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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大佬们抢着当我未亡人——不是风动(5

    压抑?容仪莫名其妙,打牌有什么好压抑的?打牌不是很开心吗?
    就你一个人看不出来,这小子打牌聪明,喂牌算牌都门儿清,每个人都不得罪,每个人都哄得好,虽然没什么问题吧,这不就让人打得很压抑了吗?
    容仪更加莫名其妙了:还有这回事?
    你有天运在身,当然是察觉不了。月老说,不过我倒是很喜欢那个孩子,有他在我才能赢几把啊!
    月老的手气一直最差。
    这好办。容仪叫了条小龙过来,去把师父留给我的星河醉拿来,再去神域传个消息,让他们在干什么都停一停,我接我的小徒弟回来喝酒打牌。
    小龙立刻领命:好。
    白泽有些唏嘘:也没看见你对我们这么上心过。
    容仪笑:那你叫我一声师父,我把你宠得好好的。
    月老看着容仪,像是有些感慨:你真是变了很多。
    其实容仪说这话的语气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像是少了很多那种无法无天的孩子气,没有从前那么闹腾了,也不再想一出是一出。
    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身形消瘦了许多,连那双水光潋滟的凤眼都沉静了起来,看起来有些乖。
    最近有什么新鲜事么?容仪没有察觉他们两人的视线,开始问道。
    月老咳嗽了两声:本来说想给你介绍第三十八个,但是最近都没有挑到合适的。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要挑个身份门第和你匹配的,不能在像以前那样放宽标准了。思来想去,天界配得上你的人就那么几个,而未婚的就更少了,我们最近各自为你相中了一个,还打算先接触沟通一下,看看这两位都是个什么想法
    他的视线望着凤凰殿书房的方向,随后又收回来,望了望三缺一的这个空位。
    容仪没有注意,他只是静了一下,垂下眼睛说:先不着急。
    凤凰,都过去这么久了,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白泽循循善诱,我觉着,你也要分出一些精力给身边的其他人,万一其实第三十八个,就是你的天赐良缘,天作之合呢?给大凤凰,你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就是现在不太想再找喂养人了。容仪说,用手指抠着那些珐琅牌,眼睛依然垂着,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我也想了一下,其实我有凤凰殿,有梵天的俸禄,也不用着急这件事。
    五树六花原门口传来动静,小龙们游来游去,报告说:小兰大人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骚动:军荼利大明王与降三世大明王也来了!
    容仪奇道:今天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两位明王也都来了?
    军荼利先到,含笑看着他:可不是来找你的,小凤凰,我们本来在神域说事,你一条小龙派下来,我们就只有跟着兰刑再回了天上了。
    降三世大明王也说:已经快商议到尾声了,我们略坐一坐就好。
    梵天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了他这次与相里飞卢的事情。明王们一反常态的没有嘲笑他,也不太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容仪也大略知道,姜国那边的问题很严重,以至于执行人神域束手无策,要到天上来想办法了。
    他是姜国护国神,这件事照说和他也有关系,但是其他人都有意无意的,没有让他插手,于是容仪也没有问。
    兰刑匆匆赶到,对他俯身行礼:师父,等我一会儿,事情谈完,我马上陪你来打牌。
    少年带着一身风尘,眉眼却比平常更加俊秀挺括。
    他今天穿着一身银白色,绣线是金的,周正华丽。浑身上下是挡不住的英气和贵气,声音和眼神也比以前更沉。
    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他的声音依然是放轻的,像一个最听话懂事的孩子,谨慎守礼,绝不逾矩。
    好,你去,我们在这里等你。容仪见他来了,终于打起了精神,今天先喝酒,喝了再打牌。
    月老提议:那咱们三个先来摇骰子。你俩赌,买大买小?
    容仪说:小。眼神追着兰刑和明王们的方向。
    白泽摊摊手:那我大。
    玲珑罐里的骨骰撞出清脆的响声,兰刑走到另一边去,和两位明王低声商议着事情。
    他们的声音压低了,但这边依然清晰可闻。
    他本是梵天人,这件事到底还是要用天界的的规矩处置。思前想后,我们还是觉得把他召回天上,就这件事谈一谈,如何?毕竟,佛子入魔的后果,是我们谁都不想看到的。天界千万年,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化身的佛法。
    有道理,但他如何肯来天上呢?
    为了姜国,他会来的。兰刑的声音依然很沉,但带着一些淡淡的轻蔑,只看他来不来天上了。
    月老大喝一声:开!
    骰子落地,是个6,白泽都懵了:我赢?我还能赢他?
    再猜!凤凰买大买小?
    容仪说:小。
    月老抱着罐子重新摇来摇去,落地后打开一看,容仪又输了。
    没想赢,心思不在这上面。白泽观察了一下容仪的神色,没出息的小凤凰。
    月老跟着揶揄:没出息的小凤凰。
    容仪怒了:来认真赌!我要把你们的裤腰带都赢过来!
    兰刑与两位明王议事结束后,月老和白泽的腰带一人一条放在了桌边。
    两个人咬牙切齿提着裤子:明行赌博,不讲武德!
    容仪牙痒痒,叫小龙过来:这样不雅观,你们去给他们拿两条草绳当腰带。
    兰刑在桌边轻轻坐下,面上已经换上了微笑,乖巧安和地看着他们。
    容仪总算还是想起了这次打牌的目的:来!徒弟,喝酒。
    星河醉倒入碗中,荧光闪烁,如同流金。这酒很烈,一杯下肚,哪怕是千杯不倒的人也该倒了。
    珐琅叶子牌在桌上走了几圈,容仪强迫自己注意着兰刑的打牌方式。
    他很快发现了这个小徒弟会算牌。当他们之中谁输了太多次后,他会喂牌帮那人赢一把,而战局稳定时,他就保持着打四把赢一把的频率,让自己赢。
    容仪自己没有迫切想赢的希望时,局面上倒是有输有赢。但是几十圈牌下来,八酒杯星河醉下肚,他也没看出来兰刑到底放开了打牌没有。
    他自己喝醉了。
    月老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着,摆手投降:我不行了,喝得我头晕。孔雀大明王留下的这酒也太烈了一些。我们改日再打吧,今天先收工。
    白泽也站起来:我和他先回去了。大凤凰。
    容仪根本没听见这句话,他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支着脑袋,已经快要睡熟过去了。
    兰刑居然是唯一一个比较清醒的人,他叫来小龙送白泽和月老出了五树六花原,随后转身回头,往菩提树下走去。
    天色已晚,天空中又飘起小雪来。这雪不冷不化,轻轻地覆盖了整个五树六花原,将菩提树深绿的影子也覆盖成白色。
    容仪靠着手臂睡着,头顶的星光映照雪色,让他的面庞也清晰可见。
    他的眼睛闭着,脸颊上两团绯红,连指尖也泛出粉色来。
    兰刑踏着碎琼乱玉,轻轻走到他身旁,俯身叫他:师父。
    容仪没有回音。
    他却保持着那个蹲下来,半跪着的姿势,仰脸望着他,就这么静了一会儿。
    这里冷,我带你回去睡觉。
    他起身,扶起容仪的时候,容仪才勉强睁开眼:嗯?这是
    五树六花原,师父。兰刑说,他的肩膀坚实有力,透着少年人的坚硬,你喝醉了。
    他是不是要来天上了。
    走了一会儿,容仪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来,随后,他自己又接了一句,你没有喝醉吗?
    容仪像是有点头疼,他回想了一下,才说: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
    兰刑沉默不言。
    保持清醒是他的底线,或者说习惯。他厌恶不清醒,厌恶放纵与散漫,所以他不会喝醉。
    师父,为何想要灌醉我?
    傻瓜。容仪往他手臂上一捏,不怎么清醒地说道,你这样打牌,不好玩。你喂牌,月老喜欢你,但是白泽喜欢玩,白泽不喜欢你。
    我知道。
    兰刑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凤凰殿中走去,没有人的时候,他的声音很冷静,甚至于冷。
    他一向敏锐,知道谁喜欢他,谁不喜欢他,他用了什么手段,让什么人喜欢他,他的哪些地方,又让哪些人不喜欢了。
    人心是这样,被他一步步捏在手中的。神域的人,天界的人,不外乎如此。
    随后,这声音又像是渐渐凝固的水珠,似有似无地沉下来,那师父呢?
    师父喜欢我吗?
    容仪不回答了。他的眼睛已经沉沉闭上,已经只剩下跟着他走的本能。
    兰刑扶着他躺回榻上。
    帐中燃香盘旋升起,睡着的人容颜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容仪消瘦了不少,从前那样跋扈飞扬的模样削弱了很多,而是生出了更多的柔软与脆弱。鸦羽般的睫毛颤动着。
    师父,他是要来天上了,你不想见他,没关系,我带你去我那里。他微微俯身,告诉他,等我到了最高的那个位置,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不再让你难过了。
    第72章
    神使是这么说的?
    相里飞卢坐在窗下, 翻过一页书,漫声问道。
    青月说:是的,他们邀您去上界谈论事情, 说就姜国如今, 和执行人神域降祸的事情。
    来的是谁?
    是一只三青鸟。青月小声说。
    相里飞卢翻书的动作停了停:神界有心了。
    姜国结界铸成之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虽然一切神魔妖鬼莫入,但准许三青鸟入境。
    见不见?青月问道。之前他们也派了人想要协商,您也都说不见。
    相里飞卢说:既然是三青鸟一族, 见一见吧。我去上界也无妨, 这个结界用我的双骨凝成,只要我在一天, 姜国就会平安无事, 你不必忧虑太多。
    可万一上界对您不利呢?青月攥紧了袖子。
    他们在人间奈何不了我,在天伤自然也奈何不了我。相里飞卢说,没关系。
    这只三青鸟和从前那只三青鸟不一样, 会化人形, 走进来的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 穿着一身素白的佛袍, 神情淡静:见过佛子, 方才已经请通传, 佛子想必已经知道我的来意。去或不去, 神域执行人的命运就在您手中了。在往上,执行人如果都不能与您相抗,在往上, 就是上界了。但您本来是梵天人, 迟早有一天会回归故里, 我们不想事态发展到那一步,
    相里飞卢笑了笑,说:好,我随你去梵天共同议事。
    他放下手中的书本,抬眼往天空看去,夜色渐暗,窗外星辰闪烁。
    他皱起眉。
    明行已经暗了有一段时间了。
    从容仪上次来找他之后,明行就再也没有亮起过。
    这颗原本璀璨的星宿,忽而变得黯淡起来。他翻遍了星象书,所有的古籍都说,如果神的星位黯淡,要么是重病,要么是神命衰微,即将羽化。
    孔雀死前,他的紫空星,也一样黯淡了很长时间。
    三青鸟注意到他的视线,忽而说:姜国地界只允许三青鸟进入。
    相里飞卢收回视线:嗯?
    要是来的是凤凰,佛子准许进入吗?三青鸟问道。
    相里飞卢说:不能。
    三青鸟点点头,又笑了笑。
    相里飞卢垂下视线,没什么表情。
    天界听说相里飞卢要来梵天的事情,众神之间掀起了一番热议。
    梵天也在讨论,虽然众神都不拘泥繁文缛节,但按照规矩,该有的礼节都要有。佛子是佛法化身,职衔和等级都不能用普通的规格。
    佛法自天地化生,论起来,至少与明王同列。
    胡说八道!他自己三番五次拒绝飞升,摆明了不屑于与神界同列,我们凭什么给他好脸色!要我看,连明王殿都不许他进,一杯茶都不给他喝!
    虽然如此,至少表面功夫要做足,他自己业障未消,现在不愿入梵天是真,往后,他迟早会归位梵天也是真,还是就按明王礼数,接待他吧。用明王礼数恐怕都算亏待,他如果修得功德,跨过业障,未来成佛也未可知啊。
    五树六花原。
    小兰大人,梵天来的消息,说佛子上界,以明王礼数接待,届时需要所有明王在场。小龙报告说。
    兰刑立在凤凰殿外,说:师父他不去。
    这是正事,大明王们说,梵天的每个人都要在场,明行也是。
    兰刑回头看了一眼凤凰殿,态度温和,笑意不减:大明王们也都知道,明行不来是常事。
    这次真是正事,小兰大人,您别难为我们。大凤凰不去,也要有个说头,不然回头外边又说他没出息,怎么办?
    没关系,就告诉他们,我将带明行下界去神域讨论事情,他是明行,神域最近动荡不安,他的指点就是神域未来的方向,这一样是正事。
    神域?小龙有点吃惊,瞪圆了眼睛。
    兰刑微微颔首:就这么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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