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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分百科——卡比丘(22)

    奶奶替他解围,虚报他封的红包金额,说家里小孩洋洋最有出息,今年包了八千块给她。其实黄予洋包的是八百。
    黄予洋想要打好比赛,但脑子的确不太听从使唤。
    临上场,要出休息室的时候,黄予洋手机突然震了震。
    他打开看,是家庭群里的消息,他爸发的,是张照片。黄予洋还没点开,只看到有病危(重)通知书几个字,和下方他没上过几天学的爸的歪歪扭扭很大的签名,他爸就撤回了。
    发错了。他爸说。
    黄予洋把手机放好了,机械地跟着队友一起往台上走。
    从上台到坐下,他都没什么记忆,他感觉荣则一直在看自己,但没什么心情回应。电脑屏幕上,游戏进入第一张地图,TYG擅长的丧钟海湾。
    蒙哥马利被禁用,黄予洋该选威廉姆斯,手一抖,错选成了边哨。
    频道安静了几秒,印乐选了雪环,在语音里说:边哨也可以的,我们又不是没打过这套阵容。
    对对,夏安福道,我们上次和WBG训练赛拿的边哨雪环,效果也挺好的。
    对不起。黄予洋握紧鼠标,又松开,看着重生室的画面,向队友道歉。
    不要紧,黄予洋听到荣则说,没事。
    道什么歉,樊雨泽说,洋王不许道歉。
    这局丧钟海湾,黄予洋出重生室,就感到不安。
    海湾第一段的色调十分晦暗,黄予洋走着不知怎么,有些走神,被TYG两个坦位抓住了集火,荣则要保他,但距离太远没保下来。
    过了两分钟,黄予洋绕后被TYG的输出发现,枪打歪了,没对过,又回了重生点。
    语音里十分安静,黄予洋盯着电脑屏幕,等计时结束,走出门,眼看着印乐和樊雨泽被TYG团战击杀了,自家的小据点没守下来。
    黄予洋看见了TYG的两个输出,往断壁边躲,抬手狙了两枪,刚杀了一个,TYG又来了个坦位,他被击杀前又杀了一个,但另一个小据点也被TYG拿下了。
    到两个小据点被占下为止,不是黄予洋在死就是队友在死,FA一波团战都没凑齐过。
    黄予洋耳机隔音很好,但能感觉到,今天台下十分寂静。
    TYG大概也没想到今天黄予洋状态这么失常,或许是想捡个便宜,直接让刚才对过了黄予洋的尤里过来堵FA重生室的门,一副已经根本不把黄予洋放在眼里的架势。
    我们这边才四个人,印乐在频道里简单地说,这次路上小心点。
    黄予洋说好,在门后看到了对方的身影,脚步顿了顿,换了把枪。
    刚一出门,TYG的尤里就怼了上来,黄予洋闪身爆了尤里的头,没什么起伏地说:也不用这么侮辱我吧,堵我的门。
    黄予洋换了一条路,绕到团战后方,眼前闪过被他爸撤回的病危通知书照片,按着键盘跳上塔台,连续杀了三个,自顾道:好像真觉得自己能赢一样啊。
    屏幕上,还剩在场上的TYG的多萝西娅也被夏安福击杀。
    TYG被黄予洋返场杀完,乱了阵脚,据点失守。
    我去堵门了。黄予洋对队友说着,绕到TYG门侧,把第二个出门的血量最少的辅助击杀了,又一枪点死了刚对他开大的输出。
    一把丧钟海湾被FA用奇形怪状的打法赢了下来。
    下一把的避难所,黄予洋选对了英雄。
    他选威廉姆斯,但出门时并未打空弹匣,麻木地配合队友,速战速决地打赢了比赛。
    屏幕上显示FA战队胜利后,他把耳机摘了下来,直接开始拆自己的外设。刚拔掉鼠标,荣则拉了一下他的手腕。
    还没去握手。荣则低声对他说。
    黄予洋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站起来,觉得自己腿有些软,跟荣则一起往TYG的方向走。
    他踩了荣则的好几次,一直不小心往荣则身上撞,不知怎么和TYG握完的手,只知道自己的表情必然难看到极点了。
    回到电脑前,拆掉了外设以后,黄予洋起身,一抬头,正对上在拍摄直播画面的工作人员的镜头。
    黄予洋一怔,抬手挡了一下,想遮住自己的脸,还没来得及制止,荣则先开口了。
    麻烦不要拍他。荣则礼貌地对工作人员说。
    黄予洋转头去看荣则,觉得变得有点模糊的荣则忽然皱起了一些眉头,而后看了看他的椅子,问他:你的外套呢。
    黄予洋呆了呆,说不知道,荣则脱了自己的战队外套,遮住了黄予洋,让印乐帮黄予洋抱一下外设,按着黄予洋肩膀往后台走。
    黄予洋走得有些踉跄,荣则应该是为了扶他,搂他更紧了一些。
    在被外套遮住大半光的阴影里,黄予洋低了低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脸上湿了。他靠着荣则,喉口哽塞,眼睛酸痛地走到后台,听见荣则的声音从外套外面传进来。
    我和黄予洋不去群访了。荣则说。
    经理好像是把黄予洋的手机给了荣则,荣则按着黄予洋的背,抱着黄予洋,用像哄小孩一样的和缓的声音,告诉黄予洋:暂时没有新的消息和电话,我先送你去机场吧。
    第33章
    李蓓叫的车已经到一段时间了,她站在出口等。
    荣则和黄予洋走过去,黄予洋低着头不说话,李蓓叫了荣则一声,从包里拿了包纸巾递给荣则。
    坐上车,黄予洋低头发了个消息,不过没有收到回信,所以他又打了一个电话。荣则坐在他身边,能听到一些那头的声音,不过听不到具体。
    黄予洋说自己在去机场路上了,问奶奶现在的情况,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黄予洋嗯了几声,挂了电话。
    黄予洋的情绪并没有好起来,荣则问他:怎么样?
    不太好,黄予洋说,说送得有点晚了。
    日子临近夏天,S市的天黑得晚了,七点钟还留有一些雨天的暮色,昏黄的街景和红红绿绿的交通灯不断重复地从车窗外掠过。
    司机很安静,车里没音乐,黄予洋低着头发呆,荣则陪着他。
    他两手空空,除了手机和钱包什么都没带。荣则问他几点的飞机,黄予洋抬头看了看荣则:十一点半。
    这么晚。荣则说。
    只有这班了。黄予洋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打开手机说我再定个车,不然到了叫不到,机场到我奶奶家有点远。
    多远?荣则问他。
    开车三个钟头吧,黄予洋一面定车,告诉荣则,回县要开山路。
    黄予洋披着荣则外套,手腕从衣服底下露出来,点按手机屏,从荣则的角度看下去,他眼角泛着红,脸上没什么表情。
    黄予洋从前的情绪总是外露的,他简单快活得令荣则感到安心。
    即便是刚来FA的那天、被联盟怀疑泄露录像时,黄予洋很低落,抱着荣则道歉,或者委屈得哭,都仍然生机勃勃,鲜少有这样沉默的时刻。
    荣则看黄予洋下了约车的订单,又安静坐了一会儿,机场到了。
    我先走了,荣哥拜拜。黄予洋锁上手机,把荣则外套拿下来还给他。
    荣则顿了顿,说你穿着吧,机场冷,黄予洋没跟他客气,说了谢谢。
    黄予洋要下车,看到他搭上车门把手那一刻,荣则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叫了他一声,说黄予洋,黄予洋回头看荣则,荣则问他:你飞机是哪一班,给我看一下。
    黄予洋回过头,有点呆呆地重新拿出手机,给荣则看自己的机票订单:这个,怎么了?
    荣则让他等等,开手机订了张同一班的,对黄予洋说:我陪你去吧。
    黄予洋愣住了,他大概是没懂荣则这么做的原因,啊了一声,怔怔看了荣则几秒钟,说不用了。
    送机的车道不能久停,荣则自己也知道这会让黄予洋觉得怪,没有看黄予洋,自顾道我买好票了,而后下了车,绕过去给黄予洋开了车门。
    黄予洋在荣则面前还是比较乖,没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下了车,和荣则一起往机场里走。
    两人靠得不是很近,隔了半臂的距离,或许彼此都有些尴尬,没有人说话。
    黄予洋买的是经济舱,荣则和他买了一样的。值机的时候只有后排还剩两人连座。
    他们取了机票,过完安检,找到登机口,在椅子上坐下来,离登机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坐了一小会儿,黄予洋接了个电话,是他妈妈打来的。
    候机厅人来人往,黄予洋抓着手机,荣则注意着,发现黄予洋在最开始嗯了一声之后,一直低头没说话。
    他等了一会儿,叫了黄予洋名字,黄予洋也没动,他便伸手轻拉了拉黄予洋手腕,手机屏幕亮了,显示的是锁屏,黄予洋妈妈已经挂电话了。
    荣则想消息可能不是好的。
    黄予洋微微伛偻向前坐着,小臂碰在膝盖上,荣则的外套罩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大。
    荣则没有安慰人的技巧,只能在黄予洋身旁陪伴。
    过了十分钟,黄予洋又接到了电话,显示的是姑父,他反应很迟钝地拿起电话,可能是手软,划了几下没划动,荣则伸手帮他划到接听,放在他耳边。
    他姑父那头一直在说话,语气似乎有些急促,但黄予洋眼神有些失焦,对面叫了好几次黄予洋的名字,荣则都听见了,黄予洋只轻轻啊了几声,一句话都没说。
    荣则怀疑他什么都没听进去,有些犹豫地又等了几秒,还是擅自把手机拿过来听了。
    洋洋,问你呢,对面一个中年男声着急地说,能听见不。
    耳边的声音没了,黄予洋转过头,有些迷茫地看着荣则。
    叔叔,我是他朋友,荣则看着黄予洋的眼睛,开口对对面说,他现在不大好,如果有重要的事,你先告诉我吧。
    啊,黄予洋的姑父顿了顿,道,好好好,我刚才问洋洋几点能到,要是早,他就到老房子一起出殡,我们九点去殡仪馆。
    荣则一怔,说好,又说如果飞机不晚点,六点前能到。
    挂了电话,黄予洋伸手过来,把手机拿了回去。他攥着手机,一动不动地坐着。
    荣则一直看着他,最后很轻地碰了碰他的背。
    天彻底进入夜晚,候机座位旁巨大的落地窗外一片漆黑,头顶上方的灯很白,刺得人眼睛痛。
    黄予洋一开始没什么反应,后来慢慢靠到荣则肩上。他伸手抓着荣则的手臂,把脸埋在荣则的颈间。
    黄予洋紧紧闭着嘴,一句话没说,也没哭。
    他们两旁的飞机都飞走了,候机厅里变得空荡,到了很晚,荣则的背有些僵了,听到黄予洋的声音。
    黄予洋声音不是很细,也不低沉,只是有点轻,对荣则说:我没有奶奶了。
    飞机没有晚点,十一点半从S市起飞,提早在C市落了地。
    荣则接了司机的电话,带着黄予洋往外走,顺路标找到了机场停车库,坐上了车。
    从机场出去,外面几乎已没有别的车辆,通往高速的快速路黑而空旷。
    小伙子来旅游?司机说,这么晚,晚点机票便宜哈?
    荣则嗯了一声,司机又介绍了几个山区的景点,见荣则和黄予洋不想聊天,他便安静开车了。
    荣则没来过C市,从车窗看出去,外面有延绵不断的山,黑黢黢望不到边际。
    他们上了高速,穿过好几个隧道。荣则转头看黄予洋,看黄予洋还是睁着眼睛,问黄予洋:你要不要睡睡。
    黄予洋摇摇头,看着荣则。
    看了一会儿,他微微靠近荣则一些,像抱什么安抚用品一样抱住了荣则。黄予洋的皮肤非常温暖,有淡而好闻的气味。
    荣则。黄予洋叫他的名字。
    荣则嗯了一声,黄予洋说谢谢。
    凌晨十分,在陌生省份高速上的这一刻,荣则很想对黄予洋倾诉他没有对任何人倾诉过的秘密,让黄予洋知晓他也失去过家人,他没有父母。但他的经历有些血腥和残酷,并不适合在这里分享。
    所以荣则克制地碰了碰黄予洋的头发,黄予洋便更紧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第34章
    清晨五点二十,太阳的光刚把天际线染成金白色,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黄予洋奶奶家在山区县城的一个旧城中村里。车在楼旁的路上停下来,打开车门,荣则听见唢呐和鼓奏的哀乐。楼外搭好了喝素酒的棚子,有几个披着白麻衣的亲戚站在棚边。
    黄予洋下了车,人站得不大稳,脸色苍白地往门口走。
    荣则犹豫了少时,陪他走了过去。
    刚走近房子,一个双目通红的中年男子从楼里出来,看见黄予洋,停住了脚步,顿了顿,低颤道:洋洋。
    爸。黄予洋说。
    他爸张了张嘴:上楼吧。
    黄予洋嗯了一声,跟他爸往里走。
    荣则没出声,看黄予洋走进铁门,出了一小会神,打开手机叫了去机场的车。很快有车接单了,他便朝大路上走。
    黄予洋奶奶家房子离大路不远,荣则经过几栋大门紧闭的房子,上了车,给黄予洋发了消息,说自己回去了,节哀。
    车里很安静,荣则想想,也给战队经理Meko发了一条,让Meko睡醒了给自己来个电话。
    Meko有早上健身的习惯,荣则发了没几分钟,Meko就来电话了。
    怎么了?Meko问,黄予洋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大好,荣则说,他奶奶过世了。
    Meko安静了。
    荣则靠在后座的椅背上,看着县城陌生而狭窄的街道,老旧的房子和刚摆出来的早餐摊,又想了一小段时间,问Meko:最近安启明在二队打得怎么样?
    还可以,我基本都看了,进步很大,Meko那头顿了顿,说,不过下一场比赛还有5天,黄予洋Bunny的强度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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