眼中就是在商量要怎么欺负他们。现在不在急行军,而是驻扎在新安城内,秦兵们就开始担心自己肯定会被欺负地哭爹喊娘,就开始小声讨论着自己的担忧。 安晟也去看过投降的士兵,要他们放宽心态,还是跟着章邯司马欣干,只是换了一个奋斗对象而已,待遇不会有什么变化,还能收获更多的兄弟。 但是安晟的话有一些成果,但是仍旧是一些士兵怀着对东方诸侯的不信任以及憎恨,在军中宣扬独立思想。 安晟为此很头疼,他不止一次找到司马欣,和他一起来到士兵中间想要解开那些人的心结,但是那些士兵只是表面上点头附和安晟,私底下还是该说什么说什么。 安晟相当苦恼,他知道这样肯定不行,和项籍讨论,也只是得到一个把他们叫出来杀掉的答案。这肯定是不可以的,只要杀了一个人,跟着章邯投降而来的人就会人人自危,总是认为自己也会被杀。这样下去就算是已经诚心跟着项籍干的人也会产生怀疑心理,影响很不好,可是他又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够解决。 第48章 新安别离 在新安停留数日后,秦兵的怨言似乎越来越大。安晟没怎么见过楚军士兵欺负他们,到总是看到秦兵会对楚兵投以恶毒的眼神。 不光是安晟看到了这一点,不少人也都这么说,开始的时候安晟还能压着,但说着说着就传到了项籍耳朵里。 所以,项籍这个护短的大将军坐不住了,黄昏时候把韩信英布蒲将军喊了过来。 “将军不要不听指挥的兵,留下章邯、司马欣还有董翳,其他人都埋了。” 韩信、英布震惊,对看一眼,英布开口:“将军此举,可与军师商量过了?” “回头我跟他说,你们今天晚上就动手。”项籍知道安晟肯定不会愿意,准备先斩后奏。 但是项籍的如意算盘还是落了空,三个人觉得事太大,虽然命令是项籍下的,但是可是他们执行的啊,万一安晟不高兴他们三个人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退出大帐之后一商量,派出英布去找安晟聊一聊。 “军师。” 安晟正坐在大帐之外的木头上望天思考,心里想的却是夕阳真漂亮,就是早没了。听到英布的声音后看过去。 英布舔舔嘴唇,回头看了一眼躲在旁边一座帐篷后边的韩信和蒲将军,“军师能否借一步说话啊?” 安晟看了看周围也没什么人啊,不知道借一步的重点在哪里,但还是从善如流,走进帐内。 “军师,近日军内流言四起,您可曾知晓?” “流言?”安晟奇怪,“我只知道秦降兵有受虐妄想症。” “呃?”英布不理解什么意思。 安晟摆摆手:“让它随风去吧,你什么事?” “就是降兵一直说咱们的弟兄欺负他们,吃的不好,穿的不好,住的不好。” 安晟:“吃住必然的,先来后到和厚己薄彼是我的原则。至于穿的不好――让他们找章邯司马欣去,关我什么事?”安晟也快被降兵们惹恼了。 “是”。英布点头,“所以将军说要把他们解决了……” 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安晟还是听清了,“噌”一下站起身来:“他想干什么?!” “把人……埋了……”英布看着安晟的样子,直心惊:天哪,不是我的问题,军师不要找我事啊! “埋了?!”安晟开始在屋里转圈圈,可是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个方法,转到英布面前时停下,“让你去办的?” “还有韩信和老蒲。”英布诚实回答。 “呵呵,胆儿够肥的啊。”安晟没想到上次让项籍自己作恶决定,这次他居然要捅这么大一个篓子,“那俩人呢?” “外边等着呢……” “好,跟我走。”安晟风风火火地掀开帘子去找项籍,英布跟在他身后,路过韩信和蒲将军的藏身地的时候一挥手,两个人立马跟上。 安晟来到项籍大帐门前,丢下一句:“在这儿等着!”就进去了。 帐内,项籍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身后有虞姬在帮他揉肩膀。 安晟大步走过去,随手抄起旁边堆着的羊皮卷地图冲着项籍的脸扔了过去。虞姬失声尖叫,项籍被砸得一个激灵,飞快站起身,右手握成拳就要打来。 安晟挺立,丝毫不畏惧,双眼就盯着项籍的看。 项籍拳头挥出去才看到是安晟,赶紧撤力,才堪堪没有打到安晟。两人对视,安晟决不妥协,项籍看安晟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告诉他了,有些气恼自己身为将军的威信何在,但还是压住火气。 “走。” 虞姬吓得躲在椅子后边,听到项籍的话之后斗起胆来说安晟:“没听到!走!” 项籍好容易把目光分给虞姬两秒钟:“你走。” 虞姬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项籍,但是项籍已经收回目光,继续和安晟对视。虞姬没法,只好掂起裙子,小碎步跑走了,还不忘拿走在自己的披风。 “将军没办法。”项籍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所以你就把他们活埋了?!”安晟觉得好笑,声音越来越大,“鸟要是在你头上拉屎了你怎么不把头砍了呢?!” 项籍火气变大,但仍在努力压制,“安晟,我再好好和你说话,别闹!” “闹?项小鸡,你看看清楚,到底是谁在闹。”安晟气极,声音反而减轻,“秦兵归降,你不去安抚,跑来和女人卿卿我我;流言四起,你不去镇压,下令把人活埋了。我那么努力在所有人面前树立你的威信,就是让你这么造的?” 项籍没有话说,胸膛一起一伏,显是火气不小。 安晟嘴角有一抹弧度:“你说别闹――好,我今天不跟你闹。但我把话说这儿,你真要把人活埋了,就别再来见我。” “你是军师,你给将军拿出个办法来,我就不把他们给埋了。”项籍声音低沉。 “那也是需要时间的。”安晟现在还没有好办法。 “安晟,你既然知道流言四起,就应该理解我这样做的目的。”项籍微微蹙眉,俊朗的脸庞有些愁意和怒意。 “我知道你的目的,但恕安晟无能,心没那么大,理解不了。”安晟冷笑摇头,“我还是那句话――今天或者以后,你把降兵给埋了或者杀掉,别来见我。” 帐外天色已暗,冬日的夜色来得特别快。大帐之内,豆光点点,忽明忽暗,映得两个人的面貌都有些不大清晰。 “不。”项籍开口,简单的一个字拒绝了安晟所有的耐心。 “好――好――好――”安晟一边点头一边后退,直接扭头钻出大帐。 等在旁边的英布韩信马上围过来,想要知道结果。 安晟胳膊一甩:“将军怎么说就怎么做!老子不伺候了!” 韩信和英布面面相觑,只好做好准备,去把秦军降兵集合起来。 安晟回到自己的帐内,越想越气,决定也履行一把誓言,起身开始收拾东西。都已经打好包袱了,大二进来看到这一场景大吃一惊。 “军师,你这是要做什么?” 安晟看到大二:“你来做什么?” “韩信英布还有老蒲三个人把降兵带走了,然后将军也一起去了,我来问问军师去不去。” 安晟皱眉:“他让我去的?” “没,我就来问问。”大二的目光落到安晟打好的包袱上,“军师这是准备去?” “我不去。”安晟没好气,“去把桃花牵到营门口。” 大二还以为安晟要出去一趟,最晚明天就回来了,去马厩里牵桃花。 安晟本来已经出帐,想了想又返回帐内,提笔写了些什么,然后把纸折好,攥在手里。 大二在营门口等着安晟到来,安晟骑上马,把手中的纸条交给大二:“这个东西,等你们在刘邦之后进咸阳,再给小鸡。” “哦。”大二点头,小心把纸条放好,后知后觉,“那――军师你去那儿?” “随便转转。”安晟随口答道。他也没有目的地,但是不能再让项籍这样下去――一点小事就想用杀人来结果。安晟觉得或许自己趁机离开一段时间可能会有帮助。 “什么时候回来?”大二奇怪,随便转转的话,不是可以自己把纸条给将军么? “不好说,看你们将军的态度。” 大二只反应了两秒钟之后就迅速理解:“军师!你不会是因为将军要把降兵给埋了所以出走吧?!” “是。”安晟握好缰绳,对大二淡淡说道,“你去告诉项小鸡,我要是知道他真把人埋了,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说完直接一夹马肚子,桃花飞奔离去,融入夜色之中。 大二追出去几步,但是两只脚肯定没有四个蹄子跑得快。大二没有追几步就不见了人影,只好返回来,赶紧跑去找项籍。 大营北边三里,项籍已经把归降的秦军士兵们带到了一处空地上,因为没有提前做准备,所以还要现挖坑。 由于有夜色的掩映,秦兵们并没有发现,但是还是发现自己周围都是熟人,又开始就自己和楚军士兵的差别对待讨论起来。 项籍听得耳朵发痒,挠挠之后还是听见嗡嗡嗡的声音,烦躁地大吼一句:“吵什么吵,你们这样怎么打仗?!” 秦兵们都噤声了,有些怕项籍发火。 项籍终于得了清静,让跟在身边的蒲将军去吩咐韩信和英布,让他们赶紧挖坑。 就在坑基本上快要搞定的档口,大二赶到,看到乌泱泱一大片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坏事儿,没有让将军永远见不到军师。 “将军。”大二跑到项籍身边。 项籍看到大二有点紧张,马上站直身体,往大二身后看去:“安晟呢?” 大二回答:“军师没跟我来。” 项籍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放松状态。 大二看项籍居然没有问安晟去哪里了,。有些着急:“军师骑马走了。” “走?”项籍皱眉,“外边这么乱,去哪儿了?” “军师没说。”大二原本想把安晟留给自己的纸条给项籍看,但是又想到了安晟临走之前告诉他的打开时间,还是忍住了,“但是军师说,如果将军真的把人给埋了,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项籍皱眉,秦兵又开始嘀嘀咕咕,吵得脑仁疼。大二也被吵得心烦,又一想到自家军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不知道衣服带够没有,吃的带够没有,也不管项籍在身边了,直接大吼:“吵吵什么?!我们军师都为了要给你们省粮食自己走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要有站出来,将军管教得你服服帖帖的!” 秦兵里有和安晟聊过天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哭出来。安晟是一个多舍己为人的军师啊,看到士兵们粮食不够居然自己离开来换取士兵们的饱腹。 其他那些总说这里多不好多不好的士兵也不敢说话了,至少按照大二的说法,司马欣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安晟骑马疾行,半道上打了个喷嚏,抽抽鼻子,果然是衣服带少了,晚上骑马真冷。 项籍则正在苦苦地思索自己到底是一劳永逸地把人都杀了,还是先回去,再把那一些些颗老鼠屎捉出来,学着安晟的模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没用再碾碎。 最后,还是安晟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太大,项籍抱着脑袋想不出来事儿了,决定今天晚上先不行动了,免得以后后悔。 于是一跺脚:“牛二狗,把人带回去。老蒲,跟他俩说不用挖了。先回!” 牛二狗――也就是大二威风凛凛地一挥手:“全体回营。” 于是乎,二十万秦降兵重回军营,死里逃生,而尚不自知。 安晟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正是最冷的时候,又在马上骑着跑了一晚,第二天清晨跑到一个小城镇的时候,鼻子已经快不透气了。 安晟叫了壶茶,热茶下肚,好了一些,但是仍旧是快要感冒的前奏。 安晟付了钱,才发现出来得太匆忙,只带了没几个铜板,付了茶钱就没剩几个子儿了。 安晟苦恼地在桃花身边蹲了一会儿,思考自己是不是太草率。出来的时候是憋了一肚子火,明明已经开始答应了之后不屠城了,但是现在居然又要把二十万兵力葬送在自己手中。可是如果当时都能平心静气一些,说不定和项籍好好说说他还能再同意自己去和降兵们聊一聊。现在可好,出来了就没有办法再回去。 桃花低头蹭了蹭安晟的背,安晟抬头看他,桃花大眼睛很漂亮,也很有神,但是漂亮不能充饥――跑了半个晚上,它真的饿了。 安晟只好用两个铜板换了一捆草料,冬天还没有过去,草料卖得挺贵的。 桃花吃完之后暂时忘却了离开乌骓的思念,心满意足地拱了拱安晟,意思是说主人我们走吧。 安晟苦笑,摸了摸桃花的脸,看着旁边的路,但却不知道去向何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还是翻身跃上马身,继续向西南前进。 白茫茫的晚冬天空和远处的的地平线融合,一人一马的行程显得格外寒冷漫长。 第49章 重逢张良 项籍本想在新安等着安晟自己回来,但是又等了一周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也不见人回来。范增还想着安晟说的话,催促着项籍上路了。 韩信和英布都听大二说了如果秦兵被埋军师就不会回来了,现在见将军没有再说那件事,都大大松了口气。 但是传到士兵耳中就被添油加醋了许多,从“要是将军把秦兵埋了军师就不回来了”到“将军看上了秦军的军师所以军师就出走了”,再到“虞姬说要把秦兵埋了将军听信军师就不见了”,然后是“将军总和虞姬黏在一起军师看不过去赌气出走”,最后变成“军师喜欢将军将军始乱终弃军师伤心而去”。传到这里,楚兵们看项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而看虞姬的眼神从无视变成了很嫌弃。 秦兵们经过安晟出走的时间之后也都没有闹出什么大事件,反而渐渐地安静下去了。也可能是项籍的心情一直不好,就算是和虞姬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摔东西。因此,在项籍的大帐中总是传出东西碎裂的声响,然后是女人的尖叫声,紧接着虞姬就被扫地出门了。 头发也是散乱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她,楚军士兵们都在担心着军师安晟的情况,谁都不例外,也在卯着劲让项籍改变心意,重新把军师追回来。 而安晟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奔波,快要饿死了,每天啃半个馒头,省下来的钱都给桃花买草料了。但即便如此,桃花还是饿瘦了,出来半个月之后只能在野外啃点草根,肋骨都快要显出来了。 终于安晟看到了一座军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想要跑过去给桃花要点草料。但是还没走到军营前就被t望台上的士兵发现了,马上通知守营的士兵,直接拿着长枪指着安晟和桃花。 桃花还以为即将要回到乌骓身边,结果被长枪一吓,前蹄抬起来长嘶。 安晟没料到桃花会来这么一下,没有准备,直接被掀下马,昏了过去。桃花站好之后觉得背上轻飘飘的,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主人躺在地上,低头去拱拱安晟,没有动静,就在旁边站着,谁上来都做出一副要踢人的模样。 士兵们没有办法只好回去报告――“军师,营外发现一名细作。” “哦?把人带来。”声音熟悉。 “这……”士兵为难,“他身边有一匹马看着,弟兄们谁上去都会被踢。” “嗯……带我去一探究竟。” 桃花看到来人之后,神奇地没有踢人,还走到旁边亲昵地蹭蹭他的肩膀。 “桃花?”再一看躺在地上的人,“安兄?!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人就是张良,当初被派出来帮助韩成收复失地的张良。但是回应只有桃花打了个响鼻,推着张良去看安晟。 张良探了探安晟的鼻息,稍稍放宽了心,招呼士兵把安晟抬回营中,并且把随军的郎中叫来给安晟看看。 安晟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不是在荒田野地的乱坟岗里躺着,而是在虽然简单却不简陋的大帐之中。 “安兄感觉如何?”张良看到安晟醒了,赶紧端来一杯水。 安晟撑起上身,觉得自己饿得有点眼冒金星,但还是接来了水杯,看清了张良的脸:“我怎么来你这儿了?” 张良笑:“良也觉得稀奇,一别许久,今日再见竟是这般情景。良听闻项将军战死,难不成将军已行进到此处?” 安晟摇头,头更晕了:“没,我跑出来的。先给我找点吃的,再跟你详谈。” 张良招手让士兵们端来吃食,安晟看着一盘盘被端上来肉,有些苦恼,。饿了这么久,第一餐竟然是肉,总觉得对胃不好。但是肚子先脑子一步做出反应,等到安晟觉得自己应该先喝点汤汤水水之类的,半盘肉已经下肚了。 安晟一边吃,一边给张良说了一下近段时间的情况。 张良大惊:“刘邦那歹人竟能独自带兵西进,看来百姓要受苦了。” “是啊。”安晟也很苦恼,他不知道张良在自己手里之后项氏集团还会有谁去通风报信,没法防啊。 “各路诸侯都去北边救赵国了,韩成怎么还在这儿?”安晟也疑惑这一点。 张良也无奈:“韩将军在前次作战时受伤,尚未恢复,在此地逗留了两月有余。” 安晟点头,实在是不想赶路了,也不知道自己离开这里之后还能去哪儿:“那……我能跟着你们不?” 张良点头:“求之不得。只是将军那里安兄不回去了么?” “不回去,老师也在呢,还有张良英布,应该没什么大事。肯定能进咸阳,就是不知道先后了。” 张良:“良还是希望将军能先入咸阳,莫要让刘邦那歹人占尽先机。” “行了。”安晟拍拍肚子,还是控制着没有吃太饱,“我来韩成知道不?” “良已派人去向韩将军通报,安兄要与韩将军深聊么?” 安晟:“深聊谈不上,但是养好伤了之后是时候入关了。” 等到安晟见到韩成之后他才知道为什么韩军不发兵启程了,因为他的伤好死不死长在了屁股上。据张良说,刚受伤深可见骨,现在快要长好了,结果韩成心痒痒,出去跑了一圈回来之后又重新恶化。张良简直恨铁不成钢了,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好陪着韩成驻扎在这里,幸好粮草够吃,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在安晟进帐之前,韩成急得在床上用头撞床板,因为听闻军中新来了一个人,张良对那人很是上心,都没空来看自己了。 所以安晟走到大帐门前就听见里面“咚咚咚”的声响,看向张良――怎么了? 张良赶紧进门制止了韩成的自残行为:“将军这是做什么?” 韩成抬头看见张良,大喜:“你来了……”抓着张良的袖子就不松手了。 张良无奈:“韩将军请自重。” 安晟在在门外听着帐内两人的对话,偷笑,然后进门:“韩将军,你好啊。” 韩成一见安晟就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这几天张良陪着的人,不想理他,“不好!” 安晟收到了张良求助的眼神,嘴角轻勾,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在韩成屁股上拍了一下――手感不错,但是应该没有项籍的好。 韩成吃痛,回头瞪安晟:“你谁啊?!” 安晟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韩成这样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有时候和项籍挺像的。现在屁股上受伤的凄惨模样也跟项籍那一次落水时差不了多少。安晟一想到那一次落水就会忍不住想到之后发生的事,脸上就又红了。 张良看安晟还没有说两句话就脸红了,赶紧关心:“安兄可是发热了?” 安晟前几天的感冒征兆被饿跑了,现在身体还不错,就摆了摆手:“我没事儿,只是―― 韩将军如此风流倜傥,问你两个人。” 韩成:“说!” “认识安晟吗?或者认识项籍啊不――项羽不?” 韩成吃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小白脸竟然认识两尊大神,看起来是关系户啊。于是态度好了一些,问道:“我认识,那你谁啊?” “在下安晟,韩将军别来有恙啊。”安晟笑得很开心,又往韩成屁股上拍了一下。 韩成大惊,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关系户,没想到竟然是两尊大神中的一尊来到了面前,哪儿还顾得上屁股被拍的屈辱,当下就想直接下地跪着磕头求原谅了。 安晟看韩成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知道自己,伸手捏了捏韩成的脸:“安晟听闻将军受伤,心中担忧,求着张良带过来看看。只是韩将军可要乖乖养伤啊,不要总是出去跑,不利伤口生长嘛。” 韩成连连点头,就差立下毒誓写保证书了,一再表示自己一定会不养好伤不出门。 安晟满意,起身准备出去逛逛。张良也跟上,但是被韩成拽住了衣角:“良哥,别走呗……”跟个小姑娘一样。 张良已经这样忍受他好几个月了,时时刻刻都是满头黑线:“韩将军请好好养伤。” 但是韩成还是不放手。安晟回头看了一眼,收到了张良求救的目光,而且他原本就想要张良陪自己在韩军大营中转一转看一看,所以开口了:“韩将军可是要卧床静养啊,最好没有人打扰,难不成想要等到伤好了能出门了才见到张良吗?” 韩成心中一惊,赶紧松手。张良一下子没了受力来源,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然后站定,整了整衣服,转身对桓楚作了一揖:“还请韩将军休息静养,良过几日再来探视。” 韩成委屈,安晟偷乐。开玩笑,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安晟已经好久没做了,现在享受起来,真是爽啊。 等到把韩军大营转了一个遍,安晟更加满意了。韩军的人数没有楚军多,相比较起来粮草很是充足,而且有韩国作为大后方比较有保障。 “安兄,我们走何路线西进入关?”张良征求安晟的意见。 “跟着刘邦。”安晟简洁回答。 “啊?”张良吃惊,没有想到安晟的回答会是这个,“为何不去与将军汇合,而要跟着那歹人?!”张良已经不管刘邦叫刘邦,而是直接称他为歹人。 “韩成恢复至少要一个月,那个时候项小鸡一定开始新进了,我们往西北方向走不一定能赶上,而且路途遥远,粮草的事不好办。”安晟分析的头头是道,“刘邦素来好美人,我就不信他攻下一座城池之后不狂欢。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张良正义凛然:“对!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果然没有出乎安晟的预料。 韩军大营里没有女人,自然也就没有马车。韩成的伤恢复到能骑马用了一个多月去,骑在马上的时候一直哼哼唧唧说屁股疼,等到晚上一看,又出血了,张良只好跑去叫来郎中给他擦药。 等到韩成的伤基本上好全了,他们一行人也追赶上了刘邦的步伐,永远和刘邦保持着三两座城池的距离。前方打仗,后方吃肉。 而刘邦好美姬这件事也没有逃脱出安晟的预言,在每一座城中安晟总能遇到一些参加了“狂欢”的女子,还有不少是被刘邦带在身边随军西进了。 于是,安晟让韩成带兵先去把刘邦留下来治理城镇的人控制起来,然后让看起来就正人君子的张良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说楚军多好,楚国多好,刘邦那厮不仅贪财而且好美人,那他手底下的士兵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反正总的来说。楚军胜利比汉军胜利好得多。 虽然大部分人都相信了张良,但还是会有几个人持有怀疑态度,他们说汉军的人告诉他们楚军曾经屠城两次,简直是残暴之至。 张良看安晟,安晟冷哼一声:“两次中有一次是他们屠的,他们告诉你们了么?另外一次楚军死伤大半,襄城暴民与秦兵联合,顽劣抵抗。将军为兄弟报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们又知道吗?” 安晟一边说着那些话,一边在心里拜拜天拜拜地还有南海观音菩萨――真的对不起襄城百姓们,我也是没办法了才说的这些话,你们相信,楚军一定会比汉军好很多,很多很多。天地良心啊。 这样说下来之后,沿路百姓即使对楚军还认同感不强烈,但是已经又对汉军多了一个标签――骗子。 安晟很是满意,这样就像是刘邦在前边打天下,自己在后方挖墙脚,虽然不很高尚,但是也算是感觉很不错啊。而刘邦留下的人每次都是会被第一个洗脑的,洗脑不成就跟百姓说这人是劣根性,让大家投票处理。百姓们第一次见到这样更新奇的方式,对楚军更加向往了。 不时还能听到零星传来的一些关于项籍的消息,攻破了几座城云云,但是并没有二十万秦兵被坑的消息,也没有在听到过又一次血腥屠城的惨剧。安晟每次都会松一口气,还好没有辜负自己对他的希望,也还好两个人还能再见面,相见的时候不会那么尴尬。 第50章 到达咸阳 天气早已回暖,甚至已经是盛夏的炎热。 树叶在微醺的夏风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鸟雀像是厌倦了酷热,只是偶尔发出几声抱怨,只有蝉虫不知疲倦地在树叶掩映的树干上鸣叫,整日整夜,也不停歇。 桃花这几日有些心烦,出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主人还是不说回去的事。自己和心上马乌骓已经分别了这么久,主人就算是再和乌骓的主人――那个帅哥哥闹别扭,也不能拿桃花我的幸福作为牺牲啊。万一这段时间里乌骓看上了别的马,在我把它一顿之后,主人你可要赶紧帮我找对象。 想到这里,桃花嘶叫一声,饱含着浓浓的担忧和不满意。安晟也理解桃花的意思,肯定是出来太久,想乌骓了。 于是安抚地摸了摸桃花的脖子:“乖桃花,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要是实在坚持不住,看看韩将军□那匹马合不合你的意?” 桃花傲娇地一扬头――我是守身如玉专一美丽的好马儿,才不会先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安晟点头:“那就再等等。 由于有张良这个活地图在,安晟很顺利就能知道自己离咸阳还有多远。至少,一半路程还是走完了的,并且没有损耗任何一个士兵。 安晟其实挺开心这一点的,但是张良和韩成都不高兴。韩成是因为没有仗打,伤好了之后手痒痒;张良是因为觉得自己要跟也应该跟着项籍,而不是歹人刘邦。 每一次顺利地挖过来一个城池之后,安晟总喜欢坐在城墙上往北看,安晟想远处那个蜕变成威武青年的男人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顺利不顺利之类。但每次虽然起点无比正直,到最后臊了个大红脸还尚不自知。后来被张良提醒得多了,迟钝如安晟,也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如果再说是雏鸟情节也未免太过牵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年,认识的人当然不只有项梁,熟悉的朋友自然也不少,龙且项庄也都是刚来就遇到的人。但对于项籍,安晟总感觉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情愫在。 安晟又想到了龙且项庄,突然发觉自己对项籍不会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也是这种情感吧,但是并没有小说里那种轰轰烈烈不爱就死的冲动,甚至由于时代的原因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韵味。但是,安晟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一静下来就会忍不住向北看的状态算不算是喜欢或爱。 他并没有对这种在自己那个时代不同于寻常的爱情抱有偏见和不理解,看看龙且和项庄,话说开了之后还为楚军省了一顶帐篷,其他的亲密动作和之前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真打起来几天不见彼此也不会有什么唧唧歪歪。 这是安晟想要的感情,或许项籍可以给他,但是又一想到那个无时无刻不把自己当成最大威胁的虞姬,当初还感觉可笑,现在看来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吧。但是由于虞姬的存在,安晟还是没有勇气也不愿意去和项籍挑明。 幸好现在还不能见面,安晟这么想,不然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那个把自己当成最好兄弟的男人了。 金秋十月,树叶渐黄。 安晟也开始觉得没有仗打的日子很无聊了。因为经过的城镇看到韩成带领的韩军都以为是汉军的后续部队,刘邦留下来守城的人也会大喜,因为他们以为韩军是来投奔刘邦部队。由于各大诸侯的士兵基本上都归顺于项籍,所以当他们看到韩军走来,总会提前把城门大开来迎接,然后才知道是引狼入室,后悔也来不及了。 随后,安晟就接到了前线军探传来的消息――刘邦已经先行入关,而项籍那边还没有得到消息。 张良听安晟说了熊心当初说的话,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惶恐,赶紧去找安晟。 安晟原本就知道刘邦会先进入咸阳,项籍要先北上救赵,在经过一路的艰苦奋战攻破函谷关才能到达咸阳。所以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好吃惊的。 安晟和张良韩成带着韩军随后赶到了咸阳附近,听闻刘邦还在咸阳之内大摆筵席。 安晟偷偷一笑:看来没有张良,刘邦是真的不怎样啊,萧何也不知道管着他点儿。 张良不知道安晟在乐什么,去问他也没有得到回答,只是饶有深意的笑,让人摸不着头脑。 安晟学学得很认真,原文翻译重点字词的三行并进也写了两遍,所以专门问了一下张良霸上在哪儿。 张良如实回答,安晟又追问:“那新丰鸿门呢?” “再往东北一些。” 安晟推算了一下距离,四十里也没有多远,骑马快的话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那安兄,我们驻扎在何处?” “霸上旁边还有什么地方能驻扎?”安晟脑袋里没有概念,虽然知道栎阳在这周围,但是距离一定不会太近。 张良只是思考了一会儿:“灞头如何?” “远吗?”安晟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他想要做些事情。 “不足二十里。” 安晟:“那好,我们着手前往那里吧。” 张良不解:“歹人还在咸阳,难道我们不去咸阳与之作战?” 安晟瞪了张良一眼:“傻,现在都是统一战线的,和他作战,岂不是造反了?” 张良赶紧认错:“是良莽撞了。” “行了,跟韩成说一声,启程了。”安晟手一挥。 等到韩军抄近路来到灞头,跟着韩军的探子也回来报告说刘邦在昨日启程前往霸上,并且派人去函谷关把守,在咸阳城内籍吏民,封府库,虽然刘邦享用了不少美女,但还是在萧何的一再劝说之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张良惊诧之下对安晟更是崇拜:“安兄果然料事如神。” 安晟嘿嘿地笑,总算是有一点自己了解的历史了,还不让显摆显摆能行嘛。 等到刘邦驻扎到霸上之后,也派人来婉转地表达了一下自己广纳贤才的决心,安晟没有出面,直接让张良自己去做了。 当然,对刘邦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张良对他派来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使者基本上是被骂了全场,最后还想要再努力一把。最后,韩成看到那个使者惹张良不高兴了,掂起大刀一比划,使者被吓得腿弯一软,然后忙不迭地告辞走了。 刘邦不清楚安晟在韩成这里,他只知道有一个张良在这里,但是他对张良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总觉得他是依靠安晟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而说什么协助韩王收复失地,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所以,使者回来说韩成和张良都不同意,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想着反正按照熊心的说法,自己都已经率先攻破关中,进入咸阳,并且使得秦王子婴投降,关中之地妥妥是自己的了。于是老老实实静待项籍的到来。 时间进入十一月,项籍也来到了函谷关外。远远地看到城上有守兵,飘扬的旗子上不是熟悉的秦朝字样。 项籍派韩信前去要求进关,但是居然被拒绝了。韩信回来说,看样子应该是刘邦的兵把守在函谷关处。 项籍也听闻刘邦已经先进入了咸阳,虽然这件事安晟也告诉过他,但还是忍不住生气。 大二突然想到安晟临走前让自己保存的纸条,好像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呈递给项籍,于是赶紧奉上。 项籍听说是安晟留给自己的,赶紧打开,入目是熟悉的方块字―― 刘邦先入关,别怒,要喜。注意项伯。 项籍仔细看完,不大相信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儿,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找到再多一个的字,提到了两个名字,居然没有一个是自己,不甘心地追着大二跑。 大二无奈,一摊手:“将军,我这么做也是军师吩咐的。而且就算你让我把衣服脱光了,也只有这一张纸条,别无他物。” 项籍不信,真的把大二的衣服扒拉了下来,把前来给项籍跳舞的虞姬吓了一跳,尖叫着捂脸出门了。项籍果然没有再找到任何东西,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牛二狗,带将军去看看你的马!” 大二照做,项籍就差把大二的马开膛破肚看一看了,但还是没有找到,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乌骓旁边,靠着树干把安晟纸条上的每一个字都摸了好几遍。纸条本来就被大二揣了大半年的时间,纸边都毛了,又被项籍摸了这么长时间,字迹都快模糊了,项籍才依依不舍地纸条放在自己怀里,然后摸出另外一样东西。 还是上一次安晟用白菜价买回沉香的时候项籍顺走的那一大块木头,然后掏出一把小刀,把多余的部分修一修。木头已经变成了安晟的模样,全声的木雕,不是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笑容模样,而是一脸云淡风轻地看向远方的谋士风度,因为他觉得安晟的这个模样最让人心动。 项籍摸摸木雕上安晟的脸,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也不知道安晟在哪里。项籍就单纯而执着地相信安晟一定没有出事,一定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所以,秦兵们现在有的跟着章邯在先锋部队里探路,一部分被混编在原楚军队伍之中,相处得越来越融洽。每一次攻破了城池,项籍也学着安晟以前的模样召集民众谈谈心,虽然经常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而冷场,但是范增也总会看不过去上前来帮他说几句。 渐渐的,凡是楚军经过的城池之中的百姓都觉得成为楚国的居民似乎比秦国的好太多,所以也愿意为楚军提供粮食,粮草也变得越来越充足。 项籍握着木头安晟,看着远方出神――将军已经想着你所希望的人前进了,你总要在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啊。 “将军。”虞姬看大二已经回到队伍之中,赶紧又来找项籍。 “何事?”项籍思绪被打断,有些不爽。 “怕将军生气气着身体,妾身特来为将军舞一曲。”虞姬先是蹲在项籍身边,而后起身,准备跳舞。 “生气?!将军气什么?”项籍在看过安晟的纸条之后已经不生气了,即使他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喜。然后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去问问范增,于是一咕噜爬起来。 虞姬金追几步,娇声叫道:“将军……” “你别跟来!”项籍撂下一句话,就跑没影了。四周的楚军将士们都看着虞姬,虞姬一个个瞪了一眼,然后转身走开。 虞姬也有一些费解,明明自己已经变得善解人意了许多,开始在项籍作战的时候不去打扰,安抚城民的时候在一边给予精神上的支持,只有休息的时候才来为他跳跳舞解解乏,为什么还是感觉没有赢得项籍的心。 范增看完安晟的纸条之后,思考片刻,一拍桌子,哈哈大笑:“浑小子赶紧的,派人打函谷关去!” 项籍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现在已经学会思考了:“但是刘邦那厮先入关,符合怀王的要求。” “笨蛋!”范增一激动就喜欢大人,这次狠劲在项籍脑袋上拍了一下,项籍居然被拍得往下点了一下头,“你们是盟友,他先进去就进去了,但是他不让你进就是错!赶紧打去!” 项籍这个时候脑袋也转过来弯了,大喜起身:“将军这就去!” 结果走到门口又被范增叫住:“浑小子你急什么?让你先派个人去,没让你去!” 项籍赶紧应下,让人去找了韩信和英布,派他们两个去打函谷关了,强调一定要再要求进关一次,然后再攻。 事情进展很顺利,把守函谷关的汉军战士果然没有让楚军进关,韩信和英布二话不说,直接就打,汉军没有准备,虽然占尽地势优势,但是依然不敌骁勇作战以一当十并且想要找到军师的楚军。 安晟很快就收到了函谷关被楚军攻破的消息,同时也听到了项籍昭告四方的攻打原因――盟友不让将军进门!安晟偷笑,看来不管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问了范增,项籍总算是没有拂了安晟一片好心。 很快,楚军长驱直入,到达戏水西岸,驻扎在新丰鸿门,与刘邦带领的汉军呈现对峙之态。 作者有话要说:2333333333~~地雷又一枚,谢谢乖~~~ ps:已经在码字了,尽量15号以后恢复日更鸟3 第51章 新鸿门宴(上) 听到这一系列的消息,安晟倒是在韩成的军营之中乐得自在。 因为他知道项籍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英雄战将。如果单单只是攻下城池就走人,那么至少会和刘邦差不多同时入关,但是中间还要依着安晟的期望让各个城池的民众相信支持自己,这样一来会耽误不少时间,但是项籍还是用火箭一般的速度赶到了。 这点就让安晟感觉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人。 得知了项籍已经在鸿门扎下大营,而且和安晟自己学过的历史相比,唯一一点不同就是张良在自己舍恩便,而非刘邦麾下,那么鸿门宴就应该不远了。 夜幕尚未四合,安晟拉着张良亚其他陪自己去霸上和鸿门之间的路上等着。张良本来正在陪着的韩成眼尖安晟把人拉走了,老大不愿意,非要跟着去。 张良本来不想带着这个智力上面的托偶油瓶,但是没想到安晟居然同意了。项籍军中谋士现在只剩下了范增,而安晟相信他绝对不会因为所谓的义去敌对阵营通风报信,所以来人一定是个没什么远见卓识的武将,自己和张良两个武功弱鸡还是带一个会功夫的人作为保障比较安全。 第一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三个人骑着马在路边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看到人来。 张良没有挑战安晟权威的习惯,韩成虽然知道安晟就是大神,但是这一段时间看他也没有什么架子,还是敢反驳一下的。 “喂,我说,来这儿是等什么?”韩成等了一晚上,觉都没睡好。 安晟看了看远处有些微微发亮的天空,估摸着今天应该是没有了,叹了口气――如果知道项籍能入关还没有什么人来的话,自己唯一熟悉的历史也要被抹杀过去了。 “先回去吧。” 张良立马二话不说地跟上,韩成也只好又跟着回到营中,睡了个颠倒觉。 第二天晚上,安晟依旧带着两个人出发。 这一次,在后半夜的时候,安晟眼尖地瞄见了从鸿门方向来了一个骑着马的人,身形不是很熟悉,但还是对桓楚说:“烦请韩将军将此人拦下,问问姓名。” 韩成本来己经打起了瞌睡,但是听到安晟的话之后立马打起精神,冲将出去。来人明显是被吓了一跳,勒马想要站定,但是冲劲太大,□战马的前蹄抬起,好努力才稳住身形。 “来者何人?”韩成中气十足。 “来者项它,敢问何人挡路?”项它虽然有些慌乱,但是看韩成只有一个人,觉得自己说不定可以打赢。 韩成一听到是项它,有些犹豫,也是项氏集团的关系户,自己到底有没有拦错人,于是忍不住扭头回去看了一眼安晟。 安晟看到项它时也有些微微吃惊,不过仔细一想也对,项伯也就认识一个张良,张良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么项伯也就应该不会在做那个通风报信的人了。 可是――项它又是去找谁呢? 安晟从遮身的树木后边转出来现身,在项它诧异地目光中施施然开口:“项它小兄弟,多日不见,近可安好?” 项它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安晟,震惊之下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安晟对项它也就是几面之缘,一般他都是跟着项伯作战,而安晟能直接发号施令的人也就是大一大二大三外加项籍,那二愣子有时候还不听自己的。 “不知小将军深夜出营所为何事啊?”安晟没有骑马,似若无意地站在路中间。张良没有等到安晟的指令,决定还是不走出来,偷偷招手让韩成下马来站到安晟身后。 项它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理由还比较说得过去,于是伸手抱拳一推:“回军师,今日听闻刘邦左司马曹无伤派人知会将军,刘邦打算在关中称王,让秦降王子婴担任宰相,占财宝,霸美姬。将军大怒,说刘邦不等怀王到来擅自为王,故要明晨攻打。” 安晟听得在心里默默点头,那个呆子竟然能找到这么一个合理合法的理由,真的是成长了。 项它在月光之下看安晟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所以接着说:“将军素重情义,项它曾在野外受伤,亏得刘邦手下执帛曹参遇到相救。而将军兵力远剩刘邦,因此项它想去通告曹参,以报救命之恩。” 安晟知道曹参,邪魅一笑,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军去通告救命恩人曹参,安晟佩服。” 项它赶紧道:“不敢当,不敢当。” “那小将军可要知会刘邦,让他做好充裕的准备等候我军么?”安晟一步步让项它入套。 “当然不要。”项它吃惊,自己只是去把曹参带回来,让他免于受伤。 光线忽明忽暗,月亮有时会隐在云彩背后,映得安晟的脸色也忽好忽坏的。 “小将军因为义而去救曹参,如果曹参也以义为由请小将军等他去通知刘邦呢?”安晟意味深长地多停顿了一会儿,满意地看到了项它变化的脸色,“小将军可是想过这一点?” 项它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突然感觉自己的理由完全没有道理,项籍毕竟是本家亲戚,而且也是领头上司。而曹参,虽说救过自己,但是任其自生自灭相比于背叛自己的军队,项它还是选择了前者。 做好决定的项它朝着安晟深深作了一辑:“项它险些酿下大错,多谢军师点醒。” 安晟摆摆手示意无妨:“安晟还有一事请小将军帮忙。” “何事?项它愿效犬马之劳。”项它回答。 “去找曹参,让他带你见刘邦。”安晟简短回答。 “啊?”项它不知所措,不是刚刚还不让自己去的么。 安晟其实觉得如果项籍去打,应该能打赢,即使刘邦占尽地理优势,但毕竟刘邦想要称王的消息是别人传给项籍的,消息应该不会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外人看来,项籍还很有可能是因为刘邦先入关而生气,才攻打刘邦的。 而且,还有一点,安晟挺想知道不一样的历史之中,鸿门宴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 “就说项小鸡想要和刘邦讨论一下为什么不让他入关的问题,并且说一路上都听闻刘邦欺辱良家妇女,问问他到底准备怎么解决。” 项它听后很是鄙视刘邦,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 “记住,你是个传话的,只知道这么多,不要说我的事。懂吗?”安晟强调。 “懂。”项它点头,“只说该说的,其他一概不知。” “嗯,不错。”安晟没想到项它虽然年纪小小,但是还是挺聪明的嘛,“快去吧,我还在这儿等你。” “是。”项它别过安晟之后,赶紧上马奔赴霸上。 安晟回到张良藏身的树丛中,张良听完了全场,智谋无双如张良,明白安晟想到的第一点,第二点肯定是他打破脑壳也想不到的。 后半夜的时候,安晟被韩成叫醒。 “喂,他又回来了。”韩成看两个谋臣都睡着了,只好自觉担当起守夜的责任,见到项它回来之后叫醒安晟。 安晟擦擦口水,起身有点晕乎乎的,还是准确地捕捉到项它的身影。 “怎样?” 项它点头:“按照军师的说法,只说了将军要和刘邦吃顿饭,谈一谈入关和女人的问题。” 安晟满意。 项它却开始思考这样要怎么和项籍说,安晟又不让他说自己的事,难不成说自己做了一个梦,然后梦到项籍要自己去和刘邦说这些事? 安晟看出来了项它的为难,解开一直戴在脖子里的红绳子,拽出来的是项籍以前送他的金豆子,尚带有体温。然后递给项它:“你回去之后拿着这个找项小鸡,跟他说你刚刚告诉刘邦的话,然后记住一定让他再去找范增商量商量明天要怎么做。” 项它点头,接过:“那我能说见到军师了么?” 安晟纠结:“说吧,别说你在哪儿见的,就说早就见了,我让你今天等到曹无伤传来消息之后才去找刘邦说的,没先跟他说是担心他不同意。最后,跟项小鸡说他做得挺好的,让他稍安勿躁。” 项它点头,虽然他是项籍的兵,但是安晟成功阻止他犯傻这件事还是让项它决定相信安晟的话。和安晟告别之后带着金豆子回营去了。 安晟也打着呵欠骑上桃花,和张良韩成一起回到韩军大营,胸口没了一个豆子硌着有点不舒服。 “你哪儿来的?!”项籍在看到金豆子的那一刻第一次感到绝望,他害怕项它接下去说的是自己在那个荒郊野外的乱坟岗里见到了这个东西。 项它没料到项籍这么激动,马上跪下认错,但是仍旧是按照安晟给他的说法:“前几天军师给的。” “前几天?”项籍惊奇,“他回来了?!” “回将军,没有。”项它还是不敢抬头看项籍。 “那――”项籍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安晟还是不愿意回来,难道是不满意自己所做的一切? “安晟还说什么了吗?”项籍想要多知道一些关于安晟的信息。 项它就跟项籍说了自己去找刘邦时说的事,然后说要项籍去找一找范增,商量一下明天要怎么做。最后说:“军师说将军一路上做得不错,还请将军稍安勿躁。” 项籍冷不丁在有些枯燥的事情之后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两眼冒光:“安晟真的这么说?” “是,军师原话。”项它回答。 项籍没有听够:“再给将军讲一遍。” 项它不明所以,就又讲了一遍。 项籍继续要求,项它足足把安晟最后一句话说了一柱香的时间项籍才算是放过了他,把金豆子贴身戴好,系在脖子里,然后起身拍拍屁股:“陪将军找老头子去!” 项它才站起身来,腿都麻了,好不容易才跟上项籍的步伐。 范增听完了之后没有说项它或者安晟的事,而是对着项籍勃然大怒:“浑小子,这都快天明了你才来跟我说!怎么准备?!” 项籍不以为意地一挥手:“不就是烤点肉,备点酒嘛。老头子你就好好想想到时候要怎么说就行了。” 范增哼哼唧唧地点头,作为安晟的老师,他也明白安晟的第一个用意、估计安晟的第二个用意,除了他以外没有谁能够理解。 项籍一晚上没怎么睡,从范增那里出来了之后又晃晃悠悠地去让人准备好吃食,又去旁敲侧击地问问大二有没有见到过安晟,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甩手让他去通知各位将军说明天下不打仗了。 等到消息传遍整个军营之后,天也快亮了,项籍打了个呵欠,有点瞌睡,回去倒头就睡。门口把守的士兵进来叫醒他的时候,刘邦已经带人来到了鸿门,真的只带了百十个人,在营门口还被拦下了四分之三,都只让在大营外围的帐篷中歇息。 最后,刘邦只能带了二十个人深入楚军大营,参加历史上有名的鸿门宴,前路渺渺。 安晟睡了一觉醒来,看看外边天早已大亮,出了大帐去,又到十二月,天气挺冷的,冷风一吹让安晟瞬间清醒。 韩军军营里士兵们正在练功,韩成也在其中一起。张良在一边欣赏,看到安晟走来就迎了上去。 “安兄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么?” 安晟本来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听张良这么一说,真的有点想要回去看看,但是有没有什么借口。 “有点儿想,但是我为什么呢?” 张良怂恿:“安兄只是回去看看而已,毕竟昨晚事发唐突,担心将军处理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安晟听张良这么一说,觉得自己也有回去一趟的必要了。 “也是,万一事情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发展,我也得知道一下啊。” 于是安晟做下了决定,他没有骑桃花,而是要了韩成的马。韩成听说安晟今天要离开一段时间,非常开心地借出了自己的马,这样自己就可以和张良单独在一起了。 安晟骑上直奔鸿门而去,一骑绝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邦邦的地雷~~~我一定加油码字日更,话说总是打着打着,就跑神了怎么办,尤其是还要想着做封面。。 然后,被吐槽封面了。。其实我也不大喜欢,但是做了好久,小图案一个一个的。。但是我当天晚上(11号)就发愤图强,码完一章之后重做了一个封面。。看看什么时候改~~或许就今晚。。 新的这个应该比第一个好一些,虽然自己做的会很丑,但是丑萌丑萌的。。耶~~~ 第52章 新鸿门宴(下) 安晟快要到达楚军大营门前时下了马,韩成的马不在战场上的时候属于有点害羞的性格,舔了舔安晟的手。 安晟拍拍它,让它自己去吃草,反正自己出来的时候打个呼哨就又会回来了。 安晟步行来到大门前,士兵们长枪一并,大喝:“什么人?!” 安晟没有被这样迎接过,吓了一跳:“安――安晟。” 士兵们这才看清了安晟的脸,狂喜:“军师你终于回来了,我去报告将军!” “不许去!回来!”安晟扶额。 士兵们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到安晟身边。 “我就是回来看看,不许说出去――尤其是项小鸡,听见没?”安晟警告。 “是……”守营的士兵们只好答应。 “行了,我进去看看,等会儿再出来。你们没有见过我啊。”安晟再一次强调,“你们谁衣服借我穿穿。” 门前的士兵还在站岗,就说帮安晟去拿一套伤员的衣服,安晟换上之后,直接进营。 士兵看着安晟的背影,有些忧伤。本来去报告将军说军师回来了说不定还能让将军高兴高兴,奖自己一坛酒,现在好了,万一被发现了,可不是少一坛酒的事。 安晟晃悠到大营正中,觉得和以前的布局没有什么区别。 在一间大帐门前发现了龙且项庄韩信英布等人,大一大二大三也在一边站着。 安晟认为如果项庄知道自己回来了,就没有人不知道了,所以不能直接过去。于是,躲在旁边一间帐篷后边,叫住一个小兵:“帮我叫一下龙且可好。” 小兵没发现是安晟,点点头,去叫了龙且过来。 龙且还在纳闷,什么人叫自己,看到楚兵的头盔下是安晟的脸时就呆了。 安晟伸手在龙且眼前晃了晃,成功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你回来怎么不进去?”龙且道。 “等会儿进。”安晟回答,“我就是担心今天的事,所以回来看看,没想让项小鸡知道。” 龙且摸摸下巴:“要不,你进去倒倒酒?” “行。”安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都谁在里边?” “阿籍,桓楚将军,范增,项伯,项它,还有刘邦萧何。”龙且数了数。 “龙且――”项庄的声音传来,安晟赶紧扭过头去。 项庄见龙且走了半天还不过来,担心一会儿项籍叫他进去,所以来找人,“怎么回事?” “嗯?没事。”龙且也是被吓了一下,看了眼安晟,还好没让项庄看见脸,“我过来找人,该送酒了。” “哦。”项庄点头,看到小兵打扮的安晟的背影,“那就快去吧,愣在这里做什么?” 安晟压低声音道了声是,就低头走了,反正他知道酒在哪里放。 安晟托着一大坛子酒,好不容易走到大帐门口,趁着龙且看自己的档口龇牙咧嘴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进帐, 帮忙掀帘子的大二瞄到了安晟的脸,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然后头一扭看到了龙且,朗琪一看就知道大二应该也是看出来了,对他摇摇头,幅度很小。 大二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退后一步站在旁边。 安晟方向感不很好,一进帐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东向南向北向坐外加西向侍,反正刘邦是和萧何在一起的,项籍项伯坐在一边,桓楚和项它坐在一边,范增自己一个人坐着。 安晟进去的时候,帐内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项籍看到安晟――其实是酒进来了,招呼道:“过来给将军倒酒。” 安晟听话地走过去,把项籍面前的酒爵满上,看了看其他人,除了桓楚,其余的酒杯倒都没有动,于是走过去把桓楚面前的酒杯倒上。 安晟回到项籍身后站定,微微抬眼看帐内的情形,扫视了一圈之后发现桓楚在看自己,还带有意味深长的微笑,心里一咯噔,知道他发现自己了。就眼睛一瞪,威胁一下。 桓楚觉得有意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一下。 安晟又站了三两分钟,终于听自己清清嗓子以为他要说话了,但只是看到项籍一拍桌子:“肉呢?给将军上上来!” 安晟黑线,不过的确应该是刘邦先说话,估计这也是范增的计谋。 肉还没有端上来,刘邦是憋不住了:“邦与将军合力攻秦……” 刘邦刚说一句话,就被项籍嘟嘟囔囔地打断了:“自不量力。” 范增迅速咳嗽一声,刘邦虽然闹了个大红脸。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将军于河北作战,而邦战于河南。而至于邦未曾想过能先入关破秦。今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邦之间有s。” 安晟撇嘴――明明昨天的话是自己教项它说的,怎么会是小人? 项籍也撇嘴,拍桌子瞪眼:“肉怎么还不上来?!” 刘邦不知道说什么了,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萧何。 萧何和刘邦其实都知道自己军中有人来给楚军报信,所以想要把人揪出来,于是示意刘邦开口。 刘邦道:“邦今日只带不足百人来到将军营地,诚心诚意可见一斑。到底是何人挑拨将军与邦的关系,还请将军明示。” 但是变化的到来就是不给刘邦机会,帘子被掀开,士兵们端进来一盘一盘的肉,但是只在刘邦面前的案子上放了一盘最少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项籍开始吃肉,帐内又一次冷场。 安晟无奈,只好看桓楚,示意他打破寂静。桓楚不好开口,只好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向范增,轻咳一声。 范增翻了个白眼,开口:“刘将军做了何事自己心中清楚,是否有人挑拨关系将军也明白。今日在此见面只是想要和刘将军商谈一下――如何解决而已。” 安晟松了口气,老头子就是有能力,轻飘飘一句话就打发了。 刘邦不知道怎么开口,又看了一眼萧何。但是萧何在刘邦狂欢的时候就听过他,但是收效甚微,本来就有些不高兴。而现在出事了刘邦又来看自己,不大愿意帮他。可是刘邦毕竟是自己上司,他丢面子自己也不好看,所以别扭了一会儿还是说话了。 “你情我愿,在下认为不需解释。”还是带着气的。 “倒酒倒酒,没看见将军酒杯空了吗,愣着做什么?”项籍酒杯空了半天,还没见被满上,有些不高兴,尤其是今天凌晨见了金豆子,但是却没见金豆子的主人。 安晟赶紧上前一步,又倒满了酒,心想这二愣子一年没见,酒量见长啊。 项籍端着酒杯,突然有些沉闷,刘邦那个自己最不待见的人现在都在呢,亲亲兄弟安晟居然还不见踪影。想到这里,项籍一口把酒喝完,然后一摔:“满上!”。 安晟憋不住喷嚏,拿手捂住,然后赶紧上前去倒酒,腹诽道:死二愣子,凶什么凶,喝不死你! 范增冷笑:“不知刘将军方才说‘你情我愿’,何以见得?老夫倒是听闻不少女子愿以投河鉴清白,这又作何解释呢?” 安晟咋舌,没想到老师竟然这么能编,编的还不离十,安晟还真见过有人这样,后来是被张良给念回来了。 刘邦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开嘴又没有发出声音,万一真的有人跑来找到项籍替她做主,自己再反驳,就真的是没脸了。 范增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扔了个眼神给项籍。 项籍眼睛上翻想了半天,想到了范增交代自己在关键时期做结尾的一句话:“既然如此,还请打开咸阳大门,一同进驻,静候怀王。” 刘邦只好答应,萧何也没能想出来更好的主意,也就只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了。 安晟等了一会儿,只能干站着看别人吃肉的滋味真不好受,一直都在咽口水,从未把肉吃到嘴里。 终于送走客人了,安晟端酒坛子端得胳膊都酸了,总算能休息了。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安晟一屁股坐到项籍的主位上,直接上手了,吃得满嘴流油。 桓楚掀帘子进门,看到安晟的吃相忍不住笑。惊得安晟赶紧叫停:“桓楚大哥,小点儿声行不,本来没人发现的。” 桓楚走到安晟面前蹲下:“你怎么来了。” “就是来看看而已。”安晟忙着吃肉,已经过了中午饭点,要是再不吃就饿过头了。 桓楚微笑:“我刚刚想了想――今天这事儿是你弄出来的吧。” “也不算全是我。”安晟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喝了一口酒,辣得吐吐舌头,“有人为了情义想要帮刘邦手下一个人逃命,我让他迷途知返。然后去通报一下项小鸡要找刘邦聊天,所以他就来吃饭了。” 桓楚微笑摇摇头:“我看就是你想看看小籍。没关系,又不丢人。” 安晟刚想要反驳,门口又传来了动静,安晟迅速一看,看是小籍,马上低头躲到桓楚身后。 “桓大哥,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项籍还以为帐内没人了。 桓楚还要照顾着身后的安晟不被发现,回答道:“来讨壶酒,刚刚的感觉味道不错。” “再给你拿一坛?”项籍扩了扩胸,伸了个懒腰。 “不用,这一坛就行。”桓楚扭头吩咐安晟,“帮我拿走。” 安晟感激桓楚帮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好的理由,也不觉得胳膊酸了,抱起来酒坛子跟着桓楚出了门,没敢看项籍一眼,只是在临出帐门的时候迅速回头瞄了一眼,而项籍又刚好背对帐门,没有看到脸。 项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从领口拽出金豆子放在手中摩挲,叹了口气。 将军惆怅起来,什么都挡住不呀。 走出帐外,桓楚就接过了安晟抱着的酒坛:“那你……” “我跟张良在一处,等韩成也到了咸阳,再说吧。”安晟甩甩胳膊,有些脱力了。 桓楚点头:“走吧,我送你出去。” “可别。”安晟摆手,“将军送小兵?一看就有问题。” 桓楚笑笑:“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小籍也改了很多,回来看看。” “成,我都知道。”安晟点头,头上的头盔挺沉,打仗真不是盖的。 安晟和桓楚摆手告别,在营门口换完衣服就遇到了大二。安晟已经回答得累了,抢先回答:“别问我为什么在这儿,什么时候回来!” 大二一愣:“军师,我只是来看看你。” 安晟松一口气:“太好了,你是第一个没有问我的人。” 大二搔搔后脑勺:“还是想让军师早点回来――将军总是叫我名字,项庄将军总笑。” “为什么?”安晟奇怪,大二这个名字有什么好被笑的。 “我叫牛二狗。”大二回答,正儿八经。 “咳……”安晟也差点一个没忍住,连连咳嗽,最后拍拍大二,“别理他。” 然后吹了声口哨,马儿飞奔跑来,在安晟身边堪堪刹住车。安晟翻身上马:“我先走了,看好项小鸡。” “是,军师。”大二开始思索,自己要怎么看得住大将军。 张良站在韩军大营门前望眼欲穿,终于看到了安晟的身影,不顾旁边韩成的纠缠迎上前去。 “安兄,今日如何?” “还好。”安晟下马,拍了拍马脖子,“挺听话的。” “那是,我的马!”韩成自豪。 张良和安晟都没有理他,一起走进大营,谈论着今天俺鸿门宴上发生的事。 安晟觉得没什么意思,本来还以为能看到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或者刘邦尿遁仓皇回营,结果什么都没有,顺顺利利地进入咸阳,就这样结束了自己最熟悉的历史,安晟只得认命。 “那接下来如何是好?”张良习惯性征求安晟的意见。 “等着小鸡进咸阳,然后我们也去。”安晟揉了揉酸疼的胳膊。 “那――敢问安兄,何时归营?”张良迫不及待想要摆脱保姆这个职业,着急回归楚军大营。 安晟:“你怎么这么急?好吧,回咸阳后让我找一个时机。” “咣”重物落地的声响,两人齐齐回头看过去,发现韩成傻呆呆地站在那儿,地上掉落了两个小盆,苹果还在滚动。 “你――要走?”韩成颤声。 张良点头:“良本为楚军中人,奉命协助韩王收复失地。今已完成,自然应回归楚军之中。” 韩成愣愣的,然后大叫:“不――要――啊――”扑过来熊抱住张良。 张良被吓了一跳,想求安晟帮自己把人拉开,但是安晟已经躲到一边偷笑去了,完全没有看见张良求救的小眼神。 张良无奈,只好轻轻地推韩成,却被越抱越紧。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就恢复日更好了,存稿略紧张。。 一天4000+能码掉我两个小时→→包括跑神刷微博看网页搜图的时间,真真打字就是个废。。 第53章 咸阳再见 没过几日,楚军进入咸阳城中。 又过了几天,安晟也随着韩军前往咸阳,在城边找了处空地暗影扎寨,安晟约上张良,两人进城去逛逛,韩成要留在军中督促支帐篷,才发现两人已经走了,懊恼地跺脚。 安晟前一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已经忘却了前世的繁华,因此,咸阳远远超过他在这里见到过的每一座城市。 这一点,在看到阿房宫时表现得尤为明显。 安晟背过,但是早已经和其他初高中学的文言文记混了。可在这个传闻中被项羽一把火烧掉的建筑群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是,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壮观! 非常壮观! 骊山脚下,隔离天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檐牙高啄,勾心斗角。似曾相识的句子浩浩荡荡地涌出海马体,迅速浮现在安晟脑海中,拦都拦不住。 安晟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大老粗,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左顾右盼,瞪大双眼。 回过神来之后看了看一边的张良,简直比安晟还要惨不忍睹。毕竟安晟还见过紫禁城没辙了见过的最华贵的豪宅也不过是某座城里的县官大宅而已。 安晟好心地拉拉张良,帮他把下巴合上,然后开始了眼睛不够用的旅程。 晚上回营后,张良难得地带着兴奋向韩成讲述自己所见的一切。 韩成也听得激动了,拽着张良非要他明天陪自己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大火出发了吗,留安晟一个人镇守大营。 没多久,就有小兵来找安晟汇报,有人来了,指明要找最高领导人。韩成张良都出去了,这个职位自然是落到了安晟的身上。 安晟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是谁。 小兵答不知道,那人直冲冲的起马闯了进来,下马就指挥着要见人。小兵们见他身强体壮,都没敢拦,想着让安晟去解决一下。 安晟随口问了一句:“长什么模样?” 小兵脱口而出:“两个眼睛。” “……”安晟默然,“谁不长两个眼睛。” “那他是四个,一个眼眶里两个。”小兵道。 “!!!”安晟僵住,然后停下脚步,“让一个人给他倒壶水,不够再续,说你们将军军师出去逛街去了。” 小兵尴尬:“这……好么?” 安晟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实在不想现在出面――没一个人在,万一那二愣子火爆脾气一上来把自己生吞活剥了怎么办? 小兵只好前去跟项籍说没人在,然后站在一边给他倒水,一杯完了再来一杯,一壶完了再来一壶。 项籍在喝了一肚子水之后终于忍不住恼了。这个韩成在巨鹿之战救赵国的时候没有去也就算了,现在到咸阳之后竟然不去找自己请罪,顺便把节奏的人还回来给安晟做个伴儿。这也暂且不提,可为什么自己主动跑来了也还见不到人?还有一地啊你 ,他要是做好了自己也不会这么快发火――为什么上的是白水?项籍才不会相信这个在范增口中粮草最为丰富的大营之中会没有酒。 于是项籍一拍桌子,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火气总会很大,因此最为富有的大军要在将军大帐中换一张桌子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将军为何还不来?” 虽然项籍还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语气,但是小兵已经快被他的气势吓得尿裤子了。 “我我我我再去看看……” 然后一溜烟逃走了,留项籍一个人在帐中,想发火也没对象。 韩成和张良在夜色将近时终于归营,小兵马上向两人报告。 张良一听四个眼睛就也知道是项籍了,奇怪道:“安兄没去么?” 小兵答没有,没敢说只有项籍一个人喝水喝了一天。 韩成就去了,掀开帘子发现项籍居然睡着了。 张良紧跟着来了,看到项籍酣睡的模样试探着开口:“将军……将军……” 项籍悠悠转醒,看着两个脑袋一激灵,直起身来,呆了两秒之后怒道:“将军等你一天了!你竟现在才来,如此不将将军放在眼中?!” 韩成头一回和项籍说上话,第一次就被如此咄咄逼人地追问,往后退了半步,还是年纪不大,阅历不够。随后反映过来,稳住身形。 项梁赶紧解释:“将军见谅,韩将军不过到咸阳城中四处逛逛。良也陪同去往我军大营,只是被告知将军出营去了,我二人才就此返回。” 说完拉了韩成一下,韩成点了一下头,其实也是真的。 项籍狐疑,但是看张良真诚的模样,只有相信。 张良接着道:“不知将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项籍:“只有一件大事……” 张良:“将军请讲。” 项籍:“那先说小事。” 张良韩成:“……” 项籍面无表情:“明日卯时三刻你俩进宫,不可迟到;着正装,不可儿戏;还有,酒带来两坛。” 张良韩成都应是。 项籍张口,顿住,想了一会儿,开口:“罢了,明日再说。将军走了,莫送。” 张良韩成还是将项籍送到了军营门口,项籍吹了声口哨,乌骓兴奋爬来,它能感受到桃花的味道就在附近,但还没能找到。 项籍长腿一迈,潇洒上马,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回帐的时候恰巧遇到安晟从帐内走出。安晟看到两人,问:“人呢?” 韩成指指营外的方向:“刚走。” “好吧。”安晟肩膀垮了下来,刚刚做好准备过来,没成想扑了个空,“小鸡说什么?” 张良:“明日去宫中,不知要做什么。” 安晟分析了一下,点点头:“该封王了。你们今天去看见熊心没?十三四岁年纪。”安晟记得张良好像是没见过。 张良会意:“昨日看到了极为华贵的马车,应该便是了。” 安晟疑惑:“我怎么没见到?算了,应该是了,穿好点。” 次日。 天还没亮,韩成穿戴整齐,坐于马上,还一个青年将军。相比之下,张良显得又老又文弱,□之马也没有什么朝气。 安晟等两人离开后,自己也牵出桃花,准备去看看。 咸阳宫外是楚军士兵守卫,看到是安晟,都以为军师终于得知了将军的进步,决定回来重聚,当然放行,都用期盼而又激动的心情看着安晟远去的背影。 安晟骑行一段路程之后就下了马,任由桃花跑开去玩,自己一个人在宫中乱晃。 安晟还特意避开了咸阳宫正殿,因为一定是那里人最多,万一遇到了项庄或者其他认识自己的人,再一咋呼,那项籍肯定就知道了;如果是碰上项籍,那就更不用说。 所以还是躲开为妙。 秦王子婴已经把玉玺和兵符交了出来,带着自己老婆住到了皇宫外。不过刘邦也没太为难他,据说住的地方也不小。 咸阳宫很大,虽然一定比不上大故宫,但是安晟还是可耻地走累了。 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经基本上是正午时分,安晟估计分封大会应该结束了,于是想要去正殿欣赏一下。 安晟绕到正殿的侧边,听到里边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仔细辨认,没听错的话应该是熊心。安晟就又怂了,灰溜溜地往殿后走去。 安晟刚刚绕到殿后,就被一道金光晃了双眼。眯了双眼看过去,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殿外的栏杆上,手中把玩的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金光。 安晟跟本不用思考就能知道那个金灿灿的东西是什么,当然也知道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谁。于是呼吸一滞,脚步停顿,然后缓步往后退。 项籍嫌熊心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所以就用了刘邦原本会用在鸿门宴上的招式――尿遁,出来透透气,随手把玩着送给安晟的金豆子。突然听到背后有响动,还以为是陈婴来叫自己回去。就随口答道―― “将军就回去,急什么。”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呆住。 与此同时,安晟也因为被当场抓包而停在原地,表情尴尬。几秒钟之后反应过来,安晟的第一想法就是跑。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这样的后果就是――项籍虽然愣了一下,但是迅速反应过来,右边胳膊一撑,翻身跳下栏杆,迅速朝着安晟跑走的方向跑来。 两人的体力值武力值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安晟还没跑出三两步,就被项籍一把擒住,禁锢在怀中。 安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听背后项籍胸口传来的有力心跳声,两人的呼吸都慢慢恢复平稳,但是项籍还是没有松开手,手臂仍旧有力。 安晟戳戳项籍的胳膊:“放开吧。” “不。”项籍固执。 “放开嘛。”安晟无奈。 “就不!”项籍非但没有松开手,而且抱得更紧了,“要是将军松手,你又走了怎么办?” 安晟失笑:“那你怎么把我留下来?” “就这样。”项籍把头伏在安晟的肩膀上,额前的碎发遮住了视线,然后猛地抬头,两臂收紧,“你当我媳妇儿吧。” 安晟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嘴角抽搐,好半天才回复:“你不是有媳妇儿了么……要是想留住我直接说我是你好兄弟,或者死党,或者竹马不就行了……费这事儿……” 项籍把安晟转了个个儿,面向着自己,两手扶着他的肩膀,眼睛里清晰地映出四个安晟的脸:“当我媳妇儿。” 安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不可能让项籍妥协,眼神一飘,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朝着这边走来的陈婴,马上道:“陈婴来了,一定是叫你回去的,赶紧去!” 项籍不松手:“先回答我。” 安晟头疼,这二愣子怎么比熊心还难解释明白,突然又想到了一个人,趁着陈婴还没有走近,开口:“你媳妇儿是虞姬,你要是这样始乱终弃,小心我再走。” 项籍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陈婴打断了。 “还请将军回去主持封王仪式,莫要再多耽搁。”陈婴礼节做到了位,话说得没有留一点余地。 项籍有些烦躁,挠挠头皮,安晟松了口气,拉过他的手:“我陪你。” 项籍看了眼安晟,心情恢复,二话没说,拉着安晟就往殿内走。陈婴落在后边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心想以后一定要让安晟陪在项羽身边,不然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随后快步跟上。 安晟和项籍一同走正门进入大殿。 在看到安晟的那一刻,熊心的眼睛明显亮了,然后坐直了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安晟的动作。 殿内龙且桓楚看到安晟都是松了口气,他们都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说出口了。而项庄看到安晟则是大吃一惊,想要冲过来,但却被龙且拉住,只好眼神一直追随着。 安晟原本想要站在台下,但是硬被项籍拉了上去,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挣扎,只好由他去了。 安晟站在旁边,朝着熊心微一倾身,然后面向前方。 项籍漠然地站在最前边,然后往安晟这边迈了一步,把熊心的脸露出来给大家。然后从胸前掏出一张纸,打开,上边是范增写给他的封王名单。 安晟注意听了一下,大部分人名都不认识,也就知道个韩成、英布和刘邦。章邯司马欣只是被封了一个小官,被留在熊心身边不然,还好是这样,不然肯定会有人心里不平衡的。 还有爆炸的就是把熊心尊为义帝了,而非是楚怀王。项籍给出的解释是,虽然各路诸侯都会返回自己的封地,但是这样能使得齐心一致为义帝效力,而并非只是楚国,国无二心,故能长久。 想到这里,安晟看了一眼站在下边的范增。 范增瞪眼――浑小子看什么?!你还知道回来! 安晟歉意地笑笑,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项籍身上。项籍只是把纸上写的东西读完了,然后退回到安晟身边,右手一扫,准确捉住了安晟的手 ,紧紧拉住,再也不送开。 安晟也没有试图挣开,随便项籍拉着,也不怎么在乎其他人的眼光。 熊心又说了几句话,无非是感谢各位将军各路诸侯的鼎力相助,没多久就散会了。 第54章 重回楚军(上) 刘邦被封到了巴蜀之地,表情看起来不大好。 安晟撇撇嘴――天府之国啊,不知道珍惜,明明已经有都江堰了,多美好的地方啊。 项籍自己是西楚霸王,要回到彭城去。英布则给封在了彭城周围,应该还是会跟着项籍一道返回。倒没有韩信,看他模样也没有什么吃惊,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也还愿意跟着项籍。 其实韩信是想要跟着安晟,毕竟是他发现自己重用自己的,封地什么的对比于信任来说廉价得可怜。先下看到了安晟,心中很是激动,向着幸好自己没有愿意被封王给封出去。 全部结束之后,已经过了午时,熊心开口道:“感谢各位前来,朕略备薄食,还请前去。” 底下将军们又鱼贯而出,安晟被项籍拉着没有等熊心,直接跟着楚军诸人出了大殿。 项籍刚想要说话,就被背后熊心的声音打断。 “哥哥!” 安晟扭头,看到熊心掂着衣服下摆,急匆匆地朝自己跑来,后边陈婴还在不断提醒要熊心注意形象,毕竟还有这么多诸侯在。但是熊心顾不上那么多了,抓紧时间跑到安晟身边,还被绊了一下。 安晟赶紧伸手去扶:“怎么这样急。” “不急你就走了。”熊心气还没喘匀,抓着安晟的袖子不松手。 项籍在一边看得皱眉,抢过来一条胳膊抱着不撒手。 安晟哭笑不得,只好两边都甩掉,然后问熊心:“怀……义帝有何要事?” 熊心愣了一下,摇摇头:“无甚要事,找哥哥聊聊。” 项籍不满意,冷哼一声,心想我刚把人找回来就让你叫走?然后立马伸手拉住安晟的手,死都不松开。 陈婴则是叫苦不迭,明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怎么能让熊心顺着自己的心意找安晟“聊聊”呢?于是开口:“义帝可是忘了,今日事情颇多,不少还需义帝亲自处理。” 熊心皱眉,好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妥协于陈婴,留恋地看了安晟一眼,然后后退一步,站在陈婴身前:“还请项将军和安军师先回,再寻一时间细聊。” 安晟点点头,想要给熊心作个揖,但是左手被项籍抓着,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只好微微欠身表示道别,然后目送熊心和陈婴走远,和在殿内站着的吕臣吕青汇合,然后消失在大殿深处。 安晟看项籍,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安晟忍不住了:“你走不走啊?” “不走。”项籍坚持。 安晟的本意是想要回营,所以直接说:“你不走我走。”然后作势要转身离开。 没成想胳膊上传来的大力直接让他又转了个身,一头扎进项籍的怀抱,宽厚炙热。 安晟趴在项籍的胸口,实际上是头被撞晕了,听到胸口传来的震动。 “你也不许走。”很是霸道。 安晟勉力撑开自己的身子,无奈道:“小鸡,中午过了好吧,我饿了。你是铁打的,我可不是,要回去吃饭好么。” 项籍眨眨眼:“跟我回去。” “对。”安晟点头,“跟你回去。” 项籍满意了,牵起安晟的手不松开,把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在两片嘴唇中间,吹出声响召唤乌骓过来。没过一分钟,就听到了踢踏踢踏的马蹄声音,但是却是两匹马,安晟一眼就认出了桃花。 乌骓跑到项籍身边,兴奋地打了个响鼻,像是在邀功――看!我找到心上马儿桃花了! 桃花也蹭蹭安晟,然后甜腻腻地和乌骓靠在了一起。 两人分别上马,在宫门口遇到了韩成张良。 张良见项籍和安晟一同出来,心中有八分把握安晟是肯定不会和自己回韩军大营的,于是索性开口说自己的事:“敢问安兄,不知良何时能归营?” 项籍现在心情不错,回答道:“随你。” 张良欣喜:“那良即刻回去整理行装。” 韩成就不愿意了,拽着张良不让他走:“还请将军允许张良留在我军中。” 项籍皱眉,他还想让张良回来跟安晟做个伴,这样或许安晟就不会出走了,于是有些拿不定注意,看向安晟。 安晟摇头:“还请韩将军忍痛割爱,子宫兄本就为楚军中人,由于协助将军收复韩国旧地才离开楚军。此时将军也已完成使命,子宫兄理应回归。” 韩成看了张良一眼,坚定:“既然如此,便请将军收回韩成的韩王之称,韩成愿随将军一道,返回彭城。” 安晟也皱了眉,但还是张良开了口:“韩将军这是为何,明明已经收复故地,此刻又拱手相让,难不成是在戏弄张某?” 韩成赶紧摇头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想同你一道。” 张良摇头不赞成:“祖宗家业怎能说丢就丢,想不到韩将军竟是如此草率之人。” 韩成这事就算是有嘴也说不清了,求助的目光看向安晟。安晟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韩成就是认准了张良,又不是同龙且项庄一样的感情,难不成有恋父情节? 安晟道:“若是韩将军真愿追随我楚军,还请料理好一切事宜,不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韩成见安晟松口,赶紧点头:“没问题,我马上回去办。” 然后策马狂奔,连张良也不顾不上了,忍得一时,舒服一世嘛。 张良不解:“不知安兄为何同意。” 安晟:“我若是不愿意,他定会弃军前来,倒不如直接同意,令他安排好所有事情,孤身一身前来更能让人接受。” 张良只得同意安晟的话,也道别回去收拾东西了,估计自己还要帮忙看看,何人能带领韩军,返回韩国故地。 韩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初就不该揽这档子破事儿。张良由衷地想。 项庄原本想要等着项籍安晟一起走,但是被看龙且拉走了,桓楚笑笑也先行一步。范增自然是没什么话说,想着要回去好好揍揍那个浑小子,竟然不说一句话就走了。英布韩信等人看大家都走了,摸摸鼻子,也策马回营。 安晟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宫门口,心中默叹一声,对项籍道:“走吧。” 项籍点头,让乌骓跟上。 其实也不用他说,乌骓非常自觉地跟上了桃花,并且忙不迭地表示自己在这段分离的实践中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桃花的事,桃花也很开心地和乌骓腻歪在一起,窃窃私语道并不是自己想要走,而是主人非要离开,所以才导致两马的分离。 安晟和项籍这两位主人也只能因为两匹马的卿卿我我而挨到了一起,两条腿就没有分开过。毕竟那么久没见,而且还是自己主动离开,再加上秦兵们也没有死,所以安晟感觉有些许尴尬。 项籍不管这些,安晟离得近了,就随手捉起安晟的手拉着,不松开。 安晟也随他去了,没有费力挣开。 结果项籍又抓住机会要求:“当我媳妇儿吧。” 安晟抽抽嘴角,一句话说这么多遍,尤其是在项小鸡你已经有一个女人的情况下,所以没好气地回答:“滚!虞姬就是你媳妇儿,别来招惹我。” 项籍愣住,半天才说:“她不算。” 安晟瞄了项籍一眼:“你当初稀罕得跟什么一样,刚刚见面就要人家随军出征吗,,还把他爹封为县令,虽说你们床上的事我也管不着,但毕竟是天天睡一起。你去问问楚军大营中的士兵,谁不知道。” 安晟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语气就像是吃醋了一样,忿忿不平的模样。 项籍哑口无言,快到楚军大营了才重新说话:“反正她不算,我就要你一个。” 安晟笑了一下:“行啊,你能解决我没问题。” 项籍收到了鼓舞,马上振奋精神:“我现在就去跟她说。” 安晟顺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拉住他:“说什么?说你不要她了,你是真没见过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吧,到时候传出去说西楚霸王项羽竟抛弃妻子,如何是好。” 项籍纠结了,但还是纠正安晟:“没有成亲,不算妻子。” 安晟被逗笑:“反正你自己想着办,不要什么事都扯上我。”开玩笑,虞姬本来就是要把自己当成情敌的节奏,要是项籍再傻乎乎地直接跑过去捅破窗户纸,自己还不是要被烦死,明刀子易躲,暗箭可是难防啊。 项籍点头深思,安晟趁机松开手:“吃饭去了。”然后下马回营,受到了楚军士兵的热情款待,肉被上来了好几大盆,吃也吃不完。 项籍一个人呆呆地回到自己的大帐中思索,到底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要怎么样才能把安晟追到手。至于虞姬,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那女人近段时间真是神烦,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腿,士兵们都在讨论说她要取代安晟的位置这些话项籍也都听到了,早就没有了当初见面那个怦然心动的好感,外加士兵们一边倒的支持率。 饭罢,安晟去拜访范增。 一见面,范增果然劈头盖脸地扔过来一床被子,安晟也没敢躲开,等着被子砸到自己脸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挪开,和预计中一样看到了范增愤怒的脸。 安晟讪笑,凑到范增身边:“老师,事出有因嘛,我要是不走,说不定到时候项小鸡的罪行又增加了一条。” 范增明白,所以他生气的不是这个:“浑小子,走之前就不知道来跟我说一声?!” “事情紧急。”安晟陪着笑脸,给范增倒茶,“再者老师一定会知道的嘛,而且老师这么厉害,楚军之中少我一人无甚大碍。” 范增喝了口茶,语气却丝毫没有缓和:“大碍多得很――臭小子总是不听话,有事没事拿个破木头刻来刻去,拿个女人还想要登堂入室和老头子我平起平坐,若是你我还姑且同意,她?门儿都没有!” 安晟思考了一下“女人”代指的人:“虞姬?” “还会有谁?!”范增吹胡子瞪眼,“你给我好好管管他!” 安晟纳闷:“我怎么管得了虞姬,又不是我的人。” “我说的是那臭小子!”范增怒喝,“那女人任由她自生自灭去,反正也没什么人愿意听她的,碍于臭小子面子不宜发作罢了。” 安晟点头,本来觉得虞姬能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自己还会对她改观一些,但是插手军队事宜,不是她应该做的事。但是这种话怎么好说,安晟纠结。 范增看出了安晟的表情,不屑道:“得了吧,那女人和你孰重孰轻,臭小子心中肯定有计较,你去合适。” “好吧。”安晟叹了口气,“老师把在生我气的话,我就去试试。” “不气不气,赶紧去。”范增喝了口茶,悠哉悠哉地坐下,伸手赶人,看不出之前那个发怒老头子的影子。 安晟出去找项籍,路上遇到好多楚军士兵,都一脸惊喜地和他打招呼,没用多久楚军大营中就传开了――军师回来了,将军可要抓住机会啊。 安晟刚走到项籍的大帐前,正要掀帘子,背后传来虞姬的声音。 “军师许久不见。”仍旧是娇滴滴的,但有了许多莫名而来的自信和骄傲。 安晟停住,面带笑容回头,对待自己人还是要像春天般温暖,至少是个初春时节。 “夫人近来可好?” 虞姬走进,欠身:“有劳军师挂记,虞姬很好。近一年来将军挺身西进攻秦,可不知军师身在何处啊?” 安晟暗道真沉不住气,还是把自己当成情敌看,不过这次倒是没什么错了,按照项籍的性格,他既然那么对自己说了,就一定是想要那么做。 “安晟同韩王韩成一道,自南方西进而来,为将军招拢民心,近日才得以回归,夫人可是不欢迎?”安晟也出了手。 “哪里哪里,军师能重归自是我楚军将士之福。”虞姬笑得很亲切,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帐内项籍听到动静,喊道:“安晟?进来。” 安晟就不再回答虞姬,微微低了一下头:“安晟先行一步,夫人请便。” “甚好,虞姬也正要进去问问将军劳碌半日,可是乏了,是否要歇息一下。”虞姬跟在安晟身后,也进了大帐。 项籍看到虞姬,顿觉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被虞姬看到了,立马走上去,用芊芊玉指帮项籍揉搓,一边轻声问道:“将军可感觉好些了?” 项籍头更疼了,伸手赶人:“将军自己来。” 虞姬便听话地退到一边,示威似的看了安晟一眼。 项籍不再理会虞姬,走到安晟身边:“何事?” 安晟心道虞姬在这儿也不好开口啊,就说:“没什么大事,寻你来带我去看看粮草情况。你若是乏了,我就找大二去了。” 项籍赶紧拉住安晟,表明立场:“将军陪你。”然后扭头严正警告虞姬,“你自去歇息,将军有要事去做。” 开玩笑,陪媳妇儿是比天还要大的事好么。 虞姬本以为自己至少有七分把握,没想到安晟一回来,还是直接归零,但是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就微笑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然后才咬牙切齿:“最后一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呜啦啦,跑来说一句,明天的时候书名就会彻底变过来了~~~ 变过来好,我简直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原来的书名。。。 么么哒3 第55章 重回楚军(下) 粮草什么的还是很充裕的,将士们也对将军和军师的重逢表示很开心,一个个都笑颜如花地停下手边的工作,投以柔情的目光。 安晟不解:“我不过出去一趟,他们怎么成这样了,受什么刺激了?” 项籍悲愤:“一趟?!明明一走就是一年,连个招呼也不打,还没有一点音讯!” 大二在两人身后插嘴:“是啊,将军天天除了打仗和行军,剩下的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军师。”在安晟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大二被派去跟着韩成,耳濡目染了不少,出口成章,理直气壮。 安晟顿时被酸到了,尤其是在项籍非常认真地说出那句话之后,摸摸鼻子,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项籍偷看了眼安晟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证明将军还是有魅力的,真真是英明神武。 “咳咳。”安晟轻咳两声,把话题扯到正事上,“老师说虞姬想要插手军队大小事,你知道不?” 项籍点头,而且越来越明目张胆。 安晟:“呃,不是我说,但的确影响不好……你还是尽量减少她在这种场合出现的次数,秀恩爱什么的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项籍的重点抓的和安晟完全不同,力争撇清自己:“没有恩爱!咱俩在一起出现才叫无比般配。” 安晟又是摸摸鼻子,掩饰尴尬。只有两个人的话,不论项籍说什么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旁边都是人,大二还离得这么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安晟也没想过自己会被个男人说要当成媳妇儿,也没想过自己会不厌恶这件事情的发生,竟然还有些许欣喜。 安晟望天一下,自己果真是被韩成传染了,明明是个古代人,竟然会有这么现代的思想,简直是自愧不如。 但是一想到虞姬,安晟心里就会膈应许久,所以他也不急,反正有人急。 “将军,军师。”小兵来报。 项籍让他说话:“什么事?” “义帝请将军军师前去觐见。”小兵趁机多看了安晟几眼,好久没见了啊,真是将军做的好事! 项籍不乐意:“刚回来就又让去,做什么?!”明明还想要多陪媳妇儿一会儿,就是一直没有对虞姬有这种感觉。 安晟也有些奇怪,但是马上就想到了当初熊心说的先入咸阳者王之,刘邦肯定是想要关中之地,而却被封到了巴蜀之地,心里不平衡所以想要去小皇帝那里诉诉苦,争取一下权利。所以也就明白了熊心的意思,肯定是把人先留下了,让项籍过去讨论讨论。 安晟:“你先准备,我去找一下老师。” 项籍本来想要跟着去,但是又觉得会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至少在大事上边还是要大气一点,就点点头,去马厩牵来仍旧腻歪在一起的乌骓和桃花。 安晟去和范增汇报了一下情况和自己的想法,范增的意见也和安晟的不谋而合――绝对不能让刘邦占着关中富庶之地。 安晟是知道刘邦的厉害,这一路上跟在刘邦身后,虽说有的城市归属了楚军,但是仍旧有一部分愿意追随刘邦。并且按照刘邦这人的个性,定会在一路上招拢人才,现在队伍也会比之前壮大了不少。自己只知道一个张良一个韩信,其他的人想要拉也不知道是谁,所以还是要谨慎对待。 而范增则是单纯地认为咸阳周边之地理应属于项籍,至少也是熊心的,怎能落入他人手中。 确定了意见之后,安晟很快赶到大门口,与项籍一道骑马前往咸阳宫。 守门的侍卫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经验,果真还是将军和军师在一起的时候更加和蔼可亲,英姿飒爽。 然后就被韩信训斥了:“好好站岗!” “是!”小兵马上腰杆挺直,目不斜视。 到了咸阳宫中,果然在宫门口看到了刘邦的人马,萧何就在,安晟让项籍绕到偏门进去,避开正门。 见到熊心之后,他虽然极力镇定,但还是掩饰不了焦急:“汉王前来觐见,请求关中之地,而朕也说过先入咸阳者王之,这如何是好?” 项籍鼻子重重地出了下气:“既然义帝曾允诺过,那便这么办吧。” 安晟根本没能来得及阻止,只能狼狈地拉了一下项籍,让他住口。 熊心的脸色变了几变,安晟暗道自己许久没回来,二愣子真的是任性许多,需要好好管教管教。 但是既然项籍那么说了,安晟也不好紧接着就反驳,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两人不和,别回头熊心又以此为由把自己调到他身边,可就得不偿失了。 幸好陈婴出言化解了危机:“当日义帝此言是为激励大家西进攻秦,争取早日进入关中。本以为将军能先入关,可不曾想过北上之路艰苦异常,致使汉王先行入关,才有此状况。还请将军以大局为重,共同商议解决方法,莫要意气用事。” 项籍又想要发作,但是硬是被早有准备的安晟拉了回来。明明陈婴说的挺对,项籍就是喜欢意气用事,可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说话了,万一真的把咸阳给了刘邦,那才叫哑巴吃黄连。 “这是自然。”安晟抢先一步站到项籍身前,就是不让他说话,“关中之地自古富庶,理应归属义帝管辖,怎能让与他人。” “不知安军师有何好主意?”陈婴马上接道。 安晟面露难色地摇头:“尚未想出,不知大人想要怎么办?” 陈婴看了眼熊心,熊心说话:“原本就是希望上将军能够先行到达此处,没想到如今境况,因此……” 安晟轻叹口气,瞄了项籍一眼――不是让你快点儿,怎么还是晚了。 项籍嘟嘴――将军够快了,打赢了安抚了就走,谁知道刘邦那厮怎么这样快。 安晟也是无奈,想了半天之后看了看熊心,一时间没有什么上好方案,只能先出歪主意了。 “义帝身体不适……”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陈婴。 陈婴马上明白安晟的意思,松了口气,对熊心作了一揖,然后出门。 熊心虽然不解,但是也没有问,他觉得安晟肯定不会坑自己的。 陈婴很快找来了大夫,不过看衣着只想是个江湖术士。 只见他装模作样地为熊心把脉一番,然后偷偷摸摸看了安晟一眼,项籍马上把人挡到身后,眼睛一瞪:“看什么?!”就像是个护崽儿的老母鸡。 安晟忍笑把项籍拨到一边:“不知义帝身体如何?” 方士斟酌着开口:“并无大碍,只是车马劳顿,因此……” 安晟笑得意味深长:“不知咸阳风水与天气是否对怀王恢复有利?” 方士秒懂安晟的表情:“这是自然,在下认为义帝应常住咸阳,才能使身体转佳。”本来就是靠这张嘴吃饭的,连个眼神都看不懂就别混了。 安晟满意地看向陈婴,接下来就不是他的事了。陈婴马上带着方式往外走,看样子是要找刘邦去了,于是对吕青说:“还请吕大人将方才所言通报各位诸侯。” 吕青应是,虽说吕臣看起来不大乐意,但还是被他爹硬拽走了,大殿中只留下了三个人。 安晟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有点尴尬,心里默默祈祷熊心不要说和项籍一样的话,可是这种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哥哥……”熊心开口。 安晟正想着事呢,冷不丁被他吓了一下,后退一步,项籍马上贴上来,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 熊心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还像是那个安晟第一次见到的小孩儿。 “哥哥,做我媳妇儿吧,我们一起住这里……” 安晟根本没有来得及回话,就被项籍一个激动拽走了。 “安晟是我媳妇儿!”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安晟黑线,把项籍拉走,警告他:“我说过等你搞定你的破事儿再说,现在我是自由人。” 项籍撇嘴不乐意,但是被安晟忽视了,直接对熊心说:“多谢义帝厚爱,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请放过安晟。”说出来那句话之后安晟就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熊心扁嘴,看起来要哭了,但是抽抽鼻子,只是眼眶发红,然后望天眨眼,硬是憋了回去:“既然如此,还请安军师照料好自己。” “多谢。”安晟松了口气,解决了一个,剩下的那一个比较好管。 很快陈婴就回来了,表情也是如释重负:“汉王表示理解,不日便会启程前往巴蜀。” 安晟点头:“既然如此,安晟告退。”然后朝着熊心作了一揖,退着走出大门。 项籍则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了一下头,然后迅速扭头离开追媳妇儿。 “安晟,那小孩儿为何让你做……” “停!”安晟迅速捂住项籍的嘴,“不许说。” 项籍眨了一下眼,纯良无害。 安晟感觉手心被温热的东西蹭了一下,马上如触电般缩回,震惊道:“做什么?!” “没什么。”项籍傻笑,牵起安晟的手,大步流星离开。反正媳妇儿不要那小孩儿,妥妥的是自己的。 回应之后,安晟就见到了张良,却没有看到韩成,想来应该是事情太多,这么短的时间内处理不完。 项籍本来想要一直缠着安晟,但是被赶走了,大一大二大三准时来报道。 “军师好!”齐齐的声音。 安晟差点想要回一声同志们好,但是及时刹住了车:“许久不见,这一年过得怎么样?” 大一:“不怎么样。” 大二:“军师不在我们总被欺负。” 大三:“嗯。” “……”安晟,“好吧,我回来了,你们总算是有靠山了吧。” 大一:“对啊。” 大二:“终于保得小命等到军师归来。” 大三:“嗯。” 安晟抽抽嘴角,看对话字数就知道三个人的性格怎样:“跟我说说营中近段时间都有什么大事。” 于是大二开始了长篇大论,大一是不是会插句嘴,大三最多来一个“嗯”,简直让安晟怀疑他是不是得抑郁症了。 大二为安晟解决了疑惑:“自从军师离开以后,何威就这样了。” 安晟拍拍大三的肩头:“给你个任务,以后多说点话,别闷坏了。” “是。”大三答道,然后看到其余三个人都在看自己,又憋出来了两个字,“军师。” 安晟无奈扶额:“继续加油。” 入夜。 安晟本来准备早些休息,但是大二却进来通传说虞姬来了,只好又重新打起精神来应付。 虞姬施施然走进,身上的披风被丫鬟脱下。 安晟的帐篷不是自己的,大二说找不到了,所以只是临时搭了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很是寒酸。 虞姬环视一周,高傲道:“虽说军师之前的军帐将军派给了虞姬,但是军师又怎能住如此寒酸的地方。快去,给军师换一顶过来。” 安晟不计较:“无妨,一夜而已。军中再无多余帐篷,休要去打扰将士们休息,安晟凑活一夜即可。” 虞姬点头,脸上带笑:“那就委屈军师了,虞姬明日便去同将军说为军师换一顶大帐篷来。” 安晟今天事有些多,比较累了:“不知夫人此时到访,有何要事?” “无甚要事。只是听闻军师住此,特地前来问询是否习惯。”虞姬微笑颔首,“既然如此,虞姬便放心了。” 安晟不想和她多说话,只想赶紧睡觉:“多谢夫人。” 帐外,项籍晃来了,看到帐中三个人影,就问大二:“什么人?” “回将军,是夫人。”大二一声夫人叫得不情不愿。 “她?说什么事?”项籍皱眉。 “夫人用了军师的帐篷,因此军师住的地方太小。”大二自然能听到帐内的对话。 项籍疑惑:“不是让一直留着吗,怎么给她了?” “属下不知。”大二摇头,“不如将军进去问问。” 项籍点头:“将军正有此意。”还用你说! 项籍掀帘子时候把小丫鬟吓得惊呼起来,虞姬蹙眉:“没有教养,退下。”待到小丫鬟出去之后虞姬柔声道,“将军可是来寻妾身的?正好军师与妾身也聊完了,我们回吧。” 项籍扬扬胳膊扫开虞姬缠上来的胳膊:“没找你。”然后走到安晟身边,“他们怎么给你这样的帐篷?!” “没事。”安晟摆手,“睡觉而已。” “这怎么能行。”项籍无比正直,牵起安晟的手,“同将军一起睡,不许反驳!” 安晟也懒得拒绝,打了个呵欠就被项籍拉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有跟虞姬打。 两人除了帐篷之后,大二进来赶人:“军师将军已经离开,夫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地好。” “要你管!”虞姬一甩袖子,重重地踩着地离开。 大二偷笑――你还想跟我们军师比?简直自不量力!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我这文进展太慢,这么久还没在一起; 也知道前边文笔很稚嫩,写得不好; 也知道前后文主角情感有些不搭,虞姬“突然”蹦了出来。(因为开始的时候我是想让两人在一起的,忽略了虞姬的问题,可是后来她一定要出现的,原本前半部分已经稍微修改了一点,而改动太大更是看起文来连接不上,所以才导致了情节脱节问题的出现,说声抱歉。) 造成以上问题的原因是我自己功力不到,准备不足所以非常感谢所有看文的大家,能这么忍受我这篇略前言不搭后语的文章――――鞠躬致谢。 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也谢谢坚持到现在的大家,么么哒~~~ 3 第56章 回到栎阳(上) 安晟到了项籍的大帐中后倒头就睡,外衣鞋子什么都没脱,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睡着了。 项籍非常勤奋地让大一去打了桶水,给安晟擦了脸,然后帮他把外衣脱掉叠好,鞋子也褪下放好,头发散开来,闻闻,香香的,好闻极了。 项籍满意地躺在安晟身边,想了想,把自己的胳膊从安晟腰下穿了过去,一用力,把人揽了过来包好。 做完这一切,安晟也没有醒,项籍感觉到媳妇儿的鼻息都在自己脸边,忍不住凑近了点,轻轻在安晟额间印下一吻,然后微笑躺好。 清晨。 安晟伸了个懒腰,感觉腰间有东西硌着自己,微微偏头一看,是一条胳膊。顺着看过去,就看见了躺在自己身边的项籍。 安晟心道就这样被压一晚上,不麻才怪,于是就帮他把胳膊拿了出来。没成想自己刚刚重新躺好,另一条胳膊就搭到了自己腰间,大手一搂,把自己拨了过去,和项籍脸对脸躺着,鼻尖距离十公分。 安晟大澹想要退开,等到终于把距离拉大到三十公分时又一把被拉回,这次距离只有五公分,安晟盯着项籍的鼻尖变成了斗鸡眼。 “呵呵……” 耳边传来轻笑,安晟回神,发现项籍已经醒了,自己刚刚那副傻样子肯定被看完了。但是看就看了,这人竟然还笑,简直不可原谅! 于是安晟瞪人:“笑什么?!” 项籍看着安晟一觉醒来红扑扑的小脸蛋,觉得媳妇儿真是可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一定是被眼屎糊住了双眼才会放着这么貌美如花又足智多谋的媳妇不疼而跑去找虞姬,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晟看自己瞪了项籍一眼没有收到一点效果,就恼羞成怒,一手捏住项籍的嘴:“不许笑!” 项籍赶紧点头――不笑不笑,将军肯定不会笑自家媳妇儿的。 安晟这才罢休,把手放下,准备起床,却被项籍重新拽回到床上躺下。 “干嘛?”安晟奇怪,“赶紧起床收拾收拾没过几天就又该打架了。” “打谁?谁都没将军厉害!”项籍自信心很强。 安晟这次却面色沉重,心里完全没有底,他只记得四面楚歌、霸王别姬、自刎乌江了,至于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安晟一点也不清楚,尤其是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下项籍还是败的一方,并且败得一塌糊涂。虽说有后人说霸王重义气,但是自刎的结局终究是更改不了的。 安晟这样想着,脸色就不好了起来。项籍眼睁睁看着红扑扑的小脸稍稍变白,心想将军呢也没说错什么啊,明明就是将军英明神武,最为厉害! 安晟轻叹口气,未来真的就是和命运抗争了,完全没有任何把握在手中。唯一被自己更改了历史也就是张良和韩信了,但是这两个人所属阵营的不同,真的对历史的发展趋势有所改变么? 安晟摇摇头,想要把这些坏念头赶出脑海。刚一晃头,就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耳边是项籍安稳而又平缓的呼吸声。 “我在。” 安晟瞬间感觉自己像是重新回到了栎阳,那个自己初来乍到时待过的小村庄,咸阳似乎离栎阳很近…… “回去看看吧。”安晟突然就冒出了这个念头,“离开栎阳好久了。” 项籍一愣,但是很快同意:“好,今天就去。” 两人没有叫上龙且和项庄,而是喊上韩信桓楚和三大们一道,让龙且领着人收拾行装,准备过几天启程回彭城去。 路上项籍一直想往安晟身边贴,但是安晟又想要跟韩信聊聊天谈谈事,一直被项籍打扰,终于发火了:“你走开!” 项籍悻悻离去,乌骓也哀叫一声,不得已和桃花分开。 桓楚看两人的额互动,觉得好笑,于是和项籍并排。 “小籍。” “嗯?”项籍本来正在垂头丧气,抬头看到是桓楚,“桓大哥。” 桓楚面带标志性的微笑,在白马上骑着很有江湖大侠的味道完全不像是水灵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被骂回来了?” 项籍肩膀又塌了下去,点头,声音闷闷的:“嗯――” “小安应该是找韩信有事,你这般缠着他自然会招人厌烦。”桓楚回头看了一眼,安晟果真是在和韩信聊天。 “能有什么事?将军的事很重要!”项籍就是想把人锁在自己身边,然后早点把媳妇儿拐到手,“桓大哥,你说龙且那么容易就成了,我怎么用这么久呢?” 桓楚略微吃惊,本来以为项籍早就存着这份心,还真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才开窍了,不过还好,也不晚,只是在安晟那里虞姬绝对是个大问题。 “龙且时间很短么?他救小庄一命,还因小庄外出闯荡两年,又陪伴多年,如何容易?”桓楚摇头,“你若是真要学他,我倒觉得小安应吊你个三年五载的。” 项籍吃惊:“为何?” “虞姬――怎么说也被成为夫人,若是你,你会心无芥蒂么?将心比心,小安自然也是如此。”桓楚分析,化身成为专家。 项籍扭头看了安晟一眼:“可――安晟只说要我解决了关于她的所有事情之后就可以了,其余没什么。” 桓楚挑眉毛――真是大度,没看出来啊。 “那你便尽快解决所有事情,切记,夜长梦多,若是小安遇到了另一个可以托付抑或是照料的人,就没你甚事了。”桓楚的策略一直都是激将一下,再推动一把。 项籍果然紧张起来:“将军即刻行动。” 桓楚笑着点头――这还差不多。然后招手叫跟在后边的大二。 “二狗,去问问小安在说什么。” 大二严肃道:“大二生是军师的人,死是军师的死人,只为军师做事,还请桓将军另外找人。”叫本名什么的真是很讨厌! 桓楚讶异,明明之前跟着自己的时候跑腿还挺勤快的啊,怎么安晟一回来就叛变了,罢了,回头自己去问吧。 安晟则是担心韩信未被封王的事,想要探探他的口风。 在了解了安晟的的目的之后,韩信很爽朗地笑:“多谢军师挂记,只是韩信自愿留在军师身边,能为将军征战是属下荣幸。” “你真这么想?”安晟知道历史上韩信其实也想要跟着项羽,只是一直未被重用,才转投刘邦门下,成功为打败项羽立下了汗马功劳。 “韩信诚信天地可鉴。”韩信举起左手立誓。 安晟赶紧打下韩信的手:“我信我信,就是不信项小鸡有这么好的运气。” 韩信想,明明是军师的运气好。 大二来找安晟:“报告军师,方才桓将军要属下问询军师与韩将军谈论事项――我没同意。” 安晟本来听前半句,还准备告诉桓楚,但是一听后半截就直接破功,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拍大二的肩膀。 大二疑惑:“我做的不对?” “不。”安晟忍住笑,正色,“做得很对,等回去后奖励你。” 大二美滋滋――果然还是跟着军师能吃好的,自己当初能被将军选中跟着军师真的是太幸福了。 安晟让桃花走到桓楚身边:“桓大哥想知道我们说的什么?” 桓楚看了安晟一眼,似笑非笑:“小安若是说,我就听;若是不好说,就罢了。” 安晟笑笑:“也没什么,只是担心英布封王,而韩信仍在我军大营之中,便会因此有些心里不平衡罢了。方才谈了两句,才发觉是安晟多虑了。” 桓楚点头:“你确是多虑了,前日英布还找过我,问是不是你急着把他赶走。” 安晟满头黑线,怎么会都愿意留在自己身边,难道不应该欢天喜地地当了王,然后飞奔去封地么,这种情况真的是没有见过。 桓楚看安晟表情,也是憋不住笑:“是不是觉得不同寻常。” 安晟点头,太不同寻常了好么,领兵打仗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保得一方平安么,如今“一方”有了,“平安”也有了,就是“保得”却迟迟没人到位。 “我也这么想。”桓楚已经开始相信安晟是个福星了,“就是因为小安在,他们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跟着我们干。”说这句话的时候,桓楚特意看了一眼大二。 大二别过头去――看我做什么,我本来就是军师的兵。 安晟舒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要是不用和刘邦打,直接分给他巴蜀之地又有什么,反正项羽说过什么“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谁知之者”,他估计也没有什么心思在建立一个大一统的朝代。阿萨德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反正如今的世界也不是只有天朝这么大一片地,世界大着呢,难不成都占成自己的?这也不现实。 项籍看安晟和自己中间一直夹着一个桓楚,而桓楚也没有要避让一下的意思,安晟也没有绕过来的意愿 ,只好自己行动了。 “媳妇儿……” 安晟还在思索,没怎么注意。桓楚倒是吃了一惊――什么时候成了? “媳妇儿!”项籍看安晟没反应,直接拽住了安晟的胳膊,然后借力跨坐到了桃花身上。 安晟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感觉身后多了一个大火炉。天气尚是寒冬,有移动热源,不用白不用。 安晟往后靠了靠,倚在项籍怀里。桓楚更震惊了――不会是真的吧?! 项籍见安晟也不抗拒,直接上手抱住了安晟,嘴里叫道:“媳妇儿!” 安晟愣了一下,直接炸毛,脑袋往后一扬,后脑勺狠狠地砸在了项籍的鼻子上。 项籍赶紧捂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鼻子,放手下来一看,已经见血了。立马哀怨:“媳妇你太狠了……” 安晟把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再敢叫一声试试!” 项籍识相噤声,仍有鼻子的血往下流,也不伸手擦一擦,滴落到衣服上,显得无比壮烈。 安晟白了项籍一眼:“起开,不然打你。” 乌骓也在一边焦急地打响鼻――你们不要两个人都跑到我家桃花背上啊,很沉的好不好,会累到的! 项籍只好又飞身回到乌骓背上,乌骓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着桃花叫了一下――这个累的活儿就让我来做,你来做那个轻松的。 桃花娇羞地一低头,心上马儿乌骓对自己真真是极好的。 安晟忍不住看了项籍一眼:“把血擦擦。” “哦。”项籍一边用袖口擦血一边想媳妇还是心里有将军的,看!多关心我! 一行人没怎么赶路,因为也没有什么急事,所以用了几日才赶到栎阳,县令听闻项籍来了,特地出城迎接。 项籍已经学会了要怎么对待这些事情,迅速变成一副严肃将军脸,不怎么理会县令的谄媚。安晟也不怎么想搭话,他主要是想要赶紧回到那个小村落里去,而不是多想要在栎阳县城里逗留。 项籍自然是看出了安晟的心思,直接拒绝了县令的宴会邀请,奔着栎西村就去了,留下县令大人一脸遗憾。 还想要仔细见看看名动四方的安晟军师呢,走得真是太快了! 安晟还没进村就看到了熟悉的景象,虽说是冬天,可也是自己当初看了将近十年的冬天;虽说有些小变化,但总体上还是记忆中的情形。项籍也有点激动,一溜烟跑进村里。 村中的男女老少显是没有接到消息,外边都没有多少人,项籍跑回了原来的家中,屋里早就积了厚厚的灰尘,房屋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风吹雨淋有些破败,但是仍然遮掩不住安晟重归的好心情 安晟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熟悉的感觉又迎面而来,随意打扫了一张凳子坐下,项籍也走过来,一屁股坐到满是灰尘的桌子上,晃着脚四处打量。 “什么人?!” 屋外传来了青壮年的声音,满是警惕。 安晟走出大门一看,面目里还是有几分熟悉,于是问道:“郭虎?” 郭虎皱眉,上下打量安晟,项籍也走出来了,一眼就认出来了郭虎,上前大力拍向郭虎的胸口:“虎子!不认得我了?” 郭虎见到项籍之后才敢确定安晟,放下了戒备,也是一拳锤上项籍:“阿籍,你们怎么当时不辞而别,我还帮你看屋子看了大半年的,后来被我爹硬拉回去了。” 项籍脸上带笑,答道:“叔出了点儿事,我们只能离开。现在不是回来看了么。” 郭虎点头:“也是,住下了?” “不行,得回彭城去。”安晟插嘴。 郭虎一愣:“对哦,你现在可是西楚霸王了。我……这……” 项籍摆摆手:“从小的兄弟,无妨。我们回来看看,明日便走。” 郭虎道:“也好,那我领你四处转转吧。” 项籍安晟都同意,桓楚也没什么意见,韩信三大们也自然是跟上,想要见一见军师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哎,肿么办,我现在有一种速速完结的想法,怎么破。。 越写越卡,并且还有新文的构思已经搞定。。一个现代,一个架空古代,写哪个也没想好。。 好纠结,尊的好纠结。。。 第57章 回到栎阳(下) 郭虎带着项籍敲开了好多户人家的大门,都是以前熟识的小伙伴们,现在再见到项籍,先是欣喜,再是一脸惶恐,觉得自己竟然没有跪下,然后被项籍制止行动,聊了好久才感觉稍微回到了原来的情况,一句“将军”出口就又变了味道。 安晟叹了口气,走到空地上,项籍很快跟上:“怎么了?” “我们还是少住些时日吧,你看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怕你,太打扰了。”安晟望着刚刚走出的那一户人家。 “好。”项籍自然是听从,“今日已完,明晨出发。” “阿籍。”郭虎告别了那户人家,走到项籍身边,“今晚住我家去吧。” 项籍看看安晟,觉得他的表情意味着不愿意,于是就婉拒道:“我们一行六人,诸多不便,况且还是邻居,也还可以。” 郭虎利落地点头:“行,我让我媳妇儿去帮你们收拾收拾。” 安晟微微欠身:“多谢。” “没事没事。”郭虎一边摆手,一边小跑回去叫自己媳妇儿。 一切都收拾停当后,古湖又从自己家里抱来了两床被子,抱歉地说自家被子也不多,让几人凑活着盖盖,安晟赶紧道谢,他们自离去不提。 安晟转身回屋,桓楚飞快地抱走一床被子,看向韩信和三大。 大二非常自觉,举手:“我们不用。”然后左右看了看,也举起大一和大三的手,三个人手牵手退到旁边一间屋子内。 桓楚笑了,招呼韩信:“韩将军,不然我们同床共枕?” 韩信眨眨眼,双手抱拳:“多谢桓将军。”这两人一同到了原本项梁所住的屋内。 剩下的只有项籍和安晟外加一床被子,安晟没什么异议,反正小时候也是这么睡的,于是脱下外衣爬上床,把被子盖在身上,扭头看项籍还没有动静,就开口道:“不睡?” “啊――”项籍回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睡!睡……”然后跳上床,飞快地除去外衣,里衣,光着脊梁,只剩下□穿的裤子。 安晟已经习惯他这样了,躺好准备睡觉。刚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背后一热,腰间多了条胳膊,顿时睡意全无,翻了个身看罪魁祸首。 项籍正无辜地闭上双眼,看样子像是睡着了,安晟可不怎么愿意这个把自己吵醒的人睡得这么安稳,伸手捏住了项籍的鼻子。没几秒钟就看到项籍把嘴张开了,于是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项籍的嘴。 项籍被憋得不行,无奈只好睁开双眼,安晟这才罢休,把手放下。 没成想项籍抱得更紧了,直接一用力把人扯到了自己怀里,安晟的头靠在项籍胸前,满鼻都是项籍那熟悉而又令人安心的味道,于是就放弃了抵抗,安安稳稳地在他怀里待着。 过了一会儿,项籍看安晟没有动静,心中大喜,偷偷动了动手,把安晟的上衣掀起来一点。看没有什么反应,又掀起来一点。等到掀开的空隙越来越大,项籍自以为悄悄地把自己的手探了进去,轻轻放在安晟肚子上。 安晟:“……”你的手那么热,植物人才会感觉不到好么! 又过了一小会儿,项籍看安晟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以为他是睡着了,于是放心大胆地把手往上探,摸到了胸口,然后找准位置捏了一下。 安晟嘴角猛抽,双手握拳――到底要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项籍愈发的大胆,把手拿出来直接开始解安晟里衣的衣带,安晟睁一只眼比一想看看这二愣子到底想要做什么。没想到项籍解开之后竟然坐起了身,还想要偷偷摸摸地把衣服给扒掉。 安晟冷冷道:“有完没完。” 项籍被吓了一跳,本来是正准备单膝跪地,结果没有掌握好平衡,“嘭”一声摔下了床。 安晟淡定地起身,好整以暇地开始穿好衣服。于是冲进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大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将军坐在地上,上身没穿衣服,军师坐在床上,正在就系衣服带子,还冲自己笑了一下。 大二顿时就感觉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于是抱拳一推迅速推出,把还拦住了想要进屋一探究竟的大一和大三。 “不是时候。” 大一纳闷:“军师出什么事?” 大二严肃:“好事。” 大一大三均表示不解,大二也不解释,拉着两人重新回到椅子上蹲着,睡觉。 项籍摔下的时候摔到了头,此刻正在龇牙咧嘴地揉着后脑勺。 安晟穿好衣服之后坐在床边,两只脚悬空,把右手伸出来给项籍:“上来。” 项籍伸手拉着安晟的手,还是自己用力站了起来,然后爬回床上,仍旧是揉着后脑勺。 安晟心道别给摔坏了,刚刚聪明一点,别是又给摔傻了,就走到项籍身后拨开他的头发看了看,上手摸上去的确有个包。 “疼?”安晟有点心虚。 “不疼!”项籍斩钉截铁,把手放好。 安晟狐疑:“真的假的?算了,睡觉,不许动手动脚的。” “哦……”项籍老大不情愿地躺好,然后问,“媳妇儿……” “打住!”安晟恶狠狠,“谁是你媳妇儿?!叫安晟。” “安晟……”项籍扁扁嘴,“将军抱着你呗,晚上还暖和。”手感还不错。 安晟想了想也是这样,每每冬天自己总要好几个火盆,今天可是一个没有,酒席间这么一个移动大火盆,就同意了,不过警告:“不许乱摸,不然我去跟韩信换。” 项籍顿时感到危机,表示自己绝对只是抱着睡觉而已,安晟才罢休,闭上眼,渐渐睡去。 项籍严格遵循着自己的诺言,盖着棉被纯睡觉,尽职尽责地充当自己火炉是的职责,一晚上倒也是相安无事。 第二天 项籍一起床就感觉怀里空落落的,睁眼一看安晟早就已经不在身边,于是揉揉眼也爬起来了。 寒冬的早晨,项籍健硕的青年身体蒸氲着热气,极其养眼。但是走进来的安晟已经看习惯了,直接招呼道:“快点,起这么晚,该出发了。” “哦。”项籍一边应下,一边加快速度,什么时候都是媳妇的指令比天大。 回去的路上就悠闲了许多,但是六人也无心游山玩水,况且大冬天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在离开大营十天之后重新返回。 刚刚到大营之中就看见了韩成追着张良跑,张良一脸无奈地迎上来:“安兄,韩将军在我军之中担任何职务?” 安晟看了看韩成:“你孤身一人?” 韩成点头,终于正经了一点,有了个将军样儿。 “桓大哥,韩成先跟着你一段时间,奖惩分明。”安晟还是觉得应该先让楚军中将士看看韩成能力如何,不然自己直接把人提到和韩信英布一样的位置,肯定会有流言蜚语的。 韩成不是很笨,明白安晟的用意,况且能赖着张良,他已经很满意了。 桓楚把韩成领走之后,张良果然出了口气,安晟笑道:“几天了?” “四天。”张良感到深深的无奈,明明自己和韩成年纪相差那么大,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缠着。 安晟拍拍他的肩膀:“加油。” 张良叹了口气,去找范增了,明明自己也有很多事,但是还总被韩成赖着。 “军师。”英布的声音响起。 安晟:“有事?” 英布欲言又止,点了点头:“还请军师借一步说话。” 安晟就和英布一起离开,看得项籍望眼欲穿,最后身边的小兵小心翼翼地报告:“将军,夫人正在大帐中等候。” 项籍意犹未尽地收回眼神,训斥小兵:“以后没有夫人,只有军师。” 小兵立马立正站好:“是。”心中泪流满面,将军终于发话了,我们早就这么想了好么。 项籍掀开大帐门帘,虞姬果然在帐中等待,看到项籍之后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将军回来了,外出这么久,可是累了?妾身愿为将军舞一曲,以解将军疲乏。”说着上来帮项籍脱去披风。 项籍严肃伸手挡住虞姬的手,自己解开披风带子挂好。 “你有何事?” 虞姬笑容不减,反而更为灿烂:“自然是为将军解乏,难不成妾身还有别的大事么?” 项籍想到了安晟和桓楚的话,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搞定吧。 “有。”项籍清清喉咙,“将军又是同你说。” “妾身听着。”虞姬的笑容有些变冷,“只是不知将军要说什么事。若是极为重要,倒不如营外深谈,不然被别人听去可就不好了。” 项籍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出营比较好,万一这女人不乐意,扑上来抱住自己,又刚好被安晟撞见,那自己的努力岂不就是白费了么。 “行。”项籍点头,“去营外谈。” 一出大帐就碰见了大二,他是被安晟派来问英布的事情的。项籍摆摆手:“听你们军师的,他说什么都可以。” 大二应是,默默瞄了虞姬一眼。项籍马上危机感爆棚:“若是安晟问起,就说将军去解决之前答应他的事了。琐事没问,不需多说。” 大二点头:“是。属下先去向军师汇报。” 虞姬看着大二离开,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狠绝,但在项籍转头过来的当口马上恢复笑颜:“将军。” “走吧。”项籍抬了一下手,和虞姬两人出营。 门口守营的士兵本来刚刚接到消息“以后只有军师,没有夫人”,此时又看到两个人一道出去,马上心惊,难不成将军又要抛弃军师?!要不要跟军师说? 结果被项籍瞪了一眼之后就不敢肖想,等两人远了一点才敢重新看过去。 小兵甲:“将军怎么又这样?!” 小兵乙:“快看他们两个人离得那么远,将军肯定是想解决事情之后和军师相亲相爱。” 小兵甲丙丁远目望去,然后激动放心――“既然是这样,就太好了!” 英布找安晟就是为了自己封王的事,然后表达了一下不愿意离开的愿望。 安晟无奈:“六安和彭城相去不远,十日行程而已。” 英布固执:“属下想要跟着军师。” 安晟扶额:“可除彭城之外的其他地方也需有人治理,英布将军能力超群,自然应为将军分忧。” 英布面色犹豫:“可……恕英布直言,为何韩信可留在军中?” 安晟叹了口气,这还是不那二愣子搞出来的事,要封就全封,一半一半的真烦人。 “因为将军信得过你,你先前带过兵,而韩信本为小兵,还需再考验一段时日。”最后肯定是要被赶出去封王的,安晟可以确定。 英布不大情愿地点点头:“是……” 安晟摇摇头,笑道:“你也不用急着离开楚军,我们可以一同先到彭城,然后你在领兵到六安去。” 英布闻言高兴了不少:“多谢军师,英布告退。” 大二见英布离开就上来告诉安晟:“将军说全凭军师做主。”至于虞姬,姑且暂时相信将军一次好了。 安晟瞄了大二一眼:“我都已经做过主了,你才来说。” 大二傻笑一下:“还请军师责罚。” “罚什么罚。”安晟摆摆手,“自己玩儿去吧。” “多谢军师,属下还是想要跟着军师。”大二说得无比流利。 天色渐晚,安晟才忙完,发觉自己的帐篷还是没有被换回来,再一想那帐篷被虞姬住了一年,也不想再要回来了,就去项籍的大帐中看看能不能再蹭睡几个晚上。 结果一去看才发现大帐中黑黢黢的,完全没有人在,于是问旁边站岗的士兵:“将军呢?” 小兵答道:“将军和女人出去了。”显然也是接到了消息,坚决不提“夫人”二字。 “女人?”安晟纳闷,想了想又问道,“虞姬?” “回军师,是。”小兵站得笔直。 安晟哭笑不得,不是都说夫人的么,怎么改成女人了。心里稍微有点不是滋味,明明一直追着自己叫媳妇,现在又跟虞姬出去,就多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走的?” “巳时一刻。” 安晟换算了一下,九点多,几人刚回来,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好么,怎么还没回来? 大二答道:“将军说去解决之前答应军师的事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安晟气愤。 大二无辜眨眼,不答话。自己明明是军师的人,要是回答将军不让说肯定会被骂。 安晟的心提了起来,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就算是解决这种事情也用不着这么长时间啊,于是迅速吩咐大二:“去找大一大三,还有桓楚韩信英布蒲将军,再加上韩成,赶紧出去寻找,对外说是将军被熊心叫走议事了。马上!” 大二看安晟神情严肃,觉得事情可能是闹大了,赶紧去找人。 没多时,搜寻小分队人马全部到位,安晟镇守大本营,其余将军都迅速策马外出寻找,守营的小兵也被勒令不许乱说。 作者有话要说:说一句,车马行程时间什么的,我也不大清楚,按照地图乱编的,如果有考究党查到了可以跟我说一声。。 还有,我没有几章存稿。然后―― 艾玛,昨天终于写到在一起了好激动,今天才记得在这里说一下。 还是很激动!!! 第58章 人给丢了 守营的小兵说将军和虞姬往北走了,因此众人把搜索方向向北方侧重,呈扇形散开,前去寻找。 安晟一夜未眠,等在大帐中完全未合眼,心里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虞姬不过是个弱女子,她肯定不会对项籍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他是联合了什么人一起呢?最主要的是她会认识什么人呢,平日所见不过是楚军众人,应该不会有人愿意背叛项籍这个正牌将军,而转投她这个没有什么能力的女人的,就算是之前投降的秦兵也不会这么没有脑子。 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家人,就是虞盛运。可是虞盛运远在常熟,怎么会和在咸阳的虞姬搭上线呢? 安晟有些费解,但是又不太敢去和范增讨论,想着最好能在天亮之前把人找回来。可是等到三四点的时候实在熬不下去了,就去把张良揪了起来,让他陪自己分析分析。 张良在得知项籍和虞姬一去不复返的第一反应是:“安兄与将军多年情谊,将军怎能为一女子而舍弃大业?!” 安晟哭笑不得,心情在一晚的纠结之后终于稍稍被张良逗得轻松一点:“小鸡不会这样,应该是有什么事,找你来就是帮我分析一下。” 张良夸张地大大松了一口气,飞快地打起精神来。 安晟继续道:“我是这样想的……”然后安晟说了一下自己的分析,还是卡在了虞盛运身上,“你说若真是虞姬将将军掳走,她依靠的是谁呢?” “可否是那歹人?”张良思考。 安晟缓缓摇头:“就算是刘邦肯帮,为何虞姬会信他?并且刘邦许给虞姬什么好处,让她愿意把小鸡给弄走?” 张良也费解了:“不如去找范老夫子问问?” 安晟赶紧摇头:“先看看天亮时人会不会回来,若是没有再说。” 而事实就是安晟一语成谶。天明时,被派出去的人陆续回到大营之中,带回来的全部都是让安晟失望的消息――没有找到人。 等到最后的回信也回来时,安晟彻底没了辙,下定决心,硬着头皮去了范增的大帐前。 “老师起了没?”安晟问门前的小兵。 小兵即使是在清晨也是特别清醒,无比洪亮地回答道:“回军师!没有!” 安晟赶紧用手往下压:“小点儿声。”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帐中范增的声音传来。 “没醒也被吵醒了!臭小子进来!”中气十足的,不知道是不是起床气导致的。 安晟深吸一口气,掀帘子进去就直接跪在门口。 范增刚刚坐起来就看到这一幕,险些被吓了一跳:“做什么?!” 安晟直接拜倒,上半身伏在地上:“请老师责罚。” 范增穿好鞋:“说吧,想抢谁家的姑娘?” 安晟想好的说辞被噎在嘴里,一下子没有跟上范增跳跃的思维,抬起头看了一眼:“姑娘?” 范增点头,开始穿衣服:“浑小子都有女人陪了,你肯定心里不舒服。说吧,谁家的姑娘?”一脸我的徒弟我了解的表情,特别宽容大度。 安晟重新上身伏到地上,心想我是心里不舒服,但不是这种不舒服―― “并非如此。” “那是何事?”范增拿了腰带。 “小鸡昨日被虞姬带走,未归。寻了一夜,未果。”安晟语言及iqijianlian,但还是成功地让范增在系腰带的时候把腰带给拽裂了。 “嗯?!” 安晟没有抬头,又沉声说了一遍。 范增果然怒极,口不择言:“臭小子,原本相安无事,为何你一回来就出此事?!” 安晟感觉就像是前世被老板训一样,没有出声,伏身在地上没有动静,默默忍受。 范增其实也是气急了,不停在屋内踱步,走到安晟面前时停下说几句。见安晟没有说话,更加气愤,直接走到安晟身边奔了一脚,踢在安晟的下腹,根本没有念在安晟的身份而收回一点力道。 安晟闷咳一声,重心不稳,歪了一下,迅速跪好。感觉肚子有些疼,不过还可以忍受。 范增又继续来来回回转了一会儿,终于停下,冲着安晟道:“起来!” 安晟依言照做,站起身来,正视范增。 只见范增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何时之事?” “昨日上午。” 范增眯眼:“一整日未见人影,你就不觉得不同寻常?” 安晟低头拱手:“学生愚钝。原先也常整日不见将军,且昨日之事安晟不好插手,未曾过问,故未及时发觉。” 范增“啪”一声拍在桌子上:“将军?你既明晓那混小子是将军,且又已重归我军,怎能由着他的性子胡闹?!” 安晟心想就是因为我回来了项小鸡才会有这个想法,这次才会同虞姬出去好么,虽说有我的责任,但是似乎他自己的想法占更大的比例吧。 “恕学生直言,此次将军出营确与将军有关,只是被旁人抓了机会。若是他无恙归来,安晟定会前来领罪,只是如今人不知在何处,还请老师以大局为重。安晟愿领人四处搜寻,还请老师稳定军心,延后离开时间。” 范增明显带气,一甩袖子,衣襟还是敞着的:“这是自然,速速去找。” “是。”安晟深深作了一揖,然后退出帐篷。 安晟呆在帐篷中的这段时间里,等在外边的众人都是一脸忧心忡忡,只有张良面色如常。 项庄怒:“你为什么不为安晟紧张?!” 张良不解:“为何紧张?” 众人都一脸不敢置信,旁边为范增守营的小兵好心答道:“范老军师脾气不大好,所以军师可能有危险。” 张良怀疑:“真是如此?” 小兵肯定地点头:“近一年时间我们已经看过好几次将军被老军师骂了,真的是暴脾气。”所以我们愈发想念军师了,不过这句话小兵没敢说出来。 “谁是暴脾气?!”安晟刚刚好掀帘子走出来,范增就恰好听到了那句话,“给我进来!” 小兵一脸苦逼,代替安晟进去受罚了。 安晟一走出来,就被人团团围住,大二十分关切地道:“军师可曾受伤?” 安晟想到了踢在自己小腹上的那一脚,感觉只是隐隐作痛,不影响主要工作,于是摆摆手:“无妨。”然后安晟让他们重新牵上马到营后集合,自己去了马厩。 刚到马厩就听到了乌骓的声音,有些急切,桃花也冲着安晟叫。 安晟走过去,摸了摸乌骓的脸,想了一下,还是把乌骓牵了出来,希望他能和项籍心有灵犀, 早点发现它的主人到底在哪里。 营后空地上。 韩信英布等人跟安晟说他们昨夜已经寻出了数十里地,均没有看到哦项籍的人影。 安晟觉得夜里天黑,有什么线索不一定能看到,于是还是制定了向北方搜寻的计划,这一次,张良和韩成也加入了搜寻小分队之中。 冬末,气候仍旧是很寒冷,还好乌骓很有灵性,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所以一直保持着速度,让安晟观察着经过的路上的情况。 估摸十点左右,几人已经出来寻找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有人开始叫安晟。 “军师……” 安晟猛地抬头,他左边的回信,远远地冲他招手。 这是先前约定好的,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一定要一个接一个地传给安晟。 安晟马上让乌骓向左边走去,韩信也是指了指旁边的韩成,韩成则是直接领着安晟到了张良身边。 “什么?”安晟赶紧下马,乌骓在一边不安地打着响鼻。 张良不大确定,指着积雪尚未化完的草地上一道不很明显的印记:“似乎是――车辙?” 安晟仔细查看,在旁边距离一米半的地方也看到了类似的痕迹,草被压倒,伏在地上。 于是三人顺着车辙往前走,约莫五六十米的模样,车辙不见了。 张良皱眉:“怎么回事?” 安晟在周边绕着看了看,这个地方其实距离楚军大营不算很远,如果步行,可能只需半个小时不到。又往前走了几步,可以看到有一大片草地被压倒的情况,地上积雪已经快要消融完全,分辨不出来是个什么形状。 安晟转身看了看韩成,招手叫他过来。 “什么事?”韩成走进。 “躺下。”安晟指着地上。 “躺下?!”韩成不想照做,“这么湿。” “快点。”安晟催促道,并且看了一眼张良。原本安晟是想让张良自己解决韩成的事情,但是项籍不见这件事事出紧急,安晟不得已让张良帮自己一下。 张良走到安晟身边,和他一起指着地上:“听安兄的,躺下。” 韩成无奈,只好磨磨唧唧地躺下,用尽全身力量撑着,尽量不要全部躺在地上,湿漉漉的真是难受。 片刻后,安晟让韩成起身。观察对比了一下两块地的差别,皱眉摇头,问韩成:“你到底躺下了没?” 韩成将安晟表情严肃,老老实实摇头。 这下用不着安晟说了,张良直接开口:“如若做事如此不力,我军便不需韩将军这样的人,还是早日请回。” 韩成一听,二话不说,立马躺下,就跟挺尸一样,全身放松,很快就感觉衣服应该是湿了。 这次,安晟让韩成多躺了一些时间,然后才让他起来,又一次对比,这一次满意地点点头:“大致明白了。让他们先暂停搜索,顺着车辙往回走。” 这次韩成不用背张良说,非常自觉地骑上马去通知其他人,等到众人都汇集在安晟身边时,安晟点了龙且。 “龙且,你回营去看看虞姬的马车还在不在,还有其他的马车有没有找不见的。”说完抱歉地笑了一下。 龙且一愣,看了下项庄,项庄马上点头赶人:“赶紧的。” 于是龙且点点头,骑马归营,其他人跟着安晟,安晟跟着车辙。 因为已经过了半天,地上的积雪化的化,有不少水,但最严重的就是车辙也被弄得断断续续的,每一次都要散开去找哪个方向重新出现。 午饭时,龙且归队,冲安晟摇摇头:“马车都在。”然后分发一下干粮,“都先填下肚子,下午继续。” 安晟拿了炊饼但是根本吃不下,一个上午的时间还算是有点收获,但是仍旧没有看到人影,马车车辙歪歪扭扭,原本是向南进发的,可是一会儿东拐,一会儿西转,不知道是跟错了车辙,还是故意的迷惑。 乌骓走到安晟身边蹭了蹭他,安晟转头和乌骓对视,叹了口气,摸摸它的头:“想他了?我也是……” “军师。”英布走来,“军师还是应吃些东西。” 安晟微笑:“没关系,不大饿。” 桓楚也走了过来,不赞成地摇头:“一晚上又一上午,怎会不饿,快填填肚子,不要人找到了,你又晕了。” 安晟还没答话,桓楚又接着道:“况且如今你才是军心,若是你病倒了,那才叫军心动摇。” 安晟勉力笑了一下:“桓大哥抬举安晟了。”但还是听话地往嘴里送了几口炊饼,用以让人放心,其实口中一点味道也没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等到众人都吃完了,又重新开始了寻找,这一次很快就到了官道上,长长的管道上车辙印记重叠,分辨不出那一道才是安晟要追寻的。 安晟望着管道通向的远方,问张良:“这通向何处?” 张良看了看来路以及方向,微微思考了一下,应当是杜县的方向。 安晟没有听过这个地名:“在咸阳的哪个方向?” 张良:“东南。” 桓楚听到了,答道:“小安,刘邦就驻扎在咸阳东南,应就是在前往杜县的途中。” 张良大吃一惊:“那歹人掳走我们将军作甚?!真是歹毒异常!” 安晟的表情马上变得凝重起来。 或许真的是刘邦,但是仍旧是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现在不能直接大张旗鼓地打过去,还是应当先回到营中,叫上几个人前去探访一番再做决定。 安晟深吸一口气,想到了桓楚中午给自己说的话――如今你才是军心。 那我便要先沉静下来,才能换得军心安定。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上一章的重点和我想的不一样,我觉得重点明明在我写到两个人在一起了啊,为什么是其他的。。 重点是,肉香神马的到底是从哪里飘出来的?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卡文了。。如果没有存稿的话,我会提前说。。 第59章 夜会刘邦 安晟返回大营,跟范增说了一下发现了线索,但是没有细说自己的想法,担心范增会直接让杀过去救人,于是就直接点了韩信英布和自己的三十个人前往刘邦的汉军大营。 到时已经是入夜,守营的士兵长枪一并,大喝:“何人?!” 乌骓嘶鸣一声,安晟还是骑在马上,并未下马,朗声说道。 “楚军军师安晟前来求见,请代为通传。” 晚上很冷,彻骨的寒,但是比不上安晟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项籍时心中的冷。 小兵显是听过安晟的名号,马上有一人去营中通报。 刘邦正在和人议事,听到安晟前来的消息大吃一惊:“快快请进来!”说着话马上下地,赶紧穿鞋。 等到刘邦往大门口赶的时候,安晟已经带着人进了汉军大营。虽说应该是等着刘邦前来迎接再进营详叙,可是大事要紧,安晟根本顾不上这些。 刘邦正心有戚戚焉的时候被安晟叫出来了,结果又在半路上看到了安晟的身影,有些心惊,镇定一下心情之后迎上去:“不知安军师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安晟微笑:“无甚大事,只是想到许久未与刘兄深聊,一时兴起,前来拜访。只是不知是否打扰?” 刘兄叫苦不迭,但是也只能展现出自己一点也不介意。 “自然不会,不知安兄想要聊什么事?” 安晟面上微笑一丝不减:“难不成刘兄想与安晟在此处谈事?冬日天寒,若是又涉及了军机要事,怕是不大好吧。” 刘邦一拍脑瓜壳,赶紧领着安晟往自己的大帐中走去:“还请安兄见谅,见面过于激动才一时礼数不周。” 安晟让其他人都留在帐外,自己和刘邦两人进去。 刘邦本来一直提心吊胆,但是在看到帐内并没有人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可是安晟一句话又成功让他冒出了冷汗。 “打扰了刘兄与人叙事,安晟真是心内歉意满盈。”安晟看着矮案上还在冒热气的两个杯子,似笑非笑地扭头看刘邦。 刘邦咽了口唾沫,觉得嘴里有些干,干笑:“无妨无妨,刘某恰好谈完,尚未来得及让人收拾,请安兄见谅。”然后马上叫人,“来人!” 安晟抬手制止:“不必,这样便可。”然后直接坐下,伸手在被子外壁探了一下,“尚有余温,看来确是安晟打扰了。” 刘邦只是讪笑,坐在安晟对面,试探道:“恕刘某多嘴,只是实在不知安兄此次到访所为何事。” 安晟一直带笑:“安晟不是说了,无甚大事,闲聊而已。” 刘邦暗暗松了口气,抹了把额间的冷汗,大冬天的出一身汗也怪不容易的。 安晟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但是刘邦不可能坐得住,搞了点小动作总是怕被人发现,何况是这么大的事。 刘邦谨慎开口:“早些时日听闻安兄并未在楚军之中,不知身处何处?是否安好?” “多谢挂念,很好。”安晟微微颔首,回答道。 然后又是冷场,安晟连动都不动,目视前方,眼神偶尔飘忽,飞到刘邦身上瞟一眼,然后又返回。 刘邦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比一上来就质问自己还更}人,冷汗没落,就又出了一身,衣服都有些潮了。 安晟突然抬手,把刘邦吓了一跳。但安晟只是拿手在胸口部分压了一下,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东西,松了口气,还好它还在,有个什么当成挂念。 “不知――安兄何时回归楚营?”刘邦小心翼翼地提问。 安晟侧头:“刘兄认为呢?” 刘邦干笑:“着――让刘某如何猜测是好,前日见到安兄同霸王一道出现在正殿,可是在那之前就回了营?”问个问题问得提心吊胆的,就怕安晟回答的是“是”。 安晟道:“尚未。” 刘邦稍微松了一口气:“那今日刚刚回归?” 安晟摇头:“太晚,再一次。” 刘邦摇头,笑容快要挂不住了:“还请安兄明示。” “前日会后。”安晟揭开了谜底。 刘邦真的是冷汗直流,好死不死就是虞姬行动的前一天,怪不得那女人昨日同意了呢,原来是受刺激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又是刘邦打破安静:“不知安兄还想聊些什么?” “聊一聊――”安晟拖长了音,“刘兄之前在与何人议事啊?” 刘邦哈哈哈笑了三声:“地位低微,不足安兄知晓姓名。” “闲聊嘛。”安晟鼓励道。 刘邦情急之下扯出来了萧何:“军中萧何,安兄可还记得?” “自然,箫大人的声音不是寻常人忘得了的。”安晟点头,心中有些不相信。 而后,又是冷场。 刘邦是真的不想要出现这种情况,但是之前没有和萧何聊过如果安晟来营中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而现在又有些当局者迷,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要怎么把话题引开。 刚刚想好一句话,就听到“噗――”的一声,刘邦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这一定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安晟那边传来的,于是就情不自禁地看了过去。 安晟自然也听到了,的确是从他身子底下传出来的,但是却不是他。 安晟和刘邦对视了片刻,微笑:“帐内还有人?” 刘邦惊住:“怎会?!”这样说应该不是安晟,可明明已经没有人了,怎么会还在帐中?! 安晟摇头:“方才的声音――并非安晟。” 刘邦真的是惊呆了,话都说不完整了:“何……何人……这是……” 室内重新静了下来,。这次没过多久,又是“噗――”的一声,刘邦真的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自己的天空都塌了。 安晟这次找到了声音来源,当然,伴随的还有气味来源,于是走到床后,一探头就找到了“罪魁祸首”,面貌十分熟悉。 安晟面色不好,有些阴沉:“虞大人不是在常熟做县令么,何时到了咸阳?又为何不前往我楚军大营同将军相见?” 虞盛运面色尴尬。他没有想到安晟会来得这么快,刚刚把鞋子穿好就听到了声音,根本来不及躲出去,只好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可是中午吃坏了肚子,没想到这个时候发作了,实在是憋不住,就这样暴露了自己。 “还未来得及。”虞盛运努力想要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但是他的身体很不给他的面子,紧接着就是“噗――噗――噗――”好几声。 整间大帐之中都弥漫着奇异的味道,安晟仍然保持正常表情:“来得及到刘兄的汉军营中,而没有时间见一见虞姬?这样想来,虞大人的话,似乎不怎么能让人信服啊……” 虞盛运用袖子掩住嘴巴,轻咳两声以掩饰尴尬。 安晟此时见到了虞盛运,自然能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能肯定项籍的走丢和刘邦脱不开干系。只是也不能说虞盛运站错了阵营,因为其实也应该是刘邦赢,但是现在看来历史改变了太多,孰胜孰负还不好说呢。 刘邦一心为虞盛运解围,替他答道:“虞老先生之子在我军之中,自然应是先儿后女。” 安晟冷笑:封建思想。 “是么?恕安晟见识短浅,为何从未听虞大人提起过,也从未听虞姬谈过她有一个哥哥啊?不知叫什么名字。” “虞子期。”见已经说到了这里,虞盛运也不再隐瞒,“原先子期一直追随霸王,虞姬到后,兄妹尚未相见,又经过屠城之后稍有些心灰意冷,故转投刘将军。老夫也是不久前才得知此事,故特地前来看看。” 安晟恍然大悟状:“如此一来便说得清楚了。那――虞大人可曾见过虞姬?” 虞盛运惊讶状:“小女不是在军师营中,为何找我来要人?” 安晟冷笑:“虞大人说笑了。虞姬昨日便带着将军出了营,至今未归。我倒还想问问,虞大人是怎么教的女儿,把一军之长拐跑了,你这个做父亲的还不知道?!”语气渐渐加重。 其实虞盛运也还没有见到虞姬,他和刘邦谈的就是这件事。按照计划,虞姬最迟今日中午就会到达汉军大营,然后把项籍留下,自己和虞盛运离开,可是到了晚上还不见人影,派去接应的人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于是虞盛运就看向刘邦,连带着安晟也看向刘邦,刘邦哑巴吃黄连,嘴里苦得很呐。 安晟的笑容完全消失,就是一张严肃脸,狐疑道:“难道刘兄也和我们将军被掳走之事有关,这可真是人不能貌相啊。看不出来来刘兄如此面慈心厚的人竟也会做此等龌龊之事!” 刘邦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刘某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说着给虞盛运使了个眼色――别什么事都看我! 安晟心中冷笑,脸面上的表情自然更冷:“那安晟便再相信刘兄一次――” 刘邦点头哈腰,绝对看不出来是汉高祖的模样。 “现已探明将军向杜县方向前来,自然会经过此处,还请刘兄能留意一下。”吓不死你! “这是自然。”;刘邦赶紧应下,就算安晟不说他也要派人前去寻找。 安晟满意,理了理袖子,准备离开:“那安晟便先行告退,虞大人和刘兄接着议事, 安晟叨扰了。” 两人同时摇头:“没有没有。” 刘邦出帐来送安晟:“安兄走好,刘某便不送了。” 等了一晚上,终于汗落下,刘邦打了个大喷嚏。 安晟嘴角轻勾:“天大寒,还请刘兄注意身体,莫要着凉。” 刘邦赶紧回答:“多谢安兄关心。霸王之事,刘某一定全力以赴加紧寻找。” “多谢。”安晟已经和自己人汇合,看到了自己派出去在刘邦营中探寻消息的大二的身影,就告辞离开了。 刘邦转身,面色阴沉:“赶紧去找!必须把人给我找回来!” 路上,大二向安晟报告说自己每一间帐篷都看过了,但是却没有见到项籍的身影,应该是不在汉军营中。 安晟再转念一想,虞盛运和刘邦在讨论些什么,估计就是出了些状况,很可能就是虞姬并没有按照他们所想的那样俺是到达。这么一段路程,应该在上午就能到,可是现在仍然没有见人,肯定会十分紧张。 那路上到底出什么幺蛾子了呢? 刘邦想要的是项籍输,而自己赢,因此想让楚军群龙无首,自己抓住项籍好和他谈条件。而虞姬,她要的只是项籍这个人,要他能陪着自己。在这一点上,其实安晟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他和项籍心中都还装着楚军的所有人,要为他们负责,这个原本渺小的希望就变得很不现实。 “军师,那现在去哪儿?”大二正经的时候很正经。 “原路返回,沿途找有车辙离开的地方。”安晟很沉静,很有主张,今天晚上不准备回营了。 今晚的月亮总是被乌云遮盖,忽明忽暗的。看不太真切,而且有没有手电路灯之类,安晟的眼睛都快要废了,最后还是韩信找到了。 “军师。” 安晟赶紧过去,努力睁大眼睛瞅,又回想一下早上看到的车辙,应该是差不多,而且也应该不会有人闲着没事离开官道,在野地里走路。 于是安晟下令:“这条道,追到黑!” “白。”大三镇定反驳。 安晟淡淡地瞟了大三一眼,大三马上就被大一藏到了身后,一脸正经。 “现在就出发!”安晟重新下令。 这次没有人多说话,迅速集结成队,在时隐时现的月光下顺着车辙往西走去。 乌骓一直都是非常安静地默默赶路,在天将明的时候突然竖起耳朵,脖子直了起来,十分警觉。 安晟已经快要打起瞌睡了,连着两天晚上都没怎么睡觉,被乌骓这一下弄得差点因为重心不稳掉了下来。 安晟打起精神,看到周围的人都抬起了头,看向远处。 “发现什么了?”随口问道。 大二指给安晟看―― 蒙蒙亮的灰色天空下,一辆马车孤零零停在前方。 作者有话要说:内什么,虞子期原本是项羽手下一员大将,和英布季布齐名的,但是我让他投靠了敌对阵营。。考究党勿怪。。 而且我又发现,我把季布写哪儿去了?他出现了么?我到底要还要不要把他加进来?又要怎么出场? →→看起来这么麻烦,我估计会抛弃他。。 然后,十分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我有存稿,但是卡文卡得太,而且明天会很忙,估计没有时间码字。。所以为了我下一周的幸福生活,暂定明天停一天,大家表拍我。。 捂脸遁走。。。 第60章 我叫你装 安晟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马车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一挥手,众人悄无声息地接近,把马车围了起来。 拉车的马叫了一声,四蹄不安地踩动。 安晟慢慢走向马车的门帘,大二跟在他的身边,拿剑戒备。 安晟伸手要掀开门帘,却被大二揽住。只见他用剑将车帘挑开了一条缝,紧接着就是利器破空的声音,大二反应迅速,一把揽住安晟的腰,向后跳开,躲过一劫。 英布韩信马上上前警戒,盯着车帘内的动静。 安晟只用一瞥,看到了马车车厢内躺着的人,根本不用仔细看脸才能辨认,只是单看身形就能知道那就是自己找了几天的人。 以及,拿着刀的虞姬。 安晟被大二放在包围圈外,整了整衣服,开口道:“还请夫人高抬贵手。” 虞姬没有出来,在马车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项庄也知道他哥在马车中,看了安晟一眼,有些着急,想要赶紧冲进去把人抢出来,但却被安晟眼神制止。 安晟继续说道:“如今虽然安晟身边人手不多,但是――把小鸡抢出来,足够了,还请夫人三思。” 终于,马车里有声音了,布料摩擦,紧接着车门帘被掀开,一只手伸出来,在空中停了片刻,反手抓住门边。 虞姬从马车上下来,头发散开,脸色略有些苍白,没有之前和安晟战斗时的盛气凌人。 “军师还叫我夫人啊……”虞姬声音很轻,快要消逝在风中。 安晟轻笑:“如若夫人不做今日之事,怕是安晟会一直这样看待。” “哈――哈哈――”虞姬笑了几声,声音凄凉,不再如往日的悦耳动听。 虞姬往前迈了一步,大二马上挡在安晟面前,担心虞姬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举动出来。 安晟拍拍他:“无妨。”然后走进包围圈,和虞姬面对面站着,“我们双方各退一步,如此可好?” 虞姬目光聚焦在安晟脸上,半晌才答道:“可好?我要的是将军心中有虞姬,军师如何做到?” 安晟摇头:“安晟不能,这要问的是你自己。” “好。”虞姬又往前走了一步,歪头看着安晟,其他人都很是紧张,“那我便要问问,军师是如何坐到让将军日夜挂念,夜里睡觉也不忘念叨的?” 安晟有些震惊,没想到虞姬会说这样的话,也没想到项小鸡竟然会这样做。 虞姬冷笑一声:“看来,军师也没有想到吧――可你偏偏这样就这样住了进去。” 虞姬一边说话啊,一边伸手戳着安晟的心口,目光狠绝,悲凉。 安晟后退了一步,表情愕然。大一大三迅速上来把虞姬拖到一边去――敢动我们军师,你死定了! 安晟自己没喜欢过什么人,之所以没有拒绝项籍是因为他真的没觉得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之后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要打败刘邦,称霸天下么,多一个亲密的人陪伴,安晟是很开心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人是项籍,他才会这么想。 但是现在冷不丁听到虞姬这么说,才知道为什么之前她一直把自己当成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也知道了项籍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肖想很久,刚刚才付诸行动而已。 安晟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如果这次项籍能平安归营,就遂了他的心意,反正谁都也不吃亏。自然,除了眼前这个。 虞姬甩手想要挣开钳制,但奈何力量太弱。于是隔着一段距离冲安晟喊:“他既已先一步遇到你,为何你又要让我来?” 安晟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没有听到虞姬的问话。 虞姬发丝被风吹乱,胡乱地糊在脸上,几分凌乱,几分绝望:“我只想他陪着我,你亦能领兵打仗,为何非他不可?” 安晟此时才渐渐回神,听到了虞姬问话,转身朝着虞姬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虞姬抬脸看着安晟,突然感觉面前这个人变得而更加强大,似乎他和项籍只见再也容不下自己插手。 “因为我――”安晟字字落地,砸出一个深坑,“非他不可。” 虞姬目光顿时熄灭,身上也没有一点力气。安晟一甩袖子:“送去同虞大人见面。” 龙且皱眉,上前来和安晟耳语:“若是她再生出些事端怎么办?” 安晟根本看都不看虞姬,抬脚往马车边走:“谅她不敢。”然后抬脚准备上马车时顿住,“若是她敢,下次便不用留情。” 说完安晟就上了马车,这一次,他终于学着狠下心来了。 有些人,真的可以放一马;但是这一次过后,再无可能。 项庄早在虞姬被大一大三架走的时候就收起兵器上了马车,此时正蹲坐在项籍身边,一脸紧张。 “如何?”安晟问道。 项庄看到安晟就像看到了救星,直接扑住:“安晟你快看看,我哥怎么叫都不醒。” “唔。”安晟也不会什么望闻问切,自然看不出来有什么大恙。看了看项籍的脸色,嘴唇有些干,四处看了看,马车里没有什么吃的喝的,肯定是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了。 安晟稍有些不好受,但还是安慰项庄:“应该是被迷晕了吧,回去让人给看看。” 项庄点头:“好吧,那我们赶快回去。我赶马车。” 安晟同意,留在车厢中看着项籍。项庄刚一出去,乌骓就把脑袋探了进来,鼻子动了动,拱了拱项籍的脚。 安晟摸摸乌骓的脸:“找到了,这就回去。” 乌骓在安晟的手上蹭了蹭,然后退出车厢,前边听到鞭子劈开空气的声音,拉车的马嘶鸣一声,向前狂奔。 安晟一个没在意,一头栽了过去,扑倒在项籍身上,嘴唇擦过项籍的嘴唇。 安晟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个,只是肚子被项籍的腰带硌到了让他狠狠地皱眉――也没有时间查看,范增踢的那一脚怕是青了。 安晟在摇晃的马车中爬起来,坐到窗户边大喊:“慢点儿!颠死了!” 声音虽然被风吹散了不少,但是还是成功地让项庄把速度减慢了下来。安晟松了口气,靠着车厢侧壁坐好。 过了一会儿觉得项籍那样躺着应该不舒服,车厢里什么垫子都没有铺,的板子很是难受。安晟就用力把项籍的头挪到了自己腿上,至少垫着肉会舒服不少。 中午时分,外出搜寻小分队终于回归。 安晟直接让项庄把马车赶到了项籍的大帐前,然后叫他和龙且两人把人背进去。 看到小兵们疑惑的目光,安晟面色不变地扯谎:“将军喝醉了,快去请郎中来。” 小兵们领命而去,很快就找来了人,同时跟过来的还有范增。 “人找到了?”范增看起来还有话有和安晟说。 “是。”安晟微微弯腰,“老师要进去看看么?” “不必了,那浑小子命大,肯定死不了。”范增一甩胳膊,作势要离开。 安晟作了一揖:“谢过老师吉言。” 范增往前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扭扭捏捏,支支吾吾。 “老师要说什么事?”安晟其实还是急着想要进去看看项籍的情况,但是范增一直不走,自己也一直脱不开身。 范增暴躁地一跺脚:“顺便让人看看你的肚子!走了!”说完就扭头走人了。 安晟微笑――明明就是很关心,但却说不出口。 “军师。”老郎中从帐中钻了出来,“将军身体无甚大碍,只是被喂了些迷药,尚未苏醒罢了,静候些时间便可。” “多谢。”安晟作了一揖,招来大三,“送人回去。” 大三冷着一张脸,他已经被大二口头训斥,大一身体教训过不要随便多说话了。老郎中摆摆手:“不必不必,老夫认得路,认得路。” 安晟也等不及目送老郎中离开了,直接钻入帐中,查看几天不见的人的情况。 衣服查看了一下,没有破洞,没有血迹;头发查看了一下,没有被剪,没有沾血;四肢查看了一下,没有残缺,没有伤口。 安晟这才算是放下心来了,迷药而已,小意思,估计没多久就会醒了。 “小安。”桓楚在帐外叫道。 安晟看了项籍一眼,出了门去:“怎么?” “小籍同你都几日未归,军中稍有议论。”桓楚看看帐内,“情况如何。” “没什么事情,我去看看吧。” 等到安晟召开了一次大会,重新言明了军纪,看看军容肃整的楚军还是比较满意,明显比汉军强多了好么! “军师。”大二出现在安晟身后,“将军醒了。” “哦?”安晟一挑眉毛,“这么快!让他过来吧。” 大二面色有些犹豫,“这――军师还是去看看吧,将军情况……似乎不大好……” 安晟轻轻蹙眉,什么叫情况不好,难不成真成二愣子了。 项籍本来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听到帐外有动静马上坐起来,装出一副警惕的表情,看到安晟进来的瞬间跳起来躲到最远的地方。 安晟嘴角微抽:“你这是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项籍道:“你……你是谁?!我……不……不认得你!” 安晟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想鬼才相信你失忆了。从来只听说过撞车了,跳楼了,摔出个脑震荡了,想不起来事儿了。你不过就是被喂了个迷药,装个什么劲儿啊! 安晟往前走了一步,项籍努力往后躲,帐篷都被他撑出去一块儿。 安晟不想晚上睡觉之前还要重新搭帐篷,于是停住脚步,伸出左手,比出了一个“耶”的手势。 项籍也学着安晟的样子,看起来不是个二愣子,而是个二傻子。 安晟轻叹口气,用右手掰着左手食指:“给你两条路――一,别给我装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二,继续这样,楚军也不用带了,归给刘邦吧,我去给他干活儿。”说完之后毫不留恋,扭头就走,心里默默地说着“一――二――” 三还没有数到,背后就被人扑住了,安晟没想到项籍使用全身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腿一软,向前摔倒。 安晟赶紧护住自己被踢了一脚的肚子,以防受到二次伤害,可是真正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自己是侧躺的。肚子倒没有什么事,但是腰间被项籍抱着自己的胳膊硌得生疼。 安晟龇牙咧嘴了一下,差点骂出声来。 “你想起来了?” “嗯。”项籍脸皮很厚,大言不惭,“你一说话就想起来了――媳妇儿嫁我吧。” “成。” “嫁我嘛――嗯?”项籍本来想继续缠人,没有意识到安晟说的是什么,说完了才反应过来,愣在地上。 安晟不想躺在地上,胳膊肘往后捅捅项籍:“起来不起来?” 项籍一咕噜爬了起来,坐在地上,让安晟也面对自己坐好:“你刚说的是‘成’?”声音稍有一点颤抖。 安晟想了想:“你要是现在能让我别坐地上并且吃上肉――那就是真的。” “当……当然!”项籍直接把安晟拦腰抱起来放在床上,大声吆喝,“给将军送肉来!有多少送多少!” 安晟静静坐在床上,看项籍自已一个人一个劲傻乐。 “乐什么?” 项籍笑了半晌,坐到床上,下巴上有微青的胡茬。 “乐我总算是没有再让你难受。”声音温柔。 安晟也微笑,伸手摸摸项籍的脸,感慨:“这样总算是名正言顺地摸了,不用再担心从哪儿跑出来个女人叫嚣着跟我一战到底。” 项籍握住安晟的手,坏笑:“将军任你摸个遍――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项籍猛地往前一扑,压倒了安晟。安晟没觉得这有什么,反正小时候也是经常这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项籍比以前重了很多。 可是,今天还有一点不适让安晟眉头锁得死紧。 项籍吓了一跳,以为安晟不愿意这样,马上退开:“你若不愿意,将军就不做这事。” 安晟摆手:“没,肚子疼。” 项籍狐疑,看了看安晟的肚子,又伸手摸了摸:“你――有了?” 安晟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一巴掌呼过去:“想什么呢?!” 帐外,来送肉的大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端着肉站在门口,头一回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大三瞄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大二炸毛:“看什么?又不说话!” 大三冷冷:“你不让我说的。” 大二望天,为什么活跃一点,话多一点还有这个坏处啊!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感觉我停更真的是停得非常刚好啊~~~~ 第61章 有点腻歪 项籍指指安晟的肚子:“你说你肚子疼。” 安晟又是一巴掌:“要是真有了也不应该疼。我是青了一块。” “青?”项籍疑惑,仔细一想之后怒喝,“谁打你了?!将军给你报仇!” 安晟斜睨他:“我要说是老师,你敢么?” “有什么不敢?”项籍开始撸袖子,“将军现在就去――不对,先给我看看,你刚刚怎么不说,让郎中给瞧瞧。” 安晟拦住项籍:“别去!刚刚忘了,也没什么事,可能就是青了一块儿而已。” 项籍眼睛圆睁:“青了?!还而已?!让我看看!” 安晟不想大冬天地脱衣服,推脱道:“晚上晚上,大白天的,急什么?” 项籍追加:“那就晚上啊,将军记着了。” 安晟赶紧转移话题:“饿死了,肉怎么还不来?” 其实也是真的饿了,安晟自从发现项籍不见了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现在一切事情都平静下来就觉得非常饿。 项籍同样也没怎么吃东西,刚刚和虞姬出营去还没谈几句呢,就是身上一麻,不敢置信地腿一软歪倒在地上。紧接着就被虞姬喂了迷药,昏睡到刚刚才醒。 又是一声大喊:“肉呢?!” 大二听到声音,终于敢进去了,飞快把东西放下啊,又飞快出来,站在门口大大松了一口气。 解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了温饱问题之后,大一粗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拦着我做什么?我有要事向军师汇报。” 大二苦口婆心:“我是为你好。”万一进去之后被将军打出来怎么办? “进来。”帐内安晟的声音传出来。 大一得意地看了大二一眼,大二对他报以同情的目光――等着吧,将军不会让你好看。 大一傲娇地走进大帐,果然看到项籍不开心的目光,打了个冷颤。 安晟坐在床上,拢了拢衣服。 项籍马上道:“你出去记得要火盆。” “是……”大一屈辱应下,我明明刚刚进来,为什么就说到了出去的事? “什么事?”安晟拉回正题。 “报告军师。”大一双手抱拳,“属下送夫――那女人去汉军营中时路上遇见一人,也是被喂了迷药,看样子是汉军士兵装扮。现在人已带回,敢问军师如何处置?” 大一头一回说了这么多话。觉得自己真的是口干舌燥,其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是项籍一直在盯着他看,一刻没有松懈。 安晟皱了皱眉,被项籍粗暴地按住眉间。 “干嘛?!” “别皱眉头,丑!”项籍固执。 “丑你也得要!”安晟起身,让大一带路,“领我去看看。” 安晟到的时候那个小兵已经醒了,正在被楚军士兵看押着。 那个汉军士兵看到走进来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退到帐篷的最里侧,十分惊恐。 安晟一看装扮就知道肯定是刘邦的人,前天刚刚见过一群人这么穿。 “有什么想说的吗?”安晟也不强迫,反正既然刘邦这么做了,就肯定能找到打他的理由。 小兵犹豫不定,半天没有开口。 安晟也不急,准备出去:“不想说就算了。” “我说!”小兵赶紧喊,他总觉得自己如果不跟安晟说的话,应该会被虐得很惨。 安晟脚步停住,回头看他:“真的说?” 小兵死命点头,主动往安晟身边凑,迅速被大二架走:“说就说,凑那么近做什么!” 项籍很满意地看了一眼大二,决定可以赏一些什么给他。 安晟直接问道:“认识虞姬么?” 小兵点头:“就是我去接应的女人。” 安晟:“认识刘邦么?” 小兵对于安晟问问题的顺序还有一些摸不着头脑:“这是自然。” 安晟也很满意:“刚刚说的两个人,把关系说给我听。” 小兵的脑袋明显是转的没有安晟快,一时反应不过来,卡了壳。 项籍找到机会开口,威胁道:“赶紧说,将军饶你不死。” 安晟也懒得理他,反正总会说的。 小兵翻着白眼想了半天,终于算是理明白了:“那女人的爹的儿子在将军营中做事……” 项籍打断:“将军?” 小兵这还是理得明白的:“刘……邦……”估计是估计自己也回不去了,所以敢这么叫。 项籍点头:“嗯……这才对……” 安晟哭笑不得,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别打岔!你继续说。” 小兵得到允许,继续道:“将……刘邦!叫我去接应那女人,可是见面之后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我昏倒了,然后就不知道了。” “刘邦叫你去接应虞姬?”安晟重复。 小兵死命点头,生怕自己点得慢了一点就会有杀身之祸。 “为什么?”安晟淳淳善诱。 “因为正是刘邦派人来问那女人要不要把将军掳走的。”小兵已经回答得很流利了,说道“将军”的时候还特意看了项籍一眼, 项籍表示,对此很是满意。,可以逃过一死了。 安晟更是放心,这下就真的有理由了,非常意味深长地笑了。 项籍越看安晟越觉得好看,凑过去,“啵”在安晟脸上亲了一口。 安晟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处。 大二迅速别过头去,虽然很想要看军师的反应,但是按照军师的性格一定会发飙好么,看到现场已经能吃上好几顿肉喝好几次酒了。 安晟反应过来之后,看到了傻呆呆看着自己的汉军小兵,果然脸红得不同寻常。气呼呼地瞪了一下项籍。 反正也没有什么威慑力,项籍乐得消受,笑呵呵地接受了。 安晟恼了,被人看到有些不大好意思,使劲把脚往项籍脚上踩了一下,然后夺门而出。 项籍抱着脚跳,跳了没几下就赶紧去追人了――“媳妇儿――等等我――” 这下可算好了,全部楚军大营中的人都知道了军师真的变成了将军的媳妇儿,虽说还有一个虞姬在前边的。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好么! 最重要的是军师和将军在一起了呀,真的是在一起了。将军总算是明白了军师的心意,总算是没有辜负军师的的喜欢。这才是重点! 红果果的重点! 到了晚间,安晟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不能说默认了项籍对自己的称呼―― “项小鸡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叫我,老子跟你没完!” 但是项籍的重点一如既往地抓不准:“媳妇儿――那就只有咱俩人的时候这么叫。” 安晟勉强同意,后一秒钟就被项籍扑倒在床上压住。 “干嘛?!”安晟想要把人推开,但是不出意外的失败了。 “挽上了。”项籍强调。 安晟警惕,虽说他不是什么同志,也不是什么腐男,但是还是从网上耳濡目染了不少。所以“晚上了”一句话让他警惕起来。 “你想干什么?” 项籍不理他,开始自顾自地扒衣服。安晟大惊,伸手格挡,但是根本没用。 衣服刚刚被扒得露出来皮肤,门口就传来了大喝――“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范增的声音。 项籍被吓了一跳,安晟的感觉就像是本来小情侣偷偷摸摸地在一起,结果被家长抓了现行。 项籍的第一反应是翻了一个身,把安晟挡在身后:“干什么?!” 范增痛心疾首,右手食指指着两人乱点:“你们――唉,本以为军中传言只是传言,没成想竟是真的?!真是――” 项籍护着安晟,胳膊有力。 “臭小子,给我出来一趟!”范增准备出帐。 项籍叫道:“老头子,你把安晟肚子弄青了,还没和你算账呢!” 范增呆掉,扭头问安晟:“不是让郎中给你瞧瞧么?” 安晟眨眨眼:“忘了。不用了,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将军再给媳――安晟检查,老头子你快出去!”项籍催促赶人。 范增想要发作也发作不起来,抬抬手又放下,毕竟是自己理亏,所以叹了口气,退了一步:“安晟你明早起来去找我。” 项籍还想反驳,但是被安晟制止。 安晟应下:“是,老师。” 范增这才出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大二坐在门口,嘴里叼着草叶看天空,思考自己晚上需不需要离开片刻。 项籍继续自己未竟的事业,安晟索性放弃了挣扎,看着他动作。 项籍把衣服扒开之后并不急着脱下来,而是趴在安晟肚子上仔细查看,然后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安晟平躺着,什么都看不到,努力抬起头想要看到自己肚子的情况。 在看到的一瞬间惊呆了,靠近右边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印记,差不多就是脚面的大小,乌紫乌紫的一块像是长在了安晟的肚皮上。 安晟本来还没有感觉疼,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状况之后突然感觉到真是特别疼。 刚好项籍又问了:“疼不疼?”还轻轻伸手摸了摸。 安晟马上道:“疼。”不知不觉地带了三分依靠,一份撒娇。 项籍马上站起来,一撸袖子:“将军去踢那老头子一脚媳妇儿报仇!” 安晟赶紧拉住项籍的衣角:“别去,踢坏了怎么办,还得养着,多麻烦。”刚说出口安晟就觉得有点羞耻,毕竟自己叫他一声老师。 项籍重新趴回安晟身边,伸手覆上安晟青紫的小肚皮。掌心干燥温热,蒸得安晟很是舒服,不知不觉就闭上了双眼。 躺了一会儿,安晟觉没了什么声音,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项籍悄悄爬起来,准备去把火盆挪得离床近一些,手刚刚离开安晟的肚皮,就感觉被拉回去了。 项籍扭头一看,安晟睡得正香,一只手毫无意识地拽着项籍的手,把他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拉。 项籍想了一下――既然都有将军了,还要什么火盆嘛。 于是又躺会了安晟旁边,拉过来被子。把两个人的外衣都扒掉,然后抱着媳妇儿,美美地睡觉去了。 清晨。 安晟伸了个懒腰,紧接着就是倒吸一口冷气――肚子真的是挺疼的。看了看躺在旁边的项籍,睡得正安稳,平日里英武的五官在帐内不甚明亮的空间内变得很是柔和。 安晟愤愤然举起拳头,停了好久还是轻轻地放了下来。虽说项籍害得自己挨了这一脚,但究其根本,还是虞姬那个女人。 安晟的目光从项籍的发际线开始,扫过眉骨,滑下鼻梁,在紧抿的嘴唇上停留了好大一会儿,然后舔舔嘴唇,有些想喝水。 还没有翻个身就听到了项籍带了几分慵懒的声音:“大早上的不睡觉,做什么?” 安晟这才发现项籍已经睁开眼睛醒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自己刚刚在看他。 “大早上的还睡觉,懒猪一头。”安晟毫不留情地回答,然后心安理得地使唤项籍,“给我倒点儿水,太冷不想出去。” 项籍二话没说,飞快地翻身下床,安晟还没有感觉到冷空气涌进被窝呢就看到项籍正在帮自己掖被角,还笑了一下,迷死众生。 项籍上身没穿衣服,□穿着里库,背部肌肉线条优美,让安晟有些羡慕。 火盆上本来就有倒好的水,虽说水不凉,但是被子也是热的。 项籍小心地端了过来,然后凑到安晟嘴边:“我拿着,你喝。” 安晟先试了一下,然后喝了半杯,项籍一仰脖,把剩下半杯搞定。 解决媳妇儿剩下的东西简直是无上的荣幸。然后又重新上床,身上带了些冬日早晨的冷气。 安晟赶紧躲开,不想碰到项籍的身体。但是项籍偏偏就是看不出这一点,刚刚躺好就把人拉回自己怀里。 安晟先是打了一个寒战,但是一分钟之后就有感觉被一个大火炉抱在怀里,舒服地闭目休息。 项籍把鼻子凑到安晟耳朵旁边,呼出的气让安晟觉得痒痒,就缩了缩脖子。 “做什么?”安晟开口。 “没什么。”项籍用嘴唇碰了碰安晟的耳朵,看着它慢慢变红,心情很好,因此没有傻不愣登地自称将军,“终于肯让我抱了。” “小时候又不是没抱过。”安晟面皮发红。 “不一样。”项籍动作,把人翻个身面对着自己,“现在还可以亲,以前可不行。” 说完就根本不给安晟反应时间,整张脸就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嗷了个嗷,新文名字居然但在这里就搜出来了五个一样的,五个啊!!!可是我又不想改!!! 真是神烦!!! 简直纠结死!!! 第62章 继续甜腻 安晟还来不及闭眼装鸵鸟,嘴上就被另一个温热的东西占领了。这个时候安晟有点儿懵,眼睛眨也不眨看着面前项籍的一张大脸。 项籍倒是闭上了眼,但是也只是唇瓣摩擦,最多舌头探出来舔一下,也没什么大动作。 不到半分钟项籍就主动离开结束了这个吻,看着傻乎乎盯着自己的安晟,轻笑:“如何?” 安晟反应过来,虽然初次奉献出去了,但是只是这样根本不算是什么的好么!于是―― “不如何。” 项籍一怔,不服气又凑了过来,大力一推,把安晟推倒在床上,然后直接压上去,十分粗暴直接地吻了上去。 这次安晟不是忘了呼吸,而是根本就没有间隙呼吸,所以憋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才把人能推开。 项籍也是有些气喘,有些不服气地看着安晟,气还没喘匀就问道:“又如何?” 安晟憋不住笑了,点头:“还行。” “只是还行?”项籍更加不服气,又压了过来,看是啃安晟的嘴。 这一次安晟算是沉浸进去了,也主动张开嘴。虽说他没有经验,但是至少知道接吻也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唇瓣摩擦而已。 所以,安晟开始轻轻地咬项籍的下嘴唇。项籍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学着安晟的样子。 安晟心中轻笑――学的还挺快。 然后又渐渐把舌头伸了出去,试图伸进项籍的嘴里。 项籍马上领悟,舌头强力一顶,直接闯进安晟的嘴里,开始交换口水。 安晟越来越感觉呼吸来不及,双手开始推着项籍的胸膛,但是根本推不开人,。反而手被捉住。而且项籍还嫌它们碍事儿,所以直接扭到安晟的头顶,用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放在安晟的腰后,往自己身上拉,距离越来越小,贴得越来越紧密。 安晟身上的衣服在两人的身体摩擦中衣带逐渐散开,而项籍本来就是上身没穿衣服,此时两人肌肤相亲。安晟只感觉到帐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尤其是和项籍身体接触的地方,快要烧起来了。 项籍则是愈发地投入进去了,啃得愈发娴熟,还时不时舔一下。安晟感觉头有些懵,没空再搞什么新花样了,只能顺着项籍的动作加以配合。 “军师――” 大一在帐外明明听到了两人说话的声音,以为都醒了,就等着安晟出来。可是半天都没见人出来,又想到一大早范增就来问了好几趟的事情,有些担心自家军师又被批评,就等不下去了,直接掀帘子走进大帐去。 接过一进去就看到了现场版,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大脑放空。 安晟大脑缺氧,迷迷糊糊听到大一的声音,刚好项籍也放松了对安晟双手的钳制。安晟迅速把手抽出来,死命地推项籍,腿还不住地踢。 项籍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大一什么时候进来的,只是感觉明明非常温顺地配合自己的安晟突然变得非常不受控制,一直在反抗。 项籍觉得这一次练习得也差不多了,既然媳妇儿不想继续了,那就休息一会儿再来。于是舔了一下安晟的嘴,就停止了这一轮的亲吻。 停下来的时候,项籍把头抬起,两人之间连了一条亮闪闪的银线。 安晟脸一下就红了,赶紧偏头抹净,瞪了项籍一眼。 奈何脸上泛红,一点威慑力也没有,项籍还以为是嫌弃自己耐力不够,马上表示:“下次再久一些。” 安晟的本意是有人在,让他收敛一点,结果被会错了意,脸红得像熟透了的大虾。 安晟好不容易把气喘匀,清了清喉咙,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先出去。” 项籍一惊,怎么刚刚还在一起这个时候又翻脸了,还以为自己哪点做的不好。 安晟一看项籍的表情就知道他误解了,所以点出名字:“大一!” 大一瞬间惊醒,马上低头:“属下告退。”下一秒就不在帐内了。 项籍这才发现帐内除了自己和安晟还有第三个人在,但是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和安晟亲亲爱爱的画面被人看到。但是,安晟好像比较介意,下次如果想要更尽兴的话,似乎应该注意一下。 “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推你的时候。”安晟回答,脸已经不是那么红了。 本来安晟还担心自己会对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接受无能,但是刚刚的事实证明自己还是挺享受的――只要没有人打扰。 项籍还想再继续啃,但是安晟捂住自己的嘴,用眼神杀死他。 项籍遗憾地咂嘴,再找时间好了。 安晟推了推项籍,项籍不想起开,又凑近讨吻。 安晟无奈,轻轻抬头碰了一下。项籍满意地舔舔嘴唇,然后起开坐到一边。 安晟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穿好里衣之后开始去拿外衣和鞋子。 项籍突然就感觉自己好像忘了做一些重要的事,看着安晟的背影无限惋惜,回味起刚刚无比温暖的手感,真是怀念。 安晟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在项籍面前没有什么好害羞的。所以扭头一看项籍还在床上坐着,上身仍旧是一丝未挂,就奇怪道:“你怎么还不穿衣服?” 项籍才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安晟身边拿自己的衣服,胸腹肌肉真的很漂亮。安晟羡慕地摸了两把,自己什么时候能练成这个样子就好了。 项籍像是看出了安晟的心思,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媳妇儿应该软乎乎的,要这么硬做什么?” 安晟悲愤――软乎乎什么的简直是对男人的侮辱! “想要软的找女人去,老子要硬!”安晟气呼呼。 项籍幡然醒悟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弥补:“将军就是硬邦邦的,媳妇儿你要不要?” 安晟斜睨一眼:“我要是不要呢?” “呃……”项籍卡壳,“那……媳妇儿你练得硬邦邦,我变成软乎乎?” 安晟脑补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摆摆手:“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项籍松了口气,趁机抱住安晟在嘴上啃了一口,甜甜的。 安晟既然已经承认和项籍在一起了,就不怎么会在意这些小细节,默许了他的行为。并且没有人在周围,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军师?”大二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其实大二在大一进帐之前阻止过他,但是一时内急没有看住,就被大一钻了进去,结果撞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一直表情呆滞。 大二无奈,只好替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安晟。 安晟已经整理好,潇洒出帐,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一看到安晟马上站起来,一脸紧张地低头。 安晟挥挥手:“以后进去之前先叫我,没有听到回答就不要进。” 大一大二大三齐齐答道:“是,军师。” 安晟清了清喉咙:“大一,找我什么事?” 大一还不大敢正视安晟,低着头回答:“范增军师又是找军师。” 在项籍当上西楚霸王之后,范增已经硬逼着他把自己的职位改成军师,而非末将了。 安晟点头:“知道了。” 一边走一边心想,也不知道老师到底什么事,昨晚就急,今天又这么早就来叫。不过看他昨晚的反应,或许就是想谈谈自己和项籍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果然,范增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几次三番想要去找安晟,但是又担心两人没起,自己去了还是见不到人。 安晟进门看到的就是范增在不停地走来走去,于是开口叫道:“老师。” 范增猛地抬头,看到了自己一直想要见到的人,一个健步冲过来抓住安晟的胳膊,并且因为刹不住车而脸凑得极近。 安晟微微尴尬:“老师。” 范增马上站好,咳了两声:“来了?” “来了。”安晟毕恭毕敬。 “老头子我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但你们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范增脾气就不是安晟那种心里有事儿也能先扯些其他东西的人,上来就直击重点。 安晟已经想到了,当然不会慌张:“老师既然不是迂腐的人,就应当理解。” 范增表情纠结:“老头子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们吓……” 安晟微笑:“老师,木已成舟。况且小鸡的性格,老师真的愿意让他当皇帝么?”其实安晟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是真正两人关系确定之后突然有十万分的不愿意。 范增鲜有地叹了口气,挠挠头皮,虽说一直自称为老头子,但第一次感觉自己老了。,然后烦躁道:“罢了罢了嘛,老头子不管你们两个死小子的事儿了,解决完所有事情之后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老头子要安享晚年,顾不上你们的破事儿!” 安晟的笑容舒展开,作了一揖:“多谢老师,学生先行告退。” “等等!”范增又叫住了安晟,又是磨磨蹭蹭不愿意说话,最后实在不行,撂下一句,“你肚子有事儿没?” 安晟脑袋中飞快闪现过项籍跟自己说话时的情形――你有了? 然后迅速要摇头驱散画面:“青了一块儿而已,老师不必自责。” 范增马上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谁自责了,赶紧滚。” 安晟偷笑――明明就是在意。然后就低了下头:“学生告退。” 项籍就等在门口,看到安晟出来连忙摆脱桓楚跑过去:“如何?” 安晟现在已经快对“如何”这两个字有心理阴影了:“没什么事。你不去练兵,来做什么?” “那个不急。”项籍甩头。 “很急。”安晟强调,马上就该跟刘邦最后决斗了,这个二愣子居然一点不急,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呸,谁是太监! “你若是练不好,晚上别睡了,操练场呆着吧。”安晟掉下一句话,找张良看粮草储备去了。 项籍只好看着安晟的背影越走越远,桓楚走来拍拍他的肩膀:“说让你好好干活不听,如今被说了吧?” “将军现在就去!”项籍马上转脸走人,晚上一定要爬上床! 晚冬时分,春天快要到了,天黑得稍微晚了一点点。安晟终于拉着张良完成了粮草的初步统计工作,一冬天下来,粮食的消耗还是非常可观的,需要再找办法搜集一些。 走在回帐的路上,小兵赶着来报告:“报告军师,刘邦求见。” 安晟看了看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估计是报那一次自己晚上去之仇。但是,忙了一天之后真是腰酸背疼,不想再费心思思考了。 项籍一天下来一身臭汗,冲了个凉之后赶过来接着安晟,就听到了这个非常过分的消息,马上怒道:“将军和军师都睡了!让他等着去!” 小兵得令。 安晟上回去的比这还晚,不过还是有正当理由的,这一次,鬼知道刘邦想要说什么。于是道:“让他们进来休息吧,找间帐篷,凑活一晚。大二,你去办。” “是。”大二领命,谨记着“凑活”两字的精髓,刘邦一行数十个人,帐篷小得估计只能够刘邦萧何两人睡得安稳,樊哙要是进来了,半夜翻个身都会挤。 刘邦虽说不高兴,但是又不能表达出来。虞姬刚刚被送回来,安晟估计是知道了些什么,此次前来就是探探口风。没成想被这样对待。 樊哙气不过,想要去问问安晟到底是几个意思,但被萧何拦了下来。 “大局为重。” 樊哙这才气呼呼又委委屈屈地在墙角蹲着憋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来浑身极其酸爽,一身懒觉浑身骨头都咯吱咯吱响。 但是刘邦寻了小兵去问,得到的回答是――“军师和将军前日过于操劳,还在休息。” 而实际情况是―― 安晟醒来之后就被项籍压在床上没头没脑地啃了一通,心情十分郁闷,觉得自己体力值太弱,拉着桓楚学打拳去了,早就把刘邦还在自家大营之中的事情忘了个没影儿。 而刘邦差人去问的时候只有项籍还在,本来项籍被媳妇儿抛弃就非常憋屈,现在又被一个不长眼的人要求见自家媳妇儿,当然气不打一处来地吼道:“睡觉呢!没空理他!” 说完就拿被子盖住头,不问俗事。 大二斟酌了一下词句,让小兵回了刘邦。 而安晟直到快中午了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有个什么事没做,问大二时,大二友情提醒。 “军师,刘邦还在营中呢。” 安晟猛然想起来了这件事,但是看看自己被汗水浸湿的衣服―― “那么长时间都等了,不差这半个时辰。让他一会儿一同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觉――得――我――只――会――看――不――会――写――了―― 尊――的――是―― 第63章 刘邦来访 饭间。 刘邦看着安晟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下一秒钟项籍就会往安晟嘴里喂一点什么东西,有的时候是肉块,有的时候是白水。 安晟也是眼睁睁看着刘邦想对自己说话,但是每一次都噎了回去,心情异常的好,给了项籍一个笑脸。 项籍心里才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呢,直接感觉安晟是觉得自己这样喂给他吃的动作很讨人欢心,于是更加积极。自己都顾不上吃饭了,一筷子一筷子地喂给安晟。 安晟有些应接不暇,嘴里的东西还没嚼完呢,下一口就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你也吃。”安晟实在是跟不善给项籍的速度了,再加上也快饱了,于是提醒项籍。 项籍乐呵呵地点点头,美滋滋地吃了起来――看我媳妇儿多关心我! 一顿饭终于吃完,桌案也被擦干净,安晟抹抹嘴,酒足饭饱之后开始讨论正事。 “刘兄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刘邦摇头:“无甚要事……” “那还多次来问。”项籍嘀咕,早上被打扰了那么多次,真是烦人! 刘邦尴尬,面上微红,但还是坚强而又顽强地克服了这点小事情。 “只是安兄上回前去拜访,刘某不来回访心内不安。” 安晟别过头翻了个白眼,真会找理由,可以开个借口铺子了。 “这倒是不必。不过,虞姬是否已经到了刘兄军中?” 刘邦点头:“已到,正与子期叙旧。” 安晟轻嗯一声:“甚好,没有出什么大事,将军也是放心了。”说完看了一眼项籍。 项籍马上正色道:“嗯。”心想那个女人差点把将军拐走,放个什么心啊,当初真是瞎了眼。 刘邦抓住机会和项籍搭上话:“不知将军想要夫人何时归营?” 安晟皱眉,心内不悦:都这种状况了,既然还想让虞姬回来,开什么玩笑,看在她是女子没有军法处置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但是项籍的反应还是很让他满意的―― “夫人?将军夫人就在营中,归什么归?!” 刘邦诧异:“哦?可虞姬明明在刘某军中……” 项籍没有好气:“谁说他了,将军媳妇儿就在你面前坐着,看不见啊?!” 刘邦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两个人――项籍和安晟,然后瞳孔急剧收缩,看着安晟,一脸不敢置信。 安晟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不会这件事也能让刘邦抓住征讨项小鸡的机会吧? 刘邦咽了下口水:“将军可是认真?此时有违常理,简直天理不容啊!” 此话一出,整个大帐之内的楚军人都是气愤了――这个歹人居然说我们军师和将军在一起不对,这才叫天理难容! 范增率先发难:“何为天理?何为常规?老夫夜观天象,昨日西官白虎大明,自然是好预兆,不知汉王认为还要怎样?” 刘邦刚张了张嘴,就又被张良噎回去:“常规乃人心所向,天理亦要顺应人性,如今安兄与将军之事,楚军营中人人知晓,自然是人心所向。何来‘天理不容’之说?!” 韩成当然同意张良的书法,不论他说的是什么,不住地点头。 龙且项庄当然点头,早就觉得应该这样了,现在才在一起真的是太晚了。 桓楚浅酌一口,微笑表情。 安晟自己都没有来得及反驳刘邦的话就获得了这么多的支持率,稍有些吃惊,不过微微颔首:“安晟先谢过各位。” 然后朝向刘邦:“且不说其他的,虞姬此次将将军迷晕带走已是犯了大忌。将军没有追究她的过错,还让她同父亲兄长重逢,已是法外开恩,何来将其接回一说呢?” 刘邦看自己快要成了众矢之的,只好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迷晕?霸王身体可还好?” 项籍哼了一声,要不是他醒来之后虞姬已经不在,她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还能活着。 “干你什么事?” 刘邦碰了硬钉子,摸摸鼻子,咳了两下:“不知安兄可是已经查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元凶为何人?” 安晟表情冷酷:“这时楚军中事,不老刘兄挂心。” 刘邦感觉自己越来越如坐针毡:“刘某只是在意霸王身体状况而已,如需刘某帮忙,一定在所不辞。” “安晟先谢过刘兄好意。”安晟站起身来微微弯腰,“还请放心,如若抓出了罪魁祸首,安晟一定通知刘兄,并且必不轻饶!”说话的时候安晟目光炯炯,直直地定这儿刘邦。 刘邦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伸出袖子来擦擦额头:“是……希望……安兄早日找出真凶……” 没多久,刘邦就告辞了,简直是落荒而逃。 安晟看着刘邦绝尘而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恨恨――真是烦人,明明就是他做的,居然还要专门跑来问自己知道不知道。 所以―― “你想先打刘邦,还是先回彭城?”安晟问项籍。 项籍脑袋飞速旋转了一下,做出了决定:“听你的。” 安晟:“那就先打刘邦。” 项籍必然点头:“好。” “那就赶紧的,去找一趟熊心。”安晟迅速转身去马厩。 项籍追上安晟:“找他做什么?将军打,又不是他打。” “因为你要顺理成章,理由充分。”安晟快要跑起来了,一想到要打仗莫名的有点激动,之前已经一年多没有打过了,一直都是跟在刘邦身后,别去的紧。现在就是感觉浑身的血液快要沸腾起来了。 熊心听安晟说要攻打刘邦之后,有些震惊。 “汉王最先攻入咸阳,这怕是不大好吧……”熊心有些犹豫,虽然安晟明确告诉他不行了,但还是忍不住按照安晟的想法去做事。 安晟却说:“这倒不妨,刘邦那厮罪行很多,只是差最重要的一条而已。” “什么?”熊心睁大眼睛。 安晟:“这――还需要义帝的帮助。” 听完安晟的办法之后,陈婴第一个反驳:“不可,万万不可,义帝安全有虞,不可如此。” 安晟知道陈婴是为熊心好,但是这件事他必须要得到熊心的同意。 “义帝,我可以列举出汉王数条罪行。”安晟飞快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义帝可要听听?”然后看你了一眼陈婴。 陈婴没有反驳,吕青也没有什么表情,倒是吕臣的表情有些奇怪。安晟才不去理会他,看到熊心点头之后站起身,清清喉咙开始了。 “一,身为义帝手下一员大将,未参与营救赵国的任务,而是擅自西进。二,每过一地,遍寻貌美女子,招入军中,而不顾其自身意愿。三,先入咸阳而接受秦王子婴投降,未等义帝。四,妄图将义帝赶出咸阳,自己霸而占之。五,怂恿霸王屠杀城阳全城百姓,罪孽深重。六,传播谣言,言说霸王暴虐无道,而义帝年纪尚幼难当此大任,意图取而代之。七――”安晟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眼神中闪着亮光,直盯熊心,“欲杀义帝,此乃弑君之重罪,难以饶恕!” 熊心有些动心:“朕也曾听闻刘邦乃心思缜密十分歹毒之人,令此人做汉王,朕也是不甚放心。今安军师之法甚好,只是――可行与否?” 安晟弯腰拱手:“若是义帝信任安晟,在下可一手操办此事。” 熊心小手一拍桌子,陈婴还是晚了一步阻挡。 “好,此事安军师全权负责。” 安晟点头表示满意,又看到了表情不怎么自然的吕臣,突然就说了一句话:“为了防止事成之前被泄密,还请义帝允许将三位大人临时看护起来。” 吕青大怒:“你不信任我们?!” 安晟嘴角轻勾:“谈不上不信任――”看吕青面色稍缓,又悠悠说道,“但也谈不上信任,为保事情成功而已,还请大人谅解。” 陈婴没有拦住熊心做的决定,也只能尽力保证他的安全问题了,所以一抬手阻止了吕青说话:“就这么做吧,安军师自可带少数精兵入宫。” 安晟谢过熊心和陈婴,小声跟项籍说话:“你回去让大一大二大三带人进来,悄悄的。” “那你呢?”项籍反问。 “我在这儿呆着,你一个人回去。” 项籍点头,准备往外走:“那将军一会儿也过来,接你。” 安晟惊讶:“接我?我不会去,等到把刘邦的事儿搞定之后我再走。” 项籍傻了:“你不回去?!这怎么行?!那将军也不走了!” 安晟摇头:“你必须回去,还要装出一副我在营中的模样,对外就说伤风了。” 项籍一百万个不愿意,可是又担心安晟觉得自己因为“儿儿情长”干不成大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安晟哭笑不得,甩甩手让他赶紧的,不要耽误大事。 晚间,趁着夜色,大一大二大三带着人来了,刚好每十个人看一个,安晟特意让大二去看着表情最为可疑的吕臣,而陈婴基本上不用怎么看,吕青估计也只是气不过被这样对待而已,没有什么二心。 安晟安排好一切事情,突然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跟着大部队离开,而是留在了自己的房间中,低着头,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是谁。 安晟奇怪道:“你是谁的人,怎么不跟着去?” “正跟着呢。”熟悉的声音,那人抬起头来,拽掉遮面用的黑布,也是熟悉的脸。 安晟无奈:“不是让你在营中呆着么,万一刘邦去了怎么办?” 项籍摇头抱住安晟:“不怕,将军让王山先扮着我,有什么事快马加鞭前来通知,赶得及。” 安晟只好默认了他的行为,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应该,但心里还是不可否认的有一些甜蜜的。 “睡吧?”项籍凑到安晟耳边咬耳朵,呼出的气息痒痒的。 安晟点头,今天简直就是连轴转,真的很累,倒头就睡着了。 楚军营,大帐中―― 大一一脸苦逼样儿,不敢坐又不敢躺,连火盆都不敢点上,只好在地上凑活着窝一晚上。 在宫里住了两天之后,刘邦大营中就派人传消息给熊心,说自己要先行前往蜀中。安晟估计这就是心虚想跑,马上让陈婴传消息过去说,在刘邦走之前,熊心要见他一面。 刘邦自然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违抗熊心的命令,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几个人来了。 到了宫门门口居然被人拦下不让进,其实是楚军士兵。说是义帝早就听闻汉王是宽厚长者,可是既然能够最先进入咸阳,就一定是有作战能力的,所以想要在汉王临走前看看穿上盔甲、全副武装的他是什么模样。 刘邦不疑有他,而且也想赶紧从咸阳脱身,就派了一个人回去拿自己的盔甲和武器。 萧何在营中监督着士兵们收拾行装,忙得晕头转向,没有跟着刘邦去咸阳宫,听闻刘邦要盔甲,有没有听清小兵说的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直接捧着进去让熊心给看看,就让他拿去了。 刘邦找了个地方换好衣服,全副武装进入咸阳宫,孤身一人上了台阶,来到正殿,但却空无一人。 心里正在纳闷――不是就在这里借鉴的么,怎么会没有人?于是在殿中四下走了走,也没敢转多远。 可谁知就听到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陈婴的声音。 “汉王,你竟手持兵器进入大殿,意欲何为?!难不成要弑君?!” 刘邦赶紧转头,迎上去准备谢罪,但是只听到熊心又是一声惊呼,陈婴赶紧挡在熊心面前,大喝:“来人!护驾!” 殿外的士兵们早就准备好了,一窝蜂冲进来把刘邦兵器卸了,头盔摘了,压在地上。 陈婴朝着熊心作揖:“义帝,此等乱臣贼子,如何处置?” 熊心手抚胸口,显然是惊魂未定的模样:“先压下去关着。” 刘邦连话都没有说一句,看着紧跟着进来的吕臣,表情诧异。吕臣也没有什么法子,他自从知道了计划之后,根本没有自由,自然不可能去通知刘邦。 安晟从门外进来,他根本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竟然事情的发展比最好的预期还要好,现在有些被馅饼砸中脑袋的心情。 陈婴先问熊心:“义帝,感觉如何?” 熊心摆摆手,表情激动:“有意思!” 安晟笑开:“义帝还想要再来一次么?” 熊心兴冲冲地点头:“还能再来?” “以后找机会。”安晟忍住笑,“刘邦先关几天,我回去想想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吧,可能我想的太容易了。 但是――准备开始写决斗了,过渡就稍微快一点好了。。 第64章 反贼跑路 安晟这边和项籍一起带着人走侧门静悄悄地回营了,而宫中却炸开了锅。 原来樊哙听闻刘邦被关起来了,理由是弑君未遂,直接勃然大怒,揪着前来传令的守卫的衣领子就把人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 小守卫快被吓得尿裤子了,声音打颤:“汉……汉王弑……弑君未遂……被……被关押……在大……大狱之中……中……” 樊哙一下松手,把人掼到地上,那手指着恶狠狠地说:“去将我哥哥放出来!饶你不死!” “小……小的不……不敢……”小守卫连连摆手摇头,还一边往后退,想要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却被范增一脚踩住小腿,疼得龇牙咧嘴。 樊哙面目狰狞:“本就是你们要我哥哥穿戴整齐去觐见,怎么现在又说他犯了大错?!” 小兵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碎了,腿快要断了,努力回答着樊哙:“先前……我们被招……招走了……人手不足……无人守……守宫门……汉王遇见的……铁定不……不是……我们的……的人……” 樊哙恼羞成怒,脚下一使劲,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小守卫脸都白了,五官错位。 汉军士兵们都知道樊哙脾气不好,此刻不敢上前去阻拦,只好同情而又抱歉地看着那个小守卫。 樊哙收回脚,狠狠地一跺,操起兵器大喝:“随我前去救出汉王!” 汉军士兵们面面相觑,毕竟他们还是听命于刘邦和萧何,如果闯入大牢的事情被萧何知道,铁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樊哙往前冲了两步,感觉身边不对劲,扭头一看,发现没有一个人跟着自己,怒喝:“你们这儿是作甚?!汉王带你们不薄,至此危机关头,你们竟没有一人愿挺身而出?!” 汉军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如果自己现在不跟着樊哙,应该会直接没命,所以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只有有一个小兵躲在一边,在樊哙带着士兵们冲出去之后往回跑去。 骨折的小守卫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腿,眼睁睁地看着一行人朝着大牢的方向杀去,也没法站起来阻挡,不知是腿疼的,还是急的,反正是出了一头汗。 留给熊心的士兵并不是多厉害,而且也没有什么大将军带领他们。因为一路上都是跟在诸侯队伍之后,所以也用不到太整装的队伍。 因此,在樊哙没有带多少人来到大牢门口的时候,守监牢的士兵只有三五个,还没有打呢,就已经溃败得不成样子了。 樊哙带着人很顺利地进入了大牢内部,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刘邦。 “哥哥,我来救你了!” 刘邦见到樊哙的时候大惊:“你怎么来了?!” “来救你啊。”樊哙显得理所当然,大刀一挥,砍断了锁门的链子,木门吱扭一声被打开。 刘邦皱眉:“快出去,趁着无人发现。” 樊哙摇头:“早就有人知道了,哥哥快些,我带你杀出去。” 刘邦本想拒绝,可是樊哙直接胳膊一伸,扛起来刘邦就往外跑。 马匹已经被带进了宫来,樊哙也不让刘邦自己骑一匹马,而是抓着他就上了自己的马。马鞭一甩,马匹受惊,狂奔起来,没多时就冲到了宫门口。 此时守宫的士兵们已经闻讯赶来,个个拿着兵器堵在宫门口。 樊哙坐于马上,长刀一扫,解决了一排人,身后的士兵们也都挥舞兵器,希望杀出一条生路。 樊哙带着刘邦跑在最前面,不一会儿就被围到了中心的位置。 刘邦哀叹――看来自己就算是不愿意反,只想要安安稳稳地做一个汉王,也没有机会了。 樊哙身上溅满血迹,满脸横肉可憎,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还真让他抓住了机会,寻得了空隙冲出宫门去。 他本想要回去帮助其他被围攻的汉军士兵们,但是听到刘邦厉声说道:“归营,还回去做什么?!” 樊哙皱眉:“可是我军士兵尚被围困,应返回救援。” 刘邦目光狠绝:“做大事者,何必在意这几条人命。为我而死,实乃他们三生之幸!” 樊哙也来不及思考了,再等下去自己又要回到熊心士兵的包围圈之中,于是拉稳缰绳,又是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马匹嘶鸣一声,不要命地朝前狂奔起来。 “什么?!” 呆在营中的萧何好不容易训到了一点时间休息,就听到了刘邦被当成弑君未遂,关入大牢之中,马上准备去见一见熊心,看看真实情况如何。 可是没有跟去宫内就刘邦的小兵的下一句话让他如坠深渊――“樊将军现已带领士兵们冲进去营救汉王。” “!!!”萧何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双眼圆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小兵又说了一遍,头上冷汗直冒,就知道萧大军师一定会生气的。 萧何一拍桌子:“竟如此鲁莽!” 紧接着,樊哙就带着刘邦闯入了帐中,满身是血,不住地喘着粗气,帐外的马也是歪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萧何赶紧迎上去,看见刘邦正是穿着铠甲,不住地摇头:“汉王怎不三思而后行?如今这般被当做乱臣贼子,又该如何是好?” 刘邦整了整盔甲,一路走来,冷风让他越来越清醒也越来越心狠。 “即可启程,前往蜀中。”刘邦脸上身上带血,顺手拿起旁边的湿布擦拭了一下脸颊,停顿下来:“还有,以后称我为汉帝。” 萧何瞳孔瞬间扩大。而又迅速恢复正常:“臣,萧何愿随汉帝征讨天下。”说着毕恭毕敬地拱手弯腰。 旁边樊哙尚且脱力瘫坐在地上,被萧何瞪了一眼之后勉力站起,也学着萧何的模样拜了下去,照葫芦画瓢地只是把名字改了一下,说了一样的话。 刘邦相当满意,大手一挥:“告知我汉军士兵,启程,朕带着他们打天下!” 楚军营中―― 安晟刚刚回到营里,没过多长时间就接到了熊心派人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 “越狱了?!” 安晟吃惊,他还真没想到刘邦敢这么做,本来以为可能还是小打小闹地传出去消息让萧何进宫去和吕臣讨论一下怎么做,再找熊心聊聊,最后看能不能把刘邦放出来。然后安晟就趁机要求把他削职为平民,流放到哪一个斯坦去放放羊。 可是,现在的情况,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刘邦会有这个胆子跟着樊哙越狱出去。 这一下计划被打乱,安晟赶紧去找范增和张良讨论一下楚军下一步应该如何动作。 因为熊心派来传信的小兵还要等着安晟的消息传回宫内,所以也没有讨论太长时间。而重点也是三个人的想法差不多――既然刘邦跑出来了,就一定会反得很彻底,估计回应之后就会启程前往蜀中,确立自己的根据地在返回来打项籍。 所以,楚军的任务就是在刘邦还没有到达蜀中抑或是在蜀中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把革命的野火摁死在水池里。 确定了计划之后,安晟说让张良写下来给熊心和陈婴看,范增摇头:“若是半路被贼子截下来如何是好?” 安晟轻笑:“刘邦肯定忙着赶紧离开,逃命的紧要关头谁还有空去管我们的动作?” 范增觉得安晟说的也有道理,就让张良把计划写了下来,然后安晟带去给熊心看,顺便还能解释一下。 项籍听到了这个之后,。说什么也要跟去。安晟也没有反对,毕竟项籍跟着,自己的安全也有保障,还能防止出什么幺蛾子。 进宫去和熊心交流了一下之后,陈婴说在刘邦逃出去之后,吕臣还偷偷跑到牢房去看过,见没有人又偷偷地跑了出来。但是刚好被跑去救援的小兵看到,觉得有点不同寻常,所以来报告了陈婴。 安晟点头:“知道他有问题,什么事儿稍微防着点儿。” 陈婴皱眉:“安军师的意思是留着他?” 安晟:“我们需要一个人没事儿往刘邦那边传点消息,正确的也好,虚假的也好,有个传信的总要能掌控一些。况且,他爹还同我们在一起。” “安军师的意思是――吕青并不知道此事?”陈婴疑惑。 安晟点头。 陈婴更加疑惑:“可明明上次他并不愿意被软禁起来。” “你愿意么?”安晟反问,“情理之中,为了大局不还是同意了。” 陈婴尴尬点头,他原本也是不怎么乐意,不被信任的感觉就像是心里扎了根刺一样。 安晟看向熊心:“义帝以为如何?” 熊心看陈婴也没有什么意见,而且这还是安晟的计划,当然是同意:“安军师所言甚好,依朕所见,就这么办吧。” 安晟先是谢过熊心,然后深吸一口气,看了眼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项籍,目光深邃。 项籍会意,上前一步,站到安晟身边,悄悄握住他的手。 掌心温度温暖了安晟的手掌,也温暖了他的心。 安晟头一回想要和身边这个男人同生共死――真正的同生共死,没有任何隔阂与不信任。 “报告军师。”大二探查完情况之后回营,“汉……啊呸,贼子已经起兵,看样子应是准备南下入蜀中。” 安晟点头:“知道了,去收拾东西,我们追过去。” “是。”大二立正站好,心里激动,终于要跟着军师打仗了,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真好! 等到楚军全体收拾完毕,汉军已经叛变了三天有余。 第四天清晨,楚军整装待发,义帝熊心亲自来到大军之前,为众将士送行。 楚军将士喊声震天,表示收拾叛贼义不容辞。义帝热泪盈眶,允诺定使各位衣锦回乡。 其实楚军众将士的心里话是这样的――跟着军师我们就有肉吃,我们家人就有肉吃。衣锦是什么东西,能吃么?不能吃的话,谁要那个? 紧接着安晟上场的时候,收获了最为热烈的掌声,安晟看了看台下,稍微有些怯场,当年班委竞选的时候自己都声音打颤好么,更何况是现在面对这么多人。 安晟顶顶心神,清了清喉咙,开始讲话。其实说的不过是要大家跟着项籍好好干,跟着军师有肉吃之类的话,不出意外地收获了所有食肉动物的支持。 其实,誓师大会的时候安晟说了些什么,除了项籍之外也没有什么人认真听了。 项庄是一直在紧张龙且打仗会受伤,龙且则是有些头疼如果项庄非要和自己一队万一分心怎么办;龙且在喝酒,行军过程中肯定不能带太多这些东西,就算带了也是疗伤用的,所以抓紧时间解决一点;范增在忙着清点人数,分配行军顺序;张良是在认真听,可却一直被韩成捣乱;而韩信英布等一众将军们则是要记清自己等会儿的行进顺序,走错了肯定会挨范老军师的骂;而至于大二,因为表现太突出了,正在被大一大三打;楚军士兵们在忙着做什么呢?虽然脸上紧紧盯着安晟,但却只是看着,努力想要把军师印在自己脑瓜壳里,万一再出走怎么办? 一定又会是好长时间见不到,所以一定要看个够。 安晟被人在心里念了太多次,以至于一走下台子就打了一个喷嚏,项籍一个箭步冲上去,马上把人揽入怀里。 “着凉了?” 安晟揉揉鼻子:“没,肯定是谁又说我了。” “坐马车?”项籍觉得安晟的手有点儿冷,等一切都搞定之后一定要好好调理调理。 “想都别想。”安晟立马否定,“我跟你一道。” “真的?”项籍眼睛放光,这样晚上还可以睡一块儿呢。 “别想多。是桃花想跟乌骓在一块儿,不愿意分开,我――勉为其难而已。”安晟回答神速,指着一边腻歪歪的两匹马儿,证明自己真的是被逼无奈。 项籍也不介意,反正漫长而又枯燥的行军之中能和媳妇儿一道,真是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真的是脑子比手快。。 本来以为快要写完了,跟人说我十一应该可以把字码完,把这文完结。。可是后来发现,真的只是我以为→→重音请读到“以为”两字上。。 现在,估计还要一段时间,远目…… 第65章 行军途中 因为楚军比汉军晚启程了了将近四天的时间,再加上汉军日夜赶路,因此楚军落下来的行程可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安晟为了照顾大家的情绪,已经休息了这么久,猛一开始行军赶路肯定接受不了一天走很多路,所以开始几天的行军都比较慢。 还有一个原因是安晟自己也吃不消,仅仅是这样的行进速度已经让他觉得屁股又快要碎成八瓣了。 桃花倒是很开心,每一次安晟觉得疼得厉害下马来休息,桃花就会和乌骓凑到一起卿卿我我――虽然它们俩也没怎么分开。 不知不觉安晟就落到了队伍后半段,项籍当然是陪着媳妇儿,理所应当地也到了后半截队伍边。 范增本来就是坐镇队伍后半截,这个时候看到安晟和项籍两个人,简直是大怒:“两个混蛋小子,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安晟尴尬地捂着屁股,不好开口。项籍挺起胸膛站在安晟身前:“将军亲自前来看看有没有人掉队!” “还用看?!”范增吹胡子瞪眼,“老头子我面前就有两个!” 项籍眨眼,还没反应过来:“谁?” 安晟捂脸,不忍心看下去。 范增果然生气,可是忘记了自己还在马背上,两腿用力一夹。结果马匹受惊,前蹄抬起,嘶鸣起来。 范增一个没坐稳,手也没有抓牢缰绳,仰面摔倒了地上。 事发突然,根本没有人能上前去接住范增,还是项籍反应最快,上前去控制住了战马,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但是范增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比以前,摔了一下好像就动不了了,躺在地上,表情呆滞。 安晟也顾不上自己屁股疼了,赶紧围上去查看范增的情况。 “老师,你感觉如何?”安晟小心翼翼地询问,怕哪句话不对又触到了范增的逆鳞。 范增僵硬地摇头,安晟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小鸡,赶紧扶老师起来。” 项籍手还没有碰到范增的胳膊就被吼了:“摇头――”然后范增感觉自己不应该在受伤的时候再大喊大叫,万一拉扯到伤口,又加重了怎么办,于是放轻了声音,“摇头的意思是感觉不怎么样!”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安晟赶紧拉住项籍,看范增的情况估计是骨折了,可是自己又没有从医经验,这可怎么办? 项籍马上让跟在一边的大二去找了队伍最末的郎中,用最快的速度赶到。 安晟原本想让队伍原地停留,一来是休息一下,二来是等等范增。但是这个想法却被范增制止了。 “原本落下的就多,赶紧追吧。早点胜利,老头子也算是能等到那一天了。” 安晟突然感觉无限悲凉,范增被大一大二大三还有项籍抬到了路边,郎中诊断一番之后说是不适合再跟着大军赶路了,修养三四个月能好就不错了。 安晟有些伤感,蹲在范增身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但是范增确实很看得开,抬起手来拍拍安晟的膝盖:“这下倒好了,你自己一个人拿好主意――其实这样完全可以。以前是担心你年纪小,年轻气盛,好冲好闯,现在看来安晟你完全拉得住项籍,老头子我也就不担心了。我不跟着了之后,没人像我这样整天骂你们了,好自珍重,保命要紧,莫论输赢。” 安晟点头,鼻子酸酸的,命令大三带人把范增护送回咸阳去好生休养,大军则继续前行,追着刘邦的步伐,力争将他打得一塌糊涂。 安晟也不再说自己屁股疼了,军中士兵因为范增的离开也是情绪有些低落,闷着头赶路,整个队伍气氛有些沉闷。 安晟过了两天就反应过来味儿了,觉得这样不行,应该重振士气,让他加情绪高一些 ,不能抱着早点回去看范增的心理去打仗啊。 因此,选了一天晚上,安晟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下。 这个时候安晟就站在队伍最前列给先锋部队训话。 “对于打汉军――你们什么态度?!” “必胜!”音量还是很强大的。 安晟点头,看来并没有影响太多。 “所以你们整日不苟言笑就是为了表示自己的严肃态度?” “……”士兵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都沉默了。 这也是在安晟的预料之内,他也离开一年了,估计士兵们还不大能适应他跳脱的神经。 “我要的不是你们一脸傻样就知道打仗,就知道上阵杀敌;要的不是你们为了胜利不顾自身生命;要的不是你们因为一个人的离去就觉得自己唯有胜利才能回报那人所作所为,老师是如此,我安晟亦是如此。”安晟咽了下口水,稍微停顿了一下,“要的是你们在危急关头能保护自己,挽回自己的生命;要的是你们知道一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而不是‘舍我其谁’;要的是你们能够忠心依旧,能在我和你们将军落难的时候能拉一把拉一把,拉不了就走也没人怪你们。” 一席话说完,底下都静了,就算是后边的兵士没有听到安晟说了什么,也都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所以――你们的态度是什么?”安晟继续问这个问题。 底下的士兵们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安晟却笑了:“被吓着了?自然还是必胜,这是我们的目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迅速地前来追击。” “必胜。”项籍平平静静地说道。 马上就有士兵跟着说这两个字,没有过多久全队士兵们都开始喊:“必胜!必胜!必胜!必胜!” 安晟对此很是满意,抬起双手压了一下,声音马上消失:“今天说这一席话,为的只是你们能够理解――人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战场上可能顾不了那么多,但是战后,不论同伴还是敌人,能救一把救一把。不是让你们为了救人被人砍一刀,如果有那样的人就扔着别管,而是让你们想想每个人都有爹娘,你们自己也是如此,为了他们,给自己留条生路吧。” 安晟走到现在,是真的怕万一自己拿一张没有打好,又导致历史回归原来的主线,项羽仍旧是要乌江自刎,只是在那之前的霸王别姬,变成了霸王别安晟。 所以他想要让每个人知道,如果真的到了渡江就能活命的那个时候,不要顾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问题,人活着就是胜利。 “今晚休息,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明日加紧赶路,早日追到刘邦,与他一战!” “必胜!” 又是一声非常齐的大吼结束了今天的誓师晚会,安晟也终于寻得了一个时间休息。 冰雪早已消融,天气也开始慢慢回暖,虽然不怎么能看得出来,但是还是可以稍微感受到一些的。 比如――之前晚上休息的时候项籍坐在马上抱着安晟,还专门用大披风挡在前面,安晟还是觉得寒风嗖嗖的。 而如今躺在树下,虽然没有小草苗做垫子,安晟还是感觉到一丝暖意。 安晟跟项籍说了之后,项籍n瑟:“那是将军武功精进了,搂着你呢。” “贫!”安晟用力拿头砸了一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籍的胸口,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好。 突然就感觉有个男朋友而不是女朋友似乎也不错,至少女朋友应该不会让你躺在她的胸口看星星,要不会骂你老色狼,要不会直接拉你起来躺在你大腿上。这样说起来,似乎项籍更像是个二十四孝男朋友,除了偶尔犯愣,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大缺点了。 “看什么?” 项籍看安晟一直盯着天空看,自己也看了半天觉得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啊,干嘛要看这么久,还不如看看英明神武的将军呢。 “看星星。”虽然安晟已经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久到快要忘记了原来的天空是什么模样,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叹这里的天空真是干净,每每到了晚上的天空就跟用高清照相机拍出来的星河一般,让安晟实在是移不开眼。 “将军比星星好看!”项籍看安晟还是不看自己,有些吃味。 安晟笑了,翻个身,用手肘支撑着自己趴在地上,身下是项籍的大披风。 安晟仔细地盯着项籍看了一会儿,然后点头:“是比猩猩好看不少。” 项籍自然以为是自己说的那个星星,伸手搂住安晟的腰让他趴倒在自己身上。过了一会儿安晟嫌不舒服,就重新直起身来,把自己一条腿跨到项籍身子的另一边,整个人跨坐在项籍身上,然后重新趴下。 天色漆黑,没有火把,没有路灯,大家都已经累极,基本上都睡着了,没什么人注意到安晟和项籍的小动作。 安晟本来也要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是突然感觉到自己肚子上多了一个炙热的东西在移动,马上睡意全无:“你干嘛?” 项籍本以为安晟已经睡着了,所以偷偷摸摸准备做点儿小坏事儿,没想到安晟又突然睁眼,但是照样镇定依旧。 “看你冷不冷。” 安晟:“那冷不冷?” “你不冷,将军冷。”项籍趁机把手伸进了安晟的衣服,两人的衣领子又都被项籍故意扯开了一些,“媳妇儿帮将军暖暖手。” 安晟也懒得理他,项籍温热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感觉酥酥麻麻的,不是多不舒服,相反,还是挺舒服的。 可是没多久,安晟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感觉自己腿上被什么东西顶着。 同为男人,安晟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于是再也闭眼装不下去,睁开眼来看着项籍:“你想干嘛?” 项籍无辜:“将军没想干嘛,但是它不听使唤。” 安晟坐了起来,这下顶着自己的感觉更是强烈,于是抬腿坐到一边,重新躺下准备睡觉。 但是还没有安生多长时间,项籍就又贴了上来:“媳妇儿……” 安晟眼都没睁:“睡觉,又想干嘛?!” “睡不着觉。”项籍委屈,“燥得难受。” 安晟无奈,睁眼看着项籍:“真的?” 项籍点头:“嗯……” “算了――”安晟也知道这种时候确实是难受,就心软了一下,“过来。” 项籍非常听话地凑近,然后安晟把手伸过来,探进项籍的裤子里。刚刚触碰到的时候很是吃惊,瞪大眼睛看着项籍。 项籍感觉安晟碰到自己了,有点兴奋,再一看安晟的表情更是兴奋――看媳妇儿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想到,将军奏是这么英明神武! 安晟手动了动,就看到项籍的表情激动起来,心里叹了口气,第一次给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做这事儿,居然没有一点心理障碍,难道自己就是个同志,只是以前一直没发现么? 安晟手都快要酸掉了,项籍还是没有动静,准备放弃:“累死了!” 项籍当然不愿意,抓着安晟的手又来了几下,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安晟把手收回来,拿过旁边放着的水囊随便冲了一下,在项籍裤子上抹了两下手,然后准备睡觉:“你赶紧换裤子去!” 项籍换是换了,可是回来躺下之后根本睡不着,于是从背后抱着安晟,然后悄悄地把手伸进安晟的裤子里――礼尚往来嘛,这点常识将军还是明白的。 安晟又是已经快睡着了,突然感觉到了异常,猛地睁眼:“干什么?!” 项籍嘿嘿嘿地笑:“将军帮帮媳妇儿嘛……你只管睡,将军来就好。” 安晟翻了个白眼:“你试试像我这样,你能睡着?”真的是! 项籍又是笑,趴在安晟耳边小小声吹气:“那就过一会儿再睡,不急。” 安晟叹了口气,算了,今天晚上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看见,项小鸡乐意就乐意吧。相互帮忙这件事,安晟就没有拒绝。 没多久安晟就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也需要去换裤子了。 等到换完回来,项籍正坐在地上笑着看安晟,不怀好意:“媳妇儿好快啊。” 安晟飞起一脚跺了过去,没好气道:“都帮你了还不睡觉,赶紧的,明早起不来别怪我。” 项籍又嘿嘿嘿地傻笑了一会儿,头回摸到了媳妇儿,真的是值得纪念。 然后被安晟拉过去睡觉。 夜很美好。 人,更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想在评论里回复,然后再把那条评论挂到文章下边的第一条了,看着太糟心。。 所以就在这里说一下 →我知道她看不到,但我总想要发泄一下。。所以想看有话说的看看,权当听我吐槽了,不乐意看的仍旧谢谢来看我的文。。。 1如果不是错字或和史实有出入的话,我绝对不会承认我的文有bug。。所以不知道我哪句话代表的是“默认”的意思。。 2说是“我的问题”是因为一定是我写了一些什么才会让人觉得文里的人有种种问题。。所以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3我可以承认我的墨水很可怜,但是真的被人那么说的话,肯定会不舒服的。。所以这不应该算是玻璃心,人之常情而已吧。。 4小白文的话――如果是通俗易懂,大家看得很轻松,那我自认为很多文都可以这么说了。如果意思是肤浅,恕我不敢苟同。。我知道这是第一篇文,肯定会有不足,但是逗得大家一乐,有人看,我就很满足了。。 5脑残粉什么的。。我还是觉得这是一个可以自己形容自己的词,说别人的话不大好。。 6每个人都会对文章中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我会把这些都说成是我的问题,但是不代表就承认了我写的很烂。。至少我自己是愿意看的。。 7其实我脾气有点急,码字就是想要慢下来,摸摸心性。所以肯定不会愿意和人吵起来,每次都是自己心塞一段时间之后平平静静地回复,然后被人安慰了就会重新明媚起来。。 8基本上每一条回复我都会回的(之前出门的那几天不算……),所有提出问题的我也会看,如果可以改就改。。只有一点除外→如果是负分的话,说实话,我真的会看不下去,也没有兴致去回。。 以上,如果看到这里的话,鞠躬致谢。。希望不会觉得我很矫情,只是想要说一下。。 还是非常非常感谢看文的大家,我会努力写下去,提高自己水平的。。 再次感谢。。 第66章 南郑初战 安晟伸了个懒腰,真是舒服的一夜,睡得通体舒畅。 项籍显是比安晟早已不醒来,正在看着他。 安晟其实已经习惯了基本上自己每一次醒来都会看到项籍不同于常人的眼睛盯着自己看,所以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主动凑过去在项籍下巴亲了一口。 项籍一阵惊喜,美滋滋地想,媳妇儿越来越能接受将军我了。 安晟:“起这么早?” “嗯。”项籍点头,“比媳妇儿起得早。” 安晟瞪了他一眼,想起了昨天临睡前自己说的话,脸红掩饰道:“别要三句话不离我。” 项籍快乐地摇头:“没有。将军是每句话都不离媳妇儿你。”一边说一边还在美――媳妇儿也不介意这个称呼了,生活简直是太美好了。 安晟坐起身,项籍马上凑过来:“亲一个?” 安晟也不扭捏,反正感觉也不赖,就微微偏过头。项籍“吧唧”一声亲了上去,飞快地伸出舌头去舔了一遍。 安晟双手忙着系带子,没怎么在意,项籍的脸离开以后就自己舔了一下,权当是洗脸了,最后才拿袖子抹了一道,抬头就看到了大三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 安晟起身,走到大三身边:“送回去了?老师还好吧?” 大三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还是面目呆滞,原本就有些面瘫的脸显得更加面瘫。 安晟奇怪:“你怎么了?” 大三又是下意识点头。 “点什么头?”安晟皱眉,只不过是回去送了一趟人,怎么回来就成了这个鬼样子? 大三还是点头,安晟歪歪头看了眼大二。 大二马上走过来,他老早就想上来把大三拉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还一直单纯地以为自家军师和将军只是纯洁的战友兄弟关系而已呢。 “军师勿怪,容我去跟他交流一番。”得到安晟的首肯之后,大二推着大三走了,叫上大一开始对大三进行“爱的教育”。 终于大三算是反应过来了:“都是真的?” “对,大家说的都是真的。”大二扶额,估计整个军营中也只有大三这个呆瓜会有这个想法,不是真的难不成还是装的? 大三缓慢地点头。 大二觉得他态度不够好,就使了个眼色递给大一,大一马上上前像捉小鸡一样捉起大三的领子,凶神恶煞:“好好听着!” 大二上下打量了大三好几遍:“你――不会持反对态度吧?” 大三愣了一下,有些犹豫。 大二眯眼:“胆敢迟疑?!王山,上!” 大一举起拳头,停顿一下:“我要是把人打了,军师会不会找我事儿?” 大二抱着手臂,扭头看向一边:“反正不是找我事儿。” 大一收回拳头:“那我还打他?我傻啊?!我说何威,又不是你,军师自己的事儿他自己乐意就行了呗,咱就是落一个支持,你还这态度。” 大三终于点头:“好。” 大二出了口浊气――总算是没有让军师失望啊,自家人当然都是军师的娘家人! 而为什么是娘家人?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大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又行进了几日,终于有小兵前来报告说前方发现韩军扎营痕迹。 安晟估计着刘邦感觉快要到地方了,大逃亡行动即将成功,所以抛弃了一些东西来加快脚程。 于是吩咐下去要部队再行进得快一些,不寄希望于再刘邦入蜀之前赶上他,而是希望在她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和他干上架。 然后基本就是没日没夜地赶路,安晟皱眉看着周围士兵没精打采地打瞌睡,觉得这不是个办法,所以去和项籍说了一下。 项籍也把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尤其是安晟这一段时间睡得比普通士兵还要少,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要起来忙着清点人数马匹和草料,眼睛下边已经黑了一片子。 项籍有些心疼,所以总会在行军的时候抱着安晟让他休息一会儿,但毕竟是在马上,有些颠簸,睡也睡不踏实。不过多长时间安晟就会睁眼看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再闭眼养神,明显是睡得极不安稳。 项籍就莫名的有些糟心。 所以当安晟提出来再留一天时间让士兵们休整一下的时候,项籍很爽快地就同意了,他的目的当然是让安晟能够多休息一天。 而现在范增也不在这里,张良就算是会提意见,到最后基本还是按照安晟的意思办。所以这个决定很快就传达到了军队各处。 在好好地休整了一天之后,楚军士兵们个个精神饱满,但是――除了安晟。 安晟其实也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但是项籍又是“燥热难耐”。所以没办法,又是熬到了后半夜,安晟第二天一早很苦逼地没有起来。 项籍非常严肃地命令下去――全体士兵噤声知道军师醒了。 所以可以看到的场景是楚军士兵们一个个踮着脚尖收拾东西,速度飞快,然后行军的时候也都尽量减小脚步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跟鬼影子一样。 安晟被项籍包上了马也没有醒过来,还是太阳到了正头顶才悠悠转醒,还有些愣神。 “醒了。”项籍稳稳地操控着乌骓,速度均匀,尽量不会颠到安晟。 “开始走了?”安晟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扭着头看项籍,刚睡醒的样子一点不剩地落在项籍眼中。 “嗯,走一会儿了。”项籍回答。 安晟揉揉眼睛,感觉有那么一点点饿意,摁摁肚子:“什么时辰了?” 项籍抬头看看太阳:“午时了吧。” “哦……”安晟闷闷应道,两秒钟之后叫了起来,“午时?!” 项籍感觉媳妇儿叫起来也是可爱的,如果能在床上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嗯,午时了。吃饭不?”将军还是很关心新媳妇儿的。 安晟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一早上什么活儿都没有干就要吃午饭了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思想仍旧是停留在一天三顿饭上。 项籍看安晟的背影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招手让大二过来。大二当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带上干粮和清水就策马过来了,递给项籍之后又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项籍马上递给安晟:“多吃点,费心思太多了,都瘦了。”说着掐了掐安晟的腰。 安晟不是很怕痒,抬手拍掉项籍的爪子:“抱好我,别乱摸。”然后开始吃炊饼就清水。 填了一个就感觉差不多饱了,把剩下的一个递给项籍,还有半袋子清水。项籍其实想要的是安晟吃剩的,但是媳妇儿能吃完一个饼将军还是很欣慰的。因为当然是要在再长一点肉才会摸起来手感更好啊。 项籍三两口搞定了干梆梆的炊饼,灌下去了半袋子水,往后潇洒一扔,大二赶紧接住,内心泪流满面: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是一个公子哥的小厮,最要命的是这个公子哥居然不是我们军师! 不过两日,安晟就从张良那里知道了他们早已进入了巴蜀境内,而南郑可以说是在整个巴蜀之地的东北方向,离咸阳还算是比较近的。 所以春天还没过半,楚军已经快要到南郑附近,而汉军肯定早已到达。 安晟对于南郑城内的情况还不甚了解,但是又不怎么想延误战机,所以和张良商量了一下决定到地方就打,先不扎营。 张良虽说有些吃惊,但还是支持安晟的决定,说这样做非常不同于前人的做法,肯定会给刘邦一个出人意料的打击的。 安晟稍微缓了口气,范增不在,虽然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是在自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安晟真的是有那么一些些紧张的。 趁着夜色,楚军包围了南郑的三面,成扇形状散开。 安晟站在队伍最后,在准备吹树叶的时候愣了一下神,总感觉等会儿发起攻击之后还会有一个女人不识好歹地跑来找自己的麻烦,下意识看了一眼最前方的项籍。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项籍也在那个时候回头来看了一眼安晟,虽然周围人很多,但是却很安静。 安晟只感觉项籍眼中只有自己,莫名的头脑一热,嘴里含的树叶就发出了尖利的声响。 “!!!” 项籍还以为安晟会安安静静地和自己对视一会儿,没想到直接哨音就响了,赶紧回头,拉好缰绳,举起方天画戟:“儿郎们,随将军冲啊!” “冲啊!” 士兵们跟在项籍和龙且桓楚等几位将军身后冲向了南郑城门,喊声震天。 刘邦真的如张良所说,好不容易跑回了自己的封地,感觉就算是楚军来了,也是先扎营和自己对峙一段时间,然后再出面吵几架,然后再是轰轰烈烈的大战争场面。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按照常理出牌。 楚军居然这么早就发兵攻城,真的是太不符合一般规律了。 刘邦着急慌忙地起身,连衣服都没有穿好,里衣的衣领子敞着,露着胸口就冲到了屋子外边。 萧何也是慌慌张张地起身,跑到刘邦这里的时候还正在系衣服带子,看到刘邦已经出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冲着刘邦说道:“汉帝还是快快整理着装,前往阵前鼓舞士气。” 刘邦忙不迭地点头,又重新冲回去穿衣服,一着急,铠甲怎么套也套不上,急得满头大汗,旁边侍寝的美女看不下去了,想要来帮他,但是却被刘邦一个波甩到在地上:“滚!” 美女赶紧站起来跑出门去,趁乱逃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但是刘邦还是没能穿上盔甲,最后还是萧何又跑回来看刘邦怎么还没有到场才发现了他的窘境。 于是赶紧上来帮着刘邦穿好衣服之后拉着人就网城门处赶,跑到一半只听得身后有兵士大喊――“东门被楚兵攻打了!” 刘邦一惊,脚步顿住,问萧何:“这下去哪边?!” 萧何拿眼一瞪:“汉帝自己当然可以拿主意。” 刘邦只好整理了一下混乱的头脑,然后决定:“去东门!” 萧何马上停下脚步,拉着刘邦就往东边跑。 不过刘邦也算是去对了地方,因为安晟就在东门指挥着攻城,参战的将军有英布韩信外加韩成。 其实安晟原本是想要去和项籍刚好相反的南门的,但是走到一半担心项籍可能在自己到达之前就结束了第一轮攻势,所以临时决定攻打东门,派了个小兵去知会了项籍一声,就发动了攻击。 刘邦急匆匆地来到了城墙顶上,往下一看,吓了一跳,魂都快飞了,这种被围在中间被人打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好。 安晟有条不紊地分配着人手,让英布韩信韩成分别带一部分人攻城,一波一波的,根本不给汉军喘息的机会,简直是疲于应付。 再加上项籍在北边更为强烈的攻势,刘邦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只能狼狈地指挥着手下士兵勉力抵抗。 一夜过去,南郑城门还是没有被攻破。 自然安晟也是没有那么强烈的希望今天晚上就把刘邦打败,毕竟人家也是当年历史上鼎鼎有名的汉高祖,再加上身边还有萧何。 而且南郑也是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形,楚军本就车马劳顿,打了这么一夜也是有些筋疲力尽。 安晟目光放得长远,让大二去和项籍说暂停准备扎营。 项籍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打得意犹未尽,但是也略有疲态,所以鸣金收兵。安晟这边同时守兵,同到南郑的东方扎营,和南郑城池遥相对峙。 刘邦看楚军收兵,也是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完完全全没有一点风度。 萧何也是观战了一晚,结果还要从北门跑到东门来找刘邦,把人拉起来之后小声说道:“汉帝要注意自我形象,莫要还同原来一般散漫。” 刘邦也没什么力气再反驳他了,抬了抬手就让人把自己扶回屋去了,说是耗费精力太大,要好好休息一下。 萧何微微摇头,强打精神去安排鏖战之后的事宜,安置伤员,维修城防等等,忙到了下午才算是能松一口气。 第67章 意外情况 汇合之后,项籍问道:“怎么不速战速决,一次搞定?” 安晟摇摇头:“长途奔波劳累异常,即使攻下南郑也不一定能彻底干掉刘邦,况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可做不来。” 项籍一脸遗憾外加意犹未尽:“已经休息这么长时间了,将军还没打够呢。” 结果收获安晟白眼一枚――“你个打不死的战斗种族的小强!” 虽然项籍没有理解什么是战斗种族,有什么是小强,但是他还是听懂了“打不死的,”然后特别兴奋地承认:“对,将军就是打不死!” 真是特别英明神武! 安晟无奈,拍拍项籍的肩膀让他低下头来。 项籍不明所以,但是照做。 安晟帮他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把布条丢给项籍:“睡觉去!”扭头离开去帮着受伤的士兵包扎。 项籍心中一阵甜蜜,特别傲娇地一转身,按照安晟的吩咐,睡觉去了。 士兵们虽然打了一夜都很累,但是看到军师和将军的感情越来越好,觉得自己再怎么累都是应该的,然后就又不少人想打了鸡血一般开始帮着安晟照顾伤员。 弄得安晟有些不大好意思,于是用最快的速度帮着伤员包扎,然后赶大家去休息。 安晟一个人站在大营最边上,看着远处的南郑城池,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春天似乎很是短暂,好像刚刚从冬天走过来,树木发了新枝,小草也抽了新芽。 然后,夏天就快要来了。 安晟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今年能够把刘邦解决了,总是感觉在这里过的二十多年简直比前世过得艰难了一倍。 “你也不是也累了一晚上,怎么不休息?” 安晟扭头,看到是桓楚,重新扭回来,桓楚走进站在安晟身边。 “瞌睡劲儿过了,现在睡不着。”安晟回答道。 “你已经很厉害了。”桓楚没有看着安晟,目光也是落在远处的城墙上,“你不是说刘邦原本会赢,小籍会败得一塌涂地,而现在也没有发生。这都是你的功劳。” 安晟飞快转头看了一眼桓楚,笑道:“这样会不会太自大?” 桓楚也笑了:“事实而已。” 安晟淡淡道:“其实最开始我不怎么想和项籍一起打,改变原有的我知道的历史轨迹,只是想要在他准备自刎的时候拉他过乌江,重振旗鼓之后看着他杀将回来。可是――渐渐就变得想要和他并肩作战,我自己什么水平我知道,我什么都没学过,我只是一个对着电脑的小文员……还是小鸡他改变了我,同样也是改变了他自己。” 桓楚听不懂什么是电脑,所以直接忽略:“对,现在形势还是对我们稍微有利。即使这一战失败,我们也还是占有大部分土地,留给刘邦巴蜀之地也没什么。” 安晟却不这么看:“不行,不能给他机会,万一他灿烂了怎么办?一定要全部都拿回来。现在的优势只是我们有粮草供应,可是巴蜀是天府之国,易守难攻,也不是很容易啊……” 桓楚拍拍安晟的肩膀:“当年,我失败之时,从未曾想过能像今天一样重夺楚国故地,还能共收天下。” 安晟吐出一口气,微笑:“要有信心嘛。” 桓楚标志性的微笑又展现了出来:“行。我先走了,不然一会儿有人不乐意了。” 安晟疑问:“啊?” 桓楚笑而不语,原路返回休息。 紧接着安晟后背就被人抱住了:“说什么呢还不休息?” 安晟往后一靠,完全放松:“不想睡。” “这怎么行?”项籍一用力,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必须睡!” 安晟完全没想到自己也是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被这样对待,第一反应是紧紧勒住项籍的脖子,防止项籍一时脱力把自己摔下来。 项籍呼吸不过来:“呃……” 安晟赶紧又把胳膊松了一点:“不好意思。” 项籍又用了点力,把安晟往上托了托,然后低头啃了一口。 因为姿势原因,安晟被啃得一脸口水,只好默默地拿袖子擦了一下,腹诽着要让项小鸡帮着自己洗衣服。 安晟也没能休息多久,下午的时候就坚持着起来了,看到了项籍的一张臭脸。 “以后再睡,来得及。” 然后安晟伸了个懒腰,爬了起来。看了看太阳,然后说道:“第二次吧。” 很快,楚军的第二轮攻势展开。 经过一个白天的休息之后楚军的冲劲变得更加势不可挡。当然,汉军也经过了相同的休息时间,从前一天的惊愕中醒来,也开始开展回击。 战争中战士们的喊声让原本寂静的夜变得喧嚣起来,似乎并没有过多长时间,黑暗的夜渐渐消失,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可是南郑就像是一座经过战争的鲜血洗濯的城,仍旧顽强地屹立在安晟的眼中,不倒不败。 鸣金收兵。 楚兵战士们个个都杀红了眼,肾上腺素激增,但是一整夜――将近十二个小时的战斗还是让很多人吃不消。 不少人回营之后倒头就睡,脸上身上的血迹根本来不及擦干净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这次安晟虽然一直呆在大后方,但也没有闲着,身上的衣服又恢复成了原来就会经常出现的情况――破破烂烂,真像是个小乞丐。 其实这一次――至少是战争刚刚打响的现在,楚军是有足够的干净布条当做绷带的,这也是临走之前安晟早就备好的。只是一忙起来,安晟根本顾不上让旁边的人把布条地给自己,直接从自已身上一撕一条直接绑上止血。 看到返回的士兵们一个个都睡得不省人事,安晟感觉挺心疼的,就像是自家兄弟跟外人打架,难分难解,但自己就是只能干看着,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 然后就看到项籍被龙且架着就回来了,心内一惊:“怎么回事?!” 项籍嘴唇有点发白,冲着安晟摆摆手:“无妨,胳膊受了点伤而已。” 安晟松了口气,胳膊受伤的话,基本上也就是被箭射了一下,或者被刺了一剑,不会多严重,项小鸡竟然能忍受自己被人架回来这个事实。 所以,当安晟真正看到项籍的伤口的时候,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完全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样,最严重也不过就是一个洞。这样的伤口看起来就像是浇了火油点燃了的大棒槌轮出来的,也不知道刘邦到底是用了什么武器。 “点儿伤?” “嗯。” “而已?” “嗯。” “别学大三!” “……” 旁边大三一脸血污,被点名的时候一愣神,而后就揪耳朵,被军师说将军学自己什么的真是…… “你看,已经没事儿了。”项籍想要安慰安晟,专门比了个姿势展示自己仍旧是英明神武。 可是他真的高估了自己伤口的愈合能力和速度,本来已经不再出血的伤口经过这一下的肌肉运动之后,成功地开裂了。 安晟:“……” 项籍:“……” 看着又一次汹涌出血的伤口,项籍尴尬地笑了一下:“真没什么事,已经不疼了。” 安晟黑着脸把项籍摁坐下来:“呵呵!” 然后安晟狠狠地从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了一条最宽最长的布条,从项籍胳膊底下穿过,然后使出吃奶的劲,死命一系。 旁边的龙且和项庄都能看到项籍胳膊上的肌肉都被勒白了,齐齐地咽了口口水,为项籍以后的生活稍有些担心。 项籍倒没有发声,用无比平静的脸看着安晟给自己包扎完毕,评价:“水平见退。” 安晟没好气:“你要是能多受点伤我就水平见长了。” 项籍傻笑:“行,将军尽量。”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安晟瞪眼,极其有风范,“下次休息,桓楚带队!” 桓楚偷喝一口酒,笑笑,没有说话。 但是,等到下一次要带领战斗的时候,项籍还是胳膊上带着安晟的衣服布条,一脸坚毅,站在队伍最前边。 而安晟,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地站在后边。这种纯靠武力的攻城战不是他所擅长的,他所擅长的只是初来时那一场突然的攻击,以及出其不意的两方齐攻,到了现在,似乎应该是项籍身为将军的使命了。 一月后。 刘邦依然顽强地坚守自己在南郑的最后阵地,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 当然,项籍也没有退缩的意思,打持久战毕竟是地盘少的那一方占劣势。而自己――恰恰是另一方。 在又一次的粮草运来的时候,吕臣居然也跟着来了。 安晟看到他的一瞬间以为熊心被人推下台了,现在换了主人,可是吕臣还是跟安晟说自己是奉了义帝之命前来通知霸王一件事情。 这个时候项籍还在前方坚持战斗,没有返回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安晟就先安排着吕臣在一个草窝窝旁边坐下。 吕臣有些不大满意自己的待遇,提高声音对安晟说:“义帝曾交予我一封密信,要亲自递到将军手中。” 安晟回头,伸手:“拿来。” 吕臣哼哼两声。 轻微受伤,在安晟旁边修养的的大二马上拔出刀来,凛冽的寒光在即将炎热的天气里生生把吕臣吓出来了一身汗,马上双手奉上。 大二“咣”的一声把刀收好,面无表情地站到安晟身后。 安晟接过密信之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吕臣,吕臣马上惊起:“我才不屑于做此等下贱之事!” “如果是真的便好。”安晟收回目光,随口答道。 吕臣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撇撇嘴――眼神真吓人! 安晟打开密信之后,通读了一遍。说的不是要自己好好同刘邦作战,而是告诉他,北边的齐国反了,田荣杀了田和田都,自立为齐王,并且立了彭越为将军,轰轰烈烈地占了一大片土地,还有进攻咸阳的打算。 熊心原本想要出兵去镇压,奈何身边的的军师战斗力不足,还是写信前来询问安晟和项籍要如何是好。 安晟看完之后,再看看吕臣,简直是头大,这边刘邦的事情完全看不到接过如何,那边田荣又杀了原本立下的齐王,自己上位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安晟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的头疼缓解了,随手把信递给大二,往一边走去。 大二就开始帮着安晟把锦帛做的密信叠了起来,接过用力过猛,锦帛“呲啦”一声被撕裂了。 大二傻了,动作停顿,一脸呆滞。 安晟倒没觉得有什么,撕就撕了呗,反正给项籍看了之后也还是要听自己的,自己跟他说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于是淡淡地随意扭头一看。 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地上还掉落了一张纸,叠得方方正正的,显然是专门藏好的。 吕臣也傻了,他打开密信看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还能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那张纸里写的是什么他完全不清楚。 安晟飞快地捡起来了纸张大略扫了一眼就收进了衣服里放好,然后一言不发,扭头就走了。 大二正要跟上去,被吕臣叫住:“你过来――我睡哪儿?” 大二轻飘飘地瞥了吕臣一眼,看得他心里发毛。 “大人别睡了,还是醒醒吧。”然后离开。 吕臣心里更加毛了,坐回到草窝窝里,开始思索自己到底有没有露馅。一炷香之后,吕臣还是坚定地认为自己绝对没有露馅,肯定还是隐藏得好好的,回头找个时间和机会跟南郑城内的人取得联系,说不定自己就是功臣了。 项籍回来以后,安晟跟他说了这个意外的情况,项籍安静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 “你觉得我们应该先顾哪边?” 安晟摇头:“那边都要顾。其实我很愿意先打败刘邦再说其他的事,但是现在看来不现实。田荣离我们太远了,如果我们打败刘邦再启程北归,时间上可能来不及;可是如果我们现在就走,刘邦又会有时间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等到我们下一次再想打败他的时候会更加艰难。” 说完,安晟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我真的很――纠结。” 项籍摸摸安晟的脸:“两边都很重要?” 安晟点头:“我是这么觉得的。” 项籍歪头思考一下,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简直关系到了自己的人生―― “抓阄吧。” 作者有话要说:唉,为了一个在写这文之前就想到的梗又加了一大段戏的我也是蛮拼的。。。 而且,还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有机会写到。。。 第68章 又是分离 安晟本来以为项籍会给自己提一些建设性的意见,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方案,于是无奈地看着他:“好歹也是你打仗,走点儿心行不行?” 项籍看安晟似乎真的有点儿不开心了,赶紧做决定:“那回去打那个田什么的吧。” 安晟抬眼看他:“决定了?刘邦打了这么长时间……” 项籍挠挠头皮:“他刚来,根基不稳,这里旁边就是楚地,谅他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而田……” “荣。”安晟提醒一下。 “对,田荣,他现在离咸阳挺近的,回去把他解决了估计刘邦也是才站稳脚跟。将军才不怕他!”项籍还记着安晟说最后自己竟然会败在刘邦手下,真是气不过。 安晟稍微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多争取些时间来,所以跟项籍说:“这样吧,你带着你那一群人先走,把项伯张良留下来,还有桓楚,跟刘邦再打一段时间之后离开。” 项籍点头,当然没有问题:“牛二狗,把人都叫来!” 大二真的是一脸悲愤,听习惯了“大二”之后,被叫成“牛二狗”还真是反应不过来。 将领们看是项籍和安晟的决定,倒也没有太大的异议,只是觉得打了这么长时间了,说走就走还真是有点前功尽弃的感觉。 安晟安慰了大家,说等打完田荣,平定了之后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要把刘邦打一个落花流水。 倒是项伯摩拳擦掌的,准备跟自己原来的好哥们并肩作战,看是他的想法即将要破灭,因为――韩成不愿意了。 “为什么我跟着大部队走,我良哥要留下来?!”韩成问得理直气壮。 安晟呆了一下:还真是把这个问题忽略了,所以临时做了决定:“那你也留下来。” 韩成满意,不再反驳,乐滋滋地站到了张良身边,恰好是在张良和项伯的中间。 项伯扭头看见这个小子抢了自己好哥们,瞪了他一眼。 但是韩成好歹也是个带过千军万马的大将军,虽然到了楚军这里,可是他要回汉军重新领头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所以这个时候当然要瞪回去。 再然后两个人就呛上了,张良真的是一脸无奈,只好站到两人中间,一边一个,非常公平。 安晟看了一眼站在最边上的吕臣,吕臣见终于注意到自己了,赶紧表示:“我随霸王一同归咸阳。” 项籍眨眼,奇怪道:“将军不去咸阳。” 吕臣一脸尴尬,看向安晟,希望他能为自己解围。 但是安晟是一定不会这么做的:“吕大人是吧,不要急着回去嘛。义帝既已派你前来,自然要在前线多待些时日,是吧?” 吕臣盯着安晟。 安晟勾起一抹微笑,继续道:“还请吕大人同项伯将军一同留在南郑,监督我们有没有好好完成战斗任务,也算是对义帝有个交代。” 吕臣真是一百个愿意,他本来就想要找个时间潜入南郑城内给刘邦通风报信一下,说项籍已经走了,没剩下多少人。但是又觉得自己如果要留下来可能显得太刻意,所以没法开口。现在倒好,安晟自己提了出来,特别符合心意。 安晟看吕臣一脸开心,还不敢表示出来,偷偷地冷冷一笑――过一段时间,看你还开心得起来。 然后安晟对吕臣说道:“近日怠慢了,还请吕大人去挑一座帐篷,在接下来的用。” 吕臣收起开心,双手傲慢地一抱拳:“多谢安军师。”然后转身离开,心里想:看你原来是怎么对我的,不过是杀了一个秦朝的将军就要把握关起来,而如今,不照样还是要低声下气?哼! 所有事情都决定了之后,项籍收获了一个重磅炸弹――安晟也要留下。 “为什么?!” 项籍真的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安晟本来是想要和项籍一起走的,但是看到吕臣的表现之后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留下来看看他到底会捅出来什么篓子。 安晟把右手食指比在嘴唇上,然后摇摇头。 项籍虽然是一脸的不开心,但还是暂时噤声了,一脸气鼓鼓的模样。 解散之后,将军们都去自己的队伍里传达安晟的命令,开始悄悄地收拾行装,努力不让汉军发现。 项籍果然来找安晟了:“为什么不跟将军一起走。” 安晟抹抹项籍的胸口安抚他:“你不过是行军,肯定可以的,我要留下来看着吕臣,总觉得可能会有什么问题。” “行军将军一个人当然没问题,就算是打仗也没问题。但是将军没你就有问题了!”项籍的声音吼得很大,周围人都听到了。 大一大二大三蹲在一边的树底下,一边啃馒头一边观看。 安晟拉拉项籍:“小点儿声。” 项籍脖子一梗:“将军就不!” 安晟叹了口气:“小鸡你别犯愣啊,又不是不见了,拢共也不会在这儿呆多久就会跟你汇合了,不愿意个什么啊?!” 项籍撅嘴,委屈:“路上没媳妇儿很无聊。”说完还偷偷地瞟安晟。 安晟直接想起了一路以来两个人经常在晚上偷偷摸摸做的事,虽然没有到最后一步,但也就差那最后一步了。于是脸一红,一拳锤上了项籍的胸口:“正经点儿!” 项籍坏笑:“将军很正经啊,就想路上有个人说说话聊聊天,媳妇儿想哪儿去了?” 安晟紧抿嘴唇:“你――不许说话!赶紧滚回去收拾东西!” “陪将军!”项籍要求。 “不行。”安晟想也不想就拒绝,然后又想了一下,“陪你收拾东西还是可以的。” 项籍胳膊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净,前一段时间又有些发炎流脓,安晟看着都疼,项籍自己倒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就算是最初一战结束之后伤口又重新开裂,换药的时候郎中说还请将军忍耐,他也愣是一点儿疼都没叫,一边笑一边逗安晟,气得安晟直打他。 东西收拾好之后,安晟又帮着项籍重新换了一次药,这一次特别细心,布条缠得特别好,药抹得也特别均匀。 项籍用另一只手搂过安晟,把下巴支在他肩膀上,缓缓地吐气:“将军要是想你怎么办?” 安晟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要不把金豆子给你?” 项籍摇头表示不要,然后站好,从怀里摸出来一块小木头,发出阵阵香气。 安晟吸吸鼻子:“沉香?你哪儿来的?” “不是你买的么?”项籍反问,然后拿给安晟炫耀,“将军自己刻的!” 安晟拿到手中,正是一个自己的小雕像,不过巴掌大小。沉香没有一点点木刺,光溜溜的,一看就能猜不知道被人摸了多少遍。 项籍有些不大好意思:“本来可大了,但是将军总是刻坏,就越来越小了……将军一想你,就拿这个看,看了大半年了都……” 安晟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离开的那一年,然后又想到之前项籍一直背着自己偷偷摸摸地搞些小动作,应该就是在刻这个玩意儿,所以抽抽鼻子,有点儿酸。 项籍赶紧拿了过去,放在鼻子下边闻闻,奇怪道:“没什么太大的味道啊……” 安晟笑着打了一下项籍:“行了,那你那好,等我回去之后找你要。” 项籍赶紧点头,本来就是要讨好媳妇儿才做的好么,紧接着就凑过来:“亲一个呗。” 安晟凑过去主动在项籍嘴上摁了个戳,然后赶人:“好了,到时间了。” 没多久,项籍带兵从大营后边悄悄撤退,重新北上,保卫咸阳。 安晟则是留在南郑,操控着这一阶段最后的收尾工作。 “子宫兄。”安晟招呼张良。 张良终于又有了一个借口摆脱项伯和韩成的纠缠,赶紧跑到安晟身边:“安兄何事?” 安晟看了看旁边仍旧在怄气的项伯和韩成,有些头疼,项伯本来就是那个性格――戏剧型人生,韩成又是个小孩子心性,估计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就想寻你问问,项伯这人――领兵能力如何?” 安晟一直都没怎么和项伯正面接触过,之前是范增负责搞定项伯等比他低一辈的人的事宜,安晟负责英布韩信等自己招来的人,但是现在他都要管。 张良点头:“自然不错。若安兄是问此次南郑之战,没问题。” 安晟点头:“那就好,还请子宫兄多多帮安晟从中协调。” 张良:“自然。安兄不必紧张,项伯为人还是很宽和的。” 安晟笑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情形,一阵恶寒,赶紧点头:“晓得晓得。” 张良一扭头,发现两个人竟然开始比赛摔跤了,顿时大怒,吼道:“做什么?!站好!” 说实话,安晟也从来没见过张良发这么大的脾气,竟然能吼出来这么大的声音,之前完全看不出来。 项伯和韩成自然和安晟的想法一样,迅速分开,就像是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乖乖站好等待老师的批评。 张良疾步走去,指着两个人,气得手指头直抖。 “大敌当前,你两人竟如此儿戏,成何体统?!” 安晟赶紧上前,趁此机会教训两人:“成何体统!” “身为将军,不以身作则,反而以身试法,不觉羞辱?!” “羞辱!”安晟觉得这样帮腔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还不速速对安兄道歉?!” “道歉!呃……”安晟本来顺着就说下来了,说完之后才感觉有些不对,“道歉?为什么是我?” 项伯和韩成才不管那么多,张良让道歉就道歉呗。于是齐齐地说了一声:“道歉。” 安晟突然就有点n瑟,咳咳两声清清喉咙:“诚意呢?” 项伯直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说话。安晟赶紧阻止:“算了算了,有心就行了。” 因为项伯的夸张式说话方法,安晟还是稍微有些接受无能的。 张良也因此逃过一劫,马上站到韩成身边,示威似的看了项伯一眼。项伯登时不高兴了,一撸袖子就要冲上来。 张良一跺脚,瞪人。项伯只好重新退回去,不情不愿的。 吕臣挑好了帐篷,过来准备趾高气扬地命令一下张良和项伯,但是走过来一看发现安晟居然也在,顿时一惊,气焰也没了。 “安军师,我已选好住所。” 安晟点头:“好。”然后就不再理会他了。 吕臣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就偷偷地跑走了,想着最好一直没有人看着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抽时间外出一趟了。 接下来的今天里,为了避免刘邦或者萧何发现项籍已经带着楚军主力部队离开,安晟一直站在战斗的前线。 虽然萧何逐渐感觉楚军的攻势似乎没有前几天厉害,但是总是能看到安晟的身影,只是以为受伤人数太多,所以战斗力减少,也乐得这样的战争,汉军的士兵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吕臣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出营去,过了一周半的时间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半夜偷偷溜出营去,往南郑的方向走去。 大二一直都在看着他,见人走了马上报告安晟。 安晟只说了四个字――“永绝后患。” 大二马上领命前去,赶在吕臣跑到南郑城门前时把人截住。 吕臣看到大二出现的一瞬间非常紧张,但是强作镇定。 “我不过出来解决内急,你为何追赶而来?” 大二面无表情:“军师说吕大人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所以就不要怪属下无情了。” 说完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吕臣直接倒地,眼睛圆睁,一脸的不敢置信,脖子上被拉了一条大口子,汩汩地冒着血。 大二把尸体带到了隐蔽的地方之后去找安晟报告任务情况。 这次安晟多给了他一个字――“杀鸡给猴看。” 大二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阵营里应该没有猴,所以就把吕臣的尸体带到了南郑城前。 城墙上的士兵很快发现了异动,大喝道:“谁?!” 大二悄无声息地又潜回,南郑士兵没有听到有人应答,有些紧张,往城下一看,就看到了一具尸体,马上报告了萧何。 萧何让人把尸体拖回来处理,亲自到场一看,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四紧。 安插了这么久的人,就这么轻易被捉了出来,真是不知道该说安晟太聪明,还是吕臣太笨。 第69章 南郑终战 第二天一早。 项伯和张良带着兵马去南郑城前站定,不像之前一样直接开打。而是项伯骑在马上走出几步,运足气,大声喊道:“刘邦你个二孙子――” 张良满头黑线,恨不得把脸藏起来,明明原先说好的是“刘邦你个歹人”,怎么变成“二孙子”了 。 项伯才不管那么多:“给爷爷滚出来!” 张良真的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太不长脸了,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决定了,真的应该让身边的韩成过来试试。 项伯等了半天没有动静,有些不耐烦,转头问张良:“怎没人出来?” 张良叹口气:“你若是被人唤作二孙子,愿意出来见人么?” 项伯摇头。 张良道:“那歹人也定不愿。” 项伯撇嘴:“他都那么不要脸了,怎么会在意一个称呼?”然后又连着叫了几声,催促刘邦出城来和自己对战。 事实证明,刘邦还是很在意别人怎么叫自己的,尤其是被叫了这么长时间的“汉帝”之后,叫他汉王都不愿意,更不要说――二孙子了。 他已经在城中快气炸了,一直被萧何拦着才没有冲到城楼顶上和项伯对吵。樊哙也是气不过,冲过去了好几次,都被萧何又吼了回来。 最后萧何烦了,拉着刘邦的胳膊一松劲。 刘邦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冲出去一头撞在门上,“咣”一下,坐在地上,头有点儿发懵。 萧何坐在一边,喝了口水,消消火,然后平静一下声音,说道:“不闹了?” 刘邦虽说自己准备当皇上,但是现在还是要依仗萧何,所以晃晃脑袋,争取把眩晕感弄没有。 “不闹,不闹。” 萧何摇头:“昨日吕臣的尸身被丢弃于城外,自然是百名警告我们楚人已经知道他是我们的人,今日又来骂战……” 萧何还没说完,就被刘邦从容不迫地打断:“所以朕才要出战。” 萧何噤声,看着刘邦,眼也不眨,嘴上说道:“好,那汉帝亲自领军,出城迎战。前些时日萧某甚是劳累,恳请汉帝允许属下先行歇息。” 刘邦见萧何虽然不反对,但是也明显不是支持的态度,可是听着项伯在外边的骂战声实在是刺耳,所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点头同意:“准了。” 然后招呼范增夏侯婴:“随朕出战!” 项伯嗓子都快干了,中间喝完了三大囊水,还去小解一次,终于等来了刘邦的身影。不过不是出现在城墙上,而是―― 南郑大门逐渐打开,刘邦就站在队伍最前边。 项伯搓手兴奋,大笑道:“哈哈哈哈!二孙子!快来给爷爷我问好!” 说完大喊道:“杀啊!” 楚军士兵们早就准备好了,一边呐喊一边朝着南郑城门冲了过去。 刘邦原本以为还有自己说几句话的时间,至少也嘲讽项伯一番。但是没想到门还没有完全打开,楚军就直接杀了过来。顿时一阵慌张,只好也大喊:“冲啊!” 汉军士兵们明显准备不是很充分,有的人动了,有的人还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恢复了正常队形。 后边开门的人看到汉军冲了出去之后,赶紧又开始把门关上。但还是晚了一步,项伯已经带人冲到了城门口,和刘邦对打起来,其他的将士们也都纠缠到了一起。 刘邦下令要军士们全力抵抗,一定不能让楚军冲进城里去,而后边的大门也在缓缓闭合。 不过,汉军也的确做得不错,大门终于是完全闭合,后边关门的人已经汗如雨下了,瘫坐在地上靠着门直喘粗气。 可是刘邦同时也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要怎么回去? 打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刘邦早就累得不行了。但是抽空回头望望紧闭的大门,再扭回头来看看面前打了鸡血一样的项伯,只能重新抖擞精神。 而没过一会儿,韩成来接项伯的班了。 项伯不愿意让给他,还是想要自己打刘邦。韩成骑马在两人身边绕了好几圈,挡掉了无数汉兵的攻击,却还是没有挤进两人的战斗之中去,一急就大吼:“安晟这么说的,你听不听?!” 项伯心想要是张良说的我绝对听,但还是格挡了一下就抽身出了战斗。 刘邦本想要趁机跑回南郑去,但是刚一回身,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目光炯炯的张良,年轻貌美,英姿飒爽,对比之下刘邦自己真是相形见绌。 韩成大喝一声,把对项伯的埋怨全部聚集在砍向刘邦的这一刀上,刘邦赶紧拿起兵器尽力挡下,上半身几乎全部躺在马背上了,而桓楚的刀锋也到了刘邦的鼻尖。 两人僵持了有一分钟,刘邦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大叫一声,想要用力把韩成推开,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韩成本想在用一把力,却突然听到了背后的破风声,迅速弯腰躲过。 原来是樊哙看刘邦一直被人缠斗,就趁着自己还是个自由人,迅速赶来救驾了。手上挥舞着大锤头朝着韩成砸了过来,但是却让人给躲了过去。 范增解决了很多楚兵,简直是杀红了眼,暴喝一声,又抡起大锤头朝着韩成砸来。 韩成赶紧操刀挡在自己面前,有些自应不暇,所以没空去管刘邦那边了。 刘邦根本不想着要帮樊哙解决韩成,直接直起身来调整一下坐姿,腿肚一夹――“驾!”从激战的士兵中间穿了过去,朝着南郑大门而去。 项伯原本在一边帮着自己手下解决汉兵,向韩成那边扫了一眼之后猛然发现居然刘邦不见了,孙素寻找,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正在火速奔向城门,赶紧策马追上。 结果半路上杀出来了一个夏侯婴,脸上还挂了血迹,慢慢地滴下。 项伯急着去拦住刘邦,随便和夏侯婴打了几下就想要追过去,但是夏侯婴根本不放弃,追着项伯往他背后就要劈去一刀。 项伯听到了风声赶紧往旁边一躲,堪堪没有受伤。但是却是直接回身和夏侯婴都在了一起,不再去管刘邦的问题。 因此,刘邦寻得了机会跑回城门口,拍着门大叫:“开门!快开门!放我进去!”一急也忘了自己一般都是自称为“朕”的。 但是好在城内看门的士兵听出了刘邦的声音,赶紧开门准备把刘邦放进来。 而项伯和夏侯婴过了几招之后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主要任务,赶紧往城门看去,发现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刘邦正在门前焦急地等待,想要赶紧挤进去。 项伯又想要追过去,但是夏侯婴紧紧咬住不放,项伯根本不能脱身,于是吼道:“韩成!” 韩成闻声望去,顺着项伯的眼神看到了城门口,自然也看到了马上就会安全的刘邦。心里一急,打开樊哙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樊哙是属于蛮力型选手,要论动作的灵巧性肯定比不上韩成,所以这几下就把他绕晕了,胳膊甩到一边去收不回来,韩成趁机朝着城门奔去。 到了城门口时,刘邦恰好钻了进去,韩成也想要跟着进去,但是身后的樊哙已经跟了上来,又是一声暴喝,成功地让韩成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自然也躲过了他的袭击。 韩成和樊哙打着打着就换了个位置,樊哙也没有什么心情恋战,朝着大门敲了一锥子:“放爷爷进去!” 门内的小兵叫苦不迭,好不容易才把门拉上,怎么又要拉开,要是楚军进来了,哥几个可招架不住啊。 但是刘邦已经窜得没影了,又不能违抗樊哙的命令,只好揉揉酸痛的胳膊,在一次用力开门。 韩成眼睛一亮,想要赶在樊哙前边进城去。但是樊哙这点儿利害关系还是知道了,拼着就算自己被砍伤,也站在门前就是不动。 门又被打开了一条缝,樊哙趁机往里挤。可是樊哙的体型和刘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刘邦能进去的门缝,樊哙是绝对进不去的。所以现在是进不得也出不得的局面,只好用背对着韩成和他打架。 韩成见樊哙堵住大门自己也进不去,所以就努力对樊哙造成一些伤害。趁着樊哙背对自己难以招架,就在他背上砍了好几刀,有的深可见骨,血染湿了衣服。 樊哙怒极,大吼一声,居然钻了进去。 小兵们马上开始关门,樊哙就站在门内和在门外的韩成斗架 可是樊哙的锤子就要伸出来了,而留下的空隙还足够韩成钻进去,所以樊哙就随便抽了一个小兵的佩剑,和韩成互捅。 樊哙使剑的水平一定比不上韩成用刀,所以胳膊上也被砍了好多道。 终于,门开开的缝隙已经不足以韩成钻进去了,樊哙趁机脱身,跑得飞快,去找人包扎伤口了。 南郑城前仍旧是轰轰烈烈的战争场面,还剩余很多汉军士兵在这里,甚至还有刘邦的一员大将――夏侯婴,但是男女主角大门却是再也不开了。 就算是夏侯婴曾经摆脱项伯冲到门前,死命地拍门,但是里边传来的消息只是――“汉帝下令,不许再开城门。” 夏侯婴感到一阵绝望,在城门口又和追赶上来的项伯缠斗在一起,但是早已不愿意再打下去,没有几招就被项伯降服了,成了俘虏。 张良一直被大一大三保护着,看到项伯把夏侯婴提了回来,就赶紧让大一回去报告。 其实不知道大三看着大一的背影有些忧伤――我又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能让我揽一个汇报的活儿? 安晟听说了之后,还是让大一传话回来,让张良迅速结束,能招降的招降,不能招降的就地解决。 张良听到了这条命令之后,有一种诡异的成就感――安兄终于能狠下心来了啊。 张良马上走到阵前,被大一大三挡在身后,在马上大声说话。但是士兵们一个个都杀红了眼,根本就听不到张良在说些什么。 张良说完一遍之后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看了一眼项伯。项伯马上会意,运足气,声如洪钟:“都给我听好了!” 楚军听到了项伯的声音,本来想要停下,但是汉军又打了过来,所以还是要迎战。 项伯见也没有人理自己,但是也清楚应该绝大多数的人都能听到,所以就接着喊:“那个二孙子已经不要你们了!城门不会再开!愿意投降的放下兵器!” “保证不杀。”张良提醒。 项伯点头:“对,保证不杀!看见没,你们夏将军就已经在这儿了!” 张良一阵无奈,实在是忍不住:“那是夏侯,不是夏!” “管他叫什么,反正是我的手下败将!” 在这一点上,项籍和项伯如出一辙,真的是一家人。 汉军士兵们其实没有太听清,只是知道自己肯定回不去南郑了,而且看到夏侯婴待在项伯身边,还以为他是投降了,也就一个个的举起了手中的兵器,示意自己投降。然后和他们对战的楚军士兵就把人胳膊反扭,带了回去。 有些士兵不愿意投降,没多大工夫就上来了三两个楚军士兵把他解决了,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此战楚军不算是赢,但也绝对没有输。 虽说是让刘邦给逃了回去,樊哙也溜了进去。可是樊哙的伤算是重的,没有三两个月恢复不过来,况且还抓了个夏侯婴回去,和汉军比起来,楚军的伤亡还算是少的。 安晟清点了一下自家的人数,又数了一下投降的汉军人数――不到一百个,不过好在有一个将军。 安晟让人把夏侯婴押下去管着,又让人把汉军士兵的衣服拿走烧了,换上楚军的衣服。然后跟张良说:“营内的各项事宜已经备好,我们今晚便走,让大家马上去休息。” 张良点头,知道他们现在要和时间赛跑了,马上和安晟分别去通知流下来的几个将军,让他们告诉自己的手下们。 入夜。 汉军士兵和夏侯婴眼睛上都被蒙上了黑布,装进了木头笼子,拿马车拉着。他们都是一阵紧张,以为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自己要被带走去杀头了。 夏侯婴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将军,觉得自已有义务为手下人的安全负责,于是开口问道:“你们先前明明说不杀的,现在又是做什么?” 安晟刚好走到他的身边,笑道:“说了不杀,的确是不杀,我才不会像你们二孙子汉王一样。只是带你们去个地方,反正也晚了,休息休息吧。” 说完就小声吩咐身边的大二:“交代下去,都饿三天,清水限量供应。” 大二低头:“是。”准备去说。 “等等。”安晟又把人叫住,“胳膊好没?” 大二愣了一下,随后扬起一个灿烂的大笑:“属下没事,多谢军师关心。” “行了,去吧。”安晟扬扬手。 虽说安晟只是半中央想到了这件事,根本没有想着要招拢投降士兵的心。但是这句话,还是成功地让不少人有些动心,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做错选择。 至少还有命,不是么? 第70章 一小败仗 在安晟带领余下的楚军将士离开四天之后,萧何才察觉到不对劲。其实也是因为他之前和刘邦有那么一些小摩擦,所以只想要呆在屋里,不愿意出来跟刘邦交流。 而刘邦呢,一直在挖空心思,怎么把自己手底下第一大谋臣的心给弄回来,所以其他人来找他议事一概不见。 所以,当两人关系终于缓和的时候,萧何终于重新开始处理事务,忙了一天后猛然发觉――怎么这几天都没有战斗打响? 在城墙上看了半天,但是夏天已然到来,树叶掩映下,看不真切。 萧何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派出去一个人瞧瞧楚军那边的情况。不过不是打开大门把人放出去,而是用绳子把那个小兵从城墙上吊了下去。 那个小兵也是个胆大的,刚一出城,就直奔楚军大营原来的方向,准备去看个明白,根本不认为如果楚军还在,自己一定会没命的。 小兵把周围地方转了个遍,甚至朝着远处又走了一段距离,都没有发现楚军的身影,所以又回到城下,让人把自己吊了上去。然后报告萧何:“楚军跑了!我们赢了!” 但是萧何并没与如他意料中一样欣喜若狂,反而是眉头紧锁,有些傻眼了的表情。 小兵奇怪:“军师,他们打不过我们,都已经跑了,我们不应该高兴才对么?” 萧何一甩袖子:“高兴?现在才知道――你能说出来人家走几天了?!” 刘邦也在萧何身边,赶紧问:“那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 萧何送他两个卫生球:“乘胜?汉帝你赢了么?追击?南郑自己拱手让出?我们最重要的是在南郑休整,笼络民心,这几天一直都在加强城防又算做是什么?!简直是浪费!” 说完又是愤愤然一甩袖子走人了,刘邦在原地左跨一步,右走一步,最后还是一跺脚,选择好了方向,还是跟上萧何。 与此同时,安晟正悠悠闲闲地骑在桃花身上是,虽然桃花时不时哼哼唧唧来几声,但总体上来说步伐还是很轻快的,只是带了几分速度。 安晟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拉一拉缰绳:“别跑那么快,慢点儿。” 桃花只好不情不愿地慢下来,还没走多远呢,就又加快了脚步,安晟不得不又一次拉缰绳。 安晟没有追赶项籍率领的大军的打算,还是准备带着这么一队人,希望自己赶到的时候恰好能赶上不时之需。 行路五六天后,安晟让大二把夏侯婴带来。 大二很聪明地给了夏侯婴一匹跑不快的劣马,让他即使想逃跑的时候也会被迅速捉回来。 被摘掉蒙眼黑布的那一瞬间,夏侯婴极其不适应地用手挡住了眼睛。安晟也不急,缓步走着,等着夏侯婴适应光线。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语气中带着些懊悔:“真是安晟之过,忽略了将军眼睛的不适。大二――快来把夏侯将军的眼影蒙起来,晚上再说!” 夏侯婴赶紧摆手示意不用:“不必不必,在下已经没事了。”他可不想再暗无天日地活一天了,简直是生不如死。 安晟颔首:“那就好。夏侯将军既见过汉军,也见过我楚军,不知觉得有何不同啊?” 夏侯婴看看神南侧的恶楚军士兵,个个虽然脸上身上带彩,但却是手至安阳。而汉军士兵近月来都是愁眉不展,一打完就恨不得回去睡觉的主儿。于是虽然是汉军将领,但还是摇摇头,实话实说:“自然是比不得。” 安晟骄傲微笑,感觉自家的兵越发英武笔挺,就跟自己孩子被别人家孩子的妈夸了一样。 “那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安晟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一个东西。 夏侯婴没看清是什么,结果之后才大吃一惊:“沉香?!” 还是原来安晟让项籍雕的沉香牌子,前一天又找出来刻上夏侯婴的名字,此时正在本人手里拿着。 夏侯婴连忙说:“沉香千金难求,如今更甚。婴无德无能,怎能受此大礼?”说着想要还给安晟。 安晟确实不解,让桃花往旁边走了一些:“夏侯将军可要想好了。安晟脸皮薄,东西只会送一次。而同样,将军也只能还一次,真的要现在就做下决定么?” 夏侯婴一愣,伸出的手慢慢收了回来:“那容婴考虑几日。” 安晟点头:“这是自然。大二,带夏侯将军下去歇息,饿了这么多天了,顺道带两个炊饼过去――哎,算了,干粮不大够,还是一个吧。” 大二端坐马上,一抱拳:“是。”心想我们军师一顿饭也不过吃一个炊饼,真是便宜你了! 张良看见了安晟和夏侯婴之间的互动,大致明白安晟的意思。于是等到夏侯婴离开之后让马快走几步来到安晟身边。 “安兄。”张良已经学会有什么说什么了,“若是那夏侯婴真投入我楚军之中,有把握么?” 安晟微笑:“夏侯婴这人,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但是他肯定不会像率那样――明明是伙伴,最后变成敌人。所以,我可以给他时间思考,只是不会很久罢了。” “那――安兄有把握么?”张良又问道。 “没什么想法。”安晟扭了扭,在马上坐得腰有点儿酸,“成就成,不成的话,他送过来的不只是个牌子,还有他自己的命。” 张良沉默地点头。 安晟扭头看了一眼他:“我是不是变了?” “嗯?”张良抬眼去,和安晟对视,片刻后也笑了,“要做现在安兄做的事,这样反而会更好。” 安晟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 项籍在路上就接到了熊心送来的加急信件,拆开一看,果然还是说田荣的事,说是已经开始起兵前往咸阳,估计走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路了,现在应该是到了曲阜。 龙且稍有些吃惊,他脑子里大致还是有个地图的,从即墨到曲阜路程遥远,田荣竟然能这么快赶到这里,有些不符合常理。 但是项籍完全没有概念,看一遍之后问了龙且一句两队人马之间的距离,就开始思考自己要带领将士们怎么办了。 虽说项籍身边没有安晟,也没有范增张良,但是还是有能独当一面的韩成和小时候总能出主意的龙且的,三人一合计,决定不再放慢脚步等待安晟等人赶上,而是加快行进步伐。 信中说要项籍回去守卫咸阳,防止田荣攻打进城内。 但是项籍不太愿意去守着,等着田荣打过来,平白无故少了很多土地在楚国手中。所以让小兵回去传信给熊心说自己要去前方保卫咸阳,争取更大的主动。 龙且看着项籍一脸正经地告诉那个小兵,一点都没有发脾气,很是吃惊。 等到人走了之后问项籍:“你――怎么变这样了?” 项籍挺起胸膛:“媳妇儿不在,要好好表现。” 龙且笑:“不应该安晟在这儿才好好表现么?” 项籍有些泄气,但是很快就又把胸膛挺了起来:“那现在更要好好表现!” 龙且点点头:“好吧。这样违抗君令好么?” 项籍睁大眼睛:“这算做违抗君令?!将军不是说了还是保卫咸阳么,只不过提前了一些而已,怎就违抗了?!” 桓楚跟在旁边:“算不算他都不敢动你,有什么好怕的。” 项庄在一边十分诧异,嘟嘟囔囔:“原来桓大哥竟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桓楚好笑摇头,过去拿手刮了一下项庄的鼻子:“本来就没什么好怕的,我想想又不影响什么。” 龙且赶紧过去把自己家的抢回来,不让别人乱动。 这一年的夏天挺短的,没多久就变成日日寒风,秋天似乎已经到来。 而冬天来临的时候,项籍带领的楚军和田荣带领的齐军在向城郊外交战。 其实项籍杀田荣是完全有理由的。原本熊心立下的齐王是田田都和田安,现在田荣派人追杀到即墨杀了田,又向西出兵杀了田安,三个王被他杀了两个,都过半了。就算是田荣安安分分地呆在齐地,项籍在搞定刘邦之后也会杀过去,更何况现在是他自己先造反,理由更加充分。 项籍根本就没有把田荣放在眼里,当初他好几次背叛项梁,并且又不愿意跟着自己一起攻打秦朝,所以对他还是有些不满的。 而论兵力和领兵的能力,田荣是根本比不上项籍的。虽然楚军智谋团里没有一个人在,但是好歹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项籍桓楚龙且他们三个,再加上项庄英布韩信三个人,顶得上两个了。 所以,几乎不用怎么费力地战斗,楚军就轻松取得了胜利。 项籍特别兴奋地派了一个小兵去给安晟传信,说让他们在原地等着自己赶回去,然后一起去打刘邦。 可是消息刚刚传出去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田荣虽然是败了,但是却是也逃走了,逃到了垣雍。没过多久就和他弟弟田横遇上了,田横也带领了一部分齐兵,权当是后备部队,结果此时就派上了用场。 项籍还没有高兴几天,就接到了这个消息,只好重新领兵往西走,继续和田荣作战。 当项籍赶到垣雍城下时,楚军士兵们已经因为连日来的奔波有一些疲惫。 但是项籍却觉得还是应该抓紧时间来攻打,桓楚也劝了他一句,但是项籍还是决定即刻攻城,说是时间拖得越长,对方的准备做得越充分。 桓楚轻轻叹了口气,但是仍旧按照项籍的命令领兵打仗。 但是楚军士兵并没有那个精力,而齐兵们已经经过了很长时间的休整,精力饱满。 第一战,项籍果然是没有赢下来。 扎好大营之后,项籍默默地坐到了一边,没有说话。 楚军士兵们一个个都累极,东西都没有放就倒地开始睡觉了。项籍还是坐在树枝上,一言不发地望着远方。 树底下站了项庄,抬头往上张望,想要把他哥劝下来,但是又担心自己说的话会刺激到他。 桓楚也走到树下,问道:“看什么呢?” “哥。”项庄指指树上。 桓楚不用抬头就知道项籍在树上呆着,但是他却不让项庄上树去。 项庄不解:“为何?” 桓楚拍拍他的肩膀:“小籍是将军,又不可能战战全胜,原本也谁如此,只是此次全是由他个人做的决定罢了。我当初也是如此,定要经过这样一个过程才能有所作为。” 项庄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好吧,我找龙且去,他腿上被砍了一下。” “行。”桓楚把项庄推出去,“赶紧的。” 项庄走了之后,桓楚也一直没有抬头向上望去,只是在树下站了一小会儿,也转身离开,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啊。不然自己没有精力,还怎么领兵打仗啊……” 项籍当然可以听的到树下的对话,在树上又坐了一会儿,抽抽鼻子,有点儿冷,爬下去睡觉了。 安晟原本是收到了项籍传给自己的消息,但是他也不准备就此停下,仍旧是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想着就算不参与打仗,也能接着楚军大军,帮受伤的将士包扎包扎之类的活计。 所以,继续向西偏北方向走了两三天,突然就听说了田荣并没有死,反而和田横汇合,又一次造反了。 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到了冬日里,两人已经半年没见了,安晟是在忙于行路,项籍是在忙于打仗。 此时,安晟又收到了桓楚派人传来的消息,说是项籍终于经历了一次彻头彻尾由自己导致的失败,终于能再一次成长了。 安晟看完之后会心一笑,他相信项籍不可能被这一点小事打倒的,无非是自责一下,然后更加拼命,更加把自己肩上的责任加重,而战斗的时候却是更加心无旁骛。 也不知道项小鸡胳膊上的伤好了没…… 安晟坐在马上行路的时候总是会这样想,休息吃饭喝水时总是会这样想,睡觉之前也会这样想。 真是让人想得受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脑洞大开了,现在又三篇文章的大纲,要怎么选择。。。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坏”。。。 第71章 搞定田荣 重新休息了几天,这次项籍知道要问问大家有没有准备好,也开了战前动员大会,但是他肯定没有安晟那么强的“煽动”功力。不过楚军的将士也知道项籍是他们的大将军,有没有这个会都要拼尽生命追随他。 更何况我们还有军师呢! 不大像南郑的情况,田荣这边是只有第一战出城迎战。接下来,无论楚军怎么在城门口挑衅,都不见有要打起来的气氛。 项籍有些急,桓楚看出了他的心情:“再等一等,然后回营。” 项籍点头,直接派出英布和蒲将军出去――骂战。 英布和蒲将军面面相觑,这个活儿他们还没有做过,莫名的稍稍有些激动。 “快去!”项籍催促,“把人骂出来!” 英布和蒲将军来到阵前,刚刚提起来一口气,准备开始破口大骂,城门“轰”一声,居然打开了。 两人都是一愣,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咳嗽了两声,然后扭头看项籍。 项籍观望了一小会儿,招手叫两人回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重新开始了……” 继而大吼道:“冲啊!”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乌骓嘶鸣一声,朝着尚未完全打开的垣雍城门冲去 “冲啊!”楚军士兵们跟着大吼,毫无畏惧地冲将过去,就像是前几天经历的那一场失败只是一个小小的梦境,现在才是真正的战斗。 原本田荣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出兵,是因为看到楚军队伍中长时间没有动静,而项籍又叫了两个小将军过去,还以为楚军是要撤退了。所以就算准时间,准备掐在楚军刚刚转身准备回营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他还是少估算了一些东西。比如,项籍叫两个人过去是不是跟他们说准备带回,以及,自己把城门打开的时间是否也要算上。 接过就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齐军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出城,城门也没有完全打开,项籍就已经冲了进来,手持方天画戟,开始大杀四方。齐军只得仓皇应战。 田荣看情况不对,赶紧让士兵把城门关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英布韩信蒲将军已经带人冲了进来,几刀下去,城门口负责看门的齐军小兵就没了命。 原本想象中的优势无比巨大的城前战,直接让田荣自己演变成了巷战,而自己的兵马和项籍的楚军比,人数和能力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田荣和田横也都披上战甲,和楚兵短兵相接,这两人也解决了不少楚军士兵。 项籍打得正酣畅淋漓,猛一扭头恰好看到自家小兵被田荣斩首了,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枪捅死了一个齐兵,然后操起方天画戟就往田荣那边杀去。 田荣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项籍往自己这边而来,稍微有些慌张,毕竟自己是他的手下败将,再次相遇总会有些惶恐。可是往后躲也躲不了,逃的话不等于直接投降了么,只好硬着头皮接了项籍的一枪,被大力震得握刀的虎口生疼。 田横见田荣和项籍拼打在一起,节节败退,所以也赶紧和韩信过了几招之后趁机想要溜走去帮田荣。但韩信很快跟上,挡在田横前面。 虽然韩信完全相信项籍有能力以一挑这田家两兄弟,但是自己的活儿还是要自己干的,所以非常尽职尽责地拦住田横。 田横急着去救自己的哥哥,但是韩信非常平静地挡在他的身前,所以就有些急,怒骂道:“屠夫拦我做甚?!” 韩信皱了一下眉毛,骂我是屠夫?!就算是军师教导我们要平心静气,但是战场上谁还顾得上这玩意儿?! 想到这里,韩信觉得自己不应该陪他玩儿了,直接搞定之后,军师肯定也不会怪罪自己的。于是,韩信开始抖擞精神,用上自己的九成功力和田横对打。 这下田横也没空去看田荣那边是不是局势很紧张了,因为自己这边的局势就相当紧张,快要有点招架不住,也和田荣一样,简直是一路往后退。 没过多久,垣雍城里的大街小巷就站满了对战的齐楚两军士兵,百姓们都闭门不出,躲在屋里瑟瑟发抖,就怕谁一个不留神,打进了自家院子里,伤及无辜。 田荣和田横和项籍韩信两人对打了一段时间,感觉自己根本不算是他们的对手,所以都萌生了想要逃跑的想法。 田荣和项籍又对了几招,就操控马头,向后转弯,使劲拿刀背往马屁股后边砍了一下。战马吃痛,马上狂奔起来。 田横看到田荣都逃跑了,也学着他的样子,赶紧跟在他身后,向着垣雍的边门跑去。再往后边又跟着项籍和韩信,决心要把这两个造反头目抓捕归案。 但是项籍对垣雍城内的情况不甚了解,而田荣田横兄弟俩则是在垣雍呆了较长的一段时间,考虑到了现在的情况,所以基本上将城内大大小小的街巷都背了下来。 所以,准备逃命的两人并没有慌不择路,而是骑马带着项籍和韩信不慌不忙地在城中兜圈圈。 而项籍和韩信还不敢让一个人留在原地等,万一田家兄弟俩看到追击的少了一个人,说不定就会趁机逃跑了。 但是田荣田横的确对城内很是熟悉,多走了几圈就把追击的两个人弄晕了,勉强跟上,可是又转了一个弯,出现了三个分岔路口,似乎听哪个方向都有马蹄声。 项籍勒停乌骓,在原地踏步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韩信追过拉直后也是一样,两个人都没有看到田氏兄弟往哪个方向跑了,直接算是跟丢了。 田荣和田横走了角门出城,所有的士兵现在都集中在楚军冲进来的那个大门,还没有打到这里。所以两个人赶紧把大门打开,策马狂奔,想要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田横问道:“哥,我们难道不回去把兵马带出来吗?” 田荣只顾着狂奔逃命,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回去?!命留着,什么时候做大事都行!” 田横只好跟在田荣身后,朝着东边没命跑路。 可是还没有跑出去几公里就遇到了一队人马在半路上等着。 田荣在马上被颠簸,没有看清为首之人的面貌,想当然地以为是彭越来接应自己,于是更加努力地往哪个方向跑,田横拦都拦不住,只得跟着他跑过去。 田荣跑近才发现,并不是彭越,那个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但是却也是没有想到是谁,于是就走近问道:“彭越派你来接我的?” “哎呀!”一个声音吓了所有人一跳,“你是什么人,还派人来接?真的是!” 田荣有些不悦,再加上刚刚才逃命出来,所以直接发作:“我告诉你,你们因为我田荣才能拥有那么大的土地,接一次怎么了?!还不赶紧带路!” 面首一人勾起一抹微笑:“看来田荣将军是误会了,我们并非彭越将军部下。” 田荣疑惑:“那是谁?”他也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来接自己。 “西楚霸王――”刚说到这里,田荣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几变。 “项羽。”剩下的两个字从安晟口中吐出,后边项伯马上出阵,把还没反应过来要逃跑的田荣捉住。 田横站得远一些,看到田荣被捉,马上想要转身逃跑,但是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项伯追上,押解过来。 “怎么处置?”项伯问道。 安晟打量了一下:“带回垣雍吧。” 原来安晟知道项籍肯定是从他们来的方向攻打垣雍,而田荣既然上一次能逃跑,这一次就也有可能。所以就提前绕路,来到了垣雍的东边,然后再调头往垣雍方向走。 结果刚刚才走了没多远就碰上了逃命出来的田荣田横两人,恰好把人捉住,带了回去。 安晟没有着急着往垣雍赶,因为既然在这里见到了田荣何人田横,就证明城内的战争情况还是对楚军很有利的,所以以项小鸡的能力,出问题才怪呢。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安晟和项伯张良等人一道来到垣雍城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楚军正在进行扫尾工作,打扫战场,把两军士兵的尸体分开摆放。 看到安晟的士兵都和他打招呼,一个个排着队问好。安晟就这样一路点头招手着来到了项籍身边。 项籍已经早一步听到了安晟回来了,但是一点都没有以前欣喜若狂的表情出现,仍旧是低着头做自己的事,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安晟在一边站着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失策。原本以为一场小败仗不会对项籍有什么影响的,现在看来,还是有一些的。 “军师。”韩信一直在忙于自己的工作,一抬头才看到安晟,赶紧打招呼。 安晟招招手让他过去,韩信手上还拿着东西,就走到安晟身边。 “军师什么事?” 安晟拽着韩信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项小鸡一直这样?” 韩信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鸡,非常敏锐地发现他正在往这边偷瞄,而且还竖着耳朵。扭头回来,回答安晟:“也不算是吧,刚刚没什么事,似乎不打仗就这般了。” 安晟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项籍片刻。 韩信看着安晟,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问题要问自己,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军师……军师?” 安晟回神:“怎么?” 韩信松口气:“军师还有事么?” “哦没了没了。”安晟才发现自己还拉着韩的胳膊,赶紧松开,“你没受伤吧?” 韩信感动――军师心里装着将军,居然还有空关心自己,有这么好的军师,还有何求啊?所以就算是受伤了,也要说没有,不能让军师担心!于是―― “没有!” 安晟奇怪韩信怎么一下就激动起来了,还是摆摆手:“没事就好,去做自己的事吧。” “是,军师!”韩信觉得充满了满满斗志和动力,转身回去热情高涨地干活去了。 安晟也不急着去找项籍,想了想,还是扭头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项籍眼睁睁地看着安晟离开,满心的不敢置信。难道这个时候不来安慰安慰将军么?!心里不好受的呀! 但是安晟听不到他的心里话,继续远去,一转弯,就看不到人了。 晚上,快要到了半夜,安晟才基本上忙完所有的事情,有了休息的时间,随便找了盆水抹了一把脸,拿袖子擦了,准备去找地方睡觉。 路过一个小边门的时候直接被一条强有力的胳膊拉了进去。 “谁?!”安晟警惕地问,回答他的是让人喘不过气的――一只手。 安晟想着自己要不要脱一只鞋下来,好让那个二愣子知道自己被人劫走了,一边想安晟一边拿眼睛使劲往后看,希望能看到劫持者的相貌。 不过,看是看到了,可是那个人就是自己刚刚才想过的二愣子。 安晟一脚奔上项籍的小腿。 项籍吃痛,赶紧捂住小腿挑:“媳妇儿你干嘛?!不安慰就算了,居然还踢我!” “踢你是轻的。”安晟毫不留情,“不就输一次嘛,憋屈个什么劲儿啊,有那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打刘邦。” 项籍撇嘴:“不止输了一次……” 安晟一愣,自己只听说了有一次啊,居然还不止? 项籍眨眨眼:“今天攻城的时候,田啥和田什么逃走了。” 安晟被田啥和田什么两个人弄晕了,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田荣和田横?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项籍疑惑,“将军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可能是忘跟你说了。”安晟叹口气,“我们路上遇到了田荣田横,所以已经把人捉回来了,牢里管着呢。” “为什么没人跟将军说!”项籍悲愤,这个将军做的真失败! 安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跟你说了么。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吧。” 说完准备走出去。 项籍拉住安晟:“睡觉啊。” 安晟低头看看,地上果然铺了两层布外加一床被子,而边门的大小刚刚好放下这些东西。 “在这儿?”安晟吃惊。 项籍点头:“对啊,大家都是自己找地方睡。还好将军跑得快,占了这个地方,不然只能睡街上。” 安晟探头出去一看,果然大街上睡的有人,而且什么都没盖,看着就冷。 “好吧。”安晟妥协,躺在里边,“躺外边挡着风。” “哎――”项籍美滋滋地同意了,失败什么的伤感,如果有了媳妇儿陪就不算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偶尔会显示有评论被删除了。。。我明明都留着的。。。 第72章 暂停垣雍 清晨冬日的暖阳恰好从边门的上角照射进来,落在安晟脸上。 安晟眼皮动了动,然后翻了个身,在地上伸了个懒腰,虽然醒了,可就是不愿意起来。 项籍也是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下不对劲,猛一翻身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躺在布单上,而是躺在边门之外的空地上。 项籍挠挠后脑勺,站起来走回边门内,蹲下。 “媳妇儿――” 安晟翻身过来,微微睁眼,用手挡着阳光。 “怎么?” 项籍开口:“就叫叫你。” 过了一会儿又说:“之后我们回南郑?” 安晟躺平在地上,用手枕着脑袋:“我想想……还是再等等吧。” “还有什么事?”项籍没有想到。 安晟道:“你看,虽说田荣是被捉回来了,但是齐地仍旧是没有归到楚国控制之下。所以既然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倒不如直接再往东走一些,先把所有的失地都追回来,再去解决刘邦。不然可能还没有走到南郑就又有了一个‘田荣’。” 项籍点头:“都听你的。” 安晟笑笑:“这也只是我的想法,还没有和老师还有张良商议,暂且说给你听听,都有个准备。” 项籍盘腿坐下来:“反正将军什么时候都和你站一道,不管其他人。” 虽说安晟知道到时候肯定不能任由他这样,但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又一股暖流涌上心间。 “行了。”安晟爬起来,头发睡得乱糟糟的,“不睡了,开始奋斗。” 项籍站起来,伸出手朝着安晟。从安晟的角度看过去,项籍就像是一个救世主,脑袋后边太阳发着光,带出来一片光晕。 安晟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放了进去,项籍一用力,直接把安晟拉到了自己怀里,抱住不撒手。 安晟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有把自己放开的意思,就戳戳项籍的腰:“到时间了,抱够没?” “抱不够。”项籍答得也毫不犹豫,但还是狠狠地抱了一下,之后撒手。 安晟拍拍项籍胸口,因为这个位置比较好够到:“好了好了,各自干活去。” 项籍依依不舍地看着安晟走远,然后抬腿准备去干自己的事,这时才想到―― “媳妇儿!将军有什么事要做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 安晟真的是一阵无奈,只好重新返回去跟项籍说,让他到各家各户去看看,问问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不仅要用武力把垣雍拿下来,更要用热情去感化。 项籍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还是牢记了自己只用到街坊巷里去逛逛,还能到人家家里去要杯水喝,觉得这个活计也不错,晃晃悠悠地就走了。 安晟摇头:算了,项小鸡也累了这么久了,能让他歇歇就歇歇吧。 张良没有看到项籍和安晟一起过来,还有些吃惊:“将军未同军师一道过来?” 安晟摇头:“让他去干自己的事情吧。” 张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范增离开之后,很多大事都是安晟决定的。 “良昨日清点了一下粮草,发觉消耗得不少。而且粗略估算了一下士兵的数目,也是牺牲不少。”张良跟安晟说着自己昨日的发现。 安晟缓慢地点头,这是之前已经考虑到的,不算是太吃惊。 “明白,今日……算了,还是明日吧,将垣雍的全城父老集合一下,问问看能不能受到一些粮草。” “其实可以今日派军士们去各家收下粮草。”张良提议。 安晟不赞同这个想法:“不可,还是应当明日统一说,不可勉强。” 张良只好同意:“好吧。” 安晟看张良似乎是不怎么愿意的模样,笑着说道:“不乐意?不过是少了几顿粮草,赢了一城民心,子宫兄倒说给安晟听听怎样更划算?” 张良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是良见识短浅了,安兄见笑。” 安晟摆摆手:“好了,我们先去瞧瞧受伤的士兵,下午再说粮草的事情。” 张良应下来,和安晟一道去屋子里看看士兵们。路上,差了大一大二大三去通知各位乡邻下午在城中央集合。 午时刚过,城中央已经人声鼎沸了,百姓们都挤在一起,吵吵闹闹地说话。 多少天来第一次能在这样公开的场景下说话、谈天,大家都挺激动的,跟街坊邻居聊得很是开心,唾沫星子横飞的。 看到项籍到来了之后也丝毫没有减小声音,项籍看着这个场面,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平日里面对的都是自己的手下,都是士兵,不听从命令直接一脚踢过去,也不会有人记恨他。 可是安晟说,这些都是无辜的百姓,被战火残害了这么久,肯定不能用这种方法对待他们,而是要“和蔼可亲”。 项籍就谨记着安晟对自己“和蔼可亲”的这个要求,就算是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也没有大声呵斥,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有些纠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所以,安晟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下面的百姓说得热火高涨,眉飞色舞的。而项籍呢,就站在台子上发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呆愣愣的。 安晟摇头――果然是真的不适合当皇帝,还是乖乖当他的大将军吧,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找个地方一起终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安晟走上台子之后,台下的百姓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仍旧是该说说该笑笑。 楚军士兵们都不乐意了,我们将军上去你们不理不睬也就算了,居然军师上去你们也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说得这么激烈,真的是没有一点眼力见儿! 台上的项籍也不高兴了:居然敢不把将军的媳妇儿放在眼里,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就直接一跺脚:“安静点儿!” 台下立马一片寂静,都看向台子上的项籍,目瞪口呆的模样,说到一半的话还是张着那个口型,比划了一半的动作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就像是说了“一二三木头人”一样,似乎真个世界都静止了。 安晟已经还算是比较适应这个场面了,相比之下,项籍就逊色很多,被突然减小的声音吓了一跳,自己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减小:“听媳――安晟说话……” 说完这句话,台下有彻底沸腾了,百姓们一阵激动,真的看到传说中的军师安晟了啊,真的是静不下来。 安晟看项籍说完自己之后居然有这么轰动的反应,第一感觉就是像当上了天王巨星了一般,正在开见面会,台下站了一票粉丝。 不过,这感觉――挺好的。 安晟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马上恢复寂静。 楚军士兵们对此很满意,这才对嘛,对我们军师一定要这么尊重才勉强可以。 安晟轻咳了两声清清喉咙,没想到吸了一口冷空气,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项籍听了两下就知道不大对劲,赶紧上前一步帮着安晟拍背。 安晟咳了半天,总算是恢复了过来,拍拍项籍扶着自己腰部的手:“可以了。” 项籍退后一步,安晟决定不再装了,直接开始说话:“不知――大家认为,楚军与齐军相比如何?” 百姓们就炸开了锅,吵吵嚷嚷的,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安晟根本听不到都是些什么。 这时候项籍有出马了,根本就不用跺脚,拿着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戳,发出的震动让百姓们逐渐安静下来。 “各位刚刚说了什么我也没有听清――”看着台下又是蠢蠢欲动,安晟赶紧接上,“所以,若是楚军更好,拍一下手;齐军更好,拍两下。” 楚军士兵们马上聚精会神,准备看到底有哪个不长眼不长耳朵也不长脑子的胆敢拍两下手。 安晟一声令下,整齐的巴掌声响起,非常短暂,只有一下,而后迅速安静,没有任何一个人拍第二下。 楚军士兵们满意,不错,不用我们出手了。 安晟也很满意,看来微信还是很高的,民意基础还是很深厚的。 “谢谢各位。”安晟首先鞠了一躬。 楚军士兵们又不开心了,真是的,都是些谁啊,居然让我们军师鞠躬! “之水初次见面,安晟就要麻烦各位一件事。”安晟非常抱歉的语气。 台下轰轰闹闹的,安晟仔细倾听,觉得大体意思还是让自己随便说,大胆说。 安晟就继续说道:“我们从西边而来,并且在垣雍和齐军僵持数日,粮草已然不多――自然,安晟明白大家的粮食也不很充足,况且是冬天已经来临。但是,安晟还是厚着脸皮问一句,能否分出一部分粮食予我楚军,助我们东进夺回失地。” 百姓们又是开始争吵,没多久,就有一个人高声说了几句话,安晟没有听清是什么,就看见百姓们一个个都转身,你推我我退你地走远了。 安晟傻眼了,刚刚不是还威信很高么,怎么一说到要粮食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还真的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项籍也没有想到,但还是走过来安慰安晟:“没事,没事,将军想办法,大不了出去打猎,饿不着你。” “打什么猎,大冬天的,连个家雀都没有。”安晟心里不舒服,毕竟在可以预见到的未来,他们就会没有粮食吃了。 “唉……”安晟叹了口气,郁郁不开心地走下了台子,叮嘱大二,“拆了吧。” “是……”大二心里也不舒服,倒不是担心自己饿肚子,毕竟实在不行他出去找田鼠还是可以捱过几天的。而是因为军师为自己发愁。 可是,安晟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远远地看到有几个人拖着自己的大缸子来了,一路拖到安晟面前,面对面地见到了安晟,真是一脸激动。 “军师,这是俺家的粮食,俺都对来了,尽管吃,尽管拿!”一口纯正的河南方言,让安晟感觉很是亲切,毕竟他还是个北方人,南方的方言刚开始总会听得不大明白。 安晟感激地说:“谢谢谢谢,可――若是都拿走了,你们吃什么?” 壮汉搓搓手:“俺家还有以前攒的红薯干儿,没问题。” 安晟赶紧感谢,还是让大二从里面拿出来一些重新还给那壮汉:“你还是拿回一些吧。” 壮汉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就被人挤到了一边。有一个大娘声音特别尖,拉着安晟的胳膊就把人给拉走了。 “军师啊,你瞧瞧俺家的粮食,多好多多,赶紧让大家吃饭吧,尤其是你啊,别饿住了。”大娘一脸心疼,捏捏安晟的胳膊,啧啧道,“看看都瘦成啥样了,多吃点儿!” 安晟只好点头,这大娘稍有一点――自来熟。 很快,安晟就被陆续赶回来的乡亲们团团围住了,一个个都把自家的粮食拿了出来。安晟收到了远比预想中多的粮食,当然,其中还换回去了不少,大家都说不要不要,但是安晟还是让大二带人直接扛回了他们家中,想不要也不行。 晚上,张良一边清点总数,一边对安晟感慨:“安兄真是厉害,只几句话就能带来如此多的粮草,良真是佩服,佩服啊。” 项籍在一边特别吊儿郎当地坐在木头架子上:“那是,将军媳妇儿嘛。” 安晟指着项籍:“赶紧下来,别瞎nn啊。” 项籍直接跳下来,拦住安晟的肩膀,把人带走,还不忘扭头跟张良说话:“你好好点着,明早再来找安晟。将军要先带着媳妇儿回去睡觉了!” 安晟赶紧回头跟张良交待:“大概清点一下就可以了,明早我就过来。” 张良应下但还是兢兢业业地确定了一个较为准确的总数,记了下来。 在旁边一直等候的韩成都已经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但却被人拍醒,愤怒地站了起来:“谁?!” 却看到是张良,马上没了脾气,主动围过去:“干完了?赶紧睡觉吧,安兄居然把所有的活儿都推给你一个人做,真是的!” 张良马上正色道:“安兄不过寥寥几句就为我军挣得如此多的粮草,我若是再不努力一些,可能终其一生也不能学得他一二。” 韩成知道自己一说安晟,张良肯定会不高兴,但是就是嘴贱,忍不住。此时只好赶紧道歉:“我就说说,说说而已。” “那也不可!”张良就是安晟第二为坚实的拥护者之一。 自然,第一一定是正在和安晟躺在一起的项小鸡,正在一次又一次地拨弄安晟的头发,简直是乐此不疲。 第73章 一只烤鸡 “别动了!”安晟一次又一次地拿下来项籍玩自己头发的手之后,终于怒了,“你要是再动,我就把它剪了!” 听得在外边的大二一阵胆战心惊,难不成将军做了什么坏事,弄得军师要把将军那什么给剪了?还是不要吧,这以后可是再也不能人道了啊。 “别动我的头发了!”安晟快要炸毛,“我可是真会剪的啊!” 项籍这才恋恋不舍地收手,末了还又摸了一把。心里感叹道,顺顺滑滑的,摸起来真是舒服。 “好了啊,跟你说正事。”安晟现在还没有睡意。 “将军听着呢。”项籍虽然有点瞌睡,但是要陪媳妇儿这个信念会一直支持着他醒下去。 “我们真的要打到即墨或者城阳才算完么?”安晟之前问过了张良,按照他说的那个地理位置,应该是在山东半岛上,离现在所处的地方还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的。 项籍仔细在脑中搜索了一下即墨和城阳这两个地名,依稀记得快要到大海了,似乎是有点远。 “不然,我们去齐地近的地方兜一圈,然后回来?” 安晟失笑:“还兜一圈……但是毕竟田荣是在即墨杀了田,而城阳又在即墨附近,他肯定在那一片的根基最为牢固。不去的话,总是不安心。” “那就去。”项籍一切以安晟的感觉为最高准则。 安晟无奈:“能不能走点儿心,毕竟你才是领兵打仗的那个。” 项籍耍赖:“不能不能,都这么晚了,将军要跟媳妇儿睡觉。” 安晟也知道挺晚的了,只好暂时放过项籍:“那好,明天一早,跟我去找张良,然后商量到底走到哪里返回。” “好嘞!”项籍听到安晟说要睡觉了,就兴奋了,虎扑过来熊抱住安晟,“媳妇儿来给将军啵一个呗……” 安晟只得用嘴在他脸上挨了一下,可是项籍一转头,直接亲在了嘴上。项籍赶紧抓住机会,开始啃咬吮吸。 安晟被亲得有些缺氧,但也没准备推开项籍,就这么啃着啃着――睡着了。 “起床!” 项籍用被子蒙着头,翻个身去继续睡,他昨晚比安晟睡得晚了很多,导致现在这个点儿起不来了。 “起床!”安晟把被子扒开,露出来项籍的脸,眼疾手快地捏住了项籍的鼻子。 项籍皱皱眉头,甩手却没能把安晟的手打开,只好张开嘴,呼哧呼哧地喘气。 安晟好笑,又伸出另一只手把项籍的嘴巴捂住,让他彻底喘不了气。 项籍的脸憋得通红,终于把眼睛睁开了。 安晟把手放开,嘻嘻嘻地笑:“憋坏没?” 项籍正在大口喘气,终于缓解了不少:“憋坏了!” “那就赶紧走,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安晟站起身来,扯着项籍的袖子,“赶紧的!” 项籍只好哈欠连天地拿起外衣,还没来得及穿就被安晟拉到了外边。 可适当安晟到达放粮草的地方时,却被守卫的小兵通知昨夜张军师已经清点好了数目,还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他。 安晟细细读完之后,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仅仅在垣雍一座城就能收到这么多粮草,至少能支持他们走接下来的两座城镇都不用补给。 “子宫兄呢?”安晟想到了张良,也不知道他昨晚什么时候睡的,肯定是十分辛苦。 “报告军师,昨晚张军师被韩成将军拉走之后就没再回来。”小兵报告道。 安晟嘴角抽搐,虽然他知道张良比韩成大了那么多,两个人也都没有存那份心,所以不可能是那种关系。但是自从安晟和项籍在一起之后,总是会忍不住这么想,即使她知道这样不大好。 “军师是否要叫张军师前来议事?”小兵试探性问道。 “啊?不用不用。”安晟赶紧摆手,本来韩成就觉得自己剥夺了张良太多的休息时间,要是自己再在这个时候去叫人,肯定会被记恨。 “是……”小兵默默退下。明明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为军师跑腿,居然就这样被自己浪费了,真是可惜。 安晟看了看摆放好的粮草,看了看站在一边打呵欠的项籍,心里生起一个坏念头――“项小鸡!” “到!”项籍赶紧立正站好,跟旁边看守粮草的小兵没什么两样。 “你去把粮草清点一下。”安晟一边说一边挥舞手中的纸张,“可要数好了啊,我可是有准确数目的。” 项籍一脸便秘的表情:“将军……” “不行?”安晟挑衅。 “谁说的?!”项籍果然上钩,“将军没问题!” 安晟点头:“行,给你一天时间。晚上来找我报告。” 然后安晟就去看护受伤士兵情况,计划着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启程收归齐地。 张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听小兵们说项籍在清点粮草,奇怪道:“良昨晚不是查过了么,怎还要将军重新来过?” 但是周围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疑问,张良想到了午时已过,看着项籍在各个粮草堆之间奔波,还是决定去找安晟去问个清楚、。 “呃……”安晟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我只是想着让项小鸡锻炼一下……子宫兄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信不过你我还拿你的数据当成标准答案来着……”解释得很急。 张良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已经做过的事情还需再做一遍,有些不解而已。若是让将军对军中之事多有了解,倒也不失为一件益事。” 安晟松口气:“子宫兄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对了,子宫兄看看大家的情况,不知何时重新启程比较恰当?” 张良仔细看了看周围士兵们的情况,其实大部分士兵的受伤情况都不是多严重,只有少数伤势有些紧张。 张良思考片刻:“若是伤重的留下养伤,轻伤的跟着大部队,后日便可启程。” 安晟点头:“也可,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吧。” 张良道:“主要是重伤士兵,其余大家应当都没有关系。” 安晟扭头看了一眼重伤士兵们。他们虽然伤势比较重,肯定会很疼,但是很少有人叫出声来,很多人都是嘴里咬了一块布巾,满头冷汗。 安晟就有些不忍心,感觉自己如果现在去和他们说后天准备启程而不带他们,这些人会不会丧失了生活的希望。但同时又要赶时间,所以他还是英勇地走了过去。 听到消息的士兵们,脸上果然流露出了不小的失望,但是为了大局考虑,还是默默点头服从了安晟的命令。 安晟和他们一起一直待到晚上才离开,期间一直不断地和这些由于伤势而必须留下的士兵们说楚军并非抛弃他们了,只是为了他们的身体考虑。士兵们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最后都表示自己一定在养好伤之后会和大部队汇合,重新加入战斗。 安晟这才算是放心了,和他们一起吃了顿饭,过去检查项籍一天的成果如何。 项籍一天下来弄得满脸是灰,正狼狈地坐在地上,背靠粮草堆,大口嚼着硬饼,灌着凉水,被呛着了还咳咳两声,真的是没有一点将军模样。 安晟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好心地帮他拍拍背:“如何?” 项籍直接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数字,然后看安晟,嘴里还塞着没咽下去的炊饼。 安晟歪头看了一眼,和纸上的数字对比了一下,满意点点头:“还不错,相差无几。” 项籍怒,飞快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差点被噎住:“怎么可能?!将军明明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查了七遍!七遍!” 安晟张大嘴,用手指比划:“七遍?!数这么多遍做什么?用两遍确认一下不就行了?” 项籍低下头小小声回答:“因为将军只有第四遍和第七遍的数字比较接近……” 安晟扶额:“好吧,算你过了……准备睡觉去吧。” “不!”项籍头一回拒绝安晟的睡觉邀约,“将军累了一天!将军要吃肉!” 安晟眼睛转了转:“行吧,自己去看看有没有哪一家愿意借你一只鸡,我先睡去了。” 项籍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一狠心,和安晟走了相反的方向,赶紧去找鸡了。 项籍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都没有人开,院子里黑漆漆的,看来是已经睡下了,项籍无比悲愤――将军劳碌了一天,居然连个鸡腿儿都吃不上,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紧接着,下一户人家就给项籍开门了,男主人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干啥?!” 项籍本来想要命令下去,但是又想到了安晟说自己一定要好好对待百姓们,所以特别可怜地开口:“不知能否给我一只鸡来吃?” 男主人都没有看项籍是谁,直接展现出一脸不屑,吼道:“哪儿来的穷叫花子?!没有没有!赶紧走!”然后直接一摔门,“嘭”一声。 项籍碰了一鼻子灰,真的是满腔怒火,但是还不敢跺门发泄,只好跑得稍微远了一点,狠狠地跺脚,感觉大地都在震动。 路过的士兵都绕着项籍走――将军发起火来真的是好恐怖,好担心军师啊。 项籍跺脚还没有跺过瘾,身后的木门又吱扭一声打开,昨日那个对安晟特别热情的大娘右手揪着刚刚拒绝项籍的男人的耳朵就出来了,左手还拎着一只鸡的翅膀。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发现了在不远处跺脚的项籍,一看就知道不是叫花子,肯定是个当兵的。 就快步走到他身边,特别不好意思地道歉:“真是对不住啊,我男人不懂事。这只鸡,拿去吃,拿去吃。” 项籍扭头,看到鸡之后眼放绿光,一把抢过:“多谢!” 大娘呆愣愣地看着项籍一溜烟跑远的背影,一字一顿:“俺刚刚看见的是西楚霸王?” 得到旁边小兵肯定的点头之后,又激动又恨铁不成钢地扯着男人的耳朵:“你个猪!敢说没有!看老娘回去不收拾你!” 男人哎呦哎呦地叫。 没成亲的小兵们都打了一个寒战:真的是好凶啊,还是我们军师好。 项籍直接生了火,把鸡杀了放血鸡毛拔掉,烤来吃。 吃得满嘴流油的项籍看着最后剩下的一只鸡腿,烤得最好的一只鸡腿,纠结了半天,还是留了下来,举到了边门处。 安晟已经睡着了,但是肚子里只是填了点儿饼,没吃什么实质性东西,所以闻到香味之后就睁开了眼。 一扭头,入目就是一只大鸡腿,还冒着热气。 安晟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吸了吸鼻子,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翻身回去准备继续睡觉,就听到了项籍幽幽的声音。 “媳妇儿,你要是不吃就没了。” 安晟猛地坐起来,看了看项籍,又看了看击退,只是用一秒钟思考了一下晚上吃肉会不会发胖的问题,就拿过鸡腿啃了起来。 吃完了之后才想到问项籍:“鸡腿哪儿来的?” 项籍把手指头都吮了吮,回答安晟:“一个大娘给的。” 安晟点头,把骨头又咬了咬才丢在一边:“明天去给挑缸水过去,当是谢礼了。” 项籍想了想自己肚子里那只缺了一条腿的鸡,觉得也是应该,所以同意了。 吃饱了的安晟平躺下来,感觉鼻子边还有烤鸡的香味,只好遗憾地咂咂嘴。 “还想吃?”项籍已经准备起来再去借一只鸡了,不过是两缸水嘛,将军没问题! “算了算了。”安晟拉住项籍,“晚上吃太多也不好。” 项籍脑子转得飞快,压倒安晟身上,坏笑:“将军有个好法子,来试试――如何?” 安晟还没有来得及答应,就被项籍吻住,口齿之间除了彼此的味道,还有烤鸡的香味。 虽然油哄哄的,但是许久都没有沾过荤腥的安晟还是觉得一阵幸福。 项籍啃完之后,感觉自己比吃了两只烧鸡还幸福,抱着人躺好,特别霸道地把安晟的头按到自己胸口:“睡觉!” 安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没有说话,用一只手揽着项籍的腰,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然后闭眼。 寒冬月夜,两人相拥而眠,静谧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趁着十一假期每天码两章,赶一赶进度,说不定还能来一发双更。。 可是前两天出去跑着玩儿了,回来就感冒了,外加低烧,还没好→→没错我奏是一边鼻塞咳嗽一边码字的!快来表扬我! 所以,我仍旧是一天一章的量,总感觉保持日更的我相当不容易了。。 握爪~~~ 第74章 两路人马 一日后,楚军启程,东进灭齐,收归其地。 一路向东,依次路过黄池、济阳、煮枣、定陶、乘丘、桑丘、曲阜等地,都还算是比较顺利,因为这些地方也有一些是当初西进攻秦时路过过的城镇,看到项籍带着楚兵回来,就觉得自己总算是摆脱了齐兵的控制,奔向了光明的怀抱。 到曲阜之后,安晟忍不住想要四处走走看看,大名鼎鼎的孔子的老家诶,穿到楚汉时期之后真的是离他老人家又近了一步。 可是,安晟还来不及走出房间大门,大二就在门口扯着嗓子喊:“报告军师!” 安晟急着出门,直接在门外让大二给自己汇报:“什么事?” “留在南郑的暗探传信来,请军师亲自查看。”大二捧上一封信。 安晟拿过来拆开粗粗看了一遍,特别垂头丧气,因为自己是必定去看不了孔子住过的地方了。 信中说刘邦已经基本修整好,在南郑周围扩大了根据地,坐实了自己蜀中之王的称号。而且似乎蠢蠢欲动,想要趁着项籍在攻打齐地之时背后捅一刀,在楚地捣捣乱。 安晟眉头渐渐地锁了起来,刘邦既然已经有进入楚地的打算,那就肯定不是捣捣乱而已,肯定想要趁着这个时机,攻城略地。 安晟赶紧拿着信去找张良,项籍因为在之前的一战中受了些轻伤,还在让随军郎中包扎,没能出现。 张良看过信之后也是脸色不大好。 “安兄以为如何?” 安晟道:“刘邦不过是想趁机夺下楚地,好树立自己的威信。而他现在在蜀地已得到不少拥护,打败他亦不是易事。因此……” “安兄还是想要现将齐地收入囊中,再考虑那歹人之事。”张良非常善解人意地顺着安晟的话说了下去。 安晟点头:“我是这么想的,可也不知这样对不对。”没有一点历史可以参照,完全要靠自己的判断力。 张良出了一口气,第一次和安晟意见相左。 “良私以为倒是应当先去解决那歹人,齐地已没了人统领,相信义帝也可派兵前来收归。若是再容那歹人休整一些时日,反而让此后更是一场硬仗。” 安晟先是惊讶于张良终于能提出来和自己完全相反的意见,然后也开始思考他的想法,倒也很是符合常理,稍微有些动摇。 但是自己刚刚收到的熊心发过来的指令说要尽快平定齐地的叛乱,而后再考虑刘邦的事。并且,安晟还是觉得不先把齐地搞定心里不舒服,总感觉会出什么大事一样。 “媳妇儿……”项籍走了进来,看到指令也在就赶紧噤声,生怕让安晟听到了之后又跟自己急。 还好安晟一直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做,没怎么注意项籍进来了,看到他站到自己身前才发觉:“包好了?” “好了。”项籍特意没有把袖子放下来,让安晟看了看包得还挺完美的白布条。 安晟草草地点了两下头,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项籍见安晟看过了,就赶紧把袖子放了下来,虽然是春天,天挺热的,但是还是表现一下将军英明神武的威名比较好,不要把伤口表现出来。 项籍看安晟和张良半天都没有说话,忍不住开口打破寂静:“为何不说话?” “嘘,想事儿呢。”安晟想都没想,直接让项籍噤声,“可齐地如今已经跟着田荣反叛,若是不抓紧时间平定,早晚会再推举出来一人代替田荣之位。到时两面受敌,也不好办。” 但是张良就是要坚持先打刘邦,安晟还在纠结,一直没有定下来,项梁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之后,也大致明白了是个什么事件,理所应当地站在了安晟的一边。 “先打齐地!就这么决定了。”项籍豪爽地拍案决定。 结果被安晟推出门去:“走走走,决定什么,我还没想好呢!” 项籍被安晟推出门外,惨惨淡淡地看了会儿天,也没见人把自己重新拉进去。 周围的小兵们都目睹了将军被军师推出门外的事情经过,赶紧快步走开,担心被将军看见后自己又要倒霉了,但是就是有一个小将军专门站到项籍面前。 项籍觉得有人挡住了自己的光,抬头来看,看到不过是一个小将军,而且还面生得很,果然不高兴:“来做什么?!” 小将军也没被吓走,从容不迫地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牌子,正是原先安晟送了不少人的沉香牌子,还有小将军的名字。 “当日军师将此牌赠予属下,可直到今日也未曾有命令下达。属下只是想来问问将军缘由而已。” 项籍拿过牌子翻到背面看了看,两个堂堂正正的方块字――季布。 项籍道:“你叫季布?” “是。”季布回答。 项籍回忆了一下,自己没有听安晟说过这个人名。不过既然媳妇儿给了这人牌子,肯定是有些什么用处的,所以瞄了季布一眼,觉得这人长得还挺顺眼。 “站这儿等一会儿。”项籍指指自己身边,然后自己整整衣服,清了清喉咙,重新进到屋内。 “安晟。”项籍说道。 安晟抬眼一看,皱眉:“讨论着呢,别捣乱。” 项籍赶紧正色道:“将军怎是捣乱,帐外有个人拿着沉香牌子,说是没觉得自己被用了,来问问是怎么个情况。” 安晟稍有些讶异,竟然还有人有胆子找来问:“叫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么名字。” “嗯……”项籍用了一点点时间回想,“季布。” 安晟大吃一惊,才想到了自己好像真的是曾经给过季布一块牌子,只是之后一直都没有见到,所以才忘记了,于是对张良说道。 “容我再考虑几个时辰,先行一步。”说完急匆匆地出门了。 果然在门口见到了有那么一些印象的季布,确认了一下牌子,确是季布本人无疑。 然后特别不好意思地笑:“对不住啊,事儿一多,我给忘了。” 季布赶紧摆手,他接到了安晟的牌子之后特别高兴,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施展拳脚了,可是却没了下文。过了没多久,安晟又离开楚军了,项籍应该是根本不知道季布的存在,所以就没了消息。 后来安晟回来之后季布又重新觉得自己还是可以领兵打仗的,至少能比现在的植物高那么一点点,可是仍旧是没什么命令下达。所以这次过来就是想要放手一搏的,他知道自己一直不算是有什么战功,就算是有也是算在了大将军的头上,根本轮不到自己。 安晟看季布急着解释自己,但是一着急又说不出话来。于是冲他招招手:“你先做韩信的副将,等你的能力被大家了解之后再有所调整。” 季布赶紧点头,这已经算是职位上进步了一大步了。 “多谢军师。” “没有没有,不记恨我就行了。”安晟依稀记得自己实在项梁战死之后在他的军队里见到的英布,这样算下来,少说也有两年多了,而这样一颗明珠就被蒙尘了两年多的时间,真是有够可惜。 季布还是对安晟道谢,然后被项籍赶走:“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去找韩信,以后你就先跟着他。” “是。季布看出来了项籍想要跟安晟独处,于是抱拳告辞了。 可是即使是季布走了,项籍仍旧是没有这个福分。因为安晟突然一拍巴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又马上转身进去找张良了。 “子宫兄,不如你带一队人马先行去往楚地拦截刘邦,我同小鸡将齐地走完之后再去与你汇合。” 张良愣了一下,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呃……也可,只是刘邦至少拥兵五万,良带多少人前去?” 安晟估计了一下,可能刘邦也就是有这个数目的人,还是不可小觑的:“那你也带五万,啊不,五万五。如何?” 张良当然乐意,提了另外一个提议:“当然。愚以为也可以借助韩军的力量。” 安晟回忆了一下地理知识,也还是个不错的建议:“甚好,只是不知韩军是否愿意出兵援助。” 张良点头:“可以请韩成前去问询。” 安晟一拍大腿:“对啊,我都忘了韩成原本是韩王了,行,那就这么定了。过几天你带着项伯韩成桓楚,去往楚地,我们去东边。” 张良自然没有反驳,自己的注意被认同,感觉还挺不错的。虽然不算是全力支持,但是这样更加顾全大局,两面都能兼顾得到。 稍微在曲阜休整了一下,张良就和项伯带着人南下,韩成带了一路卫兵西返去韩地,找自己当初内定的韩王要兵力,恋恋不舍地和张良别离。 龙且有点担忧:“刘邦向来心狠手辣,单单这些人马能否阻止他的脚步?” 安晟摇头:“估计不行,但至少可以让他走得慢一点,好给我们一些时间。” 龙且道:“那不如我加入过去,同他们一起。” 安晟看了龙且一眼:“你乐意?项庄乐意?” 龙且微笑:“他肯定能理解,我相信。” 安晟还是摇头:“两个人啊,还是在一起相互看着比较好,万一哪一次战斗打起来了不长眼就不一定是不是真的分别了。” 龙且缓缓点头,是这个道理,但还是看了安晟一眼:“你怎么说话这么老气?” 安晟默默走开,没有接话,能不老气么,两世加一块儿已经满五十了,早就是个糟老头子了,哪能跟你们一群小鲜肉们比?! 又过了一天,项籍领兵仍旧东进,途径费城莒城前往即墨――田荣大本营。 不过,田荣田横现在还被安晟带在队伍里,准备到最后来个杀猴给鸡看。 前进到夷维的时候,楚军遭到了齐军的顽力抵抗,收着夷维就是不肯出城应战。 项籍不怒反喜,振臂一挥,根本不用安晟说话,带着楚兵将士们就朝着夷维冲了过去。 在楚军强有力的攻势下,夷维城防很快被瓦解,守卫的齐兵们死的死,逃的逃。 安晟一听说战争结束就特别着急地跑过去。因为这一次在之前也是打了好几天,并且百姓们肯定会予以齐军以支持。 所以,安晟最担心的就是,项小鸡又一次勃然大怒,屠了全城。因此,赶紧跑过去看看,要是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自己也能拦一下。 不过,城内的景象还是让安晟松了一口气。 项籍正指挥着士兵们进行剩下的扫尾工作,被俘的齐兵也专门有人看管,百姓们还算是比较自由的,只是被当成兵器的农具暂时被没收,堆在一边。 项籍看到安晟来了,冲他招招手。 “怎样?”安晟跑过去。 项籍有些难办地摇摇头:“他们不怎么愿意听我的。”一边说一边指指旁边被人拦住不让上前来的百姓们。他们都无一例外特别生气地看着项籍和安晟,还不是有人吐一口唾沫过来,士兵们拦也拦不住。 安晟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本来一直认为山东大汉很是淳朴,没想到第一次碰壁竟然是在这里,猜测道:“他们是不是有亲人跟着田荣干,然后这次被杀了?” 项籍看了看那些人的表情,简直是对自己恨之入骨,点头:“有道理,可将军又不是有意的。” “知道……”安晟咬咬下嘴唇,开始犯难,招手叫三大们过来。 “军师。”三个人齐齐抱拳弯腰,真是风景一小道。 “你们仨去问问他们亲人――当兵的,是哪个,过来指认一下。” 大二回头看看那些情绪激动的城民,咽了下口水。 “怎么?不成么?”安晟看三个人表情有些犹豫,可是自己又不想去,完全没有武功,被打了怎么办? 大一大二大三赶紧摇头,而后又赶紧点头:“成成成!” 安晟看得想笑,反手甩甩:“赶紧去。” 三大去问过之后,的确带了几个人回来,并且报告安晟:“剩下的说他们的亲人在之前的战争中就死了,尸体被齐军处理了,找不见。” 安晟点头:“那我就管不了了,让他们自己去认吧,可以领回去。” 三大们带着人去了齐兵尸体安置的地方,这样一来,夷维百姓对楚军的敌对心理果然减少了不少,三三两两散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的评论吧,不是我不想回复,而是莫名其妙地就没有回复的按钮。。。 第75章 离开夷维 百姓们领走了自己家中亲人的尸体,千恩万谢地走了。 安晟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算是特别难办,就算是达不到之前的效果至少也让他们对楚军不再那么抵触,愿意听从熊心或是项籍而非田荣田横。 安晟特意在夷维多待了一些时间,这段时间里分别收到了张良和韩成的消息。 张良说汉军能力很强,他们虽说前去迎战,但是汉军人数远超过之前的预计,目测应当是由将近十五万,基本上是张良带的楚兵的三倍了。所以让安晟搞定齐地之后迅速南下,一同对抗汉军。 而韩成带来的则是还不错的消息,那个新韩王愿意出兵,让韩成带着和张良汇合。不过汉王也刚刚到达韩地没多久,所以出兵并不多,但仍是聊胜于无。 “军师!”大二急匆匆地跑过来,直接闯了进来。 “怎么?”安晟还没见过几次大二这么慌张的模样。 “田横跑了!”大二凑到安晟耳边。 “什么?!”安晟震惊,“不是关得好好的么?怎么会跑?!” 大二摊手:“守着他的小兵被人打晕了,现在还没醒,里边人不见了。” “赶紧通知城门还有城墙上的人,加紧看守,不许让任何人进出!还有――”安晟一边赶往关押田横的地方,一边对大二吩咐道,“什么时候发现人不见的?” 大二马上让人去办,自己回答安晟的问题:“今早起来还送饭过去,确定人在。”然后紧紧跟在安晟身后,保证他的安全,也能应对一些突发情况。 安晟赶去一看,门口的小兵已经被人带走治疗去了,锁门的大锁是硬生生被人砍开的,屋内铺的稻草杆子倒还是原来的情况,一直都很凌乱。 也没有什么线索能让安晟发现,这时,守门的小兵传来消息说在这期间各个城门都没有一个人出过城,城墙周围也没有可疑的人在晃悠。 “肯定还在夷维……”安晟喃喃,“走!” “军师,那田……”大二着急地想要说话,却被安晟使了个眼色,重新把话咽了回去。 安晟知道他想问的是谁,但是田荣――安晟绝对可以确定不会有人把他救出去。 “项小鸡!”安晟中气十足地大喊。 项籍闲来无事,又开始带着士兵们随便找了一块空地开始操练起来,并不知道田横不在楚军控制之下这件事。 项籍看到安晟来看自己真的是特别惊喜,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媳妇儿!” 安晟拍拍他的胳膊:“让大家去把所有的城民叫来,在这里集合。现在,马上。” 项籍当然是照做,把众人集合之后分配了一下街巷任务,然后才问安晟:“怎么这么急?” 安晟摇头:“对他们太好了,觉得我好欺负。” 项籍皱眉,一拍胸膛:“谁敢欺负将军媳妇儿?!将军揍他!” 安晟看了他一眼,不禁笑了一下:“行啊,马上就有机会了。” “真的啊?”项籍没想到安晟居然这么快就愿意打百姓了,还没反应过来。 “有人把田横救走了。”安晟告诉他原因,“找出来是谁,杀鸡给猴看。” “啊?!那田荣呢?”项籍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安晟摇头:“没问题。” 项籍松口气:“那就好。所以我们要找出来谁把田横救走了?” 安晟点头,目光落向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有村民走过来了,在空地上站定。 等到村民都来齐之后,安晟特意让龙且按照名册点了一下名,确定是所有人都在场才开始说话。 “很抱歉这么着急地召集各位,让你们都放下手中的活来到这里集合。首先非常抱歉,同时也非常感谢。”安晟微微弯了弯腰,权当是表示了歉意。 “但是,诸位在此集会并非源于我,抑或楚军,而是你们当中的一员――”安晟预料到这句话之后台下肯定会有讨论声,但他也没有让人安静,而是静静等着百姓们自己不再说话。 片刻后,重归寂静,安晟才又重新开口。 “相信各位也知道田横和田荣这两个叛军头目在我们手中,而今天,我却发现一件很蹊跷的事――”安晟特意停顿一下,保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这里才继续说下去,“田横不见了,并且,有一位士兵被打伤至今昏迷未醒。我并非说田横逃走了对我们是多大的损失,不过是再打几仗的事情,可是这位被打伤的士兵,还有在可能的战争中会受伤的士兵们,他――他们也有父母,或许还有儿女。或许他们的尸身没有办法运还到他们的亲人手中,相信那个时候这些人的心情你们也是了解的。因此,我不想追究说有人帮助叛军头领,只是想为我们的兄弟讨回一个公道,仅此而已。” 安晟说完之后,台下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还有人抹起了眼泪。 “所以,有没有人想要告诉我详情――实情?”安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台下是长久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回答安晟的问题。 大二悄悄地上台,在安晟耳边小小声说了一句话,安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开口:“方才我得到消息,那位手上的小兵他已经……” 台下尖利的声音打断了安晟的话――“我知道!” 安晟顺着声音望向来源,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妇女,已经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安晟挥挥手,示意把她带过来,然后问道:“你知道?” 妇女点点头,眼里都是泪:“我哥就是在这次战争中没了,他们……他们把他给分了,吃了……吃了啊!” 安晟脸上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没想到居然听到的是这样一句话,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我……我男人他还要为田荣做事!是他!就是他!是他今天上午把那个田横救了回来!”妇女愤怒地指向人群中的一个男人,然后扭头蜡烛啊是的胳膊,“人现在就在我家里,求达人一定要将他重新抓住啊……” 安晟点头,拍拍妇女的胳膊以示安慰:“放心,我们已经重新把人捉了回去。” “真的?”妇女脸上还有泪水,瞪大眼睛看着安晟。 安晟点点头,说:“诸位在此处集合的时候,我们以机构派人前去搜查――还请各位原谅,已经将田横重新捉了回来。带上来!” 安晟一招手,大一拎着田横的后领子就把人带上了台,田横的胳膊已经被反绑在背后,紧得动弹不得。 有人竖起了一个大木桩子,然后大一就用绳子把田横捆在了柱子上。 安晟指着田横对台下的百姓说:“如今,田横就在这里,我希望,大家可以一起看着他。若是我们克扣了口粮,自然可以补上,若是又有人想把人就走,也不会再有无辜的人受伤。” 安晟环视一周,嘴角出现一抹微笑:“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那位小兵已经醒了,只是需要长时间的静养而已,有劳大家担心。” “军师,田荣已经带到。”大二又来到安晟身边,说这么一句话。 安晟点头:“绑另一根柱子上。” 很快,田荣终于见到了太阳,之前几天他一直呆在安晟屋子里的木头柜子里,只有吃饭的时候会送进去,内急的时候有人把他蒙住眼睛塞住嘴巴带到墙角,解决完问题之后又重新塞回柜子里。 安晟站到了田荣身边,先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冷笑一下,面向大家:“安晟个人认为,原本此次被救走的应当是田荣,奈何没寻到人在哪儿。是么?” 那个被自己老婆供出来的男人已经被大三带上了台子。 男人一点儿也不服输,脖子一梗,瞪安晟:“是!要是让我知道齐王在哪儿,早就送出城去了,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安晟摇头:“看,这还是你自己能力不足,怪不得他人,对吧?” 听完安晟说话之后,大三马上把人带走。开玩笑,留着让军师生气么?这可不是我们楚军的行事风格。 在夷维又停留了三五天,安晟收到了来自张良的第二封信,说是与韩军前后夹击汉军,小胜一场,但是情况仍不容乐观,就算是项籍都知道得很清楚。 “我们赢是因为刘邦不知道韩成回去,根本都没有准备。而现在有了,肯定不好打了。”项籍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不错。”安晟点头,“赏口水喝。” 项籍肩膀垮下来:“没有酒吗?” 安晟笑了一下:“还想有酒?能有口水就不错了。” 项籍想了一下,裂开嘴坏笑道:“对啊,有口水就很不错了。”然后扑过去压住安晟,非常开心地交换了一下口水。 安晟翻了个白眼,心里呐喊:是一口水!不是口水! 但是项籍完全不为所动,表示这样的奖励还是甚合将军心意的。 安晟好不容易推开了项籍,用袖子擦擦自己的脸:“说正事!” “将军本来说的就是正事。”项籍一脸无辜,明明是媳妇儿你带跑偏的。 安晟眼一眯。 项籍立马坐正,一脸严肃:“嗯,闹够了,说正事。” 安晟好不容易坐起来,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襟:“我们不能再在夷维等下去了,愿意跟着熊心的留下,不愿意的再劝一劝,还是不行就带走。” 很快,安晟又一次站在全体夷维城城民面前,身后两侧站着田横田荣,一边一个,已经被绑得快累死了。 安晟一挥袖子:“我楚军已在此处驻扎多日,相信士兵们的表现及态度,大家都亲眼目睹。所以,也是时候问出那句话了――你们愿意随我义帝归入楚国治下,还是仍旧随此两叛徒?” 台下没人说话,安晟稍微有些不耐烦,说点儿什么事下边就闹开了,真到大事的时候又没有一个人搭话。 “现在就是你们做决定的时候,若随我楚国,站在东侧;否则,站在西侧;若不动,便是首先被处理的人!”安晟看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把话说得狠一些了。 终于,开始有人慢慢地移动,大多数人都选择站在了东侧,但是仍旧有少数人坚定不移地站在西侧,中间倒没什么人。 安晟盯着那几个站在西边的人看了一会儿,记下了他们的相貌,基本上都是男人,看来齐国在笼络劳动力方面还是做得不错的。 这时,有一个人抬脚想往东边走,安晟一皱眉,大二马上过去把人拦住:“做什么?!” “我――我愿随楚国,要站到东边去啊。”那人陪着笑,不断点头哈腰。 大二看向安晟,安晟轻轻摇头,表示不许。 那人惊怒道:“为何,难不成我弃暗投明不可么?” 安晟摇头:“不是不可,而是你认为――我会相信么?谁知道是不是要来百姓之中怂恿大家重新投奔齐国,楚军的军师也没有那么傻。” 项籍走上前一步:“英布,老蒲,把这些人带走。剩下的,可以走了。” 百姓们三三两两散去,只有几个是被带走的人的家属,还不愿意走。 安晟走过去问道:“还有何事?” 那几个妇人说道:“还请军师能饶他们一命,让我们去劝劝,说不定能成。” 安晟嘴角带笑,摇头说道:“怕是不可。若是能劝,半月有余的时间怎未成功?若此事成功,怕还是安晟刚刚说的那种情况,还请各位谅解。” “那――可否将他们的尸身还予我们?”一个妇人壮着胆子问道。 安晟笑开了些:“夫人说得是什么话,原本也没打算将他们处理,只是随军继续东进罢了。如若顺利,几位可在今年与他们重逢。” 妇人们大喜:“当真如此?” 安晟微笑点头。 妇人们赶紧道谢,互相搀着走了。 “真要带着?”项籍问安晟,“多了好几份口粮呢。” “谁家的问谁家要。”安晟迅速给出解决方案,“路上看看能不能把人拗过来,不能再说。” “媳妇儿,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将军可以做。”项籍突然十分庄重。 安晟看向项籍的眼睛,仍旧是四个自己,突然就笑了:“我想试试。” 第76章 即墨一战 田荣和田横因为上一次的营救事件,这次在通向即墨的途中被更加严加看管,就刚刚跟在项籍和安晟两人身后,被装在大木箱子里,留有透气孔。 安晟稍微有一点点担心,是时不时就往后看一眼。 项籍吃味,不乐意了,起身起来坐在桃花身上,挡住安晟往后看的视线:“媳妇儿别总往后看。” 安晟偷笑:“你现在在我后边。” “……”项籍想了一下,“那还是往后看吧,不过只许看将军!” 安晟:“霸道!独裁!” 项籍还没来得及说话,英布就来找安晟。 “军师。” “嗯?说。”安晟在自己人面前还是比较随意的。 “那些人说饭不够吃。”英布报告。 这次项籍找到机会插话了:“将军都不够吃,他们还想什么呢?!晚上饿一顿!” 英布看安晟没有反驳,就抱拳告退了:“是……” “不怕他们造反?”安晟问道。 “将军还怕他们不成?”项籍一抖缰绳,桃花快步往前跑去,脱离了大部队。 乌骓紧紧跟上,一直在蹭项籍的腿――骑我身上啊,不要把我老婆压坏了! 即墨城下,楚军摆好阵势,在城门之间站定。 没有骂战,没有战鼓,也没有嘶吼。 安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城墙之上。 城内的齐兵们本来已经做好了出城迎战的准备,但是却没有听到预示着战斗打响的声音,不不知所措地停留在城门内的空地上。 即墨守兵的军师上了城墙想要看看下边是什么情况,可这一看就走不了了,赶紧去叫下边站着的大将军上来。 齐军大将军一上城墙也是下不来了,在城墙上急得跳脚,破口大骂,但是就是没什么用处。 安晟等的就是这一刻,因为在他旁边站的就是田横,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等着被砍头的田横。 齐军大将军在城墙上大吼:“安晟,你又本事来打仗,把人捉了算什么本事?!” 虽然夏风热哄哄的,安晟一微笑,让即墨城墙上的众位都感到一阵冷意。 “将军怕是冲昏头了吧。田横本就是战败被俘,安晟打仗赢来的机会,怎么会白白拱手相让?!” 安晟没什么内力,这下声音很大,喉咙都有些受不了,喊完之后闷咳了两声。 大二马上递过来了水囊,却被安晟一手推开。 “看好了!”安晟又是大喊一声,觉得自己两辈子都没这么拼命过。 大一手起刀落,田横人头落地,根本就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 城墙上传来齐军将军的暴喝,楚军之内也传来了两声怒喝,正是之前在夷维带入军中的人,不过此时已经有三个人转投了楚军,正在试用期内。 安晟看着城墙上简直想要跳下来杀了自己的将军,冷笑一声,心里感觉原来不用手刃仇人,单单只是看着敌人被杀都是一种还不错的感觉,终于能明白项籍当初屠城之后的感觉了,不过可能那还有几丝悲凉和寂寥吧、 “仅仅只是田横被杀就这么生气了?”四周一片寂静,安晟这次没有用很大声音,说的话就被风送到了城楼之上,“那如果是他呢?” 很快就又有一个人被黑布蒙着脑袋推到了阵前,被硬摁着跪下,然后黑布被猛的掀开,露出来了田荣的脸,有是很长时间见没有见到太阳,眼睛微微闭上。 “如何?!”安晟大声道。 齐军大将军快疯了,大声命令下去:“开城门!开城门!救齐王!” 城内的齐兵完全没有准备好,还正在重新整理着装,就听到了自己将军的命令,一个个慌慌张张地重新站到队伍里,等待着大门打开。 安晟一笑,目的达成,要的就是齐兵慌慌张张决定战斗,自家时时刻刻准备充分。 “把人带下去,关好了。”安晟让大二把田荣重新盖上脸拖走塞回箱子里。 齐楚两军很快战斗在一起,战场就在即墨大城下。 楚兵这里很快没什么人了,一个箱子孤零零地被留在空地上,大二一个人坐在箱子上看守。 没一会儿就跳了下来,转来转去一脸着急的模样,看了箱子好几次,最终还是因为内急离开了一下,箱子这里就不剩人了看着了。 很快,就有人从树林后边转了出来,穿着一身楚兵的衣服,偷偷摸摸地来到了箱子旁边,然后看了一眼,惊喜地发现居然没有上锁,应该是走得急,忘记了。 所以就迅速打开箱子,急声说道:“还请齐王快快随我离开。”可是在看向箱子内时呆住了。 大三从巷子内一跃而出,在里边呆了一段时间,活动了活动筋骨,然后迅速制服了还在呆愣之中的小兵。 大二跟着安晟从树后边转了出来,安晟打量了一番被抓住的“自己人”,一眼就认出来是前两天才刚刚投降道楚军阵营里的夷维村民。 “想救田荣?”安晟转到那人身边。 大二赶紧上前一步:“军师。” 安晟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给你一个机会,去你自己想去的阵营――只要你过得去。” 那人非常吃惊地抬眼看着安晟。 安晟点头:“不错,我不杀你,还放你走。你最好快一些,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改变主意。” 那人马上转身,拔腿就跑,头都不敢回,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大二问安晟:“军师为何放他走?” “你觉得小鸡会赢么?”安晟反问道。 大二马上回答,没有犹豫:“这是自然,将军很厉害。” “那就不算放走。”安晟逻辑很霸道,“况且留在军中还要管饭,还要抽出来心看着他有没有作乱,倒不如直接弄走了事。” 大二点头:“军师高明。”眼睛却一直瞟着呐喊战斗声音传来的方向。 安晟无奈,项小鸡带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战争狂魔,一时一刻也不能闲。 “想去就去。”安晟放人。 “可是军师……”大二犹豫一下,安晟本来想说自己不会有什么事的时候大二眼睛一亮,看向旁边一直默默无闻的大三,“何威,你守着军师,若出了事,拿你试问!” 说完大二就跑了,生怕大三冲上来和自己抢。 大三面无表情,把箱子合上之后站在安晟身后。 安晟感觉有些冷清,然后就有些尴尬:“不如你也去?” 大三摇头:“不。” “不想?”安晟觉得这个答案肯定不会是肯定的,果然―― “想。”大三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简洁。 “那为何不去?”安晟突然觉得大二话多也是一种技能 。 “保护军师。”大三的回答铿锵有力。 安晟无奈了,觉得自己还是去看着田荣比较好,就算是跟他吵起来,也比和大三说话省力很多。 田荣被放在了原先田横的箱子之中,被大三拎出来之后对着安晟破口大骂。 安晟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趁着田荣喘气的时候跟他说道:“水快用完了,没你喝的份儿。” 田荣没想到安晟会这么说,稍稍愣了一下,继续骂:“哼!这就是你们对待俘虏的态度!一天一顿饭,就连水都不管够?!” 安晟纳闷:“既然你承认自己是俘虏,那我为何要对你很好,你会不同我做对么?没把你饿死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田荣气得牙痒痒:“那我堂堂齐王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啊?!” 安晟点头:“承让承让,你不过是个自己封的齐王,项小鸡可是西楚霸王,怎样都比你大。” 田荣快要上不来气了,决定为自己留着些口水,不再说话,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你投降不?”但是安晟就是不想让他闲着。 “当然不投!”田荣怒道,“本王铮铮铁骨,怎会为了区区一口水而屈居人下?!” 田荣一说“口水”,安晟就想到了项籍和自己,然后又说到了“人下”,瞬时就炸了:“不投就不投!反正齐地平定之后也没人有空把你带回咸阳,肯定是就地解决!” 田荣被安晟的发飙吓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们――不回咸阳?” “当然不回!”安晟没好气。 “那我怎么办?!”田荣原本想着自己应该不会被杀,那也就是带回咸阳去关起来的结局,找个时机逃出来还是可以东山再起的,可没想到安晟竟然没有准备回咸阳,“你们去哪儿?” 安晟奇怪:“我们是敌对关系,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田荣还是有脑子的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那你们是要去南边打刘邦,对吧?” 安晟懒得理他,不说话,喝了口水,嗓子有点儿疼,感觉声音都哑了。 田荣手被反绑在身后,没有办法拍案而起:“我也想打刘邦,不然我们联手吧!”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安晟不屑:“我们几十万大军,你还有谁?光杆司令一个!” 田荣还想要说话,但是直接被大三塞了个布条到嘴里去,只能“呜呜呜”地叫唤。安晟很满意,看来还是比较有眼力见儿的嘛。 战争持续到晚上才告一段落,项籍领兵回营。 田荣还是追着安晟想要和他戮力打刘邦,安晟不耐烦,招手让大三直接把他撂倒,然后把脚也给捆上。 “就是放弃打刘邦来打你的,你还跟我合力?开玩笑!想都别想,门儿都没有!” “怎么了?”项籍打了一天,快累死了,只想抱着媳妇儿赶紧睡觉。 安晟推着项籍离开:“二傻子一个,打完赶紧解决!” 项籍点头:“自然,打完之后他也没用了。” 安晟拉着项籍进到大帐之中,用热水绞了条毛巾给他擦脸和身上。 “今天战况如何?” “不错。”项籍任由安晟在自己身上揉搓,大夏天的出了一身汗,擦掉之后,真是爽快,“齐兵伤亡众多,基本上是逃回去的。若是顺利,三天之内便可攻下即墨。” “这么快?”安晟没有想到,本来以为田荣的大本营会很难打,没想到那个将军竟然这么禁不起激将法,刚杀了个田横就坐不住了,要是田荣也被干掉是不是就直接崩溃,不用打了? “嗯。”项籍回答得很简单了,时常挂在嘴边的“将军英明神武”也没有体力说了。 “对了,季布作战如何?”安晟突然想到那个被自己遗忘了很久的小将军。 项籍皱眉回想了一下,胡乱点了两下头:“不错,作战英武,毫无畏惧,是个将才。” 安晟点头:“那就好,回头齐地重新收入麾下之后就提他做个大将军。” 项籍很随意:“你定。”说完就闭上眼睛,想要睡觉了。 安晟知道他和那个齐军大将军斗了一天,已是累极。虽说那人没什么耐性,但是打仗绝对是一把好手,再加上十分愤怒,招招狠绝,用了十分的气力,这样缠斗一天也是很不容易的。 所以,安晟就随项籍自己睡去了,帮着他把鞋子脱了,衣服也都褪了,打了几盆热水把项籍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 全部完成的时候就听到项籍舒服地哼了一声,安晟被逗笑,挠了挠项籍的脚底板。但脚底都是小时候爬出来的茧子,项籍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痒,动也没动。 安晟也觉得有些累了,打水来草草擦了把脸,就躺到了床上。 项籍一个翻身,抱住了安晟,迷迷糊糊地叫媳妇儿,还凑过来亲。 安晟瞌睡劲上来了,没有推开她,自己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安晟是被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弄醒的,睁眼一看,项籍正在穿戴铠甲,赶紧起床帮他。 穿戴完毕之后,帐外大军已经集合完毕了。 安晟身上还带有刚起床的热气,项籍低头用鼻尖在他鼻尖蹭了一下,低声说道:“将军走了,你再睡一会儿。” 安晟稍稍仰头,主动在项籍下巴上亲了一口:“不睡了,起床干活儿。” 项籍低沉的笑声传入安晟耳内―― “成,等事情都解决了,将军抱着媳妇儿,睡个够!” 第77章 搞定齐地 安晟同项籍一起领着士兵们又来到即墨城下,这一次,没有人出来应战呢,昨日那个将军也没有出现在城楼上,只有齐军的军师藏在城墙后边观察着楚军的情况。时不时探出来的小头让安晟发现了他的存在。 项籍低声问安晟:“他们不出来,我带人攻进去?” “别,太损耗兵力。”安晟不同意,扭头让大一去把田荣带过来。 这次根本没有让他出箱子,安晟让项籍冲着城楼威胁那个齐军将军说要杀了田荣。 本来,军事还是可以拦得住将军,让他稍等片刻,磨磨楚军的性子。 但是一听到田荣要被杀,将军就坐不住了,说什么也要冲出城来迎战。 齐军军师快崩溃了:“怎么还是这一招,早听闻楚军安晟鬼灵精,就不能换一招么?” 安晟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招不在新,有用就好。” 深夜,即墨城破。 城中家家户户黑灯瞎火,街巷之中处处都是金属兵器相碰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吵得人不得安宁。 东方将亮,城中的声响渐渐消失。 安晟在城外终于等到了季布来通知自己,马上冲进了城去。 城内果然一如以为当初的情况,只是更加血腥,遍地都是尸体,若不是安晟知道如今的项籍不会再那么草率,肯定会以为他又屠城了。 安晟微微掩住口鼻,尽量不去踩踏所有人的尸体,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会碰到。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况,安晟总会停下来,双手合十,弯一下腰,不论是楚兵,抑或齐兵。 终于见到了项籍的身影,他正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方天画戟放在一边,周遭没有一个人。 季布跟了几步,看到了安晟走向项籍就停住了脚步,然后默默离去。 安晟走去,站在项籍面前。 项籍低着头:“将军这么做――是不是就失了民心?” 安晟揉揉他的头发:“不会。怎么考虑这个?” “是时候要想想了……”项籍喃喃道。 安晟几乎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想当皇上?” 项籍看向安晟:“你不想?” 安晟摇头。 项籍蹙眉,拉着安晟的手:“还以为媳妇儿想让将军当皇上。” “所以你一直在安抚民意是因为这个?”安晟抠抠项籍的手心,“从新安离开以后?” 项籍点头,借助安晟的力量站了起来。看动作原本想要抱住安晟,但是想到自己一身血污还是停下了。 “那你原本想去哪儿?” “寿春。”项籍吐出两个字。 安晟思考了一下,寿春好像是在湖北吧,不对,安徽? “楚国故地?”安晟历史真的不是很好,思考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 “国都。”又是两个字。 安晟点点头,还是没有弄清楚是在哪里,不过也没什么了,反正这个时候还没有分省份,就算是弄明白了也没什么用。 “媳妇儿跟我一起回去呗。” 安晟看了项籍一眼,稍微有些吃惊,居然没有自称是将军,真的很不寻常。 果然项籍后边马上又紧跟了一句话:“别跟着那个臭小孩儿!”语气中带有浓浓的怨念。 安晟乐得笑:“你熊心?”等到项籍肯定的答复之后,说道,“我不是一直都说要跟着你么,什么时候说要陪熊心了?” “那就好。”项籍很满意,“等到刘邦那厮被将军打败之后我们就回寿春去,买处宅子,生几个孩子……” 安晟本来也开始勾画以后的生活了,但是在听到项籍最后一小句话的时候迅速出画,脑补出自己挺个大肚子,旁边还跑着两个娃。 顿时感觉一阵恶寒,把自己的手从项籍的手中抽了出来,一把把人推开:“生什么孩子?!” 项籍一愣,赶紧改口:“找――找找找几个孩子,不打仗了,没爹没娘的孩子肯定有很多,我们找几个养,找几个养,好吧。” 安晟点头,倒也不错。然后一惊,差点儿忘了正事。 “赶紧去带着人看看成立情况,百姓们都安抚安抚,人都安葬安葬。”安晟赶人,“快点儿快点儿。” 项籍也是才反应过来,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能松懈,偷摸在安晟脸上啃了一口,然后掂着方天画戟跳着跑走了。 安晟叹了口气,拍拍脑壳,小声说道:“以后一定要精力集中,精力集中……”然后也走远了。 即墨城民倒没有像夷维民众那样反抗激烈,因为他们军师带着他们――投降了。 齐军的那个守卫即墨的将军已经战死了,就剩军师一个人估计也没有办法兴出什么风作出什么浪,不过他的这一举动还是出乎了安晟的意料。 “能问问原因么?”安晟站在和自己基本上地位相等的人的面前。 “保一城平安而已。”齐军军师轻声回答,表情淡然。 安晟顿时就对他升起了强烈的敬佩之情,如果是自己,可能会一死了事。但是像这个人这样大的气量,自己是铁定比不了的。 “多谢。”安晟按照最高的礼仪作了一揖,九十度弯腰停顿了半分钟才渐渐直起腰来。 “多谢。”齐军军师也是同样的一句话,同样的动作。 果然,齐军军师领头投降了之后,楚军在即墨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 而项籍却因此烦恼了整整一个白天,因为,安晟不在身边,而是选择和一个在今天之前还是敌人的人促膝长谈,直到午时已过才重新见面。 项籍马上跑过去把安晟抢过来,安晟挣不开,只好冲着齐军军师道―― “今日一聊,安晟受益良多,还请朋义兄莫要推辞安晟方才所说之事。” 方朋义就是齐军军师,见安晟这么坚持,只好作了一揖,算作是答应了。 安晟松口气,下一秒钟就被项籍强势拉走,连声再见都来不及说。 方朋义看着两人拉拉扯扯远去的背影,不禁感慨:“原来安兄同霸王的关系真的如同传言之中那样好,真是好生羡慕啊……” “媳妇儿你让他做什么?将军做得来!”项籍满脸的不开心。 “你做得来?”安晟反问,满脸的不相信。 “当然!”项籍更加不开心了,因为媳妇儿居然不相信他。 “我让他呆在即墨,当个县令,你做得来?”安晟之前是逗项籍,现在脸上带有笑意。 “呃……”项籍没想到这么一件事,结果现在不好下台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傻样儿。”安晟抬起胳膊揉揉他的脸,“这样的话,就可以赶紧上路去城阳了,田荣也能留到最后再用。” 项籍赶紧点头,顺便转移话题:“媳妇儿,我们吃饭去吧,今天有鸡,野的。” 安晟叹口气:“怎么就这么喜欢吃鸡呢?” “走吧走吧,过会儿就凉了。”项籍直接把人打横抱走,快步离开。 吃烤鸡的时候,安晟一直坐着一只大木箱子,也一直感觉箱子里有声响,等到吃完吮指头的时候才猛然间想起来一些什么,从箱子上跳下来,赶紧让大二拿钥匙打开。 田荣从里边如饿虎扑食一般跳出来,看看空空如也的木棍以及满地的骨头,瞬间失望,坐回箱子里。 “想吃?”安晟问道。 田荣眼睛一亮,赶紧点头:“想想想!你还有?” 安晟点头,从背后闪出左手,还拿着一整只鸡翅。 田荣眼睛放着绿光,几个月都是一天一顿饭,都快饿脱形了,伸手就去抢,直接被大二一把退到。 “想干什么?!” 安晟指着田荣的模样,哈哈大笑,田荣感觉特别屈辱,“哼”一声扭过头去。 安晟笑得更开心了,不过最后还是把鸡翅递到田荣面前:“解解馋,快过去了。” 田荣飞快地解决了一只鸡翅,意犹未尽地咽了咽你口水:“为何是快过去了?” “因为只剩下城阳和其他一些小城镇了。”安晟很随意就告诉了田荣,根本不把他当成是威胁。 因为以田荣现在的体力,举起项籍的方天画戟都够呛,不要说领兵打仗了,没准在马上做三分钟都能把他颠散架。 田荣也是无奈,自己现在完全不比以前,整日被困在这个小箱子里,根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军师。”有个小兵来找安晟,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安晟点头,挥手对田荣说:“快进去。” 田荣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只好钻了进去,让大二盖上盖子。 被小兵带来的人是方朋义,见到安晟之后就马上说出自己的请求。 “不知安兄可否让在下见一见齐……田荣?”方朋义很迫切。 安晟稍微想了一下,见田荣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让她看到原本一个好好的肌肉猛男被自己饿成了一个瘦干子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直接摔脸子走人不投降了。 但是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让大二打开箱子。 方朋义在见到田荣的那一刻惊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 田荣见到了方朋义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主动蹲下,伸手把箱子盖儿合上,默默地蜷缩在黑暗之中。 方朋义好久才能动,转向安晟:“这――真是田荣?” 安晟沉重地点头,看看都被饿成什么样子了,居然连自己人都没认出来他。 方朋义缓缓出了一口气:“看来方某的决定并未做错,方某会按照安兄的要求留在即墨,带领百姓们休养生息,重新开始。” 安晟到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看来方朋义这个人的思想――真的是不能用一般人的思想来衡量。 因为有方朋义的帮助,楚军很快就启程前往城阳,当然,也是带上了田荣。当然,也仍旧是把他放在箱子里。 城阳城的守城将军是田吸,跟田荣有些血缘关系。 所以,到了城阳城下,安晟直接派出了田荣,自己和项籍一人一边看着他,以方便能在他说出什么不受控制的话的时候把人拖走。 不过田荣还算是心比较诚,按照之前和安晟说的想要和楚军一同打刘邦的说法,直接冲城楼上喊要田吸投降。 安晟也跟田荣承诺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全部收回齐地,就给他封一块地方,让他管着。 可是因为田荣瘦得脱了形,田吸眼神不好,所以在城墙上根本没有看出来那是他亲戚,直接吼道:“别废话!赶紧开打!” 说完这句话,城门就开了。 安晟一边被大二带走保护着,一边冲着自己身边的田荣摊手:“看,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家兄弟不帮你。” 不过,田吸只是个莽汉,空有一身气力和勇气,没多久城阳就被楚军攻破,田吸也被俘了。 田荣赶紧问:“若是我能将他劝降,能否考虑一下?” 安晟瞄了他一眼,然后果断拒绝:“不行,没你他也降,不降就没命。” 果然,和安晟所说的一样,田吸就是不降,就算是看见了田荣,也是破口大骂,说齐王怎会是这副鬼样子,说什么也不肯投降。 项籍看安晟摇头,直接一招手,这次是季布手起刀落,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生命。 田荣眼睁睁看着田吸没命,完全帮不上忙,直接双膝跪地。 即墨城阳都完全被灭,可以说田荣手里已经没有什么牌可以打了,也等于是直接输了。 安晟看着跪在地上傻呆呆的田荣,为他感到悲哀。虽然不知道在原来的历史里他的结局是怎样,但是在这个世界里,还是挺悲惨的。 “我能自己待一会儿不?”田荣没有看安晟,只是开口问道。 安晟知道他想干什么――田荣本来还想要趁着自己没有完全失败看能不能从安晟这里抢得一线生机,可是现在完全没有机会了。 安晟默默转身离开,大三跟在他身后,但是突然顿住,转身回去把自己的匕首交给了田荣,然后自己站在一边。 田荣看了看匕首,苦笑一声,直接抹了脖子,鲜血喷出,不一会儿也没命了。 安晟在旁边转悠了一阵子回来,看地上已经多了一个土包,大三还在往上填土,就知道已经解决了,叹口气,摇摇头走远了。 之后,项籍带领楚军大部队同安晟一起返回即墨,分别派出韩信英布蒲将军带领三路人马分三个方向解决齐军余孽。 不过一月,原本被伪齐王田荣占领的城镇均被楚军收归囊中。 至此,齐地叛乱全部解决,只余刘邦领汉军于楚蜀之地作乱。 楚汉之争即刻拉开帷幕。 第78章 转战楚地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安晟已经基本上确定方朋义没有什么二心,真的只是像他所说的“保得一方平安”,仅此而已,所以可以非常放心地上路。 而原本在夷维带入军中的百姓,看到田荣已然身亡也都丧失了斗志,只有一个人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英勇自杀,其余的都让他们自己回去了。 安晟分别收到来自范增和张良的信。 范增在信中说他的伤已经基本上养好,但是不能长时间骑马,所以重回军中回拖大家的后腿,于是决定继续呆在咸阳,帮着熊心招拢招拢民心,治治国什么的,倒也是老年人比较适合的工作。 安晟看完之后摇头叹气,老年人难道不应该含饴弄孙,享尽天伦之乐么?怎么到了范增这里就变成了就这个? 而张良在心中则表达了自己的无限忧虑,他们虽然也赢过一些战争的胜利,但也是已经且打且退,已经退到了西阳,虽然刘邦不怎么得民心,尤其是在楚地,但是他还是不断地胜利,不断地占领城镇。 安晟看到这些总是有些费解,为什么刘邦明明被广大楚地百姓所深恶痛绝,还能一边大获全胜,长驱直入。 难不成――出了叛徒? 项伯肯定不可能,桓楚也不会,那张良?还有韩成?也不应该啊,都这么长时间了,要真是叛徒的话,也隐藏得太深了吧。 安晟托着下巴,望天纠结,真的是很费解呀。 项籍推门而出,准备问问安晟是不是准备出发了,就看见安晟只穿着里衣坐在炕上,趴在矮桌上。 “媳妇儿,想什么呢?” 项籍脱鞋上炕,坐在矮桌另一边。 “嗯?”安晟回神,决定还是先不跟项籍说,毕竟跟张良在一块儿这么长时间了,觉得这人还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毕竟也是自己先遇到的张良,自己先重用他,也是自己先让他开始叫刘邦作歹人。 项籍看安晟没说什么,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笑道:“没睡醒?不然明天走?” “啊?”安晟又是回神,“想什么呢?今天就走。” “那媳妇儿就穿这身走?外边可是要入秋了。”项籍从床边拿来安晟的衣服递过去,“将军帮你穿?” 安晟赶紧接过:“我自己来。” 上一次感冒让他帮忙给穿衣服,穿着穿着就把自己给扒了,全身都摸了个遍,虽说还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也没差什么了。 项籍坏笑,摸摸下巴,回味起那一天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一定要找个机会再来一次。 安晟整理好自己,和项籍一起推门出去,其实所有东西已经在前一天全部准备好了,只是再休息一晚上就能出发。 这次没有在搞什么誓师大会,因为安晟感觉仍旧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什么都没有底气。谁知道火药什么时候出现的,万一跟现在时间么没差多少呢,说不定开大会的时候“嘭”来一声,自己就再一次交代了。 项籍本来还想要看看自家媳妇儿在众人面前那副临危不惧的小样,结果一问,安晟说不弄那个了,还有些失望。 军队很快集结完毕,安晟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行军目的地和路线,然后让大家加强决心,坚定目标,持续奋斗。 最后项籍大手一挥:“出发!” 没有选择前往西阳和张良汇合,共同抗敌,因为按照刘邦现在的速度,估计他们到了西阳也只是能在刘邦身后一段距离,既形不成两面夹击之势,也没法缓解张良那边的负担,倒不如直接赶在前面。 因此,安晟制定的路线是从即墨回夷维,过羽山,经钟离,到橐皋,估计就能在这个地方遇到张良和刘邦的战斗。 项籍一听安晟的路线这么简单,但是地点和地点之间又相差这么远。 安晟炸毛:“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项籍赶紧摆手,知道安晟一直地理不好,平时制定什么行军路线都是在张良的帮助下才能非常详尽地说出来经过什么小城镇。 可是现在张良不在,安晟只能写信问了范增,才定下来了大致的方向。 不过,总的来说一路上还是比较顺利的,进入当初的楚国境内之后,每每经过一个城镇,总会有父老乡亲们把自己刚刚收得的粮食只留下了自家需要的分量,其他的都送到了楚军之中,安晟看着日益壮大的粮草运送车,有些头疼,要是这样走到橐皋,还不知道要用多少兵力来看管这些粮草,长虫了又怎么办? 但是父老乡亲们实在是太热情了,一个个特别积极地把自家的粮食送过来,安晟拒绝还生气。都说着听说和刘邦的战争节节败退,所以特别送来粮食让楚军们吃好点吃多点,好有气力打汉军。 安晟也不好拒绝大家一片好心,可是军中的粮食也太多了,所以只能让大一大二大三晚上带着人带着粮食,偷偷摸摸挨家挨户送到百姓们家中。 等到楚军走了之后,大家才发现自家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里又多出来了些粮食,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所以一个个都说着跟着安晟项籍有饭吃,就连老天都赏饭吃。 楚军大部队一路顺利来到了橐皋,这里离巢湖很近。安晟原本以为刘邦或许还没有达到这里,原本想要休整两天之后西进接应张良。 可是一天之后就收到了张良的加急信件,问安晟走到哪里了,说刘邦突然大力进攻,自己已经退到了鸠兹,退得不能再退了。 安晟拿着信件一头雾水,问项籍:“鸠兹在哪儿?” “乌江边儿上。”项籍正在点火盆,听到这个有点儿吃惊,“打到那儿了?!也太快了吧。” 安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项籍站起来,皱眉:“刘邦这么厉害?” 安晟叹口气:“不好说……我们沿着乌江去鸠兹,从北边救自己人。” “成。什么时候走?” “现在。” “啊?”项籍指着地上的火盆,“刚点上。” “抱走。”安晟吩咐,一扭头走了。 项籍蹲在地上看着渐渐烧红的火盆犯难,最后一狠心还是给灭了。 刚刚出了一个叫濡须口的小村子,虽然完全不知道它在哪里,但是按照项籍的说法,濡须口是在乌江旁边,不过如果按照现代地理算,应该是在长江边上。 乌江上,寒风瑟瑟。 安晟觉得自己的这一年――或许是这几年都在赶路之中度过了,虽然穿得挺厚,但是脸被冻得红扑扑的。 冬天,南方天气寒冷潮湿。安晟前段时间在北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虽说也算不上是“突然”来到南方,但是还是有些不大适应,骑在马上都想抱着火盆。 因此,项籍就一直在马上抱着他,用大披风把人整个包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大粽子。 安晟每次都是在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赶紧把自己扒出来,猛吸几口气再重新盖上。可是这一次项籍主动把安晟的头从大披风里弄了出来。 “干嘛?”安晟不高兴,头露出来很冷的。 “你说将军就在这儿死的?”项籍用方天画戟指了指远处的江水。 安晟探头出来一看,滔滔江水近岸处结了冰,但是最中间的部分还是可以依稀看出有流动的江水的。 “这是乌江?”安晟只去过三峡,认不出这是不是长江。 项籍点头:“对。” 安晟挣扎着把胳膊露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咳嗽几下。 然后发现这周围只有自己和项籍两人,还有身下的乌骓和身边的桃花:“其他人呢?” “赶路呢,将军带你来瞧瞧。”项籍看着远处的河水,回答道。 安晟努力把披风弄走:“下去看看。” 转悠了一会儿,安晟问项籍。 “若是你被刘邦的汉军逼到了这里,身边士兵皆已战死。江边有人愿将你送回江东,且只有一船,汉军无法追杀。你会如何?” 安晟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当初高中时学鸿门宴的时候就有这点一直困扰他。如果是安晟自己的话,可能会选择回到江东,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兵可吞吴,他那可是屈居人下,项籍只不过回到自己的大本营而已。 “你呢?”项籍反问。 安晟眨眨眼,什么时候自己也参加了历史? “我――你就当我也在你旁边吧。” 项籍想了一会儿:“若将军自刎,媳妇儿陪我?” 安晟毫不犹豫地摇头:“我才不愿意再白白送死。”说完之后就看到项籍微眯双眼,有些受伤,“我死过一回,不想再那样死,太憋屈。” 不过,项籍还是摸摸安晟的脸庞:“那将军厮杀,护你过江。” “没想到你真是一心送死”安晟一把打掉他的手,“我不会陪你死,也不会一人过江,我要的是你――同我一起,别说什么士兵皆亡将军不可独活,别想什么无颜见江东父老,青山依旧在不怕没柴烧听过么?” 项籍愣住了没想到安晟这么激动。 “没听过?那现在知道了吧。”安晟少有的生气,“把自己的命留着,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别一心寻死,多愁善感的,不像你!” “所以――”项籍总结了一下安晟的意思,“媳妇儿是要将军留命下来,再次率兵,渡江西进,打败刘邦,重夺胜利,浪迹天涯?” 听到前边几个四字词的时候安晟还在不断地点头,心想这应该是让项小鸡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吧,可是听到最后四个字就感觉有些乱入了。 “浪迹天涯?哪儿来的?”安晟马上打断。 “就跟现在一样。”项籍一笑,单手揽住安晟的腰,一跃就跳上了马。 然后双腿一夹,乌骓撒开四蹄飞奔起来,桃花马上跟上,重新往大部队的方向跑去。 “懂没?”安晟还是不太放心。 “没懂。”项籍随便扔出来了两个字,眼看安晟着急,才继续说道,“只知道了将军要留着命陪媳妇儿游山逛水,直到最后变成一头白头发。” 安晟马上愣住,脸慢慢变红,然后整个人缩到披风里,小小声道:“知道就知道呗,说这个做什么……” 项籍嘴角带笑,一只手抱紧安晟,一只手抓牢缰绳,向着大部队而去。 鸠兹城。 张良已经快要扛不住了,但是鸠兹城外在往东就是滔滔江水,真的是无路可退。大冬天的,张良急出来了一嘴泡,真的已经开始思考自己当时的对策是不是对的。 城外喊杀声震天,所有的将军都在城墙上指挥着士兵们抵抗汉军的攻城之势,基本上都挂了彩,没有一个人是一点儿伤都没受的。 本来已经到了桓楚回城内休息的时间,但是看着局势危急,硬是咬着牙继续在一线奋斗,原本英秀的脸上多了一道伤疤,在眉骨上,多了几分杀气。 张良有点绝望了,本来想着这样可以为安晟缓解一些,没有想到竟然出现了这种情况,张良觉得自己只有以死谢罪的一条路了。 张良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汉军人数众多,完全将鸠兹城围了起来,有些站不稳脚步了。往旁边一倒,还好有小兵扶住了他。 “张军师。” 张良抬手示意自己还好,突然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些不同于之前的声音,赶紧扑到城墙旁边,也顾不得自己会被流箭所伤。 但是,终于让他等到了,盼到了,看到了――北边奔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不会是汉军,那就一定是安晟所率领的楚军。 张良大喜,头一回冲着大家大声喊道:“坚持!将军和军师已率军赶到!我们定要等到他们前来解围的时刻!” 听到项籍和安晟已经率兵赶到的消息,士兵们感觉一身的疲累都消失了,伤口也不在作痛,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同汉军作战。 刘邦本来觉得鸠兹已经打了这么长时间,肯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攻破,将这一路楚军完全打败,可没想到楚军大部队居然在这个时候赶到了。 汉军本来也是疲惫异常,就想着能再坚持一下就可以进城休息了,可没想到整整打了三天,最后竟是自己腹背受敌。 没过多久,汉军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波攻势就被项籍带领楚军化解了。 但是汉军驻扎在项籍大军和鸠兹城中间,虽是两面夹击,但是城内的状况安晟完全不了解,粮草储备、受伤情况什么的也不能传出信来。 安晟看着远处高耸的鸠兹城墙,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应该不会有人是叛徒的,还是先把人救出来,再问个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ug一枚,鸠兹其实是芜湖,然后在长江东岸,一是脑梗,看小地图看成了西。。。谅解一下哈~~~ 第79章 硬战来了(上) 项籍仗着自己兵力雄厚,精力充沛,刚刚把大营扎下就继续挑起了和汉军之间的战斗。 可怜汉军还没有休息多长时间就要继续拼命,这次不是为自己能休息了,而是为自己能保住命。 楚军士兵刚刚来到,一个个都听说了自家兄弟被打得节节败退,已经从邓城退到了这里,简直是不能再忍下去。所以都特别英勇,毫不畏惧地往前冲。 汉军士兵们则是叫苦不迭,一边应付着身前楚兵的攻击,一边还要担心身后鸠兹城内的楚军们是否会趁火打劫一番。 不过张良带领的士兵们已经是穷兵之末,现在没有什么气力和安晟讲究什么配合了,留下了少数人在城墙上戒备,剩下的人都直接坐在地上睡了过去。 桓楚才感觉脸上有些许刺痛,去洗脸的时候发现多了一道伤口,伸手抹了一下,叹口气,总算是扛过去了。 项籍打了大半天的时间,听到小兵传来命令说安晟让回营去,于是大声一喝,直接把一个汉军将领的头戳了一个大洞,然后方天画戟一举:“楚军将士听令!回营吃庆功宴去!” 楚军士兵们听到项籍的话之后更加有动力了,以为项籍要他们赶紧杀敌,然后班师回营。 所以,结果就是项籍往后走了几步发现没有人跟上,再扭头一看,发现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自己已经准备回营,仍就是在热血喷张地和汉军战斗。 汉军士兵简直是无语了,本来听到项籍的话之后还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一下,没想到竟然没有一个人离开战场,只能继续狼狈地应战。 安晟担心汉军被打急了,转头去攻打鸠兹城,想要进城躲避。若是这样一来,张良不一定能招架得住,而且如果汉军入城,再让他们出来就太难了,说不定还要再对峙很久这样并不利于楚军。 可是没想到让小兵传信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还是不见有人回来,就算是大一大二也没有回营来。安晟心里奇怪,让大三去看看。 大三一到战场,发现大家还在缠斗之中,没有要回营的意思。看了看不远处的项籍,一转马头,去找了大二。 “回营。”大三冲大二说,顺手帮他挡掉了一支箭。 “啊?”大二没有反应过来,“打得正美呢,回什么营?!” “军师说的。”大三淡定异常,看都不看,反手挡住了汉军士兵劈头砍下来的大刀,然后轻轻松松甩开。 “那你去跟将军说啊。”大二无语,“跟我说又没用。” “你去。”大三手痒痒,想要接替大二在战斗之前打几下。 但是却被大二无情拒绝:“我一直在这儿,去跟将军说像是假传军令。你去!快!” 大三只好抽身出来,重新调转马头,跑到项籍身边。 项籍搞定一人,刚一扭头就看到了大三,知道他来要干什么,直接大吼:“直接说!我知道!” 大三迅速勒马,大声喝道:“军师令!回营!” 项籍有些头疼,居然还有比将军更不会婉转的人。 不过这也有好处,士兵们听到之后都准备退出战斗,汉军们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没成想临走之前所有的楚军士兵们又英勇了一下,大喝一声,拿着兵器刺了过去,倒也解决了一些没有准备好的汉兵们。 这一下也是安晟早就交代好的――如果打斗到一半,被要求回营,全部都要假意撤退一下,然后猛地进攻,能解决几个是几个,然后再走。 这一次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楚军回营之后到都没有很累,而汉军却是损失惨重,基本上算是连着打了四天,都没有怎么休息。刘邦眼睛底下熬出了特别浓重的黑色,萧何甚至比他更严重。 安晟去随军郎中那里看了看士兵们的受伤情况,还是比较不错的,只有少数几人伤势较重,大多数是轻伤。 安晟让大三带人去把在战斗中丧生的楚军士兵尸体抬回,大家聚集在一起默哀了一下,然后到营后挖坑把人先埋了。以免到时候有人不长眼,让他们受到二次伤害。 然后安晟就开始思考要怎么和城内取得联系,汉军好死不死地就驻扎在项籍大军和鸠兹城中间,要是想要过去,要么绕路,要么直冲。 可是鸠兹城两面临水,汉军挡住了一面,另一面还很有可能也在他们监控之下。 安晟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直接打过去吧,将军不怕他们!”项籍就是这么战斗种族。 “我也不怕,但我觉得张良还是挺紧张他们的。” 虽然安晟和张良的默契还不到什么时候一起打仗一想就知道,但是这一点还是会有的。之前项籍带领大军和汉军打的时候,张良都颇为紧张地跑到了城墙顶上,让大家保持警惕,注意着汉军什么时候万一转头攻城,好有个准备,直到看到大军回营才松了一口气。 安晟还在思考着到底用什么方式和城内取得联系,而不让刘邦萧何发现,大二就进来了,递了一块牌子给安晟。 安晟翻过来一看,沉香牌子背面刻的是张良两字,正是自己的刀法,大吃一惊:“人呢?!” “营门口。”大二看着安晟震惊的模样,有些不解但还是指指门外。 安晟简直是夺门而出,项籍赶紧跟上,临出门前还瞪了大二一眼。 大二委屈,撇撇嘴,明明自己刚刚打仗回来就重新投入工作,还要被军师和将军嫌弃。 安晟跑到大营门口一看,站着的,躺地上的,都完全没有张良的身影,只有一个小娃娃。就扭头问刚跟过来的大二:“人呢?” 大二也不知道,牌子是守门小兵传进来递给他的,就说了人在门口。 守门小兵赶紧指指小孩:“就他。” 安晟张大嘴,不敢置信地走过去,蹲下来,疑惑:“子宫兄?” 小孩儿眨眨眼,一歪头:“张叔让我来的,来找呃……安兄?” 安晟冷不丁从一个小孩儿嘴里听到安晟称呼自己的名字,有些懵,然后握起小孩儿的手,站起来:“等嘴里回来,我要治他罪!怎么能派个小孩儿过来传信?!” 张良在城楼顶上打了个大喷嚏,感觉自己是受凉了,赶紧拉了一个披风盖上,窝在椅子上闭目养养神。 把小孩儿领到大帐内,给了他一个炊饼,小孩儿立马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噎住了就伸长脖子死命往下咽。 安晟赶紧让他喝点水,摇摇头,这是饿多久了,看来城内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啊。 小孩儿好不容易吃完了一个炊饼,然后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任务,赶紧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张叠得特别好的纸,递给安晟。 安晟看了一下,是张良的笔记,确定无疑,然后叫来项籍:“给我读一遍。” 项籍照做,安晟听到之后发现其实和自己看出来的大致意思一样,不过也就是约定了一下战争时间。 项籍读完之后问安晟:“媳妇儿,就六个字儿。” 安晟看了项籍一眼:“四个字怎么了,展现一下你的用处!” 项籍赶紧点头:“是是是。” 明日寅时两刻――张良定的攻击时间。 对于他来说,时间相当紧张,总的算下来只有刚满两天的调整时间。而对于项籍来说,不过也只算是连轴转一下,说不定就可以彻底休息了。 安晟先吩咐下去让士兵们暂时休息一会儿,子时三刻把人都叫了起来,悄无声息地准备着不到两个时辰后的硬战。 城内也是如此,士兵们满打满算休息了一天的时间,就开始准备着这场战争,他们也还算是挺有信心的,因为至少城外楚军大军在,将军军师在,肯定可以帮助他们解围的。 寅时三刻一到,一声尖利的哨音划破长。 马上,城外,楚军士兵喊杀声响起;城边,大门突然打开,城内士兵们蜂拥而出,手持兵器。两边同时朝着正中间的汉军杀去。 而此时的汉军大营,一片慌张。 刘邦早在和张良交战之时之前就已经写信回南郑,让留守的周勃和曹参迅速带兵前来支援战事,只是一路上都还没有等到援军到来,却等到了楚军援军前来。 这个时候还在睡梦之中就被人叫了起来,萧何又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大敌当前,居然睡得这么死,真是皇帝不急军师急! 萧何好不容易把刘邦叫醒了,就陷入了逃命的魔咒之中,往哪个方向去都能遇到楚军的将领堵截,只好又重新退了回来。 但是包围圈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刘邦特别着急,赶紧叫自己的将军们回来。 灌婴,纪信,王陵、周苛、枞公等人都从各自的战斗中抽身出来,守在刘邦周围,准备护着他闯出包围圈去。前边是靳强驾车,刘邦萧何两人坐于车上。 项籍眼尖,一眼看出来刘邦准备扔下一切赶紧跑路,马上指着他的方向喝道:“把刘二狗子给将军看好了!” 韩信英布齐齐扭头,两人对视一眼,马上朝着刘邦的方向跑去,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和汉军将领厮打在一起。 这次换成了是大一留下来守着安晟。 安晟看大一简直是坐卧不安,说让他坐下休息休息,没多久就重新站起来朝着厮杀声传来的地方看去,望眼欲穿的小模样完全让安晟觉得自己是个千古罪人。 “大一。”安晟唤人。 “军师。”大一迅速扭头,“吭”一声单膝跪地,把安晟吓了一跳。 “你要想去就去吧。”安晟知道项籍的手下一次不上战场就手痒痒,上次大三在自己身边也是这个样子,不过表现得没有这么明显。 大一稍微纠结了一下,但还是摇头:“王山谢过军师好意。” “那好吧。”安晟知道他们还是把服从命令当成是最重要的,所以不去就不去吧,下次换一两个小兵留在自己身边传个信儿很么的就行了,反正大危险应该还是没有的。 灌婴,纪信,王陵、周苛、枞公五个人和韩信英布两人对打,明显是韩英两人吃亏,稍微有点招架不住,但是很快,季布也加入了战斗。五对三,尤其是还有韩信这么厉害的大将军,完全可以以一敌三。 可是这样一来,刘邦就有时机逃跑了,萧何也陪在他身边。 项籍还在战中,瞄到了刘邦逃跑的背影,突然就想到了安晟曾经说把逃跑的时候还会嫌自己的儿女碍事,会把他们丢下车去,那萧何呢? 事实证明,刘邦还是非常看重萧何的,因为他能忍受得了萧何和自己共乘一车,共同逃命,而没有把人踹下去。 眼看着刘邦就快要逃跑成功,项籍大怒,暴喝道:“刘二狗子!有本事你别跑!来和将军一战!” 刘邦才不管他呢,听到了也当成是没有听到,吩咐靳强赶车赶快些,再快些,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汉军士兵们看着自己的大将军撤退了,一个个也没有再战争下去的信心了,打着打着就向往刘邦逃跑的地方撤,而灌纪王周枞五人也是且打且退。灌婴,纪信两人受伤挺重的,快要有些脱力了,而更惨的是枞公,恰好被韩信一剑刺中心口,当场丧命。其他四人看情况不妙,就把手中兵器朝着三人一扔,调转马头就跑。 韩信英布季布三人挡掉投掷过来的兵器之后,却发现那几个人已经追着远处的一辆马车跑走了。 汉军士兵们也逃的逃,散的散,总之是没有人再想要和楚军战斗了。 项籍带着楚军向前追击了一段距离,追到看不见刘邦的马车了才停下脚步,转头回营。 安晟听说了刘邦逃跑的消息,也没什么吃惊的,因为刘邦肯定能做出来这种事。 不过安晟自己的目的也只是解鸠兹之围。现在人跑了,鸠兹之围也解了,算是达到了目的。 天很快就大亮了。 楚军大部队进入鸠兹城内,安晟也终于得以同张良见面,让他当面解决自己的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入v三更啦,谢谢大家支持~~~ 么么哒3 第80章 硬战来了(下) 城内的情况还算是可以,除了被汉军围城那么多天粮食已经吃得干干净净之外。 张良尴尬地笑笑:“最后一战前夕,担心大家饥饿,才将所有存量一次性分发。” 安晟挑了一下眉毛:“所以子宫兄认为鸠兹之围肯定能解是吧。” “这是自然。”张良点头,脸上还带了一块灰没有擦干净,“安兄同将军联手,无人能挡。” 安晟右边嘴角挑起:“子宫兄多日不见,竟学会拍马屁了……” “媳妇儿!说什么呢?!”项籍正色,安晟诧异回头看他,头一回不让自己把话说完。 没想到项籍特别认真地把安晟拉过去,俯在他耳边:“媳妇儿不是马屁。” 安晟深吸一口气,轻轻揪住项籍的耳朵,把他的耳朵拉到自己嘴边:“项小鸡,别装傻充愣,没劲。” 项籍偷偷抬头瞟了一眼安晟,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看,立马点头:“知道知道。” 安晟松手,项籍马上站好,腰杆儿挺得笔直,特别英明神武。 张良看到安晟和自己之间的互动之后笑得更加尴尬了:“安兄这是什么意思……” “安晟有一事不明,还请子宫兄借一步说话。” 此时众人都站在城墙上,人数众多,安晟虽然是想问问张良具体情况,但是还是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发问,若是真的,所有人面上都没光。 “不知安兄有何要事?”张良看安晟面无表情,甚至也没有忙着去查看受伤将士的情况,而是直接把自己单独叫了出来。 安晟目光落在西方,脸隐在东方旭阳升起所投下的阴影之中,表情不明。 “子宫兄可知自己身处何处?” 张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安晟要问这个问题,斟酌了一下:“安兄是要问询鸠兹历史抑或风土民情?良只是粗知一二,怕是说出来平淡无奇,倒扰了安兄大获全胜的心情。” “大获全胜?”安晟迅速反问,但是声音不大,“不知子宫兄对这四个字是如何理解的?” 张良想了一会儿,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又被安晟抢去了话语权:“我军虽人数不敌汉军,兵力相差悬殊自然是战事中的弊端,但――方才我问子宫兄身处何处,这是何地?答案只有两个字,楚地。安晟只有一点不理解,为何子宫兄不能借助百姓之力,好好打一场守城战,也不会落得如此仓皇东逃的下场吧。” 安晟猛地扭头回来看着张良,眼中有痛心疾首,还有不敢置信。 张良静静地听完之后,“扑”一声跪倒。 安晟没有伸手去扶,任由张良跪下。 本来旁边众人都在小声议论两个军师在说什么军机要是,没想到还没说几句话,张良居然跪下了。 尤其是韩成,看到张良跪在地上之后情绪特别激动,往前踏了一步就想冲过来,但是却被项伯一把抱住腰,就是不让他在往前移动半分。 张良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石砖上,声音低沉。 “良私以为若是百姓拼死抵抗自然可以落得一个保家卫国的名声,可若一不小心城池沦陷,以那歹人心狠手辣的性情,不是大肆屠杀,就是糟蹋女子。” 安晟不可察觉地皱了下眉。 “因此,战争开始前,良私自与百姓们立约,若是汉军攻进城,假意依附,等得安兄同将军从齐地归来反攻之时,再里应外合,到时自然是破竹之势。” 安晟稍稍松了一口气,张良的想法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错误。城阳之战便可以看出,刘邦为了讨项籍的欢心,好提高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居然会提出屠全城老少的建议,其居心由此可见一斑。 “如此……”安晟吐出两字,两人之间的气氛稍有缓和,“子宫兄可与百姓约定攻城暗号?” 张良仍旧是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前几座城约定慌忙,未来得及,之后自(qian二声)城始,约定以安兄哨音为暗号,闻此哨音便里外联合,即刻攻城。” 安晟点头,上前一步,弯腰下来亲自去扶张良起来。 张良借助安晟的力道站起身来,鬓角已经有了几丝花白,经过几天的硬战之后发型微乱,几缕发丝随风在空中飘舞。 “安晟之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安晟诚恳地看着张良的眼睛,用诚恳的语言道歉。 张良赶紧摇头:“安兄言重。此次鸠兹之战,良已开始思考之前想法是否有错,还好安兄及时赶到,不然,良可能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了。” 安晟还是没有笑:“刘邦萧何可会得知子宫兄的计策?” 张良摇头:“不会,良只是在军中同桓将军,项伯还有韩成将军商议过此事,就连是同安兄传信也只字未提,就算是有信件被汉军截获,也应当是看不出来一些什么的。” 安晟也是微微摇头:“我是指战斗速度――如若他们很容易就获胜,容易起疑心。” 张良恍然大悟,赶紧解释:“应当不会。偶尔还会反扑过去抢回一座城,有时也会鏖战多日才放手。” 安晟才算是比较放心了:“这样就好。” 其实萧何也没有那么笨。 虽然最开始楚军拼命抵抗,但是再往东走就那么顺利地攻陷下来一座座城,他也怀疑过是不是计策,但是看着一座座城都到了自己手里,刘邦也说把城收入囊中就不会有什么事变声称,而且之后楚军也反攻过几次,偶尔胜利,所以就把原因归于人数上占了优势。 而这一次鸠兹之战汉军的失败,自然而然也归到了人数原因上面。 刘邦一路西逃,到了午时才敢停下来休整,顺便集合一下快零散掉的队伍,清点了一下人数。 足足十五万汉军士兵,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再加上最后被楚军打得屁滚尿流的鸠兹之战,现在就剩下七八万人了,足足少了一半。 刘邦脸色很不好看,简直可以说是狰狞了,面色铁青。 “周勃曹参现在行至何处?!”萧何没有理会刘邦,招来一个送信的小兵问道。 小兵呈上来一封信,早在战争打响的时候信件就送了过来,只是一直没有时间递给想或刘邦,现在才有了时机,也得幸亏人没死。 萧何看了一遍之后,跟刘邦说:“周勃曹参驻扎在巢湖城。” 刘邦“啪”一声拍上马车车辕:“相去不过百里,为何不前来援助?!” 萧何把信收起来:“汉帝何不当面质询?”现在汉军之中估计也就萧何能这样和刘邦说话,而不被刘邦砍头的了。 刘邦缓缓点头:“好,即刻前往巢湖,不作任何停留!” 很快,汉军又竖起了破破烂烂的旗子,朝着巢湖,前进了。 隔日,刘邦到达巢湖和周勃曹参汇合的消息也传到了楚军这里。 安晟正在和张良讨论张良的计划的可行性和弊端,不过讨论讨论也只是想想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不要到时候手足无措。因为已经开始实行,就没有退路了。 如今,汉军近二十万,在巢湖。楚军近三十五万,在鸠兹。 两军之间相去百里,遥相对垒。 从天时来看,刘邦说项籍罪孽深重,楚国不宜执掌天下。 从地势来看,巢湖城临近巢湖,鸠兹背靠乌江,皆是一面临水。 从人数上看,萧何很紧张,安晟感觉没什么,楚军人多,占了便宜。 从民意来看,萧何很骄傲,安晟无甚表情,汉军“占领”了楚地大部分城镇,民意基础很是雄厚。 双方都休整了一段时间,士兵们疗疗伤,战马们歇歇脚。 楚军还好,汉军对于这段时间的需求十分之迫切。 因此,在春天过了一小半的时候,楚军的反攻之战正式开始了。 “你们将军呢?” 安晟没留神,叫住了一个韩军,韩军小兵给安晟指了个方向。安晟一边走还一边奇怪,难不成项籍还转性了,怎么没事不在训练场呆着,竟然会在“住宅区”。 走到地方了,安晟才发现,这可是张良的屋子。就算是军队事宜,为什么项小鸡不来找自己,反而跑来找张良? 真的是越想越不开心,所以安晟随便在门上甩了一巴掌之后就直接推门而入。 门内,张良站着,韩成正抱着他,看到安晟进来两人均是一愣。 安晟咧咧嘴角,觉得自己似乎是认错人了,估计问的是个韩兵,然后他们口中的将军――不是项籍,而是韩成。 于是迅速开口:“刚刚风大,眼里进沙子了,什么都没看到。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然后立刻转身离开,反手把门合好。 安晟还在门口多停留了两秒钟定定心神,然后趁着屋内的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立马撒丫子跑走。 屋内――张良迅速拜托开韩成,怒道:“韩成将军这是作甚?!” 韩成眨眨眼,重新黏了上来:“赢了之后良哥跟我回韩国呗。” “韩国?”张良一甩袖子,朝着西北方向一拱手,“天下皆是义帝执掌,又何来韩国楚国之分?!” 韩成赶紧抱紧:“是是是,那良哥跟我回韩国故地吧。” 张良无奈,甩也甩不掉,只好随便找点什么借口:“韩成将军还是应将心放在战事上,莫要让其他事情烦累了身神。” 安晟一口气跑到了操练场,其实原来是百姓们平日里闲来无事谈天的地方,还有棵大树已经冒出新叶。 远远地就看到了项籍的身影,正在一板一眼地看着士兵们对摔,自从刚进鸠兹那天安晟说过他之后,项籍白天就特别正经,只有晚上才会偷摸扑过来把人揉进自己怀里。 安晟赶紧跑去站到他身边,把气喘匀。 项籍看见媳妇儿来了,也顾不上指导士兵们动作了,帮着安晟顺气:“怎么跑成这样?” 安晟摆手:“别……别提……” 项籍非常贴心地不再说话,等着安晟恢复正常气息之后拿过旁边的水囊递给他。 安晟灌下肚一口水,嗓子发紧的感觉才消失了:“准备一下吧,后天出发去巢湖。” “不是大后天么?”项籍奇怪。 “是吗?”安晟更加奇怪,“你别蒙我,我本来记得是明天,看你今天没有动作才说后天的,抓紧啊。” 项籍只好点头:“后天好后天好。” “行了。”安晟把水囊放好,“我坐这儿歇会儿,你好好看着。” 项籍跑出去几步,又跑了回来,搓搓手冲着安晟道:“媳妇儿看好了啊。” “季布!” “到!”季布在队列中高声回答。 “出列!”项籍等季布站到自己跟前,“跟将军来一架!” 季布惊喜,赶紧摆好架势:“请将军赐教。” 安晟很满意地看着两个人打到一起,项小鸡这个将军还是当得有模有样的,季布本就功夫不差,这也算是给大家个信号,让他们知道季布也要当将军了。 “安兄。”张良这时跑来了。 安晟明明看到了他,但是迅速扭头装作沉浸在两人的对战中去。 张良跑到安晟身边,又叫道:“安兄,良同韩成将军不是你想的那样。”张良的意思是自己并没有答应韩成将来要去韩地。 安晟抬手制止:“没关系,我都明白,忘年恋也没什么嘛。我们都理解,有时候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是吧?”安晟还冲着张良挑了下眉毛。 张良打了个冷颤:“安兄――这是――说的什么――话――”说话都快结巴了。 安晟一脸我了解:“没事没事,大家都能理解的,不用担心。” 张良这么正儿八经的一个人都快抓狂了:“安兄,良说的是不同韩成回韩地啊!” “哦――”安晟挠挠脸颊,“不好意思,我想歪了。” 张良狂点头。 “子宫兄当然不能去韩地,安晟还要仰仗着你辅佐熊心呢,这叫帝王师。”安晟说了这么一句话,把张良吓着了,半晌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帝王师――”张良声音有点儿打颤,“良能力低微,怎能担此大任,倒是安兄……” “没我什么事。”安晟摆手,“我会跟着小鸡,他去哪儿,我去哪儿。”目光落在扭打中的两人身上,其中一个人就是那么耀眼夺目。 “这段时间多练练,你没问题的。”安晟安慰张良。 张良只好点头,算是暂且应下了这件事。不过这样也好,就不用找借口拒绝韩成了。 第81章 找来吕雉 夕阳西下,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最终,当然是项籍赢了这场友谊战,然后拍拍季布的肩膀。 “好小子,打得不错,明天领一队试试水。” 声音不小,至少周围的士兵们都听到了,但也没什么人表示异议,毕竟在齐地的时候,季布作为副将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 季布更加惊喜,赶紧对着项籍一抱拳:“多谢将军。” 周围的人群众有人上前来往季布肩膀上大力锤了一拳:“可以呀!” 这一下就炸开了锅,也没有人注意到项籍在不在那里,都上前来祝贺季布升官。 可怜项籍还在人群中,霎时被淹没了,好半天才“杀”出一条血路把自己释放了出来,踉踉跄跄一头栽倒在安晟身边。 安晟好笑地把人扶起来:“饿没?” 项籍猛点头。 “前胸贴后背了?” 又是猛点头。 “那等着吧,明天最后一顿――吃肉。” “那今儿呢?” “赏给你俩大炊饼。”安晟心情不错,主动让项籍揽着肩膀,走远了。 楚军士兵们闹够之后只能看到两人依偎的背影,好生羡慕,好生骄傲。 一顿大餐外加一场美觉之后,楚军拔营出发,前往巢湖。 巢湖刘邦得知消息之后并没有仓皇准备西逃,而是重振旗鼓,集合部队,向东行进,迎着楚军就去了。 两军在正中间遇上,到都没有轻举妄动。 安晟摸着下巴在马上思考,刘邦估计是想打持久战。他自认为自己民意基础雄厚,必然粮草充足,而百姓们若是不愿意上缴肯定又会被降怒。认为楚军只有鸠兹等少数几城,过了江水东边运粮又太难,从北边下来又太远,所以这样对汉军比较有利。 不光是安晟一个人这么想,张良也是如此,汉军之内的萧何曹参也是这样。 其实楚军不怕和他们耗时间,但是安晟不大愿意这么做,时间太久的话士兵们打仗的决心会渐渐被消磨,到最后就算是打起来了也没有什么必胜的信念了。 所以,安晟就是在想要怎么让刘邦主动开打。 张良也是愁眉苦脸,对方不想打,如果自己硬冲过去,说不定会中了埋伏,到最后得不偿失。 安晟看了看半空中耀武扬威似的汉军旗帜,不大服气,吆喝道:“项小鸡!军旗呢?!” “这儿呢。”项籍摇摇手中紧紧缠在杆子上的军旗,被他拿来当指挥棒了。 安晟无语,手一挥:“竖起来,跟他们拼!” 项籍仰头看了看汉军方向,大怒:“竟然那么高,看将军不把你比下去!来人,跟将军砍树去!” 最后,楚军的军旗硬是比汉军军旗整整高出了两米,安晟站在旗杆底下,眯着眼睛抬头往上看。 “是不是太高了?” “不会!”项籍看着在高空中飘扬的旗帜,很是满意。 “将军!军师!” 蒲将军的声音从营门口的方向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传来。 安晟彻底松给了一口气,来得真及时,这下不用自己费尽心机把刘邦骂出来开打了。 蒲将军果然完美的完成了安晟交代给他的任务,看着张良一脸疑惑,安晟笑着摇头:“就许子宫兄瞒着我,到不许安晟瞒着子宫兄做些什么了?” 张良赶紧摆手:“哪里哪里,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只是不知――蒲将军去做了什么?” 安晟偷笑:“从楚地楚城请回来些城民罢了。” 张良不解,但是安晟已经过去看蒲将军任务完成的质量如何了,也只好跟上。 蒲将军用了安晟关田荣的老法子,把人藏到了木箱子里。 安晟有些澹就担心蒲将军忘记给箱子留出气孔了,前后转了一圈,真的没留。不过箱子老旧,做箱子的的木板被虫蛀了好几个窟窿,还是可以出气的。 安晟赶紧让人把箱子打开。 刚刚把锁打开,箱子就被从里面顶开了,一个老头子精神气十足地站了起来,看都不看众人,就大声喊道:“何处歹人?!你可知老夫是谁,就出此下三滥的招式?!” 项籍一挥手,周围围着看的楚军士兵齐齐地大喝一声:“呵!” 老头子瞬间就被吓着面色灰白,赶紧抱头蹲下,吓得瑟瑟发抖,还不及旁边一个妇人镇定。 “这是……”张良先是疑惑,而后恍然大悟,继而是担忧,“安兄,这样好么,若是传出去说我们打不过便抢人家父亲妻儿可如何是好?” “怎么不说是歹人了?”安晟笑着看了一眼张良,“我们从自己的地盘上找了两个住在楚城的人来军中,传出去――又怎样?” 安晟上前走了一步,箱子里那个妇女站了起来,正是安晟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吕雉,不知道比刘邦心狠手辣多少倍的吕后,安晟稍微有点不自在。 吕雉护着身后的一儿一女,站了起来,挡在他们身前。朝着安晟开口:“不知公子何许人也,若是急需金钱细软,大可前往汉军营中,寻得小妇人的夫君,便可拿来。” “可是名为刘邦?”安晟又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盯着这个早就听说过的女人。安晟觉得吕雉虽狠,但是也应该是情有可原的。刘邦把她狠心抛下那么久,在她被掳去当人质的时候又不管不问,最后除她之外又收了那么多美人,换做是自己早就发飙了。 吕雉点点头:“公子知道?” “自然。”安晟点点头,亲自伸手去要扶吕雉出来,“这便是在下请夫人来的原因。” 吕雉看了看周围,咬咬牙,用袖子垫着,把手搭在安晟手上一掀裙子下摆,走出箱子。 安晟把人扶出来之后轻轻一招手,大二特别有眼力见儿地迈步上来,一手一个把俩小孩儿从箱子里掂了出来放在吕雉身边,又顺手把刘太公捉了出来。 老头子被捉出来的时候还大叫着,发现自己没什么事才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站直,掸了掸衣服,简直跟刘邦一模一样。 安晟根本就没有理他,首先是不怎么了解这个老头,其次是――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是个特别狐假虎威没点真正能力的人。 吕雉站在原地,没敢随意走动,稍稍用眼神打量了一下四周,看是军营的模样,再想想自己那位正在跟谁打仗也就知道了面前这人是谁。 “敢问霸王要小妇人来可是要挟夫君迅速撤兵?”吕雉为难的表情,摇摇头,“小妇人怕是没有这个能力啊。” 安晟扑哧一笑,扭头叫项籍:“霸王,过来!叫你呢!” 项籍上前来一步,拿眼睛狠狠一瞪。 但是吕雉何许人也,能把戚夫人做成人彘的皇后啊,这点恐吓自然是不在话。只是稍稍露出来了些惊讶,然后用袖子掩住口,赶紧欠身道歉。 “恕小妇人眼拙,竟未认出来安军师,真是大罪过。” 安晟晃晃手:“没什么,安晟同夫人头回见面,不认得是应当的。若是认得才叫做是出了大事了。” 吕雉微微点头,十分之大家风范,完全和她一身布衣不融洽。 小男孩儿紧紧拽住吕雉的衣角,不离半步倒是小女孩儿还有些胆大地四处打量。 安晟看了小男孩儿一会儿,看得小男孩儿贴吕雉贴得愈发地紧。 安晟道:“刘……盈?”似乎是叫这个名字吧。 吕雉点头:“安军师真是神算。” “……”安晟有些澹自己当然知道这个小孩儿,毕竟在原本的未来他也是要当皇上的,只是有些忘记了叫什么名字。 项籍小声在安晟耳边说:“怎么猜的?” “看我掐指一算。”安晟微微侧身简单回答,然后迅速直身了起来。 “大二。”安晟还是觉得使唤大二比较轻松愉快。 “军师。”大二在安晟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与眉平齐。 “给夫人找出地方,暂且住下。”安晟吩咐道。 “那我呢?”刘老太公不甘寂寞,这个时候又蹦了出来,展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夫人帐篷旁边随便给搭个棚子。”安晟随口一说。 刘太公暴跳如雷:“我明明才是汉皇帝的亲爹!” 安晟冷眼看过去,刘太公立马停止动作,噤声看安晟。 “所以才是这样的待遇。”安晟冷冷道,“还请刘太公有些身为人质的自治之明,不要惹恼了兄弟们。” 吕雉赶紧把刘太公拉到自己身后:“父亲已知错,还请安军师宽宏大量。” “下不为例。”安晟感觉吕雉这女人比虞姬好多了,又明事理,又有胆量,要是项小鸡找了一个这样的,自己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呢。 想到这里的安晟又情不自禁地看了项籍一眼,项籍奇怪:将军不过是问了一句怎么猜的,这应当算做是勤学好问吧,不算是没事儿找事儿。 好在安晟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迅速扭过头去,让大二领着吕雉刘盈和女娃子,再带着个拖油瓶刘太公,去找地方暂住了。 张良问安晟:“安兄,我们如何通知那歹人?” 安晟摇头:“不用通知,他要是不知道那才叫是出了邪了呢。” 果然,刘邦在军中已经得知自己老爹和老婆外加一双儿女都被安晟“接”到了楚军大营之中能做客,登时暴跳如雷,完全不是当初项羽要杀刘老太公时要求分一碗汤的淡定模样,任凭萧何再怎么说人肯定不会有事也非要出兵把人抢回来。 萧何最后劝也劝不动,就直接躺倒到大营门口挡着,嘴里叫着若是一定要出兵,就从他的尸身上踏过去。 刘邦牵着马,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在门前来来回回踱步。 最后急了:“萧何你不让朕走,若是出了人命,传出去天下定要说朕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何以治天下?!” 萧何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简直是特别悠闲。 “天下只会说他项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怎会说汉帝您六亲不认?” 刘邦静了静:“真的?” “汉帝一试便知。”萧何把眼睁开,看刘邦似乎是没有要带兵前去楚营救人的打算了,于是就站了起来。 刘邦叹了口气:“我的名声便托付在箫大人手上了,还请莫要辜负。” 萧何弯腰九十度作了一揖:“多谢汉帝交心。” 刘邦最后只得回到,营内大帐中,继续坐卧不安,传令出来要人去刘太公和吕雉被掳走的那个城传军令,把守城的治罪。 传令过去的人到了门前,刚刚说了谁让他来传信的就直接被箭射死了,然后城墙上耀武扬威似的升起了一面大旗,上书“楚”。 不过,对于这件事,刘邦也没什么心思再继续关注了。 因为,他不去找楚军,楚军自然是找上了门来。 楚军大军直接被带到了两军大营之间的空地上,但是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汉军仍旧是原本的策略,完全不出营。 安晟这次倒还是骑在马上,不过旁边又多了一辆自从虞姬走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的马车。 马车被改成了车厢前面还有一块空的地方,钉了个矮桌在上边。 马车中走出来的还是一个女人,不是项籍的,而是刘邦的。 吕雉一人走出车厢,看了眼安晟。安晟伸手示意,吕雉就从马车内拿了两个竹垫子放在矮桌两边,自己坐在靠近车厢的那一侧。 安晟也下马,然后走上马车,坐在吕雉对面。 吕雉开始斟酒,然后双手捧着递给安晟,安晟接过之后并没有喝下,而是对着太阳光看了许久。 吕雉探身询问:“安军师可是担心有异样?小妇人可先为试用。” 安晟摇头,心道自己明明说要项籍把茶叶装过来,怎么还是带的是酒?想着就看了项籍一眼。 项籍这次知道安晟看自己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就是觉得几片破烂叶子有什么好喝的,还不如喝酒。这次带过来的可是最好的酒,是让媳妇儿尝尝鲜,真是便宜那个女人了! 不过,安晟也没有尝上鲜,因为他觉得大敌当前,不能喝酒,于是招手叫人。 这次轮到大三了,安晟就顺手让他把酒喝了。 大三看都没看,一口饮下,然后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大一大二都没什么反应,以为是军师要找人试一试茶水有没有毒,完全想象不到自家将军自作聪明地换成了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边头疼一边码,乃们都不给我按个爪。。。 第82章 巢湖之战 安晟就没有再让吕雉倒酒,并也劝她不要多喝。吕雉自然是谢过,然后表示两个孩子尚且需要人照顾,当然不会饮酒。 这边安晟正在和吕雉特别悠闲地喝水谈天,那边刘邦是坐也坐不下,站也站不定,不断地想要冲出来去到营门口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营门口探军情的小兵们不敢走远,担心自己走到楚军的控制范围内就会被一箭毙命,所以只敢在自家大营中远远地看上那么几眼,根本看不清吕雉和安晟在做什么,只能依稀看到两个人坐在马车上有来有往地说话,谈天,所以回去纷纷添油加醋一番,说夫人和楚军军师聊天聊得甚欢,简直忘记了时间。 一听这话,萧何立马知道坏事了,刘邦也立马反应过来,然后发火了,“嘭”一拍桌子。 “若是朕再不出现,定会被天下当做懦夫!胆小之人!” 萧何依旧是要揽着刘邦:“小不忍,则可乱大事啊,还请三思。” 刘邦想了一会儿,然后对萧何说:“安晟现在在喝茶谈天,若是朕突然发动攻击,他们定会措手不及。这样如何?” 萧何摇头:“等我们大部队集合好,带到营前同楚军对垒,他们早已做好准备了。” 刘邦这次是真的不高兴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皇帝还是你萧何是?!” 萧何知道刘邦是真急了,但是仍旧是坚持自己:“还请皇帝三思,若是此时出兵,定会合了楚军心意。要做大事者,至亲亦可弃,可要记得啊。” 刘邦一挥袖子,不理萧何了:“来人,箫大人近日说话过多,喉嗓干痛,送大人回去休息。” 萧何吃惊,没想到刘邦当初同自己说的话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又不认了,而且还要把自己关起来。这一下,文人脾气也上来了,同样的一甩袖子:“不劳他人大驾,萧何自会寻得一个恰当地方待着。”说完还冲着刘邦弯了弯腰,把该有的礼节完成,退下了。 这下刘邦没人拦着了,豪气万丈地吩咐也是老早就在一边按耐不住的樊哙:“前去准备,即刻出营应战!” 樊哙欣喜,马上应道:“是!” 楚军大部队一片安静,大家都在等待着一些什么,没有一个人说话。 就算是吕雉这么强势的女人也终于在午时将临的时候忍不住了,开口问安晟:“安军师要小妇人来此究竟是有何用意?” “夫人想要知道的有些多了,我们还是继续聊天吧。”安晟很是沉静,刚刚他们已经聊了聊刘盈从出生到现在的大事小事各种事,“不如聊一聊夫人的女儿,安晟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吕雉微笑:“安军师可是神算啊,怎会算不出来小女的姓名?” 安晟摇头:“大敌当前,安晟自然要夜观天象,算清作战时机,精力耗费巨大,实在无暇耗神于此,还请夫人见谅。” 吕雉赶紧道:“安军师这是什么话。身为一军之师,自然要为大军着想,是小妇人唐突了。小女名为刘瑗,王爰瑗。” 安晟点头表示了解,其实一时并没有想到到底是哪个瑗字。 两人还没聊几句呢,大三就过来小声说道:“军师,汉军大营方向有异动。军师可要先行后退?” 安晟只顾着关心汉军的事,没空注意大三的话好像变多了,只是往汉军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再稍等片刻。” 又过了一会儿,大三主动来劝:“军师汉军方向正在集结成队,还请军师尽早动身。” 安晟还以为是大二:“急什么,你们这么多人还保不来我?” 大三低声:“保得来军师,没空估计其他的人,只怕倒是丧失许多机会。”指的当然是吕雉。 安晟听到这里就抬头看了一眼,见不是大二,而是平日里三大里话最少的大三,流露出惊讶:“怎么是你?” 大三默默抬头:“要不让二狗来?” 安晟这下更惊讶,原来遇到这样的情况不是都会傲娇地直接扭头走,问他做什么才会丢出来两个字――“换人”,这次居然这么自觉就说出来了。 “不用不用,你就挺好。”安晟起身,在大三的帮助下走下马车,又补了一句,“以后每天一杯酒,不许多,不许少,没有就找你们将军要。” “谢军师。”大三低头致谢,然后牵来桃花,“请军师上马。” 安晟手窝缰绳,腿一用力,蹬坐在桃花身上,对大三今天的表现相当满意,思考着要怎么让大一也转型一下。不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情商不够,可以喝点酒乱乱性,但是智商不够,就是硬伤,无药可治。 安晟坐在马上,遥遥地看向汉军大营方向,汉军士兵们果然已经在营内的空地上站好队,营门就要打开。 大二策马过来换班了:“请军师速速后退,以防刀剑不长眼,误伤了军师千金之体。” “我只值千金?”安晟瞄了大二一眼。 大二正要回答,就被大三无比流利地抢过话头:“千金万金换不来军师一根头发,一个天下要不走军师一句话。” 于是,大三威武了,大二震惊了,安晟偷乐了。 但仍旧是正色道:“说得不错,继续保持。大三留这儿,大二去把吕雉的马车赶过来。” 大二更加震惊,一般这种陪着军师的事不都是留给自己么,虽然不比上阵杀敌有意思,但总好过看着敌军老大的女人啊。 “愣什么?”安晟看大二还不动作,“你跟大三把灵魂换了换?” 大二大三齐齐看向安晟,表示都不明白什么是灵魂,安晟也懒得解释,挥挥手:“快点去,受什么伤都拿你试问。” 大二只好调转马头,到阵前去把马车赶过来,心里直犯嘀咕――大三到底使用了什么法子才能反应变得比自己还快呢?难不成军师的那杯茶放了什么药,有这么好的效力? 大二扭头看了眼马车,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问军师讨点来尝尝试试。 刘邦用自己感觉最快的速度集合了军队,带出大营,准备组好阵仗。 但是正如萧何所说,等到他们快要到达预定方位,楚军早就准备好了。 随着安晟在大军最后的一声哨音,项籍大吼:“二郎们!冲啊!” 伴随着“冲”的号令之声,楚军们根本不管汉军是不是完成了准备就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刘邦大骂:“你竟不等我摆好队形?!不光彩!” 安晟在队伍最后,但也听得真切,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问旁边掀开马车车帘观战的吕雉:“夫人认为这可是不光彩?” 吕雉还从来没有被人问过自己关于战争的看法,当下却也只是稍微有点怔愣,马上反应过来,但支持的并非自己老公:“战机很短,片刻即逝,但――妇人之见罢了,安军师不必放在心上。” 安晟还没有说话,就被大三抢了。 “军师计谋,何谓妇人之见?” 简直是神补刀,安晟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却被大三说了出来。安晟忍住回头看大三有没有在幸灾乐祸大笑的冲动,应是保持着观战姿势。 吕雉赶紧道歉:“小妇人只是言说自己想法不足为道,绝没有暗指安军师的意思,还请安军师莫要怪罪。” “这是自然。”安晟咬牙切齿说了四个字,然后说话的对象变成大三,“每天半杯,多了治你军罪。” “……”大三默默地退后了半步,“是。” 听得大二愈发地好奇了,当真是那一杯茶的功效,一定要趁着军师还没有淡忘自己的功劳的时候为自己挣得后半辈子的幸福。 很快,前边两军就交战到一起,哈军虽然准备不是很足,但是也想到了有安晟作为军师的楚军肯定不会按牌理出牌,所以在心理上面接受还是很容易的,没用多长时间就基本上适应了战争的节奏,刘邦也不算损失太大。 安晟看了一会儿,觉得楚军应当还是占优势的毕竟人数要多,而且自己手里还有吕雉刘盈刘瑗外加刘老太公,输――绝对谈不上,于是就非常放心地回营了。 因为营中还有留守的楚军,所以大二大三只是把安晟和吕雉送回楚营就回来加入了战斗。 刘邦打了一会儿,再往前一看,就不见了那辆马车,有些急,让战马往前奔了几步,一边张望一边想要特别帅气地反手砍倒几个楚兵。 结果,帅气是肯定不会有的,这次就连砍倒也不见了踪影。 刘邦反手一挥,手中的剑直接飞出,把汉军的一个士兵从后心直接刺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刘邦:“!!!” 刘邦脑袋开始飞速旋转,战场上自己没了兵器不是等着送死呢么。但是他还没有想出解决方案,就被季布抓住了时机,咬着牙,手握刀,大力劈砍下来。 刘邦大惊之下赶紧躲,但是战马不听指挥,前蹄抬起。刘邦一个没坐稳,就被摔了下去。 不过这一摔倒也救了他一命,季布没有想到刘邦会掉下去,自然也就没有收回力道。 战马前蹄重新落下之后,刚好大刀劈下。刘邦的战马嘶鸣一声,被砍倒在地,背上狰狞的大刀口子,鲜血不断涌出,无力地弹蹬着四蹄,但也无力回天。 刘邦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马匹,快被吓傻了,连逃都没有想到,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就落在战马身上。 季布看这一下没有砍到,马上调整姿势,重新往刘邦站的位置砍下了第二刀。 但是第一刀没有成功,就给了汉军将领来救刘邦的机会。靳强、灌婴两人协同前来,靳强堪堪挡住季布的一刀,灌婴则顺势弯腰伸手一捞,把刘邦带到了自己的马上,然后迅速调转马头逃开。 没过多长时间,汉军方向响起了回营的号角声。 汉军们想要退回营中,但是楚军不同意,等了那么长时间才等来了汉军出来迎战,太不容易了。而且只打了这么久完全没有打够,不能走! 楚军战士们普遍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根本不放开对汉军的追击。 汉军士兵后退一段距离之后发现了不对劲,自己不是把敌人往家里引么,所以只好重新站定,往前拼杀,努力把楚兵引走。 楚军见目的打成,当然继续和汉军战斗,更加不松劲。 刘邦回到营中,看到萧何就在大营门口等着自己,恼怒他来看自己笑话,于是让灌婴勒马。 灌婴不解,在营门口刚刚让马停下。 “将军何事?”军中之人还是改不过来口,叫将军叫习惯了。 大敌当前,刘邦也没怎么纠正,只是说:“兵器给我,你下马。” 灌婴只得照做,自己下了马,站在营门口,看着刘邦调转了马头,重新杀入战争之中,却也只能是干看着。 刘邦被刚刚萧何淡然并且一副“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刺激了,冲进战斗中之后直奔项籍就去了,赌气地想要单挑项籍。 但是他根本就不是项籍的对手,甚至还没有跑到项籍跟前就被人断下了。 桓楚手持银枪,俊秀的脸上多了一道伤疤,虽然多了几分沧桑的韵味,但是韩成就是不乐意自己一把岁数却仍旧不错的脸上平白无故多了道疤,看起来特别膈应。所以,就是来报着一疤之仇的。 刘邦想要突破他之后去找小鸡决斗,但是一刀砍过去却被韩成轻轻松松接住,还直接借力推还了过来。 刘邦震惊,难道这就是自己和项籍的差距? 桓楚像是看出来了刘邦心中所想,冷笑一声:“若是打不过我,就别想着要打败霸王了。” 刘邦被人说是无能,简直恼怒,重新调整了力道,又一次朝着桓楚冲杀过来。 桓楚每次都是特别轻松地接住,推还,接住,推还。几个回合下来,有些单调,嘲讽道:“你只会这样?还当什么皇帝,连个县官都做不了!” 这一下戳中了刘邦的痛处,他本来就是个小吏,大喝一声,挥刀砍了过来。 桓楚这次用了几分力道,直接反攻了过来,迅速在刘邦脸上同样的位置划了更深的一刀。 刘邦吃痛,两人分开之后抹了把脸,摸到了满手的血,更是恼怒,瞪视着桓楚。 桓楚自然是毫不示弱,盯着刘邦的脸看,然后冷笑:“本来就丑,如此一般,倒是顺眼了几分。” 刘邦简直快要气疯了,挥刀就砍了过来,被桓楚挡开之后迅速被另外一个人拦腰抱住,拖离了他原本骑的马,到了另外一匹马上。 刘邦急着跟韩成对打,扭头一看,怒喝:“做什么?!” 原来是灌婴又换了一匹马,得了萧何的命令来带刘邦回营。 “军师说,将军失了平静,再打下去优势全无。” 刘邦整个人悬空,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桓楚越来越远。 桓楚一疤之仇已报,不想再看刘邦那张丑脸,所以没有追过来,任由灌婴把人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打字,还有两章存稿。。。 我――努力加油保持日更到完结,看文的大家,么么哒~~~ 第83章 合肥之战 汉军大营又一次响起了归营的号角声,汉军士兵们一个个已经累惨了,都想赶紧往回撤。 楚军士兵们没有得到安晟或者是项籍的命令,都还在追着自己的对战伙伴打,虽然体力稍有些跟不上,但仍旧是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务。 项籍是打得激动了,汉军的第一次号角声没有听到,这次刚好解决完一个汉军士兵,刚一抬头就听到了对面响起的号角声。趁机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阵营的士兵们也都有些疲乏了。 于是勒马站定,大喝:“放汉军一条生路!随将军归营!” 楚军士兵们纷纷再砍一刀之后停下,看着汉军飞快地逃到自己的大营中去,转身跟着项籍也归营了。 看到项籍回营了,安晟上前去问道:“解决几个将军?” 项籍刚刚下马,乌骓撒着欢儿跑去找桃花亲亲热热去了,听到安晟的话之后一愣,抬头想了老半天,然后非常诚实地回答:“没数。” 安晟一乐:“那天那几个把刘邦护走的呢?解决几个?” 项籍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 安晟一挑眉:“下次记着,解决不了五个就接着打,别回来。” “是……”项籍瞬间感觉天空灰暗了,自己根本就不记得那几个把刘邦带走的汉军将领长什么模样,怎么打?看来以后是要叫着韩信英布同自己一起呀。 过了一个晚上,安晟再一醒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个非常震惊的消息――刘邦又跑路了。 “难道他真不要他老爹了?!” 安晟清楚他不要吕雉不要刘盈刘瑗当然是有可能的,但还有他老爹呢,真的是煮肉分碗汤喝的典故么? 事实是,刘邦想要也要不成了,因为这次是萧何一手操办,没有让汉军战士回营休息就直接收拾东西趁着夜色,往西跑了。 安晟摇摇头,起床穿鞋,顺手一巴掌把项籍拍醒:“起来了,赶紧西去收回楚地。” 项籍揉着自己的肚子,感觉媳妇儿的手劲儿是越来越大,拍到自己肚子上能竟然感觉到有些疼了。 项籍坐起身来,上衣没穿,就算是冬天也是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简直比放在旁边的火盆还更有用。 “刘二狗子不要亲人,刚打下来的城镇也不要了?” 项籍一句话点醒了安晟,安晟回头:“是啊,刚打下来的天下都不要了?” 项籍撇嘴,起身站在地上:“真没劲,都没打。”然后抱住安晟,蹭了他耳朵两下。 昨天晚上安晟被项籍蹭了一晚上了,此时不想理他了,把项籍的手从自己腰上拨下来。 “别总说刘邦刘二狗子,让大二听到多尴尬。” 项籍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说刘邦是刘二狗子说得这么顺口,原来身边就有一个叫二狗的人――大二就是牛二狗。 大二在帐外站岗,特别不小心地听到了将军和军师在起床时的对话,然后感慨道果然军师心中还是有自己的,一定要赶紧趁机问军师讨来那一天半杯茶。第一次听到将军说刘二狗子的时候,自己真的是一愣,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项籍,后来才回味过来说的是敌人刘邦。 一天过去,楚军也集结完毕,紧跟着汉军的脚步就往西走了。 但是不一样的是,汉军是逃命似的往前赶路,等到和楚军有一段距离之后再扎营休息。而楚军是一路上优哉游哉地收复着“失地”,楚城百姓们没有等到预定好的哨声,倒是等来了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安晟军师,一个个都直接把刘邦留下的代理县官给绑了,然后大开城门迎接楚军,送粮食的送粮食,嘘寒问暖的嘘寒问暖,特别军民一家亲。 项籍这个时候也不着急了,觉得跟媳妇儿一起在自己的地盘儿骑着马逛逛,看看日出日落也挺不错的。 但是安晟急了,想赶紧把刘邦给搞定,然后再好好享受。 萧何把汉军带到了合肥驻扎下来,这下终于有了一个安晟知道在哪里的地名,安徽合肥嘛, 顺便也知道了一下自己是在哪里。然后再大致勾勒一下天朝地图,叹了口气,合肥跟汉中离得真的是很远,自己还要骑着马再颠簸这么远。 然后顺利的话,再回一趟咸阳,再回到寿春――据项籍说离这里已经不算很远了,估计没个两年是下不来的。 这一次,汉军也算是休息了不少时间,算是整装待发,不过也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安安稳稳地呆在合肥等着楚军到来。 即使是在安晟的要求下,楚军在路上一直在加快前进的步伐,但是到达合肥还是颇费了不少时间。 安晟原本以为到了合肥不过是自己一声哨子的事,接过张良却告诉他刘邦打过来的时候没有经过合肥,这次驻扎在那里应该是强攻进去的。 安晟无奈:“那我们若是强攻,刘邦拿百姓来做挡箭牌怎么办?” 张良思索一下:“萧何应当不会同意吧。” 安晟点头:“也是,这种原则性问题萧何应当是不会让步的。” 其实,刘邦也没有打这方面的主意,当初他们攻进来的时候也是费了一些气力。合肥百姓没有收到张良关于反攻事情的约定,所以真的是特别顽强地抵抗了好几天。 最后汉军才是凭借自己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攻进了合肥,算是占到了一片地盘,而且还是要时时刻刻戒备,不然就会有百姓们成群结队地拿着兵器冲到刘邦住地外边大声叫嚣。刘邦每次都会被吓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一声冷汗,然后躲在房间里看着外边士兵们拼尽全力把人赶走。 次数多了之后,刘邦终于也不耐烦了,萧何也是担心在楚军到来之前自己士兵们的精力就会被耗尽,所以就把带头闹事的“暴民”关进了大狱里,白水炊饼养着,期望他们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终于,楚国大军兵临合肥城下。 汉军高度戒备状态下维持了三天,却还不见楚军的动静。 这次换做是萧何着急楚军咋么还不进攻了,城内的粮食快被消耗完了,又不能不打就跑,那样真的是太没面子了。 安晟知道城内的情况――尤其是粮草,特别短缺,有些心焦百姓们的情况,因为刘邦肯定是要先顾着自己的士兵的。但是在这里的劝说下,还是继续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最后,是樊哙忍不了了。因为粮食极度短缺,所以萧何下令将军每天两个炊饼,普通士兵一个半。 所以按照樊哙的饭量,两个炊饼只是不到一顿饭的量,所以根本填不饱肚子。 于是,樊哙就暴起了,掂起大锤冲到刘邦屋内。 刘邦这段时间被合肥百姓的暴起弄得神经衰弱,看到樊哙冲将进来吓了一跳,顺手操起旁边的短匕防身:“樊哙!你……你做什么?!” 樊哙先是一脸凶狠,而后颓靡下来,用手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哥哥,弟弟已经快被饿坏了!若是再不出城打仗就没有气力掂起这个了。”说到这里,樊哙掂量了两下手中的大锤,一脸的垂头丧气。 刘邦自己也是被饿着了,所以带着樊哙去找萧何商量。萧何原本不同意,但是在樊哙的要求之下到士兵中去看了看,发现也的确如樊哙所说的那样,大家都被饿得够呛。 于是萧何灵机一动,想出了个好主意,在夕阳西下时把士兵们集合起来,然后说道:“大家都清楚我们粮草紧张,是么?” “是……”下边有气无力地拖长了音。 “可城外就有大批粮草,我们就不能抢过来么?”萧何指着城外的楚军大营。 士兵们一听有粮食就激动了,一个个打起精神,手持兵器大吼:“能!” 萧何很满意士兵们的反应,下令:“夜幕降临,大军出城,抢粮!” “吼!”士兵们听到今天晚上之后自己就可以也有东西吃了,都特别激情澎湃,根本平静不下来。 有个合肥大娘听到了汉军的计划,赶紧跑回家,跟自己老伴儿一商量,觉得这肯定要赶紧出城去和楚军的大军师安晟说一声,可是现在汉军根本不让任何人出城,也实现不了啊。 大爷大娘自己没有办法,于是赶快出去找邻居们商量,这一来一回,天还没完全黑透,整个合肥城的百姓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但是大家也只能是干着急,眼看着天就要黑透,而城外的楚军还不知道这件事。于是想着怎么样至少也要到城墙上去大吼一声,让楚军大营听到。 所以,百姓们很快选出来了一个人,准备把他送到城墙上去。 不过,百姓们刚刚小心翼翼地出发,汉军也已经特别积极地站好了队,刘邦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大喝道:“随朕出营!抢粮草!” “吼!”汉军士兵们声音已经没有下午时候大了,因为又饿了一段时间,气力少了一些。 城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汉军士兵们在城外重新站队,朝着楚军大营方向潜去。 百姓们到了城门口,却发现汉军已经出发了,城内守城士兵相当的少。百姓们临时一合计,直接操起手中的农具重新把合肥城从汉军手中夺了回来,然后迅速站在最高的地方一起大喊:“汉军出城啦!要抢粮草啦!注意啊!” 汉军士兵们已经快要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冷不丁在万籁俱静的夜里听到了这么一大声吼,快被吓尿了,差点歪倒在地上。 而楚军大营瞬间就亮了起来,四周竖的都是火把,安晟站在粮草车前,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近在眼前的汉军士兵,然后嘴角一勾―― “哈喽?” 那个汉军士兵真的是直接腿窝一软,瘫坐在地上,一是饿的,二是吓的。 安晟抬起头,不远处的汉军士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一个个还眼睛发绿地盯着楚军的粮食看。 安晟后退一步,顺手摸出来一块儿风干肉,放在嘴里,特别有嚼劲,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后下令:“上!” 楚军士兵们蜂拥而上,咔咔几下就把快饿傻了的汉军士兵砍倒了。后边的人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扭头往城里跑,可是跑到城门口才发现,城门已经关闭了,城墙上竖起的汉军大旗也不见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往哪里走。 萧何被人绑了从城墙上扔了下来,百姓们在城墙上冲着下边大喊:“滚!” 刘邦此时也赶紧跑了回来,楚军大营正门口也突然钻出来了很多士兵,还有项籍带着,似乎就是在等着自己前去。 回来之后发现自己也进不去了,赶紧让人把萧何扶了起来。 身后项籍已经带着楚军追来,刘邦也来不及再攻进合肥城,只得继续仓皇西逃。 汉军人数又一次减少了,不过这次刘邦带着被摔得鼻青脸肿的萧何逃到了雩娄城,因为之前留了人在这里,再加上张良的交待,汉军特别顺利地钻到城里去养伤。 楚军进到合肥城之后,安晟马上就被围住了,百姓们真是特别紧张传言中那个特别睿智特别聪明的安晟军师有没有受伤。 安晟一边应答,一边让张良歹人去各家按人头分配粮食,不够的马上派人去之前经过的城镇征收,然后运来。 百姓们一个个都被感动得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亲人被关在大狱里,还是一边歹人去城内各处查验了一番才发现,赶紧把人放了出来。 等到合肥城百姓的情绪稳定下来,楚军也在这里停留了不少的时间,范增写信来问安晟战事情况如何。 安晟找张良问了问送信路线,觉得刘邦还是很有可能把信截下来的,所以只回了两个字过去――未明。 范增在接到回信的时候已经听说楚军大胜汉军的捷报连连了,特别不开心地把信摔在地上:“臭小子,连句实话都不给,亏得还叫我这个老头子一声老师!” 很快,楚军乘胜追击,继续西进,一路上以哨声为暗号,飞快地收回了不少城镇。 消息传到雩娄城之内,听得刘邦直咋舌:“明明已归属朕管辖,为何如此迅速就又投靠了楚军?” 萧何顶着一个青青紫紫的鼻子,安慰他:“汉帝莫急,先大量征兵,扩充军队,自然可以同楚军对抗。” 刘邦也只得点头:“好,朕亲自去做,你好生养伤。” 作者有话要说:光荣进化为裸更党~~~ 明天要奋起!!! 第84章 战于雩娄 安晟一边行军一边感慨,刘邦这人真是逃跑的一把好手,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逃了这么远,过了淠河、史河才能到达雩娄。 刘邦就这么带着一个破了相的军师萧何,和饿得半死又被楚军吓得不轻的汉军众人屁滚尿流地逃到了雩娄,终于吃上了一顿饱饭。 消息传到咸阳,熊心终于松了一口气,下旨让传令到楚军中去说若是项籍安晟能将汉军完全消灭就给他们封官封王封土地。 项籍看完之后嗤之以鼻,随手就扔了,安晟赶紧接住:“扔什么?” 项籍翘成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嘴里叼了个草杆子:“将军才不稀罕。” 安晟坐到他身边,把熊心降下来的圣旨放在一边:“他若是不封你,你能去寿春?” “将军自己打过去!”项籍根本就不把熊心那点儿破烂兵力放在眼里。 “那你就成反贼了,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打着同样的旗号像我们打刘邦一样攻打你。”安晟把项籍嘴里的草杆子抽走扔地上。 项籍撇嘴,老大不高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个一点儿能力都没完全靠血缘关系博上位的小皇帝使唤来使唤去。 安晟当然知道,这不就是典型的富二代和打工仔么,而且打工仔靠自己的能力闯了一片天下,可最后却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帮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富二代老板。更何况还非常清楚地知道要是自己揭竿而起,手底下人肯定跟着自己而不是富二代老板。 可是――他还偏偏就是不能。 “打完了之后直接回咸阳,跟熊心说我们要去寿春不就行了,他也只能同意不是?”安晟试着跟他讲道理。 项籍刚刚阴霾的心情因为安晟说得“我们”两个字而瞬间明朗起来,把安晟扑到:“媳妇儿更将军一块儿去找小屁孩儿说。” “行,我同你一起。”安晟被扑着扑着就被扑习惯了,也没什么太大反应,还笑了一下。 渡过史河就基本上到了雩娄城下,安晟看着不远处的城墙,表情严肃。 张良也骑马在安晟身边,看到安晟的表情有点儿摸不清他的想法。 “先前路过雩娄时已同城民们约好,以哨声为号,即刻攻城。安兄还有何事不放心?” “嗯……”安晟稍微有些没底i,毕竟这种事情也不好说,完全没有配合的默契,“第一次,稍有些不放心。” 张良点头:“那安兄一试便知。” “你知道能成?”安晟还真不知道原来张良也是这么“足智多谋”,甚至还这么有“歪心思”。 张良非常诚实地摇头:“良并不确定,只是对于安兄同将军在百姓中的威信十分信任而已,安兄也应当有信心才对。” 项籍先带领着士兵们扎营,安晟决定先不吹哨,让项籍带领士兵们先行攻城做一下尝试。 汉军的准备十分充分,根本不出城应战。并且在楚军士兵开始攻城战的时候,还特别游刃有余地从城墙上往下倒滚烫的热水,不少楚军士兵被烫伤之后都从云梯上掉了下来,马上被云梯车底部操纵的士兵们拖走避免再被从上面落下的热水浇伤。 安晟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迅速让楚军士兵们返回,项籍觉得自己收了一肚子窝囊气,回营之后狠狠地朝着云梯车踹了一脚。 安晟皱眉,但也明白项籍有点儿急,但是之前都太顺利了,所以现在受挫也是比较正常的事,毕竟他刘邦萧何也不是吃素的。 安晟先是去查看了一下被烫伤的士兵们的情况,大部分人还好。时间已经过了最热的季节,所以初秋的凉爽让烧好的热水温度降低了一些,只有大约四分之一的受伤士兵烧伤比较严重一些,起了大水泡。 安晟对他们安慰了一下,仍旧是得到了非常积极的反馈。 有的人脸上烫出来了一块巨大的红色印记,还起了好几个透明的大水泡,仍旧是一脸爽朗的笑容打趣着让军师帮他找个媳妇儿。 安晟满口应下,拍着胸脯说包在自己身上,然后又一脸笑容地和大家聊了一会儿,不少人都说要是落疤了找不着媳妇儿了,一定要让军师帮着找一个。 对于所有的找媳妇儿要求,安晟都一一赢下,其实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自己上哪儿找那么多大姑娘去介绍给他们啊,看来自己以后一定有转职为媒婆的潜能。 休息了一天之后,项籍坚决要求自己再次领兵前去攻城。 安晟不太同意:“若是他们再浇热水,你怎么办?” “将军挡着!”项籍负气。 “这么多人,你怎么挡?!”安晟眉头蹙起,“不要赌气,先想想解决方案。” 其实不光是安晟张良在想方法,城内的百姓也在行动。 汉军用来烧水的大锅只有一小部分是他们自己的,因为汉军军内还要做饭,不可能把所有的大锅都贡献出来。 所以之前萧何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让士兵到每家每户去征收大锅。百姓们听从张良的要求,并没有跟他们起争执,捐了一口大锅过去,结果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做这个用途。 所以第一次战争之后,就有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到了城墙底下汉军们烧水的地方。 这里把守的人不多,而且也没人会想到温顺得跟什么似的雩娄成名会趁着这个时机摸过来――砸锅。所以就算是看到了也是翻个身,继续睡觉。 所以,就有人找准一口大锅,手里拿着自家的农具,死命往下一戳,发出非常响亮的声音。 看守的汉军立马警觉地醒来,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人影,还以为是某一口锅歪了,掉落在地上。所以仍旧是翻个身,继续睡觉。 第二天,项籍在安晟的阻拦下没有攻城,而是选择让士兵们再休息一天。 所以汉军没有烧水,也就没有发现有一口锅破了一个大洞。 晚上,百姓们都知道了还有这么一个好方法可以保护楚军士兵不受伤,所以暗地里组织起来,晚上又来到了城门口,还是那个看守的士兵,还是没有在意。 所以,大家约定好,悄悄地数数――“一……二……三……” 然后一起发力,”叮――”一声,声音特别的大。守大锅的汉军士兵立马惊醒,只看到四散逃走的黑影。 心中狐疑,于是点起火把,查看了一下,这一下就感觉天都要塌了,基本上每一口大锅底部正中央都有一个大洞,根本没有办法再使用。 士兵傻眼了,正在思考着要怎么跟萧何说的时候祸不单行,城墙上传来了巡逻士兵的叫声:“楚军来袭,全体戒备!” 很快,城墙上的火把就都被点了起来,整个雩娄城亮了一圈。 萧何很快就来到了城墙下,吩咐下来让士兵们赶紧烧水,这个守着大锅的士兵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跪下请罪:“报告军师,所有大锅皆已不能使用。” 萧何听到此言,原本正在小跑的他马上刹车:“为何?” “方才有刁民将其戳漏。”小兵冷汗直落,也不敢伸手去擦。 萧何简直是怒其不争:“要你何用?!先去城墙上投入战斗!” “是。”小兵马上跑走,就怕萧何马上会改变心意,治自己罪过。 安晟兵们又想出什么好的主意,让每人都顶着锅盖上阵拼杀又不现实,所以只好让项籍带着楚军将士又一次出发前去攻城,自己在营前心焦地等待再有被烫伤将士送回来。 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等到。 项籍根本就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理所应当,所以更加放得开,带头奋不顾身地往城墙上边冲,汉军普通士兵根本就挡不住项籍,而且也没有准备除了烧水的大锅之外的编外武器。 项籍踏着云梯,第一个就冲上了城墙,在城墙上很窄的空间内和汉军士兵们战斗。 樊哙原本在旁边抵抗楚军士兵的冲势,这时看到旁边一阵骚动,知道了应该是有个大人物冲上来了,于是就挤过去开始和项籍对打。打了几个回合才发现是项籍,一下就没了信心,动作稍微有些软。 项籍趁机把人压倒自己枪下,樊哙被项籍的大力压得蹲了下来,动弹不得,使不上力。 不多时,楚军们纷纷都冲到了城墙顶上开始和汉军开始进行近身肉搏。 这时雩娄的百姓们也重新返回城墙周边,开始用自己的农具当武器和汉军们拼杀,主要是城门周围的守兵。然后一边防守,一边把城门从里边打开了。 还在城外的楚军士兵们马上蜂拥涌进城,差点把城门里边的雩娄城民当成是汉军给打了,还好看见衣服不对。所以才看看收住手,跑进去上城去两面夹击。 没有用多长时间,甚至夜还没过完雩娄城就又归入了楚军的管辖之下,守城的汉军被俘的都蹲着,被杀的都躺着,逃走的都跑着。 安晟进城点查了一下,没有刘邦,当然也没有萧何,就算是刚刚被项籍搞定的樊哙也因为疏于看管重新逃跑。 然后,安晟看着城墙边一二十口破洞的大锅发愣。 “这……什么情况?” 城民们争着和安晟说话:“我们不知他们要拿它来做什么所以就交了。” “对啊,然后看到他们用来烧水我们就气不过了!” “对!气不过了!” “所以就来把它砸了!” “砸了!” 安晟一头黑线:“那你们还没有锅做饭?” “军师不用担心,我们有东西吃!” “对!有东西吃!” 安晟点头:“那好,大家先回去吧,我们要把受伤士兵送进来。” 本来听到安晟的要求,百姓们是准备回去的,但是听到了后一句话,他们又重新回来了,争着把受伤的士兵接到自己家里养伤。 安晟拗不过大家的热情,只好先应下来,为了把地方腾出来让楚军士兵们进来。 没过多长时间,城里所有的郎中都被百姓们从他们家里拉了出来,让他们帮着看看伤势。 安晟在旁边凑了会儿热闹,觉得自己完全挤不进去,因为士兵们已经被百姓们包围了,把家里藏着的鸡蛋都拿了出来。 “怎样?” 项籍出城去追刘邦了,此时返回来,安晟刚好碰到,就问他。 项籍摇头:“没看见人影,可能是逃得早。” 安晟安慰道:“没追见就算了,反正还有机会。” 项籍下马,拍了一下乌骓的屁股,乌骓嘶鸣一声,跑开去找桃花一起吃草料了。 项籍和安晟并排走在雩娄城内,没怎么说话。 安晟感觉气氛挺好的,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打破:“你觉得……” 项籍扭头看安晟,安晟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静默之后,安晟问:“看我做什么?” “媳妇儿永远都看不够。” 安晟稍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总说着做什么,有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打刘邦。” “好。”项籍一笑,特别英俊酷帅,迷倒了天边的飞鸟,“说说怎么打刘邦。” “你说刘邦这次会逃到哪儿?” “媳妇儿想要赌一赌?”项籍诱惑。 “赌就赌,我猜是西阳。”安晟刚刚问过张良,研究了一下张良脑海中的地图。 项籍这次没有和安晟保持统一意见:“将军说,会更远。” “为什么,好不容易打过来的。”安晟惊奇,难道自己还不如项小鸡了解刘邦? “损失这么多,怎么会继续在这儿,还不如趁早躲回自己地盘上去。”项籍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也是哦……”安晟思索,“那刚刚赌约作废。” 项籍顺着安晟:“好。” “这么爽快?”安晟狐疑。 “对媳妇儿,将军永远这样。”项籍特别自豪。 “切……”安晟不屑,“一打仗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不听我指挥,耍小孩子脾气……” 安晟还没数落完,项籍就忙不迭地打断,一只胳膊抱着安晟,直接扛到肩膀上:“媳妇儿陪将军睡觉去!” 安晟费力扭头:“天都快亮了,睡什么觉?” “只要有时间,将军随时可以睡。”项籍把安晟扛好,“媳妇儿要不要试一试呀?” “试个毛!”安晟肚子被硌得难受,“放我下来!” 项籍不听:“将军就不!” “下来!” “就不!” 两人就这样走远了,身后初升的太阳刚冒了个小头,生活真是无限美好。 第85章 桐柏山内(上) 其实,刘邦逃到的地方的确比安晟所说的西阳要远,但是也没有到项籍所想的蜀地境内,可却确实让安晟更为头疼。 因为,刘邦逃到了山里――桐柏山,带着自己损失很多但仍旧还有剩余的部卒,就是不出来。 项籍领军路过西阳,重新补充了粮草,在梧桐山前停下。 安晟对这一片的地形完全不了解,张良倒是熟知地图,但是对山里的情况却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就算是明明知道刘邦就在山里,但是又不能轻举妄动。 “放火烧山?”项籍提议。 张良第一个摇头:“别别别,附近农户经常上山打猎,这样不好。” 项籍瞪他一眼,张良立刻噤声,还后退一步。不过韩成却往前一步,似有似无地挡在张良面前。 安晟同意张良的说法:“烧山定然不可。近日天气正燥,若是火势蔓延,多有不妙。再想其他法子。” 项籍托着腮苦思冥想,肚子“咕”地叫了一声就全破了功,拉着安晟:“将军饿了,吃饭去。” 安晟却是想到了谢什么,扭着头吩咐张良:“去把附近村里的猎户集合起来,尽快完成。” “是。”张良紧追两步应了下来。 韩成老大不高兴:“良哥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明明年纪也没大我多少。” 张良皱眉:“怎得这样说安兄?你若是不愿去就在这儿吧,我去寻着项伯同我一道。”说完拔脚就走,马上去完成安晟交代下来的任务。 韩成赶紧跟上,一个劲表白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张良才同意他和自己一起去到附近的村庄之中集合猎户。 已经在桐柏山前停留了三日,本来以为可以酣畅淋漓地跟汉军大干一场的楚营大小将军们没有仗可以打,都有点闲得发慌,一听说军师布置下来了任务,都抢着报名。 结果小半个军营的人都出动了,最后还是安晟出马,说不能都出去,万一没人守着了,刘邦打出来了怎么办,大家才算是罢休,依依不舍地看着已经报上名的将士们兴高采烈地出发,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因为分成了不少小队,每支小队负责一个村子,所以第二天的时候最远的村子也已经派人跟着将士们来到了楚军军营,看着样子都是摩拳擦掌的,不知道自己能来做些什么。 安晟终于从项籍的怀抱里逃脱出来――项小鸡前一天晚上不知发什么疯,后半夜才睡着。弄得安晟一晚上睡得也不踏实,今天早上还是被“鬼压床”弄醒的,睁眼一看才发现是项籍的胳膊刚好揽在自己胸口抱着。 猎户仍旧是按着村子分队站好,基本上每一队都会有十个人,加起来也有七八十了。 安晟比较满意,随便挑了一块大石头站了上去。深吸一口气:“今天天气不错。” 韩成一脸这是什么东西的表情看向安晟,安晟不理会他,看自己成功吸引来大家注意力之后,继续道:“可以去打猎。” 猎户们一个个都是大老粗,不明白安晟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晟道:“打猎除了追着猎物跑之外,还有一种方法,有人知道么?” “陷阱?”下面有个汉子回答。 “对,陷阱。”安晟肯定了他的答案,身高八尺的汉子简直喜形于色,“所以,你们就到山里去做陷阱,不论遇到谁问你们做什么,就说打猎,不要起争执。若是有人赶,就马上回来。” 猎户们也是知道汉军在这山中,自己能遇到的人肯定是汉兵,但是还是不大明白安晟的用意。不过,既然任务已经布置下来了,完成就行了,军师还能害人不成? 抱着这样一种心态,猎户们分队进山,往不同的方向散去。 安晟又让季布领一队士兵,换上普通猎户的衣服,进山侦查情况。一切准备活动做完之后,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猎户们晚上就回来了,有一部分人说遇到了士兵打扮的人,抓住他们问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说准备打猎,山里野味丰富,回去给老婆孩子尝尝鲜。倒也没再多问什么,就放他们走了。 夜色已深,季布终于带人赶回,跟安晟说自己算是已经探到了汉军大营驻扎在哪里。 桐柏山是西北到东南的走向,其实刘邦是躲在了一个小角落里,只在周边巡逻一下,防止楚军突然来袭而自己完全没有准备。那些遇到汉军的猎户们也是在西北侧布陷阱,才能恰好遇到。 安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项籍又问:“我们围过去?” 安晟点头:“对,往前进一些,缩小包围圈。” 项籍意味深长地看向桐柏山:“然后烧山。” 安晟看他,一个巴掌打到后脑勺上:“不是说了不烧山。” 项籍捂着脑袋委屈:“将军就是说说。” “身为一军之长,军令怎能当儿戏?!什么话都不能只是说说而已。”安晟说得很平淡,态度很坚决。 项籍马上表示领教,坚决贯彻媳妇儿的话,立正站好:“是!” 当夜,楚国大军悄悄潜入桐柏山,未点火把,放轻脚步,向西北方向逼近,呈现出扇面包围状。在距离汉军稍远的地方停下。 时间还未到深秋,树叶只是微微变黄,自然尚未落下。 低矮的灌木和交错的树枝让汉军守卫并未发现楚军的到来,还在尽职尽责地绕圈巡逻。 楚军士兵们分别在项籍和桓楚的带领下分成两路,悄悄往汉军大营后边包围过去,终于赶在天亮之前碰到了头。 趁着树林里太阳光芒照到得晚,楚军马上发动了攻击。伴随着安晟的哨声响起,包围圈依次响起哨声。 接到进攻信号的楚军士兵,马上拿着兵器朝着汉军大营进攻了。 而汉军的守卫早在依稀听到安晟的哨声时就已经有些慌张了,马上跑着去叫醒萧何和刘邦。 刘邦近段时间一直都是神经衰弱,听到士兵们跑来的脚步声就惊醒了,终于没有再让萧何来叫自己,而是能跟他一起跑到地方。 但是这次没有所谓的“到地方”,因为四面八方都是楚军的人,一个圆一样攻了过来,让汉军自顾不暇。 萧何只好坐镇大营正中央,便于听到各方面传来的消息,以伺机突围。 战斗还没有打多长时间,楚军这个阵型的弊端就暴露了出来。 因为包围圈太大,人数太分散,所以萧何没用多长时间就发现了攻击最为薄弱的地方,于是慢慢地遣兵调将,把战斗能力强的将军都放在了楚军攻击最薄弱的地方,等到,刘邦赶来之后,马上突围。 此举果然奏效,楚军薄弱的攻击圈很快被打出来一个缺口,刘邦萧何趁此机会带着樊哙还有王陵、周苛从这个缺口溜了出去。 因为缺口恰好是选在了距离安晟项籍最远的地方,张良倒是看到了,但是他一个文人只能跟在武将旁边被保护,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张良只是大声叫来了韩成。 “做什么?”韩成战得正酣,猛然听到张良呼唤自己,迅速赶来。 张良指着刘邦等人离开的方向:“快!歹人逃了!” 韩成看了眼张良指的方向,已经快要看不到人影了,马上拉过旁边的马,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坐骑,骑上就走。 张良的本意是让韩成带着几个士兵看能不能把人拦下来,带回来,但是没想到韩成居然一个人就走了。本来还想再大声让他带几个人,但是包围圈内的汉军看到有了缺口都一窝蜂地朝这边涌来,张良迅速被小兵保护起来,不让他受伤害,当然也没有机会喊出那句话。 战斗结束,汉军又是大败,逃得屁滚尿流的,损兵折将无数。 安晟本来还在奇怪,怎么自己那边的人越打越少,难不成还真是汉军的人都被杀完了,进了汉军大营,见到张良才明白原因。 “刘邦萧何都走了?” “嗯。”张良肯定地点头,“还有那个莽夫。” “樊哙?”安晟思考一下。 “对。”又是肯定地点头。 安晟表示知道了,觉得刘邦这一次肯定是一气儿逃回蜀地去了,而他在蜀地肯定留下的还有一部分士兵作为备用。 “媳妇儿!”项籍特别激动地跑过来,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张口就叫安晟,“将军这次数了,两个半小将,还有一个那谁谁。” “两个半?”安晟疑惑,那半个是怎么来的。 “还有半条命,快咽气了。”项籍脸上被喷溅上了些血迹,却笑得特别开朗。 “哪谁谁?” “呃……”项籍语塞,罢了一挥手,“将军才记不住那些个大将都叫什么名字,反正比不得将军英明神武。” 安晟笑了一声:“行,晓得了。今晚没你的肉吃。” “为什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么?”项籍惊恐,明明自己一知道解决了汉军多少大小将领就来报告了,怎么还是这么个结果? 安晟冷笑一下:“自己回去反省――刚刚叫我什么?” 项籍回想了一下,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开,开始思考自己晚饭怎么解决。 张良看安晟和项籍说完了,赶紧接上话头:“韩成去追了。” “就他一人?”安晟皱眉,就算是刘邦不足一提,不是还有樊哙那个大块头呢么,就韩成那小孩儿一个人可怎么是好? 张良为难地点头:“是,当时情况紧急,良实在是没有机会提醒韩成将军多带些人。” 安晟叹了口气,招来大一大二大三:“先别休息,带几个人去看看韩成如何。”张良赶紧指了方向,还往前跟了几步,就差自己也骑马追过去了。 楚军士兵们就直接在汉军的大营之中整理了一下。 汉军走得急,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安晟在营中四处走走,挑挑拣拣了一下,找到了还有不少能用的东西,而且还放了一些士兵们捉了回来却没有来得及吃的野味,在今晚都会进到楚军将士们的肚中。 这时,营门口传来了骚动,张良特别迅捷地站了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安晟叹口气,在后边追着喊:“慢点儿慢点儿,那么急做什么,又不会有什么大事……” 等到跑到了跟前,安晟也噤声不说话了,因为韩成的模样,让他很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大事。 安晟冲着大二一招手,大二特别狗腿地就跑过来了,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军师还是最看重自己的。 “什么情况?” 大二立刻回答:“我们在快要出山时遇到了韩成将军,见他躺在路边,马匹不知去向,也没有见到其他人。人手不够,担心有埋伏,于是就只把人带回来了,没有继续前行。” 安晟点头,心里觉得其实追过去也没什么,刘邦疲于奔命,就算是萧何想要整一整安晟,估计刘邦也不会有这个心情,不过还是肯定了一下大二能想到这些,让他下去看看自己想吃什么肉了。 郎中很快被人叫来,诊断一番之后,张良特别着急地问:“有无大碍?” 郎中摇摇头:“韩将军身强体壮,身上并无刀口,只是头部遭人重击,尚在昏迷之中并未起来,应当无甚大碍。” 张良缓缓点头,出了一口气。 安晟还是加了一句:“有没有什么内力所致的伤口,比如掌击?” 听到安晟的问话,张良的心又马上提了起来,目光急切。 郎中闻此,有些难办:“这……还须请韩将军将衣服除去,细细检查一番。” 安晟奇怪道:“不是应当摸个脉就知道了么?” 郎中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跪下:“请军师赎罪,在下医术尚未达到此等境界。” 其实安晟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看电视的时候好像都是这么个样子,所以尴尬地挥挥手:“那就找个地方仔细查看查看吧。” 马上有韩军士兵把韩成抬到了邻近的一间帐篷之中,张良也赶紧跟了过去。安晟还是停住了脚步,自己也不会,去了就是添乱,更何况要是韩成知道自己被那么多人看光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呢,于是―― “项小鸡!过来烤肉!” 第86章 桐柏山内(下) 项籍本来以为自己也可以吃了,没想到安晟叫来自己真的只是“烤肉”而已。 吃完之后红藕,安晟抹了把嘴:“收拾下,我去看看韩成。”然后就走了,留下项籍一个人空着肚子面对一地骨头。 “醒没?”安晟随便问了一个守在帐篷门前的士兵。 小兵摇摇头:“还不清楚。” 一听这个,安晟就知道肯定是韩军了。 安晟掀开门帘,走进帐篷内,张良还在旁边焦急地踱步,看起来韩成还没有醒过来。 “没醒?”安晟一边说一边走到韩成身边查看他的情况,这一下却让他发现了些端倪。 韩成的眼睫毛一直在抖啊抖,安晟有些狐疑:这真是没有醒么? 张良在一边答道:“安兄,着许久都没醒,可是出了什么问题,不如再请随军郎中来瞧瞧吧。” 安晟一边盯着韩成,一边回答他:“也行,我在这儿看着,你去叫人吧。” 张良马上转身出帐,跑着去叫郎中了。 安晟又盯着韩成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韩成先扛不住了,把眼睛睁开,老大不满意:“你来做什么?” 安晟嘴角一勾,微笑:“我怎就不能来,明明是楚军大军的阵营。” 韩成坐起来,手臂在后边撑着:“你若是不来,良哥就不会走。” 安晟摇头:“傻!” 韩成怒:“说谁呢?!” “谁回答我说谁!”安晟看韩成吃瘪,心里挺得意,开玩笑,说古文写篆字我当然比不过你,玩个小小的文字游戏,你一个带兵打仗的肯定说不过我啊。 “知道为什么说你吗?”安晟引诱他。 韩成警惕地看了安晟一眼,但还是顺着安晟的话答道:“为什么?” “就是笨。”眼看韩成又要急,安晟才又有说出下面的话,“你就不会悠悠转醒之后说自己头疼,张良让你出去的,你出了事,他肯定心里不好受。心里不好受就会顺着你,顺着你就会照顾你,照顾你就会陪着你,陪着你就会跟你多待一段时间。不比你这样闭着眼睛跟他共处一室来得好?” 韩成听完安晟的话,自己私下想了想,觉得饿也是,这样只是能够感觉到或者说知道张良就在这里,但是毕竟看不到摸不到,但若是自己说头晕难受,说不定他就会特别认真地照顾自己,还能趁机多看几眼,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说到这里,张良就直接掀帘子进来了,还一边扭头对身后的郎中说:“到现在尚未转醒,可是有何不妥?” 韩成赶紧闭眼,安晟也迅速转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 郎中刚刚走进来,到了韩成身边,韩成就皱着眉头悠悠转醒,真的是演得特别像,安晟在一边啧啧,没生到现代去演戏真是亏了。 郎中见韩成醒了,也替他把了一下脉,然后松了一口气:“韩将军已无大碍,可以照常行军。” 张良松了口气。 但是,韩成刚刚听过安晟的“教唆”,自然是不甘寂寞,便皱着眉头,捂着脑袋:“唔……头晕……” 安晟扶额――以后要用什么苦肉计的,就可以去找韩成讨要一下经验。 张良顿时紧张起来,马上问郎中:“还有何事?” 郎中有些疑惑,明明按照脉象来看是强壮得很。不过,头部经过一次重创之后,也可能会有一些反应遗留下来。 随军郎中想到这里,就看了一眼韩成,韩成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完全没有一点头晕该有的模样。 郎中吓了一跳,出了一身冷汗,赶紧顺着韩成的话:“也可能会有此种情形出现,还是要多多休息,有人照料……” 最后四个字说道韩成心坎里了,终于递给了郎中一个好眼色。 张良赶紧道:“我来,我来。”他刚刚没有看到韩成的表情,所以理所应当地认为韩成是真的头晕,就感觉自己跟罪人一样,主动揽下了这个活计。 安晟朝着韩成挑了一下眉毛,韩成完全无视,只是稍微分了一个眼神给安晟,就忙着装自己真的是头晕了。 安晟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在待下去就会被韩成以身体不适为由赶走了,于是就直接告辞。 帐外,项籍站在寒风中,站成了一颗威武雄壮又挺拔笔直的松树,不动分毫。 “等谁呢?”安晟走到他身边,秋风吹来,些许寒意袭人。 项籍微微偏头,看到是安晟,眼里有了些温柔:“天凉,将军给你拿件披风挡着。”说着就给安晟披上了自己的大披风。 安晟十分受用,眯着眼睛抵御冷风,被项籍暖在怀里,然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安晟抽抽了两下鼻子,项籍听到,特别温柔地问道:“冷啦?走,回去睡觉,将军给媳妇儿暖着。” 安晟还没想到到底是什么味道,就被项籍拥着走了。走到帐篷门口才想到:“不是说你今晚上没肉吃么?哪儿来的?我要治他军罪!” 项籍才不会说是自己分别从韩信英布季布蒲将军那里抢的呢,支吾着就要把安晟推进去。 好在安晟今天心情还不错,没有过多计较,直接把这篇揭了过去:“算了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是是。”项籍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默默抹了把额头上的一层薄汗,总算是把媳妇儿哄好了,终于可以跟媳妇儿相拥而眠了。 但是安晟不这么想,进到帐篷之后,就感觉到了浓浓的热意。 原来,从汉军大营各处搜到了一些汉军储备着用来过冬的火盆和木炭,所以楚军士兵们想着军师怕冷,就把所有火盆都送到了项籍的帐篷里,留着安晟夜里用。 大二进来一趟,发现地上都是火盆,以为安晟要用,所以就把它们一一都点上了。 所以项籍一进来就感觉特别热,直接把自己脱成了一个光膀子,身上还有汗意。 安晟倒是感觉还挺舒服的,穿着里衣在帐篷里走动也不觉得冷,所以就没有想要睡觉的事情,特别精神、地拉着项籍说要讨论军机大事。 项籍当然是舍命陪媳妇儿,自己坐在地上的软垫上,让安晟坐在矮桌的软垫上,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先说说你觉得刘邦会去哪儿?” 帐篷里唯一的豆光被放在两人中间,有些昏暗,表情都有些许暧昧。 项籍喉结动了动,开口:“回他的地盘去。” 安晟不赞同:“上次就说会回去,结果还不是在桐柏山,这次又说,有点创意没有?” “创意?”项籍不解,“什么东西?” 安晟摆手:“跳过。说理由。” 项籍就听话地跳了过去:“损兵折将过多,粮草不够过冬,定会选择返回。” 安晟摇头:“萧何刘邦定会认为此地以西均属他们统领,寻一城镇或村庄直接收粮收兵,再写信去南郑要人,又有何不可?” 项籍眨眨眼,有点渴:“太没把握。之前楚城很快又归于我们,应是能想通此前不过障眼法而已。” 安晟不说话,盯着项籍看了一会儿,雨披特别平静:“项小鸡。” “嗯?”项籍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正事呢,怎么又叫了自己的名字。 “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变成穿来的了?”还是特别平静的语气。 “什么?”项籍没听懂意思,“什么穿?哦――将军给你买衣服吧。” “……”安晟黑线,看来还是正牌,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不用,又不是不够穿。” 项籍却是不管,直接起身抱着安晟躺倒:“将军给你买,就跟小时候刚见面一样,再跑三十里山路也去卖给你。” 安晟没说话,两人安静了半晌。 “睡吧。”安晟主动抬头,在项籍下巴上摁了个戳,然后闭上双眼。原本因为燥热的空气而变得燥热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适合睡眠。 项籍低头猛地在安晟发间吸了一口气,然后满足地也闭上双眼。 可是过了一会儿就又睁开,因为――实在是太热了,安晟能睡着了,项籍又因为这个变得特别精神,哪里都特别精神。 安晟也无奈睁眼:“不是你说要睡觉的么,怎么现在又不睡了。” 项籍蹭蹭安晟:“睡不着……” “唉――”安晟近段时间似乎总是叹气,特别无可奈何,“我帮你。” 项籍连连点头,又蹭了蹭安晟。 安晟炸毛:“别蹭了!”因为他也快要有感觉了。 秋夜真是无比美好,山中静谧寒凉,帐内热情似火,特别适合生活。 一早,项籍特别精神抖擞地爬了起来,安晟却是有些萎靡不振。 头天晚上又是睡得太晚,而且有些耗费积攒的体力,今天浑身没劲。 因为汉军已经离开,而处于追击敌人状态的楚军自然也要准备启程了。 张良刚刚让韩成吃了些药,就赶过来在门口等着安晟了,见到安晟出来马上走了过去:“安兄,这些东西我们是否要带走?” 张良指的是前一天晚上住宿用的汉军的东西,而楚军的帐篷之类都没有打开,还是成一个包裹的模样。 安晟抬起眼皮看了下四周,。有气无力地摇头:“不用,就放这儿吧么,要是那些猎户进山晚上不走还能住一住。” 张良点头:“倒也是个好主意。那我们何时启程?” 安晟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时辰了?” “已快到巳时。”张良一晚上没怎么休息,之前也是消耗精力过多,眼睛下方已经有了一圈淡淡的黑影。 “吓?!”安晟猛然惊醒,“我睡了这么久?” 张良犹豫地点点头:“那……明日再出发?” “不不不,今日就走。”安晟活动活动筋骨,准备等会儿去教训一下项小鸡,他起那么早,居然不叫自己,真是胆大包天! “那好,我去知会各位将军收拾行装。”张良点头,转身就走,步伐特别快,不知道赶着要去做什么。 安晟伸伸胳膊伸伸腿扭扭屁股扭扭腰之后,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把大拇指和中指放在唇间,使劲一吹,发出来的还是气声,完全不能像其他将军士兵那样发出来口哨声。 最后还是放弃,顺手从地上捡了片树叶,用袖子摸了两下,然后用力一吹,发出了尖利的哨声。 没过多久,桃花就咯噔咯噔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乌骓,两马已经俨然是一对“璧马”的模样。 安晟摸摸桃花的鬃毛:“什么时候让你俩也结个婚,背个大红马鞍,喜庆喜庆。” 桃花不知道懂了没,反正是用脸蹭了安晟两下,然后特别轻柔地叫了一声。 又过了几秒钟,项籍就跑了过来,直接奔到安晟面前,不住地打量:“什么事儿?” 安晟看他气还没喘匀就着急问自己,也不想着自己刚刚才说要教训他一下了,摇头道:“没事儿,我就叫桃花过来,你去哪儿了?” “早上起来去打猎,捉了几只山鸡,等会儿烤了,带着给你路上吃。”项籍俨然是运动健将,才过了没多久就不气喘了。 安晟微笑:“好。准许你也能吃。” 项籍咧开嘴笑:“那将军再去看看火,快好了。” “嗯。”安晟点了一下头,目送项籍,见他又是赶紧跑着离开去看自己的肉饭怎么样了,忍俊不禁。 不多时,楚军全体集合完毕。安晟还特意去看了一眼夏侯婴和吕雉,顺道瞅了一眼刘老太公挂了没,发现他更加满面红光了,于是比较放心地走了。 吕雉还追上来问刘邦的事,安晟看了她一眼,摇头笑道:“夫人身处楚军之中,自然要先守我楚军的法令。军机之事,不得多嘴,违者――斩。” 看着吕雉落寞离去的背影,安晟转身走了,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感觉言多必失。其实,也没有什么法令,只是被安晟临时杜撰出来唬人用的。 “怎么了?”项籍看安晟早上还是挺高兴的,还冲自己笑,现在又没了表情。 “没什么。”安晟轻轻答道,突然想到两人昨晚的对话,“买衣服还算话不?” “当然。”项籍毫不迟疑。 安晟心境就又重新明朗了起来,送给项籍一个微笑。 是啊,自己怕什么。 她不过是吕雉,他不过是刘邦,他不过是萧何而已。 而自己身边这个人,才是如今有名的英雄,神武的将军。 第87章 一大败仗 楚军这一次在行进的时候就没有太赶时间了,路过城镇的时候会停留几天歇歇脚,也算是和楚地的百姓联络一下感情,说不定还能解决一下安晟被迫揽下来的红娘任务。 从桐柏山出来继续向西,就进入了山地,不再是之前的大平原,走起来曲曲折折的,每进入一座城镇或是歇脚一座村庄,都要放过几座大山。 安晟后知后觉:“旁边是不是长江?” 张良摇摇头又点点头:“山那边再远一些是江水……不过,若是叫做长江似乎也无不可。” 安晟点头,心里暗想回头可以找个时间去三峡看看,没有建大坝之前肯定是“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的状态,也能去体验一把诗仙出蜀时看到的景象。 走了一路,项籍越来越得意。 因为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来看,刘邦似乎没有在楚地停留的计划,基本上都是疲于奔命,没有粮草的时候才会选择进入城镇,向百姓们征收一下粮草,然后继续上路西进。 所以项籍就跟安晟说:“媳妇儿,咱打个赌吧。” “嗯?”安晟坐在马上低头看书,闻言抬头,“赌什么?” “就是之前说的刘二狗子会去哪儿啊。”项籍答道,“赌吧赌吧。” 安晟觉得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做,打个赌就打个赌,又不会损失什么:“成。”说我男友是低头看书。 项籍长臂一伸,直接把安晟的书拿走,安晟恼怒:“做什么?!” 项籍赶紧赔笑,把书塞回桃花后边背着的袋子里:“看多了头晕……再者,打赌不能只是说说而已啊,总得有点儿什么吧……” 安晟狐疑地看了项籍一眼,还是点头:“赌什么?” “要是将军说对了,媳妇儿就都是我的了。”项籍赶紧提要求。 安晟眯眼,心里默念三声老子是自己的! “那要是我对了呢?” “那……”项籍眼睛转了转,“那将军就把自己给媳妇儿!” 安晟上下打量了项籍一番,怀疑自己要是真的对了,体力上也不占上风。但是感觉项籍也怪不容易的,那么多次快要擦枪走火的时候都及时刹车,飞奔出去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回来睡觉。 所以点头:“好。不论是怎样,打完再兑现。” 项籍撇嘴,安晟瞪眼。 项籍赶紧扬起嘴角:“成成成,媳妇儿说什么都行。” 等到楚军到达邓城的时候,忽然接到消息,说是汉军已经在上庸县停留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项籍傻了,张着嘴半天合不拢。安晟看他反应觉得好玩:“怎么了?” 项籍傻愣愣地摇头,干咽了一下:“没……什……么……” 安晟咧开嘴笑:“别忘了打赌的事啊……” 项籍一脸悲愤,原本想糊弄过去呢,接过安晟直接提了出来。 安晟抬起胳膊拍了拍项籍的肩膀:“做好心理准备。”其实这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又过了几日,安晟派出去探听消息的小兵回来报告说,刘邦的汉军的确停留在上庸县一段时间了。并且上庸周围的防守很严,基本上处于接近不了的状态。 小兵在那里停留了几日,发现有军队从西边而来,进入上庸,应该是汉军的后备军队赶到。并且,城内的百姓出不来,外边的也进不去,算是一座孤城了。 安晟心事重重地点头,暂时把和项籍之前的赌约抛在脑后,开始赚信誉目前的局势。 刘邦萧何带走的汉军人数绝对不会超过十万,但是之前被抢夺粮草的城镇也都无一例外地被带走了许多壮劳力充军,再加上现在从巴蜀之地来的汉军的补充,安晟脑子不够用,有点分析不出来刘邦手里有多少人了。 张良则是保守估计了一下,按照那个小兵的说法,十五万是肯定会有的。 安晟出了口气,十五万的话,楚军仍旧是有三十多万,毕竟是两倍的兵力相差,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于是,楚军在邓城停留几日后,继续西进。 安晟甚至还派出了小部分兵力稍微分散到周边的城镇里去看看楚地百姓的情况,而自己则和项籍一起带着大军,笔直地前进到了房陵,然后驻营。 刘邦当然是也得知了楚军所处地方的消息,愈发加快速度在上庸周围各地征兵。 上庸已经算是临近巴蜀的楚地之城,因此,刘邦还是能够收来一些士兵的,若是看到体力较好,身材魁梧的,就直接把人绑了带回军中。 简直已经是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楚军在邓城稍作停留,等到被分散出去的将军们领着自己手下的小兵逐渐归营,边重新启程,继续向上庸逼近。 上庸城下,之前小兵报告的总有士兵巡逻的景象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风声啸啸,天空飘雪,又是一年冬来到。 楚军大营扎在里上庸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中间留下了作战需要的空间。 项籍原本想要直接去攻城,但是安晟就是感觉不对,说让项籍带兵在稍等几日,可以现在营中练练兵,让大家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虽然项籍没有感觉有什么必要,但是想到士兵们刚刚经过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应该稍有疲惫,还是按照安晟的话,每日都增加一些训练时长,让大家逐渐适应。 安晟仍旧是没有想出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有效地对抗汉军的热水攻击,不过幸好也没有打算在采用这种方法,就担心跟上次一样,到了关键时刻,锅被戳漏了,原本自己占有优势的战争瞬间优势扫地。 因此,这一次,或许会是实打实的对抗。 楚军到达上庸城下,摆好阵型,照样是项籍派人出来骂战。 英布已经适应了这项工作,刚刚到达阵前,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了异样的声响,心有疑惑,便没有开口,仔细听了一下。 然后马上扭头冲着项籍喊道:“全军准备!” 话音落下没有多久,汉军就从城边冲了出来,非常迅速地汇集,集结成队,朝着楚军就攻了过来。 项籍本来还没有反应过来英布是什么意思,只听到了全军准备就看到对面有人冲了出来。 楚军士兵们也是如此,原本以为汉军还会和之前一样,等到自己阵营在这里站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再出来迎战,或者直接不出城,没想到人家早就做好了准备。 登时就有些不适应,自己慌乱了阵脚,基本上是刚刚提起了精神,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人就冲到了自己跟前,简直狼狈不堪,从来就没有这样过。 而项籍则是感觉自己收到了挑战,因为樊哙直接冲到他跟前,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干!” 项籍登时恼怒,提起方天画戟就迎了上去,这种性格还是没能被改过来。 这次樊哙似乎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总是在堪堪扛过项籍的攻击之后,转而攻击项籍的下盘。 因为方天画戟的长度和使用方法限制,项籍每次刺过去之后收回来的时候会稍有停滞,这就给了樊哙以可乘之机,有几次真的砍到了项籍的腿上。 项籍十分不悦,因为之前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这次伤在腿上,肯定会对战事有所影响。 于是暴喝一声,直接方天画戟一扫,把人掀翻在了地上。并且牵起缰绳,让乌骓前蹄抬起,朝着地上的樊哙踏了下去。 樊哙赶紧打了个滚躲避,然后翻身起来,衣服上沾满灰尘,战马也因为受惊跑走了,看不到影子。 项籍坐在马上,直接俯身下来,方天画戟朝着樊哙的后心就是一刺。 樊哙却刚好打了个踉跄,刚刚躲过,项籍刺了个空。 于是项籍马上又调转马头,正面迎击。 樊哙不能转身逃命,因为根本来不及,只好掂着两个大锤挡了一下,双臂被项籍的大力弹开。 项籍抓住机会,直接方天画戟朝前一送,刺中樊哙心窝。 樊哙眼睛瞪大,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项籍伸手将方天画戟抽出,重新握在手里,樊哙马上就吐了一口血,往前踉跄着迈了一步。 项籍看他的模样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再想到自己阵营这次根本没有做好准备,于是方天画戟一举,大叫:“呵!” 楚军士兵们知道这意思就是收兵回营,于是且打且退,向着大营的方向撤去。 灌婴此次和樊哙一起带兵,头一回遇到楚军率先撤退的情况,所以打算直接追击过去,看看能不能直捣楚军大营。 可是眼尖的他发现樊哙的情况不是很好,追过去一看,发现他已经在吐血了。再一想到要是自己追了过去,把樊哙一个人留在这里等死,估计会被刘邦骂吧。 所以就勒住马,然后冲着士兵们法令:“汉军听令,即刻回应!” 汉军是士兵们头一次体会到了追着楚军打的快感,没想到又被人生生扼杀。可是对方是将军,战场上有绝对的命令权,所以只好停下追击的脚步,看着楚军士兵们回撤回营。 上庸城内―― 刘邦跳着脚骂,萧何也跳着脚骂,灌婴跪在地上苦逼地挨骂。 本来想着自己把快要归西的樊哙带回了城内,会让刘邦稍微宽心,没想到樊哙还没有进城就咽了气,根本没有见到他哥哥最后一面。而因为延误了战机,萧何也是极其生气,头一回指着灌婴的鼻子骂。 灌婴真的是特别无奈,又不能说什么,只能跪在地上,低着头,默默听着两个人交替上阵,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 楚军大营―― 项籍回应之后自己默默去包扎了伤口,然后回到帐篷之中。 安晟头一回看到自家士兵这么狼狈地撤了回来,受到了惊吓,不过马上还是投入了日常的工作之中,忙里忙外地帮着料理伤员,大半夜才回去准备睡觉。 刚一进帐篷就呆了,项籍两条小腿被缠成了粽子,正坐着晃脚,看到安晟进来还打了声招呼,心情没有特别差。 安晟赶紧过去查看,发现没有血迹渗出来,应该伤势还不是太严重,然后问道:“什么情况?” “那个络腮胡子莽夫总是朝着将军下盘砸,还好将军躲得及时,只受了点轻伤,没有被砸坏了。”项籍安慰道,并且特别耀武扬威,“将军往他心口刺了一下,估计早晚就没了!” “樊哙弄的?”安晟想了想人物形象。 “嗯。”项籍点头,“一晚上就好了。” 安晟吃惊:“你以为你谁啊,还一晚上就好了明天休息。” 项籍固执:“不行,将军要挣回来。” “不是把他干掉了么?”安晟皱着眉头反问,“那就行了。这次受伤人数众多,让大家稍微休养一下,反思一下。你――好好休息,明日午时之前不许起来。” 项籍特别美滋滋地抱着被子滚到里边,觉得媳妇儿特别严肃庄重地跟自己说这种甜蜜蜜的话,真是身心舒畅,腿上的伤根本不算什么。 看得安晟心焦:“小心点儿,别再碰着了!” 项籍马上应下,并且给安晟留了一块空地睡觉,安晟却摇摇头:“你先睡,我还有事,别等了。” 说完就转身出了帐篷,项籍看看自己的腿,再看看门口,原本明媚的心情跌落了下来,只好一个人独守空房,特别失望地进入了梦乡。 安晟熬了一夜,先是帮着包扎众士兵,然后又忙着给大家做心理工作,安慰他们的同时也要求他们果断抛弃现在这种心态,一定要时时刻刻做好准备,不能想当然。 士兵们的心情阴暗了一阵子,因为本来大家都感觉是胜券在握,没想到直接被来了个下马威,都有点丧气,但是再想想自家将军可是也解决了一个汉军的大将,不过是一场失败而已,下次加倍地挣回来。 觉察到士兵们的心理变化,安晟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天色也没有之前那么暗,黎明快要到来。 安晟伸了个懒腰,步行回营,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第88章 最后一战 项籍此时已经醒来,因为他根本睡不到安晟所说的午时,所以正躺着干瞪眼。 听到门口安晟和大二打招呼的声音,赶紧翻个身,闭上眼睛装睡。 安晟也没怎么在意,跟门口守着的大二打了声招呼就进来准备睡觉,躺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后,呼吸很快就变得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项籍这才敢重新扭了过来,在黑暗之中看着安晟。虽说是看不太清,但是至少知道安晟就在自己身边,在自己眼前。 于是把人拥入怀中,帮他暖着稍有些冰凉的手和脸蛋。 没过多久,甚至天还没亮,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项籍听得皱眉,爬起来,跨过安晟,走到帐外问大二:“怎么回事?” 大二也是刚刚才弄明白,正想要进去通知安晟和项籍,见到项籍出来,松了口气:“前线传来消息,汉军集结,正要来袭。” 项籍眉头紧锁:“将军去看着,你跟何威过来看着安晟,王山――跟将军走。” 大一迅速跟上项籍,走了一段路才忍不住出言提醒:“将军……” “何事?”项籍着急走着去找乌骓。 “将军可要将铠甲穿上?”大一真的是看着项籍裸着上身都感觉冷,虽然自己也是个热血汉子。 项籍脚步停顿,看了看自己,然后吩咐:“去把将军铠甲拿来。” 大一领命返回,还是从大二手中接过了项籍的铠甲,然后火速到达项籍跟前报到。项籍就直接在外边换了衣服,肌肉被冻得有些发红。 项籍把衣服换好,楚军也已经基本上做好了准备。这个时候张良也已经起来了,就算他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不到,也是特别有精神,并且特别感谢安晟之前的预测――派人在前先顶着汉军一举一动,以防他们突然袭击。 等张良到了临时的指挥中心,发现只有项籍,而安晟也并不在他身边,于是疑惑:“安兄为何不在?” 项籍在分配人手的忙碌之中抽出来时间瞥了他一眼:“睡觉。” 张良赶紧点头,被项籍瞥的那一眼真是胆战心惊,重瞳什么的看起来真的是很吓人,也不知道安晟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难道是受了威胁。 不过还没等他细想,就看见安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头发睡得凌乱,一边跑还一边穿衣服。 项籍刚好一转身看见了人,马上迎过去,顺手解开背后的披风把人包了起来:“怎么不穿好出来?” “怎么不叫我起来?”安晟反问。 “你刚睡下,多睡会儿,将军盯着,没事儿。”项籍道。 “你腿好了?”安晟低头看了一眼,把披风重新给项籍系好。 项籍为了表现自己完全没有问题还专门给跳了两下,惊得安晟赶紧叫停:“别蹦q,好就好了呗。” 项籍停了脚步,凑到安晟耳边,跟他说了自己刚刚的排兵布阵,霎时又让安晟感觉项籍被人魂穿了。 看着安晟明显怀疑的小眼神,项籍眨眨眼:“之前你不在的时候,老头子再一生气,都得将军自己打仗。” 安晟了解了,觉得范增的脾气似乎是有点臭,但是――“你应该努力试着不惹他生气。” “将军当然努力了,谁知道他都因为点儿什么生气啊,又一次将军不过是没有披披风,他就不乐意了。”项籍当时也是感觉特别无奈,动不动就胡子翘起来让自己一个人排兵布阵加领兵打仗了,简直是一个将军还抢了军师的活儿。 “呃……”安晟无语,“好吧,老师是有一点……喜怒无常,也怪不得你。” “对嘛,那个姓夏的还有刘二狗子媳妇儿和老爹都被带走了,媳妇儿你去看着?”最后一句话项籍可以压低了声音,好让只有安晟能够听到,所以安晟也没有炸毛,只是点头。 “成,我去那边,你小心点儿。”安晟点头,带上龙且和项庄跟自己一道走了。 项籍看着安晟走远,转头回来,看着上庸城的方向,目光坚定。 不多时,汉军就已经到达,他们还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希望能给楚军以出其不意的一击,可是进到营中才发现,原来楚军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等着自己呢。 很快,楚军大营变成了两军厮杀的战场,处处都有缠斗在一起的士兵。 汉军这次可以说是全军出动,就连刘邦也来到了城外,城内只留下了很少的守军,更不要说萧何这个主要谋士了。 萧何到达楚军大营附近的时候,马上吩咐身边的士兵:“去把粮草烧了。” 小兵马上领命前去,刚刚绕到楚军大营最后还没找到粮草在哪里就被一支冷箭射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的。 大三探头看了一眼,从藏身之处走出去把箭收了回来,因为军师说要节约,能拿回来的东西一定要重复利用。 很快,就又有小兵跑了过来,大三马上把一支箭放出,悄无声息地又搞定了。 楚军且打且退,而汉军则是乘胜追击,把楚军士兵们逼向了营外。 刘邦打得特别兴奋,跟桓楚斗在一起。为什么不是项籍呢,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就把项籍交给了灌婴,让他为樊哙报仇。 灌婴身上肩负着报仇的众人,硬着头皮也要上了,和项籍勉强过了几个回合就已经力不从心了,但是又不能逃,只能狼狈不堪地抵挡着项籍的攻击。 项籍是认得灌婴的,还想要报自己被樊哙砸伤腿的仇呢,所以当然是步步紧逼,丝毫不肯相让。 等到基本上所有人都退到了营外,楚军已经被逼到了一个山谷中,是死胡同了,几乎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刘邦大喜,下令将所有楚军士兵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尤其是项籍。 可是汉军还没来得及发动最后的总攻,就发现剧情发生了大反转,因为原本步步后退的楚军突然变得骁勇善战了起来,一个个特别硬物,和之前是判若两人。 而不止身前的楚军是这样,身后也传来了楚军喊杀声。 刘邦扭头一看,看到山谷口的地方已经被楚军堵死了,而龙且和项庄则带着早已埋伏在此的楚军士兵冲杀了过来,两面夹击,意在歼灭全部汉军。 安晟就带着士兵守在谷口,身边是夏侯婴和吕雉,刘老太公因为话太多,被安晟下了禁令不许出来。 三人默默无言地看着汉军同楚军厮杀,做着困兽之斗,似乎失败已成定局,因为在这个地方,除非是插上翅膀,不然是决计没有可能逃出生天的。 吕雉突然走到安晟面前跪下,安晟有些措手不及,夏侯婴也是目瞪口呆。 吕雉低头:“还请安军师饶小妇人夫君一命,让刘盈刘瑗能有幸有父亲相伴成长。” 安晟道:“夫人请起,地上寒凉,莫要伤了身子。” 吕雉却是不肯,拿出自己与生俱来的狠劲坚持:“求军师答应。” 安晟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狠下心来:“刘邦起而反楚,本就不占优势,更何况自东向西一来多次搜刮民粮,私抓壮丁,如今百姓对其怨声载道。因此,夫人所求之事,不是安晟不愿,而是天下不容。” 吕雉抬头看向安晟,眼神悲凉:“只军师一句话,就算是整个天下与他为敌,他也能寻得一条生路。” 安晟目光落向远处,终于修炼得面不改色:“恕安晟无能为力。” 因为刘邦真的是太厉害的人,若是放他一条生路,那他便是勾践,就算项籍不是夫差,也可能会让这得来不易的霸业毁于一旦。 所以,刘邦绝对不能留。 至于萧何,不过问人一个。没了刘邦做靠山只能投奔熊心,或是隐于山野,掀不起什么大浪。 天已大亮,汉军原本的一次可以成功的偷袭变成了自己丧命之举,汉军士兵有的被杀,剩下的全被集中起来控制住了。所有的将军都被五花大绑,尤其是刘邦,项籍把他绑起来还嫌不够,还找了根棍子把人倒吊了起来。 相比之下,萧何的待遇就好了很多,甚至不用抱头蹲下,站着就可以。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楚军会给他们设一个陷阱或是埋伏,但是长久以来的失败终于能有机会翻盘,这让他一时冲昏了头脑,酿下了一世的苦果。 率还是跪在安晟面前,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让安晟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她的,所以眼看战斗结束,就让大二歹人看好谷口,顺便看好吕雉和夏侯婴,自己绕过吕雉,朝着项籍走了过去。 安晟一离开,吕雉就感觉自己彻底没了希望,天旋地抓了起来,幸好夏侯婴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她,把她搀了起来。 安晟首先走到的是刘邦面前,停下。看了他片刻,然后问道:“刘邦,你可知罪?” 刘邦的脸被血液的聚集憋得通红:“刘某为义帝攻入咸阳,率先夺得秦都,尽心尽力,不知何罪之有?” “死不悔改。”安晟摇头,“你带头谋逆,自称汉帝,攻入楚地,又与民意相左,不顾民情如何,大罪当死,为何还不认罪?!” 刘邦虽然说话特别艰难,但还是坚持争辩。 “项籍生性暴虐,残害无辜,多次屠城,亦是大罪,怎不见死?” 项籍愣了一下,然后怒道:“竟敢直呼将军大名?!来人,放下来,乱杖打死!” 英布韩信马上上前,准备动作,但是被安晟的眼神制止。 安晟有一次问到:“你当真不认罪?” 刘邦眼珠子转了转,努力看向一边的萧何,萧何却别过头去根本不跟他对视。 刘邦被憋得想不出来要怎么说话了,安晟见他一直不肯发言,也想赶快解决,时间拖久了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于是叹了口气,一挥袖子:“留个全尸。”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看刘邦。 刘邦听到自己生命就要终结了,赶紧叫:“认罪认罪!刘某愿以戴罪之身立功!” 项籍冷哼一声:“立功?!你还想跟将军抢?!” 刘邦赶紧摇头:“不不不,臣愿领兵前去韩地,为义帝夺回土地。” 可是他啊忽略了楚军的将军里还有一个韩成,楚军的士兵中也还有一些是韩军士兵。他们听到刘邦这句话都火了,一个个撸袖子想要上前来,还好被韩成拦了一下,只有他自己走了过来。 韩成朝着项籍一抱拳:“请霸王给韩成一个机会,定不轻饶这妖言惑众之人!” 项籍看了看韩成,一招手:“走吧,一起。” “多谢!”韩成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狠狠地看着刘邦。 刘邦脑袋不够用,好半天才想到了韩成是谁,顿时叫苦不迭,但是也已经没了机会,就这么倒吊着被人扛走了,后边跟着在这一问题上高度统一的哥俩好项籍和韩成。 一队人走了之后,安晟来到了萧何面前,大三马上跟在安晟身边贴身保护,看得远处的大二羡慕嫉妒恨――为什么我就要呆在这里看着这个女人和这个敌将? 安晟微微弯腰:“早闻萧大人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萧何礼节还是做到了位,也是微微弯腰:“萧某不敢当,不比大名鼎鼎楚军军师安军师才华横溢。” 安晟嘴角轻勾:“萧大人真是抬举安晟了。不过,连日来我们整日斗心机还不够,今日仍要如此么?” 萧何终于看向安晟:“不知安军师何意?” “弯话直说,长话短说。”安晟仍旧是嘴角带笑,还是桓楚的标志性笑容,“不知萧大人意下如何。” 萧何也只能是点头:“全凭安军师做主。” “多谢萧大人体谅。”安晟笑得更开了些,“刘邦作为叛军头目,现已受到惩罚,而对于汉军无辜士兵,我们并未有此打算,只是要求编入楚军队中五年,便可归乡。不知萧大人以为如何?” 萧何点头,松了口气:“萧某待他们谢过安军师了。” 安晟眼神狡黠:“萧大人的诚意呢?安晟可是没有看到呀。” 萧何一愣,但是瞬间明了:“萧某原就身为叛军军师,何德何能再在楚军之中得到重用?” 安晟却是摇头:“并非楚军,而是协助义帝,安抚苍生,统领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有完,明天还有!!! 第89章 攻下南郑 萧何这下更加吃惊了,张良在一边也是惊呆了的模样。 因为之前听安晟的意思,他肯定不会呆在咸阳,而是会和项籍一起去寿春,或者去其他的地方游山玩水。那如果自己留在咸阳的话,岂不是要和这个叛军军师日日见面,这怎么可以? 萧何显是没有想到安晟居然愿意把这么个活儿给自己。 “萧某能力低微,怕不能担此大任,还是安大人挑起大梁吧。” 安晟却是摇头:“我不去,张良会去,你们两个一道,什么事都商量着来。不要说你没能力还是叛军什么的,叛的是刘邦,你只是跟错了人而已。” 萧何眉头微蹙,显然是正在思考。 安晟放缓了逼迫的步伐:“不急,萧大人可以有三日时间考虑。希望三日之后,安晟可以得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答复。” 萧何重重点头,开始思考自己以后何去何从,若是隐逸山野,未免太对不起自己的报复,若是跟随刘邦赴死,未免太对不起自己的才华,看起来,似乎安晟的提议才是最正确的一个。 安晟知道张良肯定接受不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是文人相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是绝对不会乐意的,所以还要回过头来去给他做思想工作。 “子宫兄可是有什么异议?”安晟问道。 张良现在已经敢说话了:“不知安兄为何让那歹人的帮凶担此重任?” “刨去刘邦,萧何能力还是不弱的,不能因为他一开始站错了队就抹杀了他的所有能力。”安晟很是客观,“子宫兄闲来无事可以寻他聊几句,以后还需你们多多合作。” 张良讶异:“安兄怎么这么肯定他会乐意?” “因为这是对于他来说最好的路。”安晟很肯定。 “抬过来!”项籍跑到安晟身边,一招手。 安晟仰头看过去了一眼:“什么东西?” “不是留个全尸么?”项籍问道。 安晟马上汗毛倒立,赶紧摆手:“别过来别过来,抬到谷口去,找吕雉!” 项籍就挥挥手,让士兵们转了个弯,抬到了吕雉眼前。 吕雉还算是个神经坚韧的女人,看到了自己夫君的尸体到没有昏过去,而是叫来刘盈刘瑗还有刘老太公见刘邦最后一面。 刘老太公原本出来的时候还想重抖威风,没想到直接看见了自己儿子躺在地上,腿脚带血,直接懵了,动作僵硬。 等到刘盈刘瑗跟刘邦道了别,吕雉去找了一块布把刘邦盖了起来。 安晟这才敢走了过去,对吕雉道:“带回去好生安葬吧。” 吕雉屈腿弯了一□:“多谢安军师,放我两孩儿一命。” 安晟摆手:“是你自己救了他们,还是莫要让他们被仇恨蒙蔽了头脑,赶着马车走吧。” 吕雉欠欠身,然后牵起两个孩子把他们抱上马车,又把刘老太公劝了回去。 夏侯婴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沉香牌子递给安晟:“恕在下不能接受军师美意。” 安晟也明白,收回了牌子,尚带有体温:“随你。” 夏侯婴去和吕雉说了两句话,然后帮着把刘邦的尸体抬上车,坐在马车前边,操控着马匹调头,从谷口出去,走远了。 汉军士兵们都被编到了楚军士兵之中,将军们先是被安晟洗脑了一番,然后又试探了一下,仍然忠于刘邦的被带走,其余的削职为卒,仍旧是编入楚军队伍之中。 萧何并没有用三天时间思考,而是当天晚上就给了安晟答案,自然是让安晟比较满意。 所以,当晚,韩成不能当张良的小尾巴跑先跑后了,因为安晟说要萧何来找张良深入细致地聊一聊。 张良当然是听从安晟的建议,所以和萧何促膝长谈。 韩成一怒,直接去找了项籍,当然不是控诉安晟的种种,而是―― “项羽!出来打一架!” 项籍好不容易能和安晟在同一个时间点睡觉,已经脱衣服躺下了,听到韩成的喊话,根本就不想动。 安晟知道韩成不过是小孩子心性,觉得自己把张良给弄走了,所以要来把项籍给弄走。 项籍不愿意:“将军才不跟他打呢!” “去玩玩。”安晟怂恿,觉得可以让韩成在身体和心理方面都受挫。 项籍见媳妇儿也想让自己去,只好穿好衣服,走到帐外,脸方天画戟都没有拿,直接挠挠后脖颈:“赶紧的,别让被窝凉了。” 韩成果然被激怒,直接冲了过来。 项籍也不躲,眯眼看着他。 等人冲到了跟前,直接铁拳头迎了上去,韩成瞬间停住动作,肚子上已经挨了项籍一拳。 项籍轻轻松松一推,韩成就仰面倒下,开始咳嗽。 项籍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睡前活动一下筋骨倒也不错。”然后转身回了帐篷,抱着媳妇儿睡大觉。 留下韩成一个人在凛冽北风中凄凉,揉了揉受伤的肚子,落寞地走了。 重新编整了一下军队,楚军重新上路,仍旧是西行入蜀,不过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感觉。 蜀地原本归顺于刘邦的各个城镇,听闻了刘邦已经被处死,也都赶紧把城墙上搞搞随风飘扬的汉军大旗扯了下来,等着楚军经过的时候赶快表达自己的忠心。 而刘邦因为着急入楚,所以也没有在巴蜀之地把自己的地盘扩得特别的大,基本还是在南郑周边。 项籍领兵在南郑周围兜着圈,基本都解决了么,把南郑隔绝成了一座孤城。 南郑的守军不算很多,因为有很多人已经被刘邦招到了上庸,现在被编入了楚军队伍之中。 虽说是编了进去,但是肯定会有少部分人仍旧不想跟着项籍好好干。所以每个人都被他周围的三个楚军士兵监视着,防止出现异动。 而到达南郑城下的时候,也真的应验了,又不少原本的汉军士兵,想要趁着夜色,多杀几个人,然后逃走。 也幸好楚军早有准备,只有两个人受了些伤,而那些汉军士兵都被制服了。 大半夜的,安晟睡眼惺忪地装出一副非常严肃的神情,看着项籍当着所有军士的面将那些士兵砍头,带到南郑城前,放在地上,挖好坑,但是并不埋。 第二天晨起,南郑城上巡逻的士兵就发现了城下的异样。 于是趁着天还未亮,把人都抬进了城中,先将他们放在屋里,继续警戒,以防楚军什么时候发动袭击。 又是入夜,南郑城秩序井然。 城内没有百姓四处走动,只有不时经过的巡逻士兵在街道上踏出规律的声响。 这时,城墙上突然亮起火光,并且伴随着有人大喊的声音:“楚军来袭!全体警戒!” 所有的士兵都集中到东门去抵抗楚军的进攻,城内的百姓们都把大门紧闭,却有一间屋子亮起了灯光,微弱的,正是白日里汉军士兵抬进尸体来的屋子。 有人影活动了一下筋骨,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躺着不动比打仗都累。” 是大二的声音。 “赶紧去开城门。”这是大三的声音。 “走!” 时间紧急,大二也没空去和大三计较这种事了,两个人悄悄推门出去,只穿着一身黑衣,很容易就隐在了夜色之中,看不见踪影。 早在楚军士兵们把那些作乱的原汉军士兵抬到南郑城下的时候,大二大三就已经换好了衣服,在城外边躺了一晚上,又在城里躺了一天,听到楚军攻城的消息,才敢开始执行自己的任务――为楚军打开城门。 大二大三都算是武功不错的,况且城外的楚兵重点攻击方向是城墙,想要从城墙上翻进城里来,所以也暂时放松了对内部城门的守卫。 大二大三非常轻松而又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了门前的守卫,开始奋力拉开城门。 项籍正在城下指挥,听到城门内部的声音之后马上叫来早就准备好的一路士兵去帮着大二大三推城门,身强体壮的大一自然是首当其冲。 大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项籍就高举方天画戟高喊:“二郎们!随将军进城!” 楚军士兵听到这个号令,马上从打开的城门中涌进城去,开始了新一轮的巷战。 虽然萧何没有参与楚军这一次的攻城战,但是他当然也不会在汉军一边,而是在楚军大营中和安晟、张良喝水谈天。 所以,南郑城里那个所谓的军事根本就没有跟安晟打仗的经验。不过,就算是萧何,有时也猜不透安晟到底会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也怪不得他。 楚军进城之后,战斗就从原本的严防死守和智慧计谋之间的较量变成了实打实的硬战,而人数多的楚军自然不会落得下风。 巷战。 南郑的百姓很少有出来帮忙的,大多都是在自己家中躲避战火,和萧何估计的差不离。 得到消息的安晟还是挺佩服萧何的,而张良,经过那一晚上的长聊之后,早就跟萧何算得上是称兄道弟的状态了。 “怎么会这么想?”张良百思不得其解,若是楚地相当水平的城镇,百姓们定然会帮着一起抵抗敌军的攻击。甚至在楚军西攻入秦的时候,当时秦朝统治下的各个城镇也是反抗得非常积极的。 萧何摇头:“即使我如今仍在汉军之中,也仍不看好刘邦的民意基础,这种情况是一定会发生的。” 安晟点头,同意萧何的看法,从刘邦从楚地逃回来的一路上就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一急就不择手段了,估计连萧何的话都没怎么听。而萧何之所以能这么快同意自己的提议,还有不少是刘邦的功劳。 果然,没有用多少时间,刘邦苦心孤诣建立起来的汉都就被楚军重新占领,归入楚国管辖之中。 百姓们等到外边没了声响才敢走出家门来,看着大街小巷的尸体,叹了口气,还是要他们收拾,但是转了一个弯,居然看到有士兵打扮的人在地上不知忙着什么。 百姓们赶紧躲到旁边,偷偷探头去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发现是楚军士兵们正在把汉兵和楚兵的尸体分开放到平板车上,然后推到城外。在城外,也有不少楚军士兵忙得热火朝天地挖坑。 从白天到了晚上,南郑城里就基本收拾干净了,一下让南郑的百姓们对楚军有了好感,一点也不反抗被楚国统治。 “如何?” 安晟站在城墙上,身边是萧何和张良,眼神落在城内仍在忙碌着的楚军士兵,嘴里问道。 萧何知道问的是自己,点点头:“安军师安抚民心自然厉害,萧何自愧不如。” 安晟这时才算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最开始知道项籍就是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西楚霸王项羽,安晟只是想要在他在乌江自刎之时把人硬给拦下来,带到船上,渡至江东,重新开始。 并且还挺支持虞姬和项籍的相遇以及她成为将军夫人之事,可是慢慢的,他觉得虞姬并非像他想象中那个――不说知书达理,但至少是能为项籍消解疲乏的女人,而是一个整日在项籍面前笑颜如花,在自己和楚军士兵面前颐指气使。更何况,还在自己没有真正和项籍在一起的时候莫名其妙吃飞醋,简直是贻误战机。 于是,心理慢慢改变,也变得不想混吃等死,而是改变历史――项籍的,刘邦的,亦是自己的。所以才有了后来帮着出谋划策当刘邦,重新北上入齐战田荣,之后南下入楚赶刘邦,再到今天进蜀彻底摧毁刘氏政权。 也就才有了今天的历史改写。 安晟从城墙上看下去,城内有很多人都在忙碌,但他却能一眼就找到项籍在哪个位置。而就在他刚刚锁定目光的那一刻,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项籍也直接扭头看向城墙上边安晟的位置处。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不是像一见钟情一样激起了难以言喻的火花,而是经历了许多磨难与艰苦之后相互扶持,彼此默契。 安晟嘴角轻勾,扬起一抹微笑,是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的轻松与释然。 而项籍也笑了,因为―― 安晟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最后一章~~~~ 然后新文已经在码,大纲有,文案有,就是蠢作者点错按钮显示不出来,劳驾大家明天中午十二点在这篇文的文案里点进去新文的链接瞅瞅呦,到时候就会开始连载了~~~ 致谢~~~~ 第90章 结局之章 项籍领军重新回到咸阳,熊心亲自出城十里前去迎接,举城欢庆。 咸阳已经完全没有当初项籍安晟离开时候那样“荒凉”,看起来熊心统领得不错,而陈婴和吕青也配合得不错。 当晚,熊心大赦全国,并且在咸阳城中大摆筵席,宴请全城,所有的父老乡亲都可以到宴席上吃一口尝一口,直到你觉得肚子撑得实在吃不下了。 安晟不想再咸阳宫里呆着,所以拽着大一大二大三,让他们陪自己到城里去逛逛。 街上的百姓各个都喜气洋洋,脸上洋溢着笑意,看得安晟的心情也变得特别的好。更让他感觉不错的是――他战胜了命运,打赢了历史。 大二大三还好,大一一个壮汉走在人堆里,总是免不了被别人挤了撞了,也免不了撞上了别人。 大一只好尽量缩小身体,跟在安晟身后,但是还是一不小心,酿了祸。 “哎呀。”一声女子的惊呼。 大一一听就知道发生在自己身边,所以赶紧扭头道歉:“抱歉抱歉,是否有事?” 被冲撞到的女子稍稍抬头瞄了大一一眼,然后迅速低头,脸颊上飞上了两片红霞。然后迅速把自己手中的手绢塞到了大一怀里,然后扭头就跑,但是只跑了几步就跑不动了,因为人实在是太多。 然后又被人群推挤着,女子又被挤到了大一身边。 大一赶紧把手绢还了回去:“姑娘,你东西掉了。” 那女子愣了一下,一双大眼睛盯着大一看,没一会儿就蒙上了一层水雾,然后豆大的泪珠就开始滴答滴答往下落。 大一马上就不知所措了,两个人都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做。 很快就有路人发现了两个人的情况,还以为是大一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了这个小女子都开始围成一圈指指点点,这下大一更是说不清了。 还好安晟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大一不见了,所以就站在路边,让大二回来找。 大二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中间,发现自己兄弟陷入了这种情况,但是按照大二对大一的了解,周围的百姓说得应该是不怎么准确。所以就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到大一身边,悄悄问道:“怎么回事?” 大一就苦着一张脸,跟大二说了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大二默默看了大一一眼:“呆瓜。” “谁?!”大一不高兴,怎么就呆瓜了,明明是要把人家的东西换回去的时候,人家哭了,自己不就是没有追上去直接还,而是等人又重新返回的时候才还回去嘛。 大二看大一还是不解,真的是摇头无奈了。 “人家给你手绢是看上你了,怎么就不懂呢?” “啊?!”大一声音特别大,明显是不敢相信,看了看那个姑娘,发现她哭得更厉害了。 因为姑娘是听到了大二对大一说的话,发现自己选了一个呆瓜,哭的更伤心了。但是又真的看上了大一,所以又不想走开,哭得快要上气不接下气了。 大一被大二点醒,本来觉得不大可能,因为自己长什么模样自己是知道的。肯定比不上自己兄弟大二大三,而至于说安晟,大一根本就不敢想,更不要说项籍了。 大一搔搔后脑勺,本来想慢慢走到姑娘面前,但是因为步子太大,两步就跨到了姑娘面前,然后又是一阵尴尬。 最后还是大一先开了口,一边挠后脑勺,一边把手绢递了回去。眼看姑娘一扁嘴又要哭,赶紧说话。 “姑娘,你再好好想想,我王山长这模样,不想耽误你。” 姑娘把眼泪收了回去,抬头看大一,然后破涕为笑。把大一拿着手绢伸过来的手推了回去,摇摇头,小声说道:“不想了。” 大一又不知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将军英明神武 作者:何其温良 要怎么办了,一只手停在半空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怎么了?” 原来是安晟等了半天不见大一回来,就连派出去的大二也不见了踪影,所以跟大三一起找了回来。 大二就凑到安晟耳边跟他说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安晟也忍不住笑了,本来还以为大三时三大中情商最低的一个,没想到大三喝酒之后原形毕露,而原来大一才是藏得最深的一个。 安晟的“扑哧”一笑,让周围的人把目光都从大一和那个姑娘身上转移到了安晟身上。很快就有人认了出来安晟的身份。 “那不是安军师么?!” 然后人群中就炸开了锅,都朝着安晟这边用了过来,大一和姑娘被重新淹没在人群之中。 没有了众人的注视,大一变得自在了很多。想了想,把手绢收回了手里。 “姑娘,你我初次见面,不如在思考些时日,莫要轻易定下结论。”大一学会了安晟的苦口婆心。 姑娘没有被那么多人看着,也敢跟大一说话了。只见她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小小声回答:“你先拿着。” 大一看看手中的手绢,点头:“成。” 然后大一想要扭头找安晟,但是一回头,根本看不到安晟的影子在哪里。 而妹子现在也大胆了一些,直接拉着大一的袖子。大一一惊,差点把人家的手甩掉。 妹子脸颊红红:“我们去转转吧。” 大一扭头看了一眼安晟的方向,不过现在也是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一狠心,抛弃了自家军师,追随着可能是自己以后的幸福,走远了。 安晟一瞬间就被人群淹没了,突然就有了幽闭恐惧症,在加上周围所有人都在争着和安晟说话,所以根本就分辨不清每个人都在说些什么,整个人都处于懵圈的状态。 大二大三在努力拨开人群,帮安晟空出来一块地方喘息,虽然成功了一小会儿,但是马上又被后面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一度安晟真面目的百姓们重新堵上。 大二大三相视无奈,只好努力围在安晟周围,不让自家军师被挤着。 安晟感觉自己快被挤得透不过气了,还好有一个人像天神一般驾到,基本上就是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安晟身边,迅速把人扛起来让安晟跨坐在自己肩膀上。 安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高人一头了,低头看着一堆人的头顶发呆。 百姓们的视线也跟着上扬,所以安晟现在的感觉就是看到了原来家里腌咸鱼的时候,一条条的咸鱼在大铁锅里仰着头。 “好点儿没?”项籍稍稍仰头问道。 安晟深呼吸了几下:“好多了,放我下来。” “将军扛着你呗。”项籍没觉得安晟沉,自认为自己体力还不错。 “嗯……别扭。”虽然是挺透气的,但是总是感觉自己……太弱了。 项籍只好按照安晟的说法把人放了下来,不过一只手揽着安晟的腰,直接抬脚往旁边大二身上借力一跃,然后又在半空中踏了几个人的肩膀,带着安晟逃出生天。 大二虽然被踹的地方有点疼,但也只是揉揉而已,特别欣慰地看着将军带着军师走远。 项籍直接带着安晟到了咸阳宫的宫门顶上,两个人就坐在屋顶上,看着下面的百姓熙熙攘攘,和天空夜色迷人。 “你怎么出来了,熊心不是要请你吃饭么?”安晟问道。 项籍仰面躺下,头枕在自己手上:“没意思,还不如来陪媳妇儿。” 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对着月光看。安晟凑过去瞄了一眼,抢了过来:“不是早就说给我了么,怎么还在你这儿。” 项籍坐起来,抱住安晟:“因为你在我这儿。” 安晟一笑,把人推开,自己放松躺下。手中的沉香小人传来阵阵香气,天空的月亮没有被云彩遮挡,特别漂亮。 项籍重新躺下,就在安晟身边。 “回寿春?” 半晌,项籍开口。 “成啊,你不在帮着熊心平定一下各个地方小叛乱?”安晟从自己脖子里摸出了带了很久的金豆子,握在手中摩挲。 项籍晃晃脑袋:“将军把刘邦赢了,将军没有在乌江自刎,将军不要一直打仗,将军要陪着媳妇儿去他想去的地方……” 项籍的碎碎念成功让安晟略有些感动,眼前模糊,但是迅速用袖子抹去,打断项籍的絮叨:“得得得,我陪你。” 项籍成功住嘴,一翻身,抱住了安晟。 “冷不?” 安晟抽抽鼻子,稍微有点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回事。 “稍有点,回去睡吧。” 一没有作战任务,安晟就彻底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懒到家了。 项籍点头,然后坏笑:“好啊,到兑现赌约的时候了。” 安晟一愣,然后也笑了:“别忘了是我赢了。” 项籍怔了一下,但仍旧是坏笑:“一样一样都一样嘛,反正都给媳妇儿,媳妇儿也都给将军。” 安晟也乐了:“行啊,看看你到底行不行?” 项籍马上把人扛到自己肩膀上,一跃而下:“好,就让你看看将军行不行!” 初春月夜很美妙,但是仍旧是比不得一夜更美妙。 反正是第二天一早,安晟是彻底爬不起来了,在床上躺了一天。项籍则是跑前跑后地伺候着,端茶送水的。 前一夜,安晟也过得还是挺开心的,所以早上起来也没有怎么不乐意,直接一巴掌拍醒旁边尚且在熟睡的项籍―― “渴了!” 项籍马上睁眼,直接裸着冲过去把火盆上热着的水给安晟端过来。 安晟半支着身子,脸皱到一起,感觉整个后背还有腰都是酸的。喝了口水之后仍旧是躺下,“哎呦”地叫了一声。 “怎样?”项籍紧张,明明前一天晚上两个人还是都感觉不错的啊,怎么今早就变成了这样。 “腰酸。”安晟揉了揉后腰,“过来给我揉揉。” 项籍马上爬过来,帮媳妇儿揉腰,揉着揉着大早上会出现的情况真的就出现了。 安晟可以明显感觉到项籍变粗的喘息声,警觉地别过头看了一眼,果然是瞄到了一点苗头。迅速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想干什么?” “你。”项籍特别诚实。 安晟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把自己的问话和项籍的回答联系起来以后,就黑线了,胳膊一伸。 “出去洗冷水澡去!” 项籍叹了口气,明明都是自己的了,居然还要洗冷水澡来压抑自己的感情。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媳妇儿还是要爱护着点儿嘛。 两月后,项籍在朝堂之上主动向熊心提出不在领兵,回到寿春居住。 熊心再三挽留,均没有收到效果,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同日,安晟也向熊心请辞,主动提出放弃所有职务,只求少量 “退休金”。 熊心当然不愿意放人,推脱说楚国还需要安晟担当国师一职。 安晟只是一推手:“义帝有陈婴吕青相伴,又有张良萧何共陪,何来忧虞?” 熊心还是不愿意把安晟放走,朝堂上的君臣之间直接就冷场尴尬了,最后还是陈婴出来打了圆场:“安大人可否担一大任,到如今的楚地各处游历,将各地民情上报,以使义帝及时作出调整。自然,盘缠是保证足够的。” 安晟松了口气,觉得其实陈婴还是挺想把自己“赶”走的,所以一鞠躬:“多谢义帝,安晟定不负期望。” 熊心也无奈,只能把人放走了。 而项籍听到安晟揽了这么个活之后,也不再要求自己去寿春了,而是要求自己能有足够的自由,随便出去玩。 朝堂上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项籍是个什么意思,但也不好说破,毕竟有了项籍才有了现在的安定。 熊心看了看安晟,又看了看项籍,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只要安晟高兴就好。 于是一挥袖子:“准了!” 项籍满意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项籍安晟一块儿回去之后,张良萧何等人依次都来送行。 龙且项庄也是和项籍安晟一样的状态,不大愿意呆在咸阳,所以他们选择回了栎阳,就在那里住着。因为桓楚决定留下来帮帮熊心,毕竟也是楚怀王后裔,所以项庄就要求不能离他桓大哥太远。 英布韩信季布蒲将军等一些个将军早就让项籍安排好了去处,都去了各个军事要地守卫,防止外族入侵。 大一由于找到了真爱,特别不好意思地来和安晟说自己不能跟他走了,大二大三则坚决要求跟着安晟,而且楚军中的士兵们也都想要跟着项籍。可是项籍现在已经没有兵权了,只是被熊心给封了个王爷,封地是在寿春,但却也没有强制规定他的到任日期。 最后,项籍只得在军营里又和士兵们同吃同住同劳动了小两月,才得以抽身,和安晟踏上了吃喝玩乐的旅途。 当然,还带了大二大三两个拖油瓶跟在身后。 项籍一直在找时机把两个人给入赘到那个姑娘家去,实在不行也得内部解决,绝对不能耽误自己和媳妇儿的好事。 夏意已经悄然布满整个大地,安晟骑在桃花身上,看了看背后的咸阳城门,一点也不留恋地扭过头看着身边的项籍,一笑。 “走吧。”项籍伸手出来,却被安晟一手打开。 “牵手怎么骑马啊?”安晟看着项籍眼中的四个自己,笑得开朗,“我走,你跟着!” “是!”项籍马上答道,不伦不类地敬了个礼。 然后安晟一夹马肚子,桃花从踱步慢慢变成小跑,乌骓马上跟上。 两人的背影构筑了无限的美满和幸福。 只有跟在不远处的大二大三纠结:将军不让跟得太近,但是太远又怕跟丢,真是费脑筋啊。 完 作者有话要说:历时三个月又一天,我的第一篇文完结了,自个儿撒个花先~~~~ 非常感谢所有看文的大家,谢谢所有给我提出来建议和意见的人。第一次写文,很多地方都没有掌握好,又因为历史文的原因,很多地方都没有查好资料,所以写出来有些不伦不类。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的体谅和包容,鞠躬致谢~~~~ 然后,看过的大家在这里按个爪呗,至少也让我知道知道都是谁嘛~~~~ 我也会继续写文,练习文笔,努力成长,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然后打个广告―― 请支持我的新文呦→→《攻成谁作主》,不要被名字迷惑,这是一篇现耽,然后一时点错,没有全文存稿,而是添加文章,所以木有显示~~~今天已经开始更新了,大家酷爱去瞅瞅(这篇文的文案里有链接哒),仍旧是努力日更,坑品有保证哒~~~~ 谢谢大家~~~~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