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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我香不香!——银雪鸭(10)

    但是姻缘情爱这些东西,终究是有挡不住的时候。
    况且,就当让他了结夙愿吧
    钟棠手上一顿,黄狸儿轻轻地喵呜几声,终于咬到了酥皮饼,使劲用脑袋供着他的手心。
    半晌后,他才又勾起唇角,亲自为蒋玉风端了杯茶水,感叹道:说来,这次倒要多谢你的引荐,让我来这边赚了不少赏钱。
    不说这个,蒋玉风啪的收起了折扇,将茶盏放到一旁,而后问道:那位李道长,就是你要找的老相好?
    钟棠坦然地点点头,撩起朱袖托着下巴,口中说得慵懒:是呀,就是他。
    那模样倒是生得不错,难为你找了他三年,只可惜蒋玉风叹了口气,眼神中闪烁着不明的意味:只可惜,是金乌观的人。
    钟棠垂下目光,小亭中弥漫着水汽与茶香,他仍旧笑着:说起来也是巧了,来临安城后,我寻了他那么久都没寻到,偏来你这里一趟,就遇到了。
    蒋玉风没有说话,钟棠乍然抬眼望向他,定定地说道:当真是这么巧吗?
    你们有缘,自然就会相见,蒋玉风将手中微凉的茶水泼进了竹林,随意道。
    不过,钟棠,蒋玉风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他敲着折扇:作为朋友,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不要与金乌观的人走得太近。
    为何?钟棠其实心中已然知道答案,却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我不想与你为敌。少见的,蒋玉风十分干脆地说道。
    钟棠渐渐收起了笑容,蒋玉风索性托盘而出:你乍入临安,或还未深知这太渊与金乌二观之争。表面看来确实和睦,可私下早已是不死不休了。
    当年,我失子失巢,恨意妄生,险些落入歧途。是太渊观的奉空真人引我化形,并将我送入蒋家。
    所以,你站定了太渊。钟棠将吃得滚圆的黄狸儿,抱进怀里,也直接问了出来。
    是。
    那这次的事,究竟是不是巧合?绕了一圈后,钟棠再次回到了那个问题。而这次,蒋玉风却没有回答,一个字都没有。
    引我与李避之同到青屏山庄,是太渊观的意思,钟棠站起身来,手指拨弄起腰间的金铃,淡淡地说道:而让我远离金乌观的人,则是你作为朋友的私心,我说的对不对?
    蒋玉彬一愣,随即摇头苦笑道:是,我早该知道,你能看穿的。
    说到底,我们都是妖,我们才是同类,自三年前相识起,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的。
    我也一直有把你当朋友,钟棠叹了口气,这青屏山庄中的秘密,都已经揭开了,可他却觉得自己陷入了更深的困扰:太渊观的人为什么要我与李避之见面?
    蒋玉风走到他的身边,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但我不认为,这会是件好事。
    对你,对那位李道长所以,钟棠,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可你也说过,钟棠转过身,重复着刚刚蒋玉风的话:姻缘情爱这些东西,终究是有挡不住的时候。
    他的目光放远,看着假山下随风而动的竿竿翠竹,茫然而又认真:我忘记了很多东西,或许重要,或许寻常,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
    但是这个人,不行。
    自我醒来,那一刻起,便知道我要去找他,多久多远都要找。钟棠伸手,指指自己的心口:我忘记了他,却又把他留在了这里。
    蒋玉风望着钟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钟棠却又笑了,涩涩的:所以,抱歉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
    方才,良久之后,蒋玉风才说道:方才我往这边走时,正巧碰到了你那位李道长,他收拾好行囊已然要出山庄了。
    你这会去赶,说不得还能追上他同路。
    钟棠眨眨眼,怀中的黄狸儿已经率先跳到了地上,喵呜地拽着他的衣角。
    钟棠终于畅快地笑了,伸手拍拍蒋玉风的肩膀,未等他说话,便拎着黄狸儿,步履轻快地走下了假山,朱色的衣摆随风而扬。
    临安城东的官道上,张顺子一脸不情愿地赶着马车,嘴里嘟嘟囔囔道:好容易来这一趟,掌柜的你连杯喜酒都不让我喝。
    钟棠任由张顺子抱怨,自己则兴致勃勃地望着窗外,直到远远地看到了那暗青色的身影,才挑唇说道:想喝喜酒?你若是能把车赶得快些,说不定再过段日子,便能喝上更好的。
    更好的?张顺子撇撇嘴,不屑道:有哪家人的喜事,能比这蒋家办得更排场,请得酒更好?
    钟棠托着下巴,望着那暗青色的背影,蓄意眯起了双眼:我的呀
    什,什么?
    -------
    月上竹梢,喜乐暂歇,热闹了一天的青屏山庄终于安静了下来。
    宋老管家揉着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深叹自己到底是老了,可心里头到底还是高兴的。
    二少爷终于娶妻了,员外老爷的心病,终于可以放放了。
    这么想着,他又撑起笑来,穿过杯盘狼藉的宴厅,走入到正堂之中。
    蒋员外还坐在那里,自从白日里看蒋玉彬与羽娘拜过堂后,他便没有离开过。
    老爷,夜深了,您该回去歇息了。宋老管家缓缓地走到蒋员外身边,见他靠在小桌上,撑着头,只当是睡着了,于是便轻拍几下蒋员外的肩膀,想要将他唤醒。
    可就是这么轻轻地一拍,蒋员外的身体,却徒然垮了下去
    宋老管家慌忙去扶,却发现蒋员外早已没了气息,只是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三十年来愧未消,一朝了愿寿正终。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杨师道的《初宵看婚》
    蒋员外不是老三杀的
    关于小妖精与老三之前是怎么认识的,后面会说的,这个故事只是起了个头~
    另外坚持1v1,小妖精的心里只有李崽儿的,他俩只是朋友
    第15章 金银怨偶(一)
    大崇的临安城,已经浸在太平的繁华梦中,太久了。
    它像是朵玉盆中的玛瑙牡丹,不分昼夜阴晴,永远那样热热闹闹得盛绽着,每一片花瓣,每一条街巷,都簇拥着宝马香车,罗绮玉带。
    皇城乾正门之外,东西两条大街并延而行,一为重德,一为逐玄。而那两座皇家御点之观,金乌与太渊,便分落于两街之上。
    大崇尚道,而道却又不脱于民,故而这两座道观旁的街巷,非但没有清高难近,反而店铺林立,自四方而来的商贩,常熙攘地汇聚于此,伴着那喧嚣的鼓瑟之声,令人沉醉不知何年。
    钟棠的五味斋,就开在这重德街上,与金乌观相距也就百步多。后来钟棠自己也暗笑过,到底是缘分始然,这样近的距离,便是没有青屏山庄那趟,他与李避之相遇,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杏仁酥上喽--
    山药糕您稍等。
    刚出笼的乳酪子
    钟棠靠在高大的柜台之后,偶尔扬起头来,看着铺子中挨挨挤挤的客人,他这掌柜的当得也清闲,除了每日限定的几种点心需他亲制外,其余的便干脆都交给了店伙计。
    而他自己则躲在柜台后面,或是拨弄算盘,或是修剪兰草,还能听听往来客人们的闲谈。
    当真是悠闲岁月不嫌长。
    赵老哥,你可知最近城里可有什么大事?今早我瞅着怎么连城防卫都上街了。
    钟棠闻言,不禁抬头望那边凑凑,也想听听可有什么新鲜事。
    哟,你这还不知道呢?十月初九,西隶送来的联姻公主,就要入城了。这节骨眼儿上,谁敢出岔子。
    联姻钟棠却又兴趣缺缺了,他低下头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剪着兰花的叶子。却不防面前的柜台,被人轻扣了三下。
    钟棠一抬头,瞧见双浅碧色的眼眸,清澈透亮得跟黄狸儿有得比。而眼眸的主人,此刻正笑眯眯地跟他打着招呼:钟掌柜,我又来啦。
    这大约是个十六七的少年,肤色偏白不似大崇人,但头发却又是乌黑的,也不全是西边异族的模样。
    钟棠见了他,也托着下巴笑了笑,朱色的袖摆就铺散在柜台桌面上:又来给你家主子订糕饼?
    少年用力点点头,将一只小笺并些许定钱送到钟棠面前:所订的花样,数量都写好了,这月廿三来取一批,下月初八取剩下的。
    钟棠垂眸往那小笺上扫了一眼,笑着说道:这临安城里数着你主子的生意最好做,我记下了,你只管到那天遣人来取就是了。
    那便麻烦钟掌柜了。别看少年岁数不大,办事却很是妥帖的,钟棠与他也颇能说得上话。两人随意地聊着,直到少年因着府上有急事,才匆匆地离开了。
    少年走后,钟棠又无趣地趴回到柜后,有意无意继续听着那两个客人聊天。
    西隶公主进京,咱们临安有钱的人家里头,也跟着时兴起那边的物件,连带着西来的商贩,也赚了大钱。我前几日听在户部王大人家做工的侄子说,他家便刚入了尊金衣女偶,不到一尺长,就值这个数。
    哎呦,到底是有钱人家
    赵老,您的桂花酥。这时候,张顺子将新出笼的点心推了出来,那二人各自得了,便从铺子里走了出去。
    还是没什么新奇传闻,钟棠兰草也剪够了,随意地抬头往外头看看,却正瞧着两个身穿淡青色道袍的少年,进了铺子里
    两位--
    两位小道长看看想吃什么,桂花酥杏仁酪子都是刚出来的,还热着呢,若要玫瑰饼海棠糕,便需再等个片刻。
    张顺子正要迎上去招呼,冷不防却被钟棠抢了先,他拨弄着腰间的金铃,笑盈盈地看着那两个小道士,直将他们看红了脸。
    要,要桂花酥就好。个子矮些的那个,话都说不溜妥了,连看都不敢多看钟棠一眼。
    刚说出口就被旁边高个的暗捣一下,那高个硬是梗着脖子,跟钟棠说道:要海棠糕,我们等着就是。
    钟棠又一勾唇,眼眸流转间,说道:好说好说,这海棠糕确实要尝一尝的。你们观中的那位李避之,李道长,便很是喜欢。
    李避之师叔!他也喜欢吃这个?!矮个的小道士惊呼一声,眼睛变得锃亮,像是发觉了了不得的事。
    钟棠却只看死平淡地点点头:是呀,他亲口承认说,是喜欢的。
    那我也要海棠糕,要多多的!矮个的小道士满脸欣喜,一个劲地翘脚往里头看,生怕那李师叔喜欢的海棠糕眨眼就没了。
    钟棠见状,拢着朱袖倚在柜台便,试探着问道:小道长可与那李道长相熟?
    那矮个小道士吭哧吭哧还没说出什么来,反而刚刚安静了许久的高个道士,气冲丹田的大喝一声:相熟!
    钟棠着实被吓了一跳,身子险些歪倒,那高个的小道士却很是激动地说道:我大金乌观,谁人不知李师叔的名号!
    钟棠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他怎么都想不到,那冰山似的李避之,竟这般受小弟子的欢迎。
    哦,这位李道长,当真这般厉害吗?
    钟棠的话刚落音,却见铺子里又进来了三四个小道士,他们听到有人提及李师叔,立刻纷纷凑了过来:李师叔呀,他可是师祖的关门弟子!
    听人说,他根骨清奇,灵脉乃上上之等,师祖当年一眼便相中了。
    还有,李师叔十来岁的时候,便跟着师祖云游四方了!连现在的两位代观主师伯,都未能同去呢!
    钟棠只觉得自己是捅了麻雀窝,这叽叽喳喳地一群小道士,都满脸憧憬崇拜,七嘴八舌说个不停。不过他倒也没真昏了头,抓住点空隙便问道:云游?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这下终于将小道士们问住了,个个皱眉苦想,却只摇摇头:这确是不知的,大约是西边吧?
    胡说胡说,明明是往北去的!
    眼看着小道士们就要吵起来了,钟棠赶紧从柜上拈起几只糯米团子,眼疾手快地塞进了他们的嘴里:这是铺子里新出的点心,请几位小道长尝个鲜。
    软软的糯米皮几乎入口即化,还未等生腻时,舌尖便尝到了艾草馅的清甜,小道士们腮帮鼓鼓地嚼着,当真无人能分心争吵了。
    可一只糯米团的作用,到底是有限,矮个的小道士吃完了,就又开始碎碎念起李师叔来:李师叔跟着师祖,那一去就是七八年,回来后没多久,就入宫除了五秽。
    五秽?那又是什么?钟棠又往矮个小道士手上,放了块桂花糕,引着他继续往下说。
    谁知旁边的高个小道士却抢着说道:五秽,就是天上的五颗祸星!
    四年前,李师叔刚随师祖回临安没多久,天象便生异变,五秽临于皇宫极政殿,一时间人心惶惶,圣上怕因此危及社稷,便急召金乌与太渊两观之人入宫商讨。
    钟棠点点头,又往他手中放了块杏仁酥,高个小道士忙塞进嘴里,旁边的小道士见状,也立刻接着说道:太渊观那群不中用的,连下了九道金光阵符,可撑了不过三日便溃破成灰了。
    幸亏那时候师祖他们回来了,李师叔当夜便独身入了宫,执木剑往那极政殿顶上一立,你猜怎么着!
    钟棠眯眯眼,往这小道士手上,放了盏乳酪,只见他豪气地仰头一干,将瓷盏重重地放在柜上。
    顷刻之间,狂风大作,仿若虎贲龙啸,青紫雷电自九天,滚滚而来,眼看着就要劈到李师叔身上了
    钟棠听得正起劲,小道士却猛地来了个大喘气,气得钟棠又给他灌了盏酪子,他才抹着嘴继续说道:只见李师叔不避不闪,青袍烈烈迎风而起,手中木剑骤然起落,那天雷竟直奔秽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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