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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种田]——头置簪花(24)

    将摊好的茶叶放在通风处就去吃午饭了。
    现在家里的午饭都是杨巧容负责,因为这两天生意也赚了一点钱, 没有以前那么拮据了,大家的伙食也好了起来,时不时能在饭桌上见到一两点油荤,几个孩子吃得头都不抬。
    因为人多不方便,傅居言这几天都没有进空间看过, 也就没有自己偷吃野食,一大早跟着葛正修在山上跑了一个来回, 早就饿惨了,再挑食也挑不起来了,难得一口气干了一大碗饭把肚子都撑起来了。看得王大娘和杨巧容两个不住点头,这个哥儿实在太瘦了点, 多吃点好。
    傅居言吃完饭嘴都没抹干净, 就迫不及待冲回屋向早吃完饭正盯着他那茶看的葛正修道:正修哥,我想要铁锅!我忘了铁锅了!家里的锅给我用呗?他怎么把这茬忘了!没铁锅他怎么杀青啊。
    他那点小心思怎么逃得过葛正修的眼睛,知道他是不愿意去厨房,因为不管是王大娘还是杨巧容这几天都逮着他就说让他做饭, 说是为了以后他们住自己家的时候傅居言能熟悉, 除了做饭,缝补之类的也要他学一学, 傅居言早要炸了!他是不讨厌做饭,但是不能让他连缝缝补补的都要学啊!他是纯爷们儿!
    这不,知道杨巧容这会儿正在厨房休息,傅居言怎么都不敢进去让大嫂看见他触景生情。
    葛正修觉得好笑,你看看这茶可以了吗?我去给你拿锅。他按照傅居言交代的,每隔一段时间就翻一下叶,虽然不知道他说的那个鲜叶含水量70%左右是个什么意思,但那变软的叶质和散发出的清香却是可以判断的。
    傅居言走过去揉了揉,感受了一下茶叶的湿度,其实他也不太确定含水量,他空间里倒是有湿度仪可以测一下,不过现在不方便拿出来,所幸他经验还算丰富,根据茶叶状态判断了一下,感觉差不多了,点了点头,嗯,可以了,你去拿锅,一会儿开始杀青!
    等锅拿过来,两人端着锅兜着茶叶去了后院的小灶,几个孩子吃完饭都安静地待在各自的屋子里,王大娘和杨巧容很有分寸,傅居言和葛正修两个不说,也不会抓着人就问东问西。
    这时候的后院一片安静,葛正修将火升起来,傅居言让葛正修注意火候,他来杀青。一般杀青温度应该在二百度以上才可以,铁锅达不到那样高的温度,即便如此,杀青时的温度也不低,傅居言把手用厚厚的布缠了一遍,避免杀青的时候将手烧伤,拒绝了葛正修杀青的要求。先闷一两分钟,然后透炒到适度,等到鲜叶逐渐失去光泽,变为暗绿色,叶质也变得柔软,傅居言用手紧捏成团又松开,发现茶叶已经不会轻易散开,浓浓的清香散发出来,他眼里闪过一丝放松,立即起锅,将茶叶放在早就准备好的竹扁上。
    然后是揉捻、干燥。因为没有特制的烘笼,傅居言将揉捻好的茶叶放在竹篦上,进行干燥烘培,这次两人共同作业,每隔三四分钟翻一次茶,手法傅居言刚开始还要不断指点葛正修,到了后来,葛正修臂力大,将整个竹篦端起来翻茶的时候比傅居言动作还要标准,看他累得不行,又因为热,一身汗淌下来将衣服都打湿了,索性将所有活都包了。
    好在因为茶叶量少,两人也没有弄多长时间,就已经完成了。
    最后摊凉,烘培过后进行两刻钟左右的摊凉,最后才是成品。
    等傅居言将最后一点茶叶装进打磨好的竹杯中后,葛正修才说:去冲个澡。
    傅居言也实在受不了粘腻腻的自己了,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下,要不你先洗吧。我先去泡碗薄荷水。
    葛正修现在简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古铜色的肤色也被火熏得一片红,因为太热,翻茶的过程中就脱了外衫,上身只穿了件敞怀白色亵衣,因为汗湿,亵衣贴在身上,精壮的身材若隐若现,脖颈上的汗水滴落到胸膛上,顺着流畅的曲线滑落到更深的地方
    傅居言突然觉得有些不能直视眼前人,干巴巴道:你去洗吧,我一会儿再去。没等葛正修说话,自己抱了一堆竹杯跑了。
    葛正修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顿了一会儿,径直进屋扯了干净的衣服就出去了,等他冲完澡回来,炕上趴着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坐在炕边一边擦头发一边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叫醒睡梦中的人,最后还是没有出声,轻轻绞了湿布进来,将人的外衣脱了,简单给傅居言擦了一下,将湿布放桌上,行动连贯地、躺在了傅居言的旁边,静静躺了一会儿,听着旁边人清浅的呼吸声,还是没忍住,将枕边人一只胳膊轻轻搭在了肩上,果然没过一会儿,睡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的某人已经顺杆爬,整个人都缠了上来,嘴里还不住嘟囔着,唔,热
    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了某人低沉的而短促的笑声。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踏实,连晚饭都错过了,从落日黄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居然也没有人来叫醒他们。
    傅居言是被饿醒的,睁开眼就发现男人和他面对面直盯盯看着他,他的意识还没怎么清醒,迷糊问了句:怎么了?
    没。男人显然也是刚醒,沙哑磁性的男低音顺着硬枕传过来,让傅居言的头皮一下子就麻了,整个身子都酥了一下。
    艹,犯规啊!傅居言愤恨爬起来,心里又嫉妒又别扭。
    男人却还躺着,盯着他红彤彤的脸看。
    傅居言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下更炸毛了!衣服一下子甩他身上,起来啊!
    葛正修接住,乖乖应了。
    第38章
    啊啊啊!见鬼了。他一个老攻, 总攻,为什么会被一个块头比他还大的家伙撩到?!这不科学!
    傅居言扒着碗里的饭,在一双筷子夹着青菜送进他碗里时狠狠瞪了筷子的主人一眼, 老子肉食动物!说了多少遍了不吃青菜!?
    筷子的主人却一点被剜的自觉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又一筷子伸过来, 傅居言刚想炸毛, 突然发现筷子上夹的是一块五花肉,到嘴的话又咽了进去。恨恨把肉吃进嘴里, 咀嚼的力度像是跟这块肉有深仇大恨一样。
    桌上两外两个大人对视一眼,一脸平静匆匆吃完了饭,杨巧容还不忘跟三个孩子说:快吃快吃!不许磨蹭,吃完了我好收拾。
    其意图明目张胆已经无需掩盖了。
    傅居言已经不想去解释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因为制茶累了所以才睡了那么长时间的啊!你们不信我, 也要相信我的成果啊!
    尽管在心里不断咆哮,他还是淡定地吃完了饭, 淡定地邀请某人,再来一遍吧。
    好
    于是两人又制了一天的茶。
    期间从山上回来的时候两人去工地上看了一眼,房子已经正式动工了,葛飞负责监工, 几十号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劳作, 杨巧容母女和王大娘时不时过来添茶倒水,倒是井然有序。
    村子里关于两家要盖房子的消息自然也传遍了,当然在葛飞几人的刻意引导下,借钱的事儿也传遍了, 不管他们怎么议论说闲话, 两家人都没去在意,几个孩子更是没事就往这边跑, 葛飞家的独子葛小胖,大名叫葛江,也跟着小伙伴葛子明跑来跑去,两个小家伙看什么都新鲜,嘴里的哇哇声就没断过,还专门往犄角旮旯里钻,大人不注意能把人拌个跟头,烦得葛飞捞起大掌就要揍儿子,两人这才老实了点儿。
    葛秀儿一个姑娘家,去了几次也就不去了,没事就和她娘在屋里琢磨着编红绳,两人断断续续编起来也积了一些,数量很是客观。
    傅居言和葛正修如法炮制又制了一些茶,两次加起来也有十几罐了。
    这天晚上,两人都洗漱完毕,他拿了一罐出来,因为没有茶具,只简单冲泡了一番,将第一碗(没有茶杯)递给葛正修,尝尝。
    早在傅居言姿势赏心悦目地冲茶时,葛正修就已经深了眼眸,鼻尖的清香让他断定此茶不俗,但没想到喝进去的时候能让人惊艳到这种地步,他因为自身经历也见识过好茶,甚至是常人难以遇见的茶也不是没有接触过,那些茶有些至今还让他难忘,但没有哪一种茶,能让他有这样惊艳的感觉。
    粗糙的瓦色碗也不能遮盖住它的清亮。蜷曲的细长尖形茶叶在水中舒展旋转,在碗底蔓延出翠绿鲜嫩的汤色,清鲜高长的香气随着热气强势的钻入鼻中,已经让人唇齿流涎。更别提其滋味确实醇厚鲜爽、生津回甘,让人品之如瘾、念念不忘。
    他沉默良久,道:上上品。
    何止,如果配上合适的茶具,精心沏茶,可当绝色。
    真的?傅居言眼睛亮了亮,可以了,等我卖了它,没有大钱,小钱钱还是可以的。
    葛正修一口茶没喷出去,眼前人沏茶姿势优雅犹如世家贵公子,如此认真却是为了钱这种相对的俗物,反差之大,也难怪他喷笑不得。
    看来这小哥儿也是学了个半桶水,沏茶品茶一个不漏,这茶道精神却一点没通。
    葛正修眼中带了笑,竟有些宠溺的味道:卖给绝坊吗?
    傅居言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刚跟人谈完了凉茶粉的生意,这绿茶关系到他的花茶,他能一股脑把东西都塞一个洞里吗?
    那绝坊的掌柜太精明,可见背后东家也不是无脑之辈。
    不是他不放心,但他绝对敢说,花茶在东陵不会成为凡品,这样的东西,他一个普通的农家子自然保不住,但也不会饥不择食见大树就靠。识人如临渊攀爬,一个不小心,可能一脚登空,跌落崖底。
    是大树还是食人花,得看某些人的诚意了。
    如果找不到可以合作信任的伙伴,他宁愿这东西永远不现世。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忧虑,葛正修替傅居言沏上一碗绿茶,对于傅居言的这些能力,他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碧铂轩开张近十年,店里每每推出玉石金饰都是华曲县和周边几县富家太太小姐争相哄抢的攀比之物,甚至在顺东府也颇受欢迎。男人垂眸,那掌柜的不是短见之人。
    傅居言心中微动,说实话,每一次和男人讨论问题,他都有一种,这个男人不该是生在这种地方的错觉。他对世事的洞察,识人的明锐,是天赋还是经验?
    傅居言神色不明瞥了男人一眼,服兵役那几年,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兵丁吗?
    他同样没有将疑问说出来,对于彼此有意无意的隐瞒,两人都心照不宣选择了沉默。
    他哼了一声,却猛地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顿时有点心虚气短,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我那琥珀不止卖了百金呗?那极品琥珀卖价太高,他当时虽然迫不得已对于平几个说出实情,却没打算将价格也一一告知,转念一想就掐了一个零。
    现在看来,除了葛飞王大石信了,恐怕精明的于平和葛正修都心有疑虑。
    葛正修不提起来,他还真把放在他空间里的那一堆票子给忘了。
    男人端着茶碗的手一顿,眼神游移了一瞬。
    傅居言又哼了一声,哼唧道:卖了千金。
    还好茶碗里的茶水已经没了,不然这一碗估计要浪费了,葛正修心想。
    他当然心中存了疑惑,觉得依照碧铂轩掌柜的做法,不太可能为了贪图眼前一时利益刻意压低价格,但他又不想傅居言为此伤心,所以一直没说,现在既然谈到了这个话题,这才拿来小心试探傅居言。
    当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一直隐隐在耿耿于怀。
    不是没想到极品琥珀的价格,但想和亲耳听到并不是一个概念,此时此刻,葛正修想起于平当日看傅居言的眼神,也不由在心里叹一声,这个哥儿,实在是胆子太大了些。
    以后不需要如此,你若要花钱,我来想办法。
    呃傅居言卡壳了,这话要不要说得这么顺?!这种丈夫和妻子对话的既视感他不要趴着啊!
    赶紧转移话题,你的意思是碧铂轩老板人品还行,他认识的绝坊老板也可行是吧?
    葛正修眼里划过淡淡的无奈,不知是为他之前的回避,还是为他把他的话翻译得这样直白,对,绝坊是个不错的选择。
    傅居言趴在桌子上,大睁着眼转了两圈,不知道是不是信了他的话,好吧,反正我也不知道除了绝坊这地方还有哪个能买得起我这茶的,等明天送凉茶粉的时候先捎上一罐。
    他顿了一下,你,陪我去吧。
    葛正修一怔,看向懒洋洋趴在桌上的哥儿,修长有力的食指不觉摩挲着碗缘,深邃犀利的眼中似有不知名的光亮闪过,随即化为更深的平静,好。
    傅居言不自在挠了挠脸,那还是说好了,先看看情况,要是不合意还是得再找机会再说。他嘟囔着:我这茶都宝贝呢!担心自己第一次水平没有回来,他可是偷偷在里面放了灵泉水的。想到绝坊那个胖子掌柜笑眯眯的眼睛,他暗暗想到,到时候可得好好敲这狐狸一笔。
    嗯,赔本的生意不做。
    两人谈话到此结束,回炕上睡觉。
    傅居言却一直睡不着,烘青绿茶工序简单,除了温度火候的控制和手法的熟练,其他的地方勉强可以用粗陋的工具代替。
    从这两天的试制来看,结果还算让他满意,加了灵泉水的绿茶已经达到了上上品,但这不是他最满意的结果,如果条件允许,他做的烘青绿茶,该能位领东陵绿茶之最。华国绿茶经历千年的发展历程,精简出来的制茶法,即使东陵茶艺精绝,也是远远不及的。
    但条件允许就意味着空间的暴露,他空间里制茶工具仪器甚至现代工序所需精密机械都成套存在,那才是他自信的资本。
    身为一个现代人,他承认,手法和技巧固然重要,但离开了依赖的机械,他能胜过其他人的所剩不多。
    山外有山,他有所依仗但也并不自大。
    花茶制作就更不一样了,花茶费时费力工序繁多,要求比绿茶更甚,他不可能单纯依靠这古代的简陋工具达到他满意的程度。
    但空间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保障,前世他不是没有连生死都可以托付的知交,但就是这样,种种原因之下,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而如今这个他所知不多的世界,这个秘密,不知不觉已经不受他控制了吗?傅居言茫然地想到。
    夏夜虫鸣从半开的纸窗中一声声传来,却没有将凉风带来半点,湿热而无规律的响动将人的心绪绞得更加烦躁,傅居言想得头都炸了,索性把薄被一蒙,滚去贴墙睡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会日更,大佬们别潜了,冒个泡看看你们养的肥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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