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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神经[无限]——小霄(93)

    千梧尚在喘息,他喘了两声后意识到不对劲,皱眉问道:我睡到了中午?
    不是。江沉摇头,后又停顿,应该不是,所有人都是刚刚醒,你只是比大家晚起了一小会,就是我洗个澡出来那么一小会。
    那千梧扭头看向窗外浓烈的阳光。
    浓烈,暴晒,刺得人睁不开眼。
    按照人体生物钟,现在的确应该是清晨,但显然日头已到正午了。江沉严肃道:白天越来越短,我们已经没有早晨了,直接进入中午。
    所剩时间不多,线索还没理清楚,恐怕又有新的麻烦。
    千梧一愣,新的麻烦?
    江沉扭头看了眼门,门紧闭着,两人都没说话,他似乎在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确认外面没人后,他低声道:这个本里,我们似乎还没遇到放逐者。
    二十九人进本,现在已经只剩十个,再加上前两个特殊的本都没遇到放逐者,千梧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
    他低声问,你怀疑谁?
    那个小个子。江沉低声道:只是怀疑而已,他的行为有些反常。
    早上江沉被外面说话的声音吵醒,陆续醒来的玩家出来在走廊上互相报平安。小个子房间的门虚掩着,人却不在走廊。江沉报着确认安全的心态想去推一下门,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见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后急慌慌地走进了浴室。
    虽然只有门缝间的一瞥,但江沉很确定,小个子原本正在房间里练习跳舞。
    只不过匆匆一瞥,他没办法看清他跳的是探戈还是华尔兹。
    这有点难说。千梧皱眉道:若说是放逐者在偷偷搞小动作能说得通,但如果说他紧张晚上的探戈之夜,提前练习踩点摆头,也完全合理。不懂探戈的人很难熟练把握断奏的定位音,但稍微摆头晚了就可能与白骨对视,前天晚上应该也有不少人是这么中的招。
    江沉点点头,所以我说只是怀疑而已。
    他说完,忽然又警惕地不再出声。几秒种后,一个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而后有人敲门。
    进。江沉语气沉稳威严。
    小个子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探个脑袋进来。
    你们起床了?他冲千梧笑笑,我来喊你们下去吃饭,现在白天越来越短了,大家抓紧时间交流一下线索。
    好。江沉点头,这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了。
    小神经虚弱地贴着床沿。
    我想回到地上去过周末,它低低呢喃道。
    第83章 八音盒的诅咒
    早饭是讨论线索的时间, 但众人没说几句就陷入沉默。
    外围玩家信息少之又少,江沉也并无分享线索的打算。他一直在观察着小个子,对方今天很安静,专心吃着一份茄汁面, 偶尔用手帕沾沾嘴角的酱汁。
    对了, 你叫什么?江沉漫不经心地问。
    小个子一愣, 抬头看着他,问我吗?
    江沉把面包撕成小块放在千梧碗里, 嗯。
    何合,外号盒子。他今天有些不在状态,说完后自己愣了会, 而后猛地甩甩头。
    江沉敏锐地挑眉,怎么了?
    不知道。何合使劲搓了搓脸颊, 今天总觉得身上一阵阵冒寒,抓不住注意力, 总溜号。我可能是有点感冒。
    江沉问, 你在这个副本之前接触过探戈吗?
    没有。对方摇头,神情举止都很自然,对了,说起这个, 今晚探戈难度不小。我们最好提前确定舞伴, 谁跳男步谁跳女步, 到时候别出错。
    起床时还是正午日头, 早餐结束, 外面已经隐隐有点要日落的意思。
    屈樱和何合成为晚上的分组舞伴,找了个地方去练习,小分队四个人凑在千梧房间里。
    今天是你, 明天是他,你真这么说啊?彭彭张大嘴震惊地看着千梧,得到默认后嘶了一声。
    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啊,天天都来,屁股不疼?
    江沉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彭彭一脚,坚硬的鞋跟撞上小腿胫骨,彭彭嗷地一声屈膝抱上凳子揉揉。
    但他仍然忍不住边乐边嘴欠,这少爷娇滴滴的,看不出来对自个儿的身体还挺自信。
    钟离冶一言难尽地看了彭彭一眼,问江沉道:听千梧这么说,你心里有没有不痛快?
    江沉神色微妙,当然。
    那是你自己不痛快还是被道格拉斯影响的不痛快?彭彭立刻发出灵魂拷问。
    千梧闻言也好奇地回过头来,江沉想了一会,都有吧,说不清。
    桌子下面,他一直拽着千梧的手,捏着那些柔软的手指玩。
    我们来理一下现在的线索吧。钟离冶拿了三个杯子一个一个扣在桌子上。
    千梧是西里尔,江沉是道格拉斯,这二位早就死了,但能和你们两个通感。管家虽然也已经死亡,但孤魂未散,本尊就在城堡内。
    彭彭忽然说,魂魄一直不肯散去,一定有怨。通常而言,怨魂会重复自己没能实现的心愿,那他的执念可能就是重新找到西里尔,和他在一起。
    江沉点点头,但管家和将军都只是NPC,西里尔才是BOSS,前面的副本大多以完成BOSS的心愿为主线。
    众人于是齐刷刷地看向千梧。
    彭彭拿起一个杯子伸到千梧嘴边,这位走哪都是大少爷的画家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心愿?
    被所有人盯着,千梧却是一幅出神的样子。
    许久,他忽然扭头问江沉,如果有一天我跟你说,今天是你,明天是别人,换做读书的时候,你会怎样?
    江沉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
    他似乎在压抑怒气,许久才拨了拨咖啡杯里的银匙,这取决于你是否还想和我在一起。
    如果我想呢。千梧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
    江沉面色平淡,搅着咖啡说道:宰了别人,再
    他停顿片刻,没有把话直说,只说道:或许会向那些叔侄同僚们请教,金丝雀的养法。
    对面的彭彭已经切换到看电视剧的痴迷表情,钟离冶和他一起并排看戏。
    千梧皱眉,这应该是你现在的想法。
    过去也一样。江沉抬眸瞟了他一眼,眼神淡然,或许你觉得我掌权前后有很大变化,但一个人无论怎么变,对待某些事情的反应都不会变的。
    千梧再想说话时,江沉却平静打断他,别做这种假设了,你我都不痛快。
    千梧说,我只是在想,埃德蒙和道格拉斯能够和平共处的前提是他们都不知道西里尔爱着另一方。一旦这碗水没有端平,就会生出变数。西里尔向埃德蒙坦白之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江沉看着他,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西里尔的心愿是什么?
    千梧愣了一会。
    被江沉看着,他竟像是有些心虚似的,不想将答案宣之于口。
    西里尔是个自我和任性到骨子里的人,他只在乎享乐,他希望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日落不过一晃,夜晚转瞬即至。
    白天缩短的速度让人心慌,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天就会陷入永远的黑夜。华尔兹和探戈不断循环,玩家会被困死在舞厅里,不间断地跳舞直至力竭而亡。
    千梧踏进舞厅,看着桌角再次取代冰酒桶出现的八音盒,恍然大悟这个副本名字的意思。
    如果真有那一天,玩家们就像困在八音盒里的小人,被迫在音乐声中起舞,永无休止。
    沙漏漏尽之前,他去重新看了看那个八音盒。
    盒子里金发碧眼的少爷和不怒自威的将军紧紧相拥,但凑近仔细看,却见到代表少爷的小人神情有些寥落,尽兴之中又似有些失落。
    江沉走过来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声道:屈樱刚告诉我一件很有趣的事。
    什么?千梧自然地搭上他的手臂。
    音乐节奏渐强,江沉提前抱着他舞起,低声说,何合推开了舞厅的门。
    什么推开舞厅的门,这门不是一向自动
    话音戛然而止,千梧恍然明白过来江沉的意思,震惊地看着他。
    江沉嘴角挂着别具深意的微笑,瞟了眼不远处的何合,低声道:是不是很有趣?我们试过那么多次,白天谁都进不来舞厅,他却能推门而入,还偷偷摸摸地在里面单独呆了一会。
    他呆了多久?千梧问。
    江沉道:屈樱说也就两分钟,等他走了,她再去试探推那扇门,还是推不开。
    沙漏已尽,探戈舞正式开始。千梧立刻错开视线去,抓紧最后的时间说道:如果只是一个放逐者,不太可能有这么大能耐,除非他掌握了我们没有的道具或线索。
    这更不可能。江沉语气稳重而笃定,城堡里的每一间房我都搜过。
    说完这句话,江沉便没有再吭声。千梧踩准定位音摆头时,见他的鼻梁已经再次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于是千梧也闭上嘴,一边在心里数着拍子,一边分出点心思不断瞟着桌角的八音盒。
    上次他们跳舞的位置离得太远,这回靠近才发现,探戈舞曲响起时八音盒的发条也在跟随转动,里面两个小人踩着节拍不停地舞,身体转动的灵活度远远超过两个小摆件应有的工艺水平。
    盒子里,道格拉斯跳男步,西里尔跳女步。西里尔的转身和摆头与千梧的动作渐渐重合,直至完全一样。
    千梧手上传来一阵硌着的感觉,余光里的江沉已经逐渐变成白骨。这一次他并不着慌,只是在旋转挪腾间依旧盯着那个八音盒。代表西里尔的小人仿佛有种魔咒,会紧紧地吸引他的视线。不知跳了多久,千梧觉得那种失落感染了他,他感受着被白骨拥抱的触觉,咫尺间的相思在心头蔓延。
    怪异的是,比起思念现在每天在一起的江沉,他此刻似乎更思念从前的江沉。
    音乐声停,白骨消失,抓着他手的人再次变成有血有肉的情人。
    这次壁毯上迅速浮现恭喜所有人完成舞蹈的提示,沙漏随即开始倒计时,进入晚餐环节。
    千梧扭头朝何合和屈樱的方向看去。何合刚刚松开屈樱的手,似乎很紧张,如释重负地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一个恍神,千梧忽然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闪了下。
    江沉敏锐地攥紧他的手,怎么了?
    他没回答,看着何合擦汗的动作,眼前忽然再次浮现昨晚的梦魇。
    埃德蒙在漆黑午夜里推门而入,徒手攥着一支白蜡烛。蜡油在他手背上凝固,看着便觉得烧灼地痛。
    而另一个梦里,埃德蒙端着盛放食物的托盘出现,垫着块白手帕为他倒冰镇的果汁。
    手帕。消失的手帕。
    千梧猛然回过头看向八音盒,下意识抓住江沉礼服下摆。
    江沉立刻低声问,到底怎么了?
    昨天的酒桶上,是不是有一块手帕?千梧语气激烈地问。
    江沉愣了一会,点头道:是有,用来垫着酒的。盛在冰桶里的红酒怕热,稍微遇一点热风味就会被破坏,倒酒时隔着一层手帕就能保证
    江沉的话音忽然停止。
    两人默契地一同看向何合的方向。
    昨天的酒是何合开的,何合垫着那块手帕开了酒,而后随手将手帕揣在了口袋里。
    毕竟一模一样的手帕在城堡里随处可见,数不胜数,这两天大家都是走到哪里随手抓起来就用,就连江沉衣服口袋里都不知不觉揣了好几条。
    千梧语气有些激动的颤抖,拽着江沉的衣角低声道:是手帕。昨天埃德蒙进来是徒手抓着蜡烛的,他丢了一块手帕,被何合阴差阳错拿到。
    虽然埃德蒙的怨魂本尊就在城堡里,但仅限于夜晚,白天还是需要有所依附。难怪何合突然能推开宴会厅的门。江沉点点头,吁了口气,竟然是这样
    玩家们各自抓起食物开始进食。
    距离上一顿早饭没过去多久,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永夜即将到来,他们机械麻木地进食,只想在那天来之前尽可能保持体力。
    江沉和千梧站在一起说话,似乎谁也没有下一步举动的意思。
    过一会,何合两手分别捏着一支高脚杯走来。其中一杯是米酒,另一杯则是橙汁。
    他将酒递给千梧,橙汁递给江沉,问道:时间越来越紧了,二位还有什么线索吗?
    有一些。江沉坦荡地把橙汁接过来,但在舞厅不太方便说。明天吧,兴许明天我会有更多思路。
    何合有些茫然地点点头,也好。但是还请快一点,剩下的这些人已经没人贪分了,大家都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仅此而已。
    千梧沉默地观察着何合。对方明明在以玩家的角度说话,神智很清楚。
    或许就像他和江沉一样,何合在绝大多数时间里有自己的意志,只有在被左右时才会迷失。显然他清醒时意识不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千梧喝了两口米酒,忽然对江沉伸手道:橙汁给我尝尝。
    江沉看他一眼,缓缓将杯子向他手中递来。
    别了吧。何合忽然伸手在空中捏住高脚杯的脚,米酒和橙汁一起喝可能会诱发过敏。
    是吗?千梧嘴角忽然旋开一抹艳丽的笑容,他看了何合一会,点头道:算了,宁可信其有,我不喝了。
    江沉笑着缩回手,杯子搭在唇边喝了一口。
    何合眼看着他咽下去,松了口气,你们不吃点别的东西吗?
    不吃了,没胃口。江沉打了个哈欠,生物钟刚好到午睡时间,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他说罢随手将橙汁递还给何合,跟千梧两人并肩走出舞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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