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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娇和病美人[互穿]——一丛音(28)

    荆寒章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他脸一红,直接匆匆翘起腿,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偏头去看窗外的人来人往,瓮声瓮气道:你、你可别误会啊!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查这种事下了大狱,到时候我若换过去,受罪的还是我!
    两人时不时魂魄互换,像是埋着的一颗定时炸弹似的,时不时都要炸一下。
    一人出事,另外一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荆寒章不敢赌,晏行昱也不敢。
    荆寒章故作不耐地补了一句:国师到底什么时候能研究好,都这么多日了,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晏行昱点点头,说:行昱知道的。
    他这么体贴地说知道,拼命想要甩掉关系的荆寒章反倒有些不开心了。
    他瞪了晏行昱一眼,将视线看向窗外,不耐烦地对车夫道:去文修楼!
    车夫应了一声,扬鞭催动马车。
    晏行昱忙道:殿下将我放在忺行街口就好。
    荆寒章双手环臂,不知怎么的,突然就阴阳怪气道:怎么,不想和你殿下吃饭?
    晏行昱摇头:不,行昱只是常年茹素,怕扫了殿下雅兴。
    荆寒章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在你的身体这些天,天天吃荤是吗?
    晏行昱一怔。
    去。荆寒章十分霸道,大不了点一桌子素菜,本殿下陪着你吃。
    晏行昱呆呆看了他半天,不知怎么心尖突然猛跳了一下,从未有过的感觉跃上心头,让他本能捂住心口,眉头轻轻蹙起。
    荆寒章一看到他摸胸口,反倒吓了一跳:怎么了?又疼?
    晏行昱摇摇头,茫然看他:没有,只是心突然跳了很快。
    荆寒章蹙眉,上前伸手按在他的心口,但晏行昱穿的太厚了,手贴上去根本察觉不到什么,荆寒章只好不耐烦地扯开大氅,将手顺着衣襟贴着里衣去探心跳。
    晏行昱心跳得更快了。
    荆寒章豁了一声,说:还真是,你心疾要犯了?
    晏行昱忙伸手给自己探脉:好像没有?
    那难受吗?
    不难受。
    荆寒章像是大夫似的问了几句,见他脸色的确没什么病色,这才将手收回去,啧了一声,道:回去让你那什么神医给你瞧瞧,别又有什么奇怪的病。
    晏行昱拢了拢衣襟,听话地点头。
    荆寒章果然说话算话,两人到了文修楼要了一间雅间,点了一桌子的素食。
    七殿下十分爱吃,整个京都城所有好吃的酒楼他都吃得差不多了,文修楼的小厮也全都认识他,伺候得诚惶诚恐。
    只是之前荆寒章来文修楼时,从来都是大鱼大肉,还从未点过这么素的菜。
    来上菜的小厮全都一脸疑惑,但不敢问出来,低着头将菜放在桌子上,屏着呼吸快步出去了。
    晏行昱看着一桌子的素食,愣了好半天,才干巴巴道:殿下,其实不必如此。
    荆寒章拿着筷子敲了一下碟子,哼笑道:若是有人同我一起吃饭,我吃素他吃肉,我肯定想把他揍成一盘菜。少废话,快吃,吃完送你回去。
    晏行昱有些开心,拿着玉箸慢吞吞地吃菜。
    他吃相慢条斯理,一小口米饭也要细嚼慢咽,优雅至极。
    荆寒章吃了几口,偏头看他一眼,突然觉得他吃饭的模样真的很想鹿吃草,浑身上下写满人畜无害。
    这人真是跟玉雕似的,全身上下没有半分瑕疵,爱玉的七殿下若是再胆大妄为一点,指不定都能生起把此人抢回去藏在他那藏宝匣的念头了。
    就在这时,那玉雕的小鹿突然眸子一寒,食指一弹将玉箸弹掉一根,另外一根捏在两指中间,眼睛眨都不眨地随手甩去。
    宽袖垂落,荆寒章只听到耳畔虚空声乍起,本能回头看去,就扫见那一根玉筷子正插在雕花木门上,入木两寸,将木门直直贯穿。
    荆寒章:
    那玉筷极其脆弱,落到地上都会碎成粉末,荆寒章从来不知道竟然有人会拿它用来做暗器,穿透了木门还分毫未碎。
    荆寒章面无表情地将视线收回来,正要去看晏行昱,却发现原处早已没了人。
    荆寒章早就料到了,想也不想地掀开桌帘。
    晏行昱正抱着膝盖躲在桌子底下,将头埋在双臂中。
    荆寒章:
    荆寒章不耐道:出来。
    晏行昱本能作祟,将手中东西将暗器发出去后就立刻后悔了,他逃避问题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被荆寒章这么一喝,只好从桌子底下出来。
    荆寒章挑眉道:有这样的身手,怕什么?
    晏行昱小心翼翼看着他,说:怕赔钱。
    荆寒章:?
    晏行昱:那玉筷子,很贵吧。
    荆寒章:
    荆寒章古怪看他,幽幽道:等会回去,你殿下送你一把筷子当暗器玩。
    晏行昱不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还是真话,只知道他好像并不怪罪,便温顺笑了一下。
    荆寒章这才将视线看向门外,道:在外面躲着做什么?
    很快,门扉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小厮端着一碟飘香肆意的酥鱼双腿发软走了进来,声音都带着点哭腔:这是掌柜的要、要小的送来的。
    荆寒章每回来这里必定会点酥鱼,这次没点,掌柜的唯恐殿下吃得不欢喜,便自作主张送了一碟过来。
    荆寒章也没生气,示意他放着。
    小厮如蒙大赦,将酥鱼放下后,又恐惧地看了晏行昱一眼,连滚带爬地跑了。
    荆寒章似笑非笑地调侃他:公子,人家被你吓跑了呢。
    晏行昱小声说:我我没想吓他。
    他只是怕有不怀好意之人在外偷听,好在这次没有用弩。
    荆寒章说陪晏行昱一起吃素就一点荤腥不碰,哪怕是最爱的酥鱼也都没吃半口,等到两人吃完饭后,他还真的让小厮给他准备了一把玉箸,拿着木盒装起来给晏行昱。
    晏行昱接过来,有些欢喜地数着。
    荆寒章问:你在数什么?
    晏行昱说:在数有多少,能卖多少银子。
    荆寒章:
    荆寒章瞪了这穷鬼一眼,却没忍住笑了一下。
    用完饭,荆寒章让马车停在晏行昱所说的忺行街。
    你来这里做什么?
    晏行昱吩咐阿满去买些酒,道:去瞧一瞧叔父。
    晏修知?
    晏行昱点头。
    晏戟和晏修知是双生子,说来也怪,晏戟是个武人的名字做了丞相,晏修知这般风雅的名字却偏偏做了杀伐果决的大将军。
    荆寒章眉头拧着:我听说晏修知极其厌恶文官,文武百官里但凡不会武的,全都被他骂个遍,你归京后他也从未过问过你的事,想来也是不喜你的,你确定去将军府不会被他劈头盖脸地骂一顿?
    晏行昱失笑:叔父不会骂我的。
    荆寒章:你和他多少年没见了?
    十年。
    十年?荆寒章提高了声音,不满道,十年时间,狗都学会写字了。晏修知这些年一直征战在外,性子早已变得暴戾冷血,你还当他是十年前那个只知在摄政王庇护下的无知将军啊?
    晏行昱有些犹豫,道:可是哥哥说叔父很想我。
    什么哥哥?哪个哥哥你叫的这么亲密?
    晏沉晰。
    荆寒章:哼,你别听他瞎说,他们指不定是想把你关在将军府受折磨,好报复晏戟。
    晏行昱无奈笑道:殿下,没有这么严重的。
    荆寒章劝来劝去他都不听,耐心也彻底告罄,怒气冲冲地掀开车帘,凶道:好,我不管你,那你就去吧。
    晏行昱见他好像又生气了,问他:殿下生气了吗?
    荆寒章冷笑:我没有。我是你什么人啊,你着急去送死,我做什么生气?
    晏行昱不知道他为什么口是心非,只好说:那劳烦殿下抱我下马车。
    荆寒章:
    荆寒章怒道:你别得寸进尺!
    他正生着气,这小美人非但不哄,还要他当苦力?!
    七殿下直接将我、很、生、气写在了脸上。
    晏行昱从没哄过人,冥思苦想半天,终于拿出来方才荆寒章送他的蜜饯盒子,对荆寒章说:殿下,吃蜜饯。
    荆寒章:
    荆寒章直接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晏行昱见把人哄笑了,自己也笑了起来。
    荆寒章消了气,没好气地嘀咕了句有的没的,凑上前把晏行昱抱了起来,送下了马车。
    阿满拎着酒很快就回来了,荆寒章对他再三叮嘱:保护好你家公子。
    阿满点头如捣蒜:好。
    荆寒章这才上了马车。
    晏行昱将手炉放在一旁,双手抱着酒坛,乖乖对荆寒章颔首行礼。
    荆寒章掀开帘子看他一眼,哼了一声,马车这才悠悠离开了。
    将军府在忺行街最中央,府邸大门气势恢宏,晏行昱过去时,晏沉晰刚好从惊蛰处回来,扫见他立刻迎了上来。
    行昱?
    晏行昱道:哥哥。
    晏沉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过来了,呆了一会,才问:你不是跟着七殿下一起查案吗?
    殿下说过几日再查,先回宫了。
    晏沉晰心想果真如此。
    荆寒章就是个孩子心性,根本没多少耐心,也就圣上不知怎么的就这么纵容他,任由他胡闹。
    晏沉晰将所有事情都推给荆寒章,根本不觉得晏行昱跟着七殿下一起查案是不是也胡闹,他挥开阿满,将轮椅推进了将军府。
    这将军府布置十分不羁,刚进大门便是巨大的武场,一旁摆放着一排的兵刃,最中央正有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握着一把长枪气势凛然的舞着。
    武场的雪故意未扫,长枪横扫而过时将未化的雪直接挑得飞舞而起,明明是晴日当空,武场中却大雪纷纷,寒气逼人。
    那是晏修知,武艺绝顶的大将军。
    晏修知和晏戟长得很像,一个不怒自威冷冽威严,一个满身煞气,平日里也仿佛要拔刀砍人。
    晏行昱坐在那,晏修知无意中横扫过来的眼睛激得他浑身一冽。
    真正上过战场的,和私底下杀几只虫子的人,是不可并论的。
    晏修知扫见他,眸子一颤,长枪在他手中甩了几个枪花,站定后抬手随意一抛,长枪准确无误落在兵器架上。
    哐当一声响。
    这么冷的天,晏修知一身单衣,漠然抬步走来。
    晏沉晰拱手行礼:父亲,行昱来了。
    晏修知一双鹰目扫了自家儿子一眼,毫不客气道:老子眼睛没瞎,这么大个人用的你来提醒?
    晏沉晰:
    晏修知脾气十分不好,逮谁骂人,有时连皇帝的面子都不该,骂儿子更是骂得毫不客气。
    晏行昱瞧出来了他叔父现在的暴脾气,在轮椅上微微颔首,礼数周全道:行昱见过叔父。
    晏修知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眉头皱了皱,似乎找不出问题来骂人,只好找了个其他的切入点挑刺:回来这么长时间,怎么才来将军府?
    晏行昱眨了眨眼睛,说:行昱病了许久,这几日才好些。是我的错,希望叔父不要怪罪。
    晏修知眉头一皱,正要怼他,晏沉晰在一旁重重咳了一声,示意他晏行昱能来已不错了,让他适可而止。
    晏修知只好收回了话,看着晏行昱怀里的酒:给老给我的?
    晏行昱乖顺点头。
    没等他递,晏修知直接夺了过来,拍开封口直接饮了半坛。
    晏行昱:
    就在晏行昱愣神时,晏修知将剩下的酒扔给晏沉晰,大手一挥,道:我听说晏戟那浑球对你十分苛待,那种亲爹不要也罢,改日叔父替你杀了他。既然你来都来了我将军府,就留下吧。
    晏行昱:???
    晏行昱忙扶着轮椅扶手:叔父!
    叔父专断独行,根本不听他的拒绝的话,大步走到兵器架旁,使劲一拍,兵器哐啷一阵作响。
    将军挑眉道:你若想走,赢了我再说。
    晏行昱:
    第33章 哒哒 二连发。
    如荆寒章所说, 晏行昱真的被晏修知关在了将军府。
    晏沉晰为他安排了住处,带着晏行昱过去瞧瞧。
    阿满小声道:公子,怎么办?
    晏行昱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也有些迷茫, 他看晏沉晰的背影, 道:叔父的性子太执拗了,我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
    阿满:那要给您搬救兵吗?
    晏行昱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京都城竟然还有救兵可搬, 他吃了一惊,问:我还有救兵?
    荆寒章啊。私底下阿满从来都是对七殿下直呼其名,整个京都城能在将军府闹而不会挨揍的, 怕只有那个嚣张跋扈的七皇子了, 我若是去叫,他肯定会来救公子。
    晏行昱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三人到了别院。
    晏行昱抬眸一瞧,立刻被震住了。
    这别院不知是不是晏修知特意准备的, 到处写满了老子有钱,院中种了一堆价值不菲的兰花,进了内室,四处的摆设不是玉就是金银, 被阳光一照,简直晃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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