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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煞魔缠上了——深深寒(39)

    范无救把人带出来玩,谢必安把架势搞得像偷情一样,避开老神仙避开判官不说,还得乔装打扮。
    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人认出来吗?谢必安头上戴着幕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才敢在人间露头,范无救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出老远了。
    黑袍少年跑回来,一把掀开谢必安的幕篱,拉着人一起大摇大摆:人间的鬼画符丑得要命,除了我谁知道你长什么样,别戴了,好好晒晒太阳。
    人间的阳光照在脸上,温暖又舒服,谢必安终于放弃自己把幕篱捡回来的想法,老老实实跟着范无救往前走。
    从碣石山下十里的地方开始街市上就满是人了,两人艰难地在人群里穿梭,走也走不动,后来就索性哪儿人多往哪儿钻,憋疯了的地府少年好容易出来透透气儿,当然要玩个痛快。
    范无救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说了请人吃糖葫芦就真的请。
    他把卖糖葫芦的老汉背着的草垛都一并买了下来,大摇大摆的举着跟在谢必安身旁,谢必安要吃多少都有。
    管够。
    但谢必安没有他这样吊儿郎当的架势和厚到无人能比的脸皮,只拿着一小串糖葫芦小口小口地品着,极为斯文,顶多吃得高兴了朝范无救微微一笑以示谢意。
    他这边心怀感恩,谁知道范无救突然不正经起来,趁他不注意把糖葫芦上最后一颗果子连着签子一块叼走了。
    你还有那么多,干嘛吃我的!谢必安失了糖葫芦只能砸吧着嘴怪范无救。
    可范无救哪儿有知错的时候,扔了签子轻佻地朝他脸上抹去,拭去嘴角沾上的糖渍:你吃过的果子甜些!
    他说完举着草垛就跑,逗得谢必安也放形起来追逐,扎得不牢固的糖葫芦哗啦啦从草垛上往下落,正好砸在嘴馋的小孩手里。
    出来玩一趟,就应该这样高高兴兴地才对嘛,范无救回头看白衣少年面色微嗔,袖袍随着动作飞舞,是在无妄城不曾见过的自在模样,心里欢喜得很。
    好了好了,别追了,我认输。范无救跑累了才停下,把光秃秃的草垛一扔,坐在街边休息。
    谢必安也停下来喘息,当头给了范无救一个栗子,算是象征性地报仇了。
    他紧挨着范无救坐下,和范无救一笑泯恩仇。岂料范无救并非轻易老实之辈,腿上跑不动了嘴上还不饶人。
    我说小谢公子,我刚刚可是调戏于你,你要报仇也得是调戏回来,摸一把、亲一下都行,怎么还打人呢?范无救捂着脑袋嗷嗷叫装疼,只有谢必安知道他刚刚那一下压根没使劲儿。
    他越说越夸张,还真把半边脸贴到谢必安跟前,等着人摸一把亲一下,谢必安脸皮薄,只能小声说着胡闹羞怯地把他推开。
    小谢公子推人的时候,手碰到了范无救的脸,于是又被人抓着不放:小谢公子又欺负人!
    别说了,你怎么这么谢必安的脸皮薄到连指责的话都说不清楚。
    这可把范无救乐坏了:流氓?不要脸?小谢公子打算用哪个词来骂我,我看流氓这个词就很好。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小谢公子,我同你谋什么呢?
    你再说我就回去了。我回去,我我找水君说去!谢必安又羞又恼站起来,抬腿就要走,反手被范无救又拉了回去: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可别告我的状。
    他哪里是怕被告状,他是怕谢必安走了,回去又窝一肚子气缩在屋里不理人。
    两人好容易都消停了,找了个茶馆安安静静地坐着看人间。
    茶馆的雅座在二楼,谢必安被挡在竹帘后面,只要微微一探头就能看见下面街市的景象。
    卖东西的一路吆喝着,一家有一家的样,叫卖的声音拉得老长,听着像歌儿一样。
    捏面人和做糖画的摊子前面排了老长的队,小孩儿们争着挤着往前凑,生怕晚了就轮不到自己。
    还有不知名的雀儿在枝头喧闹着,好一片人间春光。
    怎么这般闷闷不乐,你看下面多热闹多好玩儿,过来看看!
    谢必安透过帘子看尽热闹繁华,面上却没什么喜色,连刚刚和范无救打闹惹出来的一点红潮都消失不见了,蹙眉凝眸,不发一言。
    原本就是带人出来玩的,带的人却不欢乐,范无救只好把帘子挑了倚在栏杆上招手想吸引谢必安过来瞧一瞧。
    看了也只是一眼,回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不如不看。谢必安言如其行,真的别过头去再也不肯多看一眼。
    范无救只好走过来亲自拉他:小小年纪这么悲观干嘛,以后老神仙不在,我天天带你出来玩。
    两人并肩站在茶楼上,楼下是无限风光。
    我小小年纪,你也没多大。谢必安把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弹开,十分客气地要保持距离。
    从面相上来看,两人的年纪都不过十七八,谢必安这么说倒也有理。
    范无救倒真为他这句话计较起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可比你大上两千岁呢。
    大的那两千岁,他都在地狱受刑。
    往后得叫哥哥,听见没?谢必安越要躲,范无救越往他跟前凑,架势真有哥哥教训弟弟的样子。
    不叫。谢必安绷着嘴,抵死不从。
    不叫就不叫吧,若真论起来,他被叫一声老祖宗都不过分,你不叫,我叫。
    谢必安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叫我叫,范无救突然极其肉麻地颤着音来了一句小谢哥哥,把谢必安臊到不行。
    这还没完,范无救还要在他耳边喊:你这爱脸红的毛病不轻啊,跟小姑娘似的,当心被人抢回去做媳妇儿!
    媳妇两个字极大程度地催发了谢必安脸上的红晕,没一会儿就羞到脖子根了。
    别说了我看。谢必安知道自己再寡欢下去,范无救不会罢休,只好妥协。
    这一看不要紧,底下还真有成亲娶媳妇儿的队伍。
    不远处响器吹打热闹非凡,光是仪仗里举着花灯的小童就跟了二三十个,声势极大。
    十六人抬的大红花轿走在队伍当中,朱帘掀起,轿门大开,轿中空无一人。而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几百号人都欢呼着跟在花轿后面往北边走去。
    范无救摆摆手,把茶楼里跑堂的小二叫过来。
    客是外来的吧?小二一边添茶,听了二人的疑惑,不慌不忙地解释,这可不是寻常人家娶亲。
    小二看着他们不解的神情,终于说出了楼底下喜事的来历。
    这是山神娶亲。
    碣石山有个传说,传言山神是个大力无比的上古神君,但其好事做尽却一生独身,孤寡久了便不谙人间疾苦要为难世人,所以这几年时常山火四起,老人们说,那是山神在发怒。
    平息山神怒火的方法只有一个给这孤寡老神仙娶个媳妇儿吹吹枕边风。
    范无救听完这荒诞的传闻哈哈大笑,抬手要把胡说八道的小二赶出来。
    那小二反而正经起来指责范无救不敬鬼神:客别不信,每年抬到山上的女子,山神可是都收了。
    怎么个收法?谢必安听出蹊跷来。
    小二解释说,碣石山顶上有个山神洞府,山神娶的新妇被安置在那里,过了新婚夜就都不见了,不是被山神领回去了还能怎么去哪儿?
    还有人说自己曾看见山神身着红衣,在一个月夜亲手把新嫁娘用红绸扯着牵了回去。
    你且先告诉我,新妇人都是打哪儿来的?范无救问。
    城北有花楼,年年山神节选魁首,嫁为山神妇。
    小二刚说完,范无救就再也听不下去,结清了茶钱叫他回去了。
    这里头有蹊跷,范无救也知道。且不说碣石山君早已身殉大荒,早上他还和谢必安开玩笑说水君把山君当媳妇儿,怎么这会儿人间又冒出来个碣石山神也要娶媳妇儿?
    来都来了,也不能坐视不理,就当是带人看热闹了。
    范无救拉着谢必安,趁人不注意直接从茶楼翻了下来,混在迎亲的队伍里往城北走去。
    城北高楼耸起,花团锦簇,倩影袅娜,点魁盛会如火如荼。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篇章,讲地府少年的前世故事,会把前文的一些伏笔疑惑解答了,也可能埋了大刀(不是)
    第59章 四时魇(2)
    花轿到的时候,花楼之上待选的女子只剩三位,点魁盛会也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候。
    花楼虽然是烟花地,但每年参加山神节大选的除了烟花女子,还有不少是闺房之秀。
    此地的规矩,碣石山君有创世的大功德,女孩子要待山神节相看落选以后了才能自行嫁娶。
    高门大户把女儿送出来并非是舍得女儿嫁为山神妇,而是要家里的女孩子出来露面展示闺中六艺,待其他门当户对的人家相看完了,小姐们自然就落选了。
    往日里这些走个形式的闺中姑娘们应当早就被淘汰了,应该只剩下花楼的清倌人参加终选,今年不知为何,已是最后时分了,台上还有一位林家小姐待选。
    范无救混在人群里听了会儿闲话,也品出了些门道,乐滋滋地和谢必安分享着,生怕身边的小呆子错过什么热闹。
    台上有三位姑娘,一个抱琴,一个歌舞,还有一个捧着一卷书。
    抱琴和歌舞的两人皆为花楼的清倌人,那捧着书的就是林家小姐。
    台下的人显然也没搞清楚情况,只是拿着手里的红绸呼唤挥舞为会场增彩。
    嘿,我告诉你个秘密,范无救一边挥舞手里的红绸,神秘兮兮地凑近谢必安。
    什么秘密?
    范无救把手里红绸的另一端塞到谢必安手里,俩人牵着就跟要拜堂一样。
    秘密就是,山君没死。
    你怎么知道?谢必安低头揉着手里的红绸,猜测这又是范无救说来哄他玩的胡话。
    范无救把红绸紧上一紧,两个人就又贴近了一步,手背贴着手背,肩膀挨着肩膀。
    知道吗,判官那个老东西铺的奈何桥边上蹲着个数石板的两岁小孩儿,那就是山君。两个老神仙闹别扭,一时不肯和好罢了。范无救混在喧闹的人群里,把黄泉海的秘辛说给谢必安听。
    我没出去过,不知道。谢必安入了城就没踏出城门半步,别说是人间,连近在咫尺的黄泉海奈何桥他都没去过,判官是老是年轻他也不知道。
    范无救倒是没想过这一出,谢必安这么一说,反倒叫他心里更难受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又没和他一样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反倒被困在无妄城。他还能趁着抓鬼的功夫到处溜达,谢必安却连偷跑到出来都不敢痛快地玩。
    总有一天,范无救将手中红绸攥了一攥,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自言自语,总有一天,我带你出城,接你回人间。
    谢必安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感觉自己和范无救贴得越来越近了,心里想着挪开,却一直没动作。
    不安生的范无救不知从哪个小孩儿手里抢来了一朵花,招摇地别在耳边,衬他的一身黑袍,看着比新嫁娘还要妖艳。
    他们真笨,应该找个男子来嫁山神才对。范无救小声说闲话,一半是可怜今日要中选的女子,一半是可怜山君。
    黄泉海秘辛,碣石山君是男子,沧海水君也是男子。
    两个男神仙好好的,人间却偏偏自以为是地要给其中一个配媳妇儿。老神仙沧海水君又一贯是个小心眼的,连山君为了苍生牺牲自己变成小孩儿了他都闹脾气千万年了管也不管,要是看见人间山神节的阵仗,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
    范无救心里无限感慨,被谢必安一句话堵了回来:那你去嫁他。
    我去嫁他了,谁陪着你啊?他倒是有理。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谢必安怒目圆睁要和范无救理论,四周却忽然都安静下来。
    高台上被锦绣簇拥的三位女子将写着自己名字的红纸叠好扔进司仪手中的小金盆里后,一起背过身去不再看台下。
    从范谢二人的角度看过去,女孩子们双手叠放胸前,眉目低垂,虔诚无比。
    嘘,快低头,山神要选妻了。
    人们相互提醒着低下头去,只有满不在乎的范无救和谢必安站直了身板要看背后捣鬼的到底是哪方神圣。
    司仪是个白胡子老头儿,刚刚闲聊的时候跑堂的小二提了一嘴,说山神节的祭礼司仪都是由附近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出任,想必这一位就是了。
    老人目光扫过来的时候,范无救牵着谢必安袖角低头躲了一躲,那老头儿看大家头都低下去了,从小金盆里悄悄捞出来一张红纸藏在袖中,这才继续。
    山灵在上,神明共知。今闻山君疾苦,愿以凡女许之。请君上亲临,擢选新妇。老人的白胡子一颤一颤,神神叨叨地念完祝词将小金盆放在香案前,扑通一声也跪下了。
    看到这里谢必安还是没明白这群人要干什么,但已大抵明白,所谓的山神选妻应该和女孩子们丢进小金盆还有老人偷偷捡出来的红纸有关。
    果不其然,没多大会儿,小金盆里还真的有了动静。
    泛着金光的小盆里忽然闪起一簇火光,竟是起了无名火了。
    离火咒罢了,小伎俩。范无救对这样的神迹嗤之以鼻,边和谢必安鄙夷还一边在手心里也召了一小丛火焰把玩,被谢必安打了下胳膊又意犹未尽地收起了离火咒。
    他倒是忘了,身边这位小谢公子最不通的就是咒法,连个简单的放大缩小咒都能施错对象。他刚刚的言语行为很像是状元及第以后和落榜之人炫耀。
    范无救是这么以为的,但其实他是小瞧了谢必安。
    小谢公子并没有要和他计较的意思:人间不该有谁会离火咒的。
    经人提醒,范无救这才反应过来。老神仙授课的时候说过,山君创万物,并没有赋予人类御灵的本事。而万般咒法阵术施展的根本就在于御灵。
    就像谢必安说的,这里不该有人会离火咒。那小金盆里凭空而起的火又是打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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