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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三千

    做你的。云琅咬紧牙关, 尽力挤出半句话, 我没
    不疼。
    萧朔拢着他, 吻了吻云琅额头。他胸口烫,灼着心神, 嗓音也不同往日地沙哑下来:不做那些不疼。
    云琅使了全力, 在萧朔手中勉强逼着自己放松下来。
    电光破开静谧暗色,眼前茫然,只剩一片宁静空荡。
    像是水牢中冰水没顶时的白芒,又像暗牢里仿佛永恒的死寂。
    云琅咬紧下唇, 摸索着攥住被子布料, 在掌心攥紧。
    萧朔几乎以为是图册上的内容出了差错疏漏, 他也是第一次,心中实在没底,按图索了几处, 看着云琅的反应,慢慢蹙起眉。
    云琅的反应太煎熬了些。
    心底沸涌着的渴望是离得更近些,再无阻隔,坦诚相待。可少将军的情形,却分明差出了十万八千里。
    萧朔停下:云琅。
    云琅微微一激灵,察觉到自己不自觉绷紧,又要尽力放松。
    不急萧朔揽着他,轻声道,别怕。
    云琅在骨子里打了个颤,睁开眼睛。
    我在。
    萧朔吻他的眉宇,吻过眉睫,护着云琅眼底的隐约水光:怕的话,就抱着我。
    云琅气息微蹙,侧了侧头,努力想朝他笑笑:无妨,我
    萧朔拿过随身带着的玉瓶,倒出一颗护持心脉的玉露丹,喂到他唇边。
    云琅停了下,蹙了蹙眉,眼底掀起一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烦躁。
    他闭上眼,低声道:没事,我好全了,吃这个干什么
    话未说完,微温的唇贴上来。
    云琅被萧朔拢着肩颈,暖意熨帖着,那一点莫名的烦躁焦灼稍稍压下去,唇齿间忽然被哺进来半丸药。
    云琅一滞,侧头要躲。
    请太医重做过,加了甘草,不苦。
    萧朔轻声:我心中烦躁,牵连心脉蛰痛难熬,你陪我吃半颗。
    云琅如何听不出来,抿了抿嘴角,扯了下:胡说什么不吉利,快呸一声。
    萧朔不打算照做,一只手护在云琅心口处,替他慢慢推揉纾解。
    云琅向来扛得住,情形越艰难到近于死地,反倒能逼出骨子里的潇洒疏狂来,慑得宵小在绝境处仍不敢招惹。
    可也正是因为扛得住,越是彻底到不能自控时,云琅便越难熬。
    此时身不由己的失控茫然,纵使能激起更深处的反应,更令云琅先想起的,却是大理寺地牢里的那些日子。
    不可软弱,不可放松。
    不可懈下那一根弦,身心有一处守不住,就要进了对方的套。
    守不住,就要叫琰王府一起倾覆下来,一并陪葬万劫不复。
    这些年来,云琅多少次生死一线,熬伤煎刑,能靠一口心气死撑过来,这样的念头只怕早已死死扎根在心底。
    越茫然恍惚、越像是放手便能得解脱,越半步都不可退。
    云琅次次要逃,每到这时候不是上房便是入地,并非只是源于害臊局促、不通情事。
    萧朔慢慢吻着云琅,将热意分过去,低声道:抱着我。
    云琅没有应声,侧开头。
    不会万劫不复。
    萧朔:你抱住我,我便不会万劫不复。
    云琅胸口狠狠一震,猝然睁开眼睛。
    萧朔的眼睛里映着他,黑眸朗利坚硬,平静得像是只说了句最寻常的话。
    云琅伸手,他已分不出心神控制力气,敞开胸口,不顾一切死死抱住萧朔,向怀里豁命似的勒进去。
    萧朔以同等力道回抱住他,吻上云琅微微打着颤的泛白唇畔。
    浪千堆,花六出。
    耀眼白亮的雪光茫茫裹住整个天地。
    生机从筋骨深处透出来,同心血一道蓬勃,鲜活得呼之欲出。
    老主簿听了王爷的吩咐,将热水悄悄搁在门外,蹑手蹑脚守回府门口。
    云琅躺在榻上,想要说话,迎上萧朔的视线,眼底光芒微微闪动了下,顺服疲倦地合拢眼睫。
    萧朔将温热布巾放回水盆,轻轻吻上云琅的睫根,吻净睫间沁出来的隐约湿气。
    将他抱进怀里,一点一点,慢慢填实在了胸口。
    一夜风雪未停,夜过天明,雪霁云开。
    琰王府静悄悄的书房外,终于隐约有了玄铁卫四处巡逻走动的声响。
    云琅睁开眼睛,萧朔坐在榻前。
    一只手腕还叫云少将军牢牢扣着,对着一座红泥小火炉,空着的手拿了勺子,正慢慢搅里面的东西。
    热腾腾咕噜出热气,不是什么不垫饥的精细粥饭、汤汤水水,泛开半点不虚的诱人肉香。
    云琅腹内空荡,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响。
    醒了?
    萧朔听见动静,将勺子放开,单手探进被子里,试了试云琅身上温度:还疼么?
    云琅心神尚且遨游在重峦叠嶂之外,茫然一刻,豁地惊醒:什么?!
    虽说昨夜的事大抵已全无悬念的断了片,可云琅好歹记得,小王爷此前口口声声,说得分明是今夜领兵,浅尝辄止。
    主帅出征,云琅今日还要亲自祭旗成礼、至校场点兵。
    若是当真出了状况,连马鞍都没法坐,岂不只能蹲着弯弓搭箭
    云琅越想越忧虑,当即推开虎狼不可貌相的萧小王爷,匆匆转回去查看。
    萧朔看他:问你的心脉,你在看什么?
    云琅:
    云琅叫他问住,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嘴硬:自然自然也是心脉
    你的心脉长在尾巴上?
    萧朔握住云琅手臂,将拧了个麻花的云少将军抻回来,放平在榻上,指腹按在云琅腕间。
    昨夜只是初次,分寸本就不可太过,云琅又今日要骑马,总不能蹲在马上扎马步。
    萧朔只替云琅纾解过,自己去冲过冷水,回到榻前时,却发觉有些不对。
    云琅力竭昏睡,心神涣开,暗伤没了压制,又有隐隐反复。
    萧朔不放心,在榻边守了半宿,一点点替云琅按拿推揉心脉各处大穴,直到他脸色好转气息绵长,才在榻前稍躺了躺。
    已比之前好得多了。
    云琅愣了一会儿,伸手按按胸口,有些心虚:是这几日没好好歇着,有点累,才会稍许反复等发兵启程,路上倒头睡两天就没事了。
    萧朔道:有点累?
    云琅干咳:有点点点。
    萧朔看他一阵,将肉汤舀出半碗,细细吹温,搁了调羹递给至多五岁的少将军。
    那一场宫变,云琅单人独骑力挽狂澜,耗尽气力昏睡,算是歇息得最久的一次。
    醒后,云琅去约见了商恪,设法摸清了襄王的黄道使。赶进宫里处置刺客,捉了身手超绝隐匿本事一流的射雕手,竟还闲不下来,又拉着他放纵跑了一通马。
    好容易给灌醉了,倒头睡了个囫囵觉,才爬起来,便又马不停蹄去了太师府取印。
    纵然是个半点伤都没受过的好人,这样三番五次透支折腾,只怕也要熬不下来。
    少年时两人一处,云琅总要往外跑,萧朔还只当云小侯爷是性情活泛,不喜久坐枯燥。
    如今看来,只怕就是闲不住。
    云琅喝着热腾腾的三鲜大熬骨头羹,眼看萧小王爷看自己的神色有异,越发警醒:又想什么呢?
    想你我出征。
    萧朔道:你会不会半夜躺得无聊,偷跑出去,给战马修马蹄铁。
    云琅:
    云琅:?
    琰王殿下实在天马行空,云琅不清楚他这念头又是哪来的,有些费解:我修马蹄铁干什么,我不能给马梳毛洗澡吗?
    萧朔一时大意,不曾想到这个,看着云少将军沉吟。
    军中战马颇多,云琅若找这件事来打发时间,三两个月再闲不下来。
    云琅被他若有所思打量,背后莫名一凉,三两口灌干净了汤,翻下榻便往外跑:时辰不早了,我收拾收拾,去陈桥大营看看,你再睡一觉。
    萧朔抬手拉住云琅,一道起身。
    你起来干什么?
    云琅莫名:我只是去看看,点兵时辰还早,不用先锋官一起。
    云琅将他推回去:一宿没睡,还不快合眼睡一会儿?快去榻上
    萧朔纹丝不动,拢着云琅手腕,一言不发。
    云少将军最受不住这个,叫威名赫赫能止京城小儿夜啼的琰王殿下看着,心里一息软透,朝令夕改:不去榻上也行。
    云琅同老主簿交代了一声,叫老主簿套了马车,抱了两床厚实的裘皮塞进去,扯着小王爷一道上了马车。
    陈桥大营离琰王府还有些路程,此时日色还早,该准备的已由先锋官准备妥当,不差路上这点时候。
    云琅与他一并上了车,将萧朔塞进厚实暖和的裘皮堆里,三下五除二利落裹严:好了,闭眼睛睡觉
    云琅话头顿了顿,仔细看看萧朔,一阵气结:还不行?
    云琅耳根发烫,咬牙戳他肩膀:怎么这么多事?
    老主簿跟在一旁,从头至尾没见王爷神色有半点变化,想不通小侯爷究竟是从哪儿看出来的,又悄悄仔细望了望。
    王爷与少将军要出远门,带的东西早准备好了,却毕竟还是处处觉得不够周全。有什么要的,该趁此时提前找齐。
    老主簿帮忙往车上送熏香,边低声操心:王爷还要什么?仆从在外面,我带他们去拿
    云琅满面通红,囫囵摆了摆手,扯开裘皮,坐进萧朔怀里。
    老主簿愕然,瞪大了眼睛。
    萧朔垂眸,眼底浸过些极淡温色,抬了下唇角,将云琅暖暖护住。
    云琅舒舒服服依着他,自发寻了个姿势:好了,快睡
    萧朔轻声:好。
    小王爷身上太暖和,掌心推碾背上各处穴位,力道不轻不重,疼后便是一阵难得的释然轻松。
    昨夜的些许酸痛,也跟着烟消云散。
    云琅叫他揽着,在车厢里晃悠悠走了一阵,打了个哈欠。
    萧朔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在。
    云琅已忘了自己是为什么坐过来的,跟着马车晃晃荡荡,听见这一句,心底松了松,点点头。
    他嫌车厢外光线刺眼,挪了挪,拧了半个身,熟练埋进萧朔肩头衣料,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
    元谷子敬《城南柳》第三折 :可早漫地漫天,更扑头扑面,雪拥就浪千堆,雪裁成花六出,雪压得柳三眠。
    文中有化用。
    第一百零六章
    萧小王爷这套衣服, 说不定熏了二十斤的静心凝神安眠香。
    云琅睡得沉,他这些天的确心力体力耗得太过,仗着底子勉力折腾, 这些天来府上养得好, 倒也尚能支撑。昨夜身心陡然松下来,卸开心防,只觉走路都是困的。
    不用琰王殿下设法哄, 少将军上车就没再折腾,将脸埋在王爷肩头衣料里,盖着王爷的袖子,自己安安生生睡了一整路。
    车到陈桥大营外,已能听得见隐隐操练声。
    殿下如何来得这般早?
    都虞候特意出来迎,见了琰王府马车, 忙拨马跟上:都已准备妥当了, 照着殿下吩咐, 不会有差。
    都虞候跟着马车,犹豫一刻, 低声道:今日出征没那些繁琐, 不用皇上祭天,不用枢密院念军誓,静悄悄就能走。少将军能多歇一刻便多歇歇,不差在这一时
    出征在即, 营前停了十数辆马车, 调拨物资聚拢粮草, 人人安静地穿梭忙碌。
    原本紧邻着营盘、叫军大爷养起来的那几处繁华坊市,已经尽数清空,平成了一块块习武搏杀演练战阵的校场。
    萧朔叫停马车, 看了看校场上仍在操练的一队队兵士。
    连将军说禁军暗弱太久,战力实在不济。既然要拉去打仗,哪怕今日出征,也不能怠惰了操练。
    都虞候终归难堪,脸热了热:这些年混沌度日,太过荒废愧对殿下。
    萧朔摇了摇头:这些年来混沌荒废、愧对旁人的,不只你们。
    都虞候一怔,抬头看他。
    萧朔不再多说,将校场上操练架势一一记了,又命人拿过云琅这几日百忙里抽空理出的阵图,交到都虞候手里。
    都虞候认得云琅笔迹,眼睛一亮,忙双手接了,匆匆打马去同连胜碰头商议。
    禁军从枢密院下剥出来,交到琰王手里,时日虽不算太长,却已尽数整顿一新。
    大营内外,校场战意昂扬高涨,人人奋力,分明不是往日气象。
    无论侍卫司与殿前司,能留下来的,都见那一场几乎吞没汴梁城的战火,早被砍到面前的刀锋逼出血性,再没了往日得过且过的糊弄应付了事。
    校场之上,军旗戎声猎猎,刀戈涌出森森寒气。
    萧朔看了一阵,要叫云琅醒来。回过身时,少将军已经睁开了眼睛。
    萧朔伸手,揽云琅起身。
    练得不错。
    云琅借力坐起来,挑开车帘看了一阵,笑了笑:小王爷治军也是一把好手,现在的气象,与之前天差地别了。
    萧朔摇了摇头:外强中干。
    他见过云琅领的兵,不说当年赫赫威名、横穿北疆千里毙敌的流云骑,就是追着云琅潜回京城的那些亲兵,都沉默凶悍杀意内敛,跟在云琅身后,能轻易凿穿西夏的铜墙铁壁。
    如今的禁军,能练出来带走补充给朔方军的,满打满算不过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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