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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我香不香!——银雪鸭(30)

    那老太太却并不管他如何反应,又冲他笑笑,而后便自顾自地掏出了块新的碎步,一面缝补着,一面走上了竹林间的小径。
    钟棠这时候才怔怔地拽着李避之的袍袖,故意撇下唇角,很是委屈地说着:道长,这婆婆是想吃我吗?
    李避之垂眸看着他,眼神中仿若闪过转瞬的暖意,而后轻轻攥了下钟棠的手:放心,不给她吃。
    钟棠也回握住了他的手,从刚刚杜公子的事起,即便李避之不说,他也能感觉到道长似乎有什么心事。憋了这么久,直至此刻他感觉李避之才恢复了寻常的模样。于是便重重地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又重新赖到了他的身边。
    因狐女之事短暂聚起的人,也逐渐散去,宁王等人最终选择了一处稍稍高出竹林、傍着白玉假山堆而建的小亭,暂且休息。
    却说刑为宗愤然回房后,刚推开房门,便察觉到其中有股淡淡地脂粉香气。
    他顿时便想到了,之前守在门边的仙娥,环视房间后果然在床榻上,发现了一条白色的披帛。
    刑为宗眉头死皱,想都没想便将那披帛扔了出去,并使劲打开了窗户,驱散房中那让他心烦的气味,直到感受到吹拂而来的微风,他略微舒心了些
    与房间中的昏暗不同,外面的天空始终都散发着莹白的光芒,钟棠坐在小亭中,耳边当乐子似的,听着桑将军与宁王抱怨诉苦,双眼却一直若有所思地,望向天际。
    而李避之原本就性冷而孤僻,更不会主动与宁王司千瑾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钟棠的身边,陪着他一起。
    桑将军终于絮叨完了自己刚刚的经历,又开始说起临安的事:这次殿下回去后,便能与奉熙定亲了吧。那什么西隶不西隶的,就是个边陲小邦,即便真送了公主来,陛下也指不定随意赏给哪个宗室子弟,婚事必不能盖过殿下您的。
    宁王听后却摇摇头,这等境况下想想临安的事,竟也让他生出了几分安全感,仿佛眼前的种种都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便什么都结束了。他还坐于临安城中,是高高在上的准太子,所烦忧的,不过是那几个各怀心思的兄弟:话不可如此说,西隶虽小然民风强悍,为我大崇边境所患多年,此次可休战联姻,父皇也很是重视。
    重视又如何,一个异族出身的公主,难道日后还能做国母吗?桑将军又开始肆无忌惮地说起来:至多不过赐给端王,哦不,应该是给丰王,夫妻俩都混着异族血,也是登对。
    总之不会给您添堵就是了,您可是咱们大崇中宫所出的嫡子,最最正统的
    桑将军还在口若悬河地说着,宁王原本顾忌还有金乌与太渊的道长在,想要呵止他,可听到后面时,眼神还是一点点深沉了下去。
    对,他没有什么可怕的,他是中宫皇后所出的嫡子,是大崇最为正统的血脉。
    钟棠百无聊赖地听着,时不时地还挠挠黄狸儿的下巴,难得有些许清闲,心中竟也替那皇帝犯起愁来。
    前太子造反伏诛,嫡子身子病弱,只怕出身还有异。想想之前见过的端王倒是好些,只不过瞧他与少年阿寄那模样,只怕也不是个刚直的。还有那未曾见过的丰王,好坏不说,先因着血脉便被嫌弃排开了。
    这大崇最后落到哪位的手上,还真不好说。
    正想着,他转头又看看全神贯注守在宁王旁侧的司千瑾,心道这太渊的前途也挺未卜,观主首徒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还有刑为宗那般的憨物,怕也要后继无人了。
    这般说来,还是金乌靠谱些,钟棠又摇摇头看向身边的李避之,默默感叹道,别的不说,只看他家道长,便甩得旁人没影了。
    小亭之下,清风拂动茂密的竹林,引得其中悬挂的镂空玉灯,摇曳着它们,使其投落出繁复而晃动的光影。
    桑将军还在与宁王絮絮地说着,但宁王到底是一夜未曾休息了,渐渐地身体也开始不支,脸上亦生出明显的困倦之色。
    司千瑾见状,便开口劝道:殿下幸苦许久,也该休息了,此地有我等看守比不会出事,殿下您只管放心便是。
    宁王疲惫地点点头,刚要照例说些客套的话,却不想老天偏是不想让他休息。
    李避之凝眸而视,青袍已随风扬散,竟是御木剑直接自亭中跃出。
    钟棠紧随其后,玉珠金铃串已紧缠于手中,同李避之而去的瞬时,留音提醒了亭中三人:林中又有白蝶。
    作者有话要说:
    为赶榜单拼命摸鱼,太难了
    第50章 仙楼幻宫(六)
    无数的白蝶在竹林间纷飞,于那玉雕花灯的照映下,成群成簇地向某处涌去。
    李避之先一步来至,身形未落而木剑已出,暗青寒光迸射八方,转眼间便将那外层的蝶群驱逐击溃。
    钟棠也落到了竹林边,皱眉看着白蝶,刚要抛出手中的玉珠串,却被李避之抬手拦下。
    不对,你看。李避之再次以双指凝灵,御那木剑化为百十寒光小剑,再次袭向白蝶群。
    钟棠起先还未看出什么,可随着越来越多的白蝶为青光所灼,化为齑粉飞灰,他却也发觉了问题。
    按理说,此刻还未退去的白蝶,硬是贪图那人皮之下的血肉,应当拼命吸食才是,可眼下所有的白蝶,将中间之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但却无一只停落在那人身上,反而只能不断地围绕飞舞。
    莫不是其中之人,有什么法子能防住这白蝶?
    钟棠思绪飞转,而李避之也决意速战以探究竟,袍袖扬动间已将木剑收于手中,但那百十寒光小剑却并未褪,反而以须臾之隙便骤然大盛,若燃青火迅速蔓延至整个蝶群。
    随着白蝶的纷纷坠落,一角破布赫然露出,钟棠心中稍沉,随即引灵力入玉珠金铃之中,悦耳清亮的声音仿佛附着于光剑之上,不过片刻时间,便彻底将白蝶群尽数焚灭。
    此刻,他们也终于看清了,这次出事的人。
    是那个总是在缝缝补补的老太太。不久前,她还笑着将手中的碎步块送给了钟棠。可眼下她却双目紧闭地倒在地上,面容痛苦而扭曲,但对外界却毫无反应,像是被拖入了无法醒来的噩梦。
    但她的身上,却紧紧地裹着块缝补过多次的大布,显然正是因此,那些白蝶才无法吸食她的血肉,只能围着她打转。
    钟棠蹲了下来,学着之前李避之的样子,凝起灵力注入到老太太的眉心。但几息过去,她却毫无反应,依旧是沉沉地倒在那里。
    这又是怎么回事?钟棠皱起眉来,转头看向身边的李避之:可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她醒来吗?
    虽说这老太太那番吃人的言语,惊了钟棠一跳,但大家不过寻常相遇,她却肯好心送法器给他,钟棠到底还是感念的。
    李避之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可探过老太太的身体后,却只能摇摇头:应当是中了幻术,但若没有可通她心神的介物,便很难将她唤醒。
    钟棠眼神暗了下来,李避之看着他隐隐而现的失落,不禁有开口说道:但眼下她暂无性命之忧,等到咱们离开此地后,大师兄应当有法子。
    能保住性命,也很是不易了,钟棠也知道眼下找出祸首,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便收收心绪,转而又思索起来:如此说来,出事之人应当都是中了幻术而昏迷,但这幻术却并不致命,只会引来白蝶。
    狐女实际上,是被白蝶所杀。
    李避之点点头,就如今的线索来看,确实是这样。但新的问题却又出现了,老太太和狐女,一个在房中,一个在竹林里,她们究竟是怎么出事的?
    这是,司千瑾与桑将军也护着宁王来到了竹林中,他们有些无措地看着地上的老太太,短短这么一段时间里,已有两个人出事,这确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紧随他们之后而来的,却是蒋玉风。
    因着刚刚杜公子的事,如今蒋玉风见了钟棠与李避之二人,脸上也有些尴尬,不住地把弄着手中的扇子。
    不过还好钟棠暗暗瞄了一眼蒋玉风的身后,这次那杜公子倒是没有跟来。
    蒋玉风先是也蹲下探查了一番老太太,钟棠想他到底成妖多年,于是对李避之眨眨眼睛,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后,便蹲到蒋玉风身边开口问道:道长说她像是中了幻术,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唤醒她?
    蒋玉风收着手中的扇子,连敲几下,却已生出了计较:我是没什么办法的,但没死终究就是好事。
    只要没死,到那寿宴之上便也能得一盏仙酿,想来如果喝了那物,她应该就能醒了。
    那仙酿到底是什么东西,果真能有这效用吗?钟棠忍不住继续问道。
    蒋玉风察觉到李避之的目光不似之前那般吓人,语气也稍微轻快了些:我若知道,还来此地做什么?
    你都不知道做什么,那还来此地。钟棠心一动,嘴里就直接说出来了,两人对视片刻,终是都无奈地笑笑,算是将之前那隔阂消去了。
    不过蒋玉风的神色却并没有放松,他从地上起来后,斟酌着又对钟棠与李避之说道:我过来不止是因为这个
    刚刚路过那烂道人房间时,我看到他房中的灯竟灭了。
    后面的话还未说,众人却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还未进去看,便被这边的动静引来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们是不是去那边看看。
    钟棠与李避之自然是要看的,但接连几次受惊后,桑将军却俨然不想再去了。
    反正都一样,没由来再让这些东西,污了殿下的眼睛,他嘴里嘟囔着,朝着宁王看了几眼,说道:我就陪殿下继续在这里等吧,还有司道长你也留下吧。
    钟棠本也嫌人多了反而负累,听着这话很是赞同,但也很是怀疑如此,当真能护宁王无恙吗?
    宁王却也有此顾虑,但他本就病弱的身体,经过这遭折腾,几乎是雪上加霜,连站着都费力,浑身竟隐隐地透着股,从未有过的凉意。
    权衡再三后,他点头说道:桑将军如此安排也不错,二位道长请去吧。
    李避之凝眸看了他片刻,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送于其上:此瓶中乃是贫道师兄所制的固元养气丹,殿下可服一二。
    宁王按捺着神色,示意桑将军接过,又强撑着身子谦谦而言道:那便多谢李道长了。
    李避之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后,便与钟棠、蒋玉风向着烂道人的房间赶去了。
    你刚刚给宁□□药做什么?等三人行至无人处,钟棠忽的有些好奇地,边走边问道。
    无关其他,他总觉得李避之并不会无端讨好宁王什么。
    无事,李避之拉着钟棠的手,走过竹林小径,临近烂道人的房间时,才淡然说道:宁王寿元将尽了,需再拖几时。
    钟棠着实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李避之竟如此平淡地说出了宁王将死之事。
    不过宁王是生是死,皆为天命注定。且钟棠抬眼看着面前,那门窗紧闭,无半分光亮透出的房间却也明白,这才是要紧的事。
    蒋玉风已经站到了门边,回首看着他们二人,压低了声音问:咱们是直接进去?
    钟棠眨眨眼,有些迟疑地说:不若再敲敲门?说不定他只是灭了灯呢。
    蒋玉风想着那烂道人的样子,转而用扇子,在门框上轻扣了三下。
    嗒嗒嗒
    三声过后,门中却并无动静。
    蒋玉风见状,又用扇子扣了三下。
    嗒嗒嗒
    可门中,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烂道人确乎是真的出事了,李避之攥了下钟棠的手,而后便走上前去,推开了白色的门。
    房间中,正如他们从外面看到的那样,没有一丝光亮。
    天空中那莹白的光,半分都不曾落到这里。
    钟棠如上次一样,引燃了簇火光,照耀着周遭的方寸之地。
    很快,他们便看到了,那覆盖着蝴蝶帐帘的床上,幽幽地映出一个人的身形,
    他似乎正背对着三人,再怎么看,都只有黑色的影子。
    道长?蒋玉风试探着喊了一声,但烂道人却毫无反应。
    钟棠疑心他也是如老太太般,虽未被白蝶吸干,但也陷入幻境中昏迷了。
    于是便拽拽李避之的手,示意他再走近些看看。
    从门口到床边,短短的几步路,如今却分外地漫长,就当他们快要走到烂道人身前时,钟棠却忽的感觉,自己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于是他低头看去,但见地上竟七零八落地散着玉灯的碎片,想来应该是烂道人打碎的,只是不知道那中间发光的石块,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钟棠正弯腰看着碎灯,忽觉李避之按了几下与他交握的手,好似在提醒什么。
    他并没有多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却猝然看到,烂道人将头整个扭向身后,正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无声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妖精:啊啊啊啊啊
    李崽儿:我提醒你了呀
    第51章 仙楼幻宫(七)
    钟棠的惊呼声都几乎噎在了嗓子里,幸好李避之紧握着他的手,他才没将手中的玉珠串直接抛出去。
    那烂道人笑过后,身体却并没有动,只是张开了满是黄牙的嘴:哟,几位入门来访,可有贵干?
    钟棠还没缓过神来,李避之又不爱言语,只有蒋玉风定定气,用扇子遮了遮脸说道:是我等鲁莽了。
    只是因见着道长房中灯灭,怕出意外,所以才来探查
    烂道人闻言又笑了,他的身子一扭,脑袋咯嘣一转,又正正当当地架在了脖子上。
    钟棠被他唬得直往李避之身后退,李避之却不曾避让,看着那烂道人:为何打碎玉灯?
    烂道人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随意拉扯着蝴蝶床帐,从床上翻滚下来,就要往外走。
    李避之却直接伸手,拦在了他的面前,再次开口:为何打碎玉灯?
    想打就打了,还需要缘由吗烂道人原本还想当没听到,可目光有些畏惧地扫过李避之手中的木剑,还是含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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