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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和他的魔道猫崽——提灯乱撞(15)

    居然是那个被他拿走了聘礼钱的姑娘!
    这都能碰上她?他怎么这么背!
    作者有话要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首先非常抱歉大家~这两天文名改来改去的,改了很多次也没想好,后面不知道会不会再改,总之等v后肯定不会改动啦~起名废头秃了。
    感谢支持~
    第19章 师尊是在强人所难
    姑娘脸上露出羞愤怒色,生怕他再跑了,立时冲过来,揪住郁承期的衣襟要将他拉出去,不管不顾的嚷嚷起来你个骗财的小贼,竟还敢回来!赶紧随我去见官!
    请人进门的楚也傻了,见姑娘不由分说的拉拉扯扯,赶紧率一步先上去调解诶诶诶,姑娘,有话好好说,我这位师弟到底怎么你了?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多不合适,先把手松开,有我在呢,在下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姑娘松了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气愤地咬唇指责道他他抢了我的钱!
    韩城这会儿也没法袖手旁观,不得不起身走过来,皱眉道方才不是说骗,怎么又变成抢了?
    郁承期之前拿走的是人家一家三口拿到的聘礼钱,姑娘气急了,也顾不得脸面,将一月前的那桩事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
    姑娘名叫晓蝶,家境不大好,家中父母得知此事后差点打断她的腿。
    郁承期虽然心性恶劣恬不知耻,但好在敢作敢当,做个坏事倒像自己多光明磊落似的,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他本来就没想遮遮掩掩。
    做了就是做了,不要脸就是不要脸,又不是认不起。
    他就是这么烂的一个人,没什么好赖账的。
    不过在其他人眼里,他这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更像是浑不在意,简直能活生生把人气死。韩城和楚也像是第一天认识他的似的,异样的眼神一遍遍在他身上刮。
    看个屁?
    郁承期不屑一顾,轻嗤了声。
    楚也在旁听完这一通,直嘬牙花子,心想这叫什么事啊?郁承期这畜生,一别三年怎么这么能造孽,才回来多久,竟然惹得一身骚!
    楚也身为师兄,不得不硬着头皮挺身而出,主动解决麻烦,给姑娘赔了翻倍的银两,又好一顿赔礼道歉。
    这边事出突然,几人尚没等调解好纠纷,那边陈大夫又出来了。
    大夫说顾怀曲的伤口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人也醒过来了。
    几人顾不上这边,又匆匆忙忙的到隔壁去看望师尊。
    陈大夫医术并不算高明,只是镇子上普通的大夫。
    顾怀曲伤得太重,浑身上下四十七个血窟窿,深浅不一,肩背和手臂上已经硬生生被扎穿了,失的血也多,一时半刻缓不过来。
    陈大夫医术有限,只给做了简单的救治和包扎,算是勉强堵住了伤口,其余的损失,他也力不从心。
    陈大夫嘱咐了几句,又转身出去熬药。
    这会儿安静下来,晓蝶姑娘忽然意识到这几人的衣着打扮。
    她上下打量着他们,疑道你们是山海极巅的弟子?
    楚也顿了顿,多少觉得替宗门丢脸,勉强点头是。
    姑娘不禁有些惊讶。
    仙界中人虽美其名曰仙族,但灵力低微薄弱者还是大多数,仙族的寻常人不经修炼,和凡界的平头百姓没什么两样,因此对仙宗中修为高深的宗师和弟子们大多都抱有仰慕之情。
    这些人是从山海极巅来的,床帐里那位仙尊又为了除魔,浑身被扎了四十多个眼儿
    加上他们认错的态度也不错,又多赔了这么多的银子
    晓蝶姑娘心一软。
    心想,罢了。
    她抿了抿嘴,道既然如此算了。听闻你们山海极巅向来为了仙界太平四处奔波,你们今日又是因除害而负伤,看在这个份上,我就当之前钱囊是被狗叼去的不计较了。
    楚也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但他忘了这屋里多了一个人,还没来得及拽着郁承期再次道歉,一道清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隔着层层叠叠的帐幔,那嗓音有些沙哑虚弱,像缥缈的泠水,冷然低问道什么钱囊?姑娘,你是何人?
    顾怀曲听到了!
    楚也脸色变了变。
    呃、师尊他下意识的想岔开话题。
    顾怀曲却听出他的犹豫,声音更冷更沉了说实话,究竟所谓何事?
    势头已然不妙。
    楚也心头绷紧,尴尬地笑了笑。
    他们再怎么也不能在外人面前丢脸,他赶紧先打个哈哈,将晓蝶姑娘送出去了,让她先去找陈大夫拿药。
    晓蝶走后,屋里就只剩了顾怀曲和这几个师兄弟。
    韩城沉默不语。
    郁承期身为罪魁祸首,也连个屁都不带放的。
    楚也有种被晾干孤立的感觉,一咬牙,只得干干巴巴的将这件事说给顾怀曲听。
    他怕是怕,但他怕的可不是郁承期受罚,而是师尊气坏了身子。
    讲完郁承期骗财骗色的经过,屋内的气氛果真当场冷了下来。
    即使隔着密不透风的帷帐,几人都能感觉到那汹涌如涨潮的怒意,短暂的沉寂如同山雨欲来,像要把整个房间冻住似的。
    郁承期没觉得愧疚,第一反应只是
    顾怀曲该不会把自己给气死吧?
    他不是嘲弄,而是一瞬间很认真的在想这问题。
    顾怀曲身上那么多伤,万一气得从床上蹦起来打他呢?满身伤口崩裂,一代仙师说不定就没了,会不会就此身亡还真不好说。
    那沉冷的声音带着强忍的微愠,良久才再度开口你们两个出去!
    楚也本想提醒师尊注意身体,千万别动气,但又没敢开口,朝郁承期递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跟韩城一起走了。
    这会儿屋里就只剩了郁承期和顾怀曲。
    屋子里陈设朴素,窗子为了防风全都紧闭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周围没了人,郁承期也不装了。
    他眉间轻佻悠懒的走到床边,直接挑起帷帐,垂眸在顾怀曲身上肆意打量。
    关心道师尊还好么?
    他撩起衣袍,在床畔坐下,扫了眼,又嘲笑地自问自答道看这模样,想来是不大好。
    顾怀曲身上只穿了件松散的纯白里衣,但凡露出来的地方都缠了绷带,就连脖颈也被层层绑束起来,隐约渗着血色。
    顾怀曲这人很执拗倔强。
    他不习惯显露脆弱的一面,加上郁承期那副居高临下审视的眼神,让他无端地恼火,闭了闭眸,忍着伤痛,也要强撑着手臂坐起来。
    即便再怎么遮掩,他面色的虚弱疲惫还是能被人一眼看穿,此刻那双唇瓣有些苍白干裂,墨色的长发披散着,无不昭显着脆弱。唯独那双凤眸,冷冽依旧,带着鲜明的怒色,看起来又冷又凶,竟衬得比平时还要难以接近几分。
    郁承期不怕他。
    反而还敢恶心他。
    低劣地笑了声很痛吗?徒儿给您吹吹?
    他去拉顾怀曲的手臂,被一下子躲开了。
    顾怀曲最厌恶他故作出来的温柔蜜意,回想起洞中的事,更是一阵阵怒火,暗自攥紧手指,寒声质问地盯向他你方才分明可以救下所有人,为何不救?
    顾怀曲知道他身上有帝尊咒印,可以控制任何魔物。
    郁承期也不觉得意外,理所当然的反问我为何要救?
    顾怀曲眉峰低压,横眉冷对韩城楚也命悬一线,你方才再多迟疑半刻,他们现在便已登极乐了!你哪怕不顾我,连他们的性命你也不顾?
    郁承期看了看他。
    是啊。
    他的语气太坦然,令顾怀曲怒气高涨又无话可说。
    顾怀曲强压下怒意,咬牙问道难道谁的性命在你眼里都不重要?
    郁承期瞧着他。
    倏地笑了。
    师尊指的是谁的性命呢?
    他眸子里此刻映着柔和的光泽,慵懒又明朗,偏头口口声声道徒儿只知道,若我方才出手,灵力一旦溃竭见底,身份就暴露了,到那时他们得救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他低笑着,口吻无端地温柔轻缓下来,像是在哄人师尊太傻啦,总是用道义来要求别人,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跟师尊一样?
    韩城楚也,说到底不过是两个同门而已,死与不死,哪有徒儿自己的事要紧啊?
    师尊,徒儿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也要理解徒儿呀。你总是要我替旁人考虑,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对不对?
    顾怀曲不说话了,只是冷冷的沉默。
    郁承期随即又向他道歉,弯着眸子,语气诚恳得无可挑剔,却怎么都令人感觉不到真诚师尊是不是生气了?
    我错啦。
    那双细密的眼睫微垂着,被柔腻挺拔的鼻梁衬得无比深邃,无端有些狭促讥诮,甜言蜜语道当时事态那么紧急,徒儿也是身不由己,往后再也不会啦。师尊就原谅我这次吧,好不好?
    这个男人好像把柔情蜜意当做一捧粪土。
    谁惹他厌憎,他就往谁身上撒,句句淬着毒,又软得不像话,就像是磨刀杀人前赏赐的一杯甘甜美酒,下一刻就要将人捅得鲜血淋漓。
    顾怀曲只觉得刺耳,将脸别过去些。
    我方才选择让师尊去死,师尊是不是不高兴了?
    郁承期偏着头去看他。
    说话呀。
    他不识趣似的,贴近了讨顾怀曲的话,像个不懂事的少年,师尊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
    在徒儿眼里,师尊向来珍视自己的弟子,平日那么高风亮节的一个人,为了弟子们付出生命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徒儿想呀师尊待弟子们这么好,一定会甘愿牺牲的。若我当时不慎选错,只会被师尊责骂。
    况且,有些事,师尊不是也清楚吗?
    郁承期抬起眸来,带着狎昵地笑意,却幽幽凉凉的。
    但凡有点自知之明,你也早该料到了。
    徒儿睚眦必报你不去死,谁又去死?他嗤地冷冷轻笑,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顶起我的小锅盖感谢支持。
    第20章 本尊很清醒
    你
    听到这些话,顾怀曲徒然动怒,话没说完先牵动了伤口,攥紧衣袖倒吸了口凉气,眉间难忍的紧皱起来。
    顾怀曲自幼在山海极巅长大,因为灵脉天赋异禀,冰雪聪明,十五岁起就在宗门中传道授业,并收了座下第一任亲传弟子。宗中的弟子们见到他无不敬仰尊崇,这么多年来,谁敢对他口出狂言?
    你看你,瞎激动什么?
    郁承期嗤笑地瞥了他一眼,悠懒地向后靠着床。
    看自己没死成,非要死了才舒坦是不是?
    郁承期这个人明辨是非是真的,心狠手辣也是真的。
    他跟在顾怀曲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是道义,什么是对错,他太明白了。就像他始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恶人,而顾怀曲才是那个大义凛然的正人君子。
    他心里有一把尺,跟顾怀曲一样可以衡量世间的对错。
    而世人愚钝
    顾怀曲的大义是为了整个仙界,虽然听起来令人肃目,可也仅仅只是为了仙界而已。这世上除了仙界以外,还有魔界、妖界、凡界他心中的义如果真有那么大,为什么不能放下仇恨与魔界和解?为什么不能视众生平等?为什么觉得郁承期这个帝尊血脉,生来就该死?
    相反,郁承期正是因为自私自利,所以从没想过要替谁背负血海深仇。
    帝尊血脉又如何,两族对立又如何?他的血脉是他选的吗?
    他从来没有替经棠去恨,更不会把前辈恩怨一股脑的刻在自己身上。
    什么两族仇恨、天生重担
    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他承认顾怀曲很好,顾怀曲性情高尚,不会坑蒙拐骗,不会恶意害人,他心地善良,是顶顶的大好人。
    而自己心性顽劣,恶念无数,一旦挣脱枷锁就与恶狗无异。
    所以呢?
    所以就因为如此,他怎么都是罪有应得,哪怕是顾怀曲先背叛了他、先对他起的杀念,他再报复回来,也是他的不是?
    是吗?是这样吗?
    倘若不论仙魔恩怨,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每当面对顾怀曲的时候,郁承期都不禁回想到从前。
    那么多年了,他为了顾怀曲将自己的本性框束起来,顾怀曲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他都喜欢,只要顾怀曲对他好,哪怕仅仅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弟子来看待,他也觉得十分高兴。
    世间的任何隐忍自律都无异于自残,是活生生将自己的本性阉割成畸形。
    可感情这种东西要看运气,并非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回报。郁承期始终明白这点,所以也没强求过,只是从来不曾想到他曾经满以为自己得到了,如今却又变得一无所有,啼笑皆非。
    他为顾怀曲压抑了那么久。
    可顾怀曲心里只有仙界道义,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偏心他、为他动摇过。
    这也很好。
    他想,人就是该自私自利的活着。
    他都已经掌控别人的生死了,干什么还要想那些纷纷扰扰的,抑制心中的恶念?
    老天爷生来给了他这身血脉,就是叫他随心所欲的啊。
    他跟顾怀曲生来命格相克,反目成仇是上天注定的。高兴的时候他乐意哄一哄、逗一逗,说些甜言蜜语给顾怀曲听,可不高兴的时候,顾怀曲就狗屁不是,连死都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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