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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清欢(GL)——无心谈笑(48)

    轻欢咬住唇,低头陷入沉默。
    怎么,我那天听你也说,你是南泱尊上的徒弟?
    轻欢点点头。
    那有一件世人皆知的事,不知道你晓不晓得。南泱尊上的大弟子边子趁,是皇帝的三皇子,他的母妃就是早逝的姒妃。据说那时皇帝十分宠爱姒妃,但是姒妃死后,边子趁在皇族中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后来才直接跑到北罚修道。他如今该是你师兄?
    我知道,师兄告诉过我。
    虽然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我这些年也一直好奇,墓中的那个小女孩应是姒妃的女儿无疑,但她的父亲,究竟是皇帝呢,还是闻惊雷呢。刘五河若有所思,端起杯子又喝一口,忽的又轻笑一下喃喃自语道:说起边子趁,他这个名字也真是有意思,子趁少见有人用趁字作名的。
    求教前辈,若是想弄清楚这些旧事,我该怎么做?轻欢恳切道。
    两个办法,刘五河枯瘦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食指与中指微微翘起,一是直接去问相关的人,皇帝或者闻惊雷,当然,你得问得到,而且前提是他们得说实话。还有一个陵墓中主人的墓室墙壁上会绘制她的一生来歌功载德,虽然一个妃子没什么功德传颂,但她的一生相关的事情也会有个大致的绘图。若日后你能进到主室,自个儿瞧瞧便知。
    多谢前辈此番相告。轻欢站起来朝刘五河微微躬身,他日有机会定当报答前辈。今日谈的也够了,我先告辞了。
    告辞。刘五河只是朝轻欢点头示意,然后接着眯眼喝茶了。
    刘五河显然没有把他知道的全部告诉她,但是也说得足够多了,起码有八成都是真实可信的。
    轻欢又朝刘五河一抱拳,便退身出了房间,迅速离开了。
    轻欢在刘五河房中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回到南泱那里时,都已经过了中饭的时候了。
    南泱正坐在一个不很大的圆柱形炉子旁边,炉子上煮了一壶茶,茶面咕噜噜冒着泡泡,她倚在椅子上,专心地看一本书。
    边子趁已经收拾干净,悻悻地坐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南泱说话。
    师父你在看什么书?
    师父,师妹怎么还不回来啊,什么时候吃饭?
    师父,你就算不想理我,嗯一声或者看我一眼也成啊,都无聊死了。边子趁哀叹一声。
    南泱轻轻地看了边子趁一眼,又沉默着将目光移回书上。
    师妹回来了。边子趁声调扬起,终于漾起一抹惊喜的神采,搁在地上的两条大长腿撒娇一样来回踢起来,师妹,你跑哪里去了?和师父单独呆一起,我都想自尽了。
    轻欢笑着一戳边子趁的肩:你尽胡说八道,有本事真去自尽啊。
    我不用自尽,自尽前就会被师父给冻死了。边子趁一边嘟囔一边无奈耸肩。
    南泱放下书,神情也稍稍柔和一些,朝轻欢道:过来。
    轻欢听话地走过去,俯身倾耳:师父有何吩咐?
    南泱修长细白的手指轻轻摸上轻欢的发鬓,将那里不慎沾上的几丝雨珠拂掉:出去时注意点,别叫雨落湿了头发,仔细染上风寒。
    啧啧,边子趁将下巴放在桌子上,眉毛一边挑起,这就是家里老大和老幺的区别啊
    师兄别酸了,师父明明待你也很好。
    是吗是吗,边子趁另一边眉毛也挑起来,将脑袋长长地伸出去,凑到南泱那边,师父,我来时头发上也落了雨了,你帮我擦擦好不好?
    你太讨厌了,少逗师父。轻欢吃吃笑着,按住边子趁的脑门儿一把推回去。
    南泱脸上依旧淡淡的,目光却温和地含了抹笑,沉默着将炉子上的茶水拿起,倒了三杯,将两杯移到轻欢和边子趁面前。
    你们快些把茶喝了,不久前少谷主遣人过来,说要去主厅一趟,要尽快。南泱将茶杯盖捻起,轻轻刮动杯沿,吹了吹滚烫的茶水。
    边子趁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随即表情僵住,嘴角一撇,匆匆放下杯子:那个师父,我有些事想要和少谷主说,我先去主厅了。
    嗯。南泱点点头允了。
    轻欢端着杯子莫名其妙地看着边子趁匆匆离去,疑惑地转过头,喝了一口茶,然后表情也僵住了:师父这个为什么这么
    苦吗?南泱将自己手里的茶放到一边,显然不打算喝的样子,我知道,里面放了败酱草,所以会很苦。但是你必须喝,这是清心解毒的,你才流了鼻血。
    可我不是因为上火,是师兄撞的。轻欢捧着茶,皱着眉看南泱。
    不行,那也要喝。南泱语气浅淡,却好似不容人拒绝。
    轻欢叹口气,只有埋头又喝了一大口,几近是龇牙咧嘴地咽下去,才一抬头,就看见南泱似乎含着笑的唇角。
    轻欢心里不禁一笑,又低头一口将杯中的苦茶饮尽,措不及防地猛然站起来,一手扣住南泱的后脑,一手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个严严实实,苦涩的茶水顿时充斥在二人的唇齿间。
    因为挨得极近,轻欢只能看见南泱死死皱起来的眉毛,不禁贴着南泱的唇轻轻笑起来。南泱自眯起的眼中看见轻欢偷笑的表情,只是无奈地闭上眼。
    茶水顺着二人的唇角溢出,流了南泱满下巴都是。轻欢微微退开一点,笑意变淡,温柔地舔去南泱嘴角和下巴上苦涩的茶,温腻的舌尖缠连地划过那光滑白净的肌肤,柔软到极致的触感,一时充满了浓浓的暧昧气息。南泱却忽的垂眼看她,淡淡说一句:不怕我没洗脸?
    轻欢脸上的笑刷一下消失,一口咬住南泱的下唇,危险地磨磨牙。
    南泱的唇角弯起来,似天边的一弧新月一样好看,目光中闪着少见的得逞的笑:逗你的。就许你逗我,不让我逗逗你?
    切。轻欢松开南泱,退开身去,揉揉鼻子,师父和谁学坏的?
    俱是从师于你。南泱拿帕子仔仔细细将下巴擦干净,眉眼愉悦地微微弯起来,精细的五官裹挟着罕见的一股雅致风流。
    好了,好了,快去主厅吧,看看少谷主找我们什么事。轻欢笑道。
    第72章
    轻欢和南泱刚走出客房区,就被石栏门外的情形惊了一下。前几日这边的客房区只有少数的乱花弟子经过,门外从未有人造访,可现下这进出口里外围了足足三层乱花弟子,加起来共有十余人,每人都撑着一把伞,另一手直接将出鞘的剑拎着,神情严肃。
    无功看见她二人,撑伞上前道:您出来了。请随在下尽快前往主厅面见少谷主。
    出了什么事情,为何来这么多人?轻欢疑惑道。
    很严重的事,无功语气凝重,语速也比较快,老谷主前夜里已毒发驾鹤而去。少谷主正式接任成为新谷主,权力易位之际,右长老乘机联合谷外不知什么势力的人,自峡谷上方包围了乱花谷。今天一早乱花谷中心地区就已经乱成一团了,只不过因客房区距离比较远,故一直没来得及通知到客房这边,少谷主谷主适才特命我来请南泱尊主,速去主厅相助。
    那这些人
    谷中现在比较混乱,右长老手下有部分被策反的人,这是谷主特派来保护二位前往主厅的弟子。无功抬手指向那十余个撑着伞提着剑的青衣弟子。
    轻欢心里只暗暗道,果真大事很快就发生了,只是这速度着实让人措手不及。原来自昨夜开始,动乱就已经发生了。
    如此,便快些前去你们谷主那里罢。南泱敛了眉头,侧脸示意轻欢,轻欢很有默契地点点头,手放在凤羽剑柄上保持着警惕的状态。
    一行人都撑着伞,远远看去只见一个个圆圆的伞顶规律地移动。他们路上倒是没有遇见危险的人,但是沿路随处可见站岗的乱花弟子,神情严肃又带着点忧虑;重要的关卡路口还有制作精良的巨大的机甲兽,状似麒麟,咔哒咔哒地走来走去,看起来有种沉重的可怖。
    君桥将所有可供她调遣的乱花弟子全部部署到了主厅周围,以及柄山派的人,也被无名接了过来。
    主厅里,君桥一个人高高地坐在属于乱花谷谷主的华美高座上,神情疲惫不堪,一手支在扶手上揉着额头,一手蜷在膝盖上捏着白玉面具摩挲。无己站在她身后,低头和她说这些什么;边子趁在下方坐着。
    轻欢进入主厅时,和坐在下座的刘五河有短暂的眼神交汇,顷刻便移开目光,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君桥看见她们来到,目光中似有什么光转瞬划过,微微挺直了腰道:南泱你们来了。
    师父。边子趁站起来,走到南泱身边。
    走近了看,君桥的眼睛还有些红肿,想是夜里丧父难过极了,可怜她父亲还未得安息,便有小人趁机作乱。偏偏这谷中,也只得无己,无功和无名能稍稍帮上她一点了。
    情况怎么样呢?南泱还未落座,便敛眉沉声道。
    他们都是有预谋的。之前我去往北罚,离开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右长老便将谷中弟子大换血了几次,拉拢了不少倾向于他的新弟子,我爹的权力早就被架空。此番归来,也是挖了个坑让我跳,但我尚且不知包围着乱花谷的那群人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他们之间有合作。君桥顿了顿,长叹一声,眉头越皱越紧,早先得知四个机关绳梯全部被毁我应该就防备着的,哪有那么巧的事!
    两方人数有多少?
    无己上前一步答道:少谷主不,谷主这边的人和敌方差距悬殊,加上三位北罚的客人,和五位柄山的客人,一共也才不过二百人。但保守估计,包围乱花谷的就有三千到五千不等。
    南泱沉吟片刻,又道:现在我们这二百人被围困在中心,左右逃不了,杀出去的话,又有几成可能成功呢?
    一成不到。无己低了头,声音沉沉的。
    右长老以及被策反的弟子现在在哪里?
    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机关绳梯口,已经和外围的势力联合,怕是今晚之前就会开始围杀我们了。
    轻欢惊得挑挑眉,不知说什么。情况居然忽然如此危急,外面还一直下着暴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两房厮杀她们这一边只会损失更惨重而已。
    我在这里,你们难道还等死不成?南泱声音有了一点冰冷温度,轻欢看见她隐在袖口中的手已隐隐握成拳。
    哟,不愧是堂堂北罚的尊主啊,说出来的话就是不同,坐在一旁沉默很久的成烛明忽的轻轻一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昂起,可南泱尊主,你纵然武艺高强,又能否保证带着这二百个人杀出五千人的包围?
    你住口!边子趁厉声喝道。
    你们还是想想可行的方法吧,务实一点。与其像个傻瓜一样杀出去,我看还不如现在就开始挖地道逃跑靠谱些。成烛明冷笑道。
    你倒是敢说,你他娘的现在给老子开始挖啊!边子趁冲着地面狠狠指了一下。
    师兄!轻欢拉拉边子趁的衣角,朝他摇摇头。
    无己眼中却忽然亮了一下,忽的转身朝君桥抱拳道:谷主,属下记得老谷主曾透露过,主厅下方有一间非常大的地牢,以前在需要囚困许多人时使用,后来荒废掉了,再没人开启过。我们是不是可以暂时在那里避上一避?
    我隐约记得是有这样一间地牢,不过君桥为难地思索。
    若是不被发现倒罢,被发现了,那就是聚成一堆送给人杀了。
    别想了,先找到那里,对于这里大多数人来说,躲总比不躲好。南泱微微叹气,轻轻按了下君桥的肩头。
    也好,先找吧。君桥点点头。
    无己三人领命,去寻找地牢入口。
    约摸一刻钟后,三人返回,无己道:禀告谷主,地牢总共四个入口,三个已经完全损坏,只有左厅的一个尚可开启,不过因为太久没人开启过了,门都锈掉了。
    成烛明鼻腔里哼笑一下:锈?只要那个门还在,就没有我打不开的,走吧,带我去门那里。
    边子趁也哼了一声:你?你能开门?
    臭小子,那破门放的年代再久,能有古墓里的门旧?墓里头的事还有谁比我们柄山派更熟悉的。别狗眼看人低。成烛明冷笑道。
    你
    师兄,少说两句吧,开门要紧。轻欢轻声警告边子趁。
    南泱斜眼看了下大门外,雨依然很大,天色越来越阴沉,好像马上要入夜了。外面的弟子穿着蓑衣焦虑地来回走动,好像在布置什么机关。
    没有多少时间了,拜托成公子了。君桥正色道。
    成烛明歪了歪嘴角:谷主言重,虽然我是被迫站到你这边的,但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我后悔也没什么用,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真是讨厌的人。边子趁不禁小声咕哝道。
    主厅内一共大约二十人左右,一同前往左厅的地牢门,平日里一人通过的宽敞的走廊,顿时显得有些拥挤。走到左厅回廊尽头,原本覆盖在地牢门上的地板已经被掀了起来,一个大约横竖四尺的方形青铜门严严实实地盖在地面上,边角处有很明显的铜锈粘连住了门板和旁边的石砖,连青铜门上原本雕刻的花纹都看不太清了。
    啧,果真是荒废很久了,乱花谷这地方本来就潮湿,青铜锈得就更快。你们耐心等些时间,我们尽快将铜锈清理干净。成烛明难得严肃起来,随即所有人退开些距离给他,他命令其余四个柄山派弟子分散在青铜门边,每个人都摸出随行携带的专业工具开始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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