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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暴君后我每天都想守寡——浮白曲(52)

    姬越唇边的笑意淡了淡,很快又恢复过来:你想要什么生辰贺礼?
    话题跳的太快,卫敛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再过几日不就是你生辰了么?你想要什么,孤都给你办到。
    自己的身子还没好,就开始惦记我生辰了?卫敛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孤身子硬朗,到月底下床走动走动也无妨。姬越认真道,这是孤为你过的第一个生辰,可不是小事。
    卫敛十九岁才遇到他。他错过卫敛十九年,头一回为他筹备的生辰自然要隆重。
    卫敛说:我要你身子快点好起来。
    姬越笑道:遵命。还有呢?
    以后不许给我挡刀挡箭。那画面一度要成为卫敛的梦魇。
    姬越这回沉思了一会儿。
    卫敛追问:你答不答应?
    姬越摇了摇头:这个我答应不了。
    卫敛别过头:我生气了。
    姬越无奈地靠上来:生气孤也不能答应。
    孤身边危机重重,那日山上之事,今后许是家常便饭。时时警惕,处处留心,预防被人钻了空子夺了性命,孤自幼便是那般过来的。姬越缓声道。
    卫敛心尖泛起微微疼。
    孤不想让你置于危险之中,可若有朝一日,危险靠近你,孤仍会不管不顾再为你挡一次。姬越凝眸道,孤不想你生气,更不愿你受伤。
    卫敛回过头冲他恼道:可我我更不愿你受伤!
    别可是了。姬越温柔地止住他,孤保证那日的事不会再发生。孤能保护好自己,你别担心。
    卫敛:
    姬越顶着一身绷带说这话真是没有半点说服力。
    那日阿敛为我哭了。姬越忽然改了称呼,浅浅笑道,纵然只有一滴,让我见了,却比穿皮透骨的那一箭还疼。
    卫敛记着他那一箭,姬越何尝不记着卫敛那一滴泪。
    卫敛素来冷静刚强,姬越从未在卫敛眼中看到那般明显的惊惧与慌乱,伴随着令人心碎的脆弱迷惘。便是那一眼,他也该信卫敛是爱他的。
    不比他爱他的少。
    是以纵然后来发现疑点重重,卫敛不说,他也不问了。
    便是为了你不哭,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姬越捧着他的脸,卫敛,信我,好吗?
    卫敛凝视他半晌,低低道出一个字:嗯。
    三月廿八,卫敛生辰。
    贵君的生辰本就规格隆重,何况陛下亲自下令大操大办,办得越热闹越好,势必要给卫敛一个完美的生辰宴。
    卫敛从前十九年在楚国,公子之尊,倒也不至于无人庆生。可每年也不过是桌上多添几道菜,筷子并不会多一双。完完全全走个形式,冷冰冰的,没点人味儿。
    若是运气好,碰上师傅从天涯海角云游回来,还会给他带上一些外头的小玩意儿。然而师傅来无影去无踪,对他采取的是放养政策,有时一年半载都见不着人影。
    此次他赴秦为质,发生这么大的事,那位爷也没来看他。可以说是十分无情了。
    以师傅的本事,若真想来看他,上天入地都能通行无阻,何况区区一座秦王宫。
    卫敛一边感叹着比纸薄的师徒情谊,一边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红得宛如喜服的衣裳:要我穿这个?
    他看着像是会穿红衣裳的人么?
    送来衣裳的宫人笑道:陛下特意让婢子送来给公子的,嘱咐公子务必穿上,过生辰就要穿得喜庆,红红火火。
    卫敛:放下罢。
    卫敛这辈子没穿过红。楚国尚白,卫敛又生得清雅俊逸,一身白衣更衬得人仙气飘飘。
    似红色这般张扬艳丽的颜色,卫敛是从未碰过的。
    应姬越要求,他只得穿了这一回。
    换好衣裳后挑帘而出,宫人眼中生出一丝惊艳,忙道:公子请去金銮殿。
    宴席就设在金銮殿,这地方本是国宴级别的才够资格在这里举办,姬越却在此办了卫敛的生辰宴,宴请群臣参与,可见对其重视。
    此刻殿中早已座无虚席。月初君王遇刺的阴霾似乎已经淡去,反正都是小场面,淡定,不慌。他们陛下现在不还好好的么?
    姬越坐在上首,等待卫敛的到来。他身体恢复力强大,迄今伤已好了个七七八八,藏在衣裳下亦看不出来。
    高座上的年轻人今日未穿象征君王的玄服,反倒着一身红衣,与上元夜里那般无异。凤眸流转,无双艳色,端的是风流跌宕。
    正当大臣们纳闷陛下今日为何着了身红衣时,部分人望向门口,席间传出微许吸气声。
    一身红衣的青年踏入大殿,如火艳烈更显得肤如白雪。精致的五官未被这逼人的艳色笼盖,反让原本内敛雅致的公子充满意气风发的张扬。
    宛如鲜衣怒马正少年。
    他压得住这样耀眼的红。
    他也合该如此耀眼。
    有心人顿时发现公子敛这衣裳颜色与陛下身上的一模一样。
    若是其他人与陛下撞衫,那叫冲撞。若是这位那只能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相当登对,夸就完事儿。
    不少人感到自己默默吃了一嘴阿萌的粮食。
    李御史立刻做笔记:某年某月某日,陛下与公子敛同着红衣,如一对新郎
    卫敛见了姬越的衣裳,顿时明白了,行完礼后就在姬越身边就座,掩袖道:算盘打得挺好。
    姬越轻咳道:很好看。
    卫敛骄矜道:我天天都好看。
    姬越跟着附和:是是是。
    卫敛不禁笑了。
    这个呆子。
    主角一到,宴会就算正式开始。姬越为这场生辰宴精心做了很多准备,歌舞有之,戏曲有之,甚至还请了民间的杂耍班子进宫表演。
    就为了逗卫敛一乐。
    卫敛很给面子地欣赏下去,不辜负姬越一番心意。
    酒过三巡,在场不少大臣已有了醉意。反倒是姬越有伤在身,卫敛又是个一杯倒,二人俱滴酒不沾。
    场中杂耍班子正在表演舞刀弄枪,乐师在一旁抱琵琶伴奏。一名大汉将一把道具大刀耍得虎虎生风,使得不少大臣喝彩叫好。
    卫敛眼神微深。
    乐师手愈拨愈快,琵琶声大弦嘈嘈,铿锵有力。直至最后猛地一拨,琵琶断了弦。
    使刀大汉顿时如同接到什么指令一般,猝不及防地冲向上首,举刀向姬越砍去。
    那竟是把真刀。
    刺客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有些大臣还拿着酒杯不知所以,有些却已被吓醒,愕然面对这场突发的变故。
    姬越眉目一冷,卫敛就在他身旁,距离过近,他第一反应就是护住卫敛以防受伤,再做自己的应对。
    这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让卫敛指尖一颤,脑海中顷刻闪过姬越当日的话语。
    孤不想让你置于危险之中,可若有朝一日,危险靠近你,孤仍会不管不顾再为你挡一次。
    孤不想你生气,更不愿你受伤。
    他绝不允许姬越受伤的事再发生在他面前!
    行动更快于理智。当刺客的头颅滚落在地时,满堂大臣一时鸦雀无声。
    他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浓郁的血腥味让众人从呆滞中惊醒,胆小的宫女发出刺耳的尖叫。
    姬越神色未变,只是静静注视着提着沾血长剑的青年。
    与当日山林中半醒时看到的背影重叠在了一起。
    他看得分明。
    在千钧一发之际,卫敛以连他都未能看清的速度,拔出殿上侍卫的佩剑,一剑斩断刺客的头颅。
    众人惊愕地望向卫敛。
    他们眼中无害的、孱弱的、不堪一击的公子敛,以比场上任何一名侍卫都快的速度杀死了刺客。
    青年垂目静立,剑上还滴着血。
    而后他抬眼,将手里的剑直直掷了出去,插入柱中,钉住想要逃跑的乐师的衣角。
    乐师一个激灵,被定在原地。
    好一会儿,姬越方淡淡道:抓起来。押入大牢。
    立刻就有侍卫将乐师与杂耍班子带下去审问。还有不长眼的,想要上来抓卫敛,毕竟公子敛隐藏身手,同样其心可诛。
    姬越冷喝一声:退下!
    侍卫手一抖,默默退了回去。
    卫敛转身,抬头看向姬越,又在一瞬间收回视线。
    姬越起身,从上首慢慢走下来,停在卫敛面前。
    他凑近他,低声说了一句话。
    卫敛面色倏然变得微红,片刻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第68章 夫君
    刺客被侍卫押入了大牢。
    卫敛被姬越压入了大床。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房内却流淌着一片炙热。
    姬越!卫敛被姬越一路拉回钟灵宫,直接甩在床铺上。
    姬越控制了力道,卫敛摔在柔软的被褥里,没觉得疼,只是微有些慌张。
    别的待会儿再说。姬越微笑,把衣裳脱了。
    卫敛:
    姬越提醒:不要忘记你刚才答应过什么。
    一提起这个,青年又变得颇为羞耻。
    他当然不会忘记。
    金銮殿中,姬越停在他面前,卫敛面上镇静,心里还是紧张的。
    他不知道他该如何面对姬越。
    姬越现在会不会很生气?
    姬越凑近,低声问:孤该怎么处置你?
    卫敛抿唇不语。
    他瞒了那么久,姬越生气,想罚他也是应该的。他也相信,姬越不会真对他下狠手。
    卫敛发现自己还真有些恃宠行凶。
    从前韬光养晦,一是为留条退路,二是恐姬越多心,三是等生辰之期。
    而今他把最大的退路给了姬越,姬越将心给了他,生辰已至,他再也不惧锋芒毕露。
    就是可能得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姬越又紧接着用更轻的声音说出第二句:死在榻上好不好?
    卫敛迅速脸红。
    这可是在大庭广众!谈论这个是要干嘛!
    然而姬越就站在他面前,大有他不应答就不罢休的架势。万般无奈之下,卫敛只得颔首应允。
    大不了明日不起床了,不能叫姬越气坏身子。
    卫敛破罐子破摔地想。
    就这样,卫敛被姬越当众牵走,回到钟灵宫。
    因是庆贺卫敛的生辰,钟灵宫今日布置的很喜庆,到处挂满红绸。床前燃着红蜡,卧房里更是满目红彤彤。
    若再来个大红双喜贴墙上,就是活脱脱一个新房了。
    他们俱是一身喜红,还真像两个俊美的新郎官,今夜便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然而两人都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望着姬越温和含笑然深藏危险的双眸,卫敛由衷觉得,他的生辰也会是他的死期。
    在姬越的注视下,卫敛低头,慢慢解开身上艳烈的红裳。
    修长漂亮的手指挑开系带,慢得令人发指。
    他并非第一日同姬越亲昵,平素作风更是大胆,此刻却无端生出几分腼腆,脸上烧得厉害。
    大概是自知理亏,底气不足,更不知自己会被怎样对待。
    姬越好整以暇地等着,并不催促。如同在看一件精美的五彩瓷器慢慢剥落彩漆,露出里头光洁的玉白瓶身。
    青年微红的脸颊在烛火映照下明艳如国色牡丹,一身喜服般的红衣褪去后,冰肌玉骨却如梨花雪白。
    他身形修长,容色出挑,衣裳一点点褪去,姬越的眸色也一点点深邃。
    然他却并未除去自己的衣裳,信手扯了一段红绸,压着卫敛双手手腕举过头顶,将人绑在床头。
    卫敛一惊:你做什么?
    他正想用内力震碎红绸挣脱,姬越一句你答应的,又让卫敛顷刻间卸去所有力道。
    罢了,就随他一回。
    卫敛有些别扭地别开视线。姬越衣着完好,他却这般狼狈地被绑着,实在丢人至极。
    他索性闭上眼,想着不管姬越怎么弄,他受着就是了。
    谁知等了半天,姬越都没有覆上来。
    该不会是把他放这儿不管了罢?
    那就真的很过分了!
    卫敛又悄悄睁开眼,发现姬越正打开一个盒子,端详里头长短不一、有粗有细的物件。
    卫敛一呆。
    姬越该不会想用这玩意儿来折腾他?!
    卫敛有点慌:姬越你该不会
    姬越挑了最粗的一根在手上把玩,漫不经意道:不会什么?
    卫敛脸色都变了,苦着脸小声道:我不想用这个
    虽然嘴上总说着,实际上他根本没用过任何外物,对这些冷冰冰的器具有着本能的抗拒。
    他顿了顿,声音更小:我想要你。
    姬越听得心都快化了,却还是冷着脸道:孤是要惩罚你的,不是给你快活的。
    卫敛怂怂地问:那可不可以换个小点的呀?
    这么大,他会死的。
    他真的会死的。
    姬越忍着笑,换了最细的那根,坐到床前,命令道:分开。
    他哪舍得真把人欺负了,吓一吓还是有必要的。
    忍耐那么久,今天可算能一次性光明正大地讨回来了。
    沙漏一点一滴地流转,时间变得缓慢而煎熬。卫敛轻咬住唇,渗出微微细汗,长睫脆弱地轻颤着,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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