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师尊还童之后 > 师尊还童之后
错误举报

师尊还童之后——禾白白(23)

    二十八门这次有武林盟做保,同意以宝物换和解。
    不过做交易得先小人后君子,双方为各类需画押的条款拉扯良久,二十八门主要觉得魔头毫无反省之意,喝茶吃点心,眼神横、声气硬,从头到尾连句道歉也没有。
    郁衍这下奇了,当年大家打也打过,不周宫明抢的,又没瞒着谁。
    自己不够厉害,还老想着别人道歉?
    他做交易,也只是出于个人利益同武林盟做,又不是对二十八门心怀愧疚。
    这下好了,气氛不停在寂静与接近爆发的天平两端旋转,郁衍干脆被请到廊外透气。
    廊道一旁的院墙内,传来朗朗读书声。IX,UY。
    是了,扫雪堂被烧后,新的学堂就换在了这。
    里头夫子正在上课,如果排课没变,应该是兵器史。
    郁衍走近再听,果然。
    商应秋后一步跟着出来,看他感兴趣,在一旁介绍了学堂大致情况:您要进去看看么?暮春也在这上了一个月的课。
    做戏做全套,郁衍颔首,假模假样地在外看了圈:你们倒放心,让他来这里。
    为什么不放心。商应秋似乎很奇怪他会这样问:他那么乖。
    乖。
    其实这个字眼,很不出格,中规中矩。
    这是夸,但此时此刻听在郁衍耳里,就像光天化日之下被扇了一巴掌。
    不疼,但烙铁似的让人浑身发烫,说不出的难受。
    乖什么乖!他,他他恶声恶气,脸上持续发热,提高声量,像是充满了嫌弃:他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不要以为花言巧语说好话我就会会对那二十八门客气点,没用的!
    自己的表现,肯定是谈不上乖的。
    且不说一开始挑三拣四,总跟商应秋对着干夫子要他写字,他屡次打翻墨汁,故意撒青年身上,专门挑商应秋常用的砚台去砸核桃,以给人添堵当乐趣。
    这若还叫乖,那世上还有不乖的人么?
    商应秋道了声稍等,先进学堂,同夫子说了几句话,出来时,两手各提厚厚一垒高的功课。
    他用事实说话,逐一反驳。
    您看,这是暮春近期的功课,一开始算数课上,他不太会背九九乘法表。
    但几日后,就会做基本的算术题了,您看,他是不是很厉害?进步很大?
    商应秋对小师弟的每一门功课如指掌,哪天做了什么,哪次被夫子表扬,他全都如数家珍,信手拈来。
    青年嗓音属于不含水分的那种,起伏较少,他没什么表情地说着,只有眼里带着欣慰
    反正就是那种长辈专属,自以为在说大实话,但旁人都觉得是在炫耀的样子。
    郁衍只沉默地瞥了几眼,不接话,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些数字饱含了他日以继夜的辛酸,现在他并不想靠近。
    多看一眼,都觉得胸腔里会跟着脑子一起堵住。
    郁衍鼻子哼出口冷气,勉强说了声厉害。
    厉害个什么,一把年纪,算数课还比不过七岁稚儿。
    这是小师弟练的书法,您看,他最近开始学篆书帖
    行了行了!
    如果不是粗暴打断,他觉得青年可以把这些破玩意夸出千百种花样。
    商应秋暂时收兵,他合上册子,看向他:那您说,暮春是不是很乖?
    证据在手,青年非要讨个说法一样,他声稳如磐石,要砸得人金石为开:乖不乖?
    郁衍撇开脸,面无表情,但呼吸都急促了:是,是挺乖的。
    明明对二十八门也可以不落下风,现在他却无力辩驳了。
    随便了,特奶奶的,乖就乖。
    又不会少块肉,他屈打成招总行了吧!
    可恶。
    现在新搬的院子比扫雪堂更敞亮些。
    郁衍也只是在外看在学堂外多看了会,并没进去打扰。
    他拨开碍眼的藤萝,透过廊窗,从一块块分割开的小天地里,看了看这些陪过他的小不点们。
    要走了,也许不会再见面,也许再见面,物是人也非。
    花会离树,人会长大。
    新院里有潭莲池,到了夏天,等池子有了水,碧绿荷花,从里屋往外看,肯定是道好景色。
    走吧。
    风声读书声,渐行渐远,直至于无。
    前往临城的马车已备好,弟子已收拾好行囊。
    谁知要上车时,一个锦衣小公子,从长廊那端跑了过来。
    小孩挡在马车前,气喘吁吁,涨红着脸地站到郁衍面前。
    在下华煜之,家父扶夷君,请问,您就是暮春的父亲吗。
    作者有话要说:  猫狗双全才是人生
    PS:话说大家觉得下一本开都市灵异咋样,搓手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北冥?瑄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葉業葉 104瓶;北冥?瑄 6瓶;朽木不可教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我的小同窗
    华小公子先一一对商应秋、方家兄妹行礼, 而后来到郁衍面前。
    快入冬的天,风中寒意渐重, 小孩外披件缎滚金边的软毛斗篷, 全身毛绒绒的,双目黑如点漆, 头上还戴了顶油光水的灰鼠毛皮帽, 刚好露出一点小小软软的耳垂。
    毕竟是初次见面,郁衍止步在一个稍远的距离, 温声回。
    本尊就是, 你找本尊有何事?
    老管家中途得知自家少爷翘课跑了, 慢一步追了过来, 眼见自家小祖宗在干什么, 差点没吓晕过去。
    华小公子却不怕一样, 坚定地屏退侍从, 主动迈前几步。
    他用练习过, 却难掩紧张的稚嫩嗓音大声问道。
    我是暮春的同桌,他已好几日没来学堂,落了很多课, 他, 他您何时让他回来呢。
    说不害怕当然是假的。
    华公子听丫鬟说魔头青面獠牙,是大大的坏人, 所以路上他害怕得心都要跳出来。但真当他来到这,那份害怕又不那么害怕了。
    因为太像了,眼前的大人, 完全就是自己同窗长大后该有的模样。
    他的话郁衍蹲下身,斟酌着语句:可能暂时都不会回来了。
    何止暂时,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果然如此,华小公子眼珠覆上了水汽。
    他被父亲送到学堂,至今交过的最好的朋友就是同窗。
    虽然同窗也总不耐烦他的絮叨,但他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同窗都有认真的听。
    为什么大人每次都能笑着送走朋友,明明分离是那么的令人难过。
    郁衍真是最怕小孩在他面前哭,搞得他都不知道要给出什么反应。
    没办法,他求助地往青年那看去在他印象里,商应秋在小孩里很有威信,说的话堪比金科玉律,比家长还管用。
    可青年这次不但视而不见,还假装跟方垣等人交谈,不肯出面替他解忧。
    可恶
    孤立无援,郁衍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有什么好哭的,脸都哭花了,下午不是还有课吗?
    没用,还在抽泣。
    他只能再放低嗓音,绞尽脑汁:好了,暮春偷偷跟我说过,他最崇拜你了,你是他的榜样,你要再哭鼻子,他会很失望的。
    小公子愣愣的,一时忘了哭,红着鼻子,迟疑了:我是他的榜样吗?
    对。
    他松口气,但接着,哭声更响。
    可,可我没有保护好他,我,我失责了。
    华小公子说那天回府后,他见到暮春很着急的要去小解。
    他看到了,可因为太害怕,并没有跟过去。
    他很后悔,后悔自己的一时懦弱。
    如果自己的勇气能再多一点点,能再有责任心一点就好了。
    傻孩子。
    郁衍手还被铁链锁着,所以没法去抱抱面前哭泣不止的小朋友。
    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这样做。
    对了你们夫子有没有教过你一句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虽然他走了,但只要时常念想对方,相隔很远的距离,对方也会感觉到这份思念。
    这是前些天,青玄夫子教过的一首诗。
    华公子狐疑:这,这么厉害吗?真的能感觉得到?
    嗯。他保证。
    再他再三肯定下,小孩终于露出一点笑。
    那麻烦您,请他务必,也要挂念我。
    终于意识到自己实在哭得太失礼,华小公子赶紧擦擦眼睛,挺不好意思的吸吸鼻子,从身后跟着个蓝衣侍手上,拿来一摞书。
    这是他的课本、劳烦您替我交给他,缺的课我已全部做了备注。
    郁衍伸手接过。
    希望叔叔您回去认真督Y。X。D。J。学,以身作则,勉励他好好学习
    郁衍:
    你们做魔头,应该也很忙吧,到处害人,还要到处被人追杀。
    小公子从江湖史里看过很多魔头的事,各个都是大忙人来着,他担忧道:但要监督的功课,还是得做啊,以后见面时,我会考验他的。
    大冷天的,郁衍都觉得自己都要融化在这份无比真挚的伤心中了。
    好的。
    他嗓音倒比心情要平静得多。
    好的,我的小同窗,我会认真看的。
    他幼年没有朋友,无人为伴,除练功之外的生活接近空白。
    但现在,这段空白的童年好像已不那么贫瘠了。
    他好像替过去的自己,交到了很好的朋友。
    **
    随着车速渐起,窗外景致纷纷后退。
    马车上,商应秋解开那摞书,从《论语》《武编》到《心经》一应俱全,有些空白地方,华小公子还精心配画了图,虽然那些木棍一样的人看着如蝌蚪天书。
    郁衍饶有兴致地一页页往后翻看。
    方垣骑马跟在马车一侧,酸溜溜冲里道:果然是魔头,就会用花言巧语会哄人,盟主您可千万不要受他蛊惑。
    这次盟主只带了他们兄妹与慢剑吕飞,为掩人耳目,魔头一定要坐车里,那就需要有个人守在里头。
    为安全起见,玲珑锁一头锁在郁衍手上,另一端就得铐在那个倒霉鬼身上。
    锁我就好,哪里需要劳烦老大。
    方垣此言完全是出于作为属下的一片赤忱与自觉,要自告奋勇要牺牲小我,谁知被妹妹从后头揪住衣领,狠狠一把拉了下来。
    哥,你还是算了吧,别去。方凤凤面无表情提醒:我觉得你不合适上去。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不懂事啊?
    方垣作势要教训妹妹,平时他还是很疼这丫头的,但方凤凤也太不会说话了,什么叫不适合?
    没听父亲怎么交代啊,出门在外,要多为站在上峰的立场考虑问题啊。
    方姑娘抱臂,翻了个白眼,对自家亲哥这眼力劲不报一点期待了。
    好,你要上车,那你知道自己的枪多长么?
    方家世代用银枪,方垣背后背的那柄龙鳞枪长足一丈八,他若挤进去,铁定会露出一大截来。
    哦,也是。方垣苦恼地抓抓脑袋。
    盟主虽然道了声无妨,听声音还算愉快,但方堂主心中一直挺愧疚,觉得是自己失责了,这一路得好好表现把面子给挣回来。
    夕阳西下,一行人赶到镇上一家酒肆,让小二找了个僻静的包间。
    我说,越走越偏僻,你该不会哄我们吧?方垣点完菜,没好气坐下:琳琅阁会设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藏宝地,自然是越偏越好,难道大张旗鼓开在繁华街头?何况本尊都这样了,方少侠还紧张不成?镣铐随动作叮当晃荡,其实比起狱中的那条,郁衍现在手上这套堪称精致:链身呈蛇鳞状,拷在手腕上的链圈则是条衔尾蛇,在阳光下银鳞闪烁,煞是好看。
    郁衍如实的评价了一句:这是唐门手艺?多年不见,技艺审美都提高了不少。
    以前唐门最爱骷髅头,鬼气森森的,难怪销路一直上不去。
    方垣与有荣焉的表示:那是,这是我们盟主亲自做的,哪是唐门那些便宜货可以比的。
    嗯?郁衍惊讶了。
    有手艺是件好事啊,江湖危险多,说白了也是青春饭,有手艺傍身,以后若是落难也不怕没饭吃。
    商应秋给郁衍斟满一杯新茶,淡声道:随意做的,您见笑了。
    有人谦虚,有人就要唱高调,反正刚点完菜,还有大把时间留给嘴巴,方垣抓住机会。
    盟主您也太谦虚了,上次唐门老头过来看到您做的七星弩,回去还偷偷仿制了赝品出售,只是您不计较,要是我非得找他们麻烦不可。
    郁衍一听,护短的心也上来了。
    那怎么成,这涉及你的心血。
    唐门这就过分了,不问自取与贼何异?
    他对商应秋事不关己的态度略有不满,也顾不上人家还有属下在,恨铁不成钢的训上了。
    怎么也得要分成的啊!
    郁衍作为一宫之主,门派每月大笔的钱财用度,他都会一一核对,以免账本上被做手脚。
    一旦有宵小敢仿制他们的东西,郁衍会先礼后兵,先发不周令提醒,若是不肯收敛又不肯赔钱,他必定揍得他们老母亲都认不出。
    犯他钱财者,虽远必诛啊。
    武林盟怪他霸道,以多欺少,但辛辛苦苦壮大门派为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仗势欺人时更顺利点么?
    恋耽美