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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清欢(GL)——无心谈笑(37)

    天黑后,君桥一行人向太湖阁走去。
    浮玉楼的北面确实有一大片水域,夜色笼罩下湖水宛如一整块碧绿的琉璃,一丝波痕都不曾泛起。太湖的对面砌了一座山,看样子像是挖湖时挖出的泥土堆积改造而成,体积不算小。一座五层的楼阁像是镶嵌在那座山里一样,远远看去竟像一座宝塔一般,层层叠加,檐牙高啄,十分雄伟。
    即将分道扬镳时,君桥再次确认:你们一定不要惊动那些侍卫,进去后直接朝顶层走就可以了,在暗处走,晓得么?
    刺杀之事还是草率,之前进去的江湖人都遭到过迫害,你自己当心,不要轻举妄动。南泱看着君桥轻声道。
    好。君桥眼中似乎泛起一丝柔软的光,深深看了南泱一眼,转身离去。
    南泱沉默着从太湖另一侧绕行,欲要绕到那座小山后面从缺口处翻过去。
    轻欢看着南泱异常安静的背影,几步凑上去,拉住南泱的手:师父
    嗯?南泱淡淡回道。
    你在生气?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说话?轻欢手里轻轻捏着南泱的手。
    没有,别乱想。南泱转头,轻飘飘地看一眼轻欢,回握住她的手。
    轻欢撇撇嘴:可我看你面色不太好。
    你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轻欢偏着头浅浅一笑。
    南泱无奈得勾勾嘴角,嗓音清淡:你知道的,我爱干净。别人碰了我的东西,我能高兴得起来么。
    我不是有意的,下次再不会了。轻欢抓起南泱的手,在唇边轻轻吻了几下,嘴角还挂着笑意。
    补偿。
    什么?轻欢挑挑眉。
    我要补偿。
    南泱话落,弯了嘴角,温和的目光像是刚刚化开的冰,带着柔软而清凉的感觉。
    这样罕见的浮冰初融的温情眼神,这样脱俗沉静的清冷女子,仿佛只要被她看上这么一眼,马上死去都值得。
    轻欢一时沉默,痴痴地看着南泱。
    她极想去抱一抱此刻的南泱,亲一亲她的眼睛和嘴唇,然后牢牢藏起来,不叫其他任何人看见。她费了极大的心思才克制住,怕一不小心就伤到了这个女子。她就像天边最缥缈虚无的一抹云,初冬落在花瓣上的一点雪,似乎只有瞻仰她才是正确的做法,容不得任何人去沾染拥有。
    明天给你买一扎糖葫芦。许久,轻欢才轻轻道。
    甚好。南泱不禁笑得更深。
    第54章
    南泱和轻欢绕道到小山后面,不费什么力气地用轻功翻过小山,落到太湖阁的后方。因为从正面看去太湖阁如同嵌在此山中一样,所以太湖阁差不多就是傍山而建,楼阁与山体之间缝隙狭小,正好也没有焚天的人守在这里。
    夜色正浓,周围没有一个人,但能依稀听见太湖阁前面的声响。君桥恰好领着无己三人和门口的人交谈,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轻欢在那一排窗户来回摸索,天太黑,她根本就看不清君桥所说的暗窗在什么地方。这里应该是常年被人遗忘的角落,空间狭小且脏乱,她才摸过几个,就摸了一手灰。
    南泱轻声道:别找了,天黑,找也找不到,况且这些窗户年久,开合必定发出声响。
    那怎么办?轻欢搓着手里的灰,眉头皱得死死的。
    南泱抽出随身携带的落霜,雪青色剑刃贴上她面前的一扇窗户,几个巧力刮动,便轻易将那扇窗户整个都卸了下来,轻欢连忙接住窗户板,放到一边。
    南泱率先跃入窗口,轻欢紧跟而入。太湖阁一共五层,按君桥的话来看,那一群人应该都在第五层。如此一来,一到四层就只有楼梯处有灯火,她们刚刚进去的地方都是乌漆麻黑的。
    二人才进去,就听见门口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领着君桥进来了。
    南泱低声道:我们先上去,走在他们前面,快。
    话落,南泱便以漂亮的轻功一下跃上楼梯,足尖点地都不发出一点点声音。轻欢紧跟着她上去,飞快地向上移动,若是慢了,就要被带着君桥得一行人撞个正着。
    一到四层皆没有一人,安静得有些诡异,一路通顺无阻。
    到了第五层,楼梯上方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装潢典雅古朴,摆设也很是简单。想来这条走廊的尽头就应该是那些人待的地方。这构造实在太过简单,简单到找不到地方躲藏,连一条暗一点的走道都没有。
    轻欢和南泱只得先沿着走廊走下去,才转了个拐角,便听见走廊前面的另一个拐角有两个人在交谈着什么,正向这边走来,脚步声一下一下,将气氛一下拉倒了紧张的顶点。
    不能被发现,不能杀掉他们,只有躲。
    南泱果断地拉着轻欢向后退,想退回起先的单道走廊,却还没来得及退回,便听见那边的楼梯口有一群人走路的声音,应该正是君桥一行人上来了。
    前后都夹着人,且两边的脚步声都渐渐逼近,处境着实尴尬得很。
    轻欢急得咬着唇,四处环顾,但就这一条走廊,躲都没地方躲。
    南泱忽然拉住轻欢的衣服,足尖一点,轻身直直跃起,跳到屋顶的横梁上,稳稳在上面蹲下。
    轻欢长长地松一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她的神经就立马又抓紧了起来,直直倒抽一口冷气,皮都要炸开。
    她们所呆的房梁对面的梁木,还蹲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黑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们的目光泛着浓浓杀气,他手里捏了一个什么小东西,光线暗看不清,但那人反应很快的,就要冲她们举起那个小东西。
    南泱轻身跃起,一个翻身悄声到了对面横梁,以迅雷之势抽出落霜挥向黑衣人。黑衣人灵活地在房梁上一滚,险险避开南泱的剑,再次有些慌张地向南泱举起小物什,这回轻欢看清了些,那是个竹制的类似于小哨一样的东西。
    南泱紧逼上去,但她手里的长剑在这窄小的空间里排上的用处不大,剑招统统挥展不开,只和那人来回拳脚周旋。
    这时,三个焚天弟子带着君桥和无己几人上来了,君桥将她一直把玩的白玉半脸面具戴在了脸上,应是怕被人认出。轻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睁睁看着那一行人超这边走来,而对面的房梁上南泱还在和那黑衣人打斗,白衣与黑衣的身影不断闪动,隐约还带着衣袖破空之声。
    南泱目光一凛,在房梁上一个滚身过去,一手捂住黑衣人的口,另一手的落霜随即闪电般贴上黑衣人的脖侧,狠狠一划,割断了黑衣人的大血管,那人顷刻之间便断了气。
    南泱从黑衣人手里拿过那个竹制物什,紧紧捏在手里,一手紧紧捂着黑衣人的脖子,血顺着她的手掌缓缓溢出。
    下面的人已经慢慢经过这里,君桥差不多是落在队尾的最后一个,她一边走一边四处环顾打量。
    南泱手掌还是没能完全按住那疯狂流出的血液,一滴血顺着她的手忽然垂直向下滴落,眼看着就要滴到焚天弟子身边的地面上,轻欢眼睛都瞪圆了,恨不得飞下去把那一滴血抓回来。
    完了,要被发现了。
    要是被发现了
    君桥忽然将手里的折扇啪得一声打开,打开瞬间,那一滴血落在了那素白扇面上。
    南泱只低着头紧紧看着下面的状况。
    君桥感觉到异样,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便抬头一看,看见屋顶南泱抓着一个黑衣死人,轻欢在一边脸都白了的情形,惊得身体一顿。
    南泱向她举了举手里的竹制物什,眼神交汇片刻传递了所有信息。君桥隐在面具后的表情看不清,但她只是淡然得合上扇子,一声不吭地继续走。
    先前往楼梯这边走的两个人恰好和这一行人碰上,一个人低声道:快些进去,主子等得茶都凉了
    这已经很快了。另一个焚天弟子咕哝一句,带着君桥朝走廊深处走去。
    脚步声渐渐远了,轻欢一身紧绷的肌肉才缓缓松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南泱将那黑衣人挂在房梁上,撕了黑衣人的一条衣服将他流血的脖子捆了个严实,又跃回轻欢身边,神情严肃。
    师父,你觉得这是什么人?轻欢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若无差错,应该也是焚天门的人。
    为什么?焚天门的人为什么还要偷偷躲在这个地方?
    南泱拿起手里那个竹制的小管,给轻欢看: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轻欢眯着眼睛仔细看,那是一个细小的竹制小机关,有点像推针,只是后面应是活塞的地方是一个圆滑的接嘴,其中运行原理不难推测,这个小管里面应该装了什么东西,人只要挨着那接嘴一吹,管子里的就会射出去。
    南泱摆弄了一下那玩意儿,沿着缝将它拆开,里面是一堆黑色小籽,奇奇怪怪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那人干嘛要在这里守着拿着它?
    南泱沉吟片刻,道:这是蛊。
    蛊?!轻欢惊诧。
    嗯。你可还记得,先前那位端溪姑娘提到,这一行人中有一个穿苗族衣服的女人?苗疆擅长巫蛊之术,焚天门中最有名的就是名为黄泉蛊的蛊毒,想来焚天门中也是应该有苗族擅长巫蛊的人。
    轻欢又仔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说从这里出去的人神情都恍恍惚惚,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
    他们应该是中了蛊。而中蛊的过程,应该就是在进出这条走廊时,被潜伏在房梁上的黑衣人用这个竹管吹入身体。南泱沉声道。
    我们也经过了这里轻欢一时有点慌,按住南泱的肩,你有没有哪里不适?
    别担心,我们应该没有中蛊,南泱将那个竹管装好,放入袖中,若是有异物近身,我定会有所察觉。我们先去走廊尽头的房间,寻个地方待下来,见机行事。
    嗯当心自己。轻欢眉头担忧地皱着,又挨南泱紧了些。
    你当心好自己就行。南泱目光柔和,安抚般摸了摸轻欢的头发。
    第55章
    先前过去的几个焚天弟子互相说着什么又慢慢走了出来,南泱和轻欢屏息等着他们过去,等到脚步声蔓延下了楼梯,她们才恢复正常呼吸,在房梁上朝走廊尽头行进。
    走廊尽头果然是一间屋子的门,门口有两个男子挎刀守着。南泱拉着轻欢在门外的房梁上蹲好,正好悬在那两人的正头顶。从她们蹲着的位置,正好能透过几丝缝隙看到屋内的情况。
    屋子十分宽敞,上座的位置前面挂了一排珠帘,将后面的人挡得若隐若现,但不难看出,后面坐了一个戴着黑斗笠的高大男子。珠帘前面两边分别站了端溪口中的健壮挎刀男子和身着苗族衣服的女人。
    戴着白玉面具的君桥坐在他们对面,后面站着无己、无功和无名。
    珠帘后面传来茶杯盖刮动杯沿的声音,伴着那陶瓷摩擦声响起的,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的嗓音: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君桥笑道:一介游子,并无名姓。
    妙善,中年男人忽然唤道,去给客人倒杯茶。
    是,主子。那个穿着苗族衣服的女人往前走几步,面容娇媚,动作风情,一双丹凤眼含着满满得蚀骨妖娆,腰身一扭一扭地拎着茶壶去给君桥倒茶。
    南泱看到从茶壶中倒出的冒着热气的茶水,眯了眯眼,拉过轻欢的手,在她手掌上写道:茶水有异。
    轻欢皱紧了眉,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
    君桥拿着茶杯低头抿了一口,却不着痕迹地又吐回杯中,将茶杯放到一边,道:听说这位前辈喜欢听别的江湖人士讲些有趣事情,我便来了这里,不知前辈想听些什么?
    一些江湖上的奇闻怪事罢了,中年人轻笑一声,你可知道柄山派?
    知道,江湖上一个行踪诡异的门派,派里的人手里都不干净,据说是专门以倒斗为生的门派。君桥有些奇怪,但还是规矩回答。
    那么你可听说过,柄山派的人早些年盗了令丘山的一座墓,中年人喝了一口茶,顿了顿,是当朝皇帝边长右的一个妃子的墓,名叫姒妃墓。
    抱歉,在下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君桥锁着眉,愈发不了解那人在问的东西。
    那你总该知道焚天门罢?中年人又笑了一下,声音有点冷冰冰的,还有焚天门的门主,闻惊雷?
    君桥手指一下缩紧,抬眼给了无己一个眼神。
    那么你是否知道,闻惊雷有一个女儿,名叫闻雨落?中年人声音越来越严肃,每个字吐出都有不怒自威的气场,容不得任何人拒绝他的问题一般。
    闻雨落。
    闻雨落!
    轻欢听见这个名字身体狠狠抖了一下,脑中有什么飞快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她闭上眼睛,脑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响起:
    惊雷之后,必有雨落,便叫闻雨落罢
    阿落这个名字喜不喜欢?
    等雨落长大,定是世上最漂亮的人儿
    阿落,你可记得你家在哪里?跟着谁出来的?
    阿落
    南泱感觉到轻欢的颤抖,搂住她的肩,担心地看着她。
    轻欢额角闷了一层细密的汗,她眯起眼睛捂住脑袋,远去的破碎的回忆怎么抓都抓不住,让她顿时有了深深的恐惧和无力感。
    抱歉,前辈,你所说的我一概不知。君桥的声音绷得紧紧的。
    也是这些陈年旧事,怎会有旁人知道中年人长叹一声。
    妙善忽的开口:主子,这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派出去找的人也都没有结果,您还是放弃吧。
    君桥听到妙善的话,神色敛住,猛地站起,喝道:你就是闻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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