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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无情道(重生 修真)——岫青晓白(102

    晏无书境界高,是这次作战方案的策划者,亦是领军之人,闻言拿神识过山野江河,道:追。
    但中原地带,必然有人过来接应支援,符、阵、弓箭先行,断掉这批人的去路,不让两军汇合。
    协调使道了声是,前去传令。
    悬天大陆西面,江阳城。
    落日已沉,江流拍岸,沿江城镇零零星星上了些灯,不如何亮,好在天上一轮明月,能够照夜。
    曲寒星一身绿裙,和穿黄裙的莫钧天并肩走在青石板道上,衣裙的材质都不再是粗布,换成了上好的绸缎,被风一吹,裙摆飘飘然。
    待到昏灯处,莫钧天往后迅速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考察期吧。曲寒星摇了摇脑袋,声音亦压得极低。
    莫钧天沉默片刻,才道:不过你的确做到了之前说的。
    当日在那不知是李家村还是刘家村外的山坡上,曲寒星说他要阻止这些邪教众继续伤人性命。
    而当下情形,光明圣教这一分支采纳了他的意见,一路由西而东,来到南北两国交战处,平息了两场战事。
    这群人都是修行者,皆修炼金刚不坏身,来到战地,轻而易举便将交战的两军分开,南的归南,北的丢回北面,然后将沦陷在战火中的区域划归已有。
    碍于实力,南北两国敢怒不敢言。
    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曲寒星耷拉着肩膀,伸手打了一下被风吹起的裙摆,对今后该如何尚有些迷茫。他发了一会儿呆,问:咱们爷爷的情况如何?
    莫钧天回答道:恢复得不错。
    曲寒星眼珠子一转,思索片刻,道:再往东行一段距离,便可接近北斗派,到那时,看能否寻到机会
    话至此处,倏见莫钧天递了一个噤声的眼神。
    下一刻,昏暗的转角处行出一人,至曲寒星面前,行了个礼,恭声道:吴大人,尊者有请。
    劳烦带路。曲寒星回了莫钧天一个眼神,旋即笑起来,冲来者比了个请。走出数步,曲寒星又道:尊者可有说找我何事?
    来者摇头:属下不知。
    曲寒星便不再问,跟着这人走了一会儿,行至城中最高的一座楼阁上,又登上楼阁的最高层。
    此处四面皆开长窗,视线没有阻碍,稍微偏头,可将方圆数百里收入眼中。
    东面置了桌案和椅,一人站在桌后,穿深松绿的衣,手执一串檀木佛珠,发高高束起,目光中带了点儿笑意。
    曲寒星视线掠过远方起伏在夜色中的山峦,对上站在这人的目光,道了声忘念尊者。
    他便是光明圣教西面分支的领导者,太清圣境。
    但曲寒星对这个太清圣境没有惧意,或许忘念是太好忽悠,或许由于第一次见面,这人是块傻不拉几的铜镜,还非礼勿视他的裙子,又或许是,他本身就很平易近人。
    忘念不与曲寒星寒暄,招手示意他过去,在桌上铺开地图,道:吴姑娘请看,连日来,我教已拿下两城,沿途开始有歌谣传颂我教的事迹,更有信徒自发组织起来,为佛主修建佛堂。
    他手指点了点地图上好些位置,曲寒星一一看过,问:这样不好吗?
    可问题接踵而至。忘念摇头道,因我教出手,南北两国已停战了,再想用你的计策去传播信仰的种子,恐怕不行。接下来,我们该往何处去?
    往何处去?曲寒星重复他的话,冷冷笑问:尊者莫非以为,这两城拿下便是结束了?
    吴姑娘有何高见?忘念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夺下城池只是开始,重要的是之后的治理。
    曲寒星甩袖走到长窗外的栏杆前,眺望浸润在黑夜里的城镇,抬手一指,说道:现在战争是平息了,但百姓们心上身上的创伤还未平复。你看这城,大街上空空无人,房屋破败残损,何其萧条。
    若我们就此走了,百姓只会感恩一时,过不了多久便忘记;若我们让它热闹繁荣起来,便可巩固我教在百姓心中地位,变成长久的信念!
    忘念走来同曲寒星并肩,眺望河山,闻得此言,觉得甚是有理,点了点头,那该如何让它繁荣?
    如何让一座萧条破败的城市变得繁荣?曲寒星懵了,这是他人生数十年,第一次被问这样的问题,不由瞪大眼。
    他妖族出身,长到十多岁,被族人以避战为由送到人界、拜入孤山,从此远离尘世,一座城要怎么繁荣,他还真的一窍不通。
    可他已经混进了这个邪教,顶了个门客的头衔,专门为这位忘念尊者排忧解难。
    不答不行啊,答不上来,不就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紧张之情涌上心头,但越是紧张的时刻,曲寒星脑子里想的东西便越多,孤山上孤山外的这些年,所经所历的这些事,神京广陵甚至枯澹山,一幕一幕,走马灯般浮现在脑海中。
    他焦急寻找着,很快,从这些记忆里抓出了点儿东西。
    瞪大的眼瞳缩回去,曲寒星神情恢复平静,清咳一声,道:我给尊者讲几个故事吧。
    请讲。忘念笑了笑。
    曲寒星便开始说起来,说的是一段史幸而在孤山白华峰那段日子,杂七杂八什么都学,这之中,自然包括人间史事。
    忘念对这方面的知识甚是感兴趣,不时提问,让曲寒星引申,曲寒星往往以别的史事去回答,名为抛砖引玉,实则是让这人自个儿琢磨。
    这一讲便是半宿,灯烛都熄,唯余星月光辉。江上波澜明明,城中虫鸣声声,曲寒星趁忘念转身去添茶,偷偷打了个呵欠。
    吴姑娘若是男子就好了,便可邀你一同玩乐。忘念忽然感慨道。
    曲寒星想到某些东西,不由扯唇冷笑,低声道:呵,男人。
    忘念眼中却是闪过疑惑,不理解吴姑娘为何这般说。
    曲寒星自觉失言,又委实疲倦,加之半宿过去,他在孤山上学的那点儿都被掏空,若忘念再问什么,当真给不出答案。不如就此打住,留个悬念,回去补充一些,下回再来分解。
    他从坐席里起身,以一副女子姿态拍了拍裙摆上不复存在的灰尘,朝忘念道:时辰不早,忘念尊者,我们下回再谈,如何?
    原来已至夤夜!是我耽误了吴姑娘休息,抱歉。忘念一瞥天光,惊觉时光飞逝,话语见染上歉意。
    如此,在下便告辞了。曲寒星向忘念拱手执了一礼。忘念点头回礼,他转身,直接走窗户离开。
    忘念站在高处,看那抹绿裙在夜色之中远去,转头对着立在桌上的铜镜,问它:我有说错什么吗?
    我想的是去西山上泡热泉。男子和女子,若不成亲,当然不能一道泡泉,这有什么问题?
    第118章 风雪之中
    距离曲寒星在江阳城最高的楼阁中给忘念讲史, 已去半月余, 城里城外发生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
    忘念命属下将四方被毁的山林重建, 供狼虎等野兽栖身, 不再入城与人争夺;又以术法将兵马曾践踏过的农田恢复原样, 正值丰收之季,田间阡陌, 处处可见身影在忙碌。
    街上各式各样的铺子都开了,摊贩们一声一声吆喝,时常能听见有人在讨价还价, 一切都热闹, 但不吵闹。
    曲寒星同忘念一道走上城楼, 视线从城中大大小小的街道上扫过, 慢慢抬高, 看向东面起伏连绵的山脉。
    民生民生, 原来指的是人民生活。忘念捻动手中佛珠,有感而发道, 要想生活安稳幸福, 无非柴米油盐酱醋等物足够, 居住之所能够避雨遮风。若能再赚些钱财,闲时喝上一两盅酒,节时添二三新衣, 这些人脸上的笑容,则会更多。
    这样一看,他们的人生真是简单啊。
    曲寒星没接这话。一片枯叶被风吹上来, 他抬手抓住,捏在指尖,捻着它来来回回转动。
    忘念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微微一笑:你给我找来的那些史书,我都看完了,这人间天下,真是趣味颇多。
    尊者从前没看过这些?曲寒星的动作一顿,偏首看向忘念,眼神甚是疑惑。
    他和忘念接触已有一段时日,本着言多必失的原则,没刻意询问打探什么,眼下所知所晓之事,都是这人自己说出来的。
    忘念说得其实不多,但话里话外,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简单。不是天真,不是纯粹,就是简单。说杀人,他眼都不眨便能杀,但救人时,又毫不吝啬。
    他学习速度很快,对人间之事懂得不多,虽说有着一身高深修为外,可旁的方面甚是稚嫩,若非如此,曲寒星不会有可乘之机。
    不曾。忘念回答说道,在来这里之前,我一直生活在雪原上。那里除了雪,就只有石头,连草木都少,更不谈有人著书。
    雪原?什么雪原?
    曲寒星在心底记下这一点,问话的同时,将知晓大大小小雪原的名字都过了一遍,有了一定心理准备。
    孰料忘念却答:不在悬天大陆。
    你是从异境来的?曲寒星震惊,丢开手里的枯叶,朝忘念挪了半步,语气带上些许小心翼翼:莫非你之前和你们的佛主在一起?
    忘念眸光敛低,诵了声佛号,尊敬地说:佛主在更高更远处。
    于曲寒星来说,这话太过缥缈。他想,在他认识的人里,或许只有同悯大师能和忘念打几句机锋。不过,他品出了忘念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你没见过佛主?
    忘念点头。
    那你一个人在雪原上修行?
    我还有两个同修。
    这话让曲寒星神情微变,他眼皮垂了又撩起来,问:跟你一样的境界?
    没错。忘念给了肯定的答复。
    他的表情也有所变化,看了曲寒星好一阵,声音变得严肃:从这些时日的相处中能看出,吴姑娘极注重一个人的境界,私以为太过偏执。人和人之间的划分,并非只有境界一种方式,还有善良邪恶、勤奋懒惰
    忘念郑重地谈起人,人的存在方式,及各种深刻的命题,自己的见解中夹杂不少佛经典故,絮絮叨叨、叨叨絮絮。
    曲寒星一个头两个大,若不是为了女孩子的矜持,早翻了无数个白眼。
    他师父都没这样唠叨过!
    曲寒星闭上眼,深深吐纳,伸手做了个切的动作,打断忘念的长篇大论:你的同修就这般放心你一个人来悬天大陆?
    我们是一起来的,不过各自有任务。忘念的话题随曲寒星转移,旋即偏转方向,抬眼看向北方:过不了多久,就能够见到他们。
    顿了顿,又说:佛主也将降临。
    曲寒星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红焰帝幢王佛就要降临了?
    是。忘念慢慢说道,吴姑娘,虽说你已加入我方阵营,但心仍不向佛啊。
    我只是想活着。曲寒星扯了下唇,将脸别开,拿后脑勺对着忘念。
    忘念笑道:佛主定会保佑你。
    曲寒星听见这话,在心底说了句狗屁。
    你那佛主,早就派人来杀过我。
    悬天大陆北。
    村落掩在风雪之中,除了偶尔露出的青黑山石,其余皆是素白色。风时而呜咽时而咆哮,雪压垮房屋,尔后哐当一声,断掉的房梁压住了人。
    是这一家唯一的男人,妻子体弱,孩子年幼,一家人全靠他过活,此时却濒临死亡边缘,女人拥着两个孩子在旁侧,眼睁睁看着他的血染红雪地,无能为力、泣不成声。
    一个背朴刀的少年打此路过,察觉到此间情形,思索一刹那,停下脚步,垂眸朝那女人和孩子、以及大半身子被埋在废墟里的男人投去一瞥。
    便是这一瞥,风雪骤止。断梁残墙碎石渣屑猛一下浮到空中,以人眼无法看清的速度重新组合拼接,恢复成了房屋的模样。
    紧跟着,那男人身上血迹消失了,断裂的骨头长合,手往地上一撑,得以起身。
    这一切的发生,也只花了一刹那,朴刀少年转身就走,不再给屋子里的男人女人孩子任何眼神。
    他不过随手一施恩,被救的人却泪流满面,携起妻儿踉踉跄跄追出来,于茫茫风雪之中朝他渐远的的身影跪地叩首。
    天神,是天神降临!
    感谢神明大人!
    感谢大人!
    一声又一声。
    朴刀少年往前,一步又一步,将这些声音彻底甩远。他来到撑着黑伞、银发黑衣的那个人身侧,摊开手掌朝上,低头看了看,道:我已经完全掌握了这种力量。
    速度尚可。黑衣银发之人不咸不淡说道。
    少年看了眼止于身外的风雪,不以为然地说:有这样评价自己的吗?
    那人不置可否。
    风雪之中有人来。人数不少,约有二三十,不曾在雪地上留下任何脚印,风吹起他们身上的猩红披风,颜色浓得似是鲜血染就。
    他们行进的速度极快,须臾便至朴刀少年和成黑伞的人面前,齐齐拂袖,跪地执礼,声音恭敬虔诚:
    恭迎佛主!
    黑衣银发之人表情没什么变化,安然受了这群人的跪拜,然后抬起手。他身前这群人立时分列成两队,让出中间的道路。
    风和雪都止,他仍执着伞,一步步走向前,慢条斯理,又无人可及。
    他以足步丈量这方土地,在雪地上留下了脚印,但很快就被风雪掩埋,无法遍寻。
    朴刀少年追得颇为辛苦,登上一座山后,尚未站定,做一番调息,便见黑衣银发之人伸手指向某处,道:看那里。
    萧满在那里!朴刀少年感觉到了什么,眼睛亮起来,那是哪里?
    信都。
    黑衣银发之人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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