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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我香不香!——银雪鸭(42)

    殿下放心就是,那玉印前两次在宫中尚不会出差错,想来这一次也必会顺利而归的。司千瑾看着宁王的脸色,小心地安抚道。
    毕竟,他心里也清楚,眼前的宁王,已不再是昔日那个病弱却文雅的宁王了。
    宁王的手只是继续掂着黑子,一言不发地看向棋盘,向来病弱的面容,此刻竟灰白的不像是活人。
    司千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觉窗棂之外有黑影闪过,紧接着一阵略带血气的阴风便吹拂而来,在他们面前的地上,聚为浅浅的黑色人影。
    殿下,小道怎么说来着,他这不就回来了吗?司千瑾顿时松了口气,对着宁王笑起来。
    宁王脸上也露出几分喜色,之前的阴郁转眼便为假面所掩,似乎又变回了那副一心为兄长申冤的诚挚模样,向那黑影问道:如何了?那奸人可曾为皇兄抵命了?
    黑色的人影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端王说,当年之事非他所为。
    他当然不会承认!宁王心中一紧,恐事情不顺,连带声音都拔高了:他,他既是做出了那样的事,如今为了活命,又怎么可能承认呢?
    你可莫要受了他的蒙骗!
    黑影没有说话,尽管他如今面上并无五官,但宁王却分明觉得,他在看向自己。
    端王甘愿以命相还,我见其状不像是作伪,黑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喃喃自语般:当年殿下是含冤而死,我如今亦不可冤了他人。
    你怎的这般迂腐!宁王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烦躁,向那黑影喝道:除了他,还能有谁!你这般三拖四拖,还谈什么为皇兄报仇!
    殿下--司千瑾见宁王情绪之变,忙出言慢慢劝说:它不过是个物件,难免头脑顽固些,您何苦与它生气。
    生气?宁王似找回了三分清明,尽量压着火气故作悲愤道:我这哪里是生气,分明是为皇兄之事不平。
    皇兄含冤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你却你却这般优柔寡断!
    你难道就不想快些为皇兄报仇?!
    可任凭宁王怎么说,黑影还是坚持道:我会为殿下报仇,但也不会冤杀旁人。
    你!宁王似怒极,死死咬定道:就是那个奸人为了皇位谋害兄长!哪有什么冤不冤的!
    还请宁王殿下给出凭据,我自当为殿下复仇。黑影也半步都不肯让,对宁王说道。
    凭据?你居然问我要凭据!宁王将手中的棋子,尽数泼洒于棋盘之上:你可莫要忘了,是谁将你召唤而出的!
    他此刻已然失了耐性,连带看向司千瑾的目光,都变得刻薄阴狠。
    起先他也并不想做的这般死绝,要怪就怪李修乾不自量力,偏也要与他争那个位置。而他的父皇竟真的要将西隶的公主,嫁给庆妃生的这个贱种!
    前太子究竟是谁害得,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需要借着司千瑾寻来的这方玉印,引出当年前太子受冤一事,使得皇帝对庆妃与李修乾起疑。如此,原本就对前太子心有愧疚的皇帝,即便再找不出什么证据,也会对他们母子疏远--
    可为什么他那好父皇,会至今对此无动于衷!
    杀了李修乾杀了李修乾!宁王口中喃喃着,他已经再不需皇帝起什么疑心了,直接让李修乾去死,不是更好吗!
    他对着地上那黑色的人影,大声指使道:就是他害了二皇兄,你现在就去杀了他!
    黑影似乎因着宁王的这般反应,十分震惊,而一边的司千瑾却也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忙起身拦在宁王的前面,刚要再劝。
    冷不防地,却听到刑为宗的声音,自八方传来,带着讥讽的冷笑:大师兄与宁王殿下夜谈是好,可又打算还要让外人再听多久?
    此言乍出,匿于房上的钟棠与李避之相视而望,顷刻间玉珠长串所坠的金铃与流溢着暗青寒光的木剑,便应声而起,若要将这虚假安谧的夜幕,尽然划裂。
    与此同时,金色的灵符之光飞速交错着,蔓延开来,似一张巨网要将两人裹入其中。
    木剑先于二人之前,随李避之凝咒而动,铺散开万千青寒小剑,迎面与那金网直冲相对,霎时间,此二力皆如含万钧之势,相撞时竟引得夜空中破开一道紫雷,轰然降下,连带宁王府中亦是震动不止。
    而落于木剑庇护之下的钟棠,却并未有半分松懈,他缠着玉珠金铃守于李避之身后,棠色的薄唇绷成一线,将灵力几乎尽然压于四周,屏息凝神地搜寻着刑为宗的身影。
    就在紫雷降下的那一刹,于刺目的天光之中,钟棠终于捉到了那恍然而过的身影。
    手中的玉珠金铃毫不犹豫地抛出,原本在李避之面前柔媚勾人的海棠之气,此刻如掺烈酒般被裹挟着,一并向那刑为宗涌去。
    紫雷过后,一切又陷入了暗夜之中,而眼看着就要为金铃所缚的刑为宗,却身形猛然蹿动,周身灵力犹如活蛇,竟带着他的身体扭动着绕过玉珠长串,直逼向钟棠的面前。
    不对,这绝不是刑为宗!
    钟棠心头骤缩,未缠玉珠串的手不自觉地,学着李避之惯用的模样聚灵成咒,然而时不候人,那刑为宗身形之外又爆出金色灵光,只是那灵光之中竟沾满了斑纹。
    正当钟棠以为自己躲避不及之际,他感觉到李避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随着那腕间锁镣的剧烈震响,
    一股钟棠极为熟悉却又不知来处的灵力,在他身体中如巨浪翻涌,将那未完成的符咒强力推出,暗青色的寒光再次染上深重的气息,而刚刚击碎金网的木剑已现于钟棠面前,随着李避之握住钟棠的手结印,凛冽地穿透所有迷惑的金光,直直刺入刑为宗的肩膀。
    刑为宗身形一晃,聚于周身的灵光顿时如泄气般,弥散而去。
    李避之却并不恋战,将手扣于钟棠腰腹之间,低言一字:走。
    而后两人的身影,便很快消失于宁王府之外的夜雾之中。
    而房间内,宁王刚刚也为那紫雷所波及,幸而得司千瑾及时相护,才并未受伤。
    可也就是经过那紫雷落下的瞬刻,宁王与司千瑾再看时,却房间之中玉印所化成的黑影,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
    感谢在20200906 14:29:13~20200908 00:4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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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冤玉归魂(十四)
    等到钟棠与李避之,再次回到金乌观中时,东方的晨日已然冉冉升起了。
    开满海棠花的小院依旧宁静安稳,仿佛作夜经历的种种,都如那些正在飘落的花瓣般,只是幻影。
    刚一进院,钟棠就拽住了李避之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到树下的石凳边:坐下!
    李避之稍稍一愣,随即便明白了钟棠要做什么,但只是摇摇头:我没什么事,阿棠不必--
    可这次钟棠却拗足了劲,又拽了下李避之的手,一双眼眸瞪圆了,又重复道:坐下!
    李避之无奈地叹了口气,依着钟棠的话,在石凳上坐了下来。钟棠立刻俯下身去,蹲在李避之的腿边,然后轻轻地掀起了他已然被鲜血浸透的下摆。
    外袍之内,更是一片狼藉。
    在与刑为宗最后的那次正面冲突中,钟棠感觉到的那股,他极为熟悉的灵力,就是源自于李避之当年从他体内吸走的厉煞。
    钟棠能够感觉得到,那股力量极为霸道狠厉,若要调动它,便定会牵动李避之足腕上的锁镣。
    而今果然如他所料,李避之足腕上又再次被勒得血肉模糊,甚至已然过去了这般时候,那锁镣仍旧紧绷得沉沉作响,继续加深着那几已见骨的伤口。
    阿棠,别看了。李避之伸手,轻轻抚着钟棠的头发,想要捂住他的眼睛。
    钟棠却摇摇头,小心地抱着李避之的双腿,将脸埋在他的膝头,声音闷闷地唤着:师兄
    他真的很难过,这条锁镣束缚着李避之的足腕,也逼勒着他的心。
    钟棠知道,李避之与他在一起的时时刻刻,都在受着无言的痛楚。
    动情时会痛,亲吻时会痛,就连本应最为快意的云雨之时,也会为此牵扯受伤。更不用说昨日那般,为了护他强行调运体内的厉煞。
    阿棠,李避之稍稍弯腰,将钟棠拢在怀中:没事的,我并不觉得痛。
    怎么会不觉得痛!钟棠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双微红湿润的眼眸。
    李避之伸手,慢慢地将钟棠眼角溢出点点水渍抹去,钟棠微微侧脸,在他手中使劲吸取了些许气味,才勉强将眸中的水汽驱散。
    真的不觉得痛。李避之轻轻拉起钟棠的手,轻吻着放到自己的心口:那里越痛,这里便越高兴。
    这份痛苦源于他与钟棠的羁绊,越是痛越是伤,便说明他正在做的事与钟棠羁绊越深。
    你又说乱说话哄我。只可惜钟棠却并不领情,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水汽,又再次翻涌起来。说完,那浅朱色的灵力在他手中流转,慢慢地附着在那被锁镣勒出的伤口上,直到看着那伤口开始慢慢地愈合,他才又枕到了李避之的膝头。
    秋风不断吹落着树上的海棠花,李避之也一下一下抚着钟棠的发丝与后背,他终是不愿钟棠沉浸于此,于是便挑起了旁的事。
    昨夜与我们交手之人,并非刑为宗。
    钟棠呼吸一顿,果然还是被吸引了过去,随即又抬起头来看向李避之:师兄,你也感觉到了?
    嗯。李避之点点头,无论是功法灵力,还是气质行事,昨夜之人都与原本的刑为宗,大相径庭。
    钟棠也皱眉回忆:其实说起来,上次在仙母幻境里,刑为宗便根本没有出席最后的寿宴会不会在那时候,他便已经出事了?
    不无可能。李避之当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以刑为宗的为人,就算当时正与司千瑾置气,也不至于连寿宴这样重要的事,都刻意错过。
    那现在的刑为宗又是谁?钟棠细长的手指,划过李避之膝上的衣料他被仙母那处的蝶妖附身了?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那仙母宫中的白蝶妖,怎么可能会有昨晚那般强的灵力?
    且那刑为宗若真的是被妖物附身,太渊观众人也不是吃素的,钟棠与李避之打个照面就能发觉的异样,没道理他们就会不知道。
    可若不是那些白蝶妖,又可能是谁呢?
    此一事,眼下看来,确实有些捉摸不透。不过好在,经过昨夜那一探,玉印之事总算是基本明晰了。
    起初应是皇帝起了心思,要将西隶前来联姻的那位公主,赐婚予端王。
    而宁王恐端王因此便会得到西隶的助力,颇受刺激。于是便终下决心与太渊结盟,借司千瑾之手,召唤出了前太子生了灵的玉印,以为前太子伸冤为由,引诱玉印攻击端王一脉。
    并传出消息让众人都以为是前太子冤魂索命,如此即便最后没能要了庆妃端王等人的性命,也会令皇帝因当年之事,对他们起疑,从而疏远端王。
    而那枚真正出手的玉印,则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要查出当年的幕后之人,为旧主伸冤,却不想白白为人所利用。
    咱们走时,那玉印也从宁王那里离开了,它之后会去哪里?钟棠沉思着,经过刚刚那阵打斗,李避之施于玉印之上的追踪之法,已然断开了。
    它会再去丰王那里试探?
    未必。李避之短短地道出两字,钟棠微微一愣,而后抬头与李避之对视间,两人都有了答案。
    我去通知二师兄,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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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李靖宏从太渊而归,已有多时了。
    天还未大亮,五十有余的帝王,独自坐于御书房中,连平日里最为得意的楼公公,此刻都只能守于门外。
    朝臣递呈而来的奏折,整整齐齐得摆在龙案上,在秋日那昏暗不明的晨光下,显得分外多杂。
    李靖宏从未计数过,为帝二十载来,自己究竟看过多少本奏折。他是帝王,但不代表他不会疲倦。
    他忽的想起,十多年前,也是一个未眠的夜后,他曾坐在这里,看着那些仿若永远批不完的奏折,生出了些许想法--太子快些长大吧,快些接过他肩上的重担,如此他便能安心休息了。
    是太子,有负朕心。
    李靖宏对着眼前再无第二人的御书房,平静地开口说出了与十二年前,一模一样的话,语气中确是不容置疑的威势。
    镂刻龙纹的鎏金香炉中,原本淡薄的烟雾忽而变得浓重起来,如流云海雾般,漫过了满是奏折的桌案,飘荡在御书房中。
    李靖宏若有所感,微微地抬起了眼眸,于那越来越浓重的烟雾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何方妖物,竟敢现于朕前。他没有诧异,没有惊慌,只是镇定地看着,看着那个身影想他慢慢靠近。
    那身影听后,却只是向着李靖宏遥遥一拜,恭敬之中满是哀思地说道:多年不见,父皇已然忘了儿臣吗?
    儿臣?李靖宏似乎笑了一下,他想是听到最为荒唐的笑话:竟是还想冒充那逆子不成?还不快现出真身来!
    那身影大约是未曾想过,竟这么快便被戳穿,但他到底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这大崇的无上帝王。
    于是良久后,他终是跪了下来,哀声说道:小妖冒犯天颜,自知罪无可恕,但旧主荣王,却实为忠君爱父之子,还望陛下彻查当年之冤。
    皇帝垂下的眼眸,像是在打量着眼前人的身影。
    前太子故去已有十二载,对于这个儿子的面貌,他也有些记不清了。
    玉印所化的人影见李靖宏似有所松动,再次叩首:昔年,小妖曾伴荣王读抄诗书,见有言曰:峨峨九层,已断兴哀之目,眇眇千里,不归幽愤之魂。[1]
    陛下亦曾为殿下建过百子台,怎能忍心殿下如戾太子般,为父所冤,魂魄幽愤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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