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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有狐千岁(1

    宫里动作最为敏捷,能够杀人于无形的要属影卫。然而当那些影卫提着武器朝拦在出口处的人扑去时,却惊觉那些人竟在他们的武器触碰到他们身体之前,就先一步消失在攻击范围之中。
    几番下来,几百号人竟然没能取走一个人命。季君延原本尚平静的脸色开始有了变化,朝着不太好的方向发展着。
    他这才看出,这些人当真只是来拖延他时间的。论杀人技巧,他们未必有他宫里的影卫们来得好,但论敏捷和动作的利索程度,宫里恐怕无人能及。那几十道人影在他所派出的几百号人之间如鱼得水般穿梭,动作快得让人几乎无法看清,所经之处必能放倒好些人。
    据他所知,飞月楼里应该没有如此强大的护卫才是。
    季君延皱眉想了一会儿,想起飞月楼也归属于天行教之下。
    飞月楼的人或许不至于有这样的能耐,但天行教的人却是可能会有这等超乎他想象的能力。
    季君延有些震惊,毕竟天行教势力遍布广泛,底下归属势力众多,飞月楼只是其中一个。要培养出这等能力的人可不容易,天行教一次过直接派来几十位,可以说是极大的手笔了。
    他实在没想到,天行教竟然能为了帮助谢璟深抢个人,打破了与皇宫一直维持着的某种平衡关系,而且还如此大的阵仗。
    简直就像飞月楼是它亲儿子那般。
    意识到正被拖延时间的季君延给边上几个人使了颜色,想找准时机离开。奈何那些拦住他的人专业能力实在非常强大,轻易就能捕捉他的动向,在无法成功伤害到他的情况下,又能给他添堵。
    季君延眼神瞬间暗沉得可怕,拳头握得死紧。
    白行歌那里极大可能是要出事。
    如同季君延所想的那般,被安排来一路陪着他走过场的人,在随他来到一个防卫相较之下较为薄弱了些许的区域后,排列整齐的队伍忽然变得混乱起来。
    原因是这群人突然分作了两批。其中一群是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以及属于季君延麾下,奉命需要看好白行歌不让他出半点意外的侍卫,另一群则是不知何时被人替换混入,伪装成送嫁队伍的袭击者。
    双方的目标都很明确,就是为了白行歌。
    白行歌正走得生无可恋,脑袋直接放空甚至在思考着谢璟深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忽然就发现跟在自己周围的人群里开始出现了骚乱。
    实际上,在季君延被拦下的那一刻起,宫里四周就开始不平静了起来。几乎是带着逼宫一样的气势,反叛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开始涌入,刀剑碰撞的声音充斥着整座皇宫。
    无疑是一场骚乱。
    但季君延对白行歌看得很紧,也知道谢璟深他们绝不会轻易放着白行歌嫁给他,所以早就从别处暗中调回了许多兵马。对于突然侵入皇宫的一群人,倒也非招架不住。
    他以为季君泽和谢璟深谋划了那么久,更有天行教的助力,他们的袭击会来得很浩大。可事实上,那所谓的斗争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罢了,不足以真的把他从皇位给逼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季君泽暗中做了好多事,似乎在他王府的咒术被发现破解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暗斗就挪到了明面上来。朝堂上,大臣们的参奏一个比一个更要来得糟糕,他好不容易刚稍微稳定些许的局势,再次变得动荡不安。
    季君延的心里第一次开始在白行歌和江山之间,有了挣扎。
    白行歌对他而言就是永远无法打破的美好,是他想要紧紧抓住在手里的存在。他可以为了抓住他而动用很多财力与兵力,可在掂量之后,倘若后果很可能会要以整个江山作为交换,那他或许要迟疑。
    他没有低估季君泽,却低估了他背后的谢璟深的能耐。此事若扯上天行教,那可就不是单纯凭兵力压制就能够处理妥当的事情了。
    拦在地元宫的人在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后,又如鬼影那般离开了。
    季君延赶到白行歌原本所处之地时,只收到汇报说他已经被带走,估计这会儿已快逃出皇宫范围。他穿着一身金红色的喜服,金丝线绣得精细的金龙在他红袍上随着风吹而微微晃动。
    本该是非常喜庆的时刻,但他脸色却阴沉得宛若阴天。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畏惧着他,宫内的打斗早在白行歌被带走的时候逐一往外撤离。众人这才意识到,不管发出攻击的人究竟是谁,他们根本就没有真的逼宫的打算。
    实际上,季君延为了确保大婚能够顺利举行做了很多的安排,他认为仅凭谢璟深的飞月楼加上季君泽,都不足以能将他们的人渗透得如此深入。只能说,他忽略了天行教,还有宫里不少对外通报的奸细。
    他知道,有不少人想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给朕备马。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去往城门。
    谢璟深在白行歌趁乱被带离的时候就接应了他,手握着剑,带着披荆斩棘般的气势拉着他往皇宫外的方向逃离。他在来之前似乎就已经先摸清了逃离的路线,每个拐角都走得不带半点犹豫,而宫里的侍卫们几乎都不是他的对手,白行歌的逃离简直意外的顺利。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宫里还有许多人替他们挡下不少麻烦,包括白云玺也悄悄给宫里的人动了点手脚,这会让谢璟深他们的胜算变得更要大一些。
    白行歌目前算是成功接到了手,伤亡率也几乎压到了最低,几日下来精细的准备也算是没有白费。谢璟深在离开皇宫前还特意从马厩偷了一匹品相不错的马,才带着他,在外边暗中候着许久的飞月楼护卫们的帮助下,挥剑以破竹般的气势冲破重重人群,离开了那扇为他们打开的朱红色宫门。
    马蹄声惊动了大街上来往的所有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为了保护自己,人们会下意识避开为他们让出一条路道。
    季君延的命令还未收回,所以卫兵们在他们冲出皇宫后也纷纷乘着马追了过来。可路道的两旁早已被谢璟深安排好弓箭手,所以在他和白行歌跑过之后,藏在房顶处的弓箭手们便朝着那群追兵射|出了箭,将这一波人给拦了下来。
    同样的手段,季君延也用了,不过却是把他的人都安排在了城门城墙上。
    这似乎是他的最后一道防线,准备得很早,谢璟深过去的时候那些弓箭手已经站满了城墙,甚至已经拉满了弓,就等着松手万箭齐发。
    也不管他们面朝着的城内方向还有很多在边上走动,或是悄悄探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切的居民。只要那些箭射|下来,免不了要伤害到那些无辜。
    谢璟深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抬手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旋即便有无数的暗器在弓箭手们动作之前朝他们击去。而那些手速更要快一些,成功松开手的飞箭也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袭来。
    白行歌穿着一身红色喜服,被谢璟深护在怀里。见此景,他的心没忍住跟着提了提,抓住谢璟深衣襟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察觉到此事的谢璟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倒是把他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一些,尽可能不让他受到伤害。
    正面朝他们飞来的箭并没能伤到他们,谢璟深的玩弄长剑的技术似乎也挺了得,就连马儿也能放心地只顾着前进,无需担心受伤。
    他们俩很快就骑着马冲出了城门,但白行歌感觉到谢璟深不仅没有为此松懈,反而身体还变得更僵硬紧绷,显然正处于高度警备当中。他抓着谢璟深的手指微微松了松,回头朝他们出城的方向看去,惊见墙上堆满了人。
    他们之间,那穿着一身红袍的高大身影特别显眼。隔着一小段距离,白行歌能够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温度。
    是不曾有过的冰冷,就像凝结成了一把寒冰利刃,锋利得能够将他们存在着的某种羁绊切断。
    白行歌轻叹了口气。
    看来,季君延已经做出了他的抉择。
    危险,听话,乖乖待着。谢璟深轻轻一扯把人拉回了怀里,阻挡了他看见满天飞雨般落下的利箭,还有身着红衣之人缓缓抬起手,用力拉着弓弦的模样。
    谢璟深当然不会那么傻,认为出城之后就安全了。
    城外有从天行教那里调派过来的人手,大部分都是技术高超的弓箭手与擅长使用暗器的人,从城墙上飞扑过来的利箭几乎被他们的攻击挡下。那些漏掉的,则被谢璟深努力操纵着底下的马匹避开。
    白行歌虽然看不见,但能听到动静:你疯了吗?就这样冲出来是不是太危险了点?
    城里都是季君延的人,在里面躲藏只会如同入瓮。这种方式冒险了些许,却也是能够最快脱险,同时也让城里那些人撤离的办法。谢璟深回道,又低笑了一声,再说,你不是吉祥物吗?我是来救你,或许这样还能顺道蹭一蹭你身上的天佑之气,可以保我们二人平安。
    岂知白行歌闻言却垂下了眼眸,摇头回道:没有,已经没有了。
    无相鬼的袭击果真是冲着他破解他身体而来,鉴于这些日子来的疑惑,他早上醒时,在梳妆打扮整齐之前悄悄往身上试了一下。他能够被东西砸中,可以轻易被利器划伤,掉下来的物品不会再主动避开着他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惶恐不安。先不提眼下非常需要他天佑之气发挥作用的情况,还有谢璟深身上的死咒,碎片还未收集完整,他还需要依靠他身上的那股灵气来压制身上的死气。
    哪怕无相鬼的攻击对他造成的压制很可能只是暂时性的,但解除的日子不定,他还是不由自主会担心。
    季君延搭在弓弦上的箭一共有三支,和他身边那些卫兵们的不同,他手上的剑是通体黑色的,显然经过了特制。箭上还被人画上了金色的咒文,就连强烈的阳光都无法洗净它身上带着的邪煞之气。
    谢璟深。盯着那越来越远的人影,季君延冷笑着呢喃了一声后,松开了手。
    三支黑色的箭仿佛被人灌入了意识,避开了所有冲着它而来的回击,就那样穿透了重重兵器之海,朝着马背上那道黑色的人影直奔而去。
    就像是受到了召唤那般,目标只有那一人。
    我知道。带着磁性的沉稳声音于杂乱的风啸声中传入耳里,惹得白行歌又是一愣。
    从昨日见面,察觉到你身体的不适,再遇见那无相鬼的骚扰。谢璟深浅浅弯了弯嘴角,跟着你久了,所以有些事,能够猜着。
    白行歌听得发怔,突然感觉到谢璟深环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可像是怕把他弄疼了似的,旋即又稍微松开。白行歌抬头看了他一眼,一瞬间似乎见到他眉头皱了皱,想仔细一瞧时,又觉得他好像只是绷着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
    没有了也没关系。谢璟深低声说道。
    我一样能护好你。
    作者有话要说:#第七个碎片在哥哥手里嘿嘿嘿#
    掐指一算,觉得我应该能在半个月内完结。
    第一百零六章
    谢璟深眼光毒辣, 一眼就挑中了马厩里毛色最亮体力最好最为矫健的马匹。白行歌被他按在怀里,听着规律的马蹄声,将他们逐渐载远,把所有的混乱吵杂声都抛在了身后很远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 周围已经开始平静了下来, 但谢璟深却始终没有停止的意思, 就像是害怕有一丝松懈就会让事情有反转那般,带着他不断前进。
    直到很久之后, 谢璟深的声音才迎着风,低低地飘入他耳里:再撑一会儿,马上就能到和摘星阁的人约好的地方了。
    白行歌才知道参与了这场抢亲的人里,还包括摘星阁。
    谢璟深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紧绷,白行歌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太紧张了点,便开口试图缓和他的压力:没事, 不着急。我回宫的那几日也不是白待的, 动了点手脚, 他们应该会有一段时日的不安宁。
    谢璟深的笑声若有若无, 不仔细听估计要以为是错觉。
    白行歌轻声问:你说季君延会就此作罢吗?
    不会。谢璟深的回答很肯定。
    白行歌笑了:是啊, 下一次再遇见他派来的人,他们应该会直接想要了我的命。
    谢璟深揽了揽他, 还是给出和前面一样的回答:不会。
    像是怕他不懂, 他随后又补充道:要不了, 我护得紧。
    白行歌挑了挑眉, 抬头正想调侃谢璟深说他们这些大男人尽会说一些漂亮话,结果一见到他逐渐被死气蒙上的印堂,脸色瞬间一变:谢璟深。
    他边说边伸手抚上他双颊,想仔细看好他那忽然又开始爆发蔓延的死气。随着他将眼通打开往四周看去, 发现阴气正以他们为中心朝四面八方的方向弥漫,脚底下的路已经被一层浓厚的黑雾给笼罩,完全无法看清。
    白行歌这才察觉到他们两人逃跑的路线不知何时从外面的荒野小道,直奔进入了边上隐蔽的深林。枝叶刮弄着身体的碰撞声在他耳边沙沙作响,可那些刺人的枝丫并没能碰到他半分,全打在将他抱得死紧的人的身上了。
    从谢璟深的举动来看,并没有想要谋害他的意思,而且他应该也不至于有这样的动机。这就意味着,他又遇到了点事,被压抑着的死气又开始涌了上来。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谢璟深,你怎么回事?白行歌扯着他的衣领,语气因为着急和愤怒而变得有些森冷,显然是在用眼神询问着他的身体情况。
    谢璟深却抿嘴没有回答他,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扯了扯缰绳不断深入。白行歌抬手一摸,惊觉他额头已布满了一层冷汗。
    察觉到白行歌的手正在微微抖动,谢璟深总算是垂眸迎上他的目光,只握住他的手往怀里压了压,声音听着依然如此平稳:没事,你别担心。
    一般这么说,就是真的有事,而且还是需要担心的那种。
    白行歌道:你别忘了我能看见你身上死咒所带来的效应,身体一旦有什么问题都瞒不住我。
    拴着马儿的缰绳猛地被人一扯,身下的马匹被迫停了下来。他们此时正处于被草木树丛包围的地方,也没看见说好准备和他们汇合的摘星阁人员。
    白行歌看见谢璟深不紧不缓地从腰上抽出一个东西,往天空打了个信号,然后才松口气,疲惫地闭上眼睛后将他抱入怀里:我歇会儿。
    白行歌顿了片刻,才缓缓伸手回抱住他。可手才刚搭上他后背,白行歌就感受到掌心处传来一些带着些许温度的湿润。他动作一僵,跟个木偶似的,僵硬而迟钝地在他后背虚虚往上挪了挪,毫不意外地碰到冰凉、坚硬而又细长的东西。
    触感很像是长箭。
    而且好似不止一支。
    谢璟深?察觉到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好像没了声音,白行歌再开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所让人感受到的惧怕与他平淡又有些怔愣的眼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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