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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影响我学习!/不能再打了!——三千大

    差不多了吧?他身后响起了个新的声音,肩膀被人拍了两。

    篮球鞋激得不用点火都能炸:谁!少他妈来瞎掺和!

    仗义执言的路人。林间说,给自己留点活路不好吗?

    滚!篮球鞋挣扎回身,劈头盖脸朝自己那几个跟班骂,老子带你们出来看戏的?赶紧他妈动手

    他话音还没落,林间已经利落抬腿,把最后一个跟班直接踹出去了一米多:别误会,他们还是挺努力的。

    篮球鞋目光骤然缩紧,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了转:你是干什么的?

    仗义执言的路人扬眉,指了下时亦:护着他的。

    篮球鞋看了他半天,皱紧眉:道上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知道这小子还跟了人,要是你罩的,今天我就不找他麻烦

    无所谓。林间说,主要是我想找你麻烦,你可以挑个你喜欢的姿势和状态。

    篮球鞋脸色彻底变了:你要干什么?

    林间低头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

    时亦迎上他的视线,轻抿了下嘴角。

    让我过把瘾吧?林间朝时亦眨了下眼睛,目光落在他身上,没忍住笑了,小书呆子,先把人松开。

    他已经差不多发现了,时亦一动起手来就完全没有分寸,也根本不知道怎么留手。

    所以在不想惹事、不想闹大、不想耽误太多时间的时候,小书呆子的留手就非常的硬核。

    差不多就是字面上的留一只手。

    左手垂在身侧,全程用右手虐人打架的那种。

    虽然从道理上能理解,但从表面上看,确实超级爆炸螺旋无敌帅。

    而且还爆炸螺旋无敌挑衅。

    篮球鞋能傻叉成这样,除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家里养废了,有三到四成应该都是被他同桌这个过于炫酷的架势给激的。

    时亦应声松了手,让篮球鞋挣扎着站起来,抬头看着他。

    去找老万待会儿,我刚在他那儿办的会员,充了两年的照顾同桌防走失服务。

    林间压低声音,碰碰小书呆子垂着的胳膊:同桌有点儿事,一会儿过去找你。

    做什么?时亦问。

    没事儿,相逢即是缘。

    林间扬扬眉,迎上他同桌黑净清亮的眼睛,没忍住笑了,攥了攥两只手的手腕:机会难得,好好跟他讲讲道理。

    第89章

    老万还没去讲座, 欣然放了董老师的鸽子,陪着需要帮助的小同学一块儿坐在了办公室。

    董老师怒发冲冠凭栏处地走了。

    不要紧,董老师就是气一下, 会帮我签到的。

    老万习惯了不着急,笑着给沙发上的小同学倒了杯水,递到他手里:不用谢。

    时亦刚张开嘴准备道谢:

    不用总是跟老师特别客气。

    老万在他身边坐下:今天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时亦自己也没多少把握, 要看标准答案。

    老万点点头,没再跟他聊这个:笔译那边还顺利吗?

    时亦抬头,迎上当老师的挺格外认真耐心的视线。

    笔译的事儿算是他跟班主任间的一个秘密。

    他自己接的那些都是平台的散单, 不够稳定, 抽成也多, 最多只能够平时的零用花销, 真要攒下钱来几乎不可能。

    老万介绍过来的那几个他一直在做, 只要数量跟质量稳得住,过段时间还能把千字再往上提一提。

    看起来不错。老万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 放心,还没告诉林间同学。

    时亦怔了下:谢谢老师。

    跟我的关系不大。老万摆摆手, 我只是给你当了个介绍人, 真正做的还是你自己。

    时亦把水喝干净, 低头看了看那个纸杯。

    老万等着他放松下来,侧过身:笔译其实是件很耗费心力的工作,手头不是特别急需用钱的话,每天的工作时长还是要有限制, 松弛有度,要给自己留出休息的时间。

    时亦点了点头:谢

    不用谢。老万抢答。

    时亦:

    老万抢答成功,挺高兴,又给他续了半杯水。

    时亦实在有点儿撑,转了两圈手里的杯子,下意识望窗外看了一眼。

    其实现在还没到真缺钱的时候。

    林间从不会把钱都花出去,这次给林阿姨盘店的钱用的都是比赛的奖金,加上杂七杂八在出租房添置的东西,刚好差不多,没动原本就有的存款。

    他给林间那张付饭钱的卡也没拿来充房租,两个人都有收入进账,只看眼下当然是够的。

    但林间那天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以后,他也看见了始终悬在林间和林阿姨头顶上那把剑。

    烂进根里的人渣,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跟失望。

    甩不掉,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

    谁也不清楚那把剑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掉下来。

    钱未必能解决问题,但眼下还能想得到的唯一办法,好像也只有攒钱。

    也不一定。老万说。

    时亦蹙了下眉,跟着抬头。

    你们考虑过法律援助吗?老万看着他,林间同学不是很信任这个,但我个人觉得,这还是你们改变现状最适合的方式。光是一味给钱,这件事是永远不能结束的。

    时亦摇摇头:他前几年试过,但是没办法立案。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太久了,家暴早没剩下什么证据。这种人又格外谨慎小心,哪怕再混、再不要脸,也不会真正触碰到高压线,不会做任何能被抓到把柄的事。

    哪怕真抓到了什么小把柄,让他进去几个月半年,也不过就是短暂地缓上一口气。

    等人出来了,一切又会回到原点,甚至说不定又会有什么新的报复跟纠缠。

    有时候,我们觉得一件事没有办法,只是还没找到那个合适的办法。

    老万挺深奥地站起来:有些人觉得只要这样踩在法律的边缘反复纵跳,就可以因为没有事实行为、没有证据,这样为所欲为逍遥法外。就像每次考前靠押题划重点抱佛脚的同学一样,是不可能永远都不翻车的。

    时亦:

    他同桌说得对,应该把教班主任网络流行词汇,骗老万这样就能拉近老师跟同学距离的都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扯远了。老万自己也反应过来,笑了笑,林间同学对这种方式没有意愿,我能理解,毕竟他体会过太多次所有努力都徒劳的感受了。

    他还在试。时亦说,只要有办法。

    我也早就放弃去考普通话二乙证书了老万叹了口气,被他的话截得愣了愣,我知道,林间同学还在努力。

    时亦觉得他有话要说,依然看着他。

    老万迎着他的视线坐了一会儿,笑着推了下眼镜:还记得你在原高中的时候,给你们代过课的那个于老师吗?他最近有一批教育方向的文献需要有偿翻译,每周五晚上在他们家。

    时亦怔了怔,张了下嘴没说话。

    他还有个老万笑笑,挺神秘地留了个悬念,是做金融的,有个挺成熟的团队。

    时亦还没反应过来话题转换如龙卷风的原因,点了下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老万停了一会儿,没得到小同学的捧哏,有点儿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名片递过去:团队的法务部很不错,都是他们北大法学系一起的同学要去看看吗?

    时亦被同桌从办公室领出来,还在想老万刚才说的话。

    名片揣在口袋里,他下意识摸了摸,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第三次从眼前晃过去,抬起头。

    还行。林间放心地点点头,把刚从他眼前晃过去的小线团收回来,这回没伸手打蚊子了。

    时亦:

    林间憋不住乐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直接把人领稳当了一块儿下楼:还没缓过劲儿?

    没有。时亦忽然想起来之前的事,费才呢?

    他叫废柴啊?林间才知道篮球鞋的真名,愣了愣,这得是多有预见性的爹妈才能起出这种名字?

    时亦绷了下嘴角,摇摇头,跟着他下楼梯。

    林间边往前走,一边忍不住感慨:早知道先问清楚名字再讲道理了。怪不得我礼貌的问候他叫什么,他忽然跳起来试图打我膝盖

    时亦没忍住,压着笑咳嗽了两声。

    现在应该还在楼顶上呢。

    林间也跟着乐了,绕回来回答了同桌的问题:刚才我在上面跟他友善地讨论了一会儿,然后发现他好像有点恐高。

    时亦抬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什么眼神?林间屈指敲他眉心,我觉得我的男朋友在怀疑我,但我明明超友善,热爱通过讲道理解决一切。

    时亦点了下头,把他右手拉过来,拍了拍袖口蹭上的墙灰。

    林间:

    林间:问题。

    小书呆子哪都好,就眼尖这一点非常成问题。

    当初还骗他五百二十一度。

    林间低头看了看袖子,飞快拍干净了另一边,咳嗽一声实话实说:没见血,留手了。

    其实不用。时亦握着他的手腕,抬起头,他打不过我。

    我知道,我就是想揍他一顿。

    林间抵着他同桌的额头,静了一会儿,声音隐约透出点闷:不为什么,就是特别想揍他一顿,

    时亦牵了牵嘴角,伸手抱住他,埋进他颈间的衣料里。

    其实没揍几下。

    林间把人往怀里圈了圈,胡噜胡噜后背:太不禁打了。万一打坏了,我同桌还得想办法帮我编,散打队又打跑了第二个陪练

    时亦趴在他肩膀上,没憋住咳嗽了好几声。

    下回不掰胳膊。林间紧紧胳膊,低头教他,可以在精神和意志上跟他硬刚。

    怎么刚?时亦问。

    他让你跳空调外挂机,你就让他一块儿跳。

    林间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胸口疼,吸了口气:他觉得让你孤立无援好玩儿,爽,你就让他尝尝被自己的跟班狗腿子围着揍是什么滋味。

    时亦没说话的时间有点儿长。

    林间想了一会儿,戳戳他同桌:我是通过沟通,让那帮狗腿子们揍他的。

    时亦抬头:沟通?

    真的。林间说,其实那几个都挺听话的,特别友善,特别好说话。

    时亦:

    他同桌以前跟人友善交流的那些历史里,很可能还发生了挺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林间低头看了看他同桌,摸出颗糖咬开包装,在他嘴边碰了碰:也没让他真跳,就是让人把他眼睛蒙上,转了几个圈,让他站台阶边上唱了首歌。

    时亦把糖含进嘴里:什么歌?

    林间觉得他同桌的关注点确实挺神奇:没听出来,你们学校有校歌之类的吗?

    时亦摇摇头。

    那可能是他自己写的吧。林间想了想,如果哭声不那么大,没准还是能听的。

    时亦跟着笑了。

    林间也抬了下嘴角,一只手覆在他同桌脑袋顶上,揉了几圈。

    台阶下头就是个存雨水的小平台,离楼边还有好几米,外头拦着护栏铁丝网,根本掉不出去。

    篮球鞋早被打懵了,让那群狗腿子战战兢兢推着走,蒙着眼睛不知道脚底下是哪儿,就知道抬手什么都摸不着。吊炸天的气势早没了,连哭带哀求,腿软得站都站不住。

    他在边上看了一阵,叫那群跟班把人拉回来,自己下了楼。

    这么做到底从哪儿能给人带来愉快,他到现在也没法理解。

    欺负比自己弱势的人,变着花样想办法,比赛似的,恶意无处倾泻无处抒发似的折腾。

    两年。

    林间帮他同桌把胡噜乱的头发重新摆成正确的姿势,轻轻拍了两把。

    时亦在他掌心抬头:还有事吗?

    不饿?林间扬扬眉,我还以为我同桌会提醒我,老规矩是考完试好好大吃一顿。

    同桌提醒你。时亦说,你的考试还没结束。

    林间:啊。

    时亦严肃抬头:考试期间,不能随便吃饭喝水,不能随便走动。

    林间咳嗽了好几声,尽全力没笑出来:好嘞,所以我需要就地继续开始答题吗?

    林间同学情况特殊,这次例外。

    时老师摇了下头,背着手特别成熟,要尽快回考场,超时算自动弃考

    时老师接下来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楼梯还剩几阶,他还没回神,已经被林间同学扯着健步如飞地飘下去,一路冲出了校门。

    家离学校比之前的火锅店远了不少。

    林间都没太感觉出来。

    两个人一路从学校飞跑回家这种事其实挺幼稚,一般发生在周五放学的小学、忽然停电的初中,属于作为成熟的高中生不应该有的一类不理智的行为跟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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