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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以江山为聘——古城涟漪(22)

    非也。严曦摇摇头,下官怎能比得了顾大人?朝中上下谁人不知顾大人当年盛宠一时,无人能及?
    盛宠一时?何舒月似笑非笑道,那严大人觉的皇上如今对你非一般的偏爱是为了什么?
    许是为了慰藉顾大人没能留在朝中的遗憾。严曦嘴上这么说,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哪想竟惹得何舒月大笑数声。
    严曦不解,何大人何故发笑?
    没什么。就是觉得皇上可能有很长的路要走。何舒月收了笑,又补道,其实你跟庭芝的性格一点也不像,顶多就是你们一样有才华,但这并不足以让皇上觉得你能替代他。严大人如此通透,应该明白,皇上对你的不一般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严曦的笑定格在脸上,刚才硬压下去的那种不明情愫又涌了出来,他张口望着何舒月,呆若木鸡。
    好了。本官还有事要查,就不留严大人了。何舒月拍拍他的肩,笑道,其实本官也觉得严大人格外亲切,若不忙,欢迎常来大理寺坐坐。
    严曦从大理寺走回翰林院,脚步虚浮,如踩云雾。
    之后几日他每天都要去安和殿面圣,蔺容宸并未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只让他在一旁读书,长时一两个时辰,短时半个时辰。
    蔺容宸低头批着折子,脸上褪去初见时的些微青涩,越发棱角分明,俊美的无可挑剔。严曦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从前就没发现他那么好看呢?
    可能察觉了严曦的异常,蔺容宸将奏折缓缓放下,抬起头,眸中星光点点,你还要盯着朕看多久?
    严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胡乱编了个理由,微臣有隐疾,又想记住皇上此时风流雅致之态,一时多看了两眼。
    蔺容宸笑出了声,你当朕上次送你画是为何?
    为何?严曦琢磨一番,似乎明白了。皇上是想试试微臣白日见你、晚上见画,能不能将人记住?
    朝夕相对若能记住,你早记住梁砚文了。朕送你画,不过是不过是想让你能时刻能见到朕蔺容宸极淡地叹了口气,心血来潮罢了。
    微臣知道了。严曦跟着吐了口气,心中的沉闷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严重了。皇上可要微臣为你绘一幅画?话到嘴边,严曦问不出口了。他人就在这里,只要蔺容宸想,随时随地都能让他执笔。可自从蔺容宸知道印信的事后,从来没说过他喜欢自己的画。他若问了,倒像巴巴的硬要送画。
    要什么?蔺容宸见他欲言又止,勾起了好奇心,你想说什么?
    严曦垂眸,睫毛轻颤,没什么,就是想劝皇上保重身体。若无事,微臣先退下了。
    蔺容宸望着他的背影,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源正!
    周公公上前,老奴在!
    严曦方才去了哪里?情绪如此起伏,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老奴这就去查。
    严曦何时入宫到何时离开,彩云都细细记录了下来,呈给玉嫔。
    每日都要侍读?会不会太频繁了些?玉嫔拿着时辰表,问道:可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彩云摇摇头,奴婢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娘娘为何要注意严大人?他是不是对皇上不利?
    不是!发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玉嫔微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对这个严大人很好奇,听闻他从前什么都不会,一夕之间能高中状元,觉得稀奇罢了。对了,皇上最近可有召怡妃侍寝?
    不曾听闻。彩云顿了顿,道,云楚历任皇上,还从来没有一位像咱们这位如此不近女色的。娘娘,您不要伤心,即便是怡妃,皇上不也是一个月才临幸那么一次么?
    如此,才不正常啊!
    上次端午宴上,玉嫔总觉得蔺容宸看严曦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帝王看臣子的眼神。尤其严曦绘画时,每个人都盯着他手中的笔,只有玉嫔一直在暗中观察蔺容宸的反应,那眼神炙热又隐忍。
    当时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关于静王的传言有没有可能其实是蔺容宸?她亦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吩咐彩云远远盯着,也不过是想求一个明白。你悄悄打听一下,皇上对这个严大人如何?千万不要张扬,若真被人问起你就说,就说你十分仰慕状元大人,切莫提及皇上。可懂?
    彩云领命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何大人才是看透一切的人。
    第30章
    虚与委蛇
    午间小憩了片刻, 蔺容宸睁开眼,周公公已回来了,服侍他穿戴整齐, 趁空道:严大人晌午去了趟大理寺, 听说去拜访何大人了。
    可知他二人说了什么?蔺容宸转过身, 周公公为他系上玉带,收紧些!
    皇上这几日消瘦的厉害。周公公十分心疼, 边收玉带, 边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皇上要不要召何大人过来问问?
    算了, 再说吧!既是见何舒月, 就没什么好追根究底的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何舒月掂量的比谁都清。但蔺容宸完全没想到,何舒月是对国事守口如瓶,可对他们的私事却有着不一般的兴致,一番疯狂试探提醒,致使严曦失魂落魄, 心神不宁。
    不过周公公踌躇道,听大理寺的人说, 严大人离开时脸色很差。这何大人也不像会欺负人的人啊!
    下次见到严曦, 你可以问问他。蔺容宸整了整衣襟, 转道,静王最近在做什么?
    周公公道:回禀皇上,静王跟从前一般, 不怎么出门,听说每日除了睡觉、吃饭,就是种花,逗鸟。跟皇上比起来,日子过得倒十分闲适。
    蔺容宸微怒,不能回封地,不能上朝,为了不引人注意,甚至连大门都不出!这样的变相囚禁,你说十分闲适?
    周公公倏然失色:老奴老奴口误。
    起来吧!蔺容宸怆然,朕在生自己的气,与你无关。他气自己不知道怎么破解眼下的局面。如今云楚内忧外患,腹背受敌,为了皇位,他仍旧将蔺容寒圈得死死的。虽然这外患只是天象预言,却不能说它完全不可信。
    周公公知道他有心想与静王修复关系,提醒道:八月秋猎,皇室和文武百官都会参加,静王也能出来透透气了。
    只这一句,蔺容宸已明白他的意思,面色缓和了不少。到时候他有的是机会跟蔺容寒冰释前嫌。
    入夜时分,一人一马赶在宵禁前进了城。马蹄声急促,载着一个黑衣人未多时消失在黑暗的巷子里。
    半个时辰后,黑衣人出现在太师府。
    符卓将手中的信件连读两遍,眼中欣喜愈盛,魏劭,此消息可准确?
    千真万确!魏劭回道,属下在玉田和苏州多番调查,确定消息属实!
    符卓点点头,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魏劭道:属下初得到这个消息,十分意外!还是太师厉害,竟能发现那严曦有问题。
    嗯,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魏劭躬身正要退下,符卓又道:你既然回来了,给老夫解决一个人。魏劭办事素来干净利索,交给他,符卓才放心。
    魏劭道:谁?
    左都御史李远。这老家伙活够了,竟敢参老夫一本!符卓早就想将人解决了,只是魏劭一直在外没回来,这才又让他多活了几日。
    是!魏劭退下后,符卓唤来家将,秘密遣人去请黄景春。
    他握着手中的信,这等大事,定得好好部署才行!
    有了上次飘香楼之约,严曦很快收到第二次邀约。去还是不去,他犹豫再犹豫。对方既然数次主动示好,定是自己对他们还有点用。他如果能借此机会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最好不过。可若去,蔺容宸少不得要误会,想起他的满脸寒霜,严曦有些退却了。但若不去,此后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了又想,他做出选择去!必须要去!
    邱仲海觉得他上次完全是被严曦给耍了,非常不开心。若不是黄景春吩咐他务必要拉拢严曦,他才不会跟严曦虚与委蛇,假意周旋。贤弟是否真心想站在愚兄这边?
    严曦点头,眼神诚挚,那是当然!
    邱仲海道:既如此,总得拿出些诚意不是?上次的事,真的十分伤愚兄的心。
    这个严曦开始装傻充楞,愚弟实在不知道仲海兄这话是什么意思?仲海兄如何才肯相信我?邱仲海没有明说,他当然也不能承认自己早已看透他们打的什么算盘。况且严曦从来没说过自己考中状元是有人暗中操纵。
    算了,以前的事不提也罢。邱仲海确实没有拿住什么把柄找严曦算账,遂压低声音道,你可有方法助太师除掉顾庭芝?只要能除掉顾庭芝,从此以后,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除掉顾庭芝?严曦拧眉,这不是棘手,是虎口拔牙。他若除了顾庭芝,蔺容宸非将他大卸八块不可。
    你可知那顾庭芝为何会离开京城?邱仲海神秘兮兮道:据说当年他的心上人被扬州一个叫叶蓁的小混混抢去了,他投诉无门,反被叶蓁打断了腿,这才一怒之下进京为官。如今大权在握,自然是回去找那小混混报仇,哪曾想,这仇报着报着,就爱上了仇人
    严曦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你的意思是顾庭芝爱上了额,抢走他心上人的小混混?
    可不是!邱仲海亦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连啧啧了几声,关键是他使了手段,叶蓁的爹被流放,大哥在静王府为奴。
    等等叶蓁?这个名字为何如此熟悉?莫不是他救过的那个少年!那日等他从宫中回到家里,叶蓁早走了。严曦只记得跟他提起顾庭芝,他脸色白的吓人,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正想着,又听邱仲海道:说是为奴你可知静王为何娶了三次妻,三个王妃都在成亲当夜暴毙?
    为何?这正是严曦之前一直好奇的事情!他竖起耳朵,生怕漏了一个字。
    静王好男风。邱仲海悄声道,给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所以
    哈?严曦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么一会子的功夫,他都听到了什么?稍稍一联想,这都是数台骇人听闻的大戏啊!静王竟
    邱仲海压低声音,可不是!朝中人人都知道,先帝当初多喜欢他!为何没将皇位传给他?还不是因为他好男风,将来没有子嗣,岂不是要断了云楚百年基业?
    好男风,没有子嗣,断了基业严曦恍然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他揉揉额角,是啊,皇上必须要有子嗣。蔺容宸又怎么能例外?他走的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邱仲海见他神色有异,关切道:贤弟这是怎么了?
    无碍,昨日没睡好而已。严曦恢复笑容,仲海兄请继续。
    邱仲海接着道:你说这顾庭芝简直自掘坟墓,若不是皇上偏爱他,就冲他这做法,早被下狱了。近来听闻皇上有心召他为驸马,此人更是留不得。
    驸马的事怕是告吹了,严曦也懒得跟他解释,你们若想除掉他,将这些禀告皇上即可,为何找我?
    邱仲海摇摇头,单这一条恐怕不容易。太师要的是斩草除根,不给他半点后路。
    严曦沉吟片刻,问道:那叶蓁不是恨他恨到骨子里?
    这还用说?
    仲海兄容我细细谋划一番。他对顾庭芝这素未谋面的状元总有惺惺相惜之感。回去立即给梁砚文去了封信,让他调查顾庭芝在扬州的所有动向,并让他提防叶蓁及邱仲海等人,顺便查一下两浙的盐田可有异常。
    符卓的反心已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但皇上近来突然愁云密布,恐怕是因为他已有所行动,不是招兵买马便是结党营私。后者是他一直在干的事,如此令蔺容宸头疼的只能是招兵买马、私募军队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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