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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我香不香!——银雪鸭(13)

    王夫人闻言愣了片刻,她虽然仍信不过,但却又重新求到了李避之这里:既是妖邪,那李道长,你可能救嫣儿?
    李避之虽一向淡漠,但面对如此情景,终究还是应了句:自当尽力。
    尽力,尽力王夫人口中不断喃喃着,还未等她再有什么反应,身穿重甲的城防兵卫便从几个巷口,鱼贯而入。
    太渊与金乌的小道士们急忙去拦,但到底没拦住,不一会便被冲散了。
    钟棠转头看去,为首之人身高七尺有余,身披金甲头戴龙盔,手中执一柄金铜色重剑,气势汹汹地便率兵大步行来。
    其实说来也并没什么奇怪的,为迎西隶使节,整个临安如今都处于严密看守之中,更别说其中最为重要的镜花楼。
    如今王小姐出事,又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这些城防卫要是不来,那才是有问题。
    不过钟棠微微眯眼,他来临安城这么久,从来只听过那两座御典国观如何地位超然,如今怎的这么个城防卫将军,都能在法坛里横冲直撞了?
    这临安城,到底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
    听闻镜花楼前有异,末将特来探查,两观中的道长们,还请先各自回观吧。
    李避之颦眉,他倒是不在意城防卫是否目中无人,只是眼前的事,显然是出于玄学妖邪,合该由两观的道士们追查,交到普通兵卒手中,他确实不放心。
    太渊观那边的人,自然也不愿就此退缩,刚刚摆脱了王夫人撕扯的司道长,表面恭顺有礼,可说出的话却带了质问的意思:多谢将军好意,只是德玄谈乃先帝钦赐于我两观的,法坛之上所出异事,也合该由二观解决。若要求与外人,是要向圣上请旨意的,不知将军
    城防卫乃护佑临安之安,只要异事出在临安城内,便归我城防卫管,法坛道观亦非例外。那将军的语气更为强硬,甚至得寸进尺,连金乌太渊二观都要管了。
    此言一出,两观的小道士们都忍不住了,看向城防卫的目光,也带了敌意。
    就在这时,刚刚人群之中又是小小的混乱,却是让出了一条自法坛延伸而来的小道。
    穿过那小道而来的,并不是别人,而是金乌观的问芷真人。
    今日这法会要是论起来,确实数她辈份最高了。
    金乌观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师叔能给他们争回些颜面,可没想到,她却走到了李避之的身边,开口道:师弟,我们且回去吧。
    此事不能随意转交。李避之刚想回绝,但眼眸轻垂下,还是看到了问芷真人的目光。停留片刻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终是收起了木剑:好,回观。
    太渊那边还是不满意,但是眼下辈份最高的问芷真人发了话,他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就这样刚刚的事,好容易平息下来,道士与看客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向法坛之外的街巷中撤去。
    钟棠不过弯腰抱起黄狸儿的功夫,再抬头时,却发现已然不见了李避之的身影。
    他起初还不信李避之就这样走了,便带着黄狸儿和食盒,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去寻他,可直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已经走出了两三条街巷。
    钟棠才不得不承认,李避之是真的已经走了。
    他忽得有些失落,朱色的背影混杂在百千人群之中,是那样的鲜亮,却带上了不言的黯淡。
    出了这样的事,李避之有很多理由着急离开,这也是应当。
    但钟棠却并没有那般大度,在与李避之有关的事上,他向来是小气的,是斤斤计较的。只是刹那的工夫,他便想出了一堆报复的主意,可到最后却只是低头看了看手中没送出的食盒--
    这次不给你吃了,下次也不给,下下次也不给!
    黄狸儿听着他的自言自语,不禁发出一声迷惑的喵咪,惹得钟棠又团团它的毛,往怀里塞塞:不找了,我们回铺子。
    说着,便大步转走进了来时,停靠马车的小巷子中。
    你来了。灰砖小路并没有那么平坦,而小路尽头,那站在马车边的人影,却又是那么清晰。
    钟棠的脚步顿了下来,好一会儿,才有重新迈开,越来越轻快地,向那人跑去。腰间的玉珠金铃不断发出清悦的声响,回荡在并不宽敞的长巷。
    道长是在这里等我吗?钟棠微微喘着气,险些直接撞进李避之的怀中,但却给两人之间,留下了两三寸似近非近的距离。
    是。李避之低头看着钟棠的脸,没有再避开他的目光,停留半晌后,开口嘱咐道:近来城中多事,你还是注意些,无事便莫出五味斋了。
    钟棠眨眨眼睛,因着跑走而薄红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可道长,你知道我最是闲不住的,不然你常来铺子里,看着我好不好?
    钟棠,听话。李避之似是叹息,似是无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钟棠不由得微微怔愣了,李避之似乎极少会唤他的名字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念出,似是极熟悉的,但又有些不相称。
    你以前是怎么唤我的?鬼使神差地,钟棠的手拉住了李避之的衣袖,轻轻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妖精表示,又有几天没撩拨道长了,心痒痒
    第20章 金银怨偶(六)
    钟棠仰着头,踮起了脚,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几不可闻棠花香,扑在李避之的脸上。
    李避之垂下眼眸,似在看他的脸,但视线相触时,却又避开了。
    没有以前。他的语气故作冷淡到了极点,凝着冰霜。
    可钟棠偏偏就不信,也不怕,反而凑得更近,放松了身体整个靠近李避之的怀中:是没有,还是道长不肯说呢?
    没有。李避之再次否认着,握住了钟棠想要勾住他脖子的手腕,与此同时青袍之下,忽然传来了锁镣锒铛的声响。
    钟棠疑惑地低下头,他与李避之离得那样近,很清楚对方根本没有动过,可又怎么会有锁链声呢?
    这么想着,他便伸手想要去提李避之的衣摆,但却被李避之握住了手。
    别动,有人来了。
    什么?钟棠还在想着锁镣的事,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直到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才堪堪从李避之的怀中转离,而后便看到了巷口身穿藏色道袍的身影。
    李李道友。那位玉面千郎司千瑾司道长,此刻正神情尴尬地看着两人,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探究,你们这是
    钟棠的手腕还被李避之紧握着,心思流转间,他主动从李避之的怀中退出,老老实实地站到了一旁。
    怀中的空落令李避之稍一颦眉,但他却并没有放开握着钟棠手腕的手,抬头看着巷口的人:司道长可有事?
    是司千瑾克制地收回目光,又是人前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正步行来对着李避之弯腰,恭敬行礼道:小道是来感谢今日李道长仗义执言的。
    钟棠站在李避之的身后,眉梢轻扬,他却不太相信,这位司道长当真有表面上的纯良。
    李避之神色淡漠如常,听他说完后,也只是摇头说道:此乃分内之事,司道长不必挂怀。
    李道友可不在意,但小道却是不能不谢的。说完,司千瑾便从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枚金符,双手奉与李避之:此乃先师祖辞观之前亲铸的驱邪金符,还望李道长收下。
    李避之并不愿和他再多纠缠,于是便没有推辞,直接将那金符取来,口中说道:早闻奉空真人金符乃一绝,司道长既肯相赠,避之便收下了。
    司千瑾显然没想到,李避之竟会连推辞都不曾,便直接收下,一时间险些接不上话,吭哧了半晌后才说道:李道友收下便好,收下便好。
    司道长可还有事?李避之紧接着,又催问道。
    钟棠险些笑出来,仍旧半个身子遮在李避之的身后,暗暗拨弄起李避之握着他的手指。
    李避之稍稍皱眉,手上一松再紧的工夫,已将钟棠作乱的指尖包在了手心中。
    也不知那位司道长究竟有没有看到这二人的小动作,不过即便没有,在李避之这样的人面前,他也是注定搭不上什么话的,只好继续硬聊了几句后,就告辞了。
    好容易送走了这位司道长,钟棠顺势趴在李避之的背上,打算继续审问刚刚的事,却不想正被李避之的手托住了身下,将他整个背起,然后放到了马车上。
    哎!钟棠伸手拍着李避之的背后,轻呼着想要抗议,李避之却开口道:听话。
    好好在铺子里待着,我有空便去看你。
    钟棠抿抿唇,总觉得李避之这是在哄小孩子,但又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承诺,于是只好妥协道:那好,李道长可莫要忘了,我在铺子里等着你。
    嗯。李避之只单单应了一声,看着他总算安稳地坐进马车中后,才转身命车夫启程,将这辆载着朱红的马车,赶回到五味斋去。
    送走钟棠后,李避之独自走回到巷口,那里已然等待了两名金乌观的弟子,见了他后边躬身行礼边说道:李师叔,代观主他们已听闻今日之事,要您尽快回去。
    好。李避之简短地应了一声,而后便与他们一同离开了。
    话说钟棠回到五味斋时,不过晌午刚过,恰好是一日之中,最为炎热的时候。往常这种时候,五味斋中,也并不会有太多的客人,钟棠便抱着猫仔,懒懒散散一步三蹭地走了进去。
    可没想到,刚一进门,他便察觉到了铺子里凭空多了缕温凉的气息。
    他挑目看去,却见一男一女正立于糕点柜前,挑选着吃食。
    男的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一身西隶商人的打扮,看上去应是趁最近的时机,来临安做买卖的。
    而女子则身披一层薄薄的银纱,颈上腕上腰间,皆坠着镶着杂宝的银璎珞,像是盈着一泓月光,驱散了午后的暑气。
    张顺子本就是闲不住的人,难得让他午后碰着了生意,跟着那男女身边,可劲热情地介绍着铺子里的点心。
    钟棠意味不明地摇摇头,抱着黄狸儿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那银色衣衫的女子听到动静,转头还对他微微一笑,却引得钟棠眯起了双眼。
    掌柜的,您回来了?张顺子见钟棠来了,一面与他打起招呼,一面手脚麻利地将那两人选好的点心,还不忘问道:两位还需要什么?眼下核桃酥和云片糕也快好了
    不想钟棠却笑了出来,挽着红袖倚在柜边,敲着张顺子刚收拾好的柜台面,带着三分嫌弃说道:什么两位客人,你真是越发不长眼色了,明明
    只有一位客人。
    什,什么?张顺子立刻傻了眼,仔细瞧瞧眼前的两位,可再怎么看也是两个人,实在想不通,为何就到了钟棠嘴里,就还剩一个了。
    钟棠勾勾唇,却未见的带了多少笑意,黄狸儿从他的怀中,一跃到了柜台上,在那西隶商人面前转悠起来。
    喵咪--黄狸儿的叫声响起,那嫩嫩的小爪上,却勾出了根,几乎透明的丝线。
    钟棠从黄狸儿爪中取出来了丝线,而后轻轻一拽,那西隶商人的手臂便无力地举了一下。
    这,这张顺子几乎都看呆了,而那身披银纱的女子,也未见生气,只是微微笑着从钟棠手上取下了丝线,温和有礼地说道:东西买齐了,我们也要走了。
    钟棠托着下巴,看向她,半晌后才说道:大崇人常说,已死之人还需入土为安,姑娘又何必如此执着。
    那女子听后,将西隶商人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放到了自己娇嫩的手上,轻轻地说道:因为是他想留在我身边呢,不管活着还是死去,都不想离开我。
    我欠他良多,故而只是这样一个心愿,自当替他完成的。
    说完,便冲着那西隶商人笑笑,而对方又恢复了生人般的灵活,也侧下头对着女子笑了起来。
    银色的轻纱遮掩了灼人的日光,女子与商人并肩走出了五味斋中,留下钟棠还倚在柜边,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外。
    而方才还热情洋溢地张顺子,却久久地站在柜台之后,身体僵硬得半晌无法动作,好容易才对着钟棠,挤出了几个字:掌柜的,刚刚那人,真的是死人?
    钟棠听后,却摇摇头:我说了,只有一个人,至于剩下的那个--
    只怕是连死人,都算不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更更辣!
    第21章 金银怨偶(七)
    宫城之东,旭日重德,有蓬阙盛隆者,是为大观金乌。
    金乌观随大崇立朝而起,迄今已有二百余载。于太宗时又被钦封国观,随后经历代皆有扩建,其中大殿馆台,无不巍峨壮观。虽处于红尘闹市,却仍是可踏虚登仙之境。
    李避之自重德街正门而入,经前观宝殿而复南行,便至内宫元翊大殿前。
    一路上所遇弟子皆向他俯身行礼,李避之不过微微颔首,冷面之上不见丝毫动容。不多时,他迈过大殿的高槛,独身缓步而入,每一步都牵动着足腕上的锁链,使其声响回荡在宏大的殿中。
    诸仙神像环壁而立,于正中藻井之处,却降一线天光,恰落于其下残角的石碑上,明明暗暗地照亮了那剑凿朱染的忠道二字。
    就在那须臾间,忽有一道白色的拂尘自暗中掷出,直向李避之而来。
    李避之凝眸皱眉,脚下却未动方寸,只镇定侧身相避,拂尘扫风而起,丝丝缕缕欲破他青袍道衣,李避之执木剑迎上,霎时间寒光毕现,直将那拂尘逼退三分。
    就在此时,那拂尘上的威罡之气骤增,牵动李避之足间的锁镣阵阵巨响,李避之随即迅速收剑而立,将术法尽数撤回,躬身唤道:二师兄。
    此音刚落,便见身穿重青道袍的问威真人,从神像之侧现出身形。他看上去约莫四十岁不到,面容若风若月若陈酒,只是神情严厉得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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