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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好看的前男友——青琐(3)

    你能不能就谦让一回,先把人叫回来再说。你把他弄回来,再怎么算账不都由着你吗?
    你都快三十的人了,单了这么多年,你敢说你不是为了郑野驴?这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还矫情个什么劲?你能不能把你那傲气先放一放?我真是快要被你俩急死了操!你挂我电话!
    继快要被急死之后,梁晓飞差点又被气死。他铁青着脸盯着手机半晌,掏出纸条开始拨打上面的号码,你不打我打,吓死你算我的!
    这通电话很快被接通,另一端传来一道久违的熟悉的声音:请问哪位?
    你猜吧。梁晓飞没好气道。
    对面的人静默了几秒,似乎在回想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晓飞?
    梁晓飞冷漠地嗯了一声,看来国外呆了几年,倒是没把兄弟给忘了。
    其实我已经回国了。
    梁晓飞:我能骂你几句吗?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说:你骂吧。
    两天之后,就是新年。宋希言越来越觉得过年是一件无趣的事情,没了各式各样的爆竹,不像小时候的热闹,更像是例行公事,年味越来越淡了。
    大年初二亲戚聚会的时候,刚从国外游玩回来的赵林蓝和宋希言吵了一架。原因是她的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投资项目,但她账上的存款数目不够,找宋希言要钱却没能得偿所愿。
    又过了两天,初四一大早,宋希言就带着串串出了门,闺女,爸爸带你去见太婆了。
    外婆有一群孝顺的儿女,宋希言到的时候,外婆跟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赵林蓝正在外婆跟前诉苦,说着说着,对母亲的想念加上对现实的不满,两相发酵之后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她开始哭起来。哭她的儿子不孝,要饿死她。又说他儿子对待一条狗都比对待她这个亲妈好。
    而外婆始终一脸和蔼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她的哭闹而产生任何改变。
    串串眼神好使,从人缝里看见太婆之后欢快地叫了几声。赵林蓝正哭到兴头上,听见动静立马冲了过来,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踢在了串串的身上。
    她的高跟鞋踢得串串哀叫了一声,被宋希言喂养得健康匀称的身体飞出半米多远。
    妈!宋希言愤怒地吼了一声,赵林蓝一愣,放弃了正要抬起的第二脚。
    她刚刚哭得脑袋不清楚了,这会儿忽然清醒过来,惶然无措地看向自己的儿子,言言,妈妈
    你就那么爱钱吗?宋希言抱起串串,开口时语气都是冷的,那你不如想个办法弄死我,我死了,我的遗产全都是你的。
    说完,在所有人发愣的时候抱着串串离开了这里。
    赵林蓝那一脚用了力气,她的高跟鞋又尖又硬,串串的一根肋骨上裂了个缝。听见这个检查结果的时候,宋希言忽然想叹一声命。
    咱爷俩命真苦,都被人踢裂过肋骨。宠物医院的医生把串串的伤处理好后,宋希言趴在床头,轻轻地抚摸串串的背。串串虚弱地侧躺着,大脑袋在宋希言的手臂上蹭了蹭。
    办完了住院手续,宋希言又回了外婆那里。长辈们已经散了,外婆跟前整整齐齐地摆了很多花束,俨然一个小小的花园。
    外婆,我给她钱了。每个月都给好几次,是她自己把钱挥霍光了。宋希言在外婆面前坐下,低声道。她那群所谓朋友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说什么投资,不过是看她人傻钱多而已。他仿佛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小孩子,无依无靠,受了委屈也只能往一边躲。直到没人的时候,才敢跟自己最亲的人撒撒娇。
    外婆,串串受了伤,给你买的花弄坏了,明天再给你买,买你最喜欢的康乃馨和绣球花。他抬起手,手指在外婆的照片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今天是外婆的忌日。她走了整整五年了。
    宋希言挨着墓碑坐着,低声跟外婆聊天。说串串有了喜欢的狗子,说梁晓飞又有了一个闺女,很可爱。也说起了单何的事。
    说得太多,坐得太久,聊得太投入,恍然不觉天空飘起了细雪。
    直到一把伞遮在头顶,他才略微惊醒,转过身来。
    我来看看外婆。来人一手举着伞,一手抱着花束。正是外婆最喜欢的康乃馨和绣球。
    宋希言抬头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些复杂。七年说没就没了,这人的语气和神态却丝毫未变,就那么云淡风轻地站着,好像过去的七年只是宋希言做了一个梦。
    此刻这厮冷不丁地一脚踏入,他的梦就这么醒了。漫长的梦里居然完全没有什么值得讲说的关于他自己的故事,显得尤其的苍白和虚无。
    云淡风轻和苍白虚无的对比太过强烈,宋希言不知从哪窜起一股无名火。他瞅了眼遮在头顶的那把伞,猛地站起身来,连个停顿都没有,跳起就是一脚踹出,直击面前那人的胸腹。
    打从出生起跟这人打架就没赢过。然而也许是外婆保佑,宋希言这一脚踹得结结实实,正中红心。但他实在起得太猛,携带着氧气的新鲜血液还没来得及供应到脑部。在将对方踹得倒退两步的同时,他眼前一黑,屁股先着地,横着躺在了地上,周身都是新年里泥土的芬芳。
    第4章 二十九岁
    坐在开足了暖气的咖啡厅里时,宋希言还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
    杀敌一千,自损一万。最后还是在敌人的搀扶帮助下,他才能重新站起来。今天他在外婆面前丢了好大的一个人。
    唉他叹了口气。
    小哥哥,你对面的位置有人坐吗?正当他唉声叹气的时候,一个女生指了指他对面,礼貌又期待地问道。
    他顺口就说了句没有。女生当即喜笑颜开,冲宋希言身后的方向招了招手:快过来,可以坐!
    于是又有一女生拎着两个小巧精致的购物袋走了过来。两个女生边说谢谢边落了座。宋希言对她们点点头以作回应,同时也四下打量了一圈。老天爷今天心情不好,外面下起了雨夹雪,这家咖啡厅处在繁华路段,进来避雨的人不少。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空余的位置了,人并没有多到要拼桌的程度。不是宋希言自恋,而是姑娘们的意图实在略为明显。
    为了避免跟人尬聊,宋希言的手伸向口袋去拿手机,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干。然而摸出来的手机看着有点陌生,好像不是他的。
    再低头看身上的外套,显然也不是他的。这才想起来,他横着躺在地上的时候,沾了一身的泥。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宋希言开始为那一脚后悔不已。试想,如果他没有踹那一脚,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他应该潇洒又面带微笑地站起来,替外婆谢谢郑自然的花,然后再礼貌地与他道别,去守护他正躺在病床上的闺女。
    而不是像个傻逼一样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又傻不愣登地被人脱了沾泥的外套,穿上了这么一件满是郑自然气息的衣服。也不是穿着别人的衣服,揣着别人的手机,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坐在咖啡厅里等别人给他买新的外套。
    人生怎么能如此操蛋呢?
    宋希言按下手机开机键,那黑乎乎的铁疙瘩要求他输密码。他随手就把郑自然的生日输了进去,然后,显示密码错误。
    沉思三秒,他决定用自己的生日试一试。然而在指尖触碰到手机屏幕之前的瞬间,他又把手指头缩了回去。他想,万一对了怎么办?怪尴尬的。
    在试与不试之间踌躇了好半晌,他那缺氧的脑子忽然恢复了正常的功能他跟郑自然是同一天出生的。不用试了。
    他突然有点搞不清自己在干什么,宛如活生生一尊智障坐在这里。宋希言开始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小哥哥?正当他忙着自我怀疑和自我抨击时,坐在对面的女生开口了,我们俩忘记带地铁卡了,也没带现金,你能借我们点吗?我们微信转账给你。
    抱歉,宋希言真诚地道,我现在也没有现金。
    这样啊,另一名女生嗓音软软的,似在撒娇地道,小哥哥再看一下嘛,万一有呢?
    一声又一声的小哥哥叫得宋希言有点汗颜。二十九的人了,被俩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这么叫,老脸还真有点受不住。他只好摸向外套口袋,摸出个钱包来,依然看着眼生,还是郑自然的。
    在开与不开之间只犹豫了两秒,宋希言的手就先他的大脑一步作出了动作。
    好像有啊!小姑娘们的目光掠过打开的钱包,惊喜之余又道,诶?钱包里放的是自己的照片吗?挺少见啊,怎么不放女朋友的?
    女朋友的照片?他也得有啊。宋希言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位嗓音软软的姑娘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准备加宋希言好友,小哥哥微信号多少啊?
    刚刚叹完气的宋希言还没缓过神,顺口就报出了注册用的手机号。哎不对、等等,我手机不在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消息提醒音。
    之前忘记把手机给你留下了,很无聊吧。西北风呼啸的天气里,郑自然身上只穿着一件不算厚的毛衣,风度是有了,就是看着都替他觉得冷。而有趣的是,他的手里明明就拎着一个购物袋,里面有一件崭新的温暖的大衣。
    宋希言忽然有点牙疼。怎么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人都没变?
    梁晓飞依旧开朗得缺心少肺,妈妈依然美丽而又娇纵,郑叔叔仍保持着他一贯的儒雅与端方,还有这个郑自然,好像一点都没变容貌、神态、对待他的态度,还有,放在钱包里的照片。
    只有他变了。他变得喜欢安静,习惯独处,不爱与陌生人打交道,社交关系绝对止步于所谓朋友的朋友。这和原来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梁晓飞那货这么些年话里话外总挤兑他,说他还停留在原地。
    可其实他已经走出很远了。
    他大概微笑了一下,还好,有人跟我聊天,并不无聊。说完,他站起来接过自己的手机,同意了姑娘的好友申请。随后又泰然自若地脱下身上的大衣,一手递给郑自然,另一手去接他手里的购物袋,其实你把我放在商场门口就好了,我自己去买就行,这么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不麻烦。郑自然接过自己的大衣穿上,暖暖的,还带着新鲜的属于宋希言的体温。
    没什么事情可做,也暂时没有叙旧的心情,宋希言换好外套后并没有再坐回去。他合上郑自然的钱包交还给他,客气道:刚刚她们找我借零钱,本想先借你的用用,随后再还你。既然你来了就不用了,请问我的钱包呢?
    郑自然没接他的话,转而从刚刚回到手上的钱包里抽出几张零钱递给对面两个姑娘。还给他就好,刚刚加过他好友了吧?
    两个姑娘有点蒙,你们是朋友?
    算是吧,你们还给他也一样的。郑自然这样说道。
    这事做得有点暧昧了,宋希言不由得多看了郑自然一眼。
    不等小姑娘们转账,宋希言礼貌地与她们道了个别,转身就出了咖啡厅的大门。不出意外,郑自然很快就跟了出来,十分熟稔地问他:你现在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宋希言果断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开车本想说自己开车出来的,却忽然记起来在他被扶起来之后,郑自然这厮已经眼疾手快地给他找了个代驾,问了他公司的地址,让人把车开回公司去了。
    他立刻换了个说法:我衣服和钱包呢?打个车回去就好,咱俩多半不顺路,麻烦你送我太不方便了。
    钱包好像在你那件外套里,还在我车上。郑自然一脸纯良地道,既然这样,还是我送你吧,顺便把东西取了。
    宋希言终于还是坐上了郑自然的副驾驶,路上没什么想说的,又怕太尴尬,于是只能慢腾腾地从那件沾满了新春泥土的大衣里翻找自己的钱包。
    两人默默无言了好半晌,行至半程,郑自然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这略显诡异的沉默氛围。这么久不见,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什么好问的?宋希言随口回道。说完才觉得这话似乎显得他有点刻薄,遂加了一句,想往回找补找补自己礼貌谦和的态度:我是说,别人的事情不好瞎打听,太不礼貌了。
    别人郑自然低声重复了一遍,脸上表情不再像刚刚那样轻松。宋希言假装没听见他这句重复,只把视线放在车窗外的车辆和行人身上。
    可不就是别人吗?不然还能是什么?男朋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欢而散的旧情人相见,没有破口大骂、拳脚相加已经很有风度了,难不成他们应该找个气氛得宜的餐厅,来一场久别重逢的爱的倾诉?快别逗了。
    此时,宋希言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之前毫不客气地踹了人家一脚的事实。
    对话好像难以再进行下去。宋希言报给郑自然的是串串所在宠物医院的地址,还不算远。在他们两人之中的某人打算再次开口之前,宠物医院的大门就已经出现在了视野里。
    谢谢你特意送我一趟,天挺冷的,你快回去吧。宋希言解开安全带,礼貌地与郑自然道别。
    手才碰到车门,身后安静了半程的人终于再次开口:你现在跟别人说话都这么客气吗?这一问在宋希言听来,颇有点破釜沉舟的味道。
    这厮是奔着跟他和好来的,这件事宋希言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他来的太突然了,在宋希言的脑袋里,关于这件事的情景模拟还没来得及做,他并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复。甚至,他都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就当年的事算一算旧账,先给丫套上麻袋打一顿出口气再说。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又是在这样一个不合适的日子,宋希言暂时只打算打打太极,并不跟他正面交锋。
    大概是吧。他这样回答道,外婆说我以前脾气太冲,叫我跟人说话的时候要客气一点。
    外婆两个字提醒了郑自然,他有点懊恼地道:抱歉,我一时忘了,今天不该跟你说这个。
    没关系。宋希言脸上端着笑,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你说什么了?好像没说什么吧。路上小心,我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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