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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和他的魔道猫崽——提灯乱撞(14)

    什么意思?
    这是只要三人中的一个去死?而且还要自己来做出选择??
    郁承期心中的第一反应不是为什么,而是凭什么。想杀人杀就是了,凭什么要他来背这个罪名?
    简直可笑!
    他险些就想当场释放出帝尊咒印,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魔物杀死。
    经棠留下的灵脉霸道得很,可以掌控魔界中的很多东西,就譬如碾死这种灵智低弱的魔物,简直不用费吹灰之力。
    可现在麻烦就麻烦在,他不能在顾怀曲之外的人面前暴露身份,所以他好像也无路可走,只能任凭这个该死的魔物摆布。
    眼前那三人就悬空吊在上面,被血藤死死缠缚着,如同砧板上三条待杀的活鱼。
    血藤之中,被捆缚住的顾怀曲睁开了眸,相比起韩城和楚也,他的脸色要好上太多,虽然也有几分苍白,可完全没有那种窒息得要死的模样。
    这魔物之所以要他选,是因为它并非什么修为高深的魔物,做不到一次同时吞下三个活人,只能牺牲其中的一个。
    郁承期见顾怀曲看过来,还以为他这深明大义的师尊必定要主动做出牺牲,说出什么选我、救另外两人之类的话。
    但等了片刻,顾怀曲竟一言不发。
    顾怀曲紧抿着唇,深冷而沉默的看着郁承期,好似真的在等他做出决定。
    郁承期眉尾微挑了挑,竟觉得不懂了。
    为什么?
    顾怀曲怕死?
    那魔物见他半晌没说话,生怕他听不见似的,嗓音愈加凄厉地又问了一次谁、死?!
    谁死?!!
    它愈发尖厉咆哮起来,嘶吼如厉鬼,已然急不可耐。
    郁承期敛了杂念,他现在灵力不够,摸不准它的位置,又不能激怒它,想要钓出真身此刻唯一的办法,当真只能假装牺牲一个。
    韩城,楚也,顾怀曲
    他唇角微不可查的有一丝冷漠的弧度。
    这三个人谁与他略有交情,谁又与他苦大仇深。
    不是分明得很么?
    郁承期眼眸黑漆漆的,阴翳坦然地与顾怀曲对视。
    他眸中幽幽的,仿佛因为将死之人不是他,无论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事不关己一样,硬是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呈现出一股闲散凉薄。
    他微眯了眯眸。
    他也不是想让谁死,只是他迫不得已啊。
    顾怀曲看着他那双眼眸,眉头难以察觉的皱了皱,感到心口一沉。
    郁承期骨节修匀的手指抬了起来。
    他看着顾怀曲,举动分明有千钧重,却轻飘飘的,毫不意外,指向了身陷囹圄的顾怀曲。
    意义很明确了
    他要顾怀曲去死。
    即便早有预料,顾怀曲心里还是凉了一截,神色愈发冷了,嘴唇冷淡地抿紧。
    郁承期还不忘了道歉,眸子里光泽幽寒,略带几分嘲弄,对顾怀曲道抱歉呀师尊也听到了,弟子是被逼无奈的,千万莫怪。
    得到答案,那魔物终于心满意足了。
    依旧发出咯咯咯的声音,阴飕飕的,带着几分诡泣愉悦。
    整个山壁轰隆隆沉闷作响,山摇地动。
    周遭震耳欲聋,掺杂着一丝难以捕捉的琐碎细响,郁承期敏锐地眸色一凛!
    终于出现了!
    魔物现出了真身,郁承期神色阴戾,把握住时机,在背后预备已久的匕首猛然拔出鞘,寒光闪过,迅疾如雷霆,朝着洞顶一掷!
    潜藏在阴暗处的魔物主体才刚探出个头,还没来得及将人生吞下肚,就猛地被利刃刺中了!
    血柱瞬间喷涌如雨,哗啦啦从高处降下来。
    随着一声刺耳嘶吼尖叫,血藤也疼痛似的倏然绞紧。仿佛是勃然大怒,既吃不到人,它便将血藤中横生出倒刺。
    一时之间,锐利的尖刺从血藤中猛然拔出!
    三条藤蔓中唯有捆缚顾怀曲的那一条,像是竭力要索他的命,烂肉里疯长出根根细针,瞬间扎入了顾怀曲的骨血里!
    呃!!
    倒刺猝不及防的噗嚓扎入肉躯,顾怀曲眸色大变,霎时血色尽褪。
    他被活生生穿刺了衣衫,锐刺血淋淋的撕裂了他的血肉,鲜血迅速渗透,那还是的呢白袍上转眼浸满了刺目猩红,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
    郁承期也没料到那血藤还有这本事,脸色略变了变。
    他正准备动身,却见顾怀曲脸色苍白的浸满冷汗,不见半分脆弱,眸色狠厉如一把锐刃,强压住刺骨剧痛,狠狠咬牙朝他道
    不必你管去救他们!
    那魔物正被郁承期那一下刺得疼痛怒嚎,尚未缓和过来,趁此时机,顾怀曲闭了闭眸咬紧牙关,不知哪来的力气,周身一股强盛的灵流骤然掀起!!
    顾怀曲就是顾怀曲。
    堂堂极顶仙师,哪怕重伤至此也不惜得等人来救。
    他身侧金光狂冽飞朔,如淬了寒气的刀,竟在血藤缠烂了身躯的情况下,生生撕裂了藤蔓,从中挣脱出来。
    血藤转眼被灵流震成齑粉,顾怀曲满身血腥,不及落地,身影倏然飞过,杀气凛然,满身皮开肉绽却像察觉不出疼痛似的,身上还飘着血,居然握紧长剑朝着魔物掠去!
    这一刻的顾怀曲,强悍得仿佛没有血肉。
    让人觉得他是铁做的。
    郁承期心下微震,觉得他这师尊可真够铁骨铮铮。
    毕竟是冷血强悍的顾怀曲,哪里需要人去心疼呢?
    他没再多想,立时去将韩城和楚也救下来。
    韩城跟楚也重新落到地面,状态都不太好。
    相较于顾怀曲,他们仿佛就是两只拖油瓶,再晚一些恐怕真要彻底一口气提不上来憋死过去了。
    他们灵力暂时使不出来,无暇再去协助顾怀曲。
    郁承期也没打算帮忙。
    他灵力本就没恢复多少,才不愿意为了顾怀曲浪费,索性就在一旁装死,盯着那道与魔物缠斗的身影。
    一边看着,一边思考一个问题
    顾怀曲到底怕不怕死?
    方才分明一副不愿舍己为人的模样,现在又拼着命去和魔物斗,他这是图什么呢?
    郁承期猜不透。
    但他很清楚,顾怀曲就算死在这里,也是顾怀曲自己作的,等他跟魔物斗到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再出手营救,在旁人面前装装样子,也算是赏他几分薄面了。
    顾怀曲到底是出人所料。
    片刻之后,他凭一己之力将魔物斩死在了剑下。
    魔物被劈死的刹那,尸体化成细沙似的转眼飘散了。而顾怀曲则因为失血太多,筋疲力竭。
    他双眉强忍的紧皱着,心念一松,身形便有些晃荡,面色苍白得吓人,拄着剑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师尊!!
    韩城和楚也见状赶忙上去扶住他。
    洞穴内隆隆震晃,碎石簌簌掉落,就快要坍塌了。
    韩城道快!先出去!
    那两人眼下也已经算是废人了,身体虚弱得厉害,连区区一个顾怀曲都扶不住,楚也急了,见郁承期还在不远处杵着,转过头来朝他大喊兔崽子,还不快来帮忙?!
    郁承期皱起眉,鄙薄地啧了声。
    四周山摇地动,他顾不得其他的,快步走过去,从他们手里接过顾怀曲,麻袋似的一把扛到肩膀上,带着两人迅速朝洞外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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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冤家路窄
    顾仙尊本是阵法宗师,不擅药理,带出来的徒弟也个个医术不精,除了会把止血药往伤口上洒一洒,就没有更好的本事了。
    几人先就近到附近的镇子上,找个地方给顾怀曲处理伤口。
    好在医馆不算太远,他们将重伤的顾怀曲送进屋里,大夫见顾怀曲伤得这般严重,匆匆忙忙将手头的活计放下,替他止血疗伤。
    过程当中,顾怀曲已经因为失血太多陷入了昏迷。
    韩城和楚也虽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和顾怀曲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三个人就在隔壁的屋子里静静等着。
    气氛有些沉溺。
    郁承期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垂目敲着桌案,期间,韩城几次将目光看过去,皱了皱眉,又忍了。
    郁承期不闻不问,就好像没看到似的。
    到第五次的时候,韩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眼眸直直定向郁承期,常年温和的脸上此刻有几分怒意,沉声质问道你方才为何选择师尊?
    郁承期挑眉,先是尾音微扬的发出一声嗯?
    之后才想起到他在问什么似的,浑不在意,语气凉薄地道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师兄这是怨起我了?方才你们两个那模样,但凡我选了其中一个,你们还有命待在这儿?
    桌案砰地一响,韩城愠怒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这是你差点杀害师尊的理由?!郁承期,师尊他现在就昏迷不醒的躺在隔壁,你怎么还这么坦然?!
    在某些方面,韩城简直跟顾怀曲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他过于中规中矩,一旦触及什么门规戒律,立马就要发火。
    郁承期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刻板,甚至时常觉得,像韩城这样的弟子才是山海极巅里最该受师长们认可的。守规矩,讲道义,打心底里认定了尊师重道四个字,把顾怀曲当庙里神佛似的尊敬崇仰,温和严瑾又守礼,简直就是照着山海极巅那堆条条框框的规矩长的。
    郁承期也曾经尊师重道过。
    但他和韩城尊师重道的方式从一开始就不同。
    韩城对顾怀曲的敬畏尊崇是发自肺腑的,谨遵守礼,恭谦敬仰。
    而郁承期呢?
    他当初仰慕喜爱顾怀曲的时候,巴不得往死里黏着他。
    午休时他厚颜无耻的去蹭饭,下了课又找借口跟着顾怀曲回寝殿,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小段路程,他也要肩并肩跟着顾怀曲一起走,不停的没话找话,聊一些毫无营养的琐事。
    郁承期从来和韩城观念不同,也相处不到一块去。
    不过当年的郁承期尚且懂得收敛。
    为了自己能留在宗门里混口饭,也为了让顾怀曲觉得自己乖巧听话,他很少展露与众不同的想法,像个没有锋芒、乖巧懂事的少年,和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既是帝尊,又不再仰慕顾怀曲了。
    就像解脱了枷锁又暗藏利爪的鹰隼,肆无忌惮,完全有资格挠人一把,自然也不会韩城这样的角色放在眼里。
    他嗤笑道师兄是不是想多了?
    师尊他老人家修为高深得很,堂堂一届仙师,还怕一只变了异的魔物?你是不知道,他方才被血藤抓住的时候有多神色自如,比起你们两个脸红脖子粗的,他可根本就没把那魔物当回事。
    郁承期说谎连眼都不眨一下,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师尊心里盘算的是什么,我清楚得很,依我看来他早就有把握,对付那头魔物绰绰有余。
    喏,你看,事实也的确没错,那魔物不是已经死在他手下了吗?
    他一抬眸,光泽狭促地道所以啊,师兄就不必事后找补啦如今你们两个安然无恙,师尊也活得好好的,不是皆大欢喜吗?有何好计较的。
    你
    韩城显然被他这番话给震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眸中一时变得很复杂,盯着郁承期,眉头渐渐拧在一起。
    半晌,面色寒霜扭曲地咬牙道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郁承期曾经有多么尊师重道,众人多年以来亲眼所见的,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在场的两人一时都有种错愕的情绪在里头。
    方才情况那么严峻,顾怀曲被血藤挟持,一个不慎是真有可能会死的。
    郁承期这番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当时在场的韩城和楚也。
    他为何会这么说?
    枉顾师尊的性命,本就是大逆不道,而他竟还敢理直气壮?!
    韩城诧异于郁承期的散漫敷衍,又因此感到极其愤怒,更是不能理解
    放在从前,郁承期绝不会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更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选择牺牲自己的恩师。只是时隔三年未见,这个人怎么会变了这样?!
    难道我说得不对?
    郁承期一脸不知悔改地反问了句。
    韩城无从与他争辩,压住满腔火气,只等着师尊醒过来,无论重罚还是逐出师门,都是郁承期罪有应得。
    他甩袖怒火难息地坐到一旁。
    楚也一时间也插不上话,三人暂时陷入了僵持的沉默。
    没过一会。
    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道清清脆脆的女子声
    陈大夫?陈大夫在吗?
    是医馆的来了客人。
    楚也怕打扰到大夫给师尊疗伤,赶忙开了门,冲那女子招了招手嘘,姑娘,陈大夫正忙呢,你先稍等片刻。
    那姑娘一身粗布裙子,脸蛋生得水灵灵的,瞧着年纪不大,见状便掩住唇不再喊了,点点头,走过来。
    姑娘也是来看病的?楚也随口问起。
    姑娘答我娘得了风寒,我来给她抓药。
    楚也生得风流俊朗,眼眸微弯带笑,礼貌的侧身让了路,看起来很招好感那姑娘先进来等吧,陈大夫不久就出来了。
    姑娘含羞地点了点头。
    这一进来不要紧。
    要紧的是,她刚踏入门口,便跟郁承期视线对了个正着。
    两人目光交碰,俱是一怔。
    可真是冤家路窄,巧了。
    是是你?!姑娘震愕地脱口而出。
    郁承期暗自抽了口冷气,一眼就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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