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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神经[无限]——小霄(73)

    最后一个字落下,匍匐在地的女子却忽然暴起,她一把扯住江沉的衣襟,鲜血顺着指尖迸射,刹那染透了胸口大片布料。
    你衬衫口袋里是什么东西,我好想得到它她目眦欲裂有如活鬼,无视浑身迸发的逐渐污浊的血,狠狠地捋住江沉的衣服,想要从他口袋中抢下免疫钥匙。
    骨节爆裂的手已经隔着布料触碰到了钥匙的轮廓,她兴奋呢喃道:上面的画框里提到的钥匙是关键道具对不对,就在你们身上
    话音在刀锋铮然出鞘的声响中戛然而止。
    一道寒光平滑而利落地割开女人的喉咙,鲜血迸射,江沉站在原地不闪不动,任由那鲜血染透全部的衣衫。
    女人暴着青筋缓缓倒下,睁大的双眼中满是费解和不甘。
    抱歉。江沉的嗓音有些低哑,免疫钥匙只有一把,你本就无可挽救了。
    他缓缓起身,无畏地对上地上那双眼眸,而且你劣迹斑斑。会为了同理心而怜惜心软的人是千梧,我只会选择剜掉反骨,以绝后患。
    地上的人抽搐了两下,而后永远地失去了气息。
    江沉缓缓起身,脱下风衣,一下一下将军刀擦拭干净,审视一番那锋利的冷芒,而后平静插回刀鞘。
    他果真冷血得可怕。彭彭浑身紧绷着喃喃道:还好我们是队友
    千梧闻言看了他一眼。
    他不是。千梧垂眸低语:他只是在保护更多的人。江沉是一个守护者。
    死去的琪琪身体逐渐腐烂,江沉将浸透她鲜血的大衣盖在她身上,低声道:我们也上路吧。
    彭彭问:去哪?
    江沉眸色深黯,他注视着外面逐渐退去的黑暗,低声道:
    遵循神经的意志,去清剿瘟疫。
    *
    一行人重新上路,这一次江沉走在了前面。
    队伍里的人都已经到达了一个疲惫的临界,屈樱的脚伤已经在长时间行走后开始溃烂,钟离冶背着她缓缓挪动。千梧走在他们右侧,彭彭站在千梧的右侧,一路机警地看着周围。
    江沉在这个副本里气压一直很低。趴在钟离冶背上的屈樱轻声道:千梧,他怎么了?
    千梧像是在出神,许久才回神轻声道:起初,或许是觉得自己伤重,心事重。方才,大概不满神经拿我的画来做恶。而现在
    三人看着他,他却看着前面那个沉毅的背影,没有再吭声。
    江沉痛恨一切掠夺与残酷,但很多时候,他不得不为。
    他亦从不轻易展露脆弱,当千梧能感受到他的脆弱时,便只想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话说。彭彭忽然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是那种会认死了对方的感情吧?
    嗯。千梧看他一眼,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没什么。彭彭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低声道:他在第一个藏馆里对我说,如果他没走出去,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一直黏着你。我运气好,做事又怂,能在你身边拉着你不要冲动。
    千梧眸中一颤,许久,他低眸轻轻笑了笑。
    那对红唇即便干涸开裂,依旧清艳动人。他用极轻柔的声音说,那如果,换我在哪个副本没走出去,你也无论如何要一直跟着他。他心事重,你大大咧咧又吵又闹,能让他快活点。
    彭彭的眼眶红了,许久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你俩骂我骂够了没。
    千梧一下子笑出来,深吸一口气,透过有些迷蒙的视线望着前面的背影,加快脚步走近去。
    他们仿佛有所默契,谁也不提刚才的事情。
    千梧问道:伤怎么样了?
    江沉衬衫被揪掉了关键的扣子,布料松垮垮地垂着,随着动作时不时露出里面的皮肤。
    千梧望进去,乌青和几小时前的位置一样,没有继续蔓延或加深的迹象。
    免疫钥匙能遏制瘟疫恶化。江沉平静道:吃了那些药,精神也好了很多,但我们还是要尽快。
    嗯。千梧点头,所谓清剿,应该是杀光那些已经变成活死人的玩家,换我来吧。
    江沉闻言惊讶抬头,千梧伸手从他腰后抽出那把军刀,在空中抛了一下又轻轻巧巧地接住,笑道:怎么,看不起我这个臭画画的?
    你江沉无奈蹙眉,伸手拿刀,臭画画的好好画画,打打杀杀的事情
    千梧笑着把刀换了个手,挑眉道:没见我那些画都变成罪恶之源了吗?事业遭毁,让我在神经里开辟一下新的作为。
    江沉带着无奈的笑意注视着他,他们不知是谁先停下脚步,意识过来时,两人的呼吸已近在咫尺。
    两对干裂的唇碰在一起,江沉手插进千梧的发丝,千梧用牙齿轻轻撕咬他的嘴唇内侧,那一丝敏锐的痛让指挥官先生挑了挑眉,他们在荒凉布满尸骸的路上拥吻。
    气息凌乱,江沉在千梧耳边含糊但坚定地说,我们活下去。
    许久,千梧松开了江沉,江沉收回手,替他抚平脑后凌乱的头发,又随手扯了扯被彻底抓开的衬衫。
    身后不远处响起彭彭冷漠的声音。
    钟离冶背着一个大活人脚都软了,还要停在原地吃你们的狗粮。
    他狠狠地数落着,脆弱!压抑!奄奄一息!临终遗言!都他妈是为了接吻!老子迟早把你俩掀翻进神经之海里去。
    江沉低低地笑,继续向前走,神色却轻松了很多。
    天终于亮了,日光照明离村的路,也照明了沿路的尸骸。
    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白骨几乎铺满了这座山脚下的山庄。偶尔有像猿又像狼的怪物在白骨间挑挑拣拣,埋头撕咬,它们看着千梧等人的眼神透着贪婪,但或许是畏惧免疫钥匙,始终不敢靠近。
    他们吃的那些似乎不是死去很久的尸体。屈樱趴在钟离冶背上喃喃道: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觉得还有眼熟的?
    你没眼花。千梧眉眼冷峻,将视线从几十米外的山鬼野餐画面上收回来,轻声道:他们吃的都是病死在半路的玩家,身子底下还压着画框。
    众人一阵恶寒。彭彭缩着肩膀下意识凑近千梧想寻求一点心理安慰,被江沉看了一眼,只好又忍着头皮发麻往旁边闪了闪。
    你们说现在还剩下几个活着的?
    钟离冶问:你是问还有战斗力的那些,还是真正意义上有理智的活人?
    彭彭叹口气,除了咱们之外,哪还有理智尚存的活人?
    无论是哪一种,应该都不剩了。江沉顿了顿,昨天从第二个收藏馆里站着出来的也就十几号,以瘟疫蔓延的速度,估计都散落在这路上的白骨中了。
    话音刚落,一阵大雾忽然在前面拢起,众人发愣间,那雾又迅速散去。
    一座藏馆赫然出现在方才雾气笼罩的地方,再次拦住了去路。
    我麻了。
    彭彭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一把将手上干瘪的水袋抡在地上,爷吐了好吗!还来?!
    江沉却骤然蹙眉,低声道:不太对。
    千梧亦觉得不对劲,按照瘟疫蔓延的速度,无论是真正的活人还是行尸走肉,应该都被屠尽了。怎么还有藏馆?
    话音未落,那道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里面恐怖的场景闯入眼帘。
    收藏馆的地上散落着各种破碎的肢体,那些肢体抽搐着慢慢拼合起来,它们咔吧咔吧地掰着骨节,肌肉和骨骼迅速变形重组,活人逐渐变成了山中鬼怪的模样。
    鬼怪们嘴角垂着污血踏出藏馆,脚踩着一地破碎的画框,向他们缓缓走来。
    贪婪将人吞噬,人非人,人亦为鬼。
    清剿瘟疫。江沉缓缓摸向身后,原来是这个意思。
    收藏馆旁指向西的路牌上忽然浮现了新的指示。
    商人忘了说啦,他只想要干净的画。染上不祥与赃物的作品,不如直接毁了它!
    锃地一声,利刃出鞘。
    江沉向后摸去的手却扑了个空,余光里千梧已经举起军刀,带着丝怜悯嘲讽的笑看向路牌。
    不祥与脏污?
    画家的声音如是清冷,带着莫大的高傲。
    即便再多罪恶,也要我自己来说。
    千梧一手执刀,眸光坚定,迎着那缓缓靠近的人形鬼怪走上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不是我说的。
    小神经有些慌张地在地上反复摩擦。
    都是地板的错。
    第64章 瘟疫村庄
    在成群结队涌出的山鬼背后, 雾拢住漫天遍地,只留下一条通道。
    而通道的尽头,在缥缈远方,有村子出口的地标。
    一只山鬼龇着尖牙迎面扑来, 千梧挥起纤细的手腕, 一刀插.进它的喉咙。他错眼不眨, 刹那拔刀,脓血泼洒而下, 山鬼哀叫着倒在田野上。
    鬼怪转瞬化作瘴气消散,瘴气在空中丝丝缕缕地飘荡,钻入远处地上的画中。
    从画中走出的山鬼远超玩家的数量, 它们争先恐后地跑出来,一只最狰狞高大的鬼怪像是知道队里谁最强, 直朝江沉而去。
    江沉!
    千梧抬手掷刀,江沉在空中一把攥住刀柄, 反手将刀刃掉转方向, 割断另一只山鬼的喉咙,将它宰杀化回那股瘴气。
    后面也有,啊啊啊啊啊啊!!!彭彭手舞足蹈狂奔,边奔边吼, 后边!大佬们!看看后边!!
    他绕着千梧跑了个圈, 千梧顿时感到耳膜被三百六十度刺穿。他回眸看去, 来路的视线尽头也渐渐涌起人影。那是刚刚拼合在一起的玩家肢体, 一边向这过来, 一边逐渐变幻成山鬼的样子。
    他远远地看见了琪琪,琪琪已成活死人,鬼怪粗壮的手臂崩裂了女孩的衣服, 她咧开嘴,森森的尖牙上流着脓血。
    不能恋战。江沉转眼又宰三只,数量太多,我们往出口跑。
    彭彭已经跑出了几十米,他一边跑一边搂着屈樱,屈樱两脚几乎离了地,彭彭吱哇乱叫道:妈妈我害怕!!别追啦啊啊啊!!
    山鬼狞笑着追过去,彭彭跑着跑着感到后背传来恶臭,一个回头,山鬼已经在极近处咧嘴冲他笑。
    妈!!
    彭彭反手不知从哪掏出一块锋利的石头狠狠掷进那东西嘴里,噗呲一声,尖锐的石头边缘洞穿了鬼怪的后颈,怪物应声倒下。
    啊啊啊!彭彭泪洒田野,屈樱救我!!
    屈樱奄奄一息道:你先把我放下
    五个人都想着尽快逃生,他们朝引路的方向撤,但山鬼的数量却好像源源不断。成群的鬼怪密密麻麻地围住来去两路,将他们围在不过百米的包围圈里。
    那黑压压一片似狼似猿的东西,让人望而生却。
    千梧数不清自己挥了多少次刀。小时候江元帅曾带他练擒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记得打蛇七寸一击必杀的教诲。山鬼近身则向喉咙割去,虽不知道怕,但却觉得永远没有尽头。
    许久,包围圈再次缩小,众人无形中再次聚在一起,江沉和他背抵着背。
    少帅。
    钟离冶的医药箱翻倒在地上,他手执一把渗血的手术刀,血染了半边脸,嘶声道:我帮你们开路,你带千梧先走。
    江沉盯着那些山鬼,语气微沉,一起。
    宿主先走,神经偏爱的玩家也先走,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钟离冶语气笃定,几只山鬼似乎洞察了他的意图,向他靠近,他却轻轻挑起唇角。
    这是一把手术刀无妨,我并不是第一次用医者的手段来杀人了。
    他话音落,迎着那骤然起跳的山鬼而上,薄而锋利的刀刃划破山鬼的眼,医生的手法刁钻狠毒,将刀切进山鬼的后脑。鲜血四撒,他却在血色中嘶声愈笑愈烈。
    混战立即点燃,江沉把军刀交给千梧,自己拿起了之前给他做的木刀。木刀虽钝,但指挥官先生双手如铁,他将咬住他手臂的山鬼活活掐着脖子举起来,在空中捏碎那刚刚重组好的骨骼,松手后一脚踏上,军靴下便是一条瘟疫亡魂。
    仿佛有无尽的鬼怪,永远不会停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千梧感到汗流浃背,他渐渐脱力,身边的钟离冶忽然闷哼一声,他猛然回头,余光里钟离冶护着屈樱被山鬼一爪拍在背上,鲜血四溅倒地。
    千梧还没来得及去拉他,彭彭发出震耳欲聋的疯叫,啊啊啊吼着冲进了山鬼堆里。他手上举着一块巨大而锋利的石头,左抡右砸,章法全无,但却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那双颓丧忧郁的双眼充了血,嗜血的疯狂,让那些鬼怪一时犹豫不敢上前。
    千梧方得片刻喘息,他弯腰去拉钟离冶,伸出手才看见空中自己的胳膊剧烈地颤抖着,脚一软,单膝撞在地上。
    江沉立刻挡在他面前,替他清掉了趁机伸爪的鬼怪。
    不妙。江沉声音嘶哑,杀死的瘟疫鬼怪会变成瘴气,瘴气回到画里,可画里还在源源不断地有新的鬼怪走出来,这样杀是杀不完的。
    似乎是验证他的推测一般,彭彭在山鬼的包围圈中活活砸出了一个缺口,透过那个缺口,千梧在眼前蒙着的一层血色中看见源源不断的山鬼从他的画中走出。
    《伊切尔月湖》
    《苍白森林》
    《纺锤女》
    《消失的肉桂》
    从画中走出的山鬼透着贪婪又嘲讽的狞笑,向他们摩拳擦掌。
    那些画是他半生意气,如同现实里的一块碑,碑上系着一根线,线穿过时空,另一头系在神经中他的手腕上,提醒着他是现实里的艺术家,要努力走出去,回到现实。
    人人都爱《伊切尔月湖》,但没人会喜欢那幅熊。
    只有江沉喜欢。
    而江沉,亦在神经之中。
    免疫钥匙钟离冶哑声道:免疫钥匙还在吗?我感觉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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