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夺嫡不如谈恋爱(重生) > 夺嫡不如谈恋爱(重生)
错误举报

>夺嫡不如谈恋爱(重生)——决珩(42)

    六皇子,要怨,就怨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吧!
    ※※※※※※※※※※※※※※※※※※※※
    感谢雪吹墨、dsfsfsdfsfs的地雷~
    谢谢幕音、在尼的饺子的营养液!
    第50章
    电光火石间, 嗡鸣的剑刃挟着厉风直指沈惊鹤后心, 眼看就要刺入衣袍间。
    那黑衣人心中正一喜,下一瞬, 却不防眼前人突然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侧身滑开,左手更朝自己这处撒了一把不知什么粉末。
    沈惊鹤早有防备, 感到剑意隐隐逼近之时,便向左横跨一步旋身避开。剑势激起的风痕将他两侧的乌发吹开,他却是借机将早已攥在手心里的尘砺用力洒向身后人面容。
    那黑衣人眼中进了糙涩的沙尘, 痛得怒吼一声, 一柄剑只胡乱朝声响处刺来。沈惊鹤却早已一闪身避过剑尖, 薄刃划过他膝弯后,握紧拳头用凸起的指节狠击他额角太阳穴。黑衣人闷哼一声, 便踉踉跄跄地撞到墙上,如烂泥般瘫软着闭目倒地。
    解决了当先的这人,背后剩下的两人对他更多了三分谨慎。他们对望一眼, 迅速摆开阵势, 一左一右小心地潜身逼近。沈惊鹤甩了甩有些发疼的右手, 挑衅地向他们笑笑,故意伸出一指不屑地轻勾。
    右侧那人被他满脸嘲讽的轻蔑态度激怒,不顾身旁同伴频频使出的眼色, 握紧了手中剑就发力向他刺来。沈惊鹤等的正是这一刹那,他自知力量不足, 没有与他硬拼, 只是一个虚招绕到他背后, 手肘猛撞一下他肋下柔软处。这人麻筋被顶到,持剑的手失力不稳地颤了颤,被沈惊鹤借机重击手腕将长剑拍掉,干脆利落地横过薄刃解决了他。
    最后一人见两个同伴都被这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六皇子三两招解决,远处战局似乎也已缠斗到尾声,眼神闪动。他吞了口唾沫,斜起长剑就朝沈惊鹤奔来。几步冲至他面前时,他运足了内劲就往沈惊鹤肩上刺去,剑光如闪电般迅疾凶猛。沈惊鹤仰身一让,他则顺势迅速变招,又朝他腰间劈去,剑到中途,却是陡然一转向,使了个花招就借力朝右侧墙上奔去,竟是要借机逃跑。
    沈惊鹤直起身来,倒也不急着追,只是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唤了一声。
    梁延!
    那黑衣人双手刚刚攀上墙头,一把短匕就如飒沓流星般尖啸着飞来,银光惊破夜色,飞速扎向他右手腕。黑衣人痛叫一声,捂着被穿透得血流不止的手腕哀嚎着坠落下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的碎瓦烟尘之间,不住打着滚挣扎。
    梁延顺手解决完最后一人,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摔到那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首之中,摁了摁指节,满脸冷冽地踏过来。
    经过沈惊鹤身旁时,他身上冰寒如出鞘利剑的气息才略微收敛了几分,看着他微微一笑,似是有些无奈,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将他拦住?
    沈惊鹤也是弯了眉眼,伸手替他将肩上沾染的落灰拍干净,你怎么不说我们是配合默契、心有灵犀?
    梁延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多话,大步走到打滚哀嚎的黑衣人面前,蹲下冷冷望着他。
    要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给老子个痛快!那黑衣人指缝都被不断涌出的血液染得殷红,浑身发着抖,却仍是咬着牙嘴硬地开口。
    沈惊鹤看他这战栗不已的模样,就知道他并不是真如嘴上说的那般硬气。当下也只是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将薄刃细细擦干净,眼神都吝于分过去半分,留个活口。
    梁延自然知晓他的意思,冲地上的黑衣人冷厉地勾了勾唇角,一把扯下他的面罩,扼住他的咽喉就将他从地上慢慢提起。黑衣人喉管被制,呼吸登时不畅起来,完好的另一只手胡乱在梁延手背上无力地抓挠,嘴中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眼见他脸色已涨得发紫,两眼也翻着白,似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梁延这才一松手让他重新摔回地上。黑衣人重得自由,当下就弓着身子捂住脖子大口地呛咳喘气,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梁延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语调不含半分情绪,要想活命的话,就拿值得我们饶过你的东西来交换。
    黑衣人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此时看着梁延的面容上满是恐惧。直到刚才那一刻,他才明白眼前这个青年真正是个踩着鲜血活下来的人,多年来在生死鏖战间磨炼的通身煞气更绝非浪得虚名。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挣扎,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似是还在犹豫与煎熬着。
    梁延却没有耐心等他慢慢做决定,他一手轻握住短匕的柄,一寸寸在黑衣人手上的创口间往更深里推进。匕刃破开筋肉,带出更多汹涌淋漓的鲜血,黑衣人口中发出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尖叫,颤抖着开口告饶。
    我说!我说!派我们来的人是
    一声噗的闷响,绰绰墙影间凌空暴射来一支尖锐的短箭,精准地深扎入黑衣人的脖颈间。他变了调的声音仿佛被掐断窒息在原处,嘴里吐出一串血沫,就大睁着双眸重重倒下去。
    谁?
    梁延眼神一厉,当即就想提气冲去来箭处。那暗影中却又接二连三飞来了几支同样闪着银芒的利箭,根根直指沈惊鹤所处的地方,仿佛下一秒就要刺入他的躯体。
    梁延一手飞快拉过沈惊鹤将他扑倒在地上,自己挡在他身前,另一手劈手夺过地上散落的长剑飞转着格挡开短箭。箭身噼里啪啦飞散了一地,少顷,终于听见远处人呼哨遁走的声音,梁延持剑的右手却是几不可见地一僵,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放下,谨慎环视四周。
    你没事吧?沈惊鹤连忙直起身来,拽住梁延的袖子,满脸关切与担忧。
    梁延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冲他安抚一笑,我没事。
    他回身望向死不瞑目的黑衣人,逐渐皱起了眉头。
    沈惊鹤看着地上杂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身,也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四下打量了一圈,忽然将目光落到黑衣人喉咙间的箭身上,眼神一凝,也不嫌弃血污,伸手就将它轻轻拔出。
    这短箭他借着月光翻来覆去地查看着箭身,神情凝重,箭尖的材质似乎有些特别。
    梁延闻言亦是神情一肃,他伸手接过那只箭,用指尖轻叩了两下箭尖。待听得两声沉闷的厚响后,他又拿短匕在其上重重划过。银光四溅,箭尖上却是不见半分划痕。
    这是崤地特有的寒铁,坚不可摧,然而每年所炼分量极少。梁延沉吟半晌,眼底划过一丝冷厉,历年所贡的寒铁,除了宫中留有一半锁于兵库中,其余的都尽数送到一个地方铸作兵器。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说出一个名字。
    建章营。
    沈惊鹤沉默半晌,蹙起眉头,脸上有一抹嘲意。
    建章营么?今晚的行刺,的确很符合我大哥鲁莽的性子。他顿了顿,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自己所遗漏,可是细想起来,却又觉得那一丝疑窦迅速消失在了思绪中,让他无从捕捉起。
    他想了片刻,还是未能理清思绪,一手覆上梁延的右臂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梁延却是半边胳膊僵硬了一瞬,虽然放松得飞快,但却被沈惊鹤看到了面上那一闪而过的隐忍。
    你怎么了?沈惊鹤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抬起手想要将梁延的肩膀扳过来,却是因手上染上的隐隐血迹而惊愕睁大了双眸,你受伤了?你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他又是心急又是惶恐地迅速直起身,微抖着手想要将梁延扶起,却是怕再次碰到他的伤口,焦急得手足无措。
    梁延看他一脸担忧的样子,眼神瞬间柔和下来,摆摆手自行站起身,开口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
    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我不想叫你担心。
    不想叫我担心?你这样就不让我担心了么!沈惊鹤紧紧抿着双唇,垂眼看他被短箭划破的右臂,心里也闷闷地跟着发疼,算了,回头再跟你清总账。咱们快点回将军府给你治伤吧。
    梁延这回却是当真惊讶了,回将军府?你也同我一起么?
    不然呢?沈惊鹤猛地抬起头,理直气壮地看向他的面容,现在回府的路上,指不定还有多少刺客暗中埋伏着。更何况,我若是放你一人独自回府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好好处理自己的伤势?
    梁延无奈看他一眼,没受伤的左手轻轻牵过他,知道了咱们走吧。
    沈惊鹤闷闷地低首走在前头几步,似是还在为他的伤势而担心。梁延边走边看着他的背影,过了良久,微微一笑。
    其实你方才不必说这许多话你愿意到我府上,我比谁都开心。
    沈惊鹤没回头,也不知他听没听清。只是与梁延相牵的那只手,却是无端又握紧了几分。
    将军府,内室。
    烛火在桌案上跳动着暖黄的光芒,映得一旁窗棂上投射的树影婆娑,影影绰绰。促织在长草深处断断续续地叫着,月光投来,窗沿下便洒落一片似水银华。
    沈惊鹤这四年来早已成为将军府的常客,当下更是熟门熟路地在博古架上寻找着金疮药。他拣了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又拿来了干净的纱布,坐回到梁延身边。
    这瓷瓶里的金创药乃是军营里最常用的一款,虽然触及伤口时会有灼烧之感,但是能令伤痕愈合得最快,亦不容易发炎发热。
    梁延早已将伤口冲洗干净,袖子挽到手肘处,静静地抬头瞧着他忙碌。看着沈惊鹤低头专注地修剪纱布的模样,他竟是忽然轻笑了笑,眼底一片温柔。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在笑什么?沈惊鹤放下纱布,心疼地看着他臂上一道深深的伤口,抿了抿唇角。
    我看你在烛火下为我忙左忙右的样子,就恨不得手上再添几道伤痕。梁延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里满满皆是他的倒影。
    沈惊鹤略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神,半晌,才咕哝着开口,胡言乱语。
    是不是胡言乱语,梁延自己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他没有再多言,只是又将受了伤的右臂往前凑了凑,偏了头一瞬不瞬地瞧着沈惊鹤。
    沈惊鹤将瓶口的塞子拔出,一手固定住梁延的手臂,另一手将瓶身悬空于伤口之上。等了半晌,却是仍未洒下药粉,紧持瓶身的那一只手甚至还轻轻地发起颤来。
    怎么了?梁延轻轻开口探问着。
    沈惊鹤沉默了良久,才从口中轻喃出一个字来。
    疼。
    他抬起头,神情有些低落地望向梁延,语气低低的,几乎要听不见,
    我怕你疼。
    梁延呼吸蓦地一窒,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轻撞了一下,一种难以言明的酸涩与悸动交织着在胸膛蔓延开。他的眼神柔和得似乎要滴出水,方才满身的杀伐果决,此时竟尽数化作对面前人小心翼翼的怜惜。
    他用左手轻轻揽过沈惊鹤,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一下又一下细细梳着他的乌发,垂下眼定定地瞧他,我的傻鹤儿
    他似乎是几不可闻地喟叹了一声。
    不会疼的,比起以前在疆场上的交锋,这点儿小伤算不得什么的。他退开了些,一手捧起沈惊鹤的脸,细细瞧他每一寸眉眼,你若是担心自己下不了手,不如还是让我来?
    沈惊鹤看了看他臂上伤痕,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还是直起身来仰头望着他。
    还是让我来吧你这伤是因我而受的,我虽没有能力在当时护住你,如今只是上药这区区小事,我却是如何能再推脱?
    他又小心地将瓷瓶凑近伤口,这回的手却是坚定不见丝毫颤抖。
    沈惊鹤屏住呼吸,细细地抖落褐黄色的药粉。药粉薄薄在伤口处落了一层,方才还有些渗血的疮口立即被化开的金疮药封住,不再流血。
    梁延果然端坐着一动也未动,似是根本感知不到药粉触及皮肤的疼痛。
    好了。沈惊鹤轻呼一口气,将裁剪好的纱布细细在伤口上绕了一圈系好,帮他把袖子卷下来。
    梁延用另一只手牵住他,回想起方才的惊险,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近几日你就待在府邸中,无事便少出门去吧。在京城天子眼皮子底下都能闹出这等事来,我看大皇子是愈来愈胆大了。
    胆大沈惊鹤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遽然一变,转过身来激动地望向梁延,对,没错,就是胆大!那群人今晚的行动毫无纰漏,可偏偏就是太过胆大了!
    你是说梁延有些不确定地望向他。
    沈惊鹤仿佛一下想通了什么关隘,面色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又恢复了以往镇定自若的样子,今晚行刺我们的那群刺客,至死都没有暴露过一丝一毫的身份。如若不是最后灭口时射来的那几支短箭,我们竟完全无从得知他们的身份。
    若是旁人拾得那几只箭,却是根本没有办法从其上看出什么不妥来。只有我们一个身处军营,本身就对兵器武库了如指掌,另一个则心思缜密,必定会仔细查看现场留下的其他线索。他顿了顿,复又开口,短箭的问题本身极其隐蔽,又是我们亲手察看发觉出的。因而按照常理,我们必定会对这来之不易的线索深信不疑。然而它就一定是真的吗?
    梁延的眼色深了几许,若是有功夫好手能潜入建章营的兵器库,又或者建章营内根本原就藏有心怀鬼胎之人,那么偷来区区几支寒铁铸就的短箭,只要数量不大,一时倒也难以有人发现。
    没错。沈惊鹤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我想那箭本就不是用来对付我们的。一来,是为了灭口。二来则是为了给我们指路。
    指向一条,完全错误的道路。
    灯烛的光影在夜风中左右摇晃着,室内静寂了半晌,传来指节轻叩桌案的沉闷声响。
    沈惊鹤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案,偏首漫不经心地望向不远处博古架,语调轻缓,在一开始,我虽然心底隐隐存有一丝疑惑,但是我太相信我们亲手挖出的线索了,加之行刺这般行动着实鲁莽,我便也对此事乃大皇子所为深信不疑。
    直到我说了那两个字胆大?梁延接过他的话头,沉稳出声。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