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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招惹了前夫——萝卜兔子(9)

    颜诺走回沙发,低头看手机,余光向着病床:原来如此。
    原来在等出院的,不止隐瞒了真相的众人,还有以他写书人的敏锐洞察力、全局观,早就看出不对的从煦。
    出院,所有人,都在等出院。
    次日。
    从煦的几个近亲,堂妹、表哥,舅舅、阿姨,鲁达达、费鹏程,全都来了。
    一群人帮着忙活出院,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就跟太上皇避暑结束回行宫似的。
    最后从煦回家,坐的是从妈的车,一辆五十多万的中配奔驰。
    从妈负责开车,从爸副驾,从煦后排,其他人要么驾车跟在后面,要么帮完忙就走了。
    这一路,从医院到家其实不远,从妈却开得极其谨慎,从爸在旁边做指导。
    后面没车,变道,变道。
    你看地上的白线,是不是有个直行标志还有个右拐,这条路就能直行,可以走。
    要跳黄灯了,别过了,红灯等等吧。
    从煦好笑,倾身往前:妈,你能不能开?
    从妈扭头:怎么不能开?我开得蛮好的,这车我一直开的。
    提到车,从煦:这车我爸给你买的?
    从爸:哪儿啊,你买的,去年你妈生日,你买了当礼物送她的。
    从煦嚯了一声:这车几十万要吧,我可真有钱。
    从爸忽然噤声。
    过了一会儿,从妈:小陆给你的钱,他在这方面对你一直很大方。
    从煦坐回后排,靠着椅背,没说什么。
    从爸却对从妈道:当初说了让你不要收。陆慎非的钱买的,家里又不是没钱。你要我给你买辆一样的好了。
    从妈争辩:那怎么一样?儿子买的就是儿子买的。那是儿子的心意!花陆慎非的钱又怎么样?不配吗?
    斗完两句嘴,夫妻俩没再继续说下去。
    从煦道:收都收了,开都开了,没什么。
    又说:真是陆慎非的钱,就当是我的心意,他孝敬你们的。
    从爸没再说什么,从妈应和:对嘛。
    回了住处,从煦终于见到了家里现在住的房子。
    三室,客厅很大,装修虽然简单,家具都是实木,很有质感。
    按照家里的习俗,住院回来进家门之前,都要先剪一撮头发,丢在门外,去晦气。
    从煦的这一小撮头发是从爸亲手剪的,剪完从妈丢进了特意摆在门口的垃圾桶,一丢完,两口子眼里都是泪花。
    命大,真的是命大。
    从煦一手搂一个,安抚着,一起进门。
    楼道角落,几个围观的邻居低声讨论着:
    唉,这次真的,也不怪老从他们要哭,儿子差点就没了。
    是啊,那么大的车祸,听说车都翻了。
    我老公还说,幸亏是辆七系,好车扛撞,我就觉得他胡说八道,这是车扛撞的问题么。
    是啊,撞得那么严重,再好的车也禁不住。
    鲁达达已经跟着进了门,颜诺竖着耳朵默默地听着,只觉得后怕,不远处的电梯厅,消防门一开一合。
    陆慎非在楼道里抽了根烟,费鹏程站在旁边。
    车祸有多严重,之前去车场见了那辆报废的七系,就已经可以猜出来了。
    费鹏程都要感慨:这次真是命大,幸好没事。
    陆慎非神色敛尽。
    出院,回来了,离婚的事就要捅破了,费鹏程:你要等说破再走?要看从煦什么反应吗?说完叹气。
    陆慎非灭了烟,推开步梯间的窗户,看着窗外,散着身上的烟味。
    都已经离婚了,费鹏程提议:要不现在就走吧。
    屋子里,从爸在洗水果,从妈把从煦医院用的一些水杯、碗筷放进水池。
    合上门,两口子低声嘀咕:
    直接说?
    要不然?写封邮件?
    先吃午饭吧,这么多人,大家一起吃个午饭。
    也行,那就下午说。
    却根本不用下午。
    从煦进了家门,知道哪间是自己的卧室,就推门进去了。
    和他想的一样,除了床、衣柜,还有一个书桌。
    桌子上摆着两个文件袋,一个装着从煦车祸时摔碎的手机、钱包、其他一些琐碎物品,一个装着系着白绳的牛皮纸袋。
    鲁达达整天忙东忙西到处跑到处飞,没来过这边,第一次来,进了房间东瞧瞧、西瞄瞄,盯着床头柜上从煦十八岁时的照片看。
    从煦站在书桌边,打开文件袋,看了一眼屏幕摔得粉碎的手机,接着,打开了钱包。
    钱包里有身份证、刻着他名字的银行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另外那个装着牛皮纸袋的文件袋,从煦暂时没动,先在桌前坐下,拉了拉桌子左手边的几个抽屉。
    总共三个抽屉,最上面、最下面的都没有锁,中间的抽屉,上了锁。
    从煦一点不意外,因为这就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锁抽屉只锁中间一个,因为这点空间,足够放一些他不想让别人看到的私人物品了,而他爸妈一直很尊重他,从不乱翻他的东西。
    至于钥匙
    从煦起身,打开了书桌侧上方的书柜柜门,第二排,一摞书后,摸出了一把钥匙。
    鲁达达看完照片,溜达过来,见从煦拿着钥匙在开一层抽屉,探头看去:你干嘛?
    从煦没应,拧开锁拉开了抽屉,一打开,抽屉最上方,赫然是一本红色封面的证件。
    证件封面上,端端正正的三个字:离婚证。
    第11章
    从煦只是失忆,不是换了芯子,他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最了解。
    是在什么时候察觉不对的?
    最早的时候,刚醒来没多久。
    因为他有一个和陆慎非有关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他的手臂内侧,有一个糊掉的纹身。
    那是高中,还是同学朋友的时候,从煦对陆慎非暗自的宵想。
    因为太喜欢,辗转难以按捺,自己拿着攒的钱,悄悄找了个纹身馆,想在上臂内侧,近肩膀的地方,纹一个不起眼的鹿(陆)。
    纹身师看起来不错,给从煦看设计的时候,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鹿头。
    结果谁成想,纹身的水平极其菜鸟,纹着纹着,纹成了指甲盖大的一团浆糊。
    从煦当年哭笑不得。
    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纹成什么样,并没有那么重要。
    后来那个纹身,便像一块胎记,一直跟着他,从高中到大学。
    他谁都没有提过,父母、亲友、陆慎非本人,都不清楚,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哪怕大三和陆慎非在一起了,两人黏黏糊糊亲密的时候,陆慎非扒着他的衣领往里看,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胎记,他也没有透露半句。
    他甚至暗自计划好了,只要一直喜欢陆慎非,这个纹身他就要一直揣着。
    后来和陆慎非恋爱,从大三到大四,一周年的时候,从煦又在大学城附近找了一个纹身馆,没动原来的纹身,只在旁边纹了比痣还小的一个点。
    这第二个纹身师老辣得多,不但一眼看出原来的纹身是个菜鸟的手笔,还在纹那一个点的时候闲聊着对从煦道:以后准备一年点一个?
    从煦意外。
    纹身师笑笑,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猜到:一般来我这里纹的学生,要么心血来潮、有点叛逆,要么就是为了感情。
    顿了顿,看看从煦:我猜你是后者。
    从煦没说是也没否认,问纹身师:那我要是年年点,怎么点不会把自己点成个芝麻球?
    纹身师笑:芝麻球?你是一年点一个,又不是一天点一个,怎么会芝麻球。
    从煦认真道:每年点,也不少了。
    每年?
    纹身师忙着手里的活儿,幽幽地提醒:感情的保质期很短的。可能今天点一个,明年点一个,后年就难说了。
    从煦不在意纹身师的话:怎么纹?
    纹身师:弄一个图案,每年的那个点,顺着图案的轮廓纹。
    从煦:有道理。
    如今,上臂靠肩膀的那个纹身,包括从煦记得的那个小黑点,以及可能会有的从煦不记得的其他小点,全部没了,只在肩膀内侧留下一个不规则的深浅不一的疤。
    而这一切,在最初醒来的那个晚上,洗澡的时候,从煦就发现了。
    只是当时的记忆还鲜活的停留在大四,潜意识里接受的想法仅仅只是纹身没了,没有和陆慎非牵上关系,也没有主动去深想。
    直到后来,他观察着陆慎非,观察着身边人,察觉出了种种异样。
    再后来,颜诺来了。
    蜂蜜、红茶、加果干,他不喝白水。
    很显然,陆慎非根本不知道,也没有否认反驳。
    一个亲密无间的爱人、婚姻中的伴侣,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除非
    除非,他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了。
    陆慎非不了解他现在的生活习惯。
    其实远不止这些,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破绽,就是探视的亲友里,没有陆慎非的家人。
    要知道他和陆慎非初中就是同学,来自同一个地方,他在老家出车祸,他又是陆慎非的爱人,陆家的亲友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但一个都没有。
    包括他爸妈和陆慎非相处时的不自然,鲁达达的欲言又止,颜诺对陆慎非不自觉间表露出的警惕、忌惮。
    以及,陆慎非过分的沉默,人陪着守着,却绝口不提过去,不试图帮他回忆点什么,也不聊以后,不说出院之后要怎么样。
    太多太多了,从煦根本不用深挖,种种迹象就在他眼前一一展示,指向了同一个结果:他和陆慎非,早分开了。
    如今,离婚证就在手里。
    好像尘埃落定似的,从煦迎来了属于自己真正的结局。
    他把离婚证拿起来,被鲁达达一把按了回去:你
    从煦抬眼,看看他,淡定的:还想瞒?
    鲁达达放开了手,又紧张地盯着从煦:你?你没事吧。
    从煦拿起离婚证,翻开看了一眼,合上,随手放到桌上,继续看着抽屉里:能有什么事。
    鲁达达有点不信,蹲下,抬眼去看坐在椅子里的从煦:你真的
    从煦伸手进抽屉,翻了翻,打断他: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呆会儿。
    鲁达达还蹲着:你要是难受
    从煦翻抽屉的手停下,抬眼,依旧淡定:我现在应该来不及难受,担保人难受了,你怎么办?
    鲁达达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从煦:大哥,我有眼睛,也有脑子。
    费鹏程损的那话,什么又要担保人给他垫资了,无缘无故,提什么担保人?除非担保人就在病房现场,除了他,还能是谁?
    从煦再次道:你先出去。
    鲁达达慢慢起身,盯着他的脸,一边觉得这样干练利落又淡定的从煦太陌生了,一边又觉得这样挺酷的,问:你真没事?
    从煦:没事。他又说了一遍,第三遍:出去。
    鲁达达麻溜地往外走。
    从煦叫住他:先别吭声。别说他已经看到了离婚证。
    鲁达达了悟。
    房门一合,从煦终于有了单独呆着的时间。
    他把第二层抽屉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离婚证、失效的结婚证,三只戒指,一个塑料文件盒,一张银行卡,一本房产证。
    银行卡是张黑卡,不是从煦的,卡面上是陆慎非的名字。
    房本上也没有从煦,产权所有人是陆慎非,印着的地址,是从煦记忆里的陆慎非声称租的那套房子,也就是他们的婚房。
    至于那三只戒指:一对有些老旧的银戒,是大三的时候,他和陆慎非买的情侣戒指,直到大四,他们都戴着。
    另外一只铂金戒指,从煦拿起来,套进了无名指,刚刚好。
    如果没有猜错,这就是婚戒。
    从煦沉默地看着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心底毫无起伏。
    不光戒指,结婚证、离婚证、银行卡、房本,所有与他与陆慎非、与这场婚姻有关的证明,一时间竟然都无法令他有所感触。
    他即没有因为离婚觉得难受,也没有因为以21岁的记忆在27岁这年迎来这样的结局而感到触动。
    很奇妙的,异常平静。
    他只是有点感慨,原来这就是他和陆慎非的结局。
    原来这世上的感情,真的如那个纹身师所说,保质期很短,难以长久。
    原来自己的27岁,是这样的。
    从煦靠在椅子里,慢慢转出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回抽屉角落。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塑料文件盒,还有那绕着绳子的牛皮纸袋上。
    他没有动,似有所感地盯着,有种直觉:他忘记的,应该不止离婚这一件。
    文件盒打开,里面竟是一大摞的合同。
    日期最早的一份合同,从煦有印象,是他在剑虹写的第一本书的签约合同。
    甲方:从煦 笔名:X.U
    乙方:剑虹书网
    合同显然是按照签约日期一份一份排好的,因为前几份签约合同,从煦有印象,都是他大学期间写的,当时的笔名,就叫X.U。
    直到五年前的一份合约,笔名改成了:叙幕。
    之后的所有合约,从煦在合同上笔名都是叙幕,一份又一份,一本又一本:和网站的签约合同,授权剑虹代为签订各项版权的代理合同。
    这些合同的最后,是一页A4纸,上面用表格详细地统计了这些年发布的所有小说,以及各种版权,国内外出版、有声、广播剧、主题曲、周边、动漫动画、舞台剧、影视等,的签订情况。
    从煦拿着表格和合同一一对照,所有的合约都能对上,除了统计表格里的最后一本小说《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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