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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那手上握着一张白布,约莫是在其间加了点什么东西,十分具有目的性地捂向白亦的口鼻,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在即将得手的前一瞬,白亦猛地下滑,愣是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质问声回荡在偏僻的山林之间,白亦迅速后退,瞪视着面前之人。
    来人足有三个,个个身材高大,见状,领头之人眯了眯眼,并没有回答白亦的问题,而是掏出了一张照片,看向身后之人,道:确实是她
    说罢,他又侧头,看了一眼茫然中带点害怕的小时故,道:年纪对得上,这应该就是那个小孩。
    动手!
    乌云不知何时遮盖了天空,大风吹过,吹荡着远处的山林,发出好似呜咽一般的哭声。
    这几人是境外有名的雇佣兵,很早以前就接到了抓捕时故的任务,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线索,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么个偏远的小地方遇到。
    就是不知道这小孩有什么特殊,能让雇主愿意开那么高的价格。
    跑!小故快跑!
    白亦在听到对方说话的一瞬便想也不想冲时故吼道,并奋力地拿起屋旁的铁锹,狠狠挥了过去,那一瞬间的架势居然颇为勇猛和惊人,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个女人,终究是作用有限。
    也就是随手那么一推,白亦就直接被其中一个男人扔出了二米远,重重砸在墙壁上的声音异常沉闷,仿佛撞击在了小时故的心里。
    妈妈!!
    一向文静内向的孩子,第一次发出了嘶吼的声音。
    雨水便是在这时落下的,淅淅沥沥,沁人心脾。
    只是落着落着,不知为何,变成了一片血腥的红。
    除了幼时的几次意外,其实白亦从来没见过时故出手。
    在她想来,这孩子最多也就是力气大得恐怖,其余的,也没多少特殊。
    可眼前的一幕,完全颠覆了她的想象。
    大地震荡,树木齐断,双开式的院门几乎是瞬间变成了碎末,而同样变成碎末的,还有方才好生生站立的三个男人。
    白亦的半边侧颜被鲜血溅满,血红血红的一片,与另一侧的苍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怔愣地看着还站在院中,傻傻伸手的时故,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而她不得不承认的是,此时此刻,便是她这个母亲,也感觉到了一种极致的恐惧。
    妈妈?
    眼泪骤然落下,后知后觉的害怕让小时故在一瞬间哭成了泪人,踉跄地朝白亦奔去,对方却下意识向后一缩,
    年幼的时故当即愣住了。
    先前的泪水还残留在他的脸上,纵横交错,伴着不断冲刷的雨水,狼狈得像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对对不起
    小小的声音满是害怕,时故从来没有见到过今天这样的场景,也没有人告诉过他,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于是他只能听从直觉行动,可现下,他好像又做错了。
    他好像从出生起,就一直都在犯错。
    光芒闪过,紧随一道雷鸣。
    白亦在看到时故受伤眼神的一瞬就立刻将他拽到了怀里,一大一小在雨中不断战栗。
    不,不怪你。
    泪水好像泄了洪,无论如何抑制不住,白亦拼命压制着内心的恐惧,眼中第一次带上了绝望。
    不怪你,不怪小故,是我的错,是妈妈没用
    时高驰便是这时候来的。
    来时,他脸上还带着因为提前下班而展露的笑容,却在下车的瞬间当场呕吐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模糊的血肉,冲刷的血水,以及一个静静躺在地上,直勾勾盯着他的人头。
    时高驰这几年压抑的恐惧与愤怒忽然就全面爆发出来。
    时故隐隐听到了动静,从白亦的怀里钻了出来,正要回头之际,一股大力却猛地将他拽出,随后
    啪!
    一声脆响,时故和白亦都愣住了。
    你做什么!
    一把推开时高驰,白亦赶紧去查看时故,却见时故的侧脸,已然肿了大大的一块。
    我不是让你不要跟任何人动手!为什么要出手伤人!你杀人了你知不知道!
    歇斯底里的声音振聋发聩,时高驰冲着时故疯狂咆哮,见状,时故呆呆地捂着脸,小小的脸蛋惨白一片。
    白亦赶紧上去捂住时高驰的嘴,只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
    你就是个怪物!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出你这么个怪物。
    电闪雷鸣,狂风骤起。
    时高驰不知道,便是他气头上的这一句,从此,贯穿了时故的一生。
    第六十八章
    草草埋葬了方才的三人,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如六年前一样,又一次准备逃离。
    但这一次, 夫妻二人的情绪要比过去沉重得多。
    时故的力量,实在是过于恐怖了。
    时高驰在冷静下来以后,便听白亦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于冲动,有心想向时故道歉,可碍于面子,好半晌都没有说出口。
    而等到他终于组织好情绪, 时故却已经在白亦的怀里沉沉睡去。
    他看着时故的睡颜, 心中满是无能为力的悲哀,白亦握住了他的手,二人对视许久,久久无人开口。
    最后, 是时高驰颤抖着打破了沉默。
    不然我们
    不可能!一瞬间就猜到了他的想法,白亦猛地站起了身。
    她动静很大, 甚至吵醒了沉睡的时故, 不过此时此刻的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白亦更是情绪激烈,厉声道:我不可能放弃他!
    时高驰沉默了。
    那一天晚上,从来没有抽烟习惯的时高驰抽了整整一盒的烟,而年幼的时故也睁着眼,静静看着一夜未眠的父母。
    他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而那双原本黑亮的眼, 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属于孩子的光芒。
    郁詹转过头, 猛地砸了一下墙壁, 根本不敢直视。
    时故他没有错。
    时故的父母,也没有错。
    错就错在,时故生在了这个世界,这个与时故相比,过分弱小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小时故才终于疲惫的睡下,郁詹轻轻坐在他身边,又一次忍不住探手,摸向了时故的侧颜。
    别看了。
    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郁詹猛地一愣,震惊地看向明明应该睡着了的人,与此同时,他的指尖又一次触碰到了时故的实体。
    时故?
    黑暗遮住了郁詹瞬间睁大了眼,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而就在下一刻,声音却再一次响起。
    这一次的比较长,于是郁詹清晰地听到了声音中所包含的痛苦与恐惧。
    这是长大以后时故的声音。
    求求你,后面的不要再看了。
    贴在时故脸侧的指尖传来一片湿润,郁詹手指僵硬,阵阵钝痛也伴着这湿润而来。
    他猛地握紧了拳。
    一个可怕的猜想自郁詹心头升起,而这也是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疑问。
    明明是时故的幻境,时故去了哪里?
    他会不会一直看着眼前的一切?
    长久的沉默,郁詹试图擦去时故的眼泪,可无论如何擦拭,泪水却越淌越多。
    终于,郁詹停住了,将时故还是幼年的身体一把抱起。
    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郁詹紧紧抱着他,声线沉稳,带着安抚。
    别怕,我陪着你,我一直陪着你,你会好起来的
    屋外雨依旧在下,时高驰和白亦连夜收拾东西的声音在远处回荡,时故全程没有睁眼,仿佛睡着一般。
    可郁詹却发现,时故的眼泪,渐渐停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一只小小的手悄悄探进了郁詹的手心,久久不愿放开。
    时故让郁詹不要看,但幻境这种东西,并不是郁詹能够控制的。
    第二天清晨,时高驰叮嘱白亦把所有可能暴露他们行踪的东西都处理掉,他则开车出了门,去把油加满。
    临走前,他在时故的头顶摸了摸,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他感觉大腿一紧,却是时故紧紧抱住了他,抽抽噎噎地哭泣。
    其实年仅六岁的时故并不见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他做了一件错事,而这件错事,还连累到了他的父母。
    于是粉雕玉琢的孩子哭得像个泪人,声音因为哽咽而变得含糊,但是时高驰听清了。
    他在说:爸爸对不起。
    这一刻,时高驰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挥了挥手,同时故告别。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别,就是永远。
    来抓时故的雇佣兵,其实是一个团队。
    无故失踪三人,他们当即就去查了几人的生命芯片,果不其然已然没有了生命迹象,随后,他们又去查了几人最后一次任务的记载以及出事之时定位的时间地点,顺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时故这边。
    电话音疯狂响起,白亦手忙脚乱地接气,却听到那一头,时高驰的声音奄奄一息。
    跑快、快跑!带小故跑!
    高驰?高驰你怎么了?!
    瞬间拔高了声音,白亦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你别吓我!高驰!
    昨夜的大雨使得空气还残留着湿意,电话那头却已然没了动静,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猛然起身,向外狂奔。
    白亦下意识去拉,却只拉住了时故外袍的衣角,转瞬就滑了出去。
    小故!!!
    这是时故第一次单独出门。
    他并不认识路,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陌生极了,可他却好像知道方位似的,自发地冲着一个地方跑。
    郁詹看出了端倪,心间酸涩。
    时故虽然实力强大,但其实,他并不会使用自己的力量。
    而现在,他却无师自通,强大的灵力铺满方圆百里,迅速判断出了异变的来源。
    只可惜
    时故赶到的时候,时高驰已经中了一枪。
    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自他身下蔓延,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可能魂归故里。
    时故的脚步顿住了,那双极黑的眼瞪得很大,瞳孔却骤然缩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而在时高驰面前,几个和昨夜衣着如出一辙的人正将他按在地上,逼问着时故的下落。
    对此,时高驰痛苦地吸了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而好不容易说出之时,却是一句:呸!
    妈的,要死了还敬酒不吃吃罚酒!
    被吐了一鞋唾沫的男人怒声骂道,正要干脆弄死之际,一抬眼,却看见了远处跑来的时故。
    见状,男人先是眯眼确认了一番,随后一笑,正要说话。
    下一刻,他的表情却忽然僵在了脸上。
    确切的说,是除时高驰以外,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血光冲天,如花朵般齐齐绽开,溅到空中,溅至地面,而后伴着肉丨体坠地的声音,形成一片血雾。
    幼小的孩子自血雾中走出,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
    唯有冲刷的泪水,在他面部留下了些许的白。
    他直直跪在了时高驰面前。
    此刻的时高驰已然看不清东西了,不过,他隐隐感觉到,应该是时故来了。
    于是他伸出手,果不其然,一双冰冷的小手哆哆嗦嗦地握住了他。
    你你怎么,又杀人了呢?
    此时此刻,说话对他已经是一件非常费力的事情了,他顿了好几下,才勉强将这句话说完。
    闻言,一直憋着哭腔的时故终于痛哭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
    又是对不起。
    时高驰迷蒙着眼,回忆着这短暂的六年。
    好像从时故出生以后,跟他这个父亲说过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对不起。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于是时高驰叹了口气,艰难摸索着,才找到时故的头顶。
    爸爸不能保护你了。
    他轻声道,这是时故记忆中,时高驰第一次对他那么温柔。
    和妈妈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以后,做个普通人吧,不要再出手了。
    答应爸爸,好不好?
    时故泣不成声,泪水淌湿了时高驰的手臂,他紧紧抓着时高驰的手,疯狂点头。
    随后,时故看见,眼前的人轻轻露出了一个笑容。
    而这个笑容,永远地定格在了时高驰的脸上。
    孩子凄厉的哭嚎响彻了整个道路。
    郁詹站在时故身后,抿唇看着这一切。
    时高驰的出发点是对的,可他却依旧,犯了一个于他、于时故而言,都非常致命的错误。
    天真。
    白亦来的时候,时故已经被包围了。
    而且是从上到下,全方位的包围。
    半空中,数架战斗机高高悬起,轰隆隆的声音震天一般,响彻大地。
    地面上,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指向中间的时故,随时可能出击。
    白亦甚至还看见有许多只在电视上才看见过的,恐怖的大炮。
    而时故抱着时高驰的尸体,目光惊恐,指尖还在哆嗦。
    她做错了吗?
    那一瞬间,白亦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骤然崩塌了。
    一辆黑色的车辆缓缓停下,随后,一双锃亮的皮鞋率先迈出。
    带头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看上去年纪不小,眼神却异常犀利,先是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现场,又在触及到满地血迹之时震惊地瞪大了眼。
    见状,旁边一个熟悉的男人当即露出了微笑。
    而这人,正是以前见过的,去他们家敲过门的人!
    之前在监控中看得不够明显,现下才发现,这人原来是个混血,眼眸深邃,鼻梁高挺,明明该是个不错的长相,却因为那鹰钩般的鼻子,让他看上去格外阴戾,不像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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