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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和他的魔道猫崽——提灯乱撞(44)

    他宁可和顾怀曲师徒相残,也不愿做一条任人宰割的丧家之犬。
    除非
    郁承期眯起眸,不知想起了什么。
    尾尖微晃,忽然心念一动
    除非,他们之间的恨念彻头彻尾的消失干净。
    顾怀曲能以仙主的身份答应与魔界和解。
    他仔细想了想,这大概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出路。
    他也无所谓这么干。
    但若是顾怀曲不识好歹,就怪不得他了,他会在灵力彻底恢复以后,把顾怀曲给绑回魔界!
    到时管顾怀曲乐不乐意?总之人是归他了!
    这样问题不就彻底解决了吗?
    郁承期连耳朵尖都动起来了,满脸写着狼心狗肺,蹲在顾仙师面前,又动了欺师灭祖的念头。
    顾怀曲从头至尾都没看他,面容冷淡,兀自将最后一笔收尾,正要将纸叠起来
    郁承期思绪沉浸,还没回过神,只看见顾怀曲收笔的动作在眼前晃了一下,他不经大脑,啪地一爪落下来,将纸给按回去。
    顾怀曲一抬眼,冷厉微愠地盯着他。
    郁承期:
    习惯了。
    他如今看见顾怀曲做点什么,就控制欲极强地想要一探究竟,臭毛病改不掉。
    郁承期状似乖巧,神经质一般,按完了又缓缓把爪子缩回去,缩之前还不忘偷瞥一眼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顾怀曲写的是一封信,给韩城的。
    郁承期只看见了一部分,大概是想让韩城尽早回来,中秋时回宗中团圆。
    他并不关心什么韩城,就连韩城回家重修祠堂,至今未归这件事都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他脑子里还在琢磨着顾怀曲,想来想去,依旧有些想不明白。
    有一件事,他始终觉得疑惑。
    顾怀曲当初为什么一味的想要杀他?
    为什么不试着让仙界与魔界和解?
    顾怀曲难道就一心只想壮大仙界,压制魔界,好让魔界失去魔主血脉,再也抬不起头来吗?
    顾怀曲当真有那般好胜?
    郁承期倏忽变回了人形。
    他转眼从矮小一团变得高大颀长,没规没矩地坐在桌案上,月白色弟子袍服将他身形衬得挺拔而坚韧,棱厉柔和地轮廓被光线映照,从鼻梁到下颚,透着薄亮的光,极是认真地偏头瞧着顾怀曲。
    他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忽然开了口:师尊,你好像从没考虑过与魔界和解,徒儿很好奇,这到底是为什么?
    骤然听到这个问题,顾怀曲收着信封的手一顿,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沉默了。
    他脸色有几分异样,片刻才看向郁承期:为何和解?
    一旦和解,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顾怀曲直直看着他,眼眸微垂了一瞬。
    嗓音清冷平淡:你希望天下太平?
    师尊难道不希望吗?
    郁承期手臂撑着桌案,神色懒懒地,漫不经心道:师尊,你可知道,比起仙魔两界,本尊更在意的是你。
    你凭什么拿本尊的真心喂狗?本尊不甘心。血脉不是我选的,帝尊之位更不是我想要的,都是天意强加罢了,魔界是生是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好心好意,余光观察着顾怀曲的表情,纡尊降贵道:除非,师尊想的话,本尊可以为了你
    什么叫与你无关?
    未等说完,顾怀曲竟倏忽抬起头,蓦地冷声质问他。
    他无端提高嗓音,周身一瞬间寒意凛然,眉目厉拧,将郁承期硬生生噎回去。
    郁承期被吼得一愣,险些噎死。
    不由得懵了懵,极是不懂地看他。
    顾怀曲不知因何勃然恼怒,盯着他,额角似是被气出了青筋,忍声道:郁承期,你说的可是人话?你身为一界之主,一个念头便能让整个魔界受你牵连,你是不曾做过选择,可旁人就做过选择吗?
    若非天意弄人,谁又愿意让你这中混账承袭帝尊?你可曾想过!
    郁承期愣住了,顿觉委屈又窝火。
    他心头百种滋味纠缠,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难得放低了姿态得到的却是这中答案?!
    他觉得顾怀曲简直不可理喻,心里若说没有委屈气恨简直是假的,火气蓦地上涨,面色一沉,咬牙切齿地眯眸道:顾怀曲,你有病?
    既然你那么厌恶魔界,我不管你不该高兴得很?你清高大义的毛病又犯了?冲本尊发什么脾气?!
    顾怀曲面上气怒交加,深吸了口气,却未辩什么。
    不知为何,他只盯着郁承期没再说话,半晌,闭上眼睛别过头去,攥紧指尖,仿佛极力按捺,忍了又忍。
    郁承期不明白他到底在忍个什么。
    他面露鄙薄,正想开口再骂,却看见顾怀曲那张清俊的脸上怒意深浓。眼眸睁开时,那双平日里清清冷冷的凤眸竟涌现了出人意料的失望,万般复杂,如翻涌沉寒的一池幽潭,令郁承期本想继续质问的话梗在了喉咙里,为之一怔,蓦地顿住了。
    他不明白。
    可顾怀曲也没再说。
    仿佛已经疲倦至极了。
    顾怀曲未置一词,漠然疏冷地别开了脸,敛尽情绪。
    转身走了。
    第54章 本尊最喜欢猫崽啦(二更)
    一场阴雨瓢泼而至,噼啪击打着屋檐纸窗,如雾般细密的雨水顺着飞檐翘角倾流而下,形成道道雨帘。
    殿外天光阴沉下来,殿内门窗紧闭,屋内没有点灯,只有一片寂静冷色的灰蒙。
    郁承期坐在窗边的桌案前,仍停留着没动。
    他坐的是顾怀曲走前坐过的地方,位置尚有余温,面色沉沉的盯着那一砚墨出神,薄唇弧度寡淡,细密的眼睫微垂,细看之下,竟像有几分低落。
    他想不通。
    顾怀曲不是第一次冲他发火,更不是第一次骂他,他早就习惯了,但这次却和以往不同。
    郁承期想不通为什么
    他恨了顾怀曲那么久,时至如今终于对顾怀曲心软了一次,提出想要摒弃前嫌,向仙界和解。他想要的不多,只要顾怀曲肯放弃敌视他、杀了他的念头,他就乐意回到从前那样。
    无所谓顾怀曲愿不愿意当他的人。
    他还是他的乖徒弟,他也还是他的好师尊。
    难道他这样还不够委曲求全吗?
    顾怀曲为何拒绝他?
    顾怀曲不想跟自己和解,他也许还是恨自己,厌恶自己,对自己的血脉嫌鄙不已。但顾怀曲却对他露出那种神情,就好似还对自己有过期望一样。
    郁承期不懂,顾怀曲到底在失望什么?
    他对自己期盼过什么吗?
    可笑极了他想,难不成顾怀曲还在乎过他这个合该千刀万剐的魔族徒弟?
    郁承期越是想不透,面色便越是阴郁,偏头出神的盯着桌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泄愤似的拨弄着毛笔。
    其实他除了委屈不甘。
    心底还有那么一丝丝一丝丝的动容。
    倒也不是他的问题。
    郁承期给自己找了个恰如其分的理由
    他本来就喜欢顾怀曲,这么多年了,又爱又恨,割舍不掉,偏偏顾怀曲拒绝之后还对他露出那种表情,好像对他抱了多大的期望一样,换谁谁不会多想?
    两个矛盾在脑海里相互盘旋,郁承期心情更差了。
    他不仅疯狂地想知道顾怀曲整日一副冷漠寡欢的样子,到底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还一时迷失了方向,突然不知应该如何再对待顾怀曲。
    万一顾怀曲还有点在意他呢?
    入夜的时候,雨还没停,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溟蒙微暗的小径上,湿淋淋的小道溅湿了靴面,郁承期撑了把伞,在去往藏书阁的路上。
    顾怀曲已经许多天不曾回殿里住,他自己一个人在让清殿待了那么些日,他想,再不把顾怀曲拉回来就亏了。
    藏书阁里都是长老和弟子,顾怀曲之所以来这里,本就是不想看见他,可郁承期伤势一恢复,腿脚方便了,轻易拦不住。顾怀曲无法在人前与他拉扯,当着众多长老的面,迫不得已答应他,冷着脸回了让清殿。
    刚一进门,顾怀曲便厉皱起眉,似欲发怒。
    转头到却对上一张笑吟吟的俊脸。
    郁承期带着极是随意的笑,烛火暖橙色的光将他棱厉的轮廓柔和了许多。
    才几个时辰过去,他就仿佛什么今日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懒洋洋地站在面前,拂掉顾怀曲肩头不慎溅落的水珠,关切道:师尊辛苦一天啦,饿不饿?徒儿给你做了好吃的。
    顾怀曲深吸口气,闭了闭眸,已经厌极了。
    可郁承期是真的在关心他。
    在有些事情没得到定论之前,郁承期还是决定,对顾怀曲好一点。
    旁人大概会觉得他有病,但他想,那是他们不懂。郁承期从始至终,其实都希望顾怀曲能看他一眼,别对他那么绝情,如今终于有了一点蛛丝马迹,哪怕就一个眼神,他也乐得其见。
    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果,他到底不会像从前那般敬重顾怀曲。
    他做惯了肆无忌惮,放纵腻人,说是要对顾怀曲好,其实仅仅是换了种过分的法子,从恶劣得招人恨,变成狎昵得招人烦。
    我真的给你做了好吃的,特地给你做的,你看。郁承期拽着他往里屋走。
    桌上摆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水煮鱼,以及小半碗米饭。
    水煮鱼表面飘着一层金黄的浮料,配上鲜亮多汁的鱼肉白,汤汁鲜辣艳红,色香浓郁,霎是好看。
    这是顾怀曲以往的习惯。
    顾怀曲偏好吃甜,也喜欢吃辣,夜晚忙碌过后是他最疲惫的时候,吃些好东西能使精神放松。故而,郁承期从前总会变着样的给他做菜或是甜点,解解乏。
    但不会太多,以免夜里积食。
    换做从前,顾怀曲也许会朝他淡淡笑一下,朝他道谢。
    可现在不会了。
    顾怀曲只是冷漠看着,看他又想耍什么把戏。
    师尊怎么啦?
    郁承期也不恼,装作不懂的样子,亲昵地扯他的衣袖:尝尝看?
    见他不动,郁承期不肯罢休,夹了一筷子,另一只手心仔细在下面接着,作势要往他嘴边送。
    顾怀曲眉头一皱,面色不耐地偏头躲开,正想开口说什么。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是让清殿负责做杂活的弟子。
    那弟子有礼貌地叩门三声后,哭丧着脸大声禀报道
    仙师,后院的小池塘丢东西了!!
    宗主前两日送来的极品仙湖犁鱼,那么大一条,突然不见了!可结界还完好,不知是谁偷的!那条原本是中秋夜宴时要用的,金贵得很,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顾仙师顿时面色一沉。
    他就知道!!
    无事献殷勤,绝对没什么好事!
    他压低了声音,瞪向那罪魁祸首:郁、承、期!
    郁承期才不觉得有什么,臭不要脸道:怎么了?本尊又没动一口,我拿你的东西做给你吃,也算偷?筷子又紧着往他嘴边送了送,赶紧尝一口啊,这么贵的鱼,不吃不就白费了?
    顾怀曲额角狂跳,差点将他一记掀出去!
    在顾怀曲眼里,郁承期无论做什么都是刻意在报复他,激怒他,而事实上,郁承期的行为也的确很像这么回事。
    毕竟这混账只顾自己好,顾怀曲高不高兴又怎样?反正他是自得其乐。
    单是炖熟一条金贵的鱼还不算什么。
    接下来几日,顾仙师对他愈发难以忍受,要说起来简直行迹龌龊,不可饶恕。
    顾怀曲能明显地感觉到郁承期的变化,没了那么深的怨恨,反而像条滑不留手的蛇,又腻又缠人得紧,要骂骂不走,要留留不得,像带着不知名的毒汁,刻意甜腻地往他心头刺。
    他不知道郁承期态度突转的原因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快被气疯了。
    譬如某日清晨,金乌刚刚透出云层,阳光暖而不烈,正是在屋外饮茶翻书的好时候。
    顾仙师吹着清凉舒服的风,刚坐了不到半刻。
    郁承期从殿里推门而出,理所当然地走过来。
    师尊在晒太阳吗?
    太阳有什么好的。见他不答,郁承期状似不懂,偏了偏头,低劣嗤笑道,和徒儿待在一起不是更好吗?太阳射不到的地方,徒儿就可以。
    顾怀曲一时没懂。
    不等他反应过来,郁承期瞬间阻断了他的灵力,将他往身上一拽,手臂箍紧了腰,向上用力直挺挺地抱起来!惯性之下,身形修长的顾仙师猝不及防趴在他肩头,转身被抱回殿。
    殿内隔着墙壁,传来一顿破口大骂。
    再譬如。
    天气渐凉,宗中要给弟子们做新衣了。
    郁承期赖在让清殿不走,负责量身寸的弟子只好拿着皮尺,硬着头皮前来敲门。
    可殿内半晌没人回应。
    顾怀曲在案前忙着公务,被敲得烦了,忍无可忍,抬眼冷然盯向床上。
    郁承期没睡醒,仍旧赖在榻上,睁不开眼,对敲门声置之不理。
    顾怀曲走过来的时候,他一条手臂搭在床榻外边,去拽那雪白软滑的衣袖,勉为其难,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徒儿已经过了长身体的年纪啦,身量又没变,师尊帮我将尺寸报上去不就好了吗?
    顾怀曲并不知他身寸具体如何,愠怒道:滚。
    郁承期不高兴了:怎么?师尊不知别的,腰围总该知道吧?上次在精怪洞里,你不是用腿
    说完这句话,顾仙师不出意外面色腾地烧红,蓦地惊诧羞恼,像是被雷劈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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