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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你清醒一点——二九撼灯(38)

    除了炒饭还有即食罐头和自热小火锅,贺中鹤经历了让他头昏脑涨的一天,这会儿闻见香味儿才觉出来饿了。
    旁边暖灯开着,小火锅端在手里冒着热气,嗦一口略微烫嘴的宽粉,在狂风呼啸的荒山上把人暖了个透。
    雁升举着云台往洞旁走去:山菜春天最肥,但这时候也有,就是老了点儿。
    他蹲下采了一小丛野菜,走回到烹饪台旁边,给观众展示。
    尝尝尝尝
    炒进饭里!
    鸟你很久没做饭给我们看了
    #鸟啊噗国际厨模#
    这什么?贺中鹤没见过这玩意儿,短短的一小棵,叶子长得很整齐。
    山菜。雁升说完,看了看屏幕,就不放进去了,老山菜味儿怪。
    放放放
    让我康康
    放点儿试试。贺中鹤从他手里捏了两片放进炒饭扒拉熟了,又用筷子挑进小火锅里涮了涮,尝一口差点儿没吐出来。
    都说了很难吃。雁升笑了,靠近贺中鹤,对着屏幕说,你们这小哥不信。
    这什么语气
    宠溺的语气!
    都在这上什么头呢???贴纸底下长什么样别吓吐你们
    净化净化净化净化净化净化无脑黑退散
    贺中鹤看着某几条弹幕,这些人实在是没有新意,就不露脸这点事儿,天天喷:鸟啊噗长很帅的。
    这话一出弹幕静止了几秒,雁升也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替自己说这个。
    啊啊我就知道!
    那露个脸让我们看看呗好馋好馋TwT
    **吧一群,他说帅就帅了?我还说我天仙呢
    帅就露啊,怂什么呢呵呵
    这些黑粉言论在他的直播和视频里每时每刻都有,一般大卢手动清理或者他直接无视就好,越给眼神这些人越能蹦跶。
    而贺中鹤没这经验,看着憋屈就怼了:不信出去,谁按着你头在这看了,人长什么样关你什么事,晚饭干吃了三碗海盐吧?
    怼得好
    小哥下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管这个。雁升拍了拍他的肩,坐到对面,行了今天到这儿吧,剩下的下周视频见。
    不要啊啊啊啊
    #鸟啊噗短小#
    让我看看老婆!bye老婆~
    你走,把那小哥留下
    贺中鹤朝镜头挥了挥手,雁升放下云台,把手机取下来点了结束直播。
    贺中鹤往山洞里缩了缩,一声不吭地低头吃饭。
    很难想象鸟啊噗的直播回放里出现自己是什么样的画面。
    吃完饭两人身上都热乎了起来,在暖灯下烤了一会儿,又得回到水杉间继续搭屋。
    快十一点了,身心俱疲了一天贺中鹤有点儿困,不想离开温暖的山洞。
    去睡会儿。雁升推了推他,帐篷里有睡袋。
    不用。贺中鹤觉得把他一个人留天寒地冻而且有狼的洞外实在太残忍了,况且误会他那盒破玩意的事儿还没道歉哄哄他,执意要在光秃秃的树屋底儿上待着。
    过会儿叫你,你跟着碍事。雁升把他塞进帐篷,拉上门。
    一进去躺下还真挺困,旁边暖灯照着,帐篷里睡袋铺得又厚又软,简直是荒山上一方小小的桃花源。
    贺中鹤把睡袋上的小枕头拆下来垫头底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得不是很沉,梦境断断续续丰富多彩。
    雁升贴在他脸边说贺中鹤我喜欢你。
    雁升站在树屋地板上撕了一个套。
    雁升说着说着话变成了狼叫。
    雁升变成狼把自己叼走了。
    被叼着晃晃悠悠,然后进了教室。
    老郑说这是你的新同桌鸟啊噗。
    使劲睁眼一看,狼头变成了卡通鸟头。
    卡通鸟头当着老师同学的面,说贺中鹤我喜欢你。
    说得很没好气。
    老郑一摔触控笔,你们俩滚出去!
    被喊醒的时候,贺中鹤睁开眼恍惚地看着雁升的脸,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山里。
    出来吧,雁升没给他太长时间醒盹,拉着他手腕拽了一下。
    他手特别冰,贺中鹤皱了皱眉,下意识把刚从睡袋里抽出来的手握上雁升的,还使劲攥了两下。
    雁升动作滞了滞,然后回牵住他的手,把他从帐篷里拽出来。
    脸再次被山风无情抽打,然后感受到冰凉的小点落在脸上。
    下雨了,戚戚沥沥的冬雨。
    在稀薄雨雾中看见眼前的小木屋时,贺中鹤瞪大眼,手在雁升手里忘了抽出来。
    一间小小的树屋,墙壁是圆树桩垒的,屋顶斜面,铺着深褐色的沥青卷材,门和窗都是木的,斜梯平缓。
    窗子透出橙色的灯光,门檐上吊着一盏小马灯,树屋在风雨中稳稳立着,光亮而温暖。
    还有不到一分钟十二点,雁升说话时呵出一团团白气,在脸前短暂停留又瞬间消失,橙色灯光映得五官深刻,是不是很速度。
    太牛了贺中鹤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树屋。
    进去看看。雁升拉着他走过去。
    进小木门需要低一下头,里面虽然小,但也伸展得开,小小的空间在空旷的山里,有种别样的安全感。
    雁升松了手,把两只冰凉的手贴上贺中鹤脸颊,看着他:清醒了吗?
    看见这个的一瞬间就醒了。贺中鹤被他手冰得抽了口气。
    雁升笑了笑:醒了就听我说话,这次我说得慢点儿,有气氛点儿,仔细听着啊。
    贺中鹤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生日快乐雁升说。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贺中鹤瞪大眼睛,打断他。
    那次办身份证看见的。雁升按了按他脸,别打岔。
    贺中鹤愣愣地点了点头。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呢,过得不怎么样,在家经历了我爸妈一场恶战,还受了点儿伤。雁升慢慢说着,一个人在大街上转悠半天,想去猫咖撸猫又发现没猫,总之就是非常糟糕
    贺中鹤笑了。
    但当时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要给我过个生日。我当时惊了这人谁啊,回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刚跟我打过一架的同桌,叫贺中鹤。雁升看着他的眼睛,眸子很深,他那天送了我联名的一个木屋模型,还觉得自己是挑礼物天才。
    贺中鹤乐得不行,咯咯嘎嘎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雁升也笑了:后来我从家里搬出来,几乎什么都没拿,就带了这一个稍大点儿的物件。
    十八岁生日就收到了这一个礼物,所以我得好好收着。他说,再后来我发现,成年礼物其实不是那个小房子。
    而是那个叫贺中鹤的,虽然他有时候非常气人。
    贺中鹤笑着笑着就没再出声了,看着雁升。
    再次听,心里就没那么惊涛骇浪了,像是飘荡在又暖又软的橙色深海里,晕乎乎的,鼻子还有点儿酸。
    今天他过十八岁生日,我想半天不知道送什么,然后就想,回他一个木屋吧,不过是真的木屋,等比例鸟啊噗亲手出品的那种。雁升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还有这个。
    贺中鹤接过来打开盒子,扑面而来的是他之前在雁升家闻到的木香味儿,里头搁着一个木制转运珠,吊坠式的。
    不是用市面上用磨机转出来的光滑木珠,切面不太平整,但打磨得很光滑,带着手工制作的痕迹。
    一面刻着一只鹤,一面刻着一只雁,都是小小一个图案。
    这个是我自作主张了,雁升把转运珠从他手里缓缓拿出来,不想要雁的话可以给你磨去
    别!贺中鹤伸手夺回来。
    雁升挑眉看着他。
    我就贺中鹤回望雁升,以后不瞎猜了,有事儿先沟通。
    怎么写起检讨来了。雁升没忍住笑了。
    贺中鹤也有点儿难为情,嗫嚅了半天,耳根通红:我就是想说吧我
    憋了半天,他直接往前一扑抱住雁升。
    雁升偏头用嘴唇碰了碰他脑袋,闭了闭眼:嗯?
    荒山小屋里抱了个满怀,戚戚沥沥的雨点打在屋顶上,贺中鹤感受着雁升的温度,听着耳边他的声音,整个人都是晕的,暖的。
    我也喜欢你。他快速说完了这一句,脑门使劲往他肩窝里抵了抵。
    他感受到雁升顿了顿,然后开始笑。
    笑什么!贺中鹤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十八岁生日礼物里有一个是男朋友。雁升说,意不意外。
    太意外了贺中鹤来回咂摸了好几遍,你是我男朋友?
    啊。雁升说,怎么,表完白还翻脸不认了呢。
    没不认。贺中鹤觉得自己整个人烧得要飘起来了。
    还好有男朋友抱着。
    2.
    一开始搭帐篷就是个错误,两人搬了好几趟才把东西都运进小树屋。
    最难的是他俩都没带雨伞雨衣,跑完这几趟身上都湿了。
    贺中鹤气喘吁吁掀了羽绒服帽子,打开暖灯。
    非常不幸,暖灯还没电了。
    衣服脱了放这儿。雁升从背包里翻出几袋干燥剂,把他身上羽绒服拽下来往储物箱里一塞,扔进干燥剂。
    没了暖灯,又在外头冻了个透,贺中鹤哆嗦得不行,干脆脱得剩件卫衣,钻进睡袋。
    要关灯吗?雁升拉开他旁边的睡袋。
    关吧,留门口那个就行。贺中鹤说。
    雁升关了灯,小树屋瞬间一片漆黑,门檐灯光十分微弱,纯装饰的,不过当小夜灯正好。
    这屋设施太简陋了,雁升钻进睡袋,也冻得打颤,嘶了一声,躺下,改天带你去我终极树屋。
    哪个啊?贺中鹤回想了一下,他视频里没有比这个树屋还好看的。
    去了就知道了,雁升说,那儿没人见过。
    贺中鹤在黑暗中噢了一声,说实话这会儿不知道该跟雁升说点什么好了,尴尬又拘谨,跟头一回认识似的。
    冷吧?雁升转头看着他侧脸轮廓,头发尖儿抖着呢。
    冻裂了。贺中鹤说。
    我发现你挺机灵一人,有时候够傻的。雁升在睡袋里大虫子一样蠕动几下往他身边挪了挪,两人靠到一起,男朋友实用性是很高的。
    贺中鹤差点儿条件反射呛了句谁你男朋友,反应了一秒,操,还真是。
    人生中第一次拥有男朋友。
    在十八岁生日这天凌晨。
    没抓住早恋的尾巴啊。
    贺中鹤很僵硬地从睡袋里伸出来胳膊,往雁升身上一搭。
    我怎么感觉更冷了。贺中鹤挺不好意思地说。
    雁升叹了口气,拉开两个睡袋的上半边,往里拢了拢,这样单人睡袋是半连着的,两人睡袋温度互通。
    然后他把贺中鹤胳膊拽了回来,放进自己睡袋里,又往他那边蠕动了一下。
    独立睡袋打通的一瞬间,贺中鹤很惊奇地感受到他的温度,同时也有点儿躁得慌。
    睡袋一裹一盖,两人面对面松松抱着,呼吸、心跳、体温,都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睡吗?雁升照着他耷拉额前的头发吹了一下,还是聊会儿?
    聊会儿。贺中鹤清清嗓子,这他妈比睡一张床还睡一张床。
    不过这种感觉让人特别安心,外头狂风呼啸下着冬雨,两人躺这儿搂成两条虫。
    说聊会儿,然后没下文了。
    头太多,不知道从哪开始起。
    沉默一会儿后,贺中鹤问:我能把这事儿跟石宇杰说吗?
    什么事儿?雁升声音带着笑。
    你就咱俩好上的事儿。贺中鹤越说声音越小。
    就是想从你嘴里再听一遍,雁升说,说呗,跟谁说都行,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突然分享欲爆棚。贺中鹤厚着脸皮,是啊这都好上了还总尴尬什么呢,很想跟别人显摆。
    这有什么好显摆的?雁升胳膊在他睡袋里划拉了几下,然后摸了两把他后脑勺。
    我也不知道。贺中鹤说,反正我憋不住,除了老师和我妈,都得拿大喇叭宣告一遍。
    宣告什么,我是高三二十四班贺中鹤我有男朋友了?雁升问。
    不是,贺中鹤想了想,我是高三二十四班贺中鹤我男朋友是雁升。
    哎你怎么回事儿,雁升笑了,这就点亮情话技能了。
    我没!贺中鹤很急地喊了一声,想离雁升远点儿,蠕动了两下却发现非常困难,于是再次用出之前往人肩膀上埋的招数。
    雁升下颔枕着他脑袋,笑了一会儿:其实我一开始没想到能到这步。
    我也贺中鹤顿了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天就开始了吧,我也不太清楚,总不能在日记本上写喜欢贺中鹤第x天吧。
    贺中鹤突然想起来什么:今天几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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