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不准影响我学习!/不能再打了! > 不准影响我学习!/不能再打了!
错误举报

>不准影响我学习!/不能再打了!——三千大

    收卷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时亦正好扣上笔帽。

    今年的题目跟往届比起来偏难,题干还非常繁琐,有不少能混到一块儿的近似定义。加上自创题目的魔幻现实场景,不仔细看说翻车就当场翻车。

    考场里的气氛一直挺紧张,不少人做到一半就开始骂骂咧咧,监考老师维持了好几次纪律。

    一到交卷子,老师嘴里的坐在座位上不要动还没说完,一大半的人已经飞快交完卷子涌出了考场。

    时亦交了卷子,没立刻出门,在座位上多坐了一会儿。

    监考老师见多了考完试深受打击的小同学,看他坐得离窗户挺近,不太放心:同学,同学?

    时亦回神抬头。

    没事吧?老师探头看他,今年不行还有明年,竞赛不行还有高考,别灰心。

    时亦点点头:谢谢老师。

    老师监考一场心力交瘁,对安静配合的同学印象格外好,给他打气:题难大家一起难,运气好蒙对了就能进入选,一切皆有可能。

    不知道哪句让小同学回了个神,抬头怔了一会儿,露出了个挺浅挺干净的笑。

    老师放心了,朝他招招手,快步出了教室。

    时亦在书包里摸了摸,翻出罐牛奶,打开喝了两口。

    他自己其实也有一部分题目没什么把握。

    几个模型没见过,蒙上的公式不知道对不对,还有两个模糊条件,不知道究竟审没审清楚题。

    但答题状态还是比之前都好了不少。

    这种心无旁骛、能什么都不想,什么顾虑都没有的,专心投入只管做题考试的感觉。

    时亦把牛奶喝完,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

    状态其实还好,没像上次考完那样,不光忘了他跟同桌约着一块儿回家,甚至还忘了他有个同桌。

    这次他甚至还记得他同桌也在楼下考试,等着他下去判卷子。

    说不定下次还能比这次再有进步。

    时亦睁开眼睛,拿出手表摆弄了一会儿,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忽然嘟嘟响了两声。

    虽然林间已经介绍过功能,但他还是头一次真把这东西弄响。

    震的声音还挺大,时亦手顿了下,差点儿没拿稳,刚从桌沿堪堪捞住,对面已经叮的一声接通了,

    小书呆子?林间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我同桌这么快就让这块手表实现它的价值了吗?

    时亦:

    手表的摄像头视野格外广,拍的甚至还挺清楚。

    林间看得见他在哪儿,敲敲屏幕,没忍住笑了:还挺好用考完了?

    时亦还没调整好状态,没想这么快就让他看见,犹豫了下,点点头。

    我刚看了遍说明书。林间笑笑,发现这个手表还能算命。

    时亦微怔:什么?

    我同桌现在应该还没把他的四核八线程大脑调回生活模式,题目答得不太满意,但绝对不算没答好,主要是对个别题目不太有把握。

    林间掐指一算:应该是个自己心里比较有数,但是不太有谱,多少还是有点儿紧张的考试后状态

    时亦看着他像模像样地演戏,把手表架在对面桌沿,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什么意思。林间这回没能算出来,我猜对了百分之八十?

    小书呆子摇摇头,很冷酷地又对着他比划了一下,手往上抬:啪。

    林间:

    虽然老万给他提出了个不错的放手让同桌自己认识校园、熟悉校园,加深对学校标志性建筑和道路的印象的建议,但他还是觉得这种事就算过两天再努力也来得及。

    现在他必须蹿上楼,揉他同桌至少二十个数。

    不然很可能现在就又得上一回天。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不公平,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这种不公平造成更加不公平的结果

    老万还在耐心地给小同学讲道理,磕了磕卷子,站起来转身:林间同学?

    林间同学只给他剩了个残影。

    卷着纸笔一阵风扫过教室,在教室门口,因为门的暗算跟阻挡稍微留下了那么个影子的那种。

    老万迷茫地站了一会儿,摘下来眼睛擦了擦,又重新戴回脸上。

    林间三步并两步冲上楼,一路杀到了他同桌的考场门口。

    居然学会了拿枪啪他的小书呆子看起来还没太反应得过来,坐在座位上,跟着动静抬头。

    看起来没什么表情,眼睛睁得有点儿圆。

    熟悉的黑亮瞳底隔了层东西,像是在所有情绪的外头罩了个挺结实的半透明罩子,但一点也不影响好看。超酷超冷淡的表情跟格外乖的坐姿混搭在一块儿。

    能给他从这栋楼可爱到对面高二那栋楼,直接扎进同一个班的同一个位置。

    林间单手一撑书桌,轻轻巧巧跳过去,按着他同桌的脑袋行云流水地飞快揉搓了一通,把人整个胡噜进怀里。

    还没好。

    时亦不太想叫他看见自己这个状态,抬手撑着他胳膊:等一下,我需要时间

    可以。林间弯起手臂横在胸口,自我介绍,评委老师好,我叫林间,这个姓是我妈的。我很喜欢,但我可以暂时先随我男朋友姓五分钟。

    时亦就没见过这么耍赖的,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间捞起他同桌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挺欣慰,攥着卷子朝他晃了晃:没写作文,答完了两科,回家还得让时老师帮我监考。

    时亦目光跟着亮起来:怎么样?

    简直找回了属于王者的自信。林间非常深沉,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我能读懂的题干的。

    时亦跟着笑出声,咳嗽了两声,把嘴角的弧度往回收了收,伸手去接他的卷子。

    林间攥着卷子往上抬胳膊。

    时亦伸手够。

    林间继续往上抬。

    时亦撑着桌沿伸手够。

    林间往上抬。

    时亦收回胳膊,看了他一眼。

    他同桌可能是特别想跟他试一试谁打架更厉害。

    小书呆子。

    林间自己都有点儿撑不下去这种幼稚的没完没了,笑着把卷子塞进他手里,顺手胡噜了一遍脑袋:你有权利高兴啊。

    时亦怔了怔:什么?

    有权利高兴。林间耐心重复,我同桌这么好,他想高兴就高兴。

    时亦没太听懂他这句话,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

    林间不着急,也没在这件事上头再纠结,捞住他的书包:快走,我刚才考试的状态还没过去呢,得趁热写。

    时亦抿了下嘴角,点点头,小跑了两步跟上去。

    林间下楼下得挺快,一边往下捯着腿,一边又分心看了看身边的小书呆子。

    程航给的那份资料他已经看了三分之二,也差不多弄明白了时亦对考试的抵触究竟是哪儿来的。

    与其说是抵触,不如说是潜意识里的拒绝。

    记忆已经形成了足够刻板的惯性,已经习惯了考出好成绩伴随着的就会是冷嘲热讽和倾泻下来的恶意。这种惯性不是换个环境、换一群人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考试不能好好答题,分数高了就会被针对。

    考好了更不能高兴,不然就会被当成是炫耀。

    程航把资料给他的时候,说时亦这样的日子过了三百七十四天。

    三百七十四天,加上寒暑假,加上周末,加上法定节假日。

    正好是两年。

    两年这种连光都看不见的日子。

    林间给自己默念了几遍莫生气,刚要问小书呆子想吃点儿什么,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出声:时亦?

    时亦没他两条腿捯得那么快,比他稍微落后了几个台阶,停下脚步。

    林间蹙眉,回头看过去。

    是个瘦高的男生。

    踩了双挺嚣张的篮球鞋,穿着时亦他们那个市高中的校服,身后还带了几个歪瓜裂枣的跟班。

    应该是来这边躲着摄像头抽烟的,一只手还夹着个着到一半的烟头,斜靠在楼梯间门口,对着时亦上下打量了一圈。

    时亦没再走,停下来迎上他的视线。

    还挺出息。篮球鞋打量他半天,嗤笑一声,你也来考竞赛?

    时亦摇摇头:来欣赏真题卷的印刷质量。

    林间没忍住笑了一声。

    篮球鞋原本没注意他,听见声音骤然扭头,脸色沉下来:笑什么笑,别他妈没事找事!

    林间举起手,看了时亦一眼。

    小书呆子的神色挺平静,朝他点了下头。

    林间扬了下眉,配合地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

    新学校挺舒坦?篮球鞋看着他,脸色比刚才更沉,日子过得不错,腰挺得挺直,啊?

    时亦没说话,抬头看着他。

    咱们俩的事儿可还没完。

    篮球鞋走近两步,把烟头往他衣领上按:你掰折了我一条胳膊,那个姓于的都不知道管,我拿刀凭什么他就管了?早知道就不该捅胳膊,就该给他点儿更痛快的

    他的手才伸过来,时亦就已经抬手打掉了他的烟头,单手制住他的手腕,一拧一扳,把人牢牢怼在了墙上。

    后头几个跟班原本还得意洋洋看戏,吓了一跳:才哥!

    时亦抬头。

    着几个人冲过来要帮手,一迎上他的视线,脚步都不自觉停了停。

    时亦!篮球鞋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动手,语气阴沉下来,一拳往他肚子上砸过去,给你脸了!

    他的拳头走得太慢,时亦低头看了一眼,侧身让了让,压制着他那只手抬起来反肘横磕。

    篮球鞋才猛虎下山到一半,被他回肘重重磕在胸口,连着退了两步,被几个跟班仓促扑上来扶住。

    还敢跟我动手?

    篮球鞋抹了下嘴角,怒极反笑:看来是处分没背够?

    都一样。时亦说,一个是背,两个也是背,但我见你一次就要打一次。

    就为了姓温的那个老太太?篮球鞋讥讽,你还挺仁义。不过这种事儿也不能怪我们吧?她是因为非要帮你,才被我们挤兑为难的。要是没有你,我们也犯不着对付她

    时亦没等他说完,已经钳住他手肘把人拖过来,抬膝撞在了他的上腹。

    篮球鞋骂人的口型还在,已经疼得瞬间没了音。

    欠温老师的,我会慢慢补。

    时亦低头:但揍你我会很快。

    篮球鞋没见他这么冷静的说这种狠话,瞳光隐蔽地缩了下,挣扎抬头:你还敢惹事?告诉你,这一个处分就包你没希望进省队了,保送没戏,你要是再敢动手,就算竞赛考得再好都没用

    保不保送都一样。时亦说,我会高考。

    篮球鞋错愕地瞪圆了眼睛。

    我来考试,是因为我想考。

    时亦松开手:我想学习,想讲题,想在考前冲刺复习,想好好考试。

    篮球鞋不屑嗤笑:他们没说错,你还真是有神经病,脑子不正常

    我很久没这样过了。时亦说。

    篮球鞋根本理解不了,被他打断,不耐地上前一步想动手,又想起忌惮,堪堪刹住。

    我不知道我的初中是怎么过来的。

    时亦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把话说完:在我能感觉到的时候,我会把所有的事都试一遍,会高兴。

    林间靠在阴影里,听着小书呆子格外平静的声音,拔开笔帽,又重新扣上。

    就算他不知道篮球鞋叫什么,听到这儿也不难猜得出这是哪一号人。

    程航还特意跟他说过,时亦当时掰折了胳膊那个学生家里挺有势力,把这件事全归责到了时亦的头上。

    要不是当初正好有个外校的省级优秀教师去他们学校示范教学,硬是拦住了要彻查,现在绝不会是一个处分这么简单。

    这种人来考竞赛倒也不奇怪。

    能拿钱把孩子塞进不错的高中、能这么以势压人颠倒黑白的家庭,当然也可能拿钱在竞赛里找点门路,弄来个自主招生或者保送的名额。

    林间把笔揣回口袋里,抬头看了一眼。

    时亦不会跟这种人费这么多话。

    小书呆子是在说给他听。

    根本不像时父时母说的那样,时亦一直想要睁开眼睛,一直在尝试着从黑暗里挣出来。

    比谁都乖,都听话。

    教了就肯学,说了就肯听,得到了善意就努力回应。

    只要伸出只手,让他相信了,就会牢牢攥着拼尽全力上来。

    居然被拖了这么长的时间。

    林间不知道他同桌能不能看见,但还是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咧开嘴笑了笑。

    小书呆子的视力也跟脑子一样好。

    目光在他这儿停了几秒钟,眉眼就跟着释开,嘴角轻轻抬了下。

    是不是给你的脸太多了?

    篮球鞋无疑把这个表情当成了对自己的挑衅,火气彻底挑起来,过去揪住他领子:以为学两招打架就能扬眉吐气了?告诉你,当初要不是那个姓于的外校老师非得护着你,老子他妈早让你辍学了!

    时亦的视线落回他身上,蹙了蹙眉。

    等我找着他背后是谁!篮球鞋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咬着牙骂骂咧咧,早晚他妈让他收拾铺盖滚蛋

    时亦没等他说完话,已经攥着他的胳膊一拧,抬膝撞在胸口,反肘重重磕在了他的背后。

    篮球鞋疼得要命,早红了眼睛,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就是个没人要的杂种!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你爸妈都不把你当回事,还有人护着你?还敢跟我动手,知不知道我家里面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