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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神经[无限]——小霄(112)

    正远远端详着王奎尸体的千梧忽然想起什么,但是二楼也有需要估值的房间。
    是我干的。薛高个说,昨天我看他们疯,硬着头皮把除客房以外所有房间门把手用棍子和毛巾绞上了,这帮醉鬼没掰开,只能在走廊上来回撒欢。但一楼就不行,都是开放的,没法防住。
    江沉点点头,很聪明,你可能救了十几个人。
    没有没有。薛高个脸一红,连忙摆手,我可能是真的天赋异禀,那酒喝进去一点点感觉都没有,我还纳闷呢,你们怎么就能醉成那样。
    千梧低声问江沉,你昨天感觉怎么样?
    起初是有意识的,但中间也有一些丢失的记忆。江沉犹豫了下,不过即使陷入幻觉,我显然也只继续做了自己一直喜欢做的事。
    千梧:
    关平突然从后面钻出来,你喜欢干啥?和大帅哥跳舞?
    千梧心脏差点吓吐出来,江沉脸色铁青在关平脑袋上抽了一巴掌把他抽跑了。
    大家还在讨论具体触发机制,千梧走到王奎的尸体旁边,抬头看着那幅染血的画框。
    很经典的拉斐尔派插画,画的是餐桌上餐布掀开一角,上面摆着一个靛蓝色的花瓶,花瓶里有繁花正盛,也有已经颓败的干枯花叶。和墙上所有画一样,画上蒙着一层灰尘。王奎应该是一头撞上了画框右边,鲜血和灰尘搅在一起,显得更加脏。
    但千梧在画的左半部分也发现了一些没有灰尘的地方,严格来说,像是被人用手指点了几下。
    王奎应该是酒醉后碰了这幅落灰的画,今天就中邪一头撞死在画上了。千梧起身说:许庆阳的死因也一定跟他碰的东西有关,就在这个大厅里,大家找一找有哪个物件上的灰有缺口吧。
    众人立刻找起来,出于谨慎,大家都把手背在身后交握,走近那些物件只用眼睛看。
    大厅里完全没有落灰的东西只有沙发、椅子、茶几和地毯,剩下所有摆件几乎都落着一层灰。
    找到了!关平在玄关柜旁说道:这里有一台老式相机,别说灰不灰了,倒在柜子里,明显被人摆弄过。
    其他人闻言凑过去看,千梧扭头看向许庆阳碎在地上的干尸,轻轻叹了口气。
    他昨天或许用这台相机拍照了,所以他的死相就仿佛突然定格一样。松松声音打着哆嗦,那上面那个女生呢?还有哪样东西被人碰过?
    找不到了。关平嘟囔一句,柜子里其他东西看着都好好的,你们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
    没有哎,是不是她昨天上了三楼?
    薛高个摇头,三楼每一间房我都上锁了,墙上倒是有些落灰的画,但楼上女生死相显然不是因为画。
    江沉始终蹙眉不语,像在琢磨什么。千梧走过去捏了捏他的手,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不对劲。江沉在他耳边低声说,楼上的和楼下的触发死亡的机制应该不是一个。
    千梧闻言惊讶地睁大眼,为什么?
    其他人都在议论纷纷,没人看过来,江沉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的神情,在千梧耳边低声道:底下这两个应该是踩中诅咒,一个自己撞死,一个瞬间僵直死亡,谁都没有在清醒时意识到危险。但上面那个不一样。
    千梧了然。
    你说上面那个看到了凶手?他想起女人瞪大的难以置信的双眼。
    江沉点点头,只是一种猜测,看见了凶手,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总之跟底下这两个不一样。
    千梧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是说昨晚楼下的女人不是死掉的那个?
    江沉无声点头,视线穿过众人投在一个瘦小的身影上。
    千梧顺着他的眼神,目光落在刚才说自己害怕的那个短发女人身上。
    大厅有三个沙发,一长两短,两个短的与一个长的呈直角摆放,两边直角处都立着小小的边柜。她就站在其中一个前边,依旧垂着头,颓败十足,让人看不见五官。
    江沉走过去,又一次问道:你没事吧?
    女人打了个哆嗦,许久才轻轻摸上自己的胳膊,我很害怕。
    千梧语气平静,怕什么,第九个副本了,前面更血腥更大规模的死亡你应该都见过了。
    其他人闻言停止讨论,纷纷看过来,那个女人咬了咬嘴唇,许久才颤声道:见了很多次,但并不能习惯,抱歉。
    千梧和善道:确实很难习惯,你别生气,我只是看你状态不大好。你叫什么?
    女人抖了许久,才轻声说,赵含。
    挺好听的名字。江沉罕见地对陌生人微笑起来,我记得昨天那个NPC问谁酒量好,你举手了?
    嗯。那个女人定了定神,终于抬起头直视江沉,自嘲一笑,是我自以为是了,就和你一样,前半夜断片,后半夜才有点意识,发现自己趴在二楼浴室地上舔,赶紧回房间了。
    江沉点点头,厨房有牛奶,喝点定定神吧。哦,剩下的这些人,大家重新分工继续清算,我们得快点了。
    薛高个长叹一声,骂了句娘,别重新分工了,我和关平原本负责三楼最右边的储藏室,那间先放一放,我俩补到大厅来。楼上那个女生原本的搭档是谁?受累先一个人干着吧。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各自重新回去干活,千梧刻意在原地逗留了一会,看见赵含垂着头上楼,她的搭档小男生还在旁边一个劲安慰她。
    她是负责哪屋的?江沉忽然问路过的关平。
    关平愣了一会才意识到他问的是谁,三楼书房。
    江沉:搭档叫什么?
    外号好像叫智仔,诶我说,你打听他俩干什么?关平摊摊手,压低声说,在怀疑放逐者?
    江沉盯着他不语。
    关平叹口气,行动异常的人确实值得怀疑,但她一个小姑娘害怕也是很正常的,这些死相,换我一大老爷们都哆嗦。行了行了,干活吧啊。
    千梧听着江沉和关平的对话,弯腰看向沙发边柜上的那一尊电话。
    电话是最古老的转圈拨号式,需要手指插.进数字对应的眼里,拨到底,等转盘自动转回来才能拨下一个数。黄铜打造,底座是金镶玉,话筒也缠着金线,非常贵气。
    电话上落着一层灰,千梧弯腰凑近,仔细端详。
    有缺口吗?她刚才一直站在电话前。江沉过来问。
    千梧看了半天,摇摇头,没被碰过。
    江沉语气冷然,女玩家还剩三个活着的,蛋黄昨晚在二楼裸奔我们都看到了,她失智前能证明松松一觉到天亮,楼上那个是因为其他原因死亡,这个赵含昨晚必在楼下。
    千梧叹口气,也不好说。万一楼上那个女生昨晚在楼下,同时踩中了两种死亡触发机制,只是碰巧被另一种处决呢?
    尽管他也直觉赵含有问题。
    先干活吧。江沉说,估值的事先放一放,先找关键道具。
    按照江沉的逻辑,乖乖算数只是效率极其低的笨方法,还不能保证有人活到最后算出数来。一定有关键道具隐藏在这些古董中,除了一楼大厅同时存在普通家具和古董之外,其他楼层房间里都是清一色的古董,那么如果在一众落灰的物件中找到一件没落灰的,或许就会找到线索。
    千梧觉得挺有道理,但和江沉飞快扫完了分派的房间,又借着分析线索的理由去三楼其他房间一一扫过,都没有发现异样的物件。
    除了一楼大厅的几件基础家具和玩家活动区,房子里所有物件都落着灰,无一意外。
    连续死了三个人,大家心事重重,中午也没人张罗着做饭了,千梧只能用几块干面包填肚子,江沉给他煮了一碗面,他吃完之后更蔫。
    时钟很快转至下午六点,千梧从一堆令人头大的加法式子里抬起头,绝望道:这个副本简直是精神折磨我这种艺术生。
    江沉叹口气,要不跟大家商量商量,你负责整个房子里的挂画吧。算那些艺术品的价值你会觉得好点吗?
    不会。千梧恹恹地捧起估值书,算了几个数,又自暴自弃道: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先去跟关平换换。
    江沉点头,别一个人行动,我跟你一起。
    他们小心翼翼地把估值书挂回墙上的挂钩上,没有触碰到旁边落满灰的挂钟。千梧松了口气,转身刚刚踏出门槛,忽然听到铃一声响。
    他背后一僵,下意识回头,目光落在储物柜里一个古老的电话上。
    那个电话没有连线,静静摆在柜子里,灰尘已经结成蜘蛛网,仿佛沉睡在时间里的废弃金属。
    但铃铃铃的声音接连不断,清脆有力,仿佛永久不会停歇。
    别动!
    江沉一把攥住他胳膊,气息有些急促,不止这一个,声音越来越大了。
    走廊上陆续有其他房间的玩家惊慌失措地出来,都说电话响了。
    楼梯上传来蹬蹬蹬的声音,关平惊慌失措地跑上来吼道:有没有人知道什么情况!房子里所有的电话都在响!!
    作者有话要说:小神经百无聊赖拍着地面。
    接电话啊!歪!接电话啊!
    地板冷漠道:可不可以不要拍了。
    第102章 不要忽视一个老物件
    铃声越来越嘈杂, 明明是单调的频率,却能听出逐渐暴躁抓狂,撕扯着人的耳膜。
    千梧受不了了,捂住耳朵喊:别走散, 到大厅集合!
    他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大声, 声音完全被铃声遮盖, 也没什么人动。江沉直接动手推了附近的玩家一把,示意他们下楼。
    大家都陆陆续续赶到大厅, 松松和蛋黄一起从楼梯上下来哆哆嗦嗦地到沙发上坐好。
    大厅也有两部电话,一部在沙发边柜上,一部在橱柜里。但整个房子里都充斥着撕裂耳膜的铃声, 反而让人分辨不出哪一部在响哪一部没响。
    千梧死死捂住耳朵,那股声音仍然像锋利的钻一样在脑内搅合, 他很快便头痛欲裂,其他声音都听不见了, 满世界都是铃铃铃铃的声音。
    有人撑不住随手扶上手边的橱柜门, 薛高个咬着牙过去把他手打掉,比比画画地示意他小心点别碰到古董。
    人仰马翻。江沉起初捂着耳朵,后来干脆放弃,咬紧牙关, 两只手盖在千梧手上, 帮他一起捂。
    关平气沉丹田, 一声怒吼, 到底他妈什么时候算个完!!
    薛高个也沙哑地咆哮, 他娘的人全了吗?!
    千梧忍着头痛回头查人头,十三个,算上他和江沉, 人是全的。
    江沉忽然拽了他袖子一下,朝他身后抬了抬下巴。千梧回头看见赵含,和她的清点搭档在一起捂耳皱眉。见他回头看过来,赵含似乎想挤出一个苦笑,但嘴还没咧开就被撕裂的铃声震得又闭上了。
    噪音过大时,人会逐渐抗拒一切感官。大家都下意识闭嘴皱眉咬紧牙关,还有人干脆坐在沙发上埋头闭上了眼睛。
    千梧看了赵含一会,忽然觉得心头一丝怪异,回头与江沉对视,江沉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赵含和所有人一样苦苦煎熬,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但却也像是伪装。她早上真真正正害怕时,头一直低着,不敢与人对视。这会轮到全员恐惧的时刻,她却反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了。
    千梧再回头时,刚好看见赵含的眼神瞟向边柜的电话,触碰一瞬又挪开视线,仿佛只是不经意瞟到。
    江沉不动声色往放着另一部电话的橱柜方向走近,在橱柜旁站了一会,又走到边柜旁边,似乎很焦虑地扶着墙。
    千梧朝他看过去,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听不出来哪部没响,铃声完全屠杀了人的感官。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忽然有人说,铃声停了。
    千梧脑子一片木,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声音确实没了。
    大家如释重负,放下手开始集体骂娘。松松和蛋黄比较胆小,眼眶泛红,一个劲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有这种铃声?
    薛高个说,可能是副本的死亡诱导机制,万一有人下意识去碰电话就惨了呗。
    关平扶着剧痛的脑袋缓缓点点头以示赞同,其实就跟喝酒一样,喝酒是让你快乐且不自知地犯错,这个是上刑一样逼迫你犯错。相比而言这个的威胁性比喝酒低,虽然很痛苦,但我们知道怎么回事了就不会犯错。
    这不一定。松松揉揉红肿的眼眶说,万一这个电话铃的强度是递进呢,今天第一天勉强能忍,后面会不会把人吵得七窍流血,会不会吵得我们集体失智?
    众人窒息般沉默了一会,薛高个说,妈的,我竟然觉得你说的对。
    江沉忽然开口,如果电话铃和喝酒都是死亡诱导机制,假设电话铃的死亡威胁会递进,那喝酒呢?
    薛高个脸色发白,如果致幻作用也一天一天增强的话,我早晚也抗不过的,操。
    大家集体哀嚎,关平询问各屋的清算进度,于是新一轮的吐苦水再次开启。
    千梧脑袋还是很痛,他慢慢踱步到楼梯旁边,继续抬头看墙上的画。
    王奎的尸体还跪在地上,血已经干涸了。千梧抬头注视着那幅沾血的画,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问道:有人见过这个陶罐吗?
    议论不休的众人同时停下来回头看向他手指着的那副画。
    千梧等了几秒钟不见人吭声,又说,清点工作刚刚开始,后续大家留意一点。凡是出现在房子墙上任何一幅画里的物件,或许都能在房子里找到。
    为什么是画?蛋黄弱弱举手,这画上有什么玄机吗?
    千梧摇头,只是一种直觉。
    这位大佬直觉应该很强吧。薛高个说,别介意,你的衬衫有一点透光,早上阳光足,我一不小心看到你手臂内侧的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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