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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拍卖后,我被龙傲天……[西幻]——长歌幻

    整个罗河冈镇,没有比宝贝儿更加凶残的猛犬。它凶狠地呲牙,白花花的牙齿在月光下反射出令人悚然的寒光。
    大眼的动作很快,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都受了伤。要抓住总是给他找麻烦添堵的塞罗,还有塞罗的那个姘头,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他的猎刀和嗜血本能同时出鞘,毫不留情地冲着他们劈砍而来!
    那一刀,确实是劈中了,却如同劈到了水面。塞罗和驽尔的影子变得幽深漆黑,锋刃划过他们,却对他们毫发无伤。
    塞罗瞪大眼睛,看着周围。
    他们遁入了一片暗影当中。
    那片暗影,比他们身处的夜晚更加漆黑。比塞罗在赌徒硬币里看见的那个空间,更加漆黑。他们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然而在暗影之外,朦朦胧胧的光芒在摇曳不定。他们外面的黑夜,反而显得格外的明亮。所有的景物都扭曲了,好似透过漆黑的水面往上看。
    塞罗恐惧地颤栗,全身都在颤抖不停。
    别害怕。驽尔的声音给了塞罗以勇气,让他把所有即将出口的尖叫都含了回去,但也别出声。
    很显然,这一次驽尔对他做的很满意。驽尔带着塞罗在暗影当中移动,他们仿佛失去了实体,影子一样飘过灌木丛与草地。他们身后,宝贝儿紧追不舍,冲着影子一阵狂吠乱咬。
    这条狗能看见我们!塞罗冲着驽尔低声喊,它要咬到我的腿了!
    它不会咬到你的腿!驽尔皱紧眉头低声警告,它只是闻到了血腥味,别害怕,不会有事情的。
    受伤的不是你啊!塞罗急得快要哭出来,它跟得好紧,天呐,我的腿抽筋了!我讨厌狗!驽尔,把它弄晕吧!别让它再叫了,求你了!
    塞罗不安分地扭动着,到后面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挣扎了。大眼跟着宝贝儿对他们穷追不舍,依靠从那黑暗影子当中传来的声音和血腥味,毫不费力地追踪他们。
    啊哈!别跑啊!小塞罗!小可爱!白花花的小屁股!大眼冲着他们的影子下流地叫喊,别跟着那个胆小鬼了!他除了会逃跑还会做什么?来,到大爷这里来,大爷会给你很多很多好处的。罗河冈镇有多男人等着疼爱你啊,你会高兴得每天晚上哭哭啼啼地又喊又叫的!
    驽尔终于忍无可忍地丢下塞罗,把他往灌木丛当中一丢。塞罗一屁股跌坐进去,还没来得及揉被摔痛的小屁股,就看见驽尔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之下。
    我警告过你!他站在山顶,月亮为他镶嵌出一圈耀眼的银边,他的身影漆黑,仿若死神,让你离他远一点!看来你还需要更多的教训!
    大眼搭上弓箭,快速射出一箭,冲着自己的猎犬喊:上,宝贝儿!
    猎犬咆哮着向驽尔扑来。
    左有利箭、右有猎犬,不管驽尔向那个方向躲闪,他都会受伤。
    想到驽尔腰间的伤口,塞罗摸到腰间匕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帮驽尔一把。但他刚刚把睾、丸匕首拔、出、来,驽尔就已经干掉了宝贝儿。
    在这一刻,驽尔就是死亡的具现化。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快得只有一只眼睛的大眼根本看不清。但是,从被劈成两半的弓箭和顺着山坡骨碌碌往下滚的狗头,一点都不难以判断出这名刺客到底有多么强大。
    大眼怪异尖叫,声音简直和石像鬼没什么两样,他吓破了胆,转身就向山坡下跑。
    六十码的距离,驽尔只用了眨眼那一瞬间。他出现在大眼的后背,一脚踩上疯狂飞奔大眼的肩膀,把这名恶棍死死踩在脚下。
    大眼颓然跪倒地,好像被人打断了腿。他眼睁睁看着暗影的能量缠绕住他的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这样子,与即将被砍掉脑袋的死囚没什么区别。
    仿若吟唱咒语一般,驽尔低沉而又缓慢地说:安息吧,狗娘养的!
    下一刻,大眼那只没有失明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东西。
    塞罗长大了嘴,久久合不拢。面对转过身来把他打横抱起的刺客,他小心翼翼地把爪子放在对方胸口,弱弱地开口:虽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希望你不要有一天也对我这样。
    你做了什么值得我杀了你的事情吗?驽尔瞥了一眼塞罗大腿上的蝴蝶结,就凭这个?
    不,我是说。塞罗转了转眼珠,调皮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不要拿锋利冰冷的匕首来刺我,如果你非要拿匕首刺我,用又热又硬的那种来
    驽尔皱着眉头凝视他许久,无奈开口:我真不知道你脑袋里面装的究竟是一些什么。我们现在有很多麻烦事情要处理,他的尸体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你竟然还在想那种事情。
    直到我的愿望实现之前,我会一直想着。塞罗摆出一副无赖样子,双手环上驽尔的脖子,反正我刚刚都看见了一切。对你来说,我是需要灭口目击者。对治安官来说,我是需要惩戒共犯。反正我哪儿也去不了啦!你拉着我上了贼船,就要负责到底!
    驽尔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不过他的行动,却是在为了塞罗进行负责。他带着塞罗找到山坡谷底里的一条小溪,他小心地为塞罗清洗了伤口并且包扎好。在为伤口喷上蒸馏酒时,塞罗抓着驽尔的胳膊嗷嗷叫不个停。
    天呐,竟然这么疼!塞罗哭兮兮的脸被眼泪糊得乱七八糟,他因疼痛而汗湿的黑发贴在上面,苍白的小脸泛起一阵薄红,该死的,你这个家伙是没有痛觉吗?你当时是怎么忍住的!刺客是不是有什么止痛的药物啊!太痛了,不要再喷了!啊!
    不理会塞罗夸张的叫喊,驽尔按部就班地为塞罗处理伤口。没有那种东西。他冷冷地说,手上的动作却十分温柔,包扎的动作甚至比加菲尔德还要熟练,只要你觉得你可以忍耐,那么你就能够做到。现在先睡吧,这里不安全,天亮之后我们离开这里。
    处理好伤口已经过去了大半夜,月亮即将西沉。秋天的夜晚,气温已经有些低。刚刚受了惊吓,受了伤还出了一身汗的塞罗冷得瑟瑟发抖。驽尔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寻来干柴。原本在荒原里过夜不会生火的驽尔,特地为塞罗升起一小团火焰。
    即使是有了火,塞罗还是觉得冷。他不愿意靠在树干上睡觉,拖着伤腿挪动到驽尔身边。太冷了啊,驽尔。小猫一样钻进驽尔怀里,塞罗在他怀抱里面蹭来蹭去,我都温暖过你,你也温暖一下我吧。好不好啊?驽尔。
    不。驽尔冷冷地回答,却没有推开他。
    折腾了大半夜的塞罗累得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抬眼看了一眼驽尔,慢慢闭上眼睛:小气鬼!铁公鸡!一盎司面包吃一个星期!
    驽尔的心跳是如此平稳,如此强而有力,如此沉静规律,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塞罗趴在他的胸口,即使是在荒郊野地,即使是他们身无长物,即使是谁在树根上他都觉得温暖、舒适、而又安心。他渐渐地沉入深沉的梦乡,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听着怀里小家伙软绵绵的抱怨和咒骂,看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火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这阴影随着火光而晃动,好似煽动翅膀的蝴蝶。
    醒醒,男孩。你驽尔的目光柔和下来,他抬起手,原本想要推开塞罗的手,却在中途变成轻轻抚弄那柔软的黑发。算了他叹了口气,将这柔软的身躯搂入怀中,就这一次。
    驽尔盯着跳跃的火焰,任由思绪纷飞。火光当中,他的往事在剧烈燃烧。
    怀中人似乎做了什么美梦,塞罗用脸颊蹭了层驽尔的胸膛,嘟嘟哝哝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驽尔擦掉他嘴角溢出的津液,顺便还捏了捏那手感极好的肉肉小脸。
    营火越烧越旺,驽尔着了魔一般拉下面罩。他低下头,将鼻子埋进塞罗的头发里,贪婪地吸入男孩诱人的味道。
    有一点汗味,也有一点甜味,还有一点香味。他浑身都散发着香香甜甜的味道,好像是焦糖布丁一样好闻。并非来源于任何香水和香膏,这是塞罗自身的味道。
    营火在驽尔眼中跳跃,他那双冰冷凛冽的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所融化。倔强的家伙。他对着沉睡的塞罗喃喃低语,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呢?他一下下地抚摸着塞罗柔软的黑发,引来怀中小可爱舒服的哼哼声。
    真像一只猫啊。
    月亮早已西沉,火焰越来越旺,旺得几乎有点不对劲。
    在那一片火焰当中,驽尔看见一道寒光,猛地刺入他的眼睛。
    那是飞镖!
    有刺客!
    常年的刺客生涯,让驽尔的身体比他的大脑行动更为迅速。抱住塞罗在地上打了个滚,驽尔几乎是凭借生存本能,躲开了这些飞镖。
    三枚飞镖深深地钉入树干,散发出暖融融的营火都无法温暖它们的寒光。
    疫病蝴蝶!
    星光黯淡,树林与灌木丛都危机四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低吼,不断挤压而来。
    叛徒!
    疫病蝴蝶!
    耶梦伽罗的叛徒!
    疫病蝴蝶!
    世界蛇兄弟会的叛徒!
    被叨扰了美梦的塞罗,这会儿脾气不怎么好。他抬眼环视一圈周围,没好气地吼:是谁在那里乱喊乱叫!你们这么忙,怎么还要去抢公鸡的工作!嗨,我说,打鸣的事情已经有更好的家伙在做了!不要藏起来啊!都给我滚出来!
    他的话竟然把驽尔给逗笑,向来严肃冷硬的刺客难得地弯了弯眼睛,藏在面罩下面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勾。说得好。他赞赏地揉了揉塞罗乱糟糟的头毛,把那些枯叶杂草从他头上拂去,别藏了,我知道你是谁,当然你也知道我是谁。
    驽尔就着这个姿势,转换身体半趴在地。我不想和你战斗。世界蛇当中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曾经是我的兄弟。他矫健灵活的身体好似一只黑色猎豹,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速度,几乎是紧贴地面冲刺。他迅速地冲入灌木丛,锋刃划过,大量树叶飞扬而起。
    给我出来!
    绿色的树叶变成黑色乌鸦羽毛,散落在空中。它们裹住一名瘦削男人的身体,托住他的身体,让他从半空缓缓降落到地面。
    很好,夜羽。驽尔催动暗影能量,将变成弯刀的匕首掰成两把,看来你没有和蜜桃一起回去。你的伤不要紧了吗?
    蜜桃说,你也受了重伤。夜羽降落在地,他冰冷的表情看出不出来任何情绪波动,我还以为我来得及为你收尸。看来你的运气比我更好。
    是的,我被圣光之力灼伤了。驽尔大方地承认,蜜桃也捅了我一刀。但是那一刀,我已经还清了一切。如果你还要来捅我一刀的话,我是不会站着让你捅的。夜羽,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不伤害你。
    这也是我要说的,夜羽冷冷地回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
    塞罗:驽尔的胸膛好结实哦。(摸摸摸摸)
    驽尔:别乱摸,不然我吃了你
    塞罗:来吃呀!来呀!来呀!你不敢!你就不敢!
    驽尔:再皮,弄死你可别怪我!
    塞罗:嗷嗷嗷嗷嗷!
    第26章 够浪才能流浪(一)
    驽尔脚蹬一块石头,身体绷紧如同拉满弓弦的弓。他好似黑色猎豹一般趴伏在地,冰冷凛冽的目光紧紧凝视夜羽。这三十多步的距离,可比昨天晚上大眼距离驽尔要近得多。驽尔只要想,随时都可以冲到夜羽面前,割破那高瘦男人的喉咙,前提是如果他愿意的话。
    晨曦穿透枯叶,为驽尔漆黑矫健的身体洒下一片斑驳。料峭山风摇曳树枝,哗啦啦吹落大片枯叶。
    塞罗看看驽尔,又看看夜羽。等了很久,他们俩都没有任何举动。塞罗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驽尔和夜羽被蛇发女妖给石化了。不然他们是怎么做到互相对视这么久而不笑的?
    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抽出腰间睾、丸匕首,塞罗一瘸一拐地靠近夜羽,你们是直接打呢?还是要先走一下法律程序?我希望夜羽先生已经找好了律师,这样你可以在法庭上说你在公平决斗当中被人偷袭了,以换取陪审团的同情。
    还没人胆敢偷袭我。夜羽阴沉地说。
    塞罗把手中匕首抛出又接住,快速换了个方向:那我就是第一个!
    他用尽全力,将匕首投掷了出去。
    锋刃划破空气,发出锐利尖哮。晨曦为塞罗的匕首镀上一层寒光,留下一道银丝带般的轨迹。几乎就在同时,夜羽那漆黑的身影化作无数黑色羽毛,四散在空中消失不见。
    驽尔?塞罗摊开双手,疑惑地后退靠近驽尔,世界蛇兄弟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啊!怪物训练场吗?那是什么东西啊,驽尔?
    驽尔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地,对塞罗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喂,你这是在藐视我吗?塞罗鼓着脸颊,用最快的速度朝驽尔走过去,你的耳朵如果不需要,请送给需要的人!
    漫天飞舞的树叶变得漆黑,它们轻柔地飘荡着,仿若乌鸦的羽毛。普天蔽日的羽毛布满天空,吞噬了透过枝丫的晨曦,吞噬了枯叶露珠上的反光,吞噬了天边为白云镶嵌金边的太阳直到,吞噬一切光亮。
    喂!打架就打架,别弄这么黑啊!塞罗绷紧背部,寒毛直竖。悉悉索索后退爬回驽尔身边,你不打算想个办法吗?
    你害怕吗?驽尔冷冷地开口,男孩?
    就,就算是被说中的塞罗理直气壮地昂着脑袋,借助黑暗掩护自己涨红的小脸,我就是害怕怎么了!
    害怕就驽尔迅速出手,抓住塞罗的腰,抓紧别乱动!他们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飞降而来的锋刃。
    被划破的空气,在塞罗耳边悲鸣。
    那锐利的刃风拂过面颊,塞罗感觉耳朵一凉,再去摸,入手一片湿润。我耳朵掉啦!他夸张地惊叫起来,随着驽尔的动作一起翻滚,这下完蛋,我要和你一样听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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