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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大佬们抢着当我未亡人——不是风动(5

    容仪喝醉了酒,大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时都找不着北,只隐约觉得头痛欲裂,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一身银白雪色,气息微沉。
    空气里带着雨和雪的味道,没有花香,反而像人间。淅沥雨声,如同碎雨乱洒,撞在窗纸上,滴答微润,搭配室内的檀香,让人困意翻涌。被窝里暖而柔软,仿佛能够让人回到鸿蒙幼时。
    他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费力地想要睁开眼:几更天了?
    刚入夜,师父。
    一只微凉的手探过来,替他盖好被子,你喝醉了酒。这里是执行人神域,天界多事,我自作主张,把你接了过来。
    执行人神域?
    容仪睁开眼睛,有些迷惑。他没有动,而是转折乌溜溜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床是全天界唯一一个梧桐神木床,与伏羲琴一起取自同一根梧桐神木,床边燃着熏香,室内所有摆设,都和凤凰殿一样。
    我怕你住不习惯,让人特意比照凤凰殿,原样做了一个宫殿出来。兰刑轻声说,等过一段时间,你想的话,再回五树六花原,好吗?
    容仪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睡了一觉,整个人就被兰刑搬到了神域来,他愣了一会儿后,又想起自己在五树六花原,实际上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做,于是说:哦,也好。
    他小声问:那个谁,来梵天的时间,已经定了吗?
    定了,三青鸟已经去了姜国,正与他一起回上界。大约今晚就到。本来梵天所有人都要到场,您在睡觉,我替你推了。兰刑说。
    容仪又愣了一下,小声说:哦,好。
    他把自己缩在被窝里,只露一张脸在外边,看起来很乖。想了想,他又问:那上神呢?
    他一个人躲在徒弟这里当逃兵,又把容秋一个人丢在五树六花原,听起来有些说不过去虽然容秋自己多半不会在乎这件事。但是莫名其妙的,自从回了天上之后,容仪面对容秋,总有点像是在长辈面前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兰刑语气顿了顿:不太清楚,昆仑神君依然整日呆在书房中,想必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外边有人端来了果盘和点心,兰刑起身去接,随后挥退下人,将东西呈放在容仪面前。
    金玉的碗,里面放着剥好的练实,用冰的神泉水锁着鲜度,点心也都是容仪平时爱吃的蟠桃酥,酥皮起得正好,吹弹可破,馥郁芬芳。
    容仪拿起一个吃了几口,忽而看见兰刑一直在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那我住在这里,没关系吗?他们都听你的吗?
    兰刑唇边勾起一抹笑容:也不算都听我的,只是有你在这里,最好的都会给你。
    神域的气象和人间很像,有风霜雨雪,也有朝夕烈阳。
    兰刑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学堂中了,皇族恭恭敬敬地把他请了回去,当做从前流落在外,一直没有认回的孩子。
    外面的议论声悄悄响起:真的是他接明行回来了,下一任执行长非他莫属。
    兰大人到底是不是皇族?
    是又如何?皇族接他回来,就是表态,以后他是皇族的人了,我们都要受他照拂。他以前在神域吃了许多苦头,我们一定要现在挣个表现,以免来日被他清算!
    容仪没有听见这些,他吃了一点果子,不知道做些什么,也不太想看话本子,于是又睡了回去,睁着眼睛。
    房檐下滴落雨水,发出缓慢的滴答声,一滴又一滴,如同钟摆。
    兰刑低声问:师父睡不着吗?是否外边的雨声太吵?他察觉到容仪在听雨。
    他站起身,手里轻轻用了一个法术,将外边的大雨都隐去了。
    容仪动了动嘴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他其实喜欢这种雨,这种像人间的天气,让人安心。
    九重云霄,三千层云,霞光万丈。
    悠远的佛钟在梵天回响,一百零八罗汉、十大明王分列两侧,云海中一片庄严的寂静。梵天之外,则围满了天界的其他神仙都为看一看明行的心上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相里飞卢青衣执剑,神色如常,他一路往明王殿中走去。
    快看,那就是了,明行这次眼光真的不差,不愧是在凡间修行的人,气度果然令人折服!
    明行呢?怎么不见他?
    小凤凰多半是害羞,再说了,这么庄重的场合,再荒唐也不会在这里谈情说爱了。这件事说来说去,小凤凰还是要回避的好。
    他一路引发了越来越大的骚动,直到进入了明王殿,如同巨石落入水中,激起千层浪花:快看他,快看他!佛子果真一身魔相!
    银白长发用高冠竖起,相里飞卢一身凛冽。
    哪怕他的双眼依然苍翠,没有像入魔的人那样失去神志,双眼发红,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周身气息沉重肃杀,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温厚慈悲。
    军荼利大明王见过他,此时此刻,也是满眼震惊,随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造孽啊
    踏入明王殿,相里飞卢放慢脚步,视线扫过周围。
    明王们的位置分列两侧,佛祖面前有一个位置空着,那位置上有琉璃饰成的五树六花。
    容仪不在这里。
    第73章
    相里飞卢, 你自修魔道,阻拦六界人入内,强行违逆天命保住姜国, 连累神域执行人接连遭受天罚,你还没察觉出自己的问题吗?
    降三世大明王沉声说道。
    我修魔道, 并不害人。相里飞卢淡淡地说。
    可你害了无数个执行人!少了那么多人降祸祈福,天运不平衡, 你可知又会有多少国家覆灭,多少生灵涂炭?
    天道不公,是天道的问题,我要保护的人就在姜国方寸之间,这就是我的法。相里飞卢说, 如果叫我过来就是说这些事情,那么我先告退了。
    满座汗颜, 军荼利大明王出声制止了这阵骚动:看得出你心意已决, 有备而来,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吧?我们从前是见过的,佛子, 至少在这里, 给我留一个情面。
    也好。相里飞卢点头, 我无意争论天道,也无意让其他人受到伤害。我想以后来姜国降祸的执行人,可以直接降在我身上, 如果天道不允, 那么就直接按照天罚的力度, 降在我身上。我在一日, 姜国平安一日,这就是我的全部愿望。
    他疯了?一个人承受一国的降祸,还是用天罚的力度?谁能撑过去?恐怕连明行都讨不了巧吧?
    难说,他修了魔道。魔道力量,深不可测。
    大明王们和天帝派来的使臣们商量过后,决定了:也好,如他所愿罢。也难说他的出现,是不是天意所授。既然有顺应天意、祸福无常的国度,也便会有逃离天命的桃花源。天帝没有异议,执行人神域呢?今日他们的人没来?
    没来,但派了使者。
    一只漆黑的仙隼拍拍翅膀,口吐人言:我是兰刑所选的神兽,我代他视听,对此方案没有异议。
    那就看佛祖的意思了。
    众人都看向佛祖。
    而相里飞卢注视着佛祖座前的五树六花像,琉璃与宝石织成璀璨的宝座,延展出花的形状。莲与姜花的花瓣绰约链接,精致美丽。
    那上面留着一根赤金色的羽毛。
    佛祖不置可否,只是问相里飞卢:你如此选择,是恨天运吗?
    即便是佛祖,也是第一次见相里飞卢,但他对他说话的口吻,仿佛与他相识了很久一样。
    我不恨不悔,只想两全。相里飞卢说。
    不恨不悔,好,希望你记得近日所说。佛祖说,我们答允你的提议,此后如何,都看你的造化。
    另外,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天界,也可以在梵天多留几天。如有来日,我们自然希望你看破业障,归位梵天。
    相里飞卢说:我不多留,但有一问。
    佛子请说。
    今日议事,为何姜国护国神没有前来?他苍翠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护国神与姜国国脉相连,我需要知道护国神的情况,以此确认姜国国运平安,同时也要他知道今日的决定。如果可以,我希望国脉与护国神的链接,也可以消去,从此不再踏入姜国半步。
    梵天外一片骚动,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容仪和他的事情,议论纷纷。
    他说什么?他不知道护国神是明行吗?
    他不许明行踏入姜国地界半步?这说话的语气,怎么跟不认识一样
    明行今日身体不舒服,没有前来。军荼利大明王也忍不住了,语气有点嘲讽,明行是护国神,以后哪怕是去降福泽,你也不准他踏入半步?
    相里飞卢的回答依然中规中矩:我需要确认一下姜国的平安。他如今在哪里?
    众人又议论了一圈后,纷纷说:不清楚,一般在五树六花原吧?
    那只漆黑的鹰隼忽而煽动翅膀,腾空而起,如同一汪墨泼向了空中,随后又像雾一样消弭无痕。消失之前,它回头看了一眼相里飞卢,血红的双眼里带着一丝熟悉的轻蔑。
    容仪又睡醒了。
    他最近闲得无聊,什么都不太想干,于是就吃了睡,睡了吃,居然还清瘦了一些。
    床榻被褥柔软,睁眼就是兰刑帮他准备的琼浆玉露,新鲜练实,床榻顶上堆着上百本人间小传和风月戏本子,房中燃香袅袅,熏得人昏昏欲睡。
    兰刑有时候在房里,有时候不在。
    在的时候,容仪总能望见他在雨前的走廊外提笔写字,留给他一个清隽挺立的背影。兰刑来了神域之后,总穿一身黑或者一身白,显得稳重而老成。
    别人都不被允许进入他们这里,留给容仪完全的清静。
    师父醒了?兰刑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循着声音过去,少年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手里握着一把长剑,显然在修行。为了防止容仪睡觉被打扰,他在周围设置了一个隔绝声音的结界。
    兰刑伸手取消结界,提剑从另一侧走出,今日我看见一个食谱,让他们用花泥和神鹿奶捣了练实与仙石榴,汁水滤出来做成凉糕,师父,你试一试。
    他将手里的剑放回桌上,面带微笑,我看你这几天,像是吃练实也有点吃腻了。
    容仪又被戳穿了,他有点不好意思:最近不太有胃口。
    师父想吃什么,尽可以跟我说。兰刑说。
    容仪拿了一块糕在嘴里咬着,感觉甜腻腻的,没什么滋味。天界这些东西,初飞升上来的人或许会感到无比惊艳,但是什么东西吃久了,就都是那个味道,不变地让人想起仙界那些流光溢彩的云。
    他发觉自己想念人间这种想念里避开了那个他不想回忆的人,他想念长街上游走的花灯和人群,空气里弥漫着炸糕和山楂的香气,货郎的担子揭开,冒着袅袅青烟,孩子们捏着糖人乱跑乱撞,入夜之时,烟青色的暮色从城墙东边往西边蔓延,灯光也随着日落的趋势,慢慢蔓延,最后在人的心上渐渐合拢,落成安定的烟火气。
    他小声说:我想吃糖葫芦。
    糖葫芦。兰刑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三个字,他去人界的次数也不少,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好,我去替您找。
    我不爱吃那种买好的现成的。容仪想了想,给他描述,我喜欢自己去买,要有店家站在那里做,旁边有大人小孩在等,山楂又大又圆,有些酸,现场蘸糖,撒白芝麻,吃的时候很脆,还带着热气,很香。
    兰刑认真地听着,也没有嫌弃他娇气要求多,只是说:好。
    容仪:?
    他没有想到兰刑真的很快去叫了人,清空了神域皇宫的御花园,用法术复刻了一个人界。侍卫、宫人们都换了凡人的衣服,沿街做生意。这个地方大大小小的生意都有,不仅有蘸糖葫芦的,还有卖糖画、糖人的,书市、面馆、裁缝铺、当铺、酒楼一应俱全,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容仪立刻也来了精神,先跑去赌坊玩了几把牌,随后又跑出去,看兰刑找来的人做糖画。
    兰刑找来的人居然做糖画的功夫很纯熟,滚烫的勺子舀了黄澄澄的糖液,沿着铁板挥舞几下,一幅糖画就落成了,按上竹签再立起来,就是一张糖画。
    容仪手痒,他叫兰刑过来:快来快来,陪我玩一玩这个,我在人界时就想玩这个,可惜摊主一般都不准,说我妨碍他们做生意。
    旁边有人来禀报消息,兰刑笑着说:就来。随后转过身,问道:怎么了?
    还没等报告消息的人说话,空气中凭空散出一团黑烟,一只黑隼凛冽现于空中,告诉他:相里飞卢正往神域而来。
    我知道了。兰刑微微点头,随后神色恢复如常,不拦他,一切如常。我先陪明行。
    是。
    容仪正在努力地画凤凰。
    但那勺子太沉,他总是掌控不好力度和时间,糖画总是被他画得乱七八糟,这次是连圆墩子小鸡都画不像了。
    兰刑看他画了半天,问道:你想画什么?
    画我自己。容仪伸手指自己,一只凤凰。
    用法术造个模板不就行了?兰刑说,他微微俯身,越过他的手,点了一个凤凰的图形法术,让糖画圆融自然地出现在案板上,玲珑剔透的一只凤凰,栩栩如生。
    他递给容仪。
    容仪接过来,抱怨说:这样也太没意思了一些。他张嘴咬了一口,兰刑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那师父你别吃。
    已经吃了。容仪跟他耍赖。
    总比你给我造的雕像要好吧?兰刑说,五树六花原的那个,只能勉强看出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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