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号杂货铺——晴川泪相思(97)
张勉看了看凌华安塞在耳朵里的耳机，虽然有些怀疑，到底没再多问，说：到了，老太太在开门。
听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凌华安猜想，这家的大门用的应该是老式的门锁。紧着是一阵轰隆声，应该是金属制的大门被推开发出的声音。
老太太转身看向两人，笑着说：你们进来吧，小心门槛。
凌华安在张勉的帮扶下进了门，又在老太太的引导下来到客厅。客厅不小，和平常人家一样，家具倒是齐全，只是过于脏乱。茶几上放着一副碗筷，碗里有喝剩下的半碗汤，旁边是一盘吃了大半的炒茄子，桌面上还有掉落的菜渣。紧挨着茶几的是一套老式沙发，沙发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上面铺着一个类似床单的蓝色花纹的布，洗的发白不说，还有许多成块的污渍。甚至在沙发的一角，还有团成一团的袜子。
老太太热情地说：两位沙发上坐吧，我给你们倒水。
看着面前脏乱的环境，张勉微微皱眉，看了看四周，搬了两个板凳，一个给凌华安，一个给自己，笑着说：大妈，今天天气不错，我们还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聊聊天吧。
也成。那就去院子里，我给你们倒茶。听得出来，老太太很好客。
两人在院子里坐下，凌华安的目光始终看向黄爱民家的方向。一阵阴风吹过，马晓寒飞快地飘了过来，大声说：叔叔，有鬼，她过来了。
马晓寒话音刚落，大门的方向飘进来一个女鬼，血红的眼睛。苍白的脸，身上穿着一件枚红色的睡衣，脖颈的位置有明显的指印，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掐死的。马晓寒飞快地躲到了凌华安身后，女鬼血红的眼睛看了过来，阴森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脚步声响起，老太太搬着一张椅子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两杯茶。张勉一看，连忙走过去，说：大妈，我来吧。
老太太也没坚持，见张勉伸手接，就把椅子递了过去，说：这茶是我儿子买的，错不了，你们尝尝。
谢谢，大妈，您太客气了。张勉将椅子放到凌华安身边，看看干净的玻璃杯，不禁松了口气。
老太太的出现，引起了女鬼的注意，阴森冰冷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紧接着就朝着老太太飘了过去。
凌华安见状直接站起身，挡在老太太身前，迫使女鬼停了下来，说：大妈，您这儿有创可贴吗？我的鞋有点不合脚，好像把脚趾磨破了。
有，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老太太转身又进了屋。
凌华安转头看向张勉，说：张勉，你去帮老太太找找。
张勉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站起身也跟着进了屋。
凌华安拿出铃铛，默念咒语，将女鬼收了进去。将铃铛放进口袋，凌华安扬声说：张勉，刚才家里来电话，说是出了事，我们得马上回去。
好，马上来。张勉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老太太。
大妈，家里出了事，我们得马上回去，就不耽搁了，谢谢您的茶。
老太太摆摆手，说：你们照顾爱民生意，该谢的是我。不说这个，你的脚怎么样，要不等我找到创可贴，你贴上再走？
不用了，家里有急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两人没再耽搁，和老太太告别后，就直接出了村子。
从小王庄出来，张勉开车将凌华安送回了杂货铺，再三确认凌华安没有别的需求后，张勉这才开车回了公司。
营业员庞丽见凌华安推门就来，连忙打招呼道：老板，你回来了。
凌华安点点头，问：小庞，现在几点了？
庞丽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刚刚五点。
凌华安想了想，说：你忙吧，我上楼了。
老板，我送你上楼吧。庞丽跑两步走上前，抓住了凌华安的手臂。
不用麻烦，我自己能行。凌华安轻轻挣开庞丽的拉扯，拿着手杖就上了楼。
庞丽是新近招进来的员工，之前的营业员辞职回老家了。几天相处下来，凌华安总觉得这个庞丽有些不对劲，对他太过热情，时不时的与他肢体接触，让凌华安有些许反感，想着要不要换个营业员。
上了二楼，凌华安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向马晓寒说：晓寒，你下去看着点店铺，尤其注意庞丽都干了些什么，如果有异常行为，马上告诉我。
叔叔，我这就去。马晓寒说完就穿出门外下了楼。
凌华安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摸索着去了洗手间，简单的洗漱过后，就去了厨房，忙活了好一阵才将煎好的排骨放进了高压锅。设定好时间，凌华安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打了个盹，半睡半醒间，听到门口有响动，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房门打开又关上，然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轻微的脚步声。
江承彦见凌华安在沙发上躺着，以为他还在睡，就放轻了脚步，在走到近前时，才发现他是醒着的。
走到凌华安身边坐下，江承彦轻声问：华安，是我吵醒你的？
凌华安坐起身，双手自然而然的环上了他的腰，说：是啊，我正在做春梦，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就被江队打断了。
春梦？江承彦危险的看着凌华安，说：春梦的主角是谁？
你猜。凌华安眼底浮现笑意。
江承彦见状不禁失笑，说：你猜我猜不猜？
我猜江队一定想知道。凌华安眼底的笑意渐浓。
江承彦也跟着扬起嘴角，说：那你是说还是不说？
好了，不逗你了，说说正事吧。
江承彦眼睛一亮，说：华安，你这次小王庄之行有收获？
凌华安点点头，将牛眼泪拿了出来，说：我找到一个怨鬼，还要江队帮忙认认，她是不是张翠莲。
江承彦滴了一滴牛眼泪，抹到眼皮上，说：华安，我已经准备好了。
凌华安拿出铃铛摇了摇，双唇开合间，已经完成咒语的吟诵，一个被怨气缠绕的女鬼，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
第129章
女鬼一出现，二话不说直接朝着两人扑了过来，江承彦下意识的挡在凌华安面前，却被凌华安一把拽到了身后。在手印的加持下，纸符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朝着女鬼激射而去，下一秒便打在了女鬼身上。
女鬼惨叫一声，身上的怨气被打散，看向凌华安的眼神更加森冷，尖利的叫声几乎刺破人的耳膜，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凌华安无视女鬼的尖叫，问：江队可看清了，她是不是张翠莲？
张翠莲的名字一出，暴戾的女鬼霎时间安静下来，凶狠的目光变得茫然，小声呢喃道：张翠莲？张翠莲
江承彦叹了口气，说：是，她就是张翠莲，虽然已经猜到，但事实摆在面前，难免还是有些唏嘘。华安，她的尸体在哪儿？
我是在她家里找到的她，尸体应该就在她家的院子里。
女鬼听着两人的对话，猛然抬头看了过去，说：你们认识我？我是谁，我是怎么死的？
你叫张翠莲，看你脖子上的淤青判断，应该是被掐死的。
张翠莲的眼睛越发鲜红，说：掐死的？谁杀的我，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没找到你的尸体，所以还不能确定你的死亡，也就没办法定凶手的罪。你知道你的尸体在哪儿吗？
张翠莲摇摇头，说：我一醒来就出现在那个院子，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江承彦看向凌华安，问：华安，她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凌华安微微皱眉，想了想说：一般怨鬼醒来，都会出现在尸体旁边，除非像之前的王天然一样，被贴了镇尸符，所以感应不到尸体的存在。
江承彦也跟着皱起眉头，说：今天我们审了黄爱民，他似乎笃定我们找不到尸体，所以面对我们的审问，他有恃无恐。
镇尸符只针对玄门中人，对你们没用，可他却这么笃定凌华安沉吟了一会儿，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江承彦连忙问：什么可能？
她被碎尸了，不是普通的碎尸，是那种彻彻底底的粉碎，这样她就无法确认那是尸体。
彻底粉碎？绞肉机？脑海中想象的画面，让江承彦一阵反胃。
凌华安看向张翠莲问：你恢复意识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
兔子，一黑一白，两只兔子。
江队，之前我听过一部电影，一个妻子因为孩子，和丈夫发生争执，丈夫不小心一头栽进了碎石机，几乎瞬间就变成了一堆碎肉，妻子害怕被人发现，就把尸体和着泥土砌在了墙上。
华安，你的意思是那个兔子窝是用她的血肉砌的？
我也只是猜测，是不是要苏可检验过才知道。
当张翠莲听到黄爱民的名字时，心里涌现出强烈的愤怒，她大声质问：黄爱民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这么狠毒？
江承彦叹了口气说：黄爱民是你丈夫，他目前只是嫌疑人，要想查明真相，还要找到你的尸体才行。
黄爱民黄爱民！
张翠莲咬牙启齿的念着黄爱民的名字，每念一次，她身上的怨气越深。凌华安见状眉头紧皱，摇了摇铃铛，默念咒语，将张翠莲重新收回铃铛。
江承彦再次叹了口气，说：现在张翠莲的事有了眉目，但林妙妙至今没有下落，我担心
江队，你已经尽力在查了，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一定不会那么轻易被你们查到。如果马红梅真的是在为女儿报仇，那不一定会对林妙妙下手。
可时间拖的越久，林妙妙的处境越危险。
听出江承彦语气里的自责，凌华安无奈的笑了笑，说：江队，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先填饱肚子再说。我做了糖醋排骨，在高压锅里，你去盛出来，我们先吃饭。
江承彦看了看时间，不赞同地说：你有胃病，不用等我。
凌华安笑着说：我之前吃了点垫肚子，就想着和江队一起吃饭，一个人吃饭不香，快去盛吧，现在还真有点饿。
凌华安的话让江承彦很窝心，嘴角忍不住上扬，说：好，那你去餐厅等着，我去盛。
江承彦去厨房盛饭，凌华安则去了洗手间，简单的洗了洗手，这才走到餐桌前坐好。江承彦盛好了饭菜，端到餐桌上，又将筷子塞进凌华安手里，拉着他的手碰了碰碗，说：华安，吃饭。
凌华安刚端起碗，江承彦夹了一块排骨给他，他笑了笑说：江队，你吃你的，我自己来。
情侣之间相互夹菜不是很正常吗？再说这么好吃的饭菜，我一定不会少吃，你放心吧。
凌华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也没多说什么，两人一个夹一个吃，安静的吃完晚饭。
听到江承彦放下碗筷，凌华安出声问：江队，马东海自首的事，你听说了吗？
江承彦一怔，说：听说了，怎么了？
马晓寒想见他，你帮我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探视。
好。不过要明天了，这个点经侦科那边应该已经下班了。
不着急，江队想着这事就成。
江承彦起身收拾碗筷，凌华安也不拦，知道拦也没用。
江队，马秋萍的自杀案查了吗？凌华安站在厨房门口，虽然不让帮忙，他还是可以陪在江承彦身边。
江承彦一边洗碗，一边回答：马秋萍是宣城人，又是在宣城自杀的，所以我们只能请求宣城警方协助调查。我仔细的查看过马秋萍自杀案的案卷，上面有精神病院医生和护士的问讯记录，据当时马秋萍的主治医生说，马秋萍入院的时候就已经意识混乱，完全认不得人。医生问询过马秋萍的具体情况，马红梅只说马秋萍被人侵犯，精神受不住打击，所以才崩溃的。后来，医生和马秋萍接触时，也发现她具有强烈的排他性，除了马红梅不让任何人靠近，尤其是男人，一旦靠近，她就会变得暴躁，甚至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被人侵犯？那马红梅怎么没报警？
报警了，宣城那边有报警记录，只是马红梅报警的时候，距离马秋萍被侵犯已经过去一个月，马秋萍身体上被侵害的痕迹早就消失了，马红梅提供不了任何证据，马秋萍精神又出了问题，甚至连侵犯她的人是谁都无法确定，警局的人根本没法查。
既然马红梅将报仇的目标定格在林芳璐身上，这就说明林芳璐参与了当年马秋萍被侵犯的事，江队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我们去了华城大学走访，找到了两人的班主任，据说当时林芳璐和马秋萍是他们班的尖子生，学习成绩一直都不相上下，而且两人的关系也很好，经常看到她们一起上下课。江承彦将洗过的碗用毛巾擦干净，放在碗橱里。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们之间的关系破裂？
我们走访了马秋萍同宿舍的同学杨晨欣，她说马秋萍和林芳璐关系一直很好，直到大四下学期她们的关系突然破裂，从那以后就不再来往。当时她问马秋萍是怎么回事，马秋萍没说。
那大学毕业后呢，马秋萍去了哪儿？如果我没记错，林芳璐大学毕业后，又读了播音系的研究生。
你没记错，林芳璐确实读了播音系的研究生，而马秋萍则去了一家传媒公司做了记者，不过只做了两年就辞职了。
两年？研究生就读也是两年，那马秋萍和林芳璐再次产生交集是什么原因？
江承彦将洗漱台擦干净，又仔细的洗了洗手，说：马秋萍突然辞职，是因为华城电视台对外招聘新闻记者。而之前她在传媒公司做得是娱记，根本不是她期待的工作，所以一看到这个信息，便马上辞了职。林芳璐研究生毕业，也正是找工作的时候，同样看到了这个信息，也去华城电视台应聘，两个人就这样再次碰面。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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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彦看了看时间，不赞同地说：你有胃病，不用等我。
凌华安笑着说：我之前吃了点垫肚子，就想着和江队一起吃饭，一个人吃饭不香，快去盛吧，现在还真有点饿。
凌华安的话让江承彦很窝心，嘴角忍不住上扬，说：好，那你去餐厅等着，我去盛。
江承彦去厨房盛饭，凌华安则去了洗手间，简单的洗了洗手，这才走到餐桌前坐好。江承彦盛好了饭菜，端到餐桌上，又将筷子塞进凌华安手里，拉着他的手碰了碰碗，说：华安，吃饭。
凌华安刚端起碗，江承彦夹了一块排骨给他，他笑了笑说：江队，你吃你的，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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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华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也没多说什么，两人一个夹一个吃，安静的吃完晚饭。
听到江承彦放下碗筷，凌华安出声问：江队，马东海自首的事，你听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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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晓寒想见他，你帮我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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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队，马秋萍的自杀案查了吗？凌华安站在厨房门口，虽然不让帮忙，他还是可以陪在江承彦身边。
江承彦一边洗碗，一边回答：马秋萍是宣城人，又是在宣城自杀的，所以我们只能请求宣城警方协助调查。我仔细的查看过马秋萍自杀案的案卷，上面有精神病院医生和护士的问讯记录，据当时马秋萍的主治医生说，马秋萍入院的时候就已经意识混乱，完全认不得人。医生问询过马秋萍的具体情况，马红梅只说马秋萍被人侵犯，精神受不住打击，所以才崩溃的。后来，医生和马秋萍接触时，也发现她具有强烈的排他性，除了马红梅不让任何人靠近，尤其是男人，一旦靠近，她就会变得暴躁，甚至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被人侵犯？那马红梅怎么没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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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马红梅将报仇的目标定格在林芳璐身上，这就说明林芳璐参与了当年马秋萍被侵犯的事，江队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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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们之间的关系破裂？
我们走访了马秋萍同宿舍的同学杨晨欣，她说马秋萍和林芳璐关系一直很好，直到大四下学期她们的关系突然破裂，从那以后就不再来往。当时她问马秋萍是怎么回事，马秋萍没说。
那大学毕业后呢，马秋萍去了哪儿？如果我没记错，林芳璐大学毕业后，又读了播音系的研究生。
你没记错，林芳璐确实读了播音系的研究生，而马秋萍则去了一家传媒公司做了记者，不过只做了两年就辞职了。
两年？研究生就读也是两年，那马秋萍和林芳璐再次产生交集是什么原因？
江承彦将洗漱台擦干净，又仔细的洗了洗手，说：马秋萍突然辞职，是因为华城电视台对外招聘新闻记者。而之前她在传媒公司做得是娱记，根本不是她期待的工作，所以一看到这个信息，便马上辞了职。林芳璐研究生毕业，也正是找工作的时候，同样看到了这个信息，也去华城电视台应聘，两个人就这样再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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