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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但随即,她就反应过来,一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边又用极低的声音说:哥哥,是你啊你,你回来了
    杰米俯下身,想去帮她。
    但苏珊娜却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向后瑟缩,慌乱地说:不,别碰我,会传染的。
    杰米本不想哭,可见她这样,却眼眶一热,险些落了泪。
    然后,他用极温和的语气说:不要担心,亲爱的。你瞧,我还戴着手套呢,不会怕什么传染的。
    苏珊娜勉强一笑,总算不再抗拒,由着他搀扶起来,倚靠在了床头。
    此时,她的脸上再没有了过去那般古灵精怪的活跃表情,只无比虚弱地同杰米,慢慢地说话:哥哥,幸好你回来了我心里一直惦记惦记再见你一面,你那么好看若是永别前,不能再见你一次,我是死了都要难过的
    杰米当即皱眉斥责:胡说,你会好的,不过是生病罢了。
    苏珊娜微微摇了摇头。
    许是太累、也太难受的缘故,她连摇头这样的动作都做得很艰难了,只喃喃地说:不瞒你说,我其实也不知活着会有什么乐趣路易斯,我的哥哥女人一辈子很是无趣呢,几乎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嫁人、生子活在条条框框之中,你们都讨厌劳瑞斯夫人可我却有些羡慕她。唉,做个坏女人多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可惜可惜我没机会去体会了
    若是往日,杰米少不得要纠正她的这些不正思想。
    可现在,他却只想为这个还不到十八岁的未成年小姑娘哭上一场,心中有数不清的愧疚和难过。
    因为明知道在德莱塞尔这样的家庭中,这小女孩的日常是极寂寞的,而自己却从不曾想去稍稍陪伴一下她,又因私心里总觉得自己是个假冒的,怕被人发现,所以,总是刻意拉开距离,哪怕她屡屡凑上来,都只嫌烦,还要想法子将她赶开,不让她过来碍事。
    如今想来,往事历历在目。
    却已追悔莫及!
    一直在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去
    杰米不禁哽咽着:苏珊娜,苏珊娜,求你坚持住呀!你要活着的,你想你只有活着,我才能带你出去玩。以后,你不要羡慕什么劳瑞斯夫人,等你病好了,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带你去的,骑马、打猎,找情人你想做什么,我都带你去
    苏珊娜怔怔望着他,眼睛中流露出一抹向往的光:真的吗?哥哥?找情人你也肯带我
    但下一刻,她又咳了几声,低低抱怨:可再没有比你还好看的男人了
    杰米就竭力地安慰她,说自己并不算什么,世上原就还有更多的好男人在等着她。
    可苏珊娜已然没了力气回应和说话了。
    她只努力睁着眼睛去听
    如此熬到晚上。
    这个小女孩便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此时
    人们方知:疫病这东西原是最公平不过的了。
    它不区分性别美丑贵贱。
    但凡是人,一概平等对待。
    (二)
    在苏珊娜去世没多久,很快又有几名贵族先后染上疫病后,悄无声息地去了。
    而这些事例,再次证明无论贫富贵贱美丑都是免不了要得病的。
    于是,所有贵族们都不敢继续待在城里了。
    曾经繁华的王城变得空空荡荡,城门口满满都是排着队等待出城的马车。
    最后,连理查德国王都待不住了。
    他顾不得还在自我封闭隔离的艾丽莎王后,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和情妇、亲信们,直接搬到了另一处相对偏僻的行宫中。
    然后,为了让大家以勇敢、乐观的心情面对疫病,又举办了一场舞会。
    这些事情,杰米一概不知。
    因苏珊娜的缘故,他已同德莱塞尔夫妇一起,被国王放在了有传染风险,不能带着一起去行宫的名单中了。
    与此同时,为了出行的安全。
    理查德国王还将王城守卫军和部分骑警一起都带去了行宫。
    于是,在他们走后没多久
    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地痞、流氓还有强盗们便准备趁此良机一展身手了。
    这群人举着火把,点燃了好几幢房屋,又四处打砸抢地搞破坏。
    他们大街小巷地乱窜,无休无止地嚎叫,还将国王的画像用木杆高高挑起,沿街高声呐喊着:看吧!看看已经抛弃了你们的王!看啊!看看已经抛弃了你们的王!
    由于警察和护卫队都人手不足的缘故,他们闹了好久都没什么人管。
    而最惊险的事情在于
    由于德莱塞尔大人之前的种种行事,也在民间积累了好些不良声誉。
    这些流氓便泄愤地找上了门。
    杰米紧急地命令仆人们关死了门窗,闭门不出,又提前准备了好几缸水,防范他们放火。
    那群人本是嚎叫着要冲进来的!
    幸得有人通知他们说,警察和军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他们这才放弃,只在德莱塞尔的府门口,烧毁了国王的画像,又在大门上写上一行鲜红如血的大字德莱塞尔,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之后,这群疯狂的流氓无赖们便被匆匆赶来的警察和军队们给围杀了。
    这么混乱的时节,已经没那个闲暇讲究什么留活口了。
    于是,据恰好看到这一幕的人形容,那情景就像是一场狩猎,将猎物驱赶到包围圈的正中间,然后统一放箭,很快便杀得一片哀鸿遍野
    收尸人照旧穿着一身黑衣,如死神一般赶来。
    他驾着堆满尸体的车,在之后的日子里,将无比忙碌又频繁地出现在王城街道之上。
    此后,德莱塞尔大人也终于病倒。
    他不是疫病,而是遭受刺激太多,加之年纪太大,实在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而另一头,德莱塞尔夫人虽没生什么病,可情绪上却出了很大问题。
    她悲伤欲绝、万念俱灰,既不想理会丈夫,也不想理会杰米这么一个同她其实毫无关系的便宜儿子。
    于是,为了远离王城这个伤心地
    她默默收拾了行李,独自一人出门,要去乡下居住,而且,不是暂时性的,是那种即使瘟疫结束了,也再不想回来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杰米只好继续留下来,照顾已经成了孤寡老人的德莱塞尔大人。
    这对本来毫无关系的便宜父子,因疫病这样的特殊情况,竟难得地和平共处了好一段时日。
    等又熬过几周,大抵该死的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王城的气氛也就从焦虑和恐惧,转而慢慢变成了漠然和死寂。此时,还活着的人已将死人的事情视作如家常便饭一般,毫不稀奇了。
    这一天,因天气还算不错,杰米就搀扶着德莱塞尔大人从屋里走出来,坐到院中一把椅子上,想让他晒晒太阳,也散散心。
    但德莱塞尔大人却没精打采的,歪坐在那把椅子里,目光呆滞地望着不知名的地方。
    尽管他为人古板又保守,平日里也不讨喜。
    可杰米见他如今这样悲惨,还是格外心酸,便有心想宽慰他,故意用乐观的语气说:大人,我今早听说这场疫病就要渐渐好转了呢。
    德莱塞尔大人听而不闻地保持沉默。
    杰米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您不要急,等您的身体再好一点儿,我们可以一起出门去转一转。这会儿王城是一点儿都不拥挤的了,唉虽则这场疫病来势汹汹,好在总算是要过去的。以后王城秩序恢复了,那样繁华的生活应该还是能恢复的
    但德莱塞尔大人听了并不怎么感兴趣。
    他带着一种漠然的表情,将目光微微转向了杰米,死气沉沉地低声说:太迟了!太迟了!我的苏珊娜已经不在了我的苏珊娜,我的苏珊娜啊!
    说着说着,他竟有些激动起来:你说疫病快要好了,可为什么我的苏珊娜没有等到这一天
    杰米忙按住他的身子,又极力安慰:大人,您不要伤心了,倘使苏珊娜看到您这样,也要难过担心了
    德莱塞尔大人无力地靠在椅子里,又颤巍巍地抬起双手。
    然后,他就用手捂住了脸,呜呜痛苦地哭了起来。
    面对这样的情景
    杰米十分不忍,不由在心里暗暗地想:我实在受够了,假如真有神明的话,就快点儿让一切的悲伤都到此为止吧!
    又过了几个月,可喜可贺的是这场疫病的消退已然是一个确凿无疑的消息了。
    但没想到的是,可怜的德莱塞尔大人却并没有就此转运,从此逃离悲惨的命运。
    只因归来的理查德国王,面对凋敝的民生、混乱的王城、乃至愤怒的百姓们
    若是不想进行什么自我检讨的话,势必得找出一个锅王出来了。
    第88章
    (一)
    一场大雪将王城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
    地面上诸多尸体和血迹统统被遮掩了,连疫病似乎也畏惧寒冷地退却了。
    理查德国王便在此时,意气风发地带着大队人马又回来了。
    其时,全城人口数目虽没有经过什么具体的统计,但瘟疫过后,大约估计,应是至少消减了百分之二十左右。
    此外,瘟疫虽算是勉强结束了。
    可冬日已至,气温骤降,好些平民百姓们,甚至还没做好过冬的准备,便迎来了一阵严寒,因此日子依旧未见有什么好转。
    又因他们往往连件厚实的衣物都没有,食物也是紧缺。可以想象,在这样的天气中,哪怕是命大地逃过了瘟疫,十有八九依然是要冻饿而死的。
    可这却是没什么妨碍的了。
    他们自死他们的,寒冷和饥饿并不会传染。
    于是,理查德国王和一众贵族们高高兴兴地回到了王宫。
    素爱出风头的劳瑞斯夫人,还争着、抢着地要做回王城后,第一个举办宴会的人。
    她向来喜欢鲜花。
    可在冬日里,鲜花难寻。
    于是,那些珍贵的布料就被毫不吝啬地裁剪开来,又经由侍女们的巧手,全被制作成了栩栩如生的鲜花,再放进园子里,装点起那一片银装素裹的雪色,人为地为这寒冷冬日,增添出一幅春日百花盛开的奇景。
    如此奢侈景象,其耗费钱财自然不会是小数。
    但这位夫人从来不去想这些事情,只知恣情挥霍,任由债台高筑。
    这时,理查德国王虽同她还有名头在,却早已不乐意为她偿还账单了;
    至于亨利公爵,那男人更是精明得厉害,不仅不会为她付钱,反过来还要想尽一切法子从她口袋里掏钱
    因此,这位夫人的处境已是岌岌可危。
    偏偏她从不烦心这些,总是十分自信地认为,到了关键时刻,总是能想法子填补上的,实在不行,便去哄个男人来做冤大头
    于是,每日享乐,从不过多担心。
    可等到了宴会上,那样耗资巨额的园子,虽得了一番称赞,却并没有发挥出多大作用,所有人赏景都只赏了那么一时半刻,就因着冷,转身回屋去了。
    屋子里,理查德国王坐在一张堆满了黄金的牌桌前,手里拿着一副牌,很是专注地看着。
    朱迪安站在他后头帮忙看牌,时不时还会耍些小动作来偷偷提醒,帮他作弊赢牌。
    库娜的身份低微,在这种场合原本是格格不入的。
    但也有一些女人同她在一起,看在国王的面子上,叽叽喳喳地聊起了衣服和头饰一类的问题。
    劳瑞斯夫人没去凑这个热闹。
    她周围都是一些嘴甜舌滑的花花公子。
    这些人大抵估摸出了她失宠的势头,便像是嗅到了蜜糖气味的狂蜂浪蝶一般飞过来,纷纷想尝一尝这位曾被国王宠幸了好些年的情妇的滋味。
    劳瑞斯夫人虽不见得真顺了他们的心思。
    可她向来最怕被人冷落,又最喜被人关注、被人吹捧,所以,哪怕是一干没什么本事、以往也看不上眼的狂蜂浪蝶,为了那份虚荣心,也容忍了。
    至于牌桌另一头,同国王对赌的人则是孤零零端坐着的萨菲尔伯爵。
    这位伯爵大人一向不近女色,表情从来都很是严肃,哪怕是在打排的时候,那看牌的样子也像是在处理公务,但若真当他是那种严谨规矩的人,却是要上了大当的!
    只因他虽不像朱迪安那般擅长放低姿态、不顾颜面的拍马逢迎,但在细微环节,却也很会讨好国王。
    好比现在,他并不用什么作弊手段,也没弄什么手脚,却巧妙地连连输给国王十多把牌,偏偏又做出严肃样子,以显示已经费尽心力地想要赢,而之所以赢不了,全是因为国王牌技精妙,自己不能与之匹敌!
    今晚上,你的手气似乎不怎么好呢。
    理查德国王连赢数把,果然微笑着说。
    我最近的财运都不怎么好。
    萨菲尔伯爵无奈地耸了耸肩,又佯装无意地抱怨起来:为着那该死的疫病,我有几门生意都遭了打击,唉,这回可真是不得了呀。那些被疫病逼疯的贱民们,因一条贱命是早晚都要丧了的,便不怕死地四处闹腾,砸了我好几家店铺最后我还听说,他们闹到了可怜的德莱塞尔大人府上,在他家的门前点火,又在他家大门上用红色粉笔写了一些难听的话语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理查德国王不由被触碰到了一点儿心事。
    但他面上并不显露什么,反而顺着萨菲尔伯爵的话说:德莱塞尔大人这阵子应是很伤心了,我听闻他家苏珊娜
    唉,那女孩可惜了。萨菲尔伯爵接口说。。
    他面上适时地显出一抹做作的悲伤,又一本正经地说:我之前还想过求娶她的。
    亨利公爵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刚好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的唇角不由流露出一抹讥讽,但嘴上却笑着说:大抵有缘无份,伯爵大人倒也不必太过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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