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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神经[无限]——小霄(94)

    两人一路平静地踏上楼梯,周围没别人了,千梧才问道:真喝了一口?
    当然没喝,有毒的东西,我又不傻。江沉低笑,假喝连你都骗过去了?
    千梧叹气不语。
    他真的差点被骗过去,江沉橙汁入口和咽下去那一瞬的动作都真实自然极了,哪怕他心知江沉不会真喝,都忍不住提心吊胆。
    这都是应酬场上的小把戏。江沉笑道。
    千梧冷哼一声,并不是什么优良品质。
    其余人还在抓紧最后的时间用餐,旋转楼梯空落落地,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和低语声。
    拿到管家手帕的人,会不受自己控制地想要杀死拿到将军短刀的人。手法八成是用毒。江沉淡淡道:这很合情合理,埃德蒙归根结底还是爱西里尔的,他杀死道格拉斯的意图在于独占西里尔,并不想落得鱼死网破。用毒确实是最容易甩锅脱罪的谋杀方式。何合把毒下在舞会的橙汁里,那么当年埃德蒙也很可能把毒用在探戈舞会的酒里。
    他话音落,抬起手指在唇边吁了一声。
    下面传来另一个脚步声,很轻,但频率很快,似乎急慌慌地在向上走。
    江沉把着旋转楼梯的扶手向下看了一眼,在缝隙中看见何合的身影。
    这么快就来确认我是死是活了,看来当年埃德蒙选择的还是烈性毒药。江沉风轻云淡地挑挑眉,可怜的道格拉斯死在舞会当场,很可能是死在跳舞时。
    他说着便拉住千梧的手,转身向这一层楼里面走去,在一处墙壁凹陷处躲好。
    何合的脚步声逐渐清晰,踩在他们刚才所在的台阶上,没有停留,越过这一层直接向上。
    空间狭窄,千梧和江沉紧紧贴着彼此,千梧低声问道:所以,假如以道格拉斯的角度,在毒发身死那一刻你会想什么?
    江沉沉默了许久。
    他眼眸中显然已经有了答案,却隔很久才舍得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我会带走那个我最爱,也最不安心留给虎视眈眈竞争对手的人。他低声道。
    寂静幽暗的长廊上,江沉反手摸向身后礼服下面别着的刀。
    一把是属于少帅江沉的军刀,另一把是属于道格拉斯的短刀。
    他反手拉出短刀,摩挲着那触感坚硬而细腻的刀鞘,片刻后,锃地一声将刀拔出。
    黑暗中,刀刃闪着寒芒,寒芒迫近千梧的面颊,在他眼前闪过,随即,冰凉的刀尖抵在了他衬衫胸前的一粒扣子上。
    镶着红宝石的扣子小小一枚,却很坚硬,江沉有些泄恨似地用刀尖顶了顶那个扣子,低声认真道:我会杀了你,绝不手软。
    周遭一片静谧,千梧眼看着对面男人眼神愈发深沉,他忽然伸出食指在刀刃上飞快擦过。
    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皮肤,一滴艳红的血珠渗出。这滴血让江沉回了神,他立刻收回短刀,有些心疼地将千梧的指尖含在嘴里。
    含着并不能止血。千梧笑着说,指挥官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江沉不回答,松开嘴仔细看了看那道隐秘细微的伤口。
    我知道该怎么出去了。千梧缩回手指,笑着低声说,他毒死了道格拉斯,道格拉斯死前一刀插入西里尔的胸膛。对于西里尔而言,他和道格拉斯永远在一起了,却和埃德蒙阴阳两隔。
    千梧从江沉后腰间又拔出那把刀来,反肘横在眼前欣赏了一会,低声道:道格拉斯想要报仇,而西里尔希望埃德蒙也来陪伴他们,埃德蒙期待着与少爷重聚。这三个人各自心怀鬼胎,但他们想做的其实是同一件事。
    杀死埃德蒙。江沉眼眸深沉,冷声道:用道格拉斯的短刀。
    作者有话要说:敲键盘的跺了两脚。
    好了,提前竣工。她把工具箱一扣,下地吧。
    小神经二话不说从床上滚落,忘我地死死贴着地板。
    好舒服啊。它幽幽地摩擦,我要和地板永远在一起。
    地板:别再蹭了。
    第84章 八音盒的诅咒
    江沉在浴室里洗澡, 千梧有些慵懒地缩在书柜旁宽大的躺椅里,翻着西里尔曾经爱看的那些书。
    笃、笃、笃拘谨的敲门声响起,何合的声音在门外说道:我进来了哦。
    千梧从书中抬起眼,对方小心翼翼推开门, 看到他, 又忍不住往浴室门上瞟了一眼。
    江沉不太舒服。千梧平静地又低头翻过一页书, 楼梯上到一半就说头痛,站也站不稳, 说要洗个热水澡。
    何合问道:他进去多久了?
    不太确定。千梧放下书,这里没有时钟,我估计有十来分钟?一直没动静, 要不我去看看,不会出事吧。
    别了。何合下意识阻止, 千梧朝他看过来,他语气稍微停顿, 洗澡而已。
    报时钟忽然响起, 布谷布谷的声音空洞地叫了十一声。
    啊。何合不受控制地被无形中的手推着转了个身,僵硬地朝门外走去,他一边被迫迈着腿一边说道:洗澡要一会的,你别催他。该出来时, 他自然会出来。
    原本懒得跟被附体的家伙对话的千梧倏然放下书。
    他在他背后抬眸, 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忽然冷清道:十一点了, 已经进入夜间埃德蒙的管辖时间。
    嗯?何合回过头来, 什么意思?
    千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书本掉落在脚边,眼神凌厉。
    他与何合对视片刻, 旋即轻挑红唇,没什么意思,晚安。
    何合有些困惑地转回头去,被无形中的手驱使着走到门口,他肩膀却忽然一僵,用手扳着墙壁回过头来。
    天真坦率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眯起的一双眼,充满算计。
    我暴露了么。他低声道。
    千梧的笑容中有着淡淡的奚落,布谷钟声落,埃德蒙本尊已经在城堡中刷新,即使你拿着手帕也不该再受他意志的驱使。我们本以为你自己意识不到受控制时的下毒行为,而你,直到最后一刻还在为下毒做掩饰。
    你是放逐者。红唇轻启低低说道:放逐者追求借刀杀人,你很高明,利用副本机制,借的却是自己这把刀。
    无形中的手将何合扳着门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何合凝视着千梧,算计冷酷的眼神又逐渐变得柔和。
    你的确是我的心灵守护。他低声道:这样的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很聪明,美丽而轻蔑。
    千梧只瞟了他一眼,坐回躺椅里,再次捡拾起那本滑落地上的书。
    不打算报复?何合已经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手,再次向外走去。
    千梧平静地翻着书页,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想,只是可惜这个副本今晚就要结束了,目前想不到有什么利用副本杀死你的机会。你很高明,每一丝伪装都生动极了,希望日后不要再在其他副本里相见。
    房门自动关闭的瞬间,千梧抬眸,对着门缝中渐窄的人说道:如果再相见,也不要再妄想对江沉动手。江沉死了,你一定会悔不当初。
    何合的瞳孔倏然放大,难以置信地向浴室门口瞟去,然而千梧的房门已经自动在他眼前关闭。
    片刻后,江沉从浴室中走出,冷嗤一声。
    心灵守护。他全然不在意放逐者这个话题,只对这几个字纠结的要命,屈樱说起她哥哥时也是类似的情况,见鬼的心灵守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帝国最年轻的指挥官刚刚洗过澡,浴袍带子松垮,胸腹紧实的肌肉若隐若现。千梧看着他,感受到他压抑的烦躁,忍不住低笑出声。
    江沉回头,危险地眯了眯眼,你再笑。
    如果不是进入这种超自然的神经世界,听到别人跟你说心灵守护这种东西,你会直接叫勤务兵把人叉出去吧。千梧一语戳破,现在是不得不相信有这个东西,偏偏自己还领悟不到,很焦虑?
    江沉转身大步朝他走过来,手上不知从哪又摸出了那把短刀,千梧有些难以置信地视线溜进他浴袍瞟了一眼,实在难以想象这人洗个澡都要把刀带在身边,防备心是有多重啊。
    江沉走到他面前,调转刀头,用刀柄抬起他下巴,沉声道:千梧老师最近也很嚣张,说话专戳人心,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千梧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语。
    江沉收起刀,哼了声,劝你识时务点,我现在身上可还贴着一个暴君,难免控制不住自己。
    千梧抻了个懒腰起身往浴室走去,说道:我看你是难免借题发挥。
    他已经把江沉摸透了。
    醋意一半来自道格拉斯,一半来自他自己。江沉平日里温柔迁就的不得了,但本质上控制欲极强,尽管复合后他无时无刻不在证明自己已经有所改变,但骨子里的东西是无法抹掉的。
    哪怕听千梧说着的是西里尔的想法,他也会不爽嫉妒到极点。
    千梧飞快洗了个澡,而后关掉房间里的灯,和江沉一起躺在床上。
    你说,他今晚会破格出现吗?千梧低声道。
    江沉肯定地嗯了声,埃德蒙当年在探戈之夜杀死道格拉斯,道格拉斯反手捅死了西里尔。如今怨魂重复做了那件事,一定会立刻来确认你的安全,并且试图带你离开。
    千梧放在身侧的左手握着那把短刀,他摸了摸冰冷的刀鞘,说道:寻常刀刃不可能伤害鬼魂,我们把宝押在这把刀上,希望道格拉斯别让我们失望。
    江沉语气沉郁,不会。你要杀他,我赌他不会反抗。
    千梧不知道江沉现在受多大道格拉斯的影响,但他能感受到江沉对埃德蒙的强大敌意。走过这些副本,哪怕是第一个副本里曾经试图对他动手的庄园管家,都没能让江沉这样咬牙切齿。
    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出现声音。
    声音响起的一瞬,屋子里瞬间静谧,原本房间内自然带有的白噪声瞬间消失,有如真空。
    他死了,他死了一个沙哑又难掩兴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那声音一边呢喃着,房门缓缓被推开。
    千梧平静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那个瘦削修长的黑色身影。
    管家惨白的脸上浮现出餍足的笑意,他捧着蜡靠近,少爷,我终于解决了那个家伙,怎么样,他死透了吗?
    他一边问一边靠近江沉,江沉一动不动,埃德蒙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片刻后将手指放在他鼻子下面。
    是没气了,但感觉又像是没死。埃德蒙皱眉似乎有些拿不准,抬头看向千梧,他死了吗?
    千梧神色平静,不知道,你看看。
    埃德蒙点点头,好。吓人的东西,少爷离远点。
    他说着便把蜡烛放在床头,拄着床猫下腰,把脸贴到床上躺着的江沉近前,努力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阴冷的触感靠近到最近的一瞬,江沉突然睁开眼。
    啊!
    埃德蒙吓得直往后退,凄厉尖叫:没死!!
    千梧忽然有点想笑。
    他在黑暗中无语地看了江沉一眼,这位指挥官先生显然对吓鬼一跳颇为得意,一声冷笑都带着嘲讽。
    埃德蒙惨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层,茫然慌乱的眼睛却紧接着变得凄厉诡异。
    他沙哑地笑道:没办法了,没死也只能强行杀死,我必须要和少爷永远在一起
    埃德蒙。千梧忽然柔声叫他。
    嗓音出口的一瞬,千梧自己也有些惊讶。那不是他的声音,比他的声音轻柔许多,虽然没有半点女气,但就是娇柔得不像话。
    西里尔是真正意义上娇滴滴的少爷。
    埃德蒙,你过来。千梧轻声说,你还没有意识到吗?我和道格拉斯早就死了,我们两个都死了,你也死了,只是我俩死在一起,你却自己孤零零地成了厉鬼,你想要来到我们这边吗?
    少爷,您在说什么?埃德蒙有些发愣,但他似乎绝难抗拒千梧的一切指令,下意识地朝他走过来。
    他走到千梧身边,又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想和你们永远在一起。千梧也仿佛在不受控制地低声絮语,他看着埃德蒙,你能靠近一点吗,靠近一点,我就可以解脱你,解脱我们。
    埃德蒙不再出声了,两个灵活的眼珠一转,看见了千梧手上的刀。
    但他却没有躲闪,也没有发怒,平和得超乎想象。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在一起吗?他低声问。
    千梧执拗点头,嗯。我们都已经死了啊。你是个厉鬼,还怕再死一次吗?
    埃德蒙靠近的一瞬,千梧神思忽然恍惚,仿佛有一瞬间自己的意识回来了。
    只在那一瞬,他隐隐地觉得凑近过来的是少年江沉。可随即他再次不受控制地将短刀拿到身前,视野里埃德蒙无奈又宠溺地把身子前倾凑过来。
    短刀出鞘的一瞬,闪亮的如同一面镜子,千梧看见映出刀背上映出的他的影子。
    金发碧眼,病态的白皙皮肤,脆弱而诱惑。
    那把短刀无声地插进埃德蒙的胸膛,紧接着整个世界仿佛倏然一震,灵魂深处亦随之震动,下一刻,埃德蒙的鬼魂瞬间消失,千梧仿佛猛吸了一口清凉的薄荷一般,前所未有地清醒。
    短刀也已然随着埃德蒙的消失而不见,卧室里的灯亮起来,墙上浮现了时钟。
    夜里十二点整。
    秒表安静地走着,和正常时钟的走速一般无二,世界仿佛于无声中恢复了正常。
    结束了?江沉下意识抚了下脑门,之前也没觉得自己昏沉,清醒过来才有对比。
    千梧点点头。
    确实很清醒,像脑袋里打碎了一瓶冰薄荷。
    八音盒。他忽然发现异样,赤着脚下地,走到五斗柜前。
    八音盒发生了变化,原本被锈蚀得看不清的两个小人恢复了西里尔和道格拉斯的面貌,和楼下舞厅里的一样。除此之外,圆盘中心多了另一个小人,是穿着黑色制服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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