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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他最烦这种事,还想直接上书要去江北打仗,趁机逃掉,岳亭川和宋青来按住他,干脆替他包办了,从发请帖到准备宴席,他就没操心过,两人又都熟练了,得心应手得很。
    最后他还是被迫在朝廷新赐的宅子里办了一场宴席,朝中有头有脸的官员基本都被宴请了,孙秉德也不例外,还很给面子地当真来赴宴了。
    谢如琢自然也清楚这件事,由于前世没瞧过,这一世还特别新鲜地专门偷偷溜出宫来想看一眼凑个热闹。
    到了镇国侯府门口,他什么人都没惊动,带着锦衣卫走小门进去了,一路悄无声息地走到设宴的花厅附近,看一眼这情况,就知道都是宋青来的手笔,又是月季又是芍药,酒樽杯盘不是金就是银,要多招摇有多招摇,不过菜色精致清淡,看着是岳亭川的品味。
    从月门往里望去,他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正中主座的沈辞,比之那天的衮服,沈辞今日穿得更为雅致,但他也甚少有机会见到沈辞穿这样行动不便的盛装。
    他看习惯了沈辞的白衣铁甲,或是窄袖骑装,衮服的样式为了照顾沈辞的喜好也尽量往行动便利方向靠,然而今天这一身显然是被人强行按着穿上的,长袍宽袖,银线在雪白的底色上绣了精巧别致的卷草纹,再以暗银色绣出大朵的宝相花,明暗交错,随意动一下都能瞧见明暗两色,明处闪如辰星,暗处雍容典雅,交相辉映间美不胜收,再衬上沈辞容颜俊美,又在这些年添了许多杀伐的英锐,盛装也不见俗气,反而颇为赏心悦目。
    但沈辞并不开心。
    满座的宾客都笑语宴宴,或真或假地祝贺沈辞封侯,沈辞每回都会举起杯回应,但嘴角扯出来的笑却很勉强,也不常说话,倒是客人们自顾自聊起来了,他静静看着沈辞的眉眼,往日那双深眸中的神采有温柔深情,有张扬狂傲,也有凶狠占有,可他独独没有看过那双眼中原来也会有不为人知的忧郁,似孤芳自赏,无人相陪。
    那些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像是都离沈辞很远很远,他穿着盛装华服独坐高台,却与繁华喧嚣格格不入,像一个陌生人看着奇怪的人群,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谢如琢扶着月门,指节泛白,心想,他的沈辞是孤独的,若是前世沈辞没有离开,留在坪都的沈辞每一天或许都会像今日这样眉目忧愁又疏离,无趣也无味。
    纵使沈辞一次次说愿意陪着他,喜欢待在有他的地方,可是他看着现在的沈辞,又深深地明白,沈辞不喜欢留在这里,连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宴席都让沈辞提不起兴致,敷衍且勉强,那以后呢?以后只会有更心烦的时候,难道要让沈辞一次次为了他忍下来吗?
    谢如琢心口发疼,闭了闭眼,从月门走进去,有宾客回头看见他,都惊了一下,慌忙起身,紧接着沈辞也看见他了,眼睛一亮,反而高兴了不少,放下酒杯也站了起来,跟着众人一起行礼。
    诸卿都平身吧。谢如琢笑了笑,朕今日也是来恭贺沈将军的,想讨杯酒喝,别坏了大家兴致就好。
    众人忙道没有,心里不禁想着陛下对沈将军是真看重啊,亲自出宫来臣子府上道贺,这殊荣也是头一份了。
    沈辞把主座让给了他,过去和岳亭川一起坐了,他对沈辞举了举杯,浅啜了一口酒,又低下头自顾自把每样菜都吃了一遍,没再开口说话。
    虽然皇帝看起来真是来喝杯酒的,但众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没多久孙秉德和几位阁臣就起身告辞,谢如琢点点头同意了,其他人便连忙效仿,正好沈辞也不想再折腾了,干脆就散了宴席,最后留下的只有谢如琢。
    沈辞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只手,道:去屋里坐坐?
    就在这坐吧。谢如琢扯了扯他的袖子,景致这么好,不多看看岂不是亏了。
    沈辞无奈坐下,诚实道:其实我是想回屋去换件衣服,太不习惯了,浑身难受。
    谢如琢便又不说话了,只一眨不眨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笑道:挺好看的,多穿会嘛,难得有机会,让我多看看。
    你沈辞似乎看出了他话中总有奇怪的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又有什么烦心事了?
    今日晚风清爽,芍药花轻轻摇曳,有如一片花海上有波涛起伏,谢如琢把头枕在沈辞膝上,微合着眸似是在享受晚风拂动的舒适,沈辞也没有说话,轻柔地抚平他蹙起的眉峰。
    再等我几年好不好?良久,谢如琢在寂静中开口,低声道,等明庭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等河清海晏,盛世重开,我们就永远地离开这里,一起去江南。他闭着眼盖住了其中的酸涩之味,患得患失地去抓沈辞的手,声音颤抖,像是对答案很不确定,我会快一点的就几年几年就好
    两人已然心意相通,沈辞一下明白了谢如琢的意思,紧握住那只轻颤的手,十指相扣,谢如琢会心疼他,他又怎会不心疼谢如琢,轻声道:曾经你愿意一个人忍受漫长的孤独与痛苦,现在这点小事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只要想到我是陪在你身边,我就都能忍受,没有什么不开心的。看谢如琢红着眼眶流下泪水,他又道,你要是怕我惹事,就派我出去打仗,打完了就去北疆,等你处理完了所有事,叫我一声就好,我就陪着你一起去江南。
    谢如琢抹了把泪水,嘴角扯出一个笑来:你要是又不回来,那我只能去抓你了,抓你回来跟我成亲。
    沈辞低头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也笑道:成亲这种事不用你来抓我,我会自己跑回来,毕竟你这么好,我怕你被人抢走了。
    谁敢抢朕去成亲?谢如琢心里还有酸楚,重活一世他也注定不能在最美好的年纪陪着沈辞离开朝堂,他有他必须要担的责任,但听沈辞这么一开玩笑,他又忍俊不禁,跳起来也去吻了一下沈辞,天下之大,也只有沈将军你能抢走朕。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在龙椅上那个很久了,在权力巅峰做最野的事,好特么爽!
    小沈还在回忆前世
    小谢(星星眼):沈将军的腿杀我!阿伟死了!
    小沈还在感慨
    小谢(舔嘴唇):好久没看沈将军脱光衣服的样子了!搞快点搞快点!
    小沈:我好不容易文艺一下,你特么在ghs(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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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盛世山河
    六月底重回坪都后, 沈辞七月就离开了京城,拿着谢如琢的圣旨前去沧州重整裴元恺留下的沧州军, 之前拖着不解决,现在不管怎么说也是要解决了,不然吴显荣指不定要得寸进尺。
    沧州军目前还在的几位将官都很识时务,裴云景之前应该也授意过什么,沈辞一来就帮着一起整编军队,稳定军心, 半个多月的工夫,沧州军便恢复了从前面貌,可以上战场对敌了。
    沈辞关注了一下北狄的情况,看扎布苏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一直游荡在绥坊各处,但伊勒德的五儿子和六儿子已经是争得血雨腥风, 谢如琢问过了扎布苏, 得知对方近两年应该都不会动手, 沈辞便暂时领了沧州军主将之职,带沧州军打了两场仗,活动开了筋骨, 之后便把裘鸣留下, 自己又向朝廷上奏,去江北打仗了。
    大昭名存实亡,许自慎已死, 江北世族带着太子窝在淮西战战兢兢, 打着大昭的旗号加固城防,指望着能偏安一隅。
    无奈大昭除了许自慎和追随他的那几个副将,当真再找不出其他能领兵打仗的来, 沈辞与岳亭川兵分两路,擒贼先擒王,突袭淮西,直击他们龟缩的乾州。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年间,江北世族一直带着许自慎的儿子东逃西窜,没在一个地方待过两个月,没有了许自慎,沈辞在战场上也碰不到对手,一路势如破竹,还嫌这样打没意思。
    隆兴六年三月,淮西全境攻破。
    十月,淮东全境攻破,江北重回大虞。
    卢靳已练就了出色的逃功,又一次带着太子溜走,去了蜀中。
    沈辞马不停蹄转道蜀中,岳亭川转头去了江南,继续与死而不僵的大昭周旋。
    隆兴七年六月,蜀中攻破。
    八月,江南攻破,大昭覆灭。
    之后的三年内,谢如琢每年与沈辞见面的日子都不算多,每次相处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沈辞辗转于岭南与北疆,时而收拾一下岭南乱七八糟的藩王与流匪势力,时而北疆战事告急,又跑去沧州领兵对抗北狄,每年横穿整个大虞,从最南跑到最北,又从最北跑回最南。
    隆兴九年,扎布苏回到北狄,沈辞抽空与宋青阁一起带着五万兵马借道宛阳,入了北狄,信守承诺,帮着扎布苏料理家务事。
    当年冬月,伊勒德死于鸩酒,五王子和六王子死于乱箭,北狄查干河以南都归了扎布苏所有,扎布苏花了点时间清理门户,稳住局面,随后便放弃了与大虞打仗,转而往北打去,执着地骚扰胡和鲁。
    北疆就这样歇战了,虽仍有重兵驻守,但已少有战事,胡和鲁的人偶尔还会往这边跑,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很快就能平息。
    沈辞终于可以把心思都放在岭南上,此地穷山恶水,前世他又没来过,还真不好打,和岳亭川在此绕了两三年也还没清理干净。
    直到隆兴十一年春末,前世他们重回坪都的时候,岭南总算是全境收回,自立的藩王,作乱的流匪都被连根拔起,不见踪影。
    至此,大虞全境都已肃清,乱世彻底宣告结束。
    沈辞不在京中的日子,谢如琢与他还是靠着写信互诉相思,每到一个地方沈辞也还是会寄回来一块石头,那个紫檀木的匣子都已经装不下了,他又找来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匣子继续装,其中沈辞还寄回来一个鹅蛋大小的石头,青蓝相交,表面光洁,好看是好看,就是这一块就占了匣子的三分之一,险些要再拿出第三个匣子来。
    收到的信也已经放满了一整个匣子,谢如琢同样开了第二个匣子,按照时间一封封码放整齐,石头是越来越有新意,但信上的字却丝毫没有进步,还是难看得只有他自己能看懂,有时候战事紧急,写得也匆忙,下笔一通龙飞凤舞,就连他都要辨认许久才能连蒙带猜地辨认出这大概是在说什么。
    为此他不知叹了多少气,但沈将军为了大虞四处征战,这般辛苦,他也不好在这种小事上总是唠叨,最后只能苦哈哈地继续拿着龙飞凤舞的字迹艰难辨认,只不过不管写成什么样,拿到手后,乾清宫的内臣还是会看到皇帝不厌其烦地看上几百遍,晚上放在枕边相伴入梦。
    岭南被攻下后,沈辞在那边交接完了事务,说要回京待个两三个月,谢如琢高兴了好一阵,谁知人是回来了,但才待了一个月,就传来齐峻茂病重的消息。
    前世的事越来越远,这一年又是前世他们最不愿回忆的一年,他们一时都忘了还有这一件事,接到消息后,沈辞赶忙带着沧州军赶去海门增援,挡住羌族人的乘虚而入,免得又和前世一样,海门险些危在旦夕。
    沈辞这一走,谢如琢可就担心坏了,前世沈辞去了同样的地方,然后再也没回来,这一世他还是放心不下,隔几天就递过去一封信,甚至为了传递信报方便,还以秋猎为借口,跑去乐州待了三个月。
    乐州重新变成了行宫,但当初在此建都五年,倒是把这座靠近北疆的城池给带得繁华了起来,往来商旅都喜欢在此云集,乐州的国子监又继续保留,文人才子也都喜欢造访此地,去国子监的论道坛一探究竟,顺道看看当初祭酒杜若栽种下的桑槐。
    但乐州的繁华并不能让谢如琢心情好些,在连续的担惊受怕之下,谢如琢开始做噩梦,半夜总被吓出一身虚汗,精神也很快地萎靡下去,十几个太医轮流来看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都觉这像是心病,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有人都打算死马当活马医地去找道士来驱邪做法。
    在谢如琢快因为这桩心病卧床不起时,沈辞总算是回来了。
    从噩梦中惊醒的谢如琢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到沈辞,还以为又是一场梦,沈辞捏捏他的脸,又亲亲他的手,他才确认这不是梦,霎时间眼泪就收不住了,委屈地哭了起来。
    沈辞心疼不已,把他抱起来按在怀里,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你乖,别哭了。
    我每天都做噩梦,梦到你中了一箭,然后变成一坛骨灰。我好像又回到了前世,一个人坐在雪地里,抱着你的骨灰喝酒,树上的桃花怎么也开不了谢如琢又瘦了许多,肩胛骨都有些硌人,脸显得更小,眼泪几下子就挂满了整张脸,埋在沈辞怀里哑声说着话,我快死了,沈辞,我快死了你不可以再走了
    此时谢如琢又像极了一只软绵绵的兔子,沈辞伸手捏了捏兔子的耳朵,安慰道:不走了,不走了,以后都陪在你身边。
    嗯。二十好几的人,哭起来却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一哄便又开心了,谢如琢蹭蹭沈辞的颈间,熟悉的温度给了他慰藉的安心,这些时日的担忧终于烟消云散,他不一会就挨着沈辞沉沉睡去,一双手在梦里还死死攥着沈辞的衣袖不松手,最后沈辞只能陪着他躺下去,抱着他一起睡。
    谢如琢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总算是养回了之前快要耗尽的精神,再醒来时看到沈辞还在身边,顿时愈发神清气爽,有了心思去处理事情。
    也是到了现在他才知道沈辞回来的原因是海门已经无忧,把胡和鲁打得节节败退的扎布苏接到谢如琢的信,知道羌族人重整旗鼓,抢回了之前他在海门附近的一半地盘,于是分出了一部分兵马从东面与羌族对战。
    前世沈辞没有和羌族人打过仗,一开始吃过亏,但这一世和对战许自慎一样,已是熟能生巧,又有扎布苏在侧面帮忙,摧垮羌族的第一波攻势并不算难,只一个月便把羌族人拦在了海门外无法前进一步,扎布苏也重新抢回了那一半地盘,把羌族人赶得离海门更远了点。
    吴显荣在溪山待得无聊,接下了驰援海门的邀请,赶来镇住了场子,沈辞早就听闻谢如琢身体抱恙,当下便把海门甩给了吴显荣,赶忙来看还待在乐州没法回京的谢如琢。
    趁此机会,谢如琢又给扎布苏写了封信,之前与北狄开的商路最多只到池州北部,现在他可以允许商路最远直通到江南,南北贯通,彻底打通大虞与北狄的联系。
    这件事在前世都没有提起过,谢如琢如今一提,扎布苏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立马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回了信答应等他收拾完胡和鲁,统一了北原,会来再和羌族人打一架,毕竟相比大虞,北狄离羌族人的地盘更近,平常的擦碰也更多,是必须要解决的一个祸患,正好顺便也给大虞解决一个心腹大患,保证大虞北疆四镇至少数十年不需要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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