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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终于成了盛世白莲[快穿]——坎漓(

    而后有人打开了牢门,姿态恭敬地深深弯下腰,奉上了一个金漆银泥的红木案盘,当中只有一杯酒。
    那酒是瑰艳如胭脂一样的颜色,像极了秦执记忆中,那把小巧的金色剪子上,一点尖锐刺眼的红。
    秦执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许久。
    已经恢复了死寂的牢狱之中,却有一个声音响起,低沉缓慢,如咏诗歌。
    那人说:请长公主赴死。
    他端起了那杯酒,举过头顶。
    长公主痴痴看着那盏酒,嘻嘻地笑了:你要害本宫,本宫不喝
    他缓缓直起了腰,乜了一眼身边众人。
    那几个人顿时一拥而上,按住了这女人的手脚。
    放肆!你们你们敢这样对本宫!她挣扎着,衣裳被扯得凌乱,却怎么也挣不脱这几个人的镇压。
    那人恍若未闻,又慢慢地,唱喏一般,说,请长公主殿下,赴死。
    他走上前去,捏住她的下颚,用力掰开了她的嘴,将杯中的毒酒,尽数灌了进去。
    长公主被松开了,她跌坐在地,神情痴怔。
    她先是木愣愣地笑了,而后,又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嚎啕着哭了出来:你们都要害本宫!父皇父皇
    她哭喊着自己的父亲,可是那个早就长眠的男人,再也不会回应她,庇护她了。
    谢如青冷眼看着那些人离开。
    长公主坐在地上,哭声慢慢的小了,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她的面颊染上了娇艳的红。
    这是一种叫做芙蓉色的毒药,使人面酡红,如芙蓉颜色。是能让人死得很体面的毒药。
    年轻的女眷们恐慌地挤在一起,眼中还带着对未来的茫然无知与畏惧惶恐。
    只有谢如青,还姿态优雅从容地端坐着,神情冷静地让人难以置信。
    她坐在那儿,便如鹤立鸡群。
    长公主像是突然注意到了她,眼眸有了一线的清明。
    她笑了出来,声音尖细,谢如青,我记得你!你是谢如青!
    谢如青看了过去。
    毒药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女人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又慢慢用袖子擦去了唇角的血迹。
    她说:谢如青,你不是想知道谢遗在哪儿吗?我告诉你。
    长公主的笑容带着微薄的恶意,如冰凉的针尖碾过她的肌肤,不适感如影随行。
    谢如青意识到,也许这个答案,永远不是她想要的。
    他在秦执的身边,很得秦执的宠爱。
    长公主死死盯着她,这样说。
    可是谢如青只是冷漠地看着她,深褐色的眼眸里有些许怜悯浮现,她一点一点地弯起了唇角,嘲讽地:殿下是怎么知道的呢?
    本宫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如青打断了。
    殿下,您已经错过一次了。谢如青唇角的笑,又一点一点消散了,她讥诮地道,您以为,我们还会再相信您吗?
    仿佛在嘲笑长公主得来的不可靠的消息,以至于如今他们都背负上诛九族的罪名。
    长公主茫然地睁大了眼。
    似乎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到了错误的消息。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谢如青的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深深的红印。
    若是真的这样也好。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第23章 璧微瑕
    谢遗缓缓睁开眼睛,刺目的白光乍泄满目,教他不由地偏过头去,眯起了眼睛。纤长的睫羽轻轻一颤,就有湿润的潮气浸了上去。
    身体是滚烫的,头脑昏沉沉的不适感并不算陌生,他猜想自己应当是又病了。
    也是,昨晚在殿外被冻了一夜。
    殿中依旧是温暖的,渺渺的沉水香混杂着椒泥微辛的气息,娇软地覆了人一身,如雾如云气的缠绵。
    这香味忽地游移摇曳了一下,陡然散开了。像是世间最轻最薄的纱,被人行动之间带起的风吹拂地漂浮起来。
    谢遗下意识睁开了细眯起的眼,眼尾恰好捕捉到宽大的衣袖向一旁拂去。
    醒了?坐在床边的人看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去,吩咐屏息凝神站在一边的宫女,去熬药。
    这声音很熟悉,却不是秦执。
    谢遗仰头看过去,正对上那人转来的脸。
    他终于知道那种熟悉感来自何处了。
    陈大夫。他喉咙干涩,以至于出口的声音都嘶哑无力。
    那人扬眉,轻轻笑了一下:谢七公子风邪入体,咽喉不利,还是少说话的好。
    谢遗微微蹙眉。一边的宫女低眉顺眼地走上前来扶谢遗,在他身后垫了软枕容人靠着坐起。
    陈大夫见他蹙眉,也不放在心上,只是道:我已经开好了药,叫人去熬煎了,公子稍后喝上几贴,应当就无甚大碍了。
    谢遗注视着他:你为何在此?
    我若是不在此,还能在哪儿呢?陈大夫反问了他一句,唇角笑意依旧温和,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有些许轻嘲流露出来,与在下相比,谢七公子出现在这儿,才是更加令人诧异的。
    他口中说着诧异,心中却又觉得这事其实应是情理之中。
    毕竟,谢遗是这样好看的人。
    让人恨不得将他一辈子幽囚起来,让他变作自己笼中最精致娇贵的独一无二的爱宠。
    所以说,陛下是也心动了吗?
    陈大夫这样想着,眼眸中有晦涩的暗色浮现。
    谢遗轻轻眨了下眼睛,有什么如电光般飞快掠过了他的脑海,恍然:你是陛下的人。
    自然。事情已成定局,陈大夫也不介意身份暴露了。他的语气中有一丝莫测的戏谑,道,若非早早埋伏在谢五小姐的身边,在下想必也是无缘得见谢七公子你的。
    只当是没听见他后半句话,问:陛下知道我要离开金陵的消息,也是你讲的?
    各为其主罢了。他的声音温和,淡淡道,我本以为陛下会用公子的安危威胁谢五小姐。
    谢遗定定看了他半晌,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转过了头去。
    陈大夫也不多留,嘱咐了服侍谢遗的宫人几句,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被袖拂散的沉水香又慢慢地涌了上来,如无形的丝缠绕着裹住了谢遗。这香里面应当是还掺杂了些宁神催眠的香料,熏得谢遗昏昏欲睡。
    就在谢遗将要睡过去的时候,药熬好了,被人奉上来。
    谢遗喝了药,漱过口,便再一次睡下了。
    窗户没有关严,但是密密层叠的帷幔笼着床榻,全然地挡住了吹进屋的风。床角的香炉又添了新的香,宁神安睡的分量更加重了点儿。
    也不知道是喝下去的药发汗,还是床榻间实在是太暖了点儿,谢遗半梦半醒中只觉得浑身燥热滚烫,有汗从肌理间渗了出来,浸润了里衣。
    他迷迷糊糊地知道病了要出汗才能好,就不敢掀开被子,只是将一只小腿从被子里伸了出去,聊以缓解这种难耐的热意。
    秦执听闻谢遗病了,便早早处理好了事情,过来探望。
    殿中服侍的宫女很少,只那么几人,见了他正要跪下,就看见他挥了挥手。宫女当即会意,垂首屏息安静地退了出去。
    秦执走到床榻边,撩开了帷幔,就看见了青年裸露在被子外的小腿。
    宽松的裤腿已经被锦被带了上去,落在外面的就是颜色如雪的小腿和脚掌。毕竟是男子,脚踝生的较女子要更加粗一些,然,被透帐而来的柔和的光一镀,竟泛出一种莹莹如玉的质感来。
    秦执像是被这光彩煞了一下,目光闪了闪。他弯下腰,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本想将之塞回被中去,却又鬼使神差地在掌心婆娑了一下。
    非常的柔软细腻。
    想之也是,毕竟是一直被娇养着的世家公子。
    只是,如今世家已然倾塌,你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我了。
    他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取悦了,眉梢眼角都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雀跃意味,脸上再没有之前的不动声色的平静深沉。
    秦执和王景明到底是不同的,他知道自己对谢遗生出的是什么心思。
    许是幼时见的腌臜事多了,他对男女之事始终有些抗拒。外界不知道,他却清楚的很,先帝是死在女人床上的,也不晓得是他的哪个兄弟,用了何种手段,在那妃子侍寝前,将□□混在了香粉里涂了她一身,两人情至浓时水乳交融,便一齐毒发身亡。
    那时王景明便已经效忠于他,他也对这种下作的手段心有余悸,便干脆将自己的族妹嫁与他权作遮掩,于是便有了如今的王贵妃。
    先帝死的太突然,当时金陵正是几大皇子夺嫡风云涌动之际,局势未定,世家为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便联手一同遮掩了先帝的死,直到三个月后才发丧。
    王贵妃便是在先帝发丧前进的秦执的府邸,她入府之后,便得秦执专宠,乃至后来秦执登基,荣宠不休。
    王贵妃说是王景明的族妹,实则是他精心豢养出细作。那时秦执锋芒还未展露,王家便也没有放在心上,自以为往秦执身边安插了奸细便万事无忧,却不知道这奸细效忠的究竟是什么人。
    王贵妃的身份是假的,专宠是假的,腹中的孩子自然也是假的。
    那时王家不知道王景明兄妹已经投靠新帝,见王贵妃迟迟不怀孕,秦执又逼得太急,便动了别的心思,想让王贵妃借腹生子。
    王贵妃将此事告知秦执,秦执便将计就计,准备借此离间世家关系。
    而后来的那些王贵妃害死谢老夫人的风言风语,也是王贵妃自己找人放出来的,便是希望混淆视听。
    至于一直为人怀疑的李雪音,当初却是迫不得已嫁与秦执的,她并非如谢家众人猜测的那样慧眼识英雄,而是长公主当年随手布置的一枚暗棋,在后来的宫变之中起到了为长公主传递情报的作用。
    只不过,到底还是棋差一招,她传递出去的情报,大半是秦执泄露给她的假消息,以至于后来长公主与世家发动宫变失败。
    秦执想到这,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一手将世家连根拔起,诛连九族,稳固了皇室的同时,何尝不是与谢遗结下生死之仇?
    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容不得人后退一步。他若是放过世家,如今被砍下头颅的,就会是他了。
    幸而,如今谢遗是在他的手里,总归也不怕人跑了。
    他垂首看了谢遗一眼,只见他紧闭着眼,眉尖微微蹙起,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秦执怕谢遗再被冻着,就握着他裸露在外面的脚塞进了被子里,又替他掖好了被角。
    他也不欲惊醒谢遗,站了会儿就准备走了。
    正要转身离开,眼角却瞥见了谢遗床头散落着几枚铜钱,和一块夔纹黄玉。
    那玉佩看着眼熟的很,可是秦执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至于铜钱,他拿起来看了几眼,不过是市井间最普通的流通铸币罢了,没什么寻常的。
    谢遗睡到午后才醒。
    服侍的宫人见他醒了,忙撩起了逶迤垂地的床幔,用玉钩挽住了,又垂首低眉顺眼地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谢遗口舌干燥,闻言,言简意赅地道:水。
    那人忙去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谢遗。
    谢遗慢慢喝完了这杯茶,觉得喉嗓的不适略微缓解了些,这才有心思注意其他。
    香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又添过香了,空气中的香味愈发得浓烈了,那像是一团黏腻厚重的蜜糖裹了人一身,反而让人觉得不适了。
    谢遗将手中的茶盏搁回了茶盘中,低声道:将香炉撤了吧。
    宫女应是,收拾了茶盘,就将香炉熄了。
    然而窗子仅仅开了一条缝,屋子里的香味凝沉滞重,一时半会儿怕散不去。
    谢遗又不敢开大窗户,怕风涌进来吹散了屋中暖意,只能忍受着不适。他一时间也不想再继续睡了,就叫人拿了他之前看的书来看。
    白白却慢慢飘了过来:宿主大大,之前秦执来过啦。
    谢遗有些诧异:何时?
    白白道:走了有一个时辰了。
    谢遗点了点头,像是并不放在心上,沉默地低下头去翻开了书看。白白正觉得无趣,就听见自己的宿主又问了一句:他做了什么?
    白白看过去,只见谢遗还是低着头,手指婆娑着撒着碎金的精致书页,鸦色的睫羽垂着,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若非系统对外界感知的精确性无可怀疑,白白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它沉默片刻,没有将秦执悄咪咪摸了宿主大大的脚的事说出来,只是道:就是看了看宿主床头的东西。
    谢遗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了。
    系统在半空中盘旋一圈,又落了下来,安静地躺在被子里,盯着谢遗看。
    总觉得生了病的宿主大大更好看。
    果然白莲花还是要柔弱一点才更有魅力,下一次选一个有病的身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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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外的话,作者受准备21号入v,到时候三更掉落,希望大家支持!
    说一下,其实关于中间离间世家的那些剧情,我一开始的大纲是准备详细写的然后基友说,请记住你这是一篇快穿文于是我写到一半就切大纲了,直接宫变,然后就成了你们看到的这样很多线都展不开,是我的错
    然后,很严肃地说一下,洁党可以弃文了。
    其实我挺不喜欢洁这个词的,小声比比。
    一开始开文的时候没想过这问题,但是没想到这么多人在意。攻怎么样我还说不准,反正受肯定不洁的,他毕竟第一章就被渣过。
    求不喷。
    最后,感谢欠下的风流债扔的手榴弹,亲亲抱抱举高高小天使!
    第24章 璧微瑕
    长公主死了。
    她的尸体被人从潮湿阴冷的牢房里抬出来,那身本是为迎接胜利而准备的、雍容繁丽的宫装已经被她呕出来的血染得斑驳。干涸的血迹是一种接近黑色的深紫,凝固在上面,宛如盛开在尸体的诡艳对的花。
    可是面颊依旧是红润的,脸色平和,双眸自然地阖上,有一种宛如醉态的娇媚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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