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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以江山为聘——古城涟漪(24)

    皇上不知道?严曦咂舌。
    天高皇帝远, 他隔绝了所有的消息传递,皇上如何知道?
    那兄长又是如何得知的?严曦疑惑道。
    梁砚文显然被问住了, 楞了一下, 写道:我那日恰巧听曹景仁说的。
    严曦蹙眉, 若能知道这些矿场的位置就好了。
    梁砚文写道:此事急不来,需从长计议。为兄回去了再打听打听。
    有劳兄长了。严曦想起顾庭芝的事,问道, 兄长可有跟顾庭芝说,让他多加防备?
    也不知道为什么,严曦觉得有一瞬间,梁砚文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放心,已通知他了。
    如此,他就放心了。
    其实梁砚文说得对,这事急不来。最便捷的办法就是他假意屈从符卓,取得其信任。无论是得到矿场分布图还是符卓私下的兵力布控图,这场仗就算是赢了一半。更何况官员调动统归吏部掌管,朝堂党派之争虽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但某些重要职位的人事任命还是极为隐秘的。莫说向嘉彦,就是皇上都未必知道他的身边有没有符卓安插的眼线。
    严曦不清楚这件事蔺容宸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蔺容宸是否信任他。思前想后,觉得事关重大,还是得上达天听,方为妥当。他几次请求面圣,都被周公公以皇上近日很忙,没空见他为由拒绝了。
    上次见蔺容宸是为了李远的事,他还打肿脸充了回胖子,指责蔺容宸是个傀儡皇帝,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惹得他勃然大怒,拔剑相向。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按下了火气,与他喝起酒来。至于喝了酒又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时至今日,蔺容宸已经半个月没召见他了,这简直前所未有。
    严曦愈想愈忐忑难安,他果真说了比迫使蔺容宸拔剑还严重的话?
    今日正好初一,下了朝,严曦跑的比谁都快,绕道明德殿后去截蔺容宸。
    皇上!
    蔺容宸充耳不闻,疾走如飞。
    严曦抄近路拦在他前面,皇上为何不见微臣?
    蔺容宸止步,淡淡望着他,那眼神十分的陌生,比第一次见到严曦时还要陌生和冰冷,朕不见你,你不也来了吗?
    严曦没工夫去管君臣之礼,至于蔺容宸突变的态度,只以为是他上次酒醉后说了什么,将人惹恼了:可是上次微臣说了什么话,惹怒了皇上?
    不是!蔺容宸矢口否认。朕最近很忙,没时间听你讲读经史。
    微臣有很重要的事情禀报!他又不是只会讲读。关于太师的。
    源正!蔺容宸不想听。
    周公公无奈上前,严大人,皇上若闲暇了,自会召见你的!不若你先回去?
    严曦急道:皇上,事关重大。无论微臣之前说过什么,皇上都不应此时与微臣置气,耽误大事。
    蔺容宸驻足,朕听你说。
    严曦压低声音,太师私下开矿,遍布西北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蔺容宸连让他将话说完的机会都没给。
    皇上!这么大的事,他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就这么不当回事么?
    严曦,这些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也不是你该管的。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了。蔺容宸面无表情地与他擦肩而过,可身体却僵硬的仿佛不听使唤。他是不要命了吗?竟暗中调查符卓!再说了,这些事若需他来告知,他这个皇帝真的也不必当了。
    走出很远,蔺容宸顿步,他走了么?
    周公公回头望去,严曦还站在原地,尚未。皇上连着半月未召见严大人,他定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就是发生了什么事
    喝完酒的第二天,他收到赵珣的消息。暗中监视符卓的探子回报,符卓派人去了姑苏和玉田,似乎是调查严曦与李行之。果不其然,未过多久,梁砚文进京了。不但进京,还去了太师府。
    而在梁砚文离京的那日,蔺容宸乔装见了他。
    之后,他又召了赵珣入宫,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但赵珣出来时,神色很是凝重。
    也是从那天开始,周公公发现蔺容宸失眠之症又犯了。睡到半夜,还听他在喃喃道,有些事,朕还没想好。
    蔺容宸做事素来不拖泥带水,几日后便已做了决定,秘密将梁砚文召进京。当然,这个秘密指的是瞒着所有人,包括严曦。
    严曦甚至觉得梁砚文肯定才刚刚回到苏州,恐怕连一盏热茶都未来得及喝下,就又转身出门,再次来到京城。但梁砚文带来的消息令他太过于忧心,以至于并未去细想如此短暂的时日,他是如何查到的。
    你说什么!符卓真的预备谋反?!严曦之前只是猜测符卓正为此筹措军费,囤积粮草,但万万没想到他已开始实际行动了。怪不得上次跟蔺容宸禀告符卓开矿时,蔺容宸的反应那般淡然,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而且情况远比他说的要严重得多!
    梁砚文点点头,打了手势,恐怕数目还不少。一旦时机成熟,只怕后果难以想象。
    怪不得近来皇上似乎心情不佳。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吗?
    阻止?梁砚文摇摇头,恐怕没有。云楚的兵力大都在符卓手中,皇上与他抗衡,无异以卵击石。
    若是,若是严曦欲言又止。
    梁砚文替他接了剩下的话,若是能得到矿场的位置图,是不是就能釜底抽薪?
    严曦点头。
    釜底抽薪还不至于,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至少可以给他重重的一击,多争取一段时间。皇上不是没派人去查过那些矿场,全都有去无回,一无所获。梁砚文望着严曦,见他神色有变,写道,你该不会是想
    恐怕这是最迅速、简便的办法!
    不行!梁砚文摇摇头,急得手势都乱了起来,他有那么多文官武将,凭什么要让你去冒险?绝对不行!
    兄长!严曦望着梁砚文笑,眼底却有着他极为熟悉的执拗,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你说若祖父在,他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
    梁砚文哑然。许久,闷声道,你如此帮他,真的只是因为祖父的教诲么?
    严曦心头狂跳,不敢去想这话背后的深意,笑道:前些日子听到几句话,便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我是不是也能去试试。
    什么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闻言,梁砚文浑身一震,脸色白的有些吓人,比道:你如何会知道这四句话。
    严曦道:怎么说我也是个状元,读过这几句话有何奇怪,兄长竟如此惊愕?
    梁砚文松了口气,继续比划:只是没想到你会有此鸿鹄之志。
    鸿鹄之志?严曦想起蔺容宸跟他说的翊王,笑道,皇上曾说延丹翊王殿下七岁时便将此作为毕生志向,跟他比起来,我根本不值一提。
    梁砚文似乎对翊王以及他的志向并不感兴趣,换了个话题,比道:你若真的想帮皇上,为兄愿意出一份力。
    多谢兄长!严曦欣喜道。他急于为蔺容宸去做些什么,忽略了平日不善交际的梁砚文,为何打探起消息来竟这般厉害?又或者,他以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而收集信息或许便是梁砚文最擅长的事情。
    你想怎么做?
    尚未想到。严曦虽有取得符卓的信任,打入内部的计划,但具体如何让符卓信任他,尚未有头绪,上次邱仲海找我,让我助他除掉顾庭芝
    梁砚文:你不愿意,也不忍心。你虽未见过他,但很欣赏他的才情,也觉得顾庭芝深得皇上喜爱,如此一来,恐怕皇上会误会你,而且,还有个荻秋公主。
    果然知我者,莫过于兄长。严曦惨淡一笑。
    梁砚文:既如此,你且先谋划着,有了决定务必告知我。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33章
    自卖自画
    梁砚文将院中的包袱和箱子搬进厅里。
    兄长这次是因公入京吗?这是他第二次进京, 严曦见他带了许多东西,想着应是要在京城住一段时日,问道:是否多住一段时日?
    梁砚文含糊地嗯了一声, 指了指桌上严严实实的包裹, 比道, 送给你的。
    送我的?是什么?严曦打开包袱,里面赫然是一尾琴, 惊道:兄长如何知道我会弹琴?
    梁砚文:为兄不仅知道你会弹琴, 还知道你会吹箫。进京路上恰遇秦皓月, 与她同行了一段路, 她说让我带她向你问好。
    秦皓月?是了, 他在春风十里弹过,定是秦皓月告诉梁砚文的。可他也不想想,梁砚文在路上遇到的秦皓月,而琴则是他离家时就带在身上的,那时候可没人跟他说严曦会弹琴,他又为何要带一尾琴呢?她离开春风十里了吗?
    梁砚文点头, 她来京城了。说是想存点钱为自己赎身。毕竟京城的达官贵人更多。
    严曦唏嘘一声,可惜了, 那么出尘脱俗的女子。当初在姑苏, 秦皓月没少照顾他。
    人各有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梁砚文打开箱子,取出一只紫竹箫,给你收拾屋子时发现的。
    箫有些眼熟, 严曦细看才发现是他房里藏的那支,那是谢重元曾用来抵用买资的。为兄想着你一人在这里颇为无趣,便给你带来打发时间。祖父若知道你其实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不知道会有多欣喜!
    提起李行之,严曦黯然。
    云昕,你是否想过为何会绘画,会弹琴,会识字,是谁教你的?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么?这是这么多年,梁砚文头一次跟他说起过去。严曦不是没有想过,至少他自己认为他的出生不会差,怎么也应该是一个腐书网。仅有的记忆都没有了,天下这么大,去哪里找他的家,他的来处?
    谁会不想知道?严曦苦笑,但从何找起?不知我以前可有跟兄长说起过家中的事?
    说过一些。若你想找,我帮你打听。
    劳烦兄长了!话虽如此,严曦并未抱着希望。时间太久了,更何况他这个当事人都不记得了,从何查起?
    你我兄弟,何来劳烦一说?梁砚文比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云昕,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家人的。
    但愿吧!
    梁砚文道:你最近可好?
    严曦苦笑道:好是好,就是不知为何,皇上突然之间与我生疏了许多。他甚至不愿见我非是严曦敏感,但凡正常点的人都能察觉到蔺容宸的改变。
    梁砚文扶着箱子的手紧了紧,他缓了一下才比划道:皇上许是为国事烦心。你若得空了,再去面圣试试,他大约就会见你了。
    是么?那我一会儿便去。严曦安顿好梁砚文就入宫了。
    周公公见了他喜笑颜开,忙进殿禀奏。皇上,您猜谁来了?
    你这般高兴,还能有谁?让他进来吧!蔺容宸放下朱笔,起身去了暖阁,摆开棋盘。
    严曦行了礼,蔺容宸对他招招手,过来,陪朕下一盘。
    兄长说得真对!严曦颠颠儿地在蔺容宸对面坐下,皇上今日心情不错?
    嗯。
    两人下了几局,蔺容宸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来见朕,有何事?
    严曦笑呵呵道:事情倒是没有。就是想着皇上是否想下棋了。
    蔺容宸的眼里闪过一丝笑。
    两人未再说什么。其实严曦入宫,一来想看看蔺容宸心情如何,二来想跟他说一句,不必太过忧心,所有的事情终会解决的。但见了他,这些话反倒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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