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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之直男也怕缠郎——晴川泪相思(10)

    崔女士满面含笑的说:再磨蹭,这速冻水饺就化了。
    怎么可能?母、妈,您又夸张!
    崔淼看着面前温馨的画面,心里不是滋味,他有些恍惚,他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存在,之前三十多年的记忆,到底是不是只是梦一场?如果他不是崔淼,那他又是谁?崔女士,那个他叫了三十几年妈妈的女人,又是谁?
    你就是崔淼。
    不知何时,画面转换,崔淼出现在自己以前的卧室,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看着他认真的说:你就是崔淼。
    崔淼一怔,随即说道:你能看到我?
    是啊。他弯了弯嘴角,笑着说:因为我现在跟你一样。
    崔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另一个自己正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崔淼惊讶的睁大眼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温暖的笑着,安抚的说:别紧张,我只是睡着了,不,应该说那具身体睡着了。
    崔淼直截了当的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耸耸肩,苦笑的说: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我就出现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成为了你。而你,看样子应该是成为了我。
    既然我回来了,那你就回去吧。崔淼急切的说着。
    回去?该怎么回去?他平静的问。
    可这是我家,她是我妈妈!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崔淼激动的看着他,说出的话显得有些无情。
    我知道,我没想霸占这里,只要你能回来,我会离开。
    他的话让崔淼冷静下来,轻声问:你还能回去吗?
    不知道。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回去。那个战乱的年代,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我喜欢这里的生活。虽然每天都很忙碌,但很平静。
    崔淼沉默了,虽然只在明朝呆了两年,但崔淼深刻的认识到了,战乱年代贫苦百姓悲惨的生活。
    母亲,她还好吗?
    她挺好的,就是心事太重,不过现在的生活好过了不少。
    应该是你帮的她吧。他的神色黯然了下来,说:我从来都只知道读书,从未为她分担分毫,现在想来,我真是不孝。
    她很爱你,从来都没怪过你。
    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惭愧!他笑了笑说:你回去吧,妈,不,应该说你妈,她待会儿该叫你吃晚饭了。
    崔淼没有犹豫,走向床边,刚进入自己身体,下一秒却被弹了出来,他不安的再次尝试,却再次被弹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回不去?崔淼慌张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试试。他显得非常惊讶,走到床边躺进了崔淼的身体,紧接着床上的崔淼醒了过来。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我的身体!崔淼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自己。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崔女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淼淼,醒了吗?时间不早了,别睡了,要不晚上又失眠了。
    他看了看崔淼,回答道:妈,我醒了,正看案件资料呢。
    那你看吧,我去做饭。
    他从身体里出来,为难的看着崔淼,说:你再试试吧。
    崔淼不甘心的又试了几次,可每次都被弹出来,他呆呆的看着床上的自己,整个人开始恍惚了起来,直到门外再次传来崔女士的叫门声,崔淼才回过神来。
    淼淼,晚饭做好了,快出来吃饭。
    崔淼勉强的笑了笑,说:你去吧,别让她担心。
    他担忧的看了看崔淼,再次进入他的身体,没有反弹,他睁开眼睛,看着崔淼,安慰的说:一定是哪里出错了,等吃完晚饭,我们再试试看。
    崔淼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看着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崔淼呆呆的站在卧室,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那是他的身体,明明他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他无法进入自己的身体?
    我不是崔淼,那我是谁?难道这一切都是我臆想出来的?还是说我本身就不该存在?
    崔淼茫然的看着面前熟悉的房间,他的灵魂越来越透明,越来越虚弱,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我不该存在吗
    崔淼,崔淼
    谁,是谁在叫我?不,他叫的不是我
    崔淼,醒醒,崔淼
    醒?我要怎么醒?我连身体都回不去了
    崔淼,我在等你,回来可好
    等我?你是谁?为何要等我?
    崔淼,我是沈清
    沈清?崔淼的眼睛闪了闪,沈清清冷的面容出现在脑海,为何等我的会是你?
    崔淼,快醒来,崔淼,我在等你
    崔淼面前的空间突然扭曲,赫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熟悉的声音从漩涡中传来,犹如冷玉般微凉。
    可是我妈怎么办?
    崔淼
    微凉的音调微微颤抖,让崔淼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淼淼,多吃点,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妈,我哪儿瘦了?昨天称体重,我还重了一斤呢。
    门外两人的对话传来,深深刺痛了崔淼的心,他难过的呢喃着:她现在不需要我了
    崔淼,醒来吧,求你
    沈清乞求的话语,让崔淼心疼,他不再犹豫走进了那片漩涡。
    明朝大军在元军大帐内休整了三天,三天后全军班师回朝,沈清弄来一辆宽大的马车,将昏迷的崔淼抱了进去。又是四天过去,崔淼依旧没有清醒的意思。医师每来一次,都会胆战心惊,不为别的,就为沈清这一身煞气。
    今天是第八天,时至傍晚,沐英下令全军扎营。马车一停,沈清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径直朝着医师所在的方向走去。
    梁运是真的不想看到沈清的脸,可每每大军驻扎,沈清都会过来找他,这次也不例外,远远的就见沈清疾步而来,路径中的士兵果断远离,唯恐被他的煞气给伤着。梁运也想躲,可若是他躲了,这位煞神肯定会拿刀劈了他。
    梁运躬身行礼道:标下见过千户。
    沈清也不多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梁运无奈,只得提起药箱快步跟上,周围的人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
    来到马车前,梁运脱掉长袖,提着药箱跨上马车,掀开帘子钻了进去,沈清也紧跟着上了马车。
    日常把脉,检查伤口,梁运收回手,小心翼翼的瞥了沈清一眼,不停地在心里哀嚎着。
    说实话。
    沈清毫无起伏的语调,愣是吓得梁运出了一头的汗。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千户,今日是最后一日,若他还不醒来,恐怕、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沈清的目光幽暗,犹如猛兽般盯着梁运,直盯得他以为自己会被劈成两半时,沈清突然转来目光,轻声说道:果真没了希望么?
    梁运见状心下也十分难过,叹了口气说道:千户,他失血过多,又伤及內府,能撑到现在已是奇事。若今日他能醒过来,就能保住性命,若不能,唉
    沈清没再言语,只是安静的看着崔淼。梁运再次叹了口气,从药箱中拿出伤药和裹布放在一边,说道:千户,让标下帮您换药吧。
    虽然沈清表面看上去跟个没事人一样,其实他后背有一处长达三十公分的伤口,从右肩到左腰,若不是梁运观察仔细,看沈清的模样,谁也不会相信,他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梁运给沈清换了药,朝径直下了车。沈清动手给崔淼换药,看着往日平滑白皙的腹部,如今却多了一个丑陋的伤口,沈清的眼神不由一暗。
    我是谁一直在昏睡的崔淼突然开始呓语。
    崔淼,崔淼,快醒醒!沈清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不该存在崔淼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崔淼,醒醒,我在等你!沈清急切的表达着此时的心情。
    你是谁,谁在等我
    崔淼,我是沈清,快醒来,我在等你!
    沈清?为何是你
    沈清沉默了一会儿,乞求的说道:崔淼,醒来吧,求你
    崔淼不在呓语,马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崔淼却依旧紧闭着双眼,沈清冷清的眼里浮现绝望的神色。
    第16章
    洪武十三年五月二十,沈清所带领的燕山卫回到北平,沐英则押解脱火赤和爱足一路南下,前往国都应天府。
    崔淼醒来已经半月有余,身子虽然还很虚弱,但到底是保住了性命。那天他醒来,脑袋有些恍惚,梦里发生的事,他完全记不清,只记得梦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他,而那个声音是谁,崔淼完全没印象。一路行来,沈清体贴照顾,完全不顾他人目光,崔淼算是过上了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直到临近城门时,沈清才准许他出马车,站在马车外,崔淼刚想伸展一下身体,就见沈清眉头微蹙,崔淼连忙停下动作,讪讪的笑了笑,走向郎平等人。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队伍便来到城门口,燕王朱棣带着王府的官署亲来迎接,众军士纷纷张望,期待一睹燕王英姿。崔淼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
    郎平靠近崔淼,关切的问道:总旗,身体可还撑得住?
    崔淼摇摇头说道:无碍,就是伤还未愈,身体有些虚弱。
    郎平叮嘱道:总旗,一定要多加调养,千万莫要留下病根!
    陈虎插话道:总旗风姿俺是见识到了,俺陈虎心服口服!以后总旗有何吩咐,尽管言说,陈虎绝不推辞!
    崔淼也不矫情,爽快的说道:好,我可是记下了。当然,你们若有难事,尽管来找我,能帮的一定帮,只要我们兄弟守望相助,即便不能高官厚禄,也定能有所成就。
    马强应和道:总旗放心,我们几个永远追随总旗左右。
    沈清站在燕王身边,眼睛却一直看向崔淼的方向,自然看到了几人之间的小动作,清冷的眸光微微闪烁。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燕王终于发表完演讲,大军浩浩荡荡进入城门。燕王准了他们三天假期,时间可任意支配,所有人解散后都各就各位,前往自己的住处。
    刚回到王府,就见薛禄和王聪迎了过来。
    王聪高兴的说道:崔淼,你总算是回来了。
    薛禄留意到崔淼苍白的脸色,关切的问道:崔淼,你可是受伤了?
    崔淼笑着说道:无碍,战场上受点小伤在所难免,不必放在心上。
    小伤?薛禄有些怀疑,担忧的说道:为何脸色这般差?
    回去休息。
    微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崔淼愕然转身,苦笑着说道:千户,你不是去跟王爷复命了么?
    薛禄和王聪齐齐躬身,说道:标下见过千户。
    沈清微微颔首,目光始终放在崔淼身上,淡淡的回答道:身上有伤,王爷恩准明日再去。
    崔淼皱眉,问道:千户的伤如何了,今日好像还未换药。
    沈清眸光微闪,淡淡的说道:梁运归家,换药有些不便,明日也可。
    崔淼眉头皱的愈发紧,不赞同的说道:千户伤重,怎能这般不放在心上!回青竹园,标下为您换药。
    沈清依旧住在青竹园,朱棣为了让沈清住的舒心,专门让人又重新布置了一个与凤阳府一模一样的青竹园,从这件事上完全可以看出朱棣对沈清的信任和宠幸。
    崔淼和薛禄二人打了招呼,便转身朝着青竹园的方向走去。
    薛禄微微皱眉,拦住刚想离开的沈清,躬身说道:千户,崔淼脸色奇差,想来是受了伤,不如让标下代替他为千户换药。
    沈清眼底闪过不悦,深深的看了薛禄一眼,拒绝道:薛百户,崔淼身上的伤我最清楚,不劳你操心。
    沈清转身离开,快步跟上崔淼。薛禄直起身,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变幻不定。
    王聪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奇怪的说道:薛大哥,我怎么觉得方才沈千户有些不悦,是我的错觉吗?
    薛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先回去替崔淼收拾房间,我有事要办。
    两人刚到青竹园门口,就见一名小厮迎了过来,行礼道:小的见过千户,见过崔总旗。
    沈清微微颔首,看了崔淼一眼,率先走进院门,崔淼会意,紧跟其后。
    小厮回话道:千户,王府内的王医官正在前厅等候,说是奉王爷之命,过来给千户看伤。
    沈清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崔淼,果然见崔淼已经停下脚步。
    千户,既然王医官来了,那标下就先退下了。
    跟上!沈清转身就走,淡淡瞥了小厮一眼。
    看的小厮心惊胆战,他疑惑的看向崔淼,低低的问道:崔总旗,小的刚刚是否做错什么?为何小的觉得大人似乎有些不悦?
    崔淼摇摇头,虽然他也觉得沈清似乎有些不悦,但他想不出什么缘由,说道:不用在意,我们赶紧跟上。
    沈清虽然走在前面,但他始终留意着身后,见崔淼跟上来,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来到正厅,发现一名老者正坐在里面喝茶,见沈清进来,站起身笑着说道:阿清回来了。听王爷说你身上有伤,赶紧过来让老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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